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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泥糊上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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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好好鼓着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那边有位顾客看中了这套衣服,如果您没有……”
  许细温要把衣服换下来,戚好好扯了扯她,对导购不客气地说,“衣服是我们先看上的,等我们不要了她再挑着买,这是先来后到的规矩。”
  导购是认识戚好好的,赶快解释,“戚小姐,如果是您,我就不会过来问了,只是你的朋友……不是很想买……不如……”
  许细温进里面的试衣间,把衣服换下来,递给导购。导购深深地舒口气,欢欢喜喜地抱着衣服往另外一处试衣间走。
  “这些人势力得很,我再也不要来这家店了。”戚好好把手臂上挂着的衣服,一股脑地丢在架子上,拉着许细温往外走。
  走出这家店,会经过外面的试衣间,看到被三四个导购围着的女人。
  高挑、年轻、漂亮、自信,她对着镜子前前后后地看着。导购热情地讲着衣服的优势在哪里,那个女人还是摇摇头,说了句,“太土。”
  一直走到路边等车,戚好好才突然啊了一声,“细细你知道刚才的是谁吗?裴绣绣,最热门的女模特女明星,啊啊啊我们竟然在这里遇到她,早点认出是她,就找她要签名了,网上有人出价买她的签名呢,低一两千,高的上万都有……”
  “好好,我想买那件衣服。”许细温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戚好好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她,“哪件?”
  “‘太土’的那件。”
  那件两件套,还是被许细温买到,虽然刷卡时候她咬了咬牙。
  戚好好看着许细温抱着衣服袋子,脸上壮烈的表情,她担忧地说,“细细,是不是谁说什么了,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成为明星,被人追捧着,是每个女孩子都做过的梦,可是现实……”
  “好好,你没有见过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吧。”许细温歪着头看好友,“是像裴绣绣那样的。”
  戚好好是许细温转学后的同班同学,上学两个人走得并不近,具体来说,是许细温和所有人都走得不近。她长得漂亮却独来独往,学习成绩中等往上一点,座位靠后、衣着普通,是容易被人忽视的存在。
  后来不知道谁从哪里听到些传闻,关于许细温的,说她不洁身自爱说她为了钱勾|引了同学,说她是个虚荣的坏女孩。戚好好那时候父母刚离婚,自己家的事情都拎不清更不会注意到许细温。
  是在冲刺阶段时,两个人一个组,有一天,戚好好去得早,碰到在教室角落里痛哭的许细温。那天她刚知道父亲要再婚,听到许细温哭,跟着哭起来。两个人的友谊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许细温从来没问过戚好好那天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就像戚好好从来没问过许细温,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
  “细细,你真的要去找郝添颂?”戚好好担忧地说,“那天你受伤,郝添颂的确很着急很上心,可……你去找他,他真的会帮你吗?”
  许细温看着对面的店面,没有说话。
  戚好好接着说,“你把赌注压在他身上,不怕血本无归吗?细细,我们赌不起的。”
  “还会比现在更差吗?”许细温笑着看着好友,她笑起来像个大孩子一样没心没肺,“好好,我不想过现在的日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许细温要入圈了~哎~性格要变了~亲妈好心疼~~

  第6章 我。06

  许细温拿着郝添颂留下写着公司名称的纸张,在一个周五的日子,穿着那套新买的衣服,来了欣荣。
  在前台,对方看看纸条再看看许细温,迟疑地打电话,说了半分钟,挂了电话,让许细温去休息区等待。
  许细温一等就是两个小时,她水喝了两杯,厕所一次不敢去。
  “可以问一下,什么时候可以见郝总吗?”许细温站在前台问。
  前台抬眼看了看许细温,懒洋洋地回答,“郝总在工作,不是谁都可以见的。”
  “我是朋友介绍来找他的,可以帮我再确认一下吗?”
  前台摇头,低头继续玩手机。
  许细温就伸手,“可以把名片还给我吗?”
  许细温拿着名片回到休息区,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她手紧紧地握住单薄的纸条,犹豫半晌才打电话过去,很久那边才慢腾腾地接起,语气不善,“喂。”
  “我是许细温。”许细温担心对方不耐烦会挂电话,语速加快表明来意,“我拿着你给的纸条来找郝总,前台不肯帮我通知,我见不到他。”
  “你在哪里?”
  “欣荣。”
  “你去欣荣做什么?”郝添颂问。
  许细温一哽,“帮我找工作。”
  “哦,我忘了。”郝添颂睡意朦胧地说,他声音又变得轻,可能又要睡着,“你在休息区等着,我给他打电话……”说着没了声音。
  许细温这一等,又是将近一个小时,因为郝添颂,又睡着了。
  郝添颂从床上爬起来坐着,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应该做却没做,拿着手机翻了一遍日程,今天没有安排的。脑中一闪而过,他才猛地想起,要做什么。
  “你在哪里?现在下楼,给个人一份工作。”郝添颂打通电话就不客气地说,“工作轻松点、工资多给点,工作岗位,男人少点女人多点,出去少点办公室多点。”
  “是谁?”
  郝添颂扒拉着头发,烦躁地说,“你赶快下去,她等了半天,你公司前台怎么回事,都是些什么人,开了。”
  郝添慨从办公室出来到一楼大厅,五分钟的距离,郝添颂又打了两个电话。
  “就算飞,你也该给我点滑行的时间,求人办事,你能客气点吗。”郝添慨揶揄弟弟,“我已经在一楼,哪个是她?长什么样?个子高、漂亮?一眼就看到?我两眼也没看出来……”
  郝添慨在一楼大厅里转着圈地走来走去,看到个女的就瞅两眼,惹得人家面红耳赤地娇羞着跑开。
  “你好,我是许细温。”许细温看到似乎有人在寻找,主动走过来打招呼。看清楚对方的脸,她猛地一惊,郝添慨和郝添颂长得很像,只是不同于郝添颂的双眼皮,郝添慨是狭长的内双,俗称桃花眼。
  郝添慨一愣,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对电话里还在喋喋不休的人,说,“我找到她了,除了个子高,其他描述都不准确。”
  “……”
  郝添慨带许细温去楼上的办公室,面对面地坐着,他接过许细温递过来的简历,看到上面的名字,又是一惊,“你就是许细温?”
  “嗯。”许细温有些紧张,不安地坐着。
  “能煮青蛙的许细温?”郝添慨又确定一遍。
  “……”许细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郝添慨摸着嘴角,最初只是压抑地笑,后来实在忍受不了,爽朗地笑出来,笑得眼泪横飞、形象全无。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就是那个害得我三弟,夜夜抱着照片哭的许细温。”郝添慨终于止住笑声,可声音里还是带着隐隐的笑意。
  倒不是恶意的嘲笑,反而像是想到郝添颂当时狼狈模样,而发出的善意的笑。
  许细温没应声,她没想到,郝添颂让她来找的会是郝添慨。郝家,给了她二十万,这件事情,让她面对郝家人时,坐立不安又紧张,如果不是绞着的双手,她可能就夺门而去了。
  郝添慨正了正衣服,摆正表情,谈起正事,“你想找份什么样的工作?有什么要求?”郝添慨把许细温的简历放在桌面上,他叠着腿坐,手交叉着落在膝盖上,“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做过什么工作?行政可以吗?”
  “我想做明星。”许细温捏着手,鼓着劲,声音还是嗡嗡的如蚊蝇哼哼。
  “为什么想做明星?”郝添慨打量着眼前的人,衣服颜色倒是和她搭配,只是样式已经是过时的款式。说话声音太小、坐着微微弓着腰含着心口、膝盖并拢、垫着脚尖,明显的胆怯,底气不足和自信心不够,这样的人竟然会想要站在闪光灯下。
  许细温抿了抿嘴,有些羞赧地笑,“最闪耀、赚钱最快。”
  “许小姐,我很欣赏你的坦白。可能你对明星这个行业不够理解,它并不只是光鲜亮丽还有……”
  许细温听出对方的推脱,有点急,她紧紧地揪着背包带子,赶在郝添慨说出更多话之前,开口,“郝添颂让我来找你的,他说你可以帮我。”
  心一急,就把郝添颂搬出来。
  “……”郝添慨在心里把亲弟弟吊打一百遍,他公司里那么多职位,怎么把这个烫手山芋送到自己这里,“请问,你有什么优势,或者是擅长的?”
  许细温往后靠,低着的头,摇了摇。
  “学过表演吗?”
  摇头。
  “歌曲呢?”
  再摇头。
  “舞蹈呢?”
  还是摇头。
  郝添慨突然有种扯自己领带的冲动,难怪有人说许细温是温吞吞的温水,可不就是,不恼不生气就是这么慢腾腾的,能把别人折磨疯。
  “你的手长得很漂亮。”郝添慨有种迫不及待打发许细温走的想法,可想起家里那个磨人的弟弟,态度还是要诚恳耐心,温声问,“手模,可以吗?”
  “好。”许细温如释重负,没有担心,她的笑容就轻松不少。
  许细温笑的时候,嘴巴咧的大大的,看起来有几分傻气,可她右侧脸颊上有个浅浅的梨涡,笑的时候格外明显。
  “你当初,喜欢她什么?”等许细温走了,郝添慨打电话给弟弟,急着解答心中的疑惑,“自卑、胆小、软弱、内向,性格有明显缺陷,一着急就表现在脸上、话不会说、情商低,长相一般、学历一般。没有一点优势的人,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郝添颂正站在洗手间里刮胡子,听到郝添慨的问题,手一抖差点划伤脸,皱眉不耐烦地说,“只见一面,别对她下结论。”
  郝添慨听他护犊子,不认同地撇了撇嘴。
  “给她安排了什么工作?”
  “安逸的工作她不愿意做,要做明星。”郝添慨笑着说,“这姑娘是不是走一步要四周张望一次的人,不是该做份轻松不费脑的工作,嫁个老实本分的人,怎么想要成明星,想成为明星,光是她的性格,就要吃不少苦头的。”
  郝添颂拿着剃须刀的手顿了顿,想起点过去的事情。上学那会,许细温不仅是班里在级里也是佼佼者,她的作文是范本,她一次次在学校的表彰大会上,在两三千学生面前,仰着头走上台子,从领导手里接过证书或者奖状,不卑不亢从容淡定。
  那时候郝添颂是坐在班里队伍的最后,方便散会时候能走得快点,校服搭在头上,趴在腿上睡觉。旁边的同学莫名地兴奋,甚至拍他的手臂,“快看,又是她。”
  “谁?”当时郝添颂睡得迷迷糊糊,抬起头只看到那个走下台子的人,上身挺直步伐稳定,普通的校服简单的马尾单薄的身板,可她走得慢腾腾,如果换个场合,她应该是撩着裙摆高贵的公主,高贵地睥睨着那些没见过世面人的欢呼,然后微笑着从容退场。
  像个女王一样,领奖台就是她的主场。
  同学高兴地说,“许细温,就是把泡面汤倒在你头上,你上次揪着校服差点打的那个女生。”
  “哪班的?”郝添颂趴在腿上继续睡,嘟嘟囔囔地说了一遍她的名字。
  “二七班,重点班,她应该是直升,不出意外是要被保送的……”
  “阿颂。”郝添慨把手机拿开耳朵,看了看正在通话中,又唤了一遍名字。
  郝添颂捧着凉水洒在脸上,找回清醒,“你看着安排就行,不用告诉我。”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得看你态度再下菜,如果你只是帮一个旧相识,我就好随意安排,如果你是打算和她复合,我就得好好招待她。”
  “不是复合。”郝添颂苦笑一声,边擦脸边说,“我在她那里,连一天正牌男朋友都不是,复哪门子的合。我帮她,就是省得别人问起前女友时,我张不开嘴。你看着安排就成,不用刻意好,也别太差就行,她怎么样,和我没关系。”
  “行,那我就安排进实习生里,别人什么待遇,她什么待遇。”郝添慨舒了口气,放下心来,“你有时间多回去陪陪爸妈,过几天就要走了。”
  郝添慨主动打电话给郝添颂,除了是完成嘱托,更多是打探郝添颂的意思。天知道,知道来的是许细温时候,他是多么的慌张,还有那么点头疼和害怕,他可是记得,几年前,郝添颂又是哭又是叫的,像个受伤的小兽的模样,和把家里搅得不得安生的画面,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郝添颂说知道了,挂电话时候,又问,“琴姐现在带谁?”
  “……”郝添慨刚走了两步,突然趔趄了一下。
  刚放下的心,又提溜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郝添颂家是兄弟三个,他是老小~
请记住楼上那个郝家老二,还素有点作用的角色哒~
许细温现在的性格的确不适合娱乐圈,可谁说她会一直这样呢?
许细温想进娱乐圈,原因有两个吧:1、为名(她以前那么骄傲和风光的人,怎么可能一直沉默);2、为利(她的现状实在太糟糕了)

  第7章 我。07

  自从许细温决定走进娱乐圈,许爸许妈已经不再打电话给她,许细温是住在戚好好家。周一要去欣荣报到,许细温周日回了趟许家。
  许细温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听到门里面放着音乐,许妈嗓门嘹亮地和许爸说话,“老许,你怎么又买了排骨,顺良说吃够了,不想吃了。”
  许爸不知道在哪里,扬着声音回答,“先放冰箱,哪天想吃了再拿出来。”
  许细温打开门,“妈,爸。”
  许妈忙把排骨塞进冰箱里,并把音乐关掉,靠坐在沙发里,有气无力地说,“你怎么回来了?”
  “我周一去欣荣报到,提前回来看看你们。”许细温隔着茶几,坐在这边的凳子里。
  “我们好得很,不用你看。”许妈哼了一声,“你就闹腾吧,看你能折腾出什么来,别到头来年龄大了还是一事无成,就真的一无是处,还要娘家倒贴着才能嫁出去。”许妈又说,“我和你爸辛苦半辈子,就攒下来这么点家底,你上了学,其他的就是你弟的,别想再从家里拿一分钱。”
  许爸稍微宽厚些,围着围裙出来,听到老婆的话,不悦地推了推她,“顺良是你儿子,细细就不是你女儿,孩子好不容易回来趟,怎么这么说她。”许爸去开冰箱,“我上午买了排骨,你回来得刚好,煲了给你喝。”
  许妈腾站起来,“这排骨是买来给我儿子喝的,怎么能给她喝。”
  “顺良跟着我们想吃喝什么方便,细细不是住在外面,吃饭不准时。”许爸接着说,“我听说当了明星就不能放开吃饭,得提前给她补补。”
  许妈不乐意了,赶许爸往厨房走,夺过排骨放回冰箱里,“顺良不喝,还有小惠,我们以后就指望他们养老了。”又指着许细温说,“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指望她,只会把我们往坟里推。”
  许细温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我这个月没有工资,只能给你们这么多。”拿起放在地上的包,慢吞吞地说,“我先走了。”
  “吃了饭再走,家里的衣服要不要拿上?被子呢?够不够?”许爸拿着锅铲跟在后面问。
  许细温走出门,关上门,清晰听到门里的争吵声,仍旧是关于她的。
  许爸说,“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看看你这做妈的都说了些什么,光顾着自己心里舒坦,让她难受。”
  许妈说,“我说什么了?我说的不是实话!别人家养女儿是往家里送东西,我们养女儿是掏空家里的,别人家提起女儿就是嫁给谁谁,月薪多少房子几套车子几辆,她呢?除了让我们跟着丢人现眼,她还会什么。”
  许爸解释,“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你怎么又提起来,那件事情不怪细细,是郝家的小子不对,你别动不动就撒气在她身上。”
  许妈反驳,“一个巴掌拍不响,班里那么多女学生,郝家的儿子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她?我可是听别人说了,她平时在学校不好好的就和郝家的儿子走得近,要不是她自己不检点,怎么会让我们对别人解释都张不了嘴。”
  “普通工作不想做,想成明星,她倒是心气高,怎么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梦谁都会做,醒来就是鼻青脸肿。”
  许细温走出小区,她沿着马路往戚好好家走。
  以前,许妈对她并不是这样的,视她为家里的骄傲。据说许妈是学舞蹈的,家里穷才没有成为演员而是嫁给许爸,把出人头地的希望都寄托在许细温身上,可那一晚,粉碎的不只是许细温的公主梦,还有许妈的希望梦。
  从那以后,许妈变得暴躁,家里大小任何事情,不论是不是许细温的错,她都要被说上几句,时间久了,她就相信,真的是她的错了。
  要不以前温馨的家,父慈母爱的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细温走了一个小时到戚好好家,翻了一遍口袋才发现没有带钥匙,打电话给戚好好,戚好好连连道歉,“细细不好意思,好不容易等到男神有时间,我回不去。”
  “没关系,我刚好要去外面买东西。”许细温这样安慰朋友。
  “细细,你钱够吗?你先找个地方坐着,等我和男神约会结束,过去找你。”
  “够了。”许细温翻着口袋,找出来十块钱。
  许细温用两块钱买了烧饼,三块钱买了串烤面筋,吃着沿着路边转。
  这片是夜市,多的是摆摊的,不少是出来逛街的,人挨着人十分热闹。走了二三十米,听到隐隐的音乐声音,夹杂在旁边扩大喇叭卖饮水机的活动叫卖声里,像个新媳妇一样扭扭捏捏的。
  许细温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认出了那人。
  那人还是抱着把破木吉他,坐在矮凳子上,话筒有点远,低着头哼哼唧唧地唱着,还是伴奏比唱歌声音要大。地上摊着一张布,上面写着黑色的字,说是母亲病重,卖艺救母之类的,还放着身份证和医院开的证明。
  人来人往,眼前的脚没有停顿的,郑驰文抱着吉他,挪了挪屁股下的凳子,往前,离得话筒更近,声音还是很小。
  一张五块的纸币,落下来,掉在盒子里。
  郑驰文心里高兴,抬头看向那人。站在摊子前的是个女生,看起来年龄不大,扎着丸子头个子很高,一手烧饼一手烤面筋,见他看她,她就说,“除了海阔天空,你还会唱什么?”
  郑驰文认出她,那天晚上在桥上撒钱的疯女人,他低头,继续抱着吉他唱。
  许细温吞下最后一口烧饼,她蹲下来,拿着放在路边的病历本看,“你妈真的病了?什么病?在哪个医院看病?”
  “谢谢你的‘五块钱’。”郑驰文不悦地看着她,把本子夺过来,抚了抚封面,放回原位置,一分一毫都不差的位置上。
  许细温蹲着听了会儿,她遗憾地说,“看来你真的是只会唱一首歌。”
  “我唱这个歌最好听。”郑驰文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许细温哂笑,她踩着地上的步走过来,拿过被郑驰文紧紧抱着的吉他,“我教你怎么唱这首歌。”
  郑驰文坐着不肯动,他的眉头皱着,严肃得像个小老头,“你别捣乱,我真急着用钱,我妈的病耽搁不起。”
  “不是已经赚到五块钱。”许细温推他让他往旁边挪,她上身往前探,把音响声音拧小一些,话筒调高一点,低头调琴弦。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多少次迎着冷眼和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海阔天空,郝添颂唱过无数遍的歌,在旁边的同学喜欢周杰伦时候,郝添颂就一遍遍唱这首歌。虽然他抱着吉他唱歌的样子很帅,而且唱得不错,可许细温还是觉得他太装模作样。
  那时候许细温总说,“只有男生喜欢这样的歌,女生不会喜欢。”
  郝添颂就问,“女生喜欢什么歌?”
  “挥着翅膀的女孩、童话……”
  “幼稚。”郝添颂撇了撇嘴评价。
  许细温不满地握着拳,反驳,“喜欢这种鸡汤味歌的人才幼稚。”
  “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不知不觉已变淡,心里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被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初三那年元旦,班里办联欢,每个人要参与节目,别的同学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是表演舞蹈还是小品时候,许细温急得抓耳挠腮,因为除了学习她什么兴趣特长都没有。
  “你是木头人吗?怎么什么都不会。”兴趣广泛的郝添颂嗤之以鼻,“竟然连跳舞都不会,要不你倒立一个吧。好学生倒立,肯定很新鲜。”
  许细温急得冒汗,郝添颂还在说风凉话,她气得掐他,“少揶揄我,你除了海阔天空还会唱什么。”
  郝添颂帮着想节目,最后说,“你听得最多、最熟的是哪首歌?”
  “……海阔天空。”许细温抓狂地抱着自己的头,“我什么歌都不会唱,只会这个。”
  “那就唱这个吧。”郝添颂拽她的马尾,“我还没听你唱过。”
  “我唱这个,你唱什么?”
  “那天就知道了。”
  元旦联欢,平时学习机器的许细温开嗓子唱了首海阔天空,惊艳四座,同学们纷纷比手指。过了自己那关,许细温坐在下面等郝添颂的节目,郝添颂还是抱着吉他,座位调得很高,他一只脚踩在凳子的横杠上,熟练地调着吉他。
  海阔天空是粤语版的,许细温不会说粤语,郝添颂就教她普通话版的,所以她听不懂郝添颂在唱什么歌。吉他前奏不长,许细温仔细听仍旧听不出来是什么歌,只是觉得还不错。
  郝添颂头发不长,今天不用穿校服,穿了件白色衬衣深色牛仔裤,脚上是运动鞋,很简单的装扮。他微微低着头,拨弄吉他的模样,认真、温柔、专注。
  所有人看痴了,包括许细温。
  第一次心跳加快,就是在郝添颂突然抬头,看向她的那刻,不知道是歌声太美好,还是他的表情太温柔,许细温是从那个片刻,开始喜欢上郝添颂的,甚至庆幸,他也是喜欢我的。
  结束后,许细温问他是什么歌,郝添颂摇摇头却不肯告诉她。后来许细温凭着仅听懂的“偏偏”二个字,搜到那首歌的歌名,《偏偏喜欢你》,模仿的是张国荣版本的。
  郑驰文抱着手臂坐在旁边,已经准备好长篇大论指责的话,只等许细温开嗓子。可等她开始唱,他嘴巴大大地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夜市灯光不亮,只有头顶上的路灯。许细温把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她低着的头看不到表情,动作却是专业认真的。
  被许细温的歌声吸引,不少人驻足,郑驰文看中机会,赶紧把放钱的罐子往前推了推,竟然真有人往里面丢钱。
  许细温连唱了三首,全部是粤语歌。
  “你去过广东?”郑驰文把罐子里的钱拿出来,主动问许细温。
  许细温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会说粤语?”
  许细温说,“我只会唱粤语歌词,不会说。”
  “你唱得挺好,是自学还是别人教的?”郑驰文已经忘记最初对许细温的爱答不理,热情地和她聊天。
  许细温看着他手里满满都是十块五块的人民币,“你没工作?你妈生病,你这样赚钱什么时候能赚够手术费。”
  “我白天要去医院,正常上班时间的工作做不了。”郑驰文突然说,“我是律师,挂牌上岗的律师。”
  “哦。”许细温应着,眼睛看着郑驰文怀里的钱。
  郑驰文有些犹豫,抽了张五块的给她。
  许细温继续看着,郑驰文不情不愿地又拿了张五块的给她,并麻利地把其他的塞在钱包里,鼓鼓的。
  许细温拿着十块钱站起来,要走。
  “你在哪个娱|乐城上班?明晚还来吗?可以给你分成。”郑驰文叫住她,他记得上次她说是赚皮肉钱的。郑驰文虽然有些歧视她的职业,可是看在今晚收获丰厚的份上,还是试图挽留。
  许细温偏着头,笑着说,“我以后会成为大明星,看不上你这点小钱。”
  郑驰文收拾好摊位,背着吉他手里拿着卷起来的布,经过夜市要回医院时,遇到了在小吃摊前排队的许细温。她一手拿着烧饼,另外一只手是两根烤面筋,边走边吃,没认出郑驰文。
  “这女的脑子有病。”郑驰文嘀嘀咕咕地念,拐了个弯,离得许细温远远的。
作者有话要说:  郑驰文是男二,想必你们已经看出来了,对吧?

  第8章 我。08

  周一,许细温去欣荣上班的第一天。
  闹钟定在早上七点,六点不到她就从床上爬起来,花费半个小时做了两人份的早餐,看时间还早,又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一遍,时钟才到八点。
  许细温还是穿着那套新买的衣服,这是唯一一套能穿出门的衣服。跟着戚好好临时学会了描眉画眼,经验有限技术不算好,糊在脸上,还算干净。
  到欣荣时间有点早,许细温在大厦外面转了二十分钟才走进去,心里是不知名的紧张和兴奋,好像走过的不是一扇普通的旋转门,而是上帝留给她改变人生的一扇窗。
  与那个狼狈的、差劲的许细温,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前台换了人,温柔耐心得态度好很多,知道许细温是第一天上班,客气地请她先在休息区等着。
  时间过了九点半,才陆陆续续不少人进公司,个个年轻时尚,仰首挺背。有三五个年轻的女孩子说说笑笑从门外进来,前台叫住其中一个,“芳芳,手模班新来的许细温,说是郝总安排的。”
  名字叫芳芳的女孩,漂亮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许细温,憋着嘴笑,“郝总好像是吩咐过,琴姐应该还没来,让她等着吧。”
  到十一点,许细温才见到了琴姐。
  琴姐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个头不算高肤色偏黑,脸颊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雀斑,不算温柔的长相。穿着中规中矩的职业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着,干净利索的样子,正靠着桌子,和别的同事说话。
  琴姐是欣荣的金牌经纪人,带出来好几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比如裴绣绣。
  “琴姐,你好。”许细温见到生人会有些胆怯,更何况是琴姐这样带着传奇色彩的人物,她拘谨地拱了拱腰,声音尽量大一点,“我是许细温。”
  琴姐捧着水杯,闻声偏头过来,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之前对模特行业有了解吗?”
  “没有。”许细温实话实说,觉得太死板,又添了句,“我会努力学习,不会让您失望的。”
  琴姐哼笑了一声,不知何意,低头吹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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