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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式入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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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他妈是个牲畜!牧蓓蓓没睁眼又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多美的事儿。她顺他搀扶坐起身,抱着被子遮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拿手挡着嘴巴,哑着嗓说:“谢谢哥哥,看我,说好要给你收拾屋的,睡过了。”
  朴英豪在塑料袋里掏,掏出一碗海鲜粥,再拿出一只一次性的塑料调羹,递给她;自己掏出一碗面,一盒煎饺,一瓶啤酒,一盒烤腰子,铺在离床不远、油腻腻的电脑桌上。接着,他拿出另一只塑料袋,里面一团红一团黑,得意在她面前晃:“看这是什么!你落在我办公室的!”
  牧蓓蓓一愣,心中一阵大喜。她的鞋!她的包!
  她冲他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伸手去够,不料他却把东西往桌下一扔,说:“急什么!命要紧!人是铁、饭是钢!”
  牧蓓蓓是真激动,却不得不从命。喝下大半盒粥,冷静下来:说好了那些是“物”,她该重视的是“路”;他让她别急,她最好别急。否则惹他嫌弃,她这番努力很可能会打折扣——那得多冤啊!
  朴英豪喝着啤酒,自顾自吃他那一堆,并不给她夹菜,反而笑说:“哟,你挺能吃的呀!”
  牧蓓蓓盯他一眼,心想这叫能吃?老娘要不是身体不好,再穷也不喝你这破粥!牲畜就是牲畜!驴!猪!狗!……
  朴英豪喷着油气,哈哈笑说:“多心了?我是说你跟其他女的比——反正我见过的女演员,个个都跟仙一样,你这算大胃王啦!不过你当然不能跟我比!我爷们儿,要干体力活儿的!”他本来正经说着,忽然又油腻腻笑,像是为自己一语双关感到欣慰。
  牧蓓蓓想到了纸片似的戴巧珊,立马把饭盒递给他:“我吃饱了,谢谢哥哥,我给家里收拾收拾啊!”
  万万没想到,朴英豪竟然也没阻止,虽然嘴里含着吃的,含混说“一起干呗”,但她说“你坐着就好”,他居然也就罢了,完全没听出她呼之欲出的虚情假意。牧蓓蓓骑虎难下,只好照旧穿着昨天那身绷带性感短裙,天寒水凉里,吭哧吭哧给史上最脏猪圈狗窝做起了清洁工。
  其实要照她的心理,这么个地方应该点把火全给烧了最好;可现实中,她都没敢偷个懒,偷偷丢掉那些裤衩袜子什么的。她使出吃奶的耐性干,干得五脏六腑都在互殴,干得眼冒金星,还百忙之中给那个把嘴巴吃得油腻腻的男人沏了杯茶,好让他把脚伸直搁在刚被她擦干净的茶几上,让他哈哈乐着看电视。
  历经4个多小时,朴英豪家的阳台挂满所有可以洗的东西后,室内也焕然一新。牧蓓蓓直起劈啪作响的腰和膝盖,对自己说,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干一件事,必须感动上天。
  朴英豪伸着脖子四处看,完了对她说:“没看出来,你还真适合干这个!”
  牧蓓蓓:“……”
  她有一刹那特希望自己手里有一杆铁钎,像《本能》里的女主那样,扑到他身上,把他戳成个爆出番茄酱的蜂窝煤。
  朴英豪没眼力劲儿,笑嘻嘻追加:“现在屋里最脏的就是你了!去洗洗呗!干净了,哥哥我再看心情,给你讲讲戏的事儿——你那趴,后儿个开拍!”
  牧蓓蓓霎时柔软,几乎行了个屈膝礼,甜甜道:“得嘞!”
  她洗澡,洗完重新从里到外穿上她那套脏得不行的衣服,冷得打颤。可都这样了,她还不敢素颜就往他面前凑。她摸回他的卧室,从塑料袋里解放出她的“男孩”,掏出化妆盒,拿起工具沾着颜料,手法熟稔往脸上招呼。
  蓦地,她发现自己这套化妆品,无论粉盒还是眼影盘,都见底了。她呆了一下,可眼下还得对付呀!就在她忍痛从所剩不多的物料里继续抠搜的时候,无意中拿起的手机因为重力旋转自动亮起屏幕。上面显示出最新一条信息,来自戴巧珊,是一个红包,附言:“劳动节快乐!”
  牧蓓蓓忙不迭点开,红包金额“1888。88”——她知道戴巧珊的老底,储蓄卡里就剩一千零点儿,她也知道过去这近一个月她一直玩儿消失,根本没为戴巧珊工作。可她怎么就这么想骂人呢?
  对了,她都这样了还给她个红包,那戴巧珊要不是有其他储备,就是又拿到了新的款子。她不是月初就接到什么活儿了吗,还是女一?
  再不济,她的信用卡还能刷吧?
  几秒后,就在客厅的朴英豪问“你躲里面干嘛呢,这么舍不得床啊”时,牧蓓蓓忽然想起来,3天前,王芳珍给她发过几张照片,说是“好不容易拍到的,她人走忘了关门,您提前预习预习!”。之后几天,她头疼脑热根本没看。
  此时,点开图片放大,果然,是剧本内容。
  剧本没有连页,照片目的就是为了展示剧中几个主要人物,及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显然,女主就是“向薇”,而凭戴巧珊入戏就进入角色人生的习惯,连王芳珍都已驾轻就熟一个关键点——剧本里发生什么事并不重要,她俩只用找到符合自己年龄段的角色,对号入座。其他的,只需要她们稍加引导,戴巧珊就会用她经年累积的剧情修补功力,为她们买单。
  飞快翻完王芳珍发来的内容,牧蓓蓓找到了她的“新身份”。接着,她拨通了戴巧珊的手机。
  戴巧珊:“蓓……”
  牧蓓蓓抢断:“小薇!”
  戴巧珊在那边顿住,没回应,也没反对。
  牧蓓蓓咽了口唾沫,接着说:“你这是干嘛?咱俩好闺蜜啊!你钱也不多,我给你打回去啊!”
  “闺蜜。”听筒里,她听见戴巧珊如是重复;不知过了多久,她又听到了戴巧珊的轻笑。看来她是“进来”了,牧蓓蓓心下一松,然而,下一句,她听到的却是:“蓓蓓,你怎么知道我剧本里的内容?”
  牧蓓蓓一怔,很快,她全身一麻——戴巧珊没被带跑;而自己却“落马”了!!
  “我……呃……我怎么知道?”她尽力掩饰,忽然灵机一动,“是你自己说的呀!”
  那一头没有声音,牧蓓蓓脑子却飞转着。没错,是该这么答。她真是天才!她追加道:“那天你让我回去拿红包,自己跟我说的——姐,不会这您也忘了吧?”
  “是吗?”终于,那头传来戴巧珊不很确定的声音,“噢……所以你刚才是跟我开玩笑?”
  牧蓓蓓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可不吗?您一惊一乍地,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哈哈哈……”
  戴巧珊:“……好吧!可咱们一个月没见,我也联系不上你,你最近忙什么呢——呃,是联系不上你吧?还是……我又记错了?”
  牧蓓蓓大脑的转速飙上新高,嘴巴对答如流:“电话没怎么打,因为……我两三天就见您一次啊!过去看看您有什么需要之类的。但您都呆在家,说没什么事儿……嘿嘿!”
  戴巧珊:“哦,好像是……那你今天来电话,就为了跟我开个玩笑?”
  牧蓓蓓:“……哪儿啊!您不是发红包了么,我也想同祝您劳动节快乐……”
  实在没想到,最后这电话打成了这种画风!牧蓓蓓竖起全身警觉性,跟戴巧珊周旋了几句后,心有余悸挂断。
  好险!
  然而,钱的事儿还没解决呢!戴巧珊刚才转来的这点小钱,最多够她挡一套彩妆就没了。好在刚才跟戴巧珊似交往甚笃的寒暄过程里,她已经想到了“结盟”时,王芳珍曾说过的另一句话。
  “她有时候会很清醒,那种时候,你是骗不了她的。但我有一招,百试百灵……”
  王芳珍当时眼睛熠熠生辉,压低的声音都因为亢奋而震动。
  “你只要能抓住她——当然,嘴巴不要停,要一直跟她说戏里你们什么关系——嘴巴上做引导,行动上,你跟她肢体接触,拥抱、拉手,都可以,情绪激动一点、态度要坚决。几秒钟,就成了!”
  是吗?牧蓓蓓想着。那要不,明儿登门一试?


第20章 龙套心机
  做完决定,牧蓓蓓的心情明亮不少,这甚至影响了她的气色和化妆效率。等她重新回到朴英豪身边,贴着他坐下时,朴英豪就像第一次见到她,半天移不开目光。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跟家里人通电话?”他问。
  牧蓓蓓冲他拿出一个爆款经典笑——她发现有一种笑容,是早就有人设计过,一直被有心人沿用至今,却被众口一词称为“好看”的。
  一种反生理的笑法——脸中部不动,眉头微微往上皱,伴随嘴巴矜持往上扬。这么笑的人只要不是太丑,多半会被美化。因为她的下半张脸是淑女闺秀的温婉大气,纠结的眉头又显出她似有欲语还休的心事。意蕴特丰富。她给它起名为“真善美”,因为它让人显得楚楚可怜、委曲求全;她也对镜练习过不少次这款笑容,次次她都为镜中的自己感到心疼。
  都心疼了,谁还会追问她笑而不答的问题?又有谁拉得下脸保持冷静,质疑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或她的内心是“傻白甜”还是“谋女打算盘”呢?
  她尝试对过问她的朴英豪露出了这款笑容,果不其然,朴英豪一呆,小心翼翼揽住她的肩:“是不是家里管你要钱?”
  牧蓓蓓绷住,倚进他怀里:“没,是看到哥哥,我相见恨晚,太幸福!”
  朴英豪搓搓自己胳膊:“……得,你幸福我也幸福!就一件儿——咱以后没事儿别这么说话行么?用力过猛啊丫头!”
  牧蓓蓓闪烁着“真善美”,摇头:“我说真的,哥哥!”
  朴英豪牙疼似的“嘶”了一声,迎着她的目光,露出一个无可奈何——不,在他脸上这不叫“无可奈何”,该叫“窝囊”——他露出一个窝囊废的窝囊笑,以示投降:“成,谢谢妞儿!赶紧地,我跟你说一说你后天的角色要达到的效果!你认真点,我可是刷脸给你抢来的,这次弄好了,才会有下一次啊!”
  不用他多强调,牧蓓蓓已经一个激灵坐正,探过头看他递来的手机。上面一段字,她三两下看完,按捺住失望,眼神无辜看朴英豪:“就这?老爷要打小姐,我扑到他面前跪下,哭,求他别打,结果被一脚踢开,完啦?”
  朴英豪看外星人似的看着她,倒是没忽略她的提问:“还有——小姐进宫那天,你跟着家丁在门口送的时候,哭,冲着她走远的马车喊小姐,追一段,边追边喊。”
  牧蓓蓓不响,朴英豪认真一拍脑袋:“哦,还有一段,小姐家后来在大雨中被满门抄斩,你有一个镜头,是被砍飞起来,转半圈儿躺倒,死不瞑目咬破血包望着天。”
  牧蓓蓓:“这么恶心的剧情……就这?”
  朴英豪在听她说“这么恶心”的时候,忍不住笑起来。他抬手摸着她的脑袋,说:“不然呢?你以为什么叫大龙套?别小看这个,你刚进圈就有台词,三段儿戏还都特么是大特写,最次也是中景特写,你这是祖坟上冒青烟啊姑娘!”
  牧蓓蓓一时只想说一句MMP,朴英豪看看她,不落忍,劝道:“聪明的演员,可以自己加戏嘛!有些导演讨厌加戏的演员,但这其实讲究一个度——只要你能给剧情加分,那就是双赢,导演不会吃了你,没准儿还抬举你!”
  牧蓓蓓的热情重新点燃:“怎么加?”她刻意挽住朴英豪的胳膊,“哥,真想有你这么大的见识!”
  “哎哎……”朴英豪又冲她露出个窝囊废笑,对手机上的文字滑来滑去指点,“比如老爷那儿,你被踢开,可以自己爬回来,抱住他的腿啦;小姐挨打的时候,你扑上去保护她,替她挨啦;送她走的时候,你可以跑得比别人都前面,哭得比他们都大声,喊的话儿可以自己加‘小姐珍重!我会替你照顾好老爷太太’之类的——哦,这个要点儿演技,你能哭吗?”
  牧蓓蓓眼睛已然华亮,她明白这么俗烂的剧情她救不了,但反正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跑龙套把自己跑闪跑亮,才是她的目的。因此,她直接忽略了朴英豪的问题,兴冲冲问:“那最后一幕,我是不是也能加一句,‘小姐,来生我还要当你的丫头’?”
  朴英豪“噗”地一顿大笑,边笑边说:“靠,这还是别了,太假,而且,又不是拍百合片!”
  牧蓓蓓:“什么片?”
  朴英豪捂住他猥琐的嘴巴,恶心巴拉地害羞摇头,眼睛放着红光,却说:“不提这个——成啊,你开窍挺快!总之吧,你这两天练练,看怎么演得真,又好看。要是哭不出来,到时候自己准备瓶眼药水儿,趁镜头没带到、导演没注意的时候滴上——对了,你知道走位么?别到时候搞不清,追车什么的,出画了要挨骂。”
  牧蓓蓓头昏脑涨:“哈?”
  朴英豪笑,抚了抚她的胳膊:“还是我来教教你吧!谁让你不像别人,背后有个靠山,随你折腾!就跟George他老板……”
  牧蓓蓓一愣。
  朴英豪回头看看她:“对了,你跟George是有过……能提他不?”
  牧蓓蓓媚然一笑:“怎么不能提,有过,那是逢场作戏!他跟英豪哥,没法儿比!”
  朴英豪像是料到她会这么补,小眼睛贼亮却意味深长打哈哈:“新鲜!”
  牧蓓蓓:“你怎么也叫他George?他本名叫什么?”
  朴英豪顿了顿,观察过她的表情后,神秘竖起一根手指:“佛曰:不可说。别看他是个助理——他来头大,道行深,哥得罪不起!”
  牧蓓蓓低下头,拿手指绕了绕自己的发梢,再伸出去绕绕他的手指,朴英豪望着她的举动,痴笑,却并不继续说。她只好嘟了嘟嘴巴,听到他可说宽厚可说油腻的爽朗笑声,偏头冲他挑逗催促道:“说呀哥——不是说他,他老板是江凯旋吧,江大明星怎么了,带资进组啊?”
  朴英豪一副“你太嫩”的欠揍表情:“他那么大的腕儿,没事儿带资进组干嘛?不把整个组的资都带回家,就算那个组烧高香了!”
  牧蓓蓓留心听着,晃了晃他的膝盖示意继续——至今她还是有点儿不愿直视他,能看别处看别处——朴英豪又笑起来,他似乎这辈子没被女人这么“萦绕”过,牧蓓蓓一撒娇,他就算看透她有所用心,还是把持不住地高兴。
  他说:“简单呐你这个笨丫头,不是他,当然就是跟他合作的人咯!不过,”他忽然眉飞色舞起来,露出一张亢奋的八卦脸,“这次还真是爆了个冷门——圈子里有个被诅咒的女演员,演技好,但十多年都出不了头……”
  牧蓓蓓又是一静。
  朴英豪:“怎么?你不没进圈儿吗,莫非也听过?”
  牧蓓蓓机警,想了想,说:“这种诅咒是真的吗?好可怕……英豪哥哥,”她煞有介事伸手圈住他的腰,把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冷不防吸了一口又酸又咸的气味,她暗暗皱眉,心想,该把这货拿去丢了!但很快,他的体温透过咸酸的衣服渡给了她,让她暂时放弃暗恨,注意力回到眼前,“我不会落个这种下场吧?那女演员,我们普通老百姓认识吗?”
  朴英豪拍拍她:“你会不会落那种下场,还真说不准——演艺圈就是个离奇的地儿!”
  牧蓓蓓:“……哥,你这直肠子,真让人稀罕!”
  朴英豪哈哈笑:“她,你认不认识我不知道,但我认识——是个特清奇的姑娘。哦,条件不错,上镜,主要是演技!她那哪儿是‘演技’啊,她来真的——不管什么角色——像你接的这个,大丫鬟,她以前还不定能求得到呢——天生的演员!就这,人拍戏还跟玩儿命似的。准确!镜头里还特漂……”
  “哥!哥哥!嗨!”牧蓓蓓心里升起更加强烈的不爽,摇他胳膊,噘着嘴瞪他。
  朴英豪油腻看下来,看看她的眼睛,揽着她肩的手伸到她的胸口,十分下流地弹了下她事业线那块儿的绷带领口:“当然咯,现实里,没你性感!你多好啊,肉乎!她瘦,人也稍微‘飘’了点儿!要她跟你似的来找我,我恐怕不敢动——担心把她捏碎喽!”
  牧蓓蓓:“她叫什么?”
  朴英豪挑眉:“嗯?你管这干什么?”得不到回应,他自顾自回到那个让他唾沫横飞的八卦,“现在她机会来了!真没想到,圈子里还有这么个痴情种——她老板为了她能跟江凯旋搭戏,咳,当然,还为了一个大导演的名气,自掏腰包,贴了2000万!”
  牧蓓蓓忽地从他怀里挣起,迎着朴英豪的目光,定定说:“2000万!”
  朴英豪喝醉了似的笑道:“这还没完呢!告儿你,刚才不是说了她有两手,结果一直出不来吗?没什么人敢可劲儿用她,是有原因的——这回也是,临到门口了,人大导说,这丫头不行,奇货,不敢用;江凯旋好像也跟她天生八字不合,一早就委婉表示,不想合作。就这么着了,这么难的境地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牧蓓蓓面无表情:“我哪儿猜得着!”
  朴英豪:“猜不着就对啦!她老板二话不说,提出注资三板斧!第一,签合同,她演戏要出什么幺蛾子,他们公司自个儿承担,绝对不赖别人;第二,他投的钱,第一轮发行,不收利润!第二轮起才上桌,跟其他资方共享——你知道这是多大的损失吗?我们出片,钱都在第一轮里赚,第二轮卖不起价,能赚什么呀……”
  牧蓓蓓脸都绿了。
  朴英豪:“最后,就因为那位大导还是为难,他二话不说把投资翻了一倍!”
  牧蓓蓓:“4000万?!”
  朴英豪伸出一个巴掌:“——5000万!”
  牧蓓蓓眼睛瞪得跟乒乓球似的,朴英豪气都不换:“狠不狠?明摆着的给所有人送钱!一桌投资人都被震得红了眼,说他是个情种;江凯旋本来不乐意拍了都,听说这一茬,也罢了。说工作是工作,他一介演员,人家都是导演和金主,他没有必要挡自家金主的财路;而且对导演,无论大牌小牌金牌胶牌,只要是认真的人,他都敬重三分——这么着,一板儿把事儿敲铁了!你就说,稀不稀罕!”
  他跟个说书人似的,讲得热火朝天,浑身发馊汗;牧蓓蓓听到这儿,却全身连同脑子,都冷静下来。
  她用笃定的语气,不容打岔再一次问:“她叫什么?那个女演员。”
  朴英豪有点儿奇怪看看她:“叫戴巧珊。怎么,你真认识啊?”
  眼见着他乌黑的嘴唇翕开,闪着口水光泽的舌头顶着发黄的上齿背面,做出“戴”的口型,跟着清清楚楚听到“戴巧珊”三个字从他苦臭的口腔里弹出来,蓦地,她笑了。
  “不认识。”她说。
  然而,朴英豪那双藏在眼镜后,因镜片反光显得更加猥琐的眼睛,这时划过一线智者似的清明之光。
  他说了一句完全不符合他气质的话:“甭管认不认识,你也没必要羡慕她。她看似有贵人相助,但听清我刚才说的条件了么?首先她演戏本来就玩儿命,其次,他们还要签一个,她要出事儿,对外免责的条款。也就是说,如果她的福气没那么厚,经不起磨,却被人推那么高——也就是老一代说的,‘德不配位’——那别人的抬举,可就是她的天劫。下场,真不好说!”
  牧蓓蓓淡淡道:“他们这么操作,不就是猫腻么?剥夺别人公平竞争的权利,这让没被‘诅咒’的新人,也没机会跟巨星大导合作了吧?不过无所谓啦!我呢,我是想到明天,本来有点那什么,现在——”
  她朝他换了张魅惑万千的模样,真心实意道:“觉得挺好!”顿了顿,媚眼闪光,“嗯,认识英豪哥,真的太好啦!”


第21章 独。裁者
  小长假最后一天,正好是劳动节当天。早上9点,戴巧珊忽然发现自己正趴在书桌上,两手捂着脸。手是湿的,眼睛是肿的,眼里还不断往外冒“热水”。
  她想,我这是怎么了?
  手机在书桌左手边,面朝下搁着。
  戴巧珊抽纸给自己擦眼睛,顺手把手机翻过来看了一眼,屏幕上点亮今日提醒:“8点30分,给家里打电话”。
  看到这行字,她的心像被人狠狠地锥了一下,眼睛痛、喉咙痛,她再次把手机面朝下,丢到一边,攥着纸,自动应付条件反射似的新一波热泪、鼻涕,还有止不住的抽搭。
  不过她忘了自己为什么哭,也不想去追究,或者回想。在她朦朦胧胧的印象里,每个月、逢年过节,都有这样的提醒;而看到这行提醒的她,一直是这样的流程:哭,难受,继续哭,哭累了,去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这一次也差不多,她坐在椅子上抽抽搭搭,看到电脑也好,房间里已经纯白到几乎没有记忆点的什物也好,或者把目光投向窗户外的天空,楼下的市井,听到耳边的鸽哨、车流、吹进窗口的微风……每一样似乎都是催泪。弹。哭得电脑屏幕都黑了,又被她点亮,又黑了,终于,她觉得嗓子干,胸口和眼睛都平息下来。
  洗了把脸,刚要回房间,王芳珍擎着手机过来,一副强颜欢笑样,说:“段导找您!”
  戴巧珊接过,段正业在那头声音略焦虑:“怎么了?”
  戴巧珊嘿嘿笑:“没事儿。”
  段正业:“你这声儿肿得——噢,今儿是给家里打电话了?”
  戴巧珊:“嗯。”
  段正业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内什么,你有空的话,来趟公司,签一下合同!”
  戴巧珊:“哦,好!”
  段正业想了想:“另外,记得把手机声音打开,不然,我得通过王阿姨找你都算了,‘向阳’的副导演找你也找不到,打到我这儿来。”
  戴巧珊赶紧回自己房间,翻过手机来看,果然,十几个未接电话。她心虚笑了两声,说:“副导演?找我什么事儿啊?”
  段正业:“你等会儿不是来吗?到时候我再跟你说。”
  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全程跟着她走、一脸关心她的王芳珍,回屋里打电话给牧蓓蓓,又是连打几遍都不接。戴巧珊叹口气,把自己静音的手机调成振动加响铃,想了想,又把响铃关掉,拿上零钱包换衣服出门。
  公司今天理论上放假,实际上,连段正业在内,无论是幕前正在上升期的艺人,还是幕后的其他工作人员,都没有所谓的“假期”。
  众人一如既往淡定干着自己那一份活儿。
  全盘接手公司这几年来,段正业已经习惯了满场飞的工作节奏。
  但无论多忙,他每天总有一个启动仪式:开工前半小时,坐进自己办公室,看一看这个房间内从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各样摆件、挂画、家具等。
  喝杯咖啡,再进入“此情”的后期制作状态。
  然而,今天刚进来,还没放松几分钟呢,埋头翻着一本6年前账本的他,意外嗅到有带着淡香的人味儿逼近。
  刚要抬头,眼前的桌面上已落下一只硅藻质感的白信封。
  一只由高级黑色蕾丝包裹着的白皙食指点着它,把它朝段正业面前推进一寸。香气更浓,他听到来人居高临下的优美嗓音:“借你钱,段导!”
  尽管心里已经知道是谁,也已经惊过了一轮,段正业抬眼看到眼前人时,还是一愣。呼延晴,永远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能让他一身冷汗。
  但他是不会轻易承认的。
  段正业把目光重新落下,看看这只信封,说:“这么厚,得有一两张儿吧!”
  呼延晴眼睛一眯,向后直起身,站得亭亭玉立:“这是给你拟好的借据,5000万,签好字立马儿能转——好友助力,不要你利息!”
  段正业的视线霎时便从那薄薄的信封上拔不开了。
  他讪笑:“这么大笔银子,您投哪儿不好!”说到这儿,他警觉抬眼,“呼延小姐哪是做亏本生意的人!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呼延晴闪着她脸上霸气的茶褐色墨镜:“我是狼,你也不必是‘鸡’呀!”她毫不在意“小姐”二字,笑道,“千金难买我乐意!趁你还没到求人的时候,劝你收了,体体面面。”
  她把后果说了一半,另一半是“等到你撑不住要求人的时候,就算不要‘体面’,钱不会再这么好借,代价当然更不好说”。
  可不是吗?段正业心里翻腾,一不留神眼睛又被吸回到面前的信封上。
  他知道,他真要收下,的确能平顺渡过眼下可能持续一年以上的窘境,以及公司关张的风险。
  可呼延晴是谁?她步步踩着他的弱点,每句话都懂得他的顾虑,那么,她的诱惑又岂是他难以抗拒就敢往里跳的?
  他现在顶多是透不过气的压力和难以入睡的焦虑,至少人还全乎;一旦接受了她的恩惠,也许压力和焦虑没了,但他也会像纵身跃入火山口的羚羊,什么都不剩下。
  他依样把食指点到信封上,往外推出两寸:“谢谢好意,不用。”
  呼延晴笑笑:“那让它先放着吧,我等会儿再拿。”
  段正业苦笑,他现在就怕她说“放你这儿,随时签字,随时生效”这种话,偏偏她已经说一半了,他甚至没法拒绝。
  他虚弱支起身,尝试逐客:“还有事儿么?要没事儿您先——”
  呼延晴一如既往忽略了他的抗议。
  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灵气、杀气双逼人的眼睛,主人一般环顾着段正业的办公室,欣慰感叹:“就是这感觉!扎根在梦里,回回醒来都激动得睡不着觉!”
  段正业:“……”
  迎着他呆若木鸡的目光,她笑得更开心:“段导看起来是沧桑不少,不过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嫌。”
  段正业努力缓和着自己的内心,上下打量她,试图寻找到什么脆弱点来进行报复。
  她今天是有备而来。一身剪裁大气、设计精到的黑色套裙,服帖包裹着她的身体,像忠实的祭司拥护着自己的信仰;裙装及膝,往下光洁的小腿驾驭一双黑色绸面高跟鞋,贵气逼人。她手上戴着镶了一圈黑兔绒装饰的半掌蕾丝手套,它们淑女般交扣在她胸前,折起的手肘处闲闲挂着一只比香皂盒大不了多少的硬壳手包——她把黑色穿得闪亮,段正业不敢直视。
  但他还是努力争取了一把,丢出一个“乜斜眼”,笑说:“瞧瞧您呢!谁死了?”
  呼延晴收回四处张望的目光,看进他的眼睛。她狐似的,水仙花精似的,冲他微微笑。她并不答话,而是身姿轻盈一转,从他的办公桌对面摇曳而过,径直摇向后面常年关着的一扇门。
  段正业一口气堵在喉咙,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窝囊地贴着她;而她,当这儿是自己家,毫不犹豫按下门把,把门推开——门后,一个三面墙壁都放着置物架,架子上堆满各种器材零部件的小房间出现。
  她往里迈了半步:“噢,被改成杂物间了?”
  一刹那,狂风卷云般,所有主动权都从段正业的身上被她剥离,抽走。他彻底变成一个“他物”,不敢响、不能动;呼延晴惋惜啧了一声,摇进去。
  小房间几乎被塞满,她的肩险险收容在左右两边置物架的空隙里。她转过身,眼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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