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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六十年代生存手札-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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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糖票、电影票、洗澡票这样的福利,她也发了!
对着一叠花花绿绿票据,傅冉顿觉腰杆子挺得更直,如果不是肚里揣个娃,走路都能呼呼带风。
走在大马路上,百货商店、副食品店、粮站、燃料站,都相继贴出布告。
“春节期间供应大米两斤!”
“劳动布不要票,售完为止!”
“猪皮鞋凭粮本排队购买,十块一双!”
“。。。。。。。。。。。”
到处人满为患!
傅冉挺着肚子不方便挤,只能派万岁冲锋陷阵,自己跟在后头指挥。
“三哥,记得秤奶糖,妞妞爱吃!”
“有奶粉,买罐奶粉,姐奶水不够,买了给羊羔冲着喝!”
“劳动布不要票,买几尺,我给奶做件罩衫!”
不得不说,小皇后要是话匣子打开,也是够絮叨。
这些冲锋陷阵的杂活本该是顺公公张姑姑之类的太监宫女做的,眼下落到万岁头上,万岁难免臭脸,起先还听话的去跟人挤,到后边干脆把傅冉的话当成耳旁风,赌气似的杵那儿半天不挪步。
这副死样子,傅冉也来了气儿,往他后背上拧了一下。
颜冬青回头瞪她,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让他干这些。
提起这个,傅冉抬抬下巴,颇有几分骄傲:“凭我是干事。”
颜冬青嗤之以鼻,低声道:“小衙役而已。”
傅冉气结,跺了跺脚,拍着肚子道:“凭我给您怀了一个,快点过去呀,奶糖都快被抢光了!”
“。。。。。。。。。。。”
理由够好使,颜冬青没可奈何挤进人群。
这年月,大家伙儿过多了苦日子,就巴望着过年,积攒了一年的家用,谁也不扣扣索索,供应啥就买啥,因为时下有个不成文的说法,过年苦,年年苦,过年吃得饱,来年收成好!
赶在过年前一天,傅冉跟颜冬青回了趟娘家送礼,除了吃得用得,傅冉塞给徐兰英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徐兰英瞪她:“家底子都给我,不过日子啦!”
说话间,留五块钱装兜里,剩下让傅冉拿回去:“等生了娃,花钱的处多着呢,明年三月份就该生了吧。”
“应该是。”傅冉也算不清,还是廖娟给算的,说在三月中旬的样子。
想到大闺女那岔子事儿,徐兰英心有余悸,叮嘱道:“精着点儿,等快生了,早点跟我说,回头我去看着!”
傅冉心下感动,哎了声,半开玩笑道:“您去了也不能帮我生啊。”
徐兰英抬手戳她额头:“女婿搁外边,我估摸着急赶都赶不回来,你公婆好归好,总归没亲老娘在跟前牢靠。”
娘俩一个在灶台上,一个坐炉灶前,七扯八拉说了好些。
徐兰英突然道:“年前你爹回了趟乡下,听人说大丫处上对象了,这事你知道不?”
傅冉茫然摇头,自打上回她听到王桂香骂大丫惦记颜冬青之后,估计是有些尴尬,大丫跟她就没那么亲厚了。
“跟谁处上了?男同志家是哪的?”
应该不是矿上工友,要是的话,早就传开了。
徐兰英一时也没想起来,扬声问傅向前:“孩他爹,大丫那对象叫啥来着?”
傅向前也给忘了,倒是贺寡妇好记性:“那娃叫二柱,刘沟子乡的,听说家里头光景还成,要是成了,大丫过去不得吃苦头。”
傅冉笑:“娘您忘了?刘二柱还给咱家送过粮呢!”
她对刘二柱印象好,是个踏实的小伙儿,跟高雪梅确实不大合适,但跟大丫脾性差不多,倒是登对。
哪知私底下颜冬青却道:“二柱适合更好的姑娘。”
傅冉抬眼瞧他:“三哥,你对大丫意见挺大啊。”
颜冬青无奈摇头,在他看来,刘二柱为人踏实,但不乏魄力,大丫老实不错,只是太小家子气,难登场面。
不过别人怎样,他也不会掺和。
热热闹闹过完春节。
年后大丫领刘二柱来城里一趟,算是带给大家伙儿看看。
徐兰英虽然不喜欢王桂香,但对大丫姐弟几个倒是客气,想着侄女头回把对象领来,徐兰英也不扣索,把年前腌的腊肉从缸里捞了出来,蒸了大米饭,又让傅声去喊傅冉和颜冬青。
都是相熟的,刘二柱瞧见傅冉和颜冬青,腾地就红了脸,直挠头。
大丫也好不到哪儿,低着头,手指头扣着罩衫下摆,差不点没把罩衫扣出个洞。
大家伙儿也都瞧出这两人害臊,就没再打趣,只有傅声这个没眼见的,大声问大丫:“姐,你跟柱子哥,你俩咋好上的啊?”
到这年,傅声已经十四了,开窍早的,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只是这娃还跟小时候差不多,没长大似的,光惦记着吃,说起话来也咋咋忽忽不着调儿。
他这一盘问,差不点让两人臊得钻地洞。
刘二柱倒老实,磕磕巴巴道:“你姐回乡下,俺碰上过几趟。。。。。。”
傅声恍然道:“原来是送姐送出了邪乎念头。。。。。。”
说着,他又哥两好似的搂上颜冬青肩膀:“我以为你跟他一样,成天围着我姐打转,就跟蛆见到屎壳郎似的。”
蛆见到屎壳郎。
一屋子的哄笑。
颜冬青咳一声,把他肩上的手拍开,原本打算给小舅子五毛压岁钱,眼下也歇了念头。
“亲没亲?”
“有没偷摸拉小手?”
“。。。。。。。。。。。”
傅声一连串的拷问,刘二柱紧张的满头汗,彻底说不出话了。
虽说大丫成天做粗活,手掌里磨出了老茧,但姑娘的手到底和男人不一样,刘二柱只摸过一次,还是两人一道回乡的时候,他拉她上马车。
刘二柱算是大小伙儿了,已经二十出头,农村差不多大的,早就三两个娃满地跑,连比他小的两个兄弟年都相继结了婚。
他对大丫也说不上啥喜欢,就是觉得跟这姑娘有话谈,多数时候还有些相怜之感,时间长了,也就处上了。
大丫的感觉跟刘二柱差不多,要说喜欢。大丫偷偷瞧了眼给傅冉盛疙瘩汤的颜冬青,搁心里叹口气。
下午回乡,刘二柱坐车辕上赶马车,大丫没好意思跟他并排坐,而是坐在了拖斗里。
盯着刘二柱宽实的后背瞧了会儿,大丫抿抿嘴道:“柱子哥,俺娘问你家啥时候定亲。”
刘二柱回头,笑得憨厚:“年前俺家小兄弟才结过婚,家里手头紧,俺娘说再凑凑钱,不能叫你难看。”
闻言,大丫笑了,往他跟前靠靠:“俺不要太多定钱,差不多就成了,俺跟你过日子,不图你家给俺多少钱。”
刘二柱嘿嘿笑,听得窝心:“成,俺回家就跟爹娘商量,咱们尽快定下结婚,等结了婚,你就别来城里干活了,挣不了几个钱,还受气,在家给俺生几个娃,俺养你们娘几个。”
“乱说话,谁要给你生几个娃呐!”大丫抿嘴笑,侧身避开他打量,心里头却无端生出一种踏实感。
颜冬青对她来说,是百货商店柜台里的手表,只能看,不能碰,眼前这个男人长得虽然不及颜冬青,但却待她很好,是她长这么大从没体会过的好,大丫也不知道啥样叫好命,只是有种感觉,给眼前这个男人做媳妇儿,她肯定不会吃亏。
。
年初三过去,这个年就算过完,陕中那边,张志祥老早就拍电报催了,颜冬青再舍不得也得走。
倒是傅冉,这回很体贴,没缠着不让走,忙忙活活的给颜冬青收拾行囊,叮嘱他多穿点,那边还冷着。
颜冬青坐在书桌前看她收拾东西,最后在她经过时,忍不住的从后抱住,长胳膊松松圈住大肚子,抚摸了几下,叹叹气道:“朕开始后悔,不该让你现在生。”
傅冉转头道,递给他安心的眼神:“您就放心吧,娘说了,是个女人都得经这遭,早生晚生躲不掉,再说。臣妾现在可是个干事,厉害着呢。”
颜冬青哂笑:“行行,傅干事最厉害。”
嘴上这么说,厉害的傅干事在她的万岁走了之后,还是偷偷抹起了泪,巴望着万岁早点回来。
可日子还得照常过,开春之后,傅冉的肚子越来越大,一副随时要生的架势。
矿上生过娃的女同志瞧见了,总要问一句:“可别是双胞胎呐!”
时下医疗水平有限,还没法查出怀几个,傅冉也觉得她肚子太大了,颜冬雪怀小羊羔那会儿都没这么大。
儿子不在,廖娟少不得要多顾着儿媳妇,就怕这个节骨眼上有啥闪失,她也发愁:“这要真怀上两个,可咋整呐!”
倒不是廖娟不喜欢孙子孙女,再喜欢也得要儿媳妇有命生呀!
原先矿上也有工友怀上两个娃,还是对龙凤胎,原本是大喜事儿,哪知道还没出月子,娃就全夭了,那工友约莫是伤了身子,到现在都没再怀上。
怕傅冉压力大,廖娟没敢和她说,自个唉声叹气的,到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颜立本宽慰她:“怕也没用,谁还瞧见小冉到底怀几个不成?兴许也就一个,只是娃太大而已。”
“甭管哪样,都不是啥好事!”廖娟白他:“你个大老爷们,懂啥?”
颜立本悻悻的,不敢吱声了。
眼见就进到三月份,可苦了傅冉,在裁缝铺做活不说,回家还得做活,洗衣裳,拾掇屋子,买粮买菜,廖娟把她使唤的团团转,不知道得还以为她受了虐待!
其实廖娟是怕她生不下来,硬劝她做活的。
“娘是过来人,这节骨眼上,越懒越遭罪,我听你高大娘说,乡下媳妇好些都是在地里就把娃生了,脐带一剪,还不耽误继续做活!”
傅冉苦哈哈的:“娘,要不我去乡下种几天地?”
廖娟拍大腿笑:“不用,家里有啥活,你全给做了就成!”
约莫真是做活起了用,还没到月中呢,傅冉就生了,肚痛那会儿,她正洗着满大盆的脏衣裳,冷不丁羊水顺着裤腿流一地,吓得她大声喊娘。
虽说日子提前了,好在大人都在,该准备的也都备好了。
颜立本慌不迭的去矿上借架子车,顺道知会亲家一声。
有傅燕的先例在,徐兰英冲在前头,紧赶慢赶跑到颜家,见闺女咬着嘴唇满头大汗,脸也发白,不由得心疼。
“冬雪她娘,搁哪生啊,该不是搁家里?”
廖娟急道:“搁啥搁呀,我可不会给人接生娃!”
还用说吗,宁可花点钱送医院,好赖能放心些!
很快,架子车推过来,傅冉强撑肚痛着坐上,两家子急急忙忙往职工医院去。
廖娟扶着傅冉的身子,察觉到她浑身轻颤,额上全是冷汗,不由心疼道:“疼就叫出声,没谁笑话,别硬忍着。”
傅冉摇摇头,没说话,其实好想哭,她想万岁了,怕一张嘴就哭出声。
到底是亲老娘,见她这副样儿,徐兰英道:“跟冬青说了不?”
话音才落,傅冉呜咽一声就哭了出来。
“哪来得及说呐,说了也赶不回来,先赶紧送医院再说。”廖娟心里也发酸,赶紧摸出手帕给儿媳妇擦擦泪。
颜立本叹叹气,把儿媳妇送到医院,叮嘱亲家看着,他自个跑到厂委,用厂委的电话拨通陕中铁建厂,说找颜冬青。
颜冬青眼皮子跳一天了,工友来喊的时候,他扔了手套就往厂委跑,气喘吁吁从厂长手里接过电话,才说一声,就听电话那头颜立本劈头盖脸道:“你媳妇儿生了,甭管啥娃,赶紧回来!”
“怎么现在就生了?”
“去医院没有?”
“疼不疼?”
一连串问大堆,颜立本太阳穴突突跳,冲他吼道:“我咋知道疼不疼!”
说完,砰地挂下电话。
颜冬青还紧抓着话筒,没回过神,这种情况让他措手不及,也让他生出几分无力感,隔这么远的距离,即便他现在插翅飞回去,都没法陪着他的小皇后。
他口口声声为大魏子民,又何尝为小皇后肚里的太子考虑过。
通往南州的火车早已经路过陕中,颜冬青没办法,只能转火车赶回,靠在火车座椅里,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耳边总是有断断续续的啼哭声,若有似无,忽远忽近。
火车缓慢而悠长的哐当,颜冬青耐心早耗得一干二净,一张脸阴得跟什么似的,哐当一天一夜,总算在早上六点多时在南州城停靠。
颜冬青下了火车,哪也没去,直奔矿区职工医院,昏头昏脑的往里乱冲,刚好撞上来送饭的廖娟。
“回了啊,啥时候到的?”
颜冬青似没听见廖娟问话,一边往医院走一边问:“什么时候生的?人呢?”
提起这个,廖娟止不住的乐呵:“人好着呢!生了个男娃!七斤六两呢!”
哪知颜冬青非但没喜色,还听得直皱眉,不大满意道:“这么重,是猪妖吗。”
岂不是要累坏他的小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黄桑:我媳妇吃那点饭,可全长你小子身上了!
太子:母后,这不是我亲父皇!o(╯□╰)o
第73章
“这么重, 是猪妖吗。”
颜冬青才说完这句,背上就挨了一巴掌。
廖娟气不打一处来:“混说啥呢!搁你媳妇跟前可不能这样说, 连个笑都没有, 咋地,还想让你媳妇生个啥出来?摆脸给谁看呐!”
颜冬青摸摸鼻, 一个屁没敢放, 跟他娘去病房。
七八人住的大通间,还没进去, 就听见里边好几个奶娃的哇哇哭声,吵得头疼。
甫一进去, 屎尿夹杂着红糖水以及母乳的味, 实在不好闻。
傅冉正手慌脚乱拍她的小太子, 小太子睡觉的时候她能陪他睡,一哭她就慌神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哟, 是咱家娃饿了!”廖娟快走过去,搁下搪瓷缸:“快给喂点奶。”
傅冉似没听清廖娟说了什么, 只是朝颜冬青看,眼里有惊讶,还有欣喜。
病房里人多杂乱, 颜冬青还是没忍住的拿手背碰碰她脸,低声问:“还疼不疼?”
傅冉冲他抿嘴笑,当着廖娟的面不好说什么,要是搁没人的地方, 一准要黏糊上去跟万岁撒娇作嗔。
即便两人啥话也没说,可光那眼神触碰,廖娟看了都牙疼。
娃在这哇哇哭,不靠谱的老子娘还能搁那儿眉来眼去,非要气死她不是?
“想说啥,回家再说,先给娃喂点奶,瞧这可怜样儿!”廖娟干脆把奶娃抱放到傅冉怀里,示意她快喂。
傅冉生产的时间虽然长,但还算顺利,没有出现大出血之类的现象,医生让她休息一会儿就回家。
病房里都是人,其他女同志喂奶的时候也不避讳,直接掀起衣裳就把奶头往娃嘴里塞,有生娃生多奶子垂得厉害的,连衣裳都不用掀了,直接让娃趴在肚皮上吃。
傅冉不大好意思,侧了侧身,挡住旁人视线。
小太子早就饿了,这会儿闻到奶香味,闭着眼往傅冉怀里蹭了蹭,张嘴就叼住奶头,一通猛吸,小脸吸得通红。
颜冬青挨床边坐下来,眼热的盯着看了会儿,还是真是一坨肉团子啊,肉多的眼睛都快挤没了,皱巴巴的像个老头,一撮胎毛黏在额上,瞧着脏不拉几的。
颜冬青没忍住,拿手指头戳戳肉团子的脸:“这小子,可真难看。”
一点没传到他的英明神武。
约莫是察觉到父皇嫌弃,小太子奶也不吃了,一张嘴,哇一声哭出来,害得傅冉手慌脚乱一通哄。
“三哥,不许这样说他,他还小,没长开呢。”傅冉埋怨看他,护犊子心切。
见小皇后这样,颜冬青心里头某块地儿止不住的汩汩冒酸水,长开了又怎样,肯定没他长得好啊。
不得不说,万岁对自己的盛世美颜还是很有自信的,他连大魏第一美男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这坨眼睛都睁不开的肉。
可惜天不遂万岁的愿,小太子很争气,一天好看过一天,到第五天睁开眼时,一双眼水汪又明亮,翘翘的睫毛,小身子肉呼呼又奶白,就算有肉,也是肉乎的美男子。
眼见小太子飞跃似的巨变,颜冬青瞧着不爽,更让他不爽的是,原本属于他的小皇后,现在只盯着那坨肉瞧,吝啬给予他一眼。
就这样,出院后的某晚,在傅冉问他给奶娃叫什么才好时,颜冬青带着不爽的情绪,给他的小太子取了个小名。
“就叫猪剩吧。”
“。。。。。。。。。。。”
对上傅冉带怨的视线,颜冬青咳了声,淡定而又有理有据道:“贱名好养活,你看冬雪家的羊羔,还有你婶婶家的狗蛋牛蛋。”
说完,还戳了戳小太子的脸,喊一声:“猪剩?”
小太子没搭理他,抬起小手把他手指推开。
颜冬青像是玩上了瘾,小太子前脚推开他手,他后脚又去戳他脸,再推开,再戳。
“三哥,您也太敷衍了。”傅冉拍开他挠腾小太子的手,不满道:“不许您喊他猪剩。”
颜冬青哼了哼,咕哝一句:“就喊。”
傅冉跟他急眼了:“不许。”
小太子似乎也很反对,冲颜冬青哭了两嗓子。
“您去别的地儿睡吧。”傅冉推他两下,赶他下床,把小太子抱转个身,背着他睡。
颜冬青非但没下床,还挤了过去,硬把娘俩挤到墙角,伸长胳膊一块搂住,幽幽怨怨道:“在你心里,到底是朕重要,还是他重要?朕回来几天了,你拿正眼瞧过朕吗?”
傅冉有些心虚,她是只顾盯着小太子看了。
“朕把你搁在心尖上,轮到你呢,把朕扔在角落里,早知如此,朕就该把他射在计生用品里。”
万岁只觉越说越委屈,忍不住的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
傅冉一个激灵,忙安抚他:“太子还小,离不开臣妾,您不好和他争风吃醋的。”
颜冬青凑过去吃她嘴,不要脸道:“朕也小,只有三岁,你说的。”
傅冉:“。。。。。。。。。。。”
“朕重要,还是他重要,快说。”颜冬青不满意,咬她下巴。
“您重要,您更重要。”傅冉改哄他:“因为他长得像您,臣妾才爱屋及乌喜欢呐,是您的太子,臣妾才把他放在心尖上。”
“真的?”颜冬青狐疑。
“真的真的。”傅冉不迭点头,让他看熟睡中的小太子:“娘他们都说跟您小时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臣妾看也像。”
颜冬青探过身仔细瞧了瞧,眉毛是有几分像,鼻子也和他一样挺,嘴巴长得像他母后,翘翘的,不笑也像在笑。
“差强人意吧,没朕长得好看。”
傅冉:“。。。。。。。。。。。”
其实万岁很好哄,给他点关怀,他就能持续放光发热,傅冉也摸索出门道了,先疼万岁,再让万岁去疼太子。
到底是自己种,颜冬青哪会不疼,尤其在听见别人说“这娃长得也太像他老子”的时候,一种自豪感就油然而生。
心情好,颜冬青给小太子认真取了名,大名颜继宗,小名虽然没叫猪剩,可也好不到哪去,
起因是某天颜冬青在给小太子换尿布时,随手捏了捏他的软蛋,然后道:“叫蛋蛋算了。”
蛋蛋要比猪剩强那么一点儿,傅冉虽然不满意,但大家伙儿都这么喊,傅冉也只能跟着喊蛋蛋。
另外,促使颜冬青这么快给奶娃取名的原因是,他得去医院开出生证明,给蛋蛋上户口。
农村娃无所谓,农村户口不值钱,娃到了上学的年纪,去生产队造个名册就成。
可城里人就指着户口吃饭,刚出生的奶娃凭户口本能领到九斤粮票不说,还有一张奶粉票,二尺布票,一斤鸡蛋票,还有一斤的棉花票。
这些都是奶娃才有的福利,他们可不能错过。
不过时下不少大姑娘小伙儿结婚早,结婚证没有,奶娃出生了又得吃喝穿,起初上头不给登记户口,但大家伙儿去公安局闹过几回,现在公安局也放宽了,只要在医院开了出生证明,公安局就给上户口。
颜冬青先去了趟职工医院,再去公安局,把一系列手续办齐全,又去街道领奶粉票、鸡蛋票、棉花票等福利。
等全部办好,再回家,天已经擦黑,堂屋里满满当当坐一屋,都是傅冉的娘家人。
时下有个说法,男七女八,就是男娃出生第七天,女娃第八天,娘家来人看看,送些红糖鸡蛋小衣裳小鞋,家里头光景好点儿的,还会送老母鸡。
贺寡妇就把她养的老母鸡从乡下带进城了,还带了两只!
可把王桂香酸的直撇嘴,老太婆就这样,甭管孙子孙女,只要她疼的,就可心可意的对人好。
瞧见颜冬青回来,颜立本道:“快,给你叔他们递烟。”
堂屋里坐的都是大老爷们,妇女小娃都挤进了屋里,围观襁褓里的小太子。
小太子穿得是羊羔穿过的旧衣裳,奶娃皮肤嫩,穿新得磨皮,尿布也是破床单撕成块垫在身底下。
“这娃可真壮实!”王桂香眼热,巴望着大丫将来也能生个大胖小子。
“可不是,七斤多呢!”徐兰英声音里带着自豪:“小冉奶水足,喂得也好!”
生下蛋蛋之后,颜立本两口子没亏待儿媳妇,托亲朋的关系,每天肉汤鱼汤鸡汤劝着傅冉喝,要不就是挂面小米粥红糖水,把傅冉补得白里透红,一点瞧不出生过娃的憔悴样儿。
晚上,廖娟熬了一锅鸡汤,又往汤里下了玉米面片,招呼傅冉娘家人可劲吃。
这年月不好过,大家伙儿出远门除了钱和粮票,还必带两样东西,一个是铺盖,还有个就是碗筷。
或蹲或站,一屋的吸溜声,热闹到八点多才散开。
傅冉不能见风,一直在她屋里,等娘家人走时,才出去送了下,等人走远,颜冬青拍了拍她肩:“夜里凉,快进屋。”
屋里蛋蛋睡醒了,一双眼叽里咕噜,似在找人,直到瞧见傅冉,冲她瘪瘪嘴,哇得哭了出来。
颜冬青就看不惯儿子娇气包的样儿,斥道:“小混球,也不知道随了哪个。”
听他这么说,傅冉顺口接话道:“像您啊。”
颜冬青不吱声了,良久哼了哼,他哪有这么娇气!
傅冉解开襁褓,把小太子的两条腿倒拎起,原来是拉屎了,怪不得要哭。
“三哥,您帮我把铁皮炉上煨的尿布拿来。”
天还凉着,廖娟怕冻到奶娃,就在铁皮炉上松松绑了一圈钢丝,专门用来挂尿布。
颜冬青拿了干净的尿布过来,顺手又接了脏尿布,两指夹着,十分嫌弃的样儿。
他本想扔到木盆里,等廖娟洗。
哪知傅冉却使唤道:“三哥,您也没事,把那盆尿布都洗了吧,挂炉上烤一夜,应该能干。”
颜冬青咳一声,没动摊。
傅冉垫尿布的空当,回头瞧了他一眼:“您不愿?”
说着,她幽幽道:“是谁跟臣妾说的,说他洗尿布不比姐夫差。”
颜冬青:“。。。。。。。。。。。”
作者有话要说: 黄桑:朕吹破的牛皮,点着煤油灯也得补上o(╯□╰)o
第74章
大冷的天, 万岁面无表情的蹲在家门口搓尿布,屋里隐隐传来奶娃的哇哇哭声。
万岁爷不觉嗤了声。
小混蛋, 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都给洗尿布了,还想怎样?!
小混蛋只是饿了而已, 颜冬青洗好尿布进屋时, 小混蛋正乖乖窝在傅冉怀里,哼哧哼哧大口吃奶, 像是怕被人抢,两手紧紧护住他口粮。
察觉到有人靠近, 小混蛋警惕扫眼, 盯着颜冬青瞧了会儿, 漫不经心的挪开,然后挥手把傅冉的另一个奶头也盖上戳。
颜冬青看得牙疼,低低道:“瞧那熊样儿!”
傅冉:“。。。。。。。。。。。”
“您洗好了?挂到铁皮炉上没有?”
怕吵到蛋蛋, 傅冉说话声不觉放轻。
颜冬青嗯了声,然后把手伸到傅冉鼻前, 低声道:“小混蛋拉的屎可真臭。”
傅冉乜他,才不信,当她没给蛋蛋换过尿布么, 一口粮都没吃过,成天喝奶的娃,拉的粑粑能有多臭?
可万岁的手是拿来批奏折的,给蛋蛋洗尿布也是破天荒头遭了, 傅冉轻声道:“三哥,您是这世上顶顶好的男人,给您当媳妇儿,是臣妾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人都爱听好话,何况是万岁,傅冉又说了几句好话,然后使唤万岁去打洗脸水,拎尿桶。
被吹捧的时候,万岁还算好说话,洗脸水打来,让傅冉先洗,他看着蛋蛋。
蛋蛋这会儿吃饱喝足了,乖乖躺在被窝里,两只小手搭在耳侧,眼睛眨啊眨的,时不时瞅瞅他爹。
颜冬青一手撑着侧脸,一手戳着蛋蛋小脸,又坏心眼的把手指放他嘴边,蛋蛋以为是娘亲的奶。头,张嘴吮几下,结果啥也没吮出来,小脸一皱,嗷得嚎一嗓子。
嗓门响亮,把正洗脸的傅冉吓一跳,慌忙进屋,结果就瞧见颜冬青在给蛋蛋喂手指,忙上前拍开,埋怨道:“您才洗过尿布,手上搞不好还沾了屎,怎么能给蛋蛋吃啊。。。。。。”
颜冬青收回手,清了清嗓子道:“就是让他尝尝屎的味道。”
这什么父皇呐。
傅冉气不过,捶了他两下,把蛋蛋抱去床尾,不想跟他睡一块。
哪知颜冬青从被窝那头拱到这头,挤进傅冉娘俩的被窝里,伏在她耳畔嘀咕道:“刚才还说朕是世上顶顶好的男人,冉儿就是这么对你男人的?”
傅冉被他呵气呵得痒痒,缩了缩脑袋,小声道:“那您想怎样?”
做夫妻不短的时间了,傅冉再了解这位主子不过,缠人缠得紧时,多半就是想要了。
果不然,颜冬青拉了她的手去照拂多时不见天日的小皇帝,这会儿小皇帝精神昂扬,正不停的点她手心。
“冉儿,你疼疼朕,快疼疼你男人。”颜冬青只咬她耳朵,身上热得跟个火炉似的,只想关灯干坏事。
自从怀上小太子,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傅冉心疼他,耐着羞意用手伺候小皇帝。
约莫是小太子跟父皇天生不对盘,正是紧要关头,小太子哼哼唧唧哭了两声,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尿了。
傅冉条件反射的松开手,要转身去看小太子,下秒,却被颜冬青一把按住,声音里全是恼意。
“小混蛋,让他哭一会儿。”
“可是。。。。。。”
没有可是,颜冬青低声道:“你继续,不要松手,我来哄。”
说话间,他大手越过傅冉,没轻没重的往奶娃身上拍,如果奶娃会说话,此时只怕要跟傅冉告状,他这亲爹快把他五脏六腑捶出来了。
环境虽然艰难,到底是弄了回。
完事之后,小太子也被他亲爹捶睡着了,颜冬青气息不匀的搂着娘俩,懊恼道:“要气死朕不是?”
知道他委屈,傅冉搂了他腰,小声道:“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颜冬青叹叹气,真是后悔生他了。
“冉儿,朕想要个公主。”跟皇后一样娇娇软软的公主。
“做人不能太贪心,咱们已经有蛋蛋了。。。。。。”
“小混蛋扔给爹娘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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