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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式入戏-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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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普遍早熟,她在征得父母同意前,愿意牺牲一整个暑假,答应一个陌生人参演一部在她过往的人生经验里毫无概念的电视剧,很大程度上不就是因为对段正业有好感和好奇吗?
段正业说“一直飞下去”,可谓某种承诺,大意是“一直到你不再有所挂念为止”;
她的回答就相当水了,说:“行!试试就试试!”
那天起,戴巧珊就有了一个口头约定的男友。
刚开始,她还感觉自己在过家家。
照着在书里看到的桥段,跟他约早餐、约午餐、约晚餐、约夜宵,那年头可真能吃啊……休息日约马路、约公园、约摩天轮;抽风的早上约看升旗,抽风的晚上约看通宵电影……总之,凡人能想到做到的约会方式,他俩跟刷行程单似的来了一遍又一遍。
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质变就出现在这样无所事事挥霍时间的游戏里。
段正业是她从没体验过的男生类型——当然他本来就比她同龄的男生成熟得多,但他身上丝毫没有沾染到成人世界里大部分男人都有的油腻、白目、自私等毛病。
她自小敏感,也像大部分女孩儿一样,相当情绪化。有时候光是想到自己父母的关系,她都会迷惘焦愁;而他总是关怀着她,聚精会神听完她的小抱怨,捧出足够多的好话,把她哄得重新高兴起来,再带她遛弯儿去。
那些平凡的日子在阳光下散发出时光的味道。
段正业的手修长、漂亮,常常在她一把抓上去时,它们瞬时就会把她的手握紧,掌心干燥、温暖;段正业的棉衬衫带着洗洁剂淡淡的香味,她一头蹭过去时,总能隔着棉布听到他的心跳。
它们都很让人安心。而“安心”,在戴巧珊以往的生活里,只存在于父母睡着后,时钟秒针轻微的运行声中;但即便是那种时候的安心也不长久。因为那往往是黑漆漆的深夜,父母消停了,其他难以名状的恐怖又会在黑暗里显形。
他说过,“我会好好接住你”,他以满分履行着这条规则。放下心的戴巧珊也开始尝试“喜欢他”。
但她很快发现自己不用“尝试”,她几乎是瞬间就陷落到,想时时刻刻见到他的地步。
想见到他,跟他待在一起。想一再体验她调皮时,他下意识地一把搂住她的肩,温暖的手掌狠狠抚摸她的脑袋的感觉——尽管做了“名誉男友”,他听任她对他的各种作和撩,自己却从不在举动上越矩。
直到有一天,他们一块儿看了部名为《空山无人》的、几乎可说是画面静止、情节难明的电影后,戴巧珊和他无语对视了3秒,她忽然认真说:“我超后悔——这俩小时要是就看着你,一句话不讲,也有意义多了!”
段正业错愕失笑,第一次没忍住,搂住她,在她头发上落下一个吻。
那一瞬间,戴巧珊清清楚楚听到了自己的心脏“怦”的响动。
陷落是就是那一刻开始的吧!被一腔深情包覆,触不到底,还谈什么“安全着陆”!
“我说大姐……”
戴巧珊额头“啵儿”地挨了一下,她聚回精神。四周天光大亮,宾少祺举着刚刚狠狠敲她额头的指节,对她满脸无语。
他努努嘴,示意车窗外面:“昨晚这样儿,我都没说你;今儿要开工了,你怎么还跟昨晚似的?”
科大已经到了,外面果不其然守了一圈拿着录音笔、甚至带着摄影师的记者。
戴巧珊深吸一口气:“您说的在理!录音的事儿晚上再说!先好好工作!”
宾少祺:“……录音?什么录音?”
被留下这么个悬念,宾少祺握着戴巧珊的手机,还没找到机会问呢,新的幺蛾子又出来了。
白天的第一场戏,是校际篮球比赛,江凯旋在球场上出尽风头。全场沸腾时,他忽然冲到为他鼓劲儿的戴巧珊面前,一手转着篮球,另一手托住戴巧珊的下巴,二话不说又盖上一个吻。
章瀚海:“好!过!”
宾少祺:“……”
他想,我尼玛……过个屁!
章瀚海:“刚才这一场,加条特写啊!”
宾少祺郁卒看着章瀚海一副赚到了的笑脸,心想,要死人了好嘛!
第66章 公饱私欲
好在章瀚海提要求“加条特写”,宾少祺对外的解释成本顿时就降了大半——昨晚的“加戏”可以推说是江凯旋的灵活创作,刚才的加戏,也就顺势可以把锅甩到导演头上,说“各位都听见了,导演要求的嘛”。
呼……好险!
休息的时候,他再把江凯旋拖到一边,低声悲情:“哥!”
江凯旋老脸一红,像被哪位大人物抓住了小辫子的人参娃娃似的,一迭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又失神了……接下来一定注意!”
宾少祺:“您真是得注意!不然一世英名都毁了啊哥!”
他语气凶狠,但江凯旋一点都没抵触,想来是真的自认为做得不妥,猛点头说:“是是是!不再犯!”说着还特焦愁地抹了几把脸,一副痛定思痛的诚意。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午休的时候,跟组编剧亲自送来的新的扉页——别的没有,就在原定的几场戏里加了括号,里面两个字:“吻戏”。
江凯旋扇着扉页望向宾少祺,凝重道:“现在是官方要求亲。”
宾少祺郁卒回:“嗯。”
两人静了一会儿,宾少祺:“哥,您心里在高兴吧?”
江凯旋脸上继续凝重:“没。我在设计怎么亲。”
宾少祺点头,隔了一会儿:“那是在高兴吗?”
江凯旋脸上花一样绽开大大的笑脸,声音乐出回勾,说:“没错儿!高兴死了!跟刚出道那会儿,能跟女神搭吻戏一样一样儿,哈哈哈哈哈……”
宾少祺:“……”
拍摄过程中,演员如果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强行加戏,是有悖职业操守的。但现在是一个有私心的演员,接到了一系列恰好暗合他私心的表演任务。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走运”就这么回事。
于是,阳阳和向薇的另一个约会,本来只有文戏,江凯旋亲了;
阳阳和向薇相约上自习,好好的走心感情戏,因为后面跟的“(吻戏)”,江凯旋又亲了;
阳阳陪向薇上一堂经济学课,意外被老师点中,回答非他本专业的问题。这出戏本来要表现的是他头脑好,谁知又因为那个括号,“阳阳”牛逼哄哄回答完毕坐下,在“向薇”为他感到骄傲的注视里,江凯旋又双叒叕亲了……
宾少祺看一会儿现场,看一会儿扉页,再偷偷瞄一眼编剧,和对镜头质感隐隐表现“满意”的章瀚海,心想:尼玛这上的什么课!逮着机会就亲!就这么藐视我们国人的大学课堂吗?!
这都算了,关键是有一场戏,“向薇”寝室的几个女孩上课途中,聊着关于她们女孩儿的话题——这后面也标了“(吻戏)”。宾少祺想,这里面连“阳阳”都没有,怎么个“吻戏”法?
江凯旋很快身体力行给了他答案——女孩们谈笑风生时,他踩着滑板进画,突然停住,亲了戴巧珊一下,又风一样滑远。
众女孩儿:“哇——”“你们太甜了吧!”“阳阳好帅!”“我也要这样的男朋友!”
戴巧珊满脸通红微笑。
章瀚海:“OK,过!各位都发挥得非常好!”
跟组编剧:“江哥跟戴老师的吻戏角度都抓得不错,画面也好看,很自然,很清新,一点儿没有亚洲人普遍存在的尴尬,或者很欲望那种生硬感。”
章瀚海:“他俩是挺搭……嗯,这么看来,还可以多加点儿……”
宾少祺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再转回身,望着对着纸本指指点点的一圈儿人,撕心裂肺无声咆哮:等着吧!等我亲自做我哥经纪人的那天!老子按吻戏场次要价!
其实让宾少祺纠结的不是荧屏CP这回事。
之前为了给戴巧珊带点儿注意力,他早就借职务之便,蹭过好多次江凯旋的热度,而且用的就是“假戏真做”之类的CP梗。
但那跟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以前的江凯旋,可以说就是个“流量资源位”,谁离他近,谁沾点光;现在出问题的,是江凯旋本凯本旋;出的问题,是他貌似对他的荧屏CP动了本心。
这可太棘手了!
好容易捱过这一整段男女主感情培养期的校园戏。不过一周时间,宾少祺觉得自己身为观众都快被掏空。
转场到新的场景时,剧情进入“向薇”中后期的挣扎和反抗。很多配角进来,戴巧珊跟江凯旋的对手戏主要集中于矛盾频发和相互钳制的调调。
看着章瀚海本子上这两人的分镜,宾少祺微笑,内心OS:打吧打吧!电视剧无论战争、爱情、伦理、励志、古装,互殴才是王道啊!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如此肝火旺的剧本走向,主创们竟也找到了“激烈情感”的创意空间。
有一场,是婚后,阳阳对向薇的某一次动手。江凯旋照着镜头一巴掌过去,戴巧珊捂脸,眼泪不敢掉,贴墙噤声,微微颤抖戒备看着江凯旋。
这一段,原剧本写了三个字:“打,和好”。
“打”不用多说,“和好”这俩字儿,最初试戏的方案是:阳阳看着战战兢兢的向薇,忽然心软,把她搂进怀里,道歉,懊悔哭得像六神无主的孩子。
谁知主创团队临时开会,找江凯旋和戴巧珊重新提了要求。宾少祺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反正江凯旋是连连点头,而戴巧珊,都不用看她反应!只要是工作,那丫头什么不说“好”啊?
宾少祺只能看现场。
拍摄继续:江凯旋“忽然心软”,上前半步又是一吻。
貌似自从发现这对CP的荧屏接吻优势后,主创们恨不得无所不用其“吻”。而且这一次,吻的性质变了。不再是青青校园那种蜻蜓点水,而是真正的,成年人的吻法。
准确记录应该是:
戴巧珊被逼得贴墙噤声,江凯旋“忽然心软”,上前半步,一掌按墙。接着他弓下身仰起脸,在一个他较低的位置,带着一点点疑惑,深深凝视戴巧珊的眼睛。
他撑起身先清浅地碰了她嘴唇一下,再退回一点,观察着他钳制下的戴巧珊。他眼里的疑惑变成了缺乏安全感的爱和激烈而扭曲的占有欲。
接着,他带着爱和恨重新吻上去,狠狠啃咬。
宾少祺:“……”
江凯旋吻得激情而霸道,戴巧珊试图反抗,却被他顶得死死地。不久,她的挣扎疲软下来,显得欲拒还迎。
这非常符合两个人物的性格设定。
后半段感情戏少,但当断不断的感情纠葛,也是这两人之间的重要矛盾和看点。
江凯旋把控着全场节奏,不但镜头里张力四射,他还顾虑到镜头动态的重要性,边吻边把戴巧珊往卧室里引导。
论演技,宾少祺也不确定江凯旋有没有夹带私货,但反正第一重要的素材质量,是单看监视器就好得没跑的。
戴巧珊被江凯旋掀到床上,打戏蜕变成“床戏”。现场没有铺轨道,新的走位完全由摄像、跟焦和录音人肉把控。
就在一个摄像师找了床头由下斜向上的角度,试图用局部特写体现全景时,戴巧珊的手从床头挣扎伸出,表意丰富,按灭了唯一一盏床头灯。
章瀚海:“好!谢谢,非常好!”
全场人大松一口气,章瀚海乐呵呵说:“画面不错,收场也合适!一条过了!”
跟组编剧也大赞,说:“这么处理,内容比原来那方案更丰富!江老师和戴老师果然是黄金搭档啊!”
围观的众人都在夸,没料到,关了灯的卧室里,床上的江凯旋和戴巧珊都半天没动。章瀚海一看不大对劲,忙招呼清场,把无关人员都赶出去,灯都打开。
现场只剩自己人——章瀚海、宾少祺、孙顺和“阿猛阿壮”——江凯旋这才吃力爬起身,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下盘,一抹脸,尴尬笑说:“嗨,没控制好……”
宾少祺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其他人也露出一副明了的表情。
章瀚海安慰:“没事!正常!这种近身‘交流’,是个正常男人都免不了的!”他说着扭头去看一边自己默默坐床边整理衣服、头发,同时整理情绪的戴巧珊,继续宽慰,“丫头,没事儿的啊!江哥他……”
他说着下意识抬手去拍她的肩。掌风行至一半,他似乎想起什么来,生生要刹车。但没刹住,还是结结实实拍到了戴巧珊肩上。
众人同时一怔。
不料,戴巧珊根本没有像他们害怕的那样——尖叫跳起,情绪崩溃,或是秒变“向薇”——她像换了个人,稳稳接住了章瀚海的“肢体入侵”,还抬手在额头一敬礼,大大方方笑说:“明白!江哥快消火儿,咱还要赶下一场呢!”
说着往外间跑了。倒是江凯旋,出神看着她的背影,脸红好一阵。
说实在的,章瀚海没夸张,他们今天遭遇的,是近身戏里常常出现的状况——男演员无法自控的生理反应。在所有演员、剧组里,这就像个稀松平常的有色段子,没有任何从业人员正经当它一回事儿。
除了这一天的宾少祺。
收工后,他把戴巧珊送回房间,命令道:“在这儿好好呆着,谁来都不许开门!”然后杀到顶楼,冲着他的老板火力全开!
呃,当然,表现方式是“摇尾乞怜”。
他用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说:“哥呃哥!您是怎么了?拍戏的时候都不说了,怎么感觉不拍戏的时候,您看她的眼神儿比拍还燃?今儿那么一场戏,肉都没露您就没把持住?不像您嘛!”
江凯旋扫了一眼他暴走的手下,难得隐忍不发,小口专注吃着孙顺给他做的晚饭。
隔了一阵,才没事儿人似的,看一眼窗外,说:“可能是,喜欢上了。”
第67章 “贼碰头”
宾少祺料到有这么个答复,但听到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他吸一口气:“……移情,对,是‘移情’!”
他结结巴巴很快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归因,跟江凯旋强调:“首先,海爷这戏,尤其是小戴的部分,总是一镜到底,所以您二位呢,抒情部分很少断,沉进去了;第二,这戏本来就激烈,那个叫做……对,‘错误的性唤起’——宋大夫提过,我还以为是瞎掰;然后,你俩本来就走得近,最近卿卿我我的戏份又太多!所以您这是错觉!以为自个儿喜欢上了,但其实您这是‘入戏太深’……您就是小戴第二!”
他噼里啪啦鞭炮似的说了一大堆,江凯旋单是看他一眼,叹口气:“真喜欢上了。”
宾少祺:“……哈???刚才还是‘可能’,现在就‘真’啦?”
江凯旋深思着说:“我早超龄了,该定下来;她挺合适,性格好,处着舒服,也有意思。最近还突然变得,挺勾人……不成?”
宾少祺号丧:“不成啊我的亲哥哥!人家是有主儿的了,那主儿还是咱这部戏的金主,您忘啦?”
江凯旋淡定咀嚼了一会儿,说:“都什么年代了,什么主不主的,没结婚就不算!大家公平竞争嘛!”
宾少祺:“人家可是投了五千万!”
江凯旋冷漠脸:“那是他的事。生意归生意,人情,又不是他单方面能定得了的。小戴也是人,据我所知,他为她投钱的时候,她不知道这事儿吧?”
江凯旋说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好像天生就是这样无情不讲道义的主儿似的;但他没敢看着宾少祺,脸皮也是五成熟的红——只能说,他看上戴巧珊这件事,带点认真的节奏,认真到尝试撇清人情的程度。
宾少祺哭笑不得:“好好好,就算您说的在理。那她跟您可算‘一家公司’的,以后您二位的前途还要不要?”
江凯旋:“这还不简单?她是有实力,但眼下不还没起来吗?可以先雪藏!顺的话,等结完婚,生完孩子,如果到时候她还愿意演戏,再多下点儿本儿,力捧她起来不就得了?”
宾少祺:“……”
宾少祺愣了好几秒,倒吸一口气:“咱们是话赶话地说成这样儿,但我也真没想到您已经想这么远了——来真的?”
江凯旋沉默。
宾少祺:“她心理有问题!”
江凯旋依旧没看他,看餐桌侧边的落地窗外:“我不嫌!而且她也在变好。”
宾少祺无奈:“可她要是没看上您呢?”
这一下,江凯旋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今晚上头一回,目光唰地射回到宾少祺脸上。里面是十二万分的惊讶,像听到了“地心引力不存在”、“世界上并没有太阳”这种颠覆性谬论。
但他还是尊重了兄弟敢问的勇气,绷着理智,笃定道:“不可能!”
宾少祺呆了3秒,冒死迎上:“万一呢?”
江凯旋拿筷头儿敲了一下宾少祺脑袋:“不可能有女孩儿不喜欢我!”
宾少祺看着他,沉默几秒后:“行,您这么认真,咱不妨试试!那我近期先不推她了,之前替她找的资源都先搁置了啊!看您二位怎么发展,成不?”
江凯旋没吭声,表情像是默认。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江凯旋忽然换了个话题,说:“最近有几个选秀活动在提案,都是全国性的海选,你去关注一下。不仅新人,培训新人的老师也要留意,有合适的就先圈进来。这段时间你对小戴的运作虽然没有出成绩,但思路和方法都没大问题,可以把公司这部分工作挑起来了。”
宾少祺意外了一下,很快堆出高兴的神情,说:“都快等不及啦!”
江凯旋看了一眼身后的孙顺,说:“顺子该跟着祺哥学学,别再干助理了,转型做经纪人。”
孙顺也脆生生说:“好嘞!”
江凯旋:“空出来的位置,大伙儿抓紧物色人吧!”他顿了顿,两边看看,“怎么不高兴?换坊间,你俩这是连升三级啊!”
宾少祺和孙顺于是又再活络了些,笑着相互吹了几句。可架不住地,这几句后又沉下来。
莫名的低压让人浑身不爽,宾少祺站起身:“我去找小戴聊聊,顺便给您探探口风!”
江凯旋挥挥手,宾少祺便出门往楼下跑。
没想到,戴巧珊不在屋里,打她电话又没接。正困惑,忽然听到旁边布草间有两个搞卫生的阿姨在闲聊。
一个说:“真的?住18888那位?”
另一个说:“哎呀没错儿!就是她!”
宾少祺有点邪火大,过去嘭嘭敲开门,问:“18888的客人怎么了?”
里面俩大姐绿眉绿眼地,其中一个犹犹豫豫说:“出去了……穿着一件儿羽绒服……还围了围巾……”
宾少祺一个电话飙给宋星文:“宋大夫,这个天儿穿冬衣的都是什么人?”
宋星文应该是秒懂了他说的是谁,免提里传出他带着笑的港式北京话:“体虚的人呗,怕冷!冬衣夏穿,赶时髦的人!二八月乱穿衣,正常人!”
宾少祺飞给两位阿姨一记警告的白眼,说:“听见没?”
那二位不明就里,但大概是明白自己招惹到谁了,忙赔笑脸。
宾少祺谢过宋星文,焦愁下楼。本来想生找人去,结果到了街面上,到处橘红色的路灯光和行色匆匆的人群,让他一下又迷失了方向。
这小戴最近老神秘消失,她究竟上哪儿去了?
其实戴巧珊并没有宾少祺想象的那么神秘,相反,她的行踪相当单一。多年的两点一线:不在剧组,就在家;不在家,就在剧组到家连线的路上。
倒是宋星文猜测的“体虚”,有几分接近——最近几天夜里,气温在15度上下,她身上穿着一件长款羽绒衣,还冻得直哆嗦。
家在眼前了。
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起旧时的故事。那时候人们翻越荒山野岭,为了避免遇到野兽,会在每个分岔路或转折点提前亮嗓咳嗽一声,提醒豺狼虎豹“有人靠近”。这样一来,没有意愿跟人缠斗的猛兽,会自动回避,让双方好过。
戴巧珊也采用了同样的手段,在决定要回家的当口,她先给王芳珍发了条信息:“我回来拿点东西。”
王芳珍爱答不理回了条:“我在医院。”
于是,戴巧珊回家的行程,不出意外将相当清爽。
上楼,开门,进屋,开灯。戴巧珊忽略家里犄角旮旯里没藏好的、一看就是王芳珍儿子的东西——果然,她这次长时间待在组里,王芳珍干脆就把她那位独子给放到这家里来了——径直进了自己房间。
这回她甚至都等不及要去开灯,黑乎乎扑向床头。
没有任何悬念,她伸手到床头板和床垫间的缝隙里,摸到了一样东西。透明胶贴着,剥下来一看,是一块拇指大小的装置。上面有一粒指示灯,当戴巧珊发出声音时,它立马闪烁并长亮3秒蓝色微光,然后熄灭“隐身”。
看来是这个没错了。戴巧珊微微抿了下嘴唇。
上周发现王芳珍的小动作,到如今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因为王芳珍发给她一条录音。她看着手心里的这一小枚玩意儿——这个,就是那条录音的来源。
怎么会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隐藏着这种东西?而且她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它居然还有电。这证明有人在定期维护它,以备不错过她随时到访的任何响动。
都是什么人的点子?王芳珍吗?直觉不止。他们什么目的?还掌握了什么别的?
戴巧珊更觉寒冷,手僵得要死,浑身冻得筛糠。
然而,在她的大脑还没从这令人僵冷的问题里想到答案时,忽然听到防盗门大大方方的钥匙哗啦声,门开的同时,一个出人意料的声音传来:“王阿姨!”
戴巧珊一惊。是牧蓓蓓。
她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牧蓓蓓熟门熟路关门的同时,又喊了声“阿姨”,接着,她收声下来,戴巧珊听到她按手机的声音,打电话:“王阿姨,您不在家呀?那屋里怎么亮着灯?”
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如何回应,因为牧蓓蓓问完这句话后,戴巧珊就听不见外间的任何声音了。
她进卧室没开灯,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引起牧蓓蓓的警觉;幸亏她反应快,蜷身躲进了床头另一侧,在进屋一眼看不到的视野死角里。这时,她虽然听不到脚步声,却似乎能感受到有人正蹑手蹑脚靠近她的房门。
木地板被集中于一个脚掌的人的体重压出形变,再因步履节奏,形变相互叠加出上下振动的波纹。
波纹一浪一浪,统统传到了戴巧珊缩身躲藏的那片地板。她感到脑中也有一个波段正上下摆动,摆荡越来越高,越来越危险。
“啪!”突然,四周一片强光亮起。
戴巧珊在她的羽绒服里微微一抖,回过神来发现有人打开了她的卧室灯。依旧没有任何声响,刚才还实实在在存在的牧蓓蓓,这时仿佛是个她幻想出来的人物了。
如果她没有开灯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地板的形变重新开始,戴巧珊感受到牧蓓蓓一步步接近她。
她气都快断了,一时也没去想为什么她在自己家,反而要躲起来——也许是她浑然不觉时,她的家已被其他猛兽占据,现在无意中,她们碰了头。
她现在就一个指望,就是天降大运让她像故事片里面那些九死一生的幸运儿一样,躲过这头猛兽的追捕。
牧蓓蓓的动线很奇怪。
她在门口站了那么久,进屋后,却首先往戴巧珊的大衣柜走。
戴巧珊听到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地拉开衣柜门的声音——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她穷归穷,衣柜倒是有顶天立地的整整四大格——拉开柜门后,牧蓓蓓像平添了很大的勇气,一口气呼啦啦把剩下三个都拉开了,然后,戴巧珊听到她的舒气声。
接着,她关上门,松弛下来,脚步轻盈往外走,同时像继续讲她之前中断的电话:“没人……估计刚好错开……诶,我就来找几件儿衣服,捎带洗个澡……小军哥好些了吧?好,那您忙啊!”
牧蓓蓓到门口,“啪”地再关上了戴巧珊卧室的灯。
视野刹那恢复大面积的黑暗,戴巧珊捡回一条命似的,偷偷落气。然而,就在她气匀一半,忽然感到周围气场扭曲时,一场袭击已经来不及躲开。
一团巨大的力量猛地降落到她身上,伴随牧蓓蓓呼啸而至的夸张尖叫声:“抓到啦!!!”
戴巧珊:“!!!!!”
她本就颤颤巍巍的意识,被这一吓,几乎生生看到自己灵魂出窍的样子。
这还没完,因为牧蓓蓓不但跳到她身上,还在她吓得几乎崩溃的时候,狠狠抱住了她,并把手长驱直入地从她领口探入,扯开她的羽绒服拉链,直伸进了她里层的衣服里。
里面是薄薄一层贴肉的针织衫。牧蓓蓓的手隔着这层针织衫,抓紧了她的皮肉。
戴巧珊猛地一抖。
不知哪里来的金色光斑,刹那占据了她视野里本该黑暗的现实。
第68章 “白花”另一端
光斑照亮的世界,是一条铺着厚厚织花地毯的走道。戴巧珊环顾,发现她正站在一家饭店的半包厢区,里面杯盘声响,热闹非凡。
半包厢区入口处立着欢迎牌,白纸彩字写着“热烈庆祝《白球鞋和花裙子》圆满收官!”。
她来过这里。
跟那次一样,欢迎牌后面即将发生“白花”事件,而近在咫尺处,有一扇小门,半掩着。门缝里看得到外面的汉白玉雕花围栏。
如果说上次她还能选择的话,这一回,戴巧珊感到冥冥中有一股拖拽的力量。内心强烈的抗拒中,她的身体却无助地被送到了门边。门开了,一大片耀眼的光冲刷她的全身。
渐渐适应新环境后,戴巧珊看清她置身于一栋别墅三楼的露台。
这是《白球鞋和花裙子》剧中,一个富有同学家的取景地。现在全剧杀青了,她收到通知,明天去那家饭店参加庆功宴,今天到这里来,是组里老师找她有任务。
挡眼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递来一杯插着吸管的冰果汁,跟她寒暄道:“小巧儿,你觉得这儿环境怎么样?”
近在眼前的是一张和蔼不失帅气的脸。
他皮肤略白,一副常年缺觉的样子。身上传递出的气质比较复杂,像太阳雨,阳光和阴郁潮气杂糅在一起。有人背后说,他这是典型的文人气质。
相较而言,段正业“干燥”得多——对了,眼前这个人,叫段正才,是段正业的大哥。
由于年龄差距大,组里的小演员都把他当真正的长辈来看;平时他对小演员们很和气,对此外所有人却很严厉,经常发火教训人。于是,戴巧珊他们一帮小朋友仗着他的“定向和气”,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摔咧子大叔”。
全剧组,“摔咧子大叔”是人气仅次于老段导的人。男生女生对他都是又敬又爱、爱大于敬的感情。戴巧珊也很喜欢他。
受他寒暄的暗示,戴巧珊下意识四处看了一眼,疑惑道:“环境?还要再用来取景吗?”
段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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