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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那个祸害-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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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语中带着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沈棠却突然觉得心里有些莫名难受。谢景离正要转身离开,沈棠突然开口叫住他:“谢宗主。”
  谢景离转头看他,沈棠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又道:“这床这么大,一起睡也不挤的。”他轻咳一声,努力掩盖自己的些微失态,“房费都是你付的,要让你去打地铺,我多过意不去啊。”
  “不必。”谢景离摇摇头,“你好好休息,不用管我。”
  谢景离转头就走,沈棠心中平白却生出些慌乱,想也不想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谢景离回过头来,沈棠也顾不了许多,心一横,理直气壮道:“我认床,一个人睡不着!”
  沈棠吼完这句话,屋内陷入片刻沉默。
  眼前的人许久没有反应,沈棠抬眼看过去,心底却是漏跳一拍。
  谢景离正垂眸看着他,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浅、却又恰到好处的弧度。那张从二人见面开始,便始终漠然冷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仿佛冰雪消融,暖光乍现。
  沈棠呆愣许久,直到谢景离已经收敛了那半分笑意,回他的身边坐下。那双眼静静地看着他,流露出几分柔和。
  谢景离道:“我陪你。”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沈棠脑中轰的一下炸开,他这下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方才那句话究竟有多暧昧。
  他他他——他刚才这是在耍赖让谢景离陪他睡觉么?
  沈棠脸上温度快速升高,他飞快脱了鞋袜,把自己缩进床榻的角落,慌乱道:“我先睡了!”
  沈棠只留个背影对着谢景离,他感觉到在他的身后,谢景离缓缓躺了下来。温暖的气息萦绕在他身边,沈棠浅浅地舒一口气,睡意也跟着袭了上来。
  屋内一片寂静,沈棠的心绪久久不平,他睁眼瞪着眼前那一方白墙,怎么也无法入睡。
  谢景离问:“还是睡不着?”
  对方清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温热的气息吐在耳后,激得沈棠一颤。沈棠下意识往里缩了缩,道:“你先睡吧别管我,老毛病了,不喝酒睡不着。”
  自从他归隐琼灵谷以来,不知怎的就落下了个夜晚难以入睡的毛病,每每只能借助饮酒入睡,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今日没有饮酒,因而折腾许久也睡不着。
  沈棠说完了这话,身后又没了动静。他不敢翻身转过去面对谢景离,只能生生盯着墙面发呆。过了许久,沈棠心中越发烦躁,他想了想,微微直起身,“不行,我还是去找那店家要点酒——”
  沈棠的话还未说完,却突然被拉了一把。天旋地转,沈棠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
  对方身上特有的清冽香气霎时充盈鼻尖,一只手紧紧地揽着他的腰,掌心滚烫的温度隔着轻薄的衣料,几乎要将他灼伤。
  他的头正抵着谢景离的胸膛,黑暗掩盖了一切,对方的呼吸平稳而轻柔,但汹涌的心跳声却越发明显。所有的焦躁、烦闷、不安尽数消解,始终紧绷的精神突然在此刻放松下来。
  沈棠花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他正被谢景离抱在怀中这个事实,还不等他说什么,谢景离的声音已经从他上方传来。
  “睡吧。”

  ☆、墓冢

  一夜无梦; 沈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身旁已经没有人了。沈棠坐起身; 看着身旁已经冰凉的床榻; 心底平白却生出了几分失落。
  昨夜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还无比清晰; 明明是不曾有过的体验; 却丝毫不觉得排斥。
  非但没有排斥,甚至有些……留恋?
  沈棠越想越觉得怪异,他虽说爱美人,但也只是口头说说,从未往情爱方面考虑。难道他其实还是个断袖不成?还是说谢景离其实是个断袖?
  还没等他想得透彻,房门重新被人推开。谢景离穿戴整齐,端着热腾腾地早饭刚走进来; 便看见了沈棠蜷着腿靠在床边发呆; 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
  谢景离收回目光,将托盘放在桌上,淡淡道:“昨晚睡得如何?”
  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棠道:“还好。”
  “那就好。”谢景离回答得正经无比; 险些都要让沈棠觉得昨晚抱着他的人不是他了。他说:“醒了便来吃点东西吧。”
  沈棠“哦”了一声,斟酌片刻,又缓缓开口:“昨晚……”
  谢景离一脸淡然:“我小时候睡不着,我娘也是这么抱着我的。”
  沈棠恍然:“原来是这样……”他心底放心了些; 又笑道; “谢宗主有心了,我好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
  谢景离道:“喝酒伤身,以后睡不着可以来找我。”
  沈棠:“???”
  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沈棠清了清嗓子; 决定换个话题:“今日我们去哪儿?”
  谢景离摇摇头,反问他:“还有两日才是昭玄山庄庄主的寿辰,你呢,有没有什么想去之地?”
  沈棠垂眸想了想,道:“倒是有这么个地方。”
  山岭之间,一夜大雪覆盖了来路。沈棠一反常态并未御剑,领着谢景离在雪山中走了约莫半日,方才到了一片树木茂盛之地。
  层层掩盖的树林深处,一个几乎被积雪覆盖的坟墓出现在他二人面前。坟墓不过是个不起眼土包,不过虽然简单,但墓前的贡品花束却是依旧如新,像是有人时常过来打理。
  坟墓前立着一块简陋的石碑。沈棠走上前去,并未使用丝毫法术,而是轻轻抬手扫开那墓碑上的雪。上面清隽的字迹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但谢景离还是准确无误的认出那个名字。
  祁承桓。
  那个本该是落霞城真正的传人。
  可是,怎么会葬在这里?
  沈棠将整个墓碑清理干净,开口时声音却多了几分落寞。他道:“许久不来看你,怪我了吧。”他将目光落在墓前的贡品上,又道:“不过看起来,那小子倒也没有完全忘了你,不枉你当初如此救他。”
  说完这话,沈棠站在墓碑前伫立良久,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将手落在那墓碑上,轻叹一声:“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你,什么也不用再想,也什么都不用再经历。哪像我……”
  最终,什么也没能做到。
  他心中突然像是有块巨石堵着,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沈棠低下头,眉目淡淡,将所有情绪隐藏在敛下的眼眸中。
  谢景离站在他身后,抬头看着眼前清瘦的身影,忍不住伸出手,停顿片刻,却只是轻轻地拍了片拍他的肩膀。谢景离道:“他不会怪你。”
  沈棠惊讶地转头,问:“你知道?”
  “你告诉过我。”
  沈棠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沈棠笑了笑:“我开始好奇我们以前究竟什么关系了。”
  谢景离心念一动,问:“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沈棠坦然道:“不论如何,过去的我,一定很信任你。”他说完这话,又轻轻笑了一声,“很奇怪,明明记忆里关于你的事情都模糊不清,但我心里好像还是很信任你,竟然将你带来了此地。看样子,我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
  谢景离眼眸微动,似乎从沈棠的话中觉出了什么。沈棠回到塞北,又特意带他前来为祁承桓扫墓,目的多半没有这么简单。
  果真,只听沈棠又道:“谢宗主,可否替我护法?”
  谢景离一惊,却也并未多问,而是道:“好。”
  一个无形的剑术结界在二人站立之地撑开,沈棠面对墓碑站立,手中结印。谢景离能够看出,这应当是某种圣巫秘术。
  随着沈棠的轻声念咒,一缕缕血红的光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彼此交织,汇聚成网。由沈棠精血幻化的巨网落在那坟墓上,很快融入泥土,了无痕迹。
  施术完毕,沈棠转头,轻笑道:“今日发生的一切,谢宗主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他的面色有些失血过多之后的发白,但精神依旧不错。
  谢景离的目光依旧落在那墓碑之上,心中隐隐不安,开口问道:“你今日特意前来,就是为了修补这个咒术封印?”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清晰的从这墓冢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深重的魔气。应当是有沈棠的咒术封印保护,因此魔气才未溢出。
  沈棠坦然承认:“是。”
  这咒术是他当初还在落霞城时设下的,如今已经过去数年,咒术效用减弱,因而必须他亲自前来填补修复。今日他既然愿意让谢景离陪他前来,就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谢景离又问:“祁承桓并未安葬在落霞城中,也是因为担心魔气泄出,被人发现?”
  “是。”
  谢景离了然:“我明白了。”
  见对方似是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沈棠挑眉道:“怎么不继续问下去?”
  “问什么?”
  沈棠道:“问我前来此地究竟是和目的,问我是否与魔教有所勾连,问我此举是否会祸及苍生。”
  谢景离摇摇头:“没必要。”
  “嗯?”
  谢景离的目光落在沈棠脸上,他伸出手,似是想要去触碰他的脸,却最终没有碰到他,而是轻轻拂下了他发间的一片枯叶。谢景离柔声道:“于我来说,只要你能平安,你想做什么,愿意告诉我与否,并不重要。”
  沈棠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心中有什么东西似乎正要汹涌而出。
  他低头下意识看了一眼右手的腕间,被绷带胡乱缠着的手腕上,熟悉的灼热刺痛感又开始蔓延。沈棠后退了半步,再抬头的时候,目光中已经又带上了几分疏离。
  他道:“那既然如此,还请谢宗主再答应我一个请求。”
  谢景离道:“你说。”
  “若有朝一日,我出了什么意外……”沈棠顿了顿,又道,“请你一定要亲手毁了这个墓冢。”
  听了沈棠的话,谢景离却是眉头微微蹙起,开口时也多了几分冷意:“不会。”
  沈棠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说不会。”谢景离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绝不会让你出事。”
  沈棠移开目光:“只是假设而已……”
  谢景离道:“假设也不行。”
  这人真是在某些奇怪的地方格外执着。沈棠心下无奈,只好道:“也罢,那就不假设了。你到底答不答应?”
  谢景离这才点点头,淡淡回答:“只要你平安,要我做什么都无妨。”
  沈棠挑眉:“依旧不问缘由?”
  “不问。”
  沈棠无奈地摇摇头,最终也只轻叹一声,道:“也罢,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
  折腾了大半日有余,二人回到小镇上的时候已经几近日暮时分。还未及进城,二人便远远看见有一镖队正在出城。
  而巧合的是,这支镖队,正是当初沈棠与谢景离重逢时,打算剿灭的那支。如今他们已经重振旗鼓,而看他们要去的方向,正好就是昭玄山庄所在。
  沈棠拉过谢景离躲到一旁,偷偷朝那队伍窥视。谢景离问:“你还打算除掉他们?”
  “我有这么无聊么?”沈棠瞥了他一眼,道,“当初不是找不到接近昭玄山庄的法子,才想闹点乱子出来么。要不,你真当我乐意杀这些零散小兵,一点意思都没有。”
  谢景离毫不留情地戳穿:“我看你倒是乐在其中。”
  “咳,不说这个了。”沈棠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道,“你看那是谁。”
  谢景离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却没有落在镖队中,而是在其上方。一个俊俏身影正站在城门之上,正毫不避讳地看着缓缓步出城门的镖队。
  “……怎么又是他。”看清了眼前的人,饶是谢景离也不禁有些头疼。这般高调行事,除了那个高傲又冲动的斩月阁萧惊羽,还能是谁?
  他们二人如今所在的地方,从城门望下来恰好是视线死角,二人又刻意隐藏了气息,因此未被发现。哪里像萧惊羽那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生怕不被别人察觉这里有个高手。
  果不其然,那镖队中不少有点修为之人,已经开始忍不住朝身后的城门张望过去。然而萧惊羽明知自己已经被发现,依旧丝毫不知收敛,只是静静地盯着那支镖队渐行渐远。
  沈棠有些纳闷:“那小子究竟在做什么?”
  谢景离道:“他的目标不是镖队。”
  沈棠问:“可……”
  他的话没有说完,却突然恍然大悟。
  在如今的仙门当中,知晓魔教余孽一事的,只有万剑宗和墨幽谷。而于其他人来说,根本不会将昭玄山庄将魔教联系在一起,更不会将昭玄山庄旗下的武行当做目标。
  经由谢景离这一提点,沈棠才突然想起,仙门现在的目标,是屠杀了众多商行武行的神秘黑衣客。
  想清了这一层,沈棠哭笑不得:“他不会以为盯着每一支去往昭玄山庄的镖队,就能等到我出现吧?”
  谢景离:“……”
  沈棠恍然:“当我没说,忘了你原先也是这么做的。”
  二人在此耽搁一会儿,那镖队已经要走到二人跟前。再不离开一定会被发现,谢景离道:“我们走吧。”
  沈棠却是拉住他,不紧不慢道:“你急什么。人家多半已经在此守株待兔一天了,要是不给点成果,多打击年轻人的热情啊。”
  “你要做什么?”
  沈棠道:“你就在这里等我。”
  他说完这话,朝谢景离调皮地眨眨眼,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树下。再转头看去,一袭黑衣的身影已经拦在了那镖队前方。
  镖队中骤然出现不小的骚乱,沈棠朝为首的镖头微微一笑,道:“好巧,又见面了。”

  ☆、教训

  镖队中; 有人已经忍不住惊呼出声:“怎么又是你!”
  眼前的人; 一身黑衣劲装勾勒出纤长的身形; 肆意慵懒的眉眼显露出几分危险的意味。镖头猛地勒马停步; 心底同样一沉。
  沈棠笑道:“真是不得不相信缘分; 当初本意放你们一马; 谁知今日,竟又让我遇上了。”
  镖头道:“侠士为何总与在下过不去?”
  沈棠回答:“原因你自己是知晓的,不是么?”
  镖头眼神一暗,脖颈间闪过一抹红痕,周身的气息也开始变化。他行走江湖多年,知道自己可能被那黑衣客盯上之后,不可能毫无准备。更何况; 他本就不是普通的江湖人。
  看见眼前之人的变化后; 沈棠却是略微一怔。
  眼前这人,与他先前所杀那些所谓的魔教余孽全然不同。
  魔教覆灭数十年,残留的魔教徒众已是少之又少。而魔教徒的力量又来源于早已销声匿迹的魔族; 这些力量得不到补足之时,定然会渐渐衰弱。但在这几年间,却不断有魔教余孽渗透中原,且体内的魔气不弱反增。
  这绝不是个正常的现象。
  不过; 原先遇到的那些人都只是体内残留些许魔气; 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可眼前这人却不同,在他的体内,竟存在着无比精纯的魔气。上次从寻常人身上感知到这些; 是在万剑宗的仙门会武时,靳霆身上散发出来的。
  沈棠嘴角的笑意未消,眼神却已经冷了下来,道:“这还真是意外之喜,我开始对你有点兴趣了。”
  他这句话落下,藏在暗处的谢景离同样神情一凝,身后的流魄剑已经出鞘半寸。
  经过这许多年的调查,他们早就猜测,魔教定是找到了某种能以魔气侵蚀寻常人,为他们所用的方法,偷偷扩张势力,以待重新侵入中原。但始终苦于找不到证据。
  而如今,证据就在眼前。
  那镖头不知他们的算计,此刻双目彻底变为赤红,他抽出腰间的大刀便要朝沈棠冲来。沈棠正要出手,余光却瞥见天边陡然闪现一抹冰蓝剑光。
  沈棠暗道糟糕,忘记了这里还有个麻烦。
  金属撞击的声音尖锐刺耳,萧惊羽挥剑将那镖头击退几步,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沈棠身上移开。他剑指沈棠,偏头对镖头冷冷道:“这人是我的。”
  谁是你的。
  沈棠不由头疼。他先前不过只是想用这法子引萧惊羽出来逗弄逗弄他,谁知竟意外发现这镖队的秘密,这下,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沈棠这厢左右为难,镖队那边也对突然出现的萧惊羽大为骇然。
  他们早就注意到,从出城开始,就有这么个人始终盯着他们,但这人许久没有出手,他们也就不将其当一回事。可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镖头率先从这变故中反应过来,下意识收敛了自己的气息,道:“你是何人?”
  “救你们命的人。”萧惊羽不耐烦地回答,“还不快滚!”
  “是,多谢侠士救命之恩。”那镖头也是机灵人,见萧惊羽并非和沈棠一伙儿,当即也顾不上押送的东西,带着一伙儿镖夫转头便逃。
  见那些人逃了,沈棠下意识上前一步,却被对方剑锋一展,拦在原地。沈棠道:“我劝你别放他们走。”
  萧惊羽冷冷问:“你就是那传闻中的黑衣客?”
  “是我是我,”沈棠无奈道,“我还有正事要办,没工夫陪你玩,快让开。”
  萧惊羽道:“想逃?晚了。”
  沈棠:“……”
  真是无法交流。
  沈棠本想直接去追,却从余光中瞥见,原本躲在树后的一抹白色身影已经消失,显然是追那伙镖队去了。他心念一转,放弃了去追人的念头,转头又对萧惊羽道:“那你想要如何?”
  萧惊羽道:“你作恶多端,自然是将你捉回伏法。”
  沈棠试探道:“不能再商量商量?”
  萧惊羽道:“没得商量!”
  沈棠笑了笑,道:“小朋友,你当真不认得我是谁?”
  萧惊羽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也对,七年前你还是个毛孩子呢……”沈棠轻叹一声,还未等他将话说完,冰蓝的长剑已经夹杂着锐利剑意而来。
  沈棠侧身躲过一剑,笑道:“果真是年轻人啊,就是有活力。”
  萧惊羽怒道:“你废什么话,到底打不打!”
  “打,当然打。”沈棠道,“是不是只要我打败了你,你就不再拦我了?”
  “你先打过我再说!”萧惊羽回答,却见沈棠依旧站在原地没动,不由皱眉问,“你的武器呢?”
  沈棠道:“没带。”
  “你——”萧惊羽气急,不满道,“你快去弄把武器来,免得说我胜之不武。”
  “不必。”沈棠的目光落在萧惊羽手中的斩月剑上,他欺身上前,低声笑道,“一会儿就有了。”
  萧惊羽还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沈棠凌冽的掌风已经迎面袭来。他下意识收剑入鞘,抬手去挡。掌面与他手中的剑鞘相接,却生生被深厚的修为逼得后退几步。
  沈棠问:“怎么不拔剑?”
  萧惊羽道:“要打就公平的打,我才不做那等趁人之危的事!”
  “又是个死脑筋,”沈棠摇摇头,叹道,“不拔剑,吃亏的可是你。也罢,我也让你一只手就是。”
  “狂妄!”
  萧惊羽刚说完这话,沈棠已经再次袭了上来。而这一次,他果真将右手背在身后,只用左手应敌。沈棠身法轻盈,动作更加快得出奇,却暗藏杀机,几掌拍得萧惊羽连连后退,均是击打在并非要害之处,虽不至于伤重,却让人根本没有回手的余地。
  萧惊羽被沈棠连番几招打得措手不及,下意识想去拔剑。而沈棠等的,也正是现在。
  斩月出鞘半分,沈棠突然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一扭。电光火石间,萧惊羽还未及看清楚,便只觉眼前有一道银光闪过,脖间触到了一个冰凉的事物。
  萧惊羽浑身一僵,接着,他身后已经贴上了一个泛着寒意的身体。
  “刀剑无眼,别乱动啊。”沈棠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沈棠如今正环着萧惊羽的肩膀,一只手牢牢攥住他的手腕,斩月剑被扭转剑锋,正稳稳地架在萧惊羽的脖子上。
  萧惊羽面色惨白,微微有些发愣。这是从他拿到斩月剑开始,第一次被自己的剑锋所指。
  沈棠自然没有错过对方的反应,他低声笑了笑,道:“我就说你打不过我吧,现在如何,心服口服了没?”
  对方的声音贴着耳后传来,带着些低哑,激得萧惊羽心中升起一起微妙之感。他突然回过神来,梗着脖子喝道:“这次是我发挥失常,你放开我,我们再打过!”
  “身为斩月阁的少主,这么不讲信用,萧小公子这样可不对啊。”沈棠的声音沉了下来,又道,“你身手倒是不错,但心浮气躁,根基不稳,就你这样也想与谢景离一较高下?再修炼个十年八年去吧。”
  萧惊羽怒道,“别以为你打赢了我一次就可以胡言乱语,你懂什么!”
  “哦,我是说错了。”沈棠想了想,正色道,“按照谢景离的修炼进展来看,过个十年八年修为不知又精进了多少。要我看,你一辈子都比不过他。”
  萧惊羽气急:“你——”
  沈棠教训道:“你什么你。识相的就专心回去好好练功,别整天想着出人头地。日后再让我看见你纠缠不休,或是在背后论人是非,可不只是揍你一顿这么简单了。”
  被这一番教训,萧惊羽脸上温度升高,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二人身后却传来另一个清冷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沈棠神色僵了僵,心底忽然涌现一丝心虚,连忙放开了手。
  萧惊羽根本顾不上来人是谁,刚被他放开,反手又挥起斩月剑要朝沈棠刺去。
  而就在这时,只听噌的一声,一把寒冰般的长剑从斜侧掠出,轻而易举地挑开了萧惊羽的剑。
  萧惊羽惊道:“是你!”
  眼前的人,面容俏丽也冷峻无比,不是谢景离又是谁?
  谢景离挡在沈棠面前,一双眼冷冷地注视着萧惊羽,明明未置一词,却叫人觉得如坠冰窖。
  萧惊羽被方才那一击震得手臂发麻。原本一个沈棠他已经打不过了,现在又来一个谢景离,他更加不是对手。萧惊羽愤恨道:“谢宗主,这人作恶多端,你为何要护着他?”
  “与你何干?”谢景离冷冷道。
  萧惊羽还未回答,沈棠突然从谢景离身后探出头来,道:“萧小公子还不走,是还想被揍一顿不成?”
  “你们——”萧惊羽怒视二人,道:“好,我走,你们给我等着!”
  萧惊羽说完话,便转身化做一道剑光飞向天际。
  沈棠抬眼看着那道剑光彻底消失,摇头笑道:“到底是年轻人,经不起捉弄。这下,怕是很难走出今晚的阴影了。”
  他这边还在感慨,身旁的谢景离却是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转身便走。沈棠愣了愣,连忙追上去,可对方依旧冷着一张脸,不理人。
  沈棠一把拉过他,道:“怎么了这是?生气了?”

  ☆、故人

  冬季的塞北; 日头落得也比中原早得多。不多时; 天边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上行人陆续少了; 夜色下的城镇安静无比。谢景离只顾沉着脸往前走; 浑然不理在他身后聒噪不已的人。
  沈棠一只手紧紧揪着谢景离宽大的衣袖; 一边喋喋不休道:“谢宗主?谢仙尊?谢美人?别不理人嘛; 你家万剑宗弟子知道你这么小气么?你就算要怪,好歹也得给我个罪名,让我死得痛快啊。我要是哪里惹你不痛快了你就直说,要不然揍我一顿也行,学人家冷战你幼不幼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那萧惊羽似的,还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呢。”
  谢景离猛地驻步; 沈棠一个躲闪不及; 撞上了对方坚实的背部。
  沈棠道:“停之前说一声啊你!”
  谢景离冷冷道:“别再提他了。”
  “果真是因为他不高兴?”沈棠听出他语中的不满,旋即又笑道:“看你小气的。还以为你这七年过去,已经性情大改; 看样子还是没变,还是这么容易生气。”
  沈棠说着,抬手习惯性捏了一把他的脸。白玉无暇的脸上被他掐出个浅浅的红印,谢景离却是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眸中闪现出一丝炽烈的光; 仿佛一团火; 烧得沈棠心底一颤。可当他再看去时,对方已经敛眸隐去了神色,那稍纵即逝的热烈; 仿佛只是错觉。
  沈棠有些失神。
  方才那眼神,好像似曾相识。
  谢景离抓着沈棠的手腕,他垂眸看着二人接触的地方,沉默许久。最终,他也只是轻轻叹息一声,放开了沈棠。
  沈棠迟疑道:“你……”
  谢景离打断他,道:“那队镖夫我抓住了,走吧。”
  “喂……”沈棠在身后唤他,可这次谢景离却不再停留,大步朝前走去。沈棠心下无奈,也只好跟上。
  谢景离领着沈棠一路往前走,很快来到一间破庙之中。十几名镖夫,一个不差,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皆是昏迷状态。乃是被谢景离施了昏睡的咒法。
  沈棠直接走到那镖头面前,后者同样是昏迷状态,沈棠抬起他下巴看了看,脖颈间的纹路已经彻底消失。
  他想了想,并起手指落在那镖头的眉心。
  谢景离按住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沈棠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们有没有看错。”
  谢景离道:“这很危险,还是我来吧。”
  沈棠摇摇头:“不必,要说压制魔气的法子,你没有我熟悉。”
  谢景离停顿一下,最终还是放开了手。沈棠敛神运气,指尖一抹红光缓缓没入镖头眉心。随着他灵力的进入,那镖头突然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似乎就要挣脱束缚。
  那镖头的脖颈间陡然显出血色纹路,深重的魔气从他体内不可控制的溢出。沈棠眉头紧皱,转身盘膝坐在那镖头身后,抬手猛地拍向那人背心。仅是这简单的动作,他的额头不知不觉间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破庙中四溢的魔气越发深重,谢景离眼中闪现一丝焦急之色。
  “沈棠!”
  谢景离正要上前阻拦,突然从破庙外飞入一把银白长枪,直朝沈棠飞去。流魄剑瞬间出鞘,击在枪身之上。两把兵器相接,爆发出强力的气劲。
  破庙中霎时光芒大涨,那气劲强制将沈棠与镖头分开,沈棠被冲撞得猛地朝后倒去,撞进了一个怀抱当中。
  谢景离声音低沉:“胡闹。”
  沈棠被那一下撞得气血翻涌,也顾不得这会儿正被谢景离抱着,有气无力的叹道:“是胡闹了些,想要拔除魔气,果真没我想的这么容易。”
  “你——”
  他一手揽着沈棠,身形快速后退了几步,流魄剑自动飞回二人面前。而破庙中,那银白长枪也掉转枪尖,飞回到自己的主人手中。
  光华褪去后,一个年轻男子踏入破庙中。
  那人脸上稚气未脱,气质却极为出众。他着一身暗红劲装,头发在身后束成马尾,手持一柄银枪,一派意气风发,英姿勃发的模样。
  沈棠却是心下一沉,这人穿的分明就是落霞城弟子服饰。
  男子的目光一眼便落在破庙角落,相拥着的二人身上。准确来说,是沈棠身上。他眼神微微亮了一下,似是有些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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