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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动的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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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有道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
  褚国华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没心软也没犹豫,直敲敲的打在了徐南烨的背上。
  让徐南烨发出了一声闷哼。
  这比刚刚去超市的路上那一巴掌可狠多了。
  褚国华愣住了:“你!”
  “是我骗她,不怪漾漾,都怪我,”徐南烨摸了摸褚漾的头示意安慰,之后放开了她转身面对褚国华,“刚刚那下是我应该得的,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吃晚饭了,漾漾就拜托二老照顾了。”
  他说完就要离开这里。
  褚漾急忙追了出去:“师兄!”
  褚国华拦住她:“你干什么!不许去!”
  褚妈妈看着徐南烨换好鞋朝她鞠了一躬,心下还是有些不愿相信这顿饭还没吃就已经这么不欢而散了。
  “就算是骗,但漾漾现在也很喜欢你…”褚妈妈还是以女儿的感受为第一位,连这样难以接受的事实都很快在心里消化了,“你留在这儿,我们好好说说。”
  “不了,”徐南烨站在门口,高挺的身影渐渐隐在黑暗中,“原本是我擅自闯入你们的生活,对不起了。”
  门被轻轻带上了。
  褚漾眼睁睁看着徐南烨消失在她面前。
  明明来的时候两个人是一起来,为什么走的时候就不带她走。
  她用力挣开褚国华的桎梏,连鞋都来不及换,直接打开门冲了出去。
  “漾漾!”
  父母在后面叫她。
  但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追上他,问他这是怎么了,问他为什么忽然要这么做。
  师兄向来事无巨细,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不然他不会平白无故这么做的。
  这层楼唯一的电梯正在往下走。
  褚漾用力捶了锤电梯门,门没反应自己的手却瞬间变得铁青。
  她打开安全通道的门,直接跑楼梯下去了。
  追出来的那一刻,脚底的冰凉告诉她现在天气有多冷。
  她外套都没穿,只踩着拖鞋就这么跑出来了。
  褚漾赶到车子前时,那辆黑色轿车已经发动了引擎,打开了照明灯。
  主驾驶门上的玻璃牢牢关着,褚漾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讨厌放窥视膜。
  一片黑暗,她根本看不见他。
  褚漾用尽全力跑过去,边跑边扯着嗓子用力喊:“师兄!师兄!”
  就在她即将触到车尾时,开车的人踩下了油门,车子加速,瞬间就又无限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知道自己追不上,但还是追出了几十米外。
  褚漾撑着膝盖喘气,大口大口的白雾从口中吐出,接着在空中升腾慢慢消失。
  她喘过气后又急忙掏出手机给他发了十几条语音信息过去。
  一开始的语气还算正常,有些责怪,又有些不理解。
  【师兄你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做?】
  【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如果你不想骗爸妈,你可以跟我提前说,我们再一起解释啊】
  【我爸爸只是一时生气,如果我们跟他好好解释,他很快会想通的】
  而后又变得有些哽咽。
  【师兄你回我一下消息好吗】
  【师兄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才这么说的】
  【你是生气了吗】
  【还是你不想我去西安?】
  之后带着小声的啜泣。
  【我不去西安了,我哪儿都不去了,你回我一下消息好不好】
  【我不比赛了,我也不保研了,我自己好好考,你不要生我的气】
  【师兄,我哪儿都不去了,你别生我的气了】
  而他的头像依旧静悄悄的,再无响动。
  褚漾孤零零的站在小区楼下,冷得手指打颤,她吸了吸鼻子,握着手机的手也渐渐有些麻木,已经有些握不住手机了。
  褚漾勉强用手掌托着手机,抖着肩膀给他发了一条又一条语音消息。
  屏幕变花了,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上面的字。
  褚漾擦了擦屏幕,终于把上面的水渍擦掉了,下一秒屏幕又被打湿了。
  她用力擦了擦眼睛,这才止住了根源。
  “师兄,你是不是怪我想不起之前和你见过面的事情?”她断断续续的说着,说两个字就要抽泣一下,“你放心,我已经去问过姐姐了,她告诉我我之前确实去过赞干比亚的,我很快就会想起来的,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她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中毫无头绪。
  别说想起来了,就连记忆里的丝丝沫沫都消失殆尽。
  “我没骗你,我一定会想起来的,你给我点时间。”
  褚漾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往回跑。
  上楼的时候恰好撞上了下楼找她的父母。
  褚国华又急又心疼,声音也有些哽咽:“傻丫头你干什么?这么冷的天你连件外套都不穿就跑出来?!”
  褚妈妈连忙为褚漾披上了外套。
  褚漾被父母带回了家。
  原本父母想要和她心平气和的坐下好好聊聊,褚国华刚刚被褚妈妈一通数落,也觉得自己刚刚那一巴掌未免有些太鲁莽了。
  徐南烨对他们女儿的好,他们是有目共睹的。
  就算当初结婚的念头再荒唐,也没什么是几个人一起坐下好好聊聊不能解决的。
  褚漾刚回家就往里洗手间里跑。
  褚妈妈叫住她:“漾漾,换双干净的鞋啊!”
  褚漾直接脱掉了已经被踩脏的拖鞋,光着脚继续朝洗手间跑。
  父母不知道她去洗手间要做什么。
  褚漾走到盥洗池旁,拉上堵塞口,满满装了一大池的冷水。
  她猛地低头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冰冷的凉水。
  褚妈妈在后面叫她:“漾漾你干什么啊!”
  等她把褚漾的脸从盥洗池里拉出来,她已经被呛得满脸通红,脸也因为埋在凉水里而变得僵硬冰冷。
  褚漾用力咳了咳,神色恍惚:“怎么想不起来?”
  她没有死心,又看上了旁边的墙壁,直接一股脑往墙上撞了过去。
  好大一声声响,父母心疼的都快当场晕倒。
  “漾漾!”褚国华用力抓着褚漾的肩膀以免她再干出些什么自残的事儿来:“你到底怎么了?”
  褚漾额头上青了一大块,满脸都是水,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看上去狼狈又疯狂。
  她用力捂住自己的头,近乎崩溃般的大叫:“我怎么还是想不起来!”
  在确认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时,褚漾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骤然颓倒在地上。
  她跪在地上,原本细嫩白皙的脚背冻得发紫发青,已经有些肿胀了。
  姣好精致的脸上也不复往日的明媚活泼,透露着一股满满的死气和绝望。
  褚妈妈蹲在地上,为她一点点挑开黏在脸上的头发。
  褚漾双目通红,脸上的水怎么也擦不干净。
  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盥洗池里的凉水。
  她看着父母,忽然瘪嘴,再也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女儿上一次大哭是什么时候,他们已经不记得了。
  或许是因为考试没考好,又或许是被姐姐抢走了什么心爱的娃娃的时候。
  “我忘记师兄了,我把师兄给忘记了,”她边哭边说,“爸妈,我把他忘记了,他生我的气了,怎么办?”
  而后她又用力撕扯着自己的长发,几乎要将整块头皮扯下来。
  “你给我想起来啊!”
  她越是逼迫自己想起来,就越是想不起来。
  父母为避免她再做出这些伤害自己身体的举动来,只能把她关进了房间里,轮流日日夜夜的守在她身边。
  这一夜,褚漾和父母都没有闭眼。
  第二天,徐南烨派人送来了她的换洗衣物。
  褚漾浑浑噩噩的在房间里待了两天,学校也没有去,什么话也不说。
  褚国华把褚蔚叫了回来,褚蔚心里愧疚,二话不说就带着衣服搬回了家。
  褚漾央求着姐姐带她回家看看。
  “你带我回家看看,我想跟师兄道个歉,”褚漾咬唇,不住地重复着这几句,“我要跟他道歉。”
  褚蔚不明所以:“道歉?为什么要道歉啊?”
  褚漾只是哭着再次让姐姐带她回家,也不解释。
  褚蔚再次违背了父母的吩咐,悄悄带她溜了出去,开车送她回了家。
  这条路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时间从来没有这么难捱过。
  褚漾颤着手按动密码打开了门。
  她希望徐南烨还在。
  房子里空荡荡的,半个人都没有。
  家具还是原来的摆放,什么也没多,什么也没少。
  褚漾鞋都来不及换,径直往卧室跑去。
  她猛地打开了衣柜的门。
  空的。
  他经常穿的那几套西服都不见了,褚漾又来到洗手间。
  他的牙刷,他的剃须刀,他的毛巾,这些私人用品都没有了。
  她又去找了鞋柜。
  那几双大同小异的皮鞋也不见了。
  褚漾瘫倒在客厅地板上,真正觉得这个家彻底空了。
  “从来哭着闹着要走的人,都不是真正会离开的人,真正要离开的那个人会挑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穿上一件大衣出门,如精灵般悄悄地溜进冬日的阳光里,再也没有回来。”
  真正走的那次,关门声最小。
  因为他不再需要她知道,他已经走了。
  褚漾终于意识到她有多爱徐南烨。
  不是情窦初开时浅尝的喜欢,也不是因为他温柔体贴的呵护回报式的爱意,更不是崇拜,不是仰慕,不是刹那间的心动。
  而是随着时间,慢慢刻入心底里,渐渐深入骨髓的爱。
  是朝夕相处,是细水长流中一点点加深她对他的爱,是每日的陪伴,从日出到夜幕降临的依赖和信任。
  是向他敞开心扉,将自己生活中的喜怒哀乐逐渐分享给他的点点滴滴。
  而她到今天才懂。


第83章 林肯
  褚漾哭得溃不成声,以至于她是怎么被褚蔚重新带回爸妈家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去西安的日子已经越来越接近,她才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和爸妈一起收拾行李。
  父母有些担心她的状况,连说不用她帮忙。
  “我不至于连叠个衣服都不会叠,”褚漾淡淡说,“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比赛的。”
  褚国华欲言又止,半天也没憋出几个字来。
  “等我从西安回来了,你们就告诉我师兄去哪儿了吧,”褚漾埋头叠着衣服,也不抬头,“如果你们不告诉我,我就去徐家问。”
  她不是傻子,在家里坐了这么几天,再想不通也想通了。
  师兄他没有成功。
  他还是被赶到了别的地方。
  或许他父亲还用什么威胁了他,让他宁愿自己悄无声息的走,也决意瞒她瞒到最后。
  褚国华厉声:“不许去!我告诉你你哪儿都不许去!”
  褚漾轻声说:“我喜欢师兄。”
  褚国华和妻子都微微愣住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叠到一半的衣服忽然被她紧紧抓在手中,像是在握住什么即将消失的东西,“他不告诉我,我不怪他,因为我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安全感,我特别任性,还特别作,他每次说要惩罚我,说生我的气,但其实都是嘴上说说而已。”
  褚漾说到这里又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眼睛却湿了。
  “他没有骗婚,”褚漾用指尖拭去了眼角边快要掉落的眼珠子,“是我以为自己怀孕了,去找他要打胎费,他才跟我说结婚的,结果闹了半天发现是场误会,所以就这么将错就错了。”
  褚国华睁大了眼,竟是连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最后也只是重重叹息了一声。
  褚妈妈喃喃问道:“那南烨为什么要告诉我们是他骗婚……”
  “也许是想断了我和他的后路吧。”
  其实他大可把他们真正的结婚原因说出来,到昨天那样,他居然也仍旧坚称是自己骗婚。
  这样她就是这场婚姻无辜的受害者,就算褚国华怪她,也不忍太苛责她,反而会跟着劝她不要再跟他在一起。
  但凡她懦弱点,就会默认他的说辞,任父母将他误会成那样的人。
  褚漾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生气。
  他也太小看她了。
  “告诉我吧,”褚漾又问,“师兄去了哪儿?”
  褚国华缄口,不愿告诉她。
  褚漾笑了笑:“赞干比亚?”
  父母同时怔住,用惊疑和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她。
  “你们这些年不准我去国外,就是因为我当年在赞干比亚出过事,对吧?”
  褚国华的语气有些哽咽:“你想起来了?”
  褚漾忽然喃喃:“我怎么能忘记呢?”
  “不管怎样,总之我不许你去,”褚国华不想再问下去,他宁愿褚漾永远也想不起来,单方面结束了这个话题,“父母把你养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去伤害自己的。”
  “我没有伤害自己,我是要去把自己丢失的东西找回来。”
  褚漾顿了顿,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眼神坚定,语气却轻得像是没有重量的羽毛:“把我和师兄之间的回忆给找回来。”
  “我曾在赞干比亚遇见过师兄。”
  “那段回忆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凭什么只有他记得。”
  “我也要记得,绝对不会再忘掉。”
  她打包好了去西安的行李,告别父母,坐上了飞往西安的国内航班。
  飞机在天空中留下一道浅白的痕迹。
  褚国华送走了女儿,和妻子相顾无言。
  最后又看向了身后戴着墨镜,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褚蔚。
  “你跟你妹妹说了是不是?”
  褚蔚咬唇,点了点头。
  “你告诉她干什么?”褚国华已经数不清这几天他叹了多少气:“这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褚蔚抿了抿唇,反问父亲:“当时我不在她身边,爸妈你们也不在,你们怎么就那么肯定她忘记的一定是不好的事呢?”
  褚国华蹙眉,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的话。
  “当我们问她时,她已经不记得了,漾漾并没有说是因为发生了不好的事才忘记,而是她受到重物打击才忘记的不是吗?也许那件事并不坏,”褚蔚想到了妹妹那样迫切的希望能想起当年的事,又轻轻笑了,“可能那对她而言是美好的回忆,所以才那么拼命的想要记起来。”
  褚国华沉默了,褚妈妈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也没有说话。
  三个人坐上了离开机场的车。
  褚蔚仍然想说服父亲让他同意漾漾在比赛结束后去一趟赞干比亚。
  褚国华仍不为所动。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决不允许她再遭到什么危险,”他态度执拗,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而且我已经把她的护照藏了起来,她出不了国的。”
  褚蔚没辙了。
  没护照,褚漾别想出国了,除非她偷渡。
  褚妈妈就坐在褚蔚身边,抿着唇犹豫了半天,才悄悄对褚蔚说:“你爸他根本没藏,护照就放在你妹妹房间的衣柜里。”
  褚蔚微微愣了。
  而后反应过来,看着副驾驶上父亲已经生出白发的后脑勺,鼻尖忽然一阵泛酸。
  她们的爸爸啊。
  总是摆着张臭脸,不许她们姐妹俩做这个做那个。
  但其实褚国华同志是最好的爸爸。
  他从不真的干涉女儿们的人生,正如她当时想学表演,虽然他每年都念叨,每年都怪她在电视里穿得太少,但又每年守着她新播的电视剧,每回她的新电影上映,总要偷偷的包场,那么多电影票,他送给小区里的朋友们,剩下送不出去的就藏在自己书房抽屉里,也不告诉她。
  就像漾漾当初要报计算机,他特别失望,说自己后继无人,硬是要逼着她改志愿,漾漾那个傻丫头还以为爸爸是真的不想让她学自己喜欢的东西。
  她哪儿知道爸爸其实无数次的登陆了她的志愿系统,看着她填报的志愿专业里没有一个是他给她选的,对着电脑唉声叹气了多少回。
  后来爸爸跟妈聊天时提起了这件事,说的那个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为自己挽尊。
  随便她吧,反正她在清大,我还是能管住她的。
  把爸妈送回家后,褚蔚吩咐司机送自己回家。
  路上接到了高寺桉的电话。
  她以为这男人是要跟自己蜜里调油,本来还扭捏了半天才接起电话,没想到一接起这男人开口问的就是她妹妹。
  “受人所托,”高寺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你妹妹的护照在你这儿吗?”
  ——
  冬日的西安,整个城市被覆上一层薄薄的雪。
  西安算得上是长江以北冬季比较缓和的北方城市了,但依旧羽绒加身,防寒防冻一件都不能少。
  从全国各个高校来到西安参加竞赛的学生们刚落地就轰轰烈烈的举行了西安一日游。
  褚漾先是跟着队伍去了西电报道,在进入封闭式训练的最后一天和穗杏他们出去观光。
  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充满了古韵,许多建筑仍保留着原有的风味,褚漾高中的时候学校举办春游的时候来过一回,不过她当时跟着学校队伍,去的都是兵马俑这类已经非常有名的景点。
  人山人海,看兵马俑的人比兵马俑还多,上面比下面还挤。
  这回褚漾没急着去,她坐在大雁塔北广场的石凳上,手里捧着杯热乎乎的奶茶暖手。
  穗杏已经跑到老远的地方去了。
  沈司岚跟在她身后,声音有些无奈:“选好地方了吗?”
  “学长,你一定要把大雁塔也给照进去啊!”
  沈司岚按动单反,留下了穗杏在西安的剪影。
  穗杏又跑到沈司岚身边去看他拍的怎么样,见他把自己拍的芝麻点大,所以特别不满意。
  她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沈司岚。
  沈司岚气得半死,把单反扔给她不管了。
  穗杏只好去找学姐帮忙了。
  结果学姐坐在石凳上也变成了石头,并着腿抱着奶茶发呆。
  天空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雪,六瓣的雪花落在学姐长长的睫毛上,像是铺上了一层精致的白毛毯。
  学姐眨了眨眼,雪花落了。
  化成了小颗的水滴,顺着学姐的脸颊一路下滑,最后打在奶茶盖上。
  细不可闻的声音,但她却好像能听到滴答声。
  穗杏不知道学姐这是怎么了。
  今天是训练前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观光,恨不得一天走完这座西安城,唯独学姐坐在石凳上,好像打算从白天坐到夜晚。
  问学姐,学姐也摇头说没什么。
  沈司岚让她别问。
  穗杏不懂,学姐明明就是不开心,她为什么不能去关心。
  “能治好她的不开心的不是你,”沈司岚语气淡淡,“你去也没用,除非那个人在。”
  穗杏眨眼:“谁啊?”
  沈司岚挑眉:“反正不是你。”
  到了封闭式训练的那一天,他们被收走了手机,学姐的状态反而好了起来。
  就像是找到了可以移情的目标,褚漾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头的比赛项目上。
  余老师也陪着学生们加班加点,每天都熬到凌晨。
  褚漾盯着频谱分析仪,显示屏上绿色的波纹时而锯齿时而又成不规则波浪状,看久了眼睛会疼,她就揉揉眼睛,滴点眼药水,然后继续守着,直到波纹显示正常为止。
  余老师拍了拍她的肩:“去窗外看看风景,休息休息眼睛。”
  褚漾点点头,透过严丝合缝的玻璃看着窗外。
  西电南校区广场上的银杏树凋零的七七八八,金黄的叶片与雪花点缀着空旷的广场。
  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
  忽然有个不合画风的东西闯进了这副校园景象。
  一辆加长的林肯轿车驶入校园。
  隔着玻璃仿佛都能听到学生们围在轿车周围惊呼的声音。
  从轿车后座下来一个人,隔得太远看不清脸,但能看出这人长腿窄腰,穿了件卡其色的呢子大衣,风骚的站在广场中央。
  “……”
  褚漾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几十分钟后,余老师告诉她外面有人找。
  余老师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复杂。
  “快点说完话就进来,”余老师语气严肃,“少跟这种吊儿郎当的公子哥玩,不正经。”
  褚漾走出实验室。
  那个刚刚还在广场上搔首弄姿的男人转眼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褚漾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你怎么到西安来了?”
  “坐飞机来的啊,”崇正雅得意的挑了挑眉,“哦对了,我是过来给你加油的,你好好比赛,什么都别想,等比完赛就跟我走。”
  褚漾后退两步:“去哪儿?”
  崇正雅看她这副戒备满满的样子就不爽,瞥着她说:“赞干比亚,去不去?”
  褚漾茫然的眨了眨眼:“你要去赞干比亚?”
  “啊,是啊,”崇正雅咳了咳,清清嗓子正经道,“有点事要过去处理,所以过来问问你想不想一起去?”
  褚漾心里不禁雀跃。
  但转而她又开始沮丧:“我的护照在家。”
  崇正雅冲她神秘的挑了挑眉,像变魔术般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本子。上头烫金大字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印着全中国人民都熟的国徽图标。
  他将护照本丢给了她。
  “求人求了半天才弄来的,拿好了。”
  褚漾打开护照本,上面是自己的名字和照片。
  她思索了很久,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他:“你去我家偷来的?”
  “……偷屁偷,”崇正雅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用老子我超乎常人的智慧,懂吗?动脑子就能拿到,还用偷?”
  褚漾当然知道他不可能去偷,撇撇嘴心想这人真开不起玩笑。
  崇正雅看她撇嘴,终于舒了口气:“听到有人带你去赞干比亚,开心了?”
  褚漾又连忙板着张脸不说话了。
  “行了,别装了,我特意过来给你送护照,就是让你好好比赛,”崇正雅抱胸,像是长官训话,“你好好比,拿个奖回来,不然他就白走了,知道吗?”
  褚漾抱着护照,用力点了点头。
  崇正雅转身就要走:“那我先走了。”
  “哎,等等,”褚漾抿唇,问出了最后一个疑问,“你那个车是特意从家里开过来的吗?”
  崇正雅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我没闲到浪费那点油钱和过路费还特意开过来,这车我租的。”
  “你租车干什么?”
  还租这么骚的车,搞得整个广场上的人都以为来了什么暴发户要搞拆迁。
  崇正雅哼了哼:“废话,我这么金贵的躯体,能坐那些便宜车吗?”
  租也要租林肯,真是有钱又有闲。


第84章 半球【二更】
  护照本不见这个事,褚国华是早料到了的。
  但他还是很生气。
  他左右想也不知道该怪谁,最后只能把气撒到亲家身上。
  “还不都怪亲家那两个!如果不是他们硬要逼着自己儿子去赞干比亚,我们漾漾怎么会过去找!”
  褚妈妈附和,心里也心疼徐南烨:“亲家怎么能这么绝情啊。”
  就算徐南烨忤逆他们,先斩后奏转去了新闻司,他们也不该一脚就把养了这么大的儿子又给踢到国外去。
  现在徐南烨新任发言人,这才刚开了一场发布会就去了国外。
  等有心人发现这个副司长昙花一现,看他们徐家怎么解释。
  “不行,我要去找亲家谈谈,”褚国华起身,语气冲冲,“他们家不心疼儿子,我还心疼我女婿呢!”
  徐南烨和他同院出身,他虽然不教西班牙语,但名义上怎么说也算是徐南烨的老师。他也一直很喜欢这个学生,就算后来徐南烨用那样荒唐的理由娶了她的女儿,他刚开始埋怨过一阵,但很快也就想通了。
  徐南烨对漾漾到底怎么样,他心里是清楚的。
  这个年轻人的品质到底怎么样,他也有许多耳闻,漾漾既然那么喜欢他,想必他无论是在外面面前,还是只有两人时,都对她极好。
  不论当初结婚的原因是什么,至少他们现在是真的好。
  褚国华严肃刻板了大半辈子,对女儿要求严格,无非就是不想她误入歧途,再遇到什么非良人,把自己的人生也给赔了进去。
  如果换做是别的男人和漾漾这样草率结婚,或许他仍然很难接受,甚至有可能会逼迫他们分手。
  但那个男人是他的学生徐南烨。
  更不要说现在还是法律意义上他的岳父。
  褚国华心中气恼的同时,也不禁庆幸,还好那个男人是徐南烨,还好是他。
  人都是感性动物,随着时间的潜移默化而渐渐改变从前的刻板思想,并不会为一句诋毁而相信身边的人就真的如此不堪,也不会因为某件与自身观念相悖的真相就去否认整个事件的存在。
  褚教授夫妇并不爱跟亲家打交道,除了逢年过节互相问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关上门各家过各家的日子。
  读书人总是有股清高味儿刻在骨子里的,对于政权中心的徐家,他们并无所求,自然也无需要讨好或是上门。
  如今登门徐家,为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各自儿女。
  徐宅的电子大门向他们敞开。
  褚教授看了眼这庄严气派的大宅子,垂眼嗤了声,跟着佣人穿过花园来到宅子门口。
  徐父就在客厅门口迎接他们。
  毕竟是正儿八经的亲家,徐父平时寡笑此时也扬起笑意将他们请了进来。
  两家人面对面坐着。
  褚国华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说:“我今天来拜访徐部,就是想聊聊南烨和我们家漾漾之间的事儿。”
  徐父端起茶对着杯口轻轻吹了吹,神色平淡:“亲家大老远过来也不容易,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吧。”
  “不用了,”褚国华看都没看一眼手边的茶,“徐部只需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打算这两个孩子的就行了。”
  徐父拧眉,语气无波:“亲家都做了一年了,还徐部徐部的叫,未免太生疏了些,更何况我早退下来了。”
  “如果徐部真把南烨当儿子看,把漾漾当儿媳看,我们自然就是亲家,称呼这些都是虚的,改不改又有什么影响?”
  褚国华非但没有改口,倒反将了一军。
  徐父自然也懂。
  大家都是读书人出身,暗讽这招早了然于心,有时出口几句话,旁的人甚至还要细嚼半天才反应过来。
  “南烨是我的儿子,我当然要为他打算的清清楚楚的。”
  随着落音,徐父放下茶杯,杯底敲在实木茶几上,发出一道清脆短促的响声。
  褚国华反而笑了:“徐部原来也知道南烨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物件啊。”
  徐父猝然拧眉,纵使退位多年,眼中的凌厉和威势仍不减当年。
  他沉着声音问:“亲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烨和漾漾结婚前,我也算得上是南烨的老师,虽然没教过他课,但他这个人怎么样我很清楚,”褚国华语气平静,“斯文温和,彬彬有礼,无论是对人还是接物,都无可挑剔。”
  他这话并不是夸奖,而是事实。
  但徐父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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