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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可以不爱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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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给骗回来一趟,力争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
  四年前,凌文龙和原配所生的小儿子大学毕业了,这小子从小读书就聪明,小学跳了一级,所以比他哥还早一年毕业。凌文龙当时颇感欣慰,心想,总算有人能帮到我了,偌大的家业,他操劳了大半辈子,说不辛苦那是假的。可那个小兔崽子刚开始答应得好好的,却从来没去公司打个照面,这两年更是鬼影子都找不到,打电话问只说他缺乏管理公司的实际经验,想在外面打拼几年再回来。结果凌文龙空欢喜一场。
  接着,三年前,凌力从哈佛商学院以优异成绩毕业了,他那颗失望的心又死灰复燃,开始打起了大儿子的主意,他得意地想,还是儿子多好啊,这就像打仗,上场父子兵,一个指望不上还有另一个顶上,然而,凌力兴许是在国外野惯了,死活不肯回来,说什么还要读硕。结果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凌文龙心想,我的儿子都是要子承父业,是要经商的,又不是要去搞学问。这书读得差不多够用就行了,还去念什么劳什子的硕士。凌力肯定是流连国外的花花世界,舍不得那些金发碧眼的洋妞儿。他要是念完了硕士念博士,念完了博士念博士后,把个书念个没完没了,可不要了他的老命。凌文龙痛心疾首,只后悔当初只想着断了他早发的情根,让他好好念书,于是把心一横把他送到了国外,现在可好了,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他心急火燎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实际上,凌力自从去美国后就没有回来过,这一去就是十年。倒是他母亲思子心切,一年要去探望他好几次,他这个当爹的一年少则也会去看他一次。
  凌文龙发现自己这个大儿子和他的小儿子完全不同。他的小儿子是聪颖过人,但就是太过文气,做事不够狠,有点妇人之仁。他在自己的大儿子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凌力头脑敏锐,眼光精准,学东西不像别人一样只学到表面皮毛,他总能看清事物本质。这些年他也风闻自己这个大儿子在情场上也颇为得意。女人于他就如《水浒》中宋江所说的衣裳,今儿个穿了,明儿个又换。搞女人对他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他从来没有把她们太当回事。他身上可不就有自己当年的匪气和胆识,凌文龙对此很是满意。
  召回凌力的电话是秦岚打的,她把他爹要做寿的事跟儿子一讲,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凌力多年没有回过家,也想回去瞧瞧,就当去旅游。再说了,父亲大人做寿,他这个当儿子纵然不孝,也不能无动于衷到不理不睬的地步。
  小儿子不是秦岚所生自然是凌文龙出面打电话,这些年来,自从他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凌文龙的原配死后,他这个儿子就很少回家,他知道他是从心底里恨上他这个当爹的了。当年他金屋藏娇,闹得沸沸扬扬,他的岳父大人知道后气得大发雷霆,一度想将他扫地出门。只无奈他自己没有儿子,好不容易招来了这个还算称心如意的女婿,可自己的女儿肚子又不争气,结婚四五年依然没有动静。凌文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自己的初衷跟岳丈一讲,老头子听毕顿时气消,再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从古至今,男人在传宗接代这件事上总是能达成共识。
  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在他三十二岁的时候,他那外室——也就是秦岚刚怀孕不久,同年,他的原配居然也铁树开花怀上了。他多年当爹的愿望一朝如愿以偿,而且一下得两子,后继总算有人,但从此也过上了夹心饼干,两头受气的生活。他的原配原本就心高气傲,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人前从不表露什么,背地里却是长年郁郁寡欢,后来早早就病逝了。他的小儿子也从此有家不归了。
  但就算有天大的仇恨,骨肉亲情总还在,打断骨头连着根,他们毕竟当了二十多年的父子,感情还是很深厚的,小儿子听到父亲要做寿,也爽快地答应会回来一趟以表孝心。
  凌力提前两天飞回了国,短不了要和父母叙叙旧,逛逛阔别已久的故乡。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因为就在国内,说要在父亲生日当天才能赶回来。虽然他借口工作忙不开,但大家心里清楚,他是不忍卒睹自己曾经的家被别人鸠占鹊巢,那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既然大家心知肚明,凌文龙只觉欠他的,也不强求。
  结果他回倒是真的回来了,却只给父亲捎回了一箱上好的五粮液,他知道家里什么都有,凌文龙就好这一口。他单独和他父亲在书房里坐了坐,告知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就走了。连秦岚都没有跟他打上照面,就更别说正忙着熟悉故土的凌力了。


☆、4投怀送抱

  既然小儿子眼前指望不上,凌文龙便集中火力去进攻凌力这座碉堡。凌力回来这几天,他和秦岚采取了正面进攻、侧翼包抄、暗地偷袭等各种战术,把孙子兵法悉数搬上,轮番轰炸,可那兔崽子到现在还是没松口。此刻,他看到凌力和冯玲玲之间眉来眼去,颇有些好感,便打起了冯玲玲的歪脑筋。
  某刻,他瞅准凌力去卫生间的空档,偷偷摸摸把冯玲玲拉至一旁,跟她说,“玲玲,我的好侄女,叔叔拜托你个事儿。”
  冯玲玲见今晚的老寿星言语郑重,忙答道,“凌叔,您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凌文龙忙点头说,“那就好。待会儿我那个不肖子回来,你要想办法说服他回来帮我。他在国外撒了十年的野,到现在还不肯回来,你凌叔我呀,愁得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冯玲玲一听此举岂不正中她意?她当即表示,“凌叔,您放心,我一定尽力说服他回心转意。”
  凌文龙闻言满心欢喜,偷偷朝卫生间方向瞟了两眼,怕凌力看到他和冯玲玲在一起密谋心生反感,趁着他还没有回来,赶紧溜之大吉。
  冯玲玲思忖片刻,灵机一动,顿时有了主意。她敏锐的双眼如激光般在人群中一梭,就在脂粉堆里找到了雷继旺那败家子的身影,于是快步朝他走去。雷继旺那小子正在跟那群庸脂俗粉显摆他新买的那块世界名表,他抬高细长胳膊,好几个脑袋凑到上面仔细瞅着,一阵阵的吸气声。冯玲玲刚走近,就被那浓重的香气熏得微微后退,她轻轻掩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下雷继旺那只高抬的贵手就走。
  “诶,诶,诶,我的姑奶奶,我这又是怎么得罪你了?” 雷继旺正牛皮吹得震天响,不知是谁吃了豹子胆敢打扰他的雅兴,扭头一看,见是冯氏匪女,便顿时矮了半截。那群还没有看够的小蹄子本就对今晚吃“独食”的冯氏千金心存不满,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眼见她又来撬走了活宝雷继旺,个个更是恨之入骨。
  “瞧那狐狸精那专横跋扈的样儿。好像她爹是皇帝老子,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家电行业大亨云瑶集团的苏氏千金苏燕燕柳眉一抖,厌恶地说。
  “可不是,她今晚身上的骚气简直要把整屋的人都要熏倒。”搭腔的正是家居行业大亨嘉宁集团的王氏千金王莺莺。她和苏燕燕是他们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豪放女,说起“莺莺燕燕”谁人不知,无人不晓。
  冯玲玲向来不愿意跟那群胸大无脑的女人计较,她把雷继旺拉到一个清静的角落,对着他耳朵嘀咕了两句,就见雷继旺点了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飞快闪人。
  话说这头凌力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发现大厅里的音乐声不知怎地停了,突然,只听到音响里一个男人喂喂了两声,接着就听到他用电台里主持人在冷冷清清的播音室里自娱自乐的夸张语气高喊了一声,“噢!”那一声阳气不足,阴气有余,十足惊悚,凌力闻声忍不住脖子一缩,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紧接着又听到那个阴阳声像磕了药似地继续亢奋地说,“Ladies and gentlemen,大家晚上好,今天是亚华集团凌总五十八岁大寿,我先代表各位祝凌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大厅里的众宾客纷纷噤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苏燕燕轻声嘟囔道,“冯玲玲那个妖精又想搞什么鬼。”
  “各位嘉宾,现在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四十分钟,请各位挪步到大厅左边的舞池。我们先来共舞几曲助助兴吧。来吧,各位!”
  大家闻言纷纷放下酒杯,朝舞厅走去,舞厅的大门本是紧闭的,播音员话音一落,就见两个身着统一制服的男侍恭谨地打开了门。众人一并蜂拥而入。凌力总算看到了那位不男不女的神秘人物的真面目,他侧身问身旁的陆子明,“陆总,他是谁?”
  “还不认识吧?他是房地产大亨雷得旺的儿子雷继旺。不过听说不怎么上进就是了。”
  凌力了然地噢了一声。
  “今夜良宵美景,白白辜负多可惜。我们要尽情玩乐才是。我想接下来就有请凌老的大儿子凌力凌公子和冯氏千金冯玲玲小姐来给我们跳这第一支舞,开个场,大家觉得怎么样?”
  众人一并叫好。
  舞厅里的明光忽地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旋转的五彩霓虹。人群三三两两散落到舞厅边缘,簇拥在中央舞池旁。
  凌力事先根本不知道有这一出,丝毫没有心理准备,好在他在国外经常参加派对,交际舞难不倒他。而站在人群中的冯玲玲早已仰首阔步,傲然出列,站在了舞池中央,伸出一只芊芊玉手,等待她的白马王子的到来。
  人群中的王莺莺翻了个白眼,轻蔑一笑,“以为她有多清高,碰到自己喜欢的男人,终究不能免俗。”身旁的姐妹听了全都抿嘴轻笑。
  正说着,舞曲响起,是一支热情奔放的探戈。激越的鼓点既古典又现代,令人热血沸腾。凌力信步走到舞池中央,牵起冯玲玲伸出的青葱小手,两人摆好了姿势,如黎明前的破晓,蓄势待发。俊男靓女,这一对不知羡煞多少旁人。点起,第一个动作亮出来顿时惊艳全场。
  两人身材本就修长,舞技本就高超,配合得更是天衣无缝。舞姿火辣优美,既像熊熊燃烧的烈焰,又像稍纵即逝的闪电。乐声抑扬顿挫,动作收放腾挪,冯玲玲的一袭红裙随铿锵的舞步旋转飘逸,像一朵怒放的玫瑰,令人眼花缭乱。
  大家看得如痴如醉,只有那群小粉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舞毕,引来一室响亮掌声。人群中的冯仁唐和凌文龙好不得意。
  接着就听到雷继旺又惊悚地“噢”了一声,在场的人又都打了个寒颤。
  “那接下来就有请各位一起尽情舞蹈吧。”他一说完就放下立地话筒,人来疯一般冲到台下,找他那群莺莺燕燕去了。
  接下来是一曲深情款款的慢三,大家都凑对儿进去跳去了。凌力微有些气喘,探戈这种舞本就是拿来表演的,十分耗体,他本想出去大厅里弄杯喝的,却被身旁的冯玲玲一把拉住了。
  “这就把你累着了?才刚开始呢,你也太没体了。”
  凌力讪讪一笑,“老了。”
  冯玲玲娇笑着“切”了一声,“今晚到底是你爹做寿还是你做寿?”说着又拉着他步入了舞池。
  “没想到你的探戈跳得这么好。”冯玲玲由衷赞道。
  “你也不赖呀。”凌力适宜回敬。
  “探戈跳得好坏全看男方,男方会带,女方不会也能跳。”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歪理?”
  冯玲玲娇嗔道,“本来就是。会跳舞的人都知道。”
  凌力轻笑一声不再辩驳。
  冯玲玲又说,“我之前怎么从没见过你,你在国外呆了很多年吧?”
  “嗯,有近十年了。”
  “洋妞儿金发碧眼,丰臀肥乳的,中国女人竹板身材没得比啊,难怪你不肯回来。”冯玲玲娇媚地撇撇嘴。
  “怎么会?你一点都不输她们。”凌力不动声色。
  “是吗?没想到你这样的男人恭维起女人来也丝毫不含糊。”
  “我这个人从来不恭维人,我向来只说实话。”
  冯玲玲莞尔一笑,听到他的赞美,心里十分受用,于是趁热打铁继续问,“既然不是外面有伊人放不下,那何不早点儿回来呢?现在国内的经济发展一日千里,你父亲的公司如日中天,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此时不归更待何时?何况你父亲年事已高,也需要你回来帮他。”
  凌力略一沉吟说,“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
  冯玲玲闻言感到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这种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凌力十分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在我看来你根本不是缺乏自信的胆小之辈,我觉得没有什么是你镇不住的。”
  凌力吃吃一笑,“你这是在贬我呢?还是在夸我呢?”心想,你还真会用激将术。但我可不会轻易上当。
  “你说呢?”冯玲玲扬眉反问。凌力不置可否。
  两人继续在舞池中不紧不慢地挪动脚步,浑然不觉自己是今晚的焦点。
  正在和雷继旺跳舞的王莺莺一直在人群中关注他们的动向,她越看越觉得像凌力这样的男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看着看着眼珠子都不眨了,于是再看独霸美男的冯玲玲便觉得愈发不顺眼,她紧咬牙关,恨不得将银牙咬碎。
  “怎么?嫉妒了?”
  “哼!谁嫉妒她了。”王莺莺头一偏,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那——咱们要不要转过去听听他们在讲什么?”
  王莺莺闻言立马把头掉转过来,双眼放光,张嘴就想答应,可转念又觉得这么应了他便输了一口气,于是拿捏了一秒钟,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也好。”
  雷继旺瞧她心里想得要命,面上还要装,心里笑抽了。他一个大步,把王莺莺朝凌力那对儿那边带去,不过两三步,他们距离今夜那对儿红人便近在咫尺。
  冯玲玲此刻还在孜孜不倦地做凌力的思想工作,凌力则耐心地听着她长篇大论,但笑不语。
  雷继旺仔细观察过这两人,他发现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冯氏匪女今夜不知把自己的身段降低了多少尺,她千方百计地想让那花心大萝卜占便宜,只无奈每次她主动把身子往那厮身上贴,那厮便有意自觉地往后退,她次次落空,弄得倒像是她想占那厮的便宜。他暗自心惊,这家伙的道行果然深不可测,如果不是繁花看尽,任谁有冯氏美人在抱,还能坐怀不乱的?他看着冯玲玲卖力地演出不由为她感到万分难过,我得想办法帮帮她。
  此刻王莺莺正背对着冯玲玲,她把身子尽量往后倾,竖起耳朵,努力想听她到底在讲些什么,雷继旺趁机猛地用力把她往冯玲玲背上一推,冯玲玲一个站立不稳,结结实实地扑进了毫无思想准备的凌力怀里,待她挣扎着站起来,嘴正碰到低头查看她的凌力的下巴上,红唇从他的下巴到左边嘴角一路滑过,留下了一道鲜艳的红印。虽然冯玲玲今夜一直等待着和凌力亲密接触,但一旦亲密接触真的从天而降,她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她回头去看是谁这么坏心帮她做好事的,敏锐的眼神便迅速逮到身后不远处的雷继旺,大功告成后他已经带着王莺莺快如闪电地移到了安全地带,看到冯玲玲望着他他便冲她促狭地眨了眨眼。冯玲玲一看他那个眼神立马心领神会。
  “你丫故意的吧?”这会儿已经明白自己上当受骗的王莺莺气愤地质问。
  “哎呦喂,我的大小姐,冯玲玲这次好不容易动了春心,我们就帮她一把嘛,君子理应有成人之美。”也不知为什么,自从他今晚和冯玲玲开了那个宝哥哥的玩笑后,半生不熟的酸话便接二连三地从他嘴里往外冒。
  “美你个头啊。”王莺莺眼珠子往上一翻,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把他扔在原地,怒气冲天地走了。
  话说这边,待到冯玲玲再掉过头来看凌力时却忍不住捂嘴嘤嘤笑了。凌力不知所谓,好奇地问,“怎么了?”
  冯玲玲不答,而是挽起了他的胳膊,说,“你自己到卫生间照照镜子去就知道了。”
  于是两人也不避讳,在众目睽睽下手挽着手走出了舞厅,走到卫生间门口,两人分道扬镳,凌力走进男卫生间朝洗手池上的镜子里一看,当即被那道暧昧的红唇印吓了一跳,不知情地人看了还以为他偷吃没把嘴擦干净。他赶紧旋开水龙头好好用水洗了洗。而这边冯玲玲进了女卫生间则好好补了补妆,着重又涂了一次口红。换做从前她是不会这么注重仪表的,她本身就天生丽质,不化妆也能艳压群芳。但今次不同。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果然是万古不变的真理。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后,冯玲玲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他嘴角,发现他脸上那一块湿漉漉的,但口红印子显然已经洗干净了,她假假地恨声说,“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好事。” 说完便再次忍不住娇笑出声,凌力看她红着脸笑也跟着尴尬地轻声笑。空荡荡的走廊里尽是火花和电流。
  笑劲过去后,冯玲玲突然走到他身前,一只手贴在他胸前,手指在他身上轻轻划,接着她抬起头,眼光灼灼死盯着她,轻声说,“你应该伤透了不少女人的心吧。”
  凌力在她的手指和眼神的掌控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是什么让你对我产生这种印象的?”
  “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和那些臭男人都不同。”
  “哦?那他们看你用的什么眼神?”
  “眼神里是赤…裸…裸的爱慕和**。而你的眼神里只有空洞。”
  “这么说你享受男人贪婪的目光?”凌力低头讪笑。
  “不,我讨厌,他们让我觉得像身上爬满了毛毛虫,恶心。但你不同,如果你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会很开心。”
  凌力不置可否,佯装不解其意。
  冯玲玲见他半天不吭声,突然就笑了,笑得直不起腰,“逗你玩儿呢,瞧你吓的。”
  凌力正不知如何脱身,被她这么一笑顿时如释重负。
  “我请你明天去看电影,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最近上映了一部非常好看的电影。”
  “是吗?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噢,我们看上午场。”
  “好。”


☆、5拉郎配

  酒足饭饱后,众人尽兴而归。
  回到家,冯玲玲只觉得腹中空空,胃里火烧火燎的,敢情是在宴会上光顾着钓帅哥去了,都没顾得上肚子,人都拿“秀色可餐”来形容女子美貌,这比喻用在男人身上可不也一样贴切?但男女的皮相总归是镜中月,水中花,只能用来一时画饼充饥而已。赏心悦目了一个晚上,感官是享受够了,现在她可是实打实地觉得饿了,于是前脚一踏进门就忙着找家里的厨子,“王妈。”
  她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应了一声,旋即,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妇女一路碎步跑过来问,“小姐,想吃点儿什么?”
  她吩咐道,“王妈,给我倒杯红酒,端点儿点心上来。我饿了。”说完就慵懒地倒在华丽的棕色宫廷式皮沙发上。
  王妈说了声好,就忙着去准备去了。
  冯仁唐见状跟着坐在她对面,笑道,“怎么?宝贝,吃了人家一个晚上的寿宴还没吃饱?”
  冯玲玲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撒娇道,“一张嘴光顾着说话去了。”
  冯仁唐见女儿双颊绯红,神态娇美,嘴里喊饿死了,心情却是好得不得了,知道她这是发情的征兆,于是半认真半玩笑地问,“聊了一个晚上,有谱了吧?”
  冯玲玲见父亲问得这么直白,脸上绯红顿时变成了血红,她捂着脸,难为情地说,“爸,瞧你,有你这么问的吗?”
  冯仁唐知道她这是小女孩害臊,“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你妈死得早,就我一个爹,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冯玲玲听父亲这么说便不再遮遮掩掩,“爸,你看凌力这个人怎么样?”
  冯仁唐赞道,“这个年轻人非常不错。有头脑,也有气魄。你父亲我这辈子在商场上阅人无数,不会看走眼,他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冯玲玲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说,“你真这么认为?”
  “嗯。”
  说着就见王妈端着吃的走过来了,她放下一碟精致糕点和冯玲玲要的红酒。又去给冯仁唐倒了杯茶送过来。
  冯玲玲用青葱一样的两根手指夹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边嚼边喜滋滋地说,“我看也是。”
  冯仁唐端起茶轻呷了一口,突然想到他今晚一直都是以生意人的眼光去看待凌力的,这会儿他们父女俩聊的可是女儿的终生大事,考虑的角度自然要不同,他脸色微微一暗,沉吟片刻说,“不过,这样的男人如果是选作夫婿倒并不一定好。”
  冯玲玲本在兴头上,听到父亲话锋陡然一转,不由急问道,“为什么?”
  “这就像一匹良驹,你只有驯服了它才能驾驭它。从我今晚的观察来看,我觉得他不像是个太重儿女私情的人。”
  “你也这么认为?”冯玲玲一时忘记了腹中饥,追问道。
  “还有谁这么认为?”冯仁唐好奇地问。
  “不就是雷家的那个浪荡子雷继旺,他说凌力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说,”她觉得后面的话她有点儿说不出口。
  “还说什么?”
  冯玲玲期期艾艾,“说他玩过的女人绝不比他少。他还警告我说,叫我别上当受骗。”
  冯仁唐思索片刻道,“这男人看男人比女人看男人可要准多了。雷继旺这小子虽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但他的性格我了解,他为人直爽,口没遮拦的,不爱说假话。他既然这么说必定有他的道理。那你可要当心点。”
  冯玲玲眉头轻蹙,一时失神。
  冯仁唐见她烦恼,便又宽慰道,“不过,男人婚前花并不就是坏事,有的男人玩儿够了,什么都见识过,结婚后反而不容易受诱惑,便老实了。花心男人一般分为两种,要么就是受过感情创伤,从而变得玩世不恭;另一种呢,是至今还没有遇到令自己心动的人。我看凌力就属于后者,说不定你就是他的终结者呢。”
  冯玲玲闻言又羞红了脸,“爸,瞧你胡说什么。”接着又喝了口红酒,摆摆手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人家指不定还看不上你家闺女呢,现在就想那么多干嘛?”
  冯仁唐就喜欢女儿这爽朗的性格,拿得起放得下,拼起来一往无前,输了也云淡风轻。他想到这里,一颗慈父心便放下了,笑着说,“我冯仁唐这么优秀的女儿还有人看不上的啊?他凌力就没有一点儿表示?”
  冯玲玲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模样,说,“他这个人我还真捉摸不透。不过,我们约好明天去看电影了。明天上午,《绝恋》。”
  冯仁唐笑道,“这进展不是挺快的吗?”
  冯玲玲又恢复了小女儿的娇态,斜睨着冯仁唐说,“爸!”
  冯仁唐连连摇手说,“好,好,好,不说,不说。”
  。。。。。。
  就在冯氏父女讨论凌力的同时,凌氏夫妇也没闲着,他们一家子围坐在茶几前边泡茶边聊寿宴上的情况,说着说着,秦岚便问起儿子对冯玲玲的印象。这才是他们夫妇俩今晚谈话的重点。
  “儿子,我和你爹今天晚上看你和你冯叔的女儿冯玲玲挺聊得来的,你觉得她怎么样?”
  懒洋洋靠在沙发背上的凌力一瞅母亲大人那满脸热切的神情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于是轻描淡写地答道,“挺好的啊,有才有貌。”
  秦岚满以为儿子会对冯玲玲赞不绝口,没料到他一句话就把她打发了,不觉大失所望。“就这样?”
  “否则还能怎么样?”
  “你不会是在国外看花了眼吧?像玲玲这样的女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这些年追求她的男人那排得都可以比得上长城了。”
  凌力听了用手摸了摸下巴,坐起身子,伸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抖着双腿望着他妈问,“那你的意思是也让我去码长城?”
  “你少跟我贫!这些年我和你爹由着你在外面胡闹,你别以为你那些风流韵事我们不知道。”
  凌力心想这哪儿和哪儿啊,于是不满地喊了一声,“妈,我什么时候胡闹了?”
  “你还敢不承认?别的就不说,你回国前一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那头是什么声音。你妈虽然老了,但还没老到耳聋眼花的地步——”
  凌力没料到自己母亲会当着他和他爹的面直接说起这个,他臊得无地自容,一口茶刚喝进去,呛得连连咳嗽,他脸红脖子粗地喊道,“妈——”
  “好,好,好,”凌文龙看儿子到底年轻面皮薄,一时脸上红得像猪肝,于是从旁不紧不慢地接过话茬说,“这也没什么,男人年轻的时候荒唐也是正常的,大好年华,总不能早早吊死在一棵树上。”
  凌力以为父亲会说出多么高深的见解,一听这话,不由尴尬到了极点,到了这份上他反而吃吃笑起来。
  凌文龙却不以为意,仍像在讲什么人生大道理似的继续说道,“不过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眼看要二十七了,在外面玩也玩够了,见识也见识够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了。”
  凌文龙这后半句说得一本正经,语重心长,一旁素来以夫马首是瞻的秦岚听着不住地点头。
  “我看玲玲这丫头就很不错,最难得的是她对你有心。冯玲玲有多挑剔在咱们这个圈子里是有目共睹的。不喜欢的人,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你看她今天晚上对你多温柔,任谁都能看出她对你有意思。”
  凌力看父母这个阵势,心知多说无益,于是装聋作哑,只管嗯嗯点头。
  “这么说,你也赞同你爹的看法咯?”秦岚最终问道。
  凌力旁顾左右而言它,“我们明天已经约着去看电影了。”
  秦岚一听喜出望外,“真的吗?”
  “真的啊,”凌力说着便站了起来,“父母亲大人,你们看现在也为时不早了,既然明天我还要舍命陪佳人,那我就先去睡去了。”说完拔腿就走。
  凌氏夫妇心里一高兴连连点头说,“好,好,好,早点儿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去看电影。”
  。。。。。。
  第二天吃过早饭,凌力就开着他那超长林肯去冯府接冯玲玲了。他今天一改昨晚的西装革履,穿了件淡蓝色衬衣和灰色休闲裤,显得帅气又青春。他进门去和冯仁唐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冯玲玲出来了。
  冯玲玲今天穿着件米黄色短连衣裙,裙摆上镶着细细的流苏,走动时随步轻摇,无比飘逸,玉脖上挂着一串贝壳项链,和裙子的颜色十分搭,昨晚盘起的长发放下了,波浪般披在肩上,凌力一看,顿感耳目一新。她不再是冯氏千金,而是娇俏的邻家女孩。
  二人走到车边,凌力充分发扬绅士风格,主动绕到客座边,给她拉开车门,冯玲玲却不上,而是把一边俏脸朝他递过来,凌力一时发愣,不解其意。
  “呵,好歹你也是在美国呆过十年的,外国的礼仪怎么一点都没学到。”冯玲玲斜睨他说。凌力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她这是在索贴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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