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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那个祸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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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目光一眼便落在破庙角落,相拥着的二人身上。准确来说,是沈棠身上。他眼神微微亮了一下,似是有些惊讶。
沈棠见对方这么看着自己,心下知晓身份是瞒不下去了,便道:“落霞城弟子,还认识我吗?”
那弟子道:“当然。”
沈棠如今大大方方被谢景离抱着,倒也不觉得有失形象。他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靠在谢景离身上,又道:“你这枪倒是不错,就是不知枪法如何?”
“不妨一试?”
“哈,真有个性。”沈棠刚想起身,谢景离揽在他腰间的手却是紧了紧。沈棠回头,道:“无妨,我会一会这年轻人。”
谢景离这才带着些不情愿地将他放开,沈棠走上前去,一把暗红长枪幻化出现在他手中。
沈棠道:“我都好久没用破尘了,你可别让我失望。”
“自然不会。”那弟子眼底闪现一丝兴奋的色彩,朗声道,“得罪了。”
二人很快缠斗一处,出招收招极快,掀起灵力四散,尘土飞扬。那名落霞城弟子虽然年轻,但修为已经不低,且身法灵活,招式凌冽多变,竟有几分沈棠过去的模样。
而沈棠虽然是与其缠斗,但实则步履丝毫未移,竟是只在防守,并未进攻。
那落霞城弟子看似绚丽的招式,均被沈棠一一化解。枪兵主攻而非防守,沈棠这样,摆明是一种蔑视。那落霞城弟子并未浮躁,攻势却越发迅急。他虽然破不了沈棠的防守,但他能以速度,让沈棠也找不到攻击他的机会。再这样下去,沈棠必然只能出手。
然而,那弟子的攻势再是迅猛,沈棠依旧能轻而易举的化解。二人几乎陷入僵持,沈棠的嘴角却是缓缓地勾了起来。
越发迅急的攻势下,沈棠赞赏的声音悠悠传来:“不错,当真是不错。可惜,想要对付我,还差点火候。”
那弟子眼神一暗,攻击虽然有条不紊,但手底的力道却是越发猛烈起来。
猛烈的攻击似乎让沈棠手底的动作慢了半分,那弟子看准时机,猛地刺出一枪,直击破尘枪身。
最后一招!
然而,沈棠却是轻笑一声。
他右手一松,左手接上,枪尖改变方向,猛地斜掠而出,竟轻易躲开那弟子的银枪。银枪击了个空,但破尘的枪尖,却已经落在对方咽喉处。
战局已定,始终静静观看的谢景离,此刻神情非但没有柔和,反倒微微蹙起了眉。
双方静立片刻,沈棠率先收了枪,笑道:“学我的枪法用来对付我,连变通都不会,就以为我会上当了?”
那弟子也收了枪,辩解道:“怎么没有变通,好几处我都变过了!”
“你那也叫变?”沈棠挑眉,“就你如今这水准,我要是真的出手,你在我手底下坚持不住三招。”
那弟子眼神突然暗淡下来,不再回答。他自然也能看出,沈棠方才是刻意在让他,若不是这样,他根本不可能与他打这么久。
他心里一阵失落,再也没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沈棠却走上前去,认真道:“但除此之外,功法扎实,修为境界早超同龄之人。你能有今天,我当初也算没白引你去落霞城,莫云。”
眼前这人,正是当初他在落霞城外,遇到的那个孩子。当日离开之时,沈棠将修炼的基本功法与自己不曾外传的枪法编写成册,赠送给他。如今,他已经炼成。
从莫云使用出他的枪法之时,他便已经认出了他。
被他喊出名字的人突然眼眶一红,上前两步便紧紧将沈棠抱住。
“师父!”莫云如今比沈棠高了半分,头埋在他的颈间,声音有些发闷,“我还以为你死了……”
“臭小子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你师父我福大命大,阎王不敢收的。”沈棠道,“但是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被你闷死了。”
莫云到底年纪尚轻,此刻孩子心性上来,听见沈棠这么说,只是将手下的力道松了松,却依旧没有放开。他道:“不行,我就要抱一会儿,我真的好想你啊师父。”
沈棠无奈:“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丢不丢人。”他伸手拍了拍莫云的背,用了些力道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沈棠看着莫云,正色道:“好了,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莫云这才想起来正事,他的目光移向被绳索捆着的那伙镖夫身上,道:“城主命我们暗中保护昭玄山庄之人……师父,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们?”
“祁承轩让你们保护他们?”
“是。”莫云脸上闪过一丝迟疑,道,“师父,我刚刚进来之前,隐约察觉到里面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你……”
“这件事我改日有机会会告诉你的。”沈棠打断道,“你在这里,落霞城的弟子应当也在附近。我与落霞城有些恩怨,不便被他们看到,这你应该是知道的。人我可以交给你,但你不能将我和谢宗主在此地的消息告诉别人,可以么?”
“可是……”
莫云这边还在心中纠结,站在一旁的谢景离突然脸色一变:“有人来了。”
沈棠道:“莫云?”
莫云低下头,走上前去,轻轻抱了一下沈棠。他在沈棠耳边道:“我今天没有见过师父。这伙镖夫是碰到了山贼绑匪,我出手将他们救下。”
沈棠笑了笑,道:“多谢。”
莫云将他放开。沈棠转头拉过谢景离,手中捏了个符咒,瞬间转身消失在原地。二人再次现身时,已经回到了客栈当中。
沈棠松了一口气,正要放开手,谢景离却突然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衣袖抖落,露出沈棠右手腕间的胡乱缠着的绷带。
谢景离沉声问:“你的手怎么了?”
☆、争执
沈棠的脸色一沉; 用力想抽出手; 谁料谢景离力气大得惊人; 他如今被他牢牢攥住; 丝毫也动弹不得。
沈棠道:“你放手。”
谢景离目光灼灼; 眼底显露几分锐利; 道:“方才莫云的最后一击,你本不该接不住的。”
他可以说是整个修真界最了解沈棠枪法之人。想当初,他耗费了数年时间研究他的武功,想要打败他。沈棠的每一招每一式,可能会有的应对之法和变化,他都了如指掌。
方才与莫云打斗之时,对方那最后一击; 沈棠特意换了左手巧妙避开。看似天衣无缝; 就连莫云也没有觉出异样,可谢景离了解,那根本不是他一贯的应敌之法。
他本可以直接迎上; 却偏偏选了躲避,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如今右手的力道不足,接不住莫云如此强力的攻击。
“别瞒我了。”谢景离垂下眼眸; 落在那纤细的腕间; 道,“这个,究竟是什么?”
沈棠依旧没有正面回答; 声音却已经冷了下来。他道:“我再说一次,放手。”
谢景离道:“没有得到答案,我不会放手。”
沈棠听了他这话,手下猛地用力推出一掌,想要强行推开他。这一掌没有运气,谢景离早有准备,轻易化去他的力道。他没有猜错,沈棠如今果真右手力道不足,就连挣脱开他的钳制也做不到。
他沉声道:“你若再不告诉我,我就自己看了。”
沈棠眼底闪过一丝暗色,谢景离的另一只手已经再次覆了上来,想解开他腕间的绷带。沈棠拼命挣扎,可他的右手在对方的钳制中动弹不得。
沈棠脸色有些发白,他伸手连忙拉住谢景离的手,喝道:“谢景离,你给我放手!我的手是好是坏与你何干,你凭什么管我?!”
谢景离似是一愣,哑声道:“与我何干?”
趁着他这一瞬的愣神,沈棠暗自运气,反手再次推出一掌。而这次,谢景离没有再挡。谢景离生生受了他这一掌,身形踉跄一下,后退了几步。
沈棠终于得以挣脱。
他稍稍平复自己,走到桌边背对着他,试图让声音保持平稳:“谢宗主,有些事情我不想说,你别逼我。”
“你觉得我在逼你?”谢景离的声音似在压抑着什么情绪,轻哑而干涩。
沈棠的手不着痕迹地颤了颤,嗓子有些发干。他转过身,透过窗外的淡淡月色,隐约看见对方隐在黑暗中的轮廓。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突然,一股强势的力道一把将他向后推去。
沈棠没有预料,躲闪不及,脊背撞上了坚实的桌面。杯碟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谢景离欺身上前,一把掀开桌上的东西,将他压在了桌上。
他皱了眉,怒道:“谢景离,你他妈到底——”
沈棠抬眼却见谢景离的双眼红得可怕,所有的话被扼在了喉咙里。
从他与谢景离重逢开始,这个人始终都是温和浅雅的,仿佛一汪深潭,平静无波,掀不起丝毫波澜。
他从未见过谢景离这般模样。
这还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发生争执。
谢景离眼神阴鸷,沉声道:“你不是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么?我现在告诉你。”
寒冷的气息瞬间覆了上来,沈棠一怔,浑身都僵住了。
对方的吻强势而凶狠,没有咬紧的牙关几乎一瞬间便被侵入。沈棠拼命反抗,口中唇舌翻动肆虐,他根本使不上力,轻易便被谢景离反手扣住两只手按在头顶。
唇舌嘶磨,他的背后紧贴着冰冷的桌面,身上的躯体也带着冬日凌冽的寒意,可他却分明觉得自己的温度在升高。
沈棠被他吻得意乱情迷,脑中思绪混沌一片。
突然,一只手略显粗暴地扯开他的衣服。指尖顺着衣摆探了进去,触及肌肤,冰凉的触感激得沈棠颤了一下。
肆虐的动作带来几分危险气息,沈棠本能地扭动着想要躲开,可那只手依旧在身上肆意游走,让他无处可躲。强势的动作带上几分暧昧的意味,掠过轻轻战栗的皮肤,触及身下滚烫的某处——
“放手……”
沈棠好不容易找到空隙难耐出声,声音却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气势,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不难察觉的慌乱。
原本还在他身上肆虐的人动作突然停了。
急切的攻势骤然停歇,黑暗的室内只剩下二人略显不稳的呼吸声。
谢景离还没有离开沈棠的唇,只浅浅地抵着,轻轻舔舐辗转,极致缠绵,似是在安抚。谢景离紧紧地抱着他,却好像浑身都在颤抖。
恍惚间,沈棠听见了一声极浅,却好像压抑着痛苦,颤抖的声音:“抱歉。”
察觉到有一滴冰凉的泪落在他的脸上,沈棠愣了愣,接着,屋内平白掀起一阵微风。沈棠只觉身上一轻,他的手恢复了自由。而他依旧没有动,沈棠倒在桌上怔了半晌,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屋内已经没了对方的气息。
沈棠缓缓起身,却浑身发软,几乎站也站不住。
“居然跑了……”
沈棠意味不明的说着,几乎是恍惚着走到床边。他也懒得理会被谢景离搅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仰面合衣倒下。他腕间的绷带在挣扎间松了几分,沈棠抬手看了片刻,伸手扯开。
原本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如今横七竖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伤口有浅有深,无一例外,全是利器所伤。
而那些伤痕之下,依稀还可看见一道血色印记。如今依旧鲜红无比,灼热刺痛。
沈棠怔怔地看了许久,嘴角忽然泛起一丝苦笑。他低声道:“这个混蛋……你好歹也该告诉我,我究竟忘了些什么啊……”
他翻身拉过被子蒙住头,声音有些发闷:“我又不是故意要忘的。”
黑暗的室内一片寂静,片刻后,沈棠忽地抬手一挥,床边一盏灯被点亮。
“你大晚上爱乱跑就跑吧,给你留盏灯,免得说我不近人情。”沈棠喃喃自语,重新合衣躺下,心下却久久难以平息。
昨天夜里,谢景离便是在这张床上搂着他。对方身上清冽的气息,温暖的怀抱,加快的心跳……
“可恶啊!”沈棠猛地坐起身,心下的烦躁有增不减。
这种情境下,要他怎么入睡。非但睡不着,还满脑子都是那个混蛋!
偏偏这混蛋还一走了之,这么久都不回来。
沈棠望向窗外,夜里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雪。他推开窗户,刺骨的寒风鱼贯而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偏头看了看门边靠着的竹伞,思索片刻,拿了伞冲出房门。
大雪下个不停,刺骨的严寒更甚,谢景离漫无目的地走在大雪中。他并未运气御寒,也未做遮挡,任由大雪落在他的身上,几乎与茫茫雪色融为一体。
街上已经没有行人,家家户户门扉紧闭,隐约透出些柔和温暖的烛光。
谢景离扬首看着茫茫大雪从天边落下,他的心绪乱作一团。
他都做了什么啊……
本以为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脾气秉性早已经消磨收敛,可唯独碰上那个人,还是这么冲动易怒。
沈棠能够回来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坦然接受对方的遗忘,可他心中多少还是不甘的。
被最爱的人疏离忘却,怎么可能坦然接受。
他明知对方定是有隐情,可偏偏自己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谢景离猛地一拳打在路边的树干上,树上的积雪被簌簌抖落,落了他满头满身。所有的怒气早在听见沈棠声音的时候消失殆尽,随即涌现的便是深深地悔意和愧疚。
他怎么能因为气恼,而想要伤害他。
更何况,这本不是他的错。
他这样不顾一切的跑出来,沈棠多半是会担心的吧。
想到这里,谢景离心底悔意更深。他正想着该回客栈好好与沈棠解释道歉,忽然,身后传来些许脚步声。
谢景离一惊,回头看去,稍稍亮起的眼神却在看清来人之后,又暗淡下来。他道:“是你啊。”
江子焕披着一件月白披风,裹着风雨而来,笑容却浅淡优雅。见到谢景离神情有异,江子焕问:“发生什么事了景离,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此处?”
谢景离道:“沈棠回来了。”
江子焕一愣,又道:“你见到他了,那他人呢?你们吵架了?”
谢景离摇摇头,淡淡道:“他把我忘了。”
“这……”
谢景离似是不愿多言,他又问:“你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是。”江子焕应道,“万剑宗那边,已经安排弟子准备,安营扎寨在城外不远处,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我今日,也是为此事而来。景离,你不能再单独行动了。”
谢景离迟疑片刻,道:“我明白。待我回去见他一面,便与你走。”
江子焕的眼神却是暗了下来,声音里也带了些毋庸置疑的语调:“景离,大局为重。”
谢景离神情僵滞一下,斟酌片刻又道道:“也罢,那就不必管他,正事要紧。”
江子焕微微点头,谢景离回望了一眼方才来时的方向,流魄剑出鞘,瞬间化作一道剑影消失。二人一前一后离开,街角重新恢复寂静。
片刻后,一个撑着竹伞的黑色身影出现在街角。
沈棠的伞稍抬了半分,露出一张被冻得有些发红,却依旧俏丽无双的脸。他抬头看着天边还未完全消失的两道剑光,淡声道:“来晚了啊……”
☆、山庄
两日后; 昭玄山庄。
昭玄山庄坐落在一座山岭之中; 僻静雅致; 倒有几分修真仙门遗世独立之感。但这毕竟只是寻常富贾之家; 为表敬意; 谢景离与江子焕领着一名弟子; 一行三人并未御剑,而是选择骑马上山。
凛冬的塞北风光格外好看,谢景离却是一路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样,对周遭的风景置若罔闻。江子焕忍不住偏头看他,问:“景离这是在想什么?”
谢景离许久方才回神,摇摇头:“无事。”
江子焕默然,转头又对身后之人道:“少炀; 一路行来; 有什么感受?”
被他点名之人名叫尹少炀。尹少炀长相斯文,年纪尚轻,脸上带了几分稚气; 是江子焕这些年收的唯一一个关门弟子。虽说是江子焕的弟子,但尹少炀的剑术却是由谢景离一手教授指导出来的,派中早有传言,尹少炀便是被二位当家培养的下一任继承人。
尹少炀原本只是静静骑马走在最后; 这下突然被江子焕叫到; 稍稍斟酌片刻,应道:“回师父,弟子注意到; 一路走来,沿途遇到除了各大仙门之外,还有不少修士前往。只是单纯的庆生,恐怕太劳师动众了些。”
江子焕道:“那你觉得,昭玄山庄此次召集天下志士齐聚一堂,所为何事?”
尹少炀思索片刻,垂眸道:“弟子不敢妄加揣测。”
谢景离这下也明白了江子焕的意思,便说出了尹少炀不敢说出的话:“我们前不久刚放出消息,提醒众仙门留意昭玄山庄,如今便被其邀请而来。如此巧合,恐怕是刻意为之。”
尹少炀问:“可宗主,他们这么做,难道不是引火烧身么?”
原本仙门之中,怀疑昭玄山庄与魔教有勾连的,也只有万剑宗和墨幽谷两家。但如今,昭玄山庄兴师动众邀请大批仙门修士前来,看上去,倒是有些画蛇添足,掩耳盗铃的意味。
“所以他们的目的恐怕不止于此。”江子焕道,“莫要忘记,昭玄山庄的背后,是何等背景。”
谢景离道:“子焕想说什么?”
江子焕摇头不答,却淡淡道:“我们到了。”
谢景离抬眼一看,不远处果真可见一座森严气派的建筑。石碑上以苍劲风骨的字体,篆刻“昭玄山庄”四字,更添几分霸道之意。
三人不再言语,一位须发长者伫立门前,朝几人招了招手。此人乃昭玄山庄管事,双方见面寒暄几句后,便将谢景离他们往山庄内引。
会客大堂上,昭玄山庄庄主秦昭早已恭候多时。秦昭面带笑意,棱角分明的脸上依稀可见昔日俊朗相貌,只是如今已是双鬓微白,不复当年。而那大堂之上,还有一批熟悉的人。
斩月阁。
萧惊羽站在斩月阁弟子中间,神色复杂的看着谢景离,反常的一言不发。
想当初,萧惊羽有多想找到谢景离与他比试,现在就有多不想看见他,只因他们的前一次会面,实在是让他丢尽了面子,可偏偏,他还连那个让自己丢尽面子的人姓甚名谁都不知晓。
不过此刻,萧惊羽见谢景离和江子焕走进来,却不见那黑衣之人,心下也不觉古怪。若那人真是传闻中的黑衣客,那与昭玄山庄可是仇敌了,自然不能将其大大咧咧带进来。
萧惊羽在那边心情复杂,谢景离这头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淡淡朝斩月阁那边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东道主秦昭这时也已经主动迎了上来,朗声笑道:“久仰久仰,早就听闻万剑宗谢宗主与江副宗主的威名,今日一见,二位不愧是年轻有为,气度非凡。”
谢景离只微微颔首示意,江子焕笑道:“秦庄主客气了。”他又指引了尹少炀上前,将提前准备好的贺礼奉上,道:“一点心意,还请庄主笑纳。”
“客气,客气。”秦昭连连说了几个客气,又道:“客房已为几位准备好,这次来此,定要小住几日才好。”
江子焕回答:“这是自然。”
几人又寒暄两句,忽然又有人前来通报:“落霞城到了。”
谢景离和江子焕对视一眼,均是敛下神色。秦昭眼神一亮,笑道:“看样子,是莫贤侄到了。”
他这话音落下,门外已经传进来一个元气十足的声音。莫云领着几名落霞城弟子踏进门,对屋内之人视而不见,对秦昭道:“莫云来迟了,秦庄主莫怪。”
秦昭道:“这是说得哪里话,莫贤侄能抽出时间前来,已经是老夫之幸了。”他往后看了看,又问,“祁城主没来么?”
“城主闭关不出,还请秦庄主见谅。”莫云答,“不过城主特意吩咐,派莫云带了几份礼物给庄主,以作赔罪。”
秦昭惊讶:“何物?”
莫云却是笑了笑,道:“城主有吩咐,要到宴席之时,才能打开。”
秦昭哈哈笑道:“果真是承轩的作风。也罢,那老夫便等着他的惊喜。”
这边秦昭与莫云寒暄几句,还未说完话,那边又有下人前来找他。昭玄山庄宴会在即,本就事务繁忙,秦昭也不便久留。吩咐了下人将客人引去各自住所,便很快离开。
几家仙门均被安排在一个庭院之中,庭院闲静雅致,彼此相对独立,互不影响。
主人家离开,谢景离独自立在院落中,不多时,莫云便去而复返。他此刻倒是略显拘谨,走到谢景离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道:“谢宗主。”
谢景离点头算作应答,莫云却是欲言又止,想询问沈棠的事情。还未及他开口,萧惊羽已经丢下斩月阁的弟子,从院落的另一头走过来。
他走进,看见谢景离独自和莫云在一起,也没什么顾忌,开口道:“谢宗主今日不该只有你们这几个人前来吧,你那位神秘朋友呢?”
谢景离脸色一沉,莫云似乎也察觉出了什么,转头问:“惊羽,你这是在说什么?”
萧惊羽比莫云年长几岁,但二人属同辈,在年轻弟子里也算志气相投,因而关系更亲近些。直呼其名,也并未显得失礼。
“阿云你别管,这是我和那家伙的恩怨。”萧惊羽随意打发了莫云,又对谢景离道:“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现在不敢出来面对了?躲躲藏藏算什么,有本事别做畏首畏尾的缩头乌龟,我萧惊羽可等着再和他一较高下呢。”
谢景离淡淡道:“你想与谁比试,便亲自去找,这和我有何关系?”
萧惊羽道:“还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我何至于找不到他?也对,他多半身份也是见不得人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连带他来昭玄山庄都不敢。”
莫云这下彻底能确定了,萧惊羽说的定是沈棠不错。也不知他那师父究竟哪里得罪了这小心眼的大少爷,现在被人极恨上了,恐怕没这么容易释怀。
他心中思索片刻,劝说道:“惊羽,你这究竟是在说什么,怎么能对谢宗主如此态度,太失礼了。”
萧惊羽没好气道:“阿云你是不知道,那个人他——”
“萧惊羽,”谢景离突然冷冷开口,“说话之前要考虑后果。”
“你——”
见萧惊羽又要炸毛,莫云连忙打圆场:“今日是来给秦庄主贺寿的,就不要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们也许久不见了,走,我请你喝酒去。”他又对谢景离道:“谢宗主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他说完这话,连拖带拽,将还在骂骂咧咧萧惊羽拉走。谢景离总算是清净了些,他静静坐在院落中,看着院子里的一地雪白,思绪又飘到了远方。
原本答应今日会带沈棠进入昭玄山庄,如今他食言了,也不知他如今正在哪里。
谢景离正坐在院落中发着呆,却没有注意暗处有人也在静静地观察他。沈棠的身影隐于房屋上,小心的藏匿起自己的气息,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他如今身上穿的,是斩月阁的服饰。
万剑宗那边无法寻得帮助,沈棠只好借用斩月阁身份。幻术易容、瞒天过海这等手段,沈棠当初用过不知多少次,熟练得很,轻而易举便混了进来。
见谢景离身边终于只剩一个人,沈棠正准备出现,却忽然听得风中传来一阵清雅的曲调。
是树叶吹奏。
这首曲子不算罕见,却是沈棠平日里最喜吹奏的一首。
院落中的谢景离也同样听见这曲子,他立即起身,循着曲调传来的方向寻去。沈棠眉头皱了皱,心道这谢景离真是冲动起来什么都不顾。虽然同是树叶吹奏,且曲子也与他吻合,但这曲调中柔弱有余,气劲不足,分明和沈棠的风格全然不同。
但没办法,谢景离已经朝那边寻去,沈棠也只好在后跟随。乐曲声传来的地方,在离他们所居的偏院不远的湖中。湖心亭中,有一个俏丽的背影伫立。
一袭紫衣极淡极简,听见谢景离的脚步声传来,那个身影转过身,金铃轻响。
云柒儿取下唇边的树叶,朝谢景离微微一笑,道:“谢宗主,好久不见。”
☆、联盟
谢景离眉头微皱; 言语中带上了几分疏离:“云门主。”
云柒儿似是丝毫未觉他语气中的冷淡; 她随手丢了指尖衔着的树叶; 转身在亭中坐下。谢景离并没有动; 云柒儿抬头看了他一眼; 道:“谢宗主; 你如今连坐下与我聊聊,都不肯么?”
谢景离道:“云门主有话请直说,若是无事,在下就先离开了。”
“等等,”云柒儿叫住他,她叹息一声,道; “我有什么话想与你说; 难道你当真不明白么?”
谢景离不答,云柒儿接着道:“也罢,今日找谢宗主过来; 是想问问上次向你提及过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
谢景离移开目光,道:“我当时就已经回答过云门主,不可能。”
云柒儿幽幽道:“如今中原局势隐隐动荡; 大小仙门建立联盟在即; 难道万剑宗对联盟统领之位,当真一点兴趣都没有?”
二人说话声音不大,都被藏在暗处的沈棠准确无误的听去。
这些年来; 修真界中屡屡有仙门之间将会建立联盟的传言,但此事也仅限于流言阶段,并未有任何仙门高层当众提及过此事,因此,沈棠也并未将其放在心上。这下听云柒儿这么说,看来仙门之中,早在暗暗筹备此事了。
只是,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云柒儿继续道:“万剑宗实力不弱,但墨幽谷也同样强势,双方竞争难分优劣。要想打破这等僵局,与烟云门联合,不是正好。到时候,谢宗主也能稳坐盟主之位,何乐而不为?你为何就是不肯同意?”
……
沈棠漠然。
这话说得义正言辞,但究竟是为了仙门发展,还是儿女私情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不就是想让烟云门与万剑宗联姻么?这烟云门的云柒儿到底是女中豪杰,性子豪爽,连这种事情都能直言不讳。
谢景离摇摇头,道:“云门主,此事恐怕……”
云柒儿打断他:“近日,烟云门中有些不安定。”她面露一丝愁容,低声道,“我门中都是弱质女流,不善习武修行,当初建立宗门,也只是为了保众姐妹一个安身之所。抛开私情不谈,我烟云门需要万剑宗的帮助,而万剑宗也需要烟云门的支持。我能给你的,难道不比那人人喊打、不知躲到何处去的沈棠多么?”
谢景离眼底闪过一丝冷色,依旧淡淡道:“云门主何必故意说这话激我,你既然会选择伪装成他诱我前来,便应该明白,我与他……”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云柒儿已经能够明白。她苦笑一声道:“我本来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深的感情也该淡了。今日这曲子,你不会听不出是有人模仿,可你还是愿意前来。在你心中,他果真是如此重要么?”
谢景离敛下眼眸,道:“是子焕告诉你的?”
“是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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