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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在另一个肥皂泡-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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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也和把自己喂进佟权嘴巴里差不离了。”
黄晨抚着辛逸林肩膀,“应该不会,宋时已经没了,就算冒险把阿宛救回来,她也,”她罕有地在话中顿了顿,“……她也活不久了。”她垂眸续道,“最清楚这一点的就是屠梓。”这绑定哨向的生死定律,本来还是屠梓告诉他们的。
辛逸林并没有被安慰到多少,人不见了,可能处于危险之中,但派人出去找风险太高,实在两难。
浪涯没有考虑太久:“我出去找。”自己的向导,本来就该自己找,“找到了我再回来,万一中途要撤走什么的,也不必冒险给我留线索了。”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辛逸林点点头,让黄晨数了一人份的救急药品给浪涯带走。
还得争分夺秒。
趁着大清早人还不多,浪涯背着一个不大的背包就离开了救助中心。盖着鸭舌帽低着头走在巷间,其实浪涯远没有他给辛逸林表现出来那么镇定。自己的向导离开他到了一个连感应都模糊的距离——单单这个事实就给他的精神带来了不轻的压力,像抑郁一般,基本可以算是一种生理症状,不是强行振作可以解决的。
……绑个屁的定。
绷着一张脸,浪涯自己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好,却控制不了开始发抽的大脑。
……绑了还不是跑了,还不如不绑,好歹脑筋比较清楚,找起人来说不定更快。
……到底去哪了!
——浪涯最后还是用公园的饮水机把发热发胀的头脑冲了一遍。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他坐上了路线覆盖范围最广的环城公车。
在公车上,他一路尝试感知,总算凭感应的强弱得到了一个大致上的方向。
……这样一步一步找,总会找得到——他对自己说。
然而。
一个星期后。
……不在!哪里都不在!
靠在高架桥底的水泥柱上,浪涯粗喘着气,接近崩溃边缘。
他用那样的方法已经找了三个城市,但感应微微增强到了某一个完全称不上清晰的地步后,就没有再发生任何变化。
浪涯的线索断了。
他放出自己的苍鹰从空中搜索,但能看见的范围本就不到,到现在除了到处搜捕感染者的警察的动向之外,什么得着都没有。
明明屠梓顶多也就比他早离开了一个晚上,根本不可能去得了多远……浪涯开始怀疑,会不会屠梓已经被更生党抓走了,但他又想,要真是这样更生党遛了他这么久早该出来把自己也五花大绑了。
“——喂!”才这么想着,从路边就走过来两个警察,“你!把身份证拿出来看看。”
浪涯全身肌肉瞬间绷紧,警察是从他侧后方走过来的,他又戴着帽子墨镜,对方应该还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他到底是跑是留?能糊弄过去吗?打得过吗?
顷刻之间,浪涯下了决定,继续若无其事地站着。
——跑的话一定会引起追逐,到时候警方一呼叫支援,他将处于被围捕的境地。反倒被看清脸后即便被认出,只要在这两个警察呼救之前将他们击倒,他还是有充足的逃离现场的时间。
浪涯连先用哪只脚从哪个角度踢出都想好了,几秒的时间过去,两个警察却直直从浪涯身旁走过,看也没看他一眼,走向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房车,和站在车旁的车主。
那车主是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被叫到时明显面露不耐,但等两个警察走近之后还是爽快地双手奉上了身份证。
那俩警察接过身份证后,也没跟总台确认身份证号什么的,便直接问:“做什么的?”
“地产经纪。”
“哦,名片呢?”无视男子的笑容,两个警察从头到尾都黑着两张脸。
男子恭敬的交出名片,其中一个年纪比较轻的人掂了掂那名片,看那后面印的履历,“哟,还是销量第一呢。”
“哈哈托福托福。”男子不愧是做销售的,面对这么明显的找麻烦前奏还能如此淡定地赔笑脸。
那年轻警察则眼光一转,总算扯入正题,“卖得这么好……莫不是用了什么‘秘法’吧?”
像是知道对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男子的笑容第一次僵住,僵硬了片刻,男子又苦笑道,“哪有什么秘法不秘法的,运气好而已。”
“是吗?”那另一个老警察终于抬起耸拉着的眼皮瞧了男子一眼,“对了,不是说B类感染者能影响别人的思维吗?”他话是向着年轻警察说的,但明显是说给房车车主听的。
“噢,”那年轻警察乘势而上,“那我看你挺可疑的。”他盯着那车主,手按着腰间枪套,摆出一副随时拔枪的样子。
——那中年车主?B类感染者?
原本正要趁着警察盘问其他人的时间悄悄溜走,浪涯听到这里不禁停下了脚步。
——什么鬼话?
第119章
脑子里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浪涯一双脚就带着他闪身躲到了一旁,借着水泥柱子的掩护继续留意那中年车主和两个警察的情况,准备随时出手救人。
只见那车主一听见两个警察说怀疑他是感染者,马上就慌了,脸色刷地白了下去,捏着钱包的手都发着抖。
“两位长官,这……我可不是嘶……”男子开口还咬到了舌头,“您们看我的都这个年纪了,哪里会是什么感染者呢……”
“这可跟年龄没有关系,”那俩警察不为所动,只是阴恻恻地斜眼看着那车主,手一直按在那枪套上却也没有拔出来的意思。
“这事儿吧,”老警察低头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指甲,摩搓着发黄的指头,“得仔细查查。”
中年男子一个激灵,悟了。
“查查查!”男子咬牙赔笑脸,“当然配合调查。”说着,他就把自己放副驾驶上的公事包、手上拿的钱包都双手递给了年轻警察。那警察对他的包也没有兴趣,随便翻了翻内笼,就丢到了地上。
“还有电话呢?”
老警察的提醒让男子一僵,脸上的不情愿便多露出了一分,但他还是弯下腰,把原来放在车头抽屉里的散手机拿了出来,也交给了那个年轻警察。
年轻警察非常熟手,三两下从手机里拔出了SIM卡,又从钱包里拿出来身份证丢还给男子,“这几天不要出国,要是查清楚了,会再联络你。”讲完,两个人晃着四条腿就走了。
到这里,浪涯还能有什么想不通的,搜捕队抓感染者什么时候会这个样子抓,这明显就是威胁勒索!
这么多人拼上命抗争的东西,被这两个不务正业的警察当成榨取贿赂、中饱私囊的借口,浪涯心底压抑着怒火,走向了那个还不敢吭声,嘴巴做着骂人口型的中年车主。
“你……”
“看什么看!”浪涯想要帮助的话还没说到第二字就被中年男子恶狠狠堵了回去,只得默默给男子递了包纸巾。
男子礼貌没多少,拿纸巾倒是不客气。
看着男子扯了几张纸巾擦他那公事包上的土,浪涯忽然冲口而出,“他们这是勒索,你不如去投……诉……”话没说完,他又讪讪闭上了嘴——投诉估计也没用吧。只是屠梓如果在身边,这倒像是他会说的话。
“还投诉?”男子把包丢回副驾驶,“万一把那些警察引上门来,何止一部手机,我岂不是连家里的电视电脑都要被搬走?我们公司一同事,长期服务奖那金饭碗可不就是这么没的!”
浪涯有点惊讶,那连日来的入室搜查,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么?
“要不是那群小瘪三起哄搞什么抗议,老子用遭这罪?现在警察拿着借口到处发疯,都是那些阿飞害的!自己不想读书,就出来闹事,害父母、累街坊……”男子骂骂咧咧的,看也没看浪涯黑下来的脸色,把纸巾塞进口袋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过两天那头头要枪毙了,看他还消停不消停……妈的!又发动不了!喂你……”刚刚就死过火的车还是无法发动,他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可以让帮忙,一抬头,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就这么走了?”他又是骂,“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负责任……”
要不是中年男人提起,浪涯险些没想起来上官宛处刑的日子就是这一天。
虽然觉得屠梓失踪的理由并非为了劫刑场,但浪涯还是抱着最后那么一点可能性,乔装打扮好来到了这里。
现场的群众很多,最前一排全是提前一天就来占好位置的记者,其他人在行刑数个小时前起,陆陆续续的,也把临时搭起的刑场周围一圈的空地填满了。
来者纷纷扰扰,拿着手机摄影机准备拍摄者有之,一直低声议论的小团体有之,但更多的,是低着头戴着帽子、墨镜或口罩,看不出来神情的人,浪涯刚好混在其中,全然不觉显眼。
浪涯站在人群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放出感应,小心翼翼的,也怕更生党拿着什么检测仪器在此守株待兔。他没有失望,他这次能感觉到屠梓确切就在这个城市,而此刻现场有好些哨兵向导,屠梓却似乎不在现场。
人群慢慢挤拥了起来,即便知道屠梓不在,浪涯也不好再推挤出去,边抿着唇,忍耐着复杂的心情等待行刑结束。
更生党官员的品格令人发指,面对公众时,倒是从不迟到。在规定的行刑时刻之前,上官宛就被事先押了出来,带到行刑的位置上站好。
面临死亡,上官宛的神色很平静。行刑人从后把她绑紧在柱子上后,轻轻地除了她的口枷。
后方的监刑官一皱眉,让身旁的书记过去把行刑人给叫了回去。
“你搞什么?”监刑官压低了声音,“快把她嘴巴给我塞上!”
“长官。”行刑人低眉顺眼,却全无遵从之意,“行刑前必须让死刑犯说遗言,不然行刑的监刑的都会怨气缠身,这是我国千百年来的规矩。”
就杀一个人哪来这么多规矩?清场那晚上杀多少个了,不见我们当兵的有谁要念个经、号声佛那么多逼逼?
监刑官很不满,但他看了眼上官宛那平静无波的脸,心底又有些寒意,又怕横生什么枝节。
他挥挥手让行刑人去了,转身唤来押送上官宛的特警,吩咐道,“要是等会儿她开口乱喊些什么,你直接就把她毙了。”
这边特警领命点头,那边行刑人报过时间,已经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有什么遗言吗?”
此刻,全场静默凝视,就等上官宛一个人说话。
但她没有开口。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要用沉默抗议的时候,一段微弱的旋律传入了每个人都耳中。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因为这边太安静,隔壁街区放的什么音乐传到了这边,但很快,台下的群众就发现不是。
看左右甚至远处的人的神色,明显大家都同时隐隐听到了这么一段旋律,似乎,是有人在哼歌,竟在那么大的场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监刑官最初还不以为意,只觉得烦。这上官宛一直不开口,难道就一直不行刑么。直到歌哼了半首,他才察觉出了不对劲。
——是“听见”,是那首造反歌的音调!
“——行刑!”他慌张得甚至站了起来,“犯人既然没有遗言,行刑人不得再耽搁,马上行刑!马上!”
行刑人被他这样一吼,木着脸回头看了他一眼,刚好与上官宛木然的视线平行,从监刑官的角度看过去,似是并排看着自己。
“行刑!”监刑官一手握紧拳头,抬了又放、放了又抬,就要叫唤特警。
行刑人不过是回头确认了一下命令,转身回头仅仅数秒,他闭了闭眼,还是抬起了枪——
一声枪响,监刑官的一双眼睛总算能放松下来,然而……
隐隐约约响着的旋律却没有停下来。
监刑官睁大眼睛看着上官宛,但那张脸低垂着,已然是没了气,那歌声从何而来?
他让随场医生确认死亡,让监场警队巡查现场,但还是找不到。
……哪能找得到?
谁都没有开口。
但歌声就是不散。
第120章
(可有听见,胸中的心跳声……)
浪涯在心中默念着歌词,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一团小小的白影出现在他的眼角余光里。
——汤圆?!
浪涯猛地张开眼睛,可定睛一看,又是除了眼前的人群什么都看不见。
当下浪涯思绪动摇,趁着人群开始有松动的迹象,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左穿右插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
躲进离刑场不远的暗巷之中,浪涯又一次尝试感应屠梓的位置,得到的反馈却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那么容易放弃的话,浪涯就不是浪涯了。他深信自己没有看错,飞快地在脑中过了一遍看见屠梓精神体前发生、做过的事,试着哼了哼歌、默念了整首歌词,又谨慎地闭上了眼……
果然。
在他闭上眼,注意力从外在世界中抽离出部分,回归自己脑中的意识时,汤圆模糊的身影就会出现在他的视界之中。严格来说,他不是“看到”了汤圆,而是汤圆出现在了他的意识世界!
黑白两色的小兔子看起来蔫蔫的,长耳朵半垂着,连那天然的熊猫款眼斑看上去也像睡眠不足导致的黑眼圈。
(汤圆?)发现了这点之后,浪涯干脆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的内意识,试图去接近屠梓的精神体。
小兔子眨巴着两只湿漉漉的大眼睛,低下了头,往浪涯方向蹭了一下。当浪涯想要接触到它时,它就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回头蹭了一下。
——这边,这边。
浪涯仿佛感觉到汤圆在这样叫自己。
可是意识世界里可没有道路,浪涯半闭着眼睛,一点一点摸索着,仅凭汤圆在意识中的左右方位,跟随着一步步前进。
这一下他确实能感觉到了,自己和屠梓之间的感应随着他走过的路愈来愈强。浪涯压抑着激动,尽量冷静的往前走。
这样慢吞吞地磨了几个小时马路,到了某一步,浪涯意识中的汤圆突然消失了,他紧张地睁大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来到了某条酒吧街的入口。
“……哇,这才几点,就那么精彩?”
太阳刚刚下山,还不到酒吧街热闹起来的时候,但刚巧就有几个年轻男人,拿着手机兴冲冲的擦过浪涯身边,跑着冲上了酒吧街的斜坡。
“要说它这闹得早,不如说它闹得晚,”其中一个穿着牛仔裤的男人像是掌握了这场八卦的主要情报,“听说是有一个从昨晚醉到今早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这躺了快一天一夜都没被捡尸,刚刚出现了一个人想捡了这便宜,偏偏又遇上个正义感爆棚的路人,要英雄救美,这不就打起来了么。”
“哇!”几个听八卦的同声欢呼。
“哎,我们现在才过去还吃得上瓜吗?”
“有!”牛仔裤保证,“这酒吧街天天有人打架有什么精彩的,能叫你们来围观自然是有东西看,这正义路人不知道什么手法,一拳没打那捡尸的,那傻/逼就自己撞墙了,连人家一根脚毛都没碰到,光自己流鼻血了,心有不甘一直纠缠呢,SIX吧的才刚把这料发给我,我不马上叫你们过来了?”
“快快快……”
——正义路人……不知道什么手法……自己撞墙……
浪涯怎么听怎么觉得像屠梓,赶忙就跟在那几个八卦男的后面也进了酒吧街。
那“SIX吧的”明显没有糊弄人,在浪涯赶到的时候,现在已经为了一圈吃瓜群众,一声接一声的“哇”响了又响,正是和方才八卦男们的语气同出一辙。
“你……根本神经病!”包围圈的中心传出一句骂人话,但听那气喘吁吁的样子,结合方才八卦男的情报,这发出谩骂的明显才是发神经的那一方——想捡尸的那个,“不和你一般见识!”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爆出一阵嘘声,一半为了鄙视这捡尸男颠倒黑白,一半为了可惜瓜已经吃完了。毕竟先找麻烦的人说这句话,基本就等于认输撤退了。
随着捡尸男败走,人群逐渐散去,后来者也得以挤近中心,看一看那见义勇为的大侠到底是何方神圣。
浪涯动作比较灵敏,不用两下子就挤到了前面。
——不是屠梓。
浪涯大失所望,一瞬间甚至有种被击倒的感觉。看那正义路人还没完全收回的手式,这应该只是一个比较厉害的太极高手,才能做到所谓“一拳不出让人自己撞墙”,并非如浪涯推测的和向导能力有关。
不同于浪涯的失望,八卦男们除了打架,还对别的事有兴趣。
“女主角呢?”牛仔裤不无兴奋地问一个围观者,神情略带猥琐。
“什么女主角?”那路人莫名其妙。
“差点被捡尸的那个啊。”虽然躺了一天一夜到现在才被捡,那卖相怕也不怎么样,但难得有这样的花边新闻,总得看一眼女主角的脸是不。
“哦。”听到他的说明,那路人脸上的表情更微妙了,像是半忍着笑,他指了指酒吧门边,“那里。”
八卦男几个小伙伴一个猛扭头——
“……”等他们看清楚时,那眼里的猥琐兴奋劲已经彻底没了,“嗤,基佬……”
“GAY吧的热闹也把我叫来看,那八婆肯定还记恨我把她的YSL踢到沙发底……”骂骂咧咧的,最后几个看热闹的人也搭着肩膀散了。
然而这一切浪涯都没有兴趣,确认那正义路人不是屠梓,他转头就要离开……只是左边的裤脚却被什么勾住了。浪涯停也不停,抬起左脚一甩,只感觉到有什么重重的、软软的东西,挂在了自己的后脚跟上面。
他低头一看——
“汤圆?!”
熊猫兔两只大门牙死死咬着浪涯后脚跟上的裤腿边缘,两只后腿在半空中蹬呀瞪的,很是委屈了。
浪涯连忙捞起这黑白毛球,小心翼翼地捧在胸前,“你的主人呢?”
汤圆自然是无法回答的,实际上当浪涯把牠抱上手时也发现了,小兔子的身形半虚半实,很不稳定的样子。浪涯着急地四处张望,屠梓能放出精神体的范围不算远,汤圆能实体出现,那屠梓肯定就在着这后半条街上。
没转几圈,他看到了。
看到屠梓的那一瞬间,浪涯竟然哑了。
就在刚刚那路人所指的酒吧门边,全身瘫软、垂着头,任由蓬乱的刘海遮着半张脸、满身酒气的青少年不是屠梓还能是谁?
浪涯有一半没有想错——屠梓确实是那风波的主角之一。只是却并非那个“正义路人”,而是差点被捡走的那个。
第121章
浪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屠梓。
他张了张嘴,又舔了舔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抱着小兔子,他一步一步地靠近瘫坐在地上的少年,直到双膝一软,跪了在那些酒瓶前面。
“屠梓……”浪涯颤抖着手碰了碰对方的脸,并没有获得任何回应,于是他又把捧着的小兔子,放到了对方的怀中。
汤圆动了动鼻头,没有在主人身上多停留,转过身、几下蹬腿就又爬到了浪涯的肩膀上。
——精神体是哨兵向导本身精神的具象化,而现在屠梓的精神体,甚至不愿意待在自己本体的身上。
浪涯心痛如绞。
“喂!你!”注意到浪涯的举动,那个“正义路人”又回来了,“你认识这臭小子?”刚刚自己才把一个色狼打走,他倒是不认为会马上又有人来找死。
“……我是他的伴侣。”浪涯站了起来,向这个人道谢,“我会尽快带他走的。
“欸,不必。”那人很干脆的就打断了浪涯,“你既然是他男人,那快把他这些酒钱都给我付了。保安费还可以不要收,可他喝成这样之前最后几瓶的酒钱和一会儿我收拾门面的清洁费可不能少。”
——原来所谓的“正义路人”根本不是路人,而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浪涯着急叫醒屠梓,干脆整个钱包丢给了酒吧老板。
老板抽了几张大钞,合上钱包想了想,又打开把两张大钞连同浪涯的身份证也抽了出来。
“慢着,你还是先别带人走了。”他把空了个七七八八的钱包丢回给浪涯,“你这身份证我扣着,楼上的VIP室先租你了,等这臭小子醒了亲自确认你是谁,你们再走吧。”说这话时,他表情还和之前打人的时候差不多,要是浪涯拒绝随时准备武力强制执行。
但别的人不好说,浪涯对此安排自然是感激的。
他的苍鹰先一步飞上了第二层,一双爪子轻轻地拢住汤圆,将小兔子放在了一旁的沙发床上,一啄一啄的,像是在催促浪涯快些把屠梓也抱进来放好。
把人放下,浪涯到包厢的洗手间弄了一条湿毛巾,一点一点给屠梓擦脸。
“屠梓,醒醒。”
也许是水太冰,方才被搬来搬去都毫无反应的人,在这里总算缓缓睁开了眼睛。
“浪涯……?”
“屠梓!你、”浪涯兴奋地把屠梓的手握在了胸前,但转眼间,他就看出了屠梓眼中的回避。
“屠梓……”他舔了舔唇,温声道,“不论如何,你一个人待在这里都不是个办法,你,你先跟我回去好吗?嗯?”
得不到没有任何回应,浪涯一咬牙,干脆就想一把抱起屠梓下楼。
到这时候,屠梓终于动了。他用力拔出自己被浪涯握住的手,挣扎着不让浪涯拉起自己,浪涯也没预料到他会反抗得如此激烈,几下来回就让屠梓滚到了沙发侧边地上。
“屠梓!”那股酒气、这个态度,浪涯就算是个瞎的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别这样,我们先回去好吗?大家在一起总会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屠梓缩在沙发和墙壁间的角落,声音沙哑,“有办法做什么?”
深呼吸一口气,浪涯说:“先尝试联络上逃过一劫的同伴——”
“——然后好让更生党一网打尽?”
浪涯一噎,但还是续道:“总得先联络上,然后再想想合作把被捕的同胞就出来的方法——”
“哦……那是要直接送上门了。”
“也不一定是这样。”浪涯被噎得胸口闷着一口气,“只要我们小心点,总会有办法的。革命总不会一次就成功,但只要一次又一次地试,更生党的防线也总会有裂缝——”
“……怎么试?怎么……试?”屠梓终于抬起头直视浪涯,瞪大的双眼满是红丝,“你告诉我,我们能用多少人命去试?我们有多少人命可以试?啊?试多少次、死几个人能让那些装甲车还是直升机有一条裂缝?”
闻言,浪涯梗硬了脖子,直直地瞪视着屠梓,“我不——”
屠梓却似是洪水缺堤般,一发不可收拾,根本没让浪涯有插嘴的空间。
“之前以为可以靠舆论让更生党让步,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有枪有弹,再多的声音也不过是绕在耳边的蚊鸣,理你不理你,不过在他一念之间。从一开始,我们所谓的革命,依仗的就不是道理在不在我们这一边,而是更生党的施舍、赌他佟权还要不要这个面子!”
“现在结果出来了,人家才不在乎!我们赌上性命,证实的就是人命一文不值!”
最后几个字,唯剩破裂的音节从屠梓喉间嘶吼而出。
“……如果抗争没用,”浪涯终于回话,神色深沉,“那你躲在这里又是有什么用?”
“至少不会再连累其他人。”屠梓别过脸,又缩了起来,“当初我站出来,送了多少人进鬼门关,我说可以、告诉他们有希望……天,我怎么还有脸逃了出来……”
“屠梓……”浪涯知道屠梓说的并不是指逃离避难所这一次,“你没有说谎,只要相信,我们还可以——”
“不可能的,浪涯,不可能的。”屠梓摸到个酒瓶,仰头又灌了一口,“当初不过是我们天真……何止天真,我根本就是蠢。遇到和关明渊和苑喜玉长得一样的人,我毫无根据地就以为这里和我的世界一样,以为成功可以复制……其实哪里一样?宋时不是关明渊,上官宛也不是苑喜玉,苑喜玉不会被公开枪毙,屠星遥也不可能跟司徒亮生得出来我!两边哪里是一样的世界!而我偏偏要到现在才知道清醒!”
“没了八号月台档案、没了康唯、没了黎水墨、没了在野党,更生党已执政逾百年,一切都不一样。现在武器科技发达,早已不是凭几个哨兵向导能与防暴军警抗衡的年代,革命如果有时机,我们已经错过了。既然拼不过,何必再挣扎?”
“也不一定只能硬打,”浪涯反驳,“我们可以再想想——”
“你没有听懂吗?浪涯,”到此,屠梓的声音异常平静,“佟权没搞错,错的是我们——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盘算、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纸老虎而已。”
第122章
第一次,在叫醒屠梓之后,浪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没有再试图反驳屠梓的话,只是喘着气,用泛红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向导。
痛苦的沉默缠住了VIP室的空气,每一下呼吸都锁得更紧。
不知道多少次心跳之后,浪涯垂下了眸,不发一言,转身离开了包厢。
屠梓低头自嘲地笑,顺手抓住舞动着小短腿想要跟上去的汤圆,踉跄着要去一旁的酒柜拿酒,“还跟上去做什么……你这漏馅汤圆面皮还挺厚……!”
等突然被从后拦腰抱了起来时,屠梓才发现浪涯竟然去而复返。
“浪涯!”太突然,屠梓不禁惊呼,“你做什么!放开我!”
但浪涯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反抗,屠梓还想不起来挣扎,就被一把摔到了沙发床上。
被这么用力一摔,什么酒也该醒了。但当屠梓摁着发疼的脑袋睁开眼睛时,却又怀疑自己还在因为酒醉发幻觉——他从未见过浪涯这个样子,这么愤怒、这么粗暴、这么……凶。
方才还只是泛红的眼眶布满红丝,绷紧的肩颈青筋暴现,在肌肉上勒出骇人的线条,一直延伸到抓住屠梓衣襟的拳头上。
“浪涯,你怎么……”屠梓不禁放软了声音问,但下一秒又叫了起来,“你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浪涯抓住屠梓衣襟的后硬生生往外一扯,蹦掉几颗扣子从中间撕开了两边衣袖,扭着屠梓的胳膊就把他双手高举绑在了头顶。
屠梓回过神来想要挣脱,却被浪涯单手按住,另外一手还在扯余下的布料。
“停手……放开我!浪涯你到底、你到底干什么……”屠梓徒劳地扭动挣扎,心里的慌乱成倍增长,“浪涯,别这样,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浪涯喘着粗气,跨到屠梓身上压制住了他仅余能挣动的双腿,“别动……我想要回自己的向导,你说我能做什么?”
其实这个场景、这个姿势,能做的大概就那么一件事,但屠梓实在无法相信浪涯是要这样对自己。
“不是,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屠梓用了全部的力气试图摆脱浪涯的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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