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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涉异志:画皮-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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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顺便打听一下。”
  九如不答,只是微微欠身。
  继晓这才道:“今日天色不早了,不如就留大昌殿歇息吧,明日再回国师塔。”
  “国师塔事务繁忙,我不便在此久留。”
  “也好。”继晓一直将九如送到殿外,才站在台阶上看着九如翩然离去。
  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名形貌昳丽的男子,一头银发,身着朱色红袍,正是锦衣卫百户闻之庚,他脸色苍白地道:“国师,佛子的动机实为可疑,我们此去极为秘密,且有狗奴协助隐匿踪迹,可是我们到了九尾峰却受到了伏击,若不是有人泄密,那些容候村的人是如何得知我们要前去的。”
  继晓道:“这还有其它的可能,一是有可能你们跟踪容家庄人的时候就已经泄露了行踪,二是也不能排除你们在路上为他人窥得行踪。”
  闻之庚不服气地道:“这怎么可能,寻常人很难躲过狗奴的鼻子!”
  “好了!我没说过佛子可信……”继晓抬眼看向闻之庚,“不过你也别太相信狗奴。”
  闻之庚轻蹙了下眉头:“我自然不会全信于他,不过我相信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可疑之处。”
  继晓言归正传:“容家庄一直是世人所知最大的容候村,这么多年来,他们除了擅长制作人皮,表现得与人无异,而且左右逢源,连宫里的万贵妃他们也能搭得上关系。若不是将他们击溃,真得很难发现背后还另有文章。九尾峰的容候村又到底是何情形?”
  “这个容侯村原非容家庄可比,颇为蹊跷,它进村看上去是一条路,但其实像个迷阵,且条条都是险境……”闻之庚心有余悸地从怀里摸出一只人俑道,“若非我手持这个,怕是也葬身在九尾峰了。”
  继晓白色的长眉微微蹙起,接过人俑看了看:“越是藏得这么秘不透风,只怕里面的东西越不能与人知。”
  “国师的意思……”闻之庚一惊,“太阴将军墓藏在那里。”
  继晓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太阴将军的尸身确切下落,绝不会让异人们知晓,哪怕是天蟒一族。唯一有可能知道一点的,也只有他的宠物飞头天蟒,但是飞头是不会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异人们若是知道太阴将军,必定会全力保卫,而且会想尽一切办法复活太阴将军。”闻之庚不解。
  继晓一笑,把玩着手里的人俑:“你真相信太阴将军是异人之首?”
  “太阴将军难道不是异人之首,那谁是?”
  继晓长出了一口气,悠悠地道:“根据我的推测,太阴将军极有可能根本就是个凡人,且他的目的就是……消灭异人。”
  闻之庚有点困惑道:“这怎么可能?”
  继晓道:“无论是何记载,从未有人见过太阴将军出手,若他是异人,狗奴擅长寻踪,水母擅长匿水,英氏能驭鹰一日千里,天蟒的凶残那就更不用说了,太阴将军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从未有记载。也许不是他的能力很高明,而是他根本没有异能。”
  “可他手里有诺皋令!”
  “天下圣令莫不是有机缘者得之,诺皋令亦是如此。异人者的王令叫一个凡人得了,这也许就是天命。如今又到了圣令择主的时候,我们当要抓住此机缘。”
  闻之庚眼里跳动着火焰,拱手道:“闻某愿听从国师的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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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然一路回去有些闷闷不乐,虽然他总是嚷着要拉九如上岸,但在他心里其实还是认为九如的形象是很光辉的,不论是在容家庄佛偕驱妖眚,还是在无灯巷大战尸魔。
  总得来说,若不是佛徒即不能吃肉也不能娶娇妻美妾,他昭然都有点想弃道从佛了,可是现在九如竟然是在替一个假佛做事,这让昭然心中不免气闷。
  可他转念一想,那他老想让九如从良岂非是有先见之明,看来是道行深了便早窥先机,这么一想昭然就又开心了。
  到得见风山庄的时候,昭然心里已经多出了数条计策,想到高兴处都有些手舞足蹈,轿旁的傅恒能理解昭然之前的沉默,但对他后面的兴高采烈就不甚理解了,他开口道:“容少爷,见风山庄到了,你可以下来了。”
  昭然收回了手,抬起眼眸道:“我好像还少看了几个人……你们我还没看过。”
  傅恒一笑,昭然的眼前瞬时亮起了五团火,尤其是中间一团火,这哪里是烛火,简直是火把,照得昭然几乎都睁不开眼睛。
  “我傅氏一族为太阴将军的刀侍,栊槛则世代为傅氏的家仆。”
  昭然这才隐约可见当中那火把的确有点形似一把刀,他心里明白了,只怕太阴将军百步杀一人,不是亲自杀的,而是让什么刀侍去杀的。
  此人倒是挺会省事的。
  “好了,好了。我看见了。”昭然道,那几团火一暗,他才能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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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之前的茶厅,傅恒给昭然倒了一杯茶,昭然道:“你想用敛芳来对付国师?”
  “假佛还需假佛治。”。
  昭然道:“可是敛芳这个人薄义寡恩,只怕不好控制。”
  “我不需要控制她太久,只要她与国师互起龃龉,便足够了,一方面可以抵消国师的影响力,一方面可以警醒世人,不要迷信怪力乱神。”傅恒道,“届时,我自会亲拿敛芳,为死去之人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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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宁见着昭然从里头出便走过来低声问:“少爷怎么去了这么久?”
  “你不知道傅庄主有多能说。”昭然低头嘟囔着上了马车。
  “可打听到了敛芳的消息?”
  隔了半晌也没听见昭然回答,阿宁回头瞧了一眼,见昭然已经闭目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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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一起床,昭然就头绑抹额,穿了身短打的衣服出来,阿宁瞧了他这副模样高兴地道:“少爷你要打拳吗?”
  昭然四肢不勤,能倒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阿宁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精神抖擞,要大干一场的样了。
  “少爷我平日里整天动脑子,哪里还有力气打拳?”
  英宁的嘴角做了个嗤笑的表情,掉过头靠门前柱子上,阿宁倒是点头道:“少爷说的是,那少爷你这副打扮是要练字吗?”
  她想来昭然少爷也不小了,可惜没什么神族血脉,当然要多读点书去考个功名,哪知昭然摆手道:“少爷我今天另有事忙。”
  “忙什么?”
  昭然双手一伸:“选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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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府虽然近日有失圣心,可到底家底在那里,再加上姜兰意虽然发落去了南京,却还是个钦天监正,所以愿意结亲的人家还是不少。
  这两日姜夫人那里已经积了不少卷轴,听见昭然要,就令人都送来。
  昭然就让阿宁在院子里摆了个桌子,然后坐下挑选。
  阿宁指着其中一副画像道:“这个女子,天庭饱满,面相端正,尤其是一双大眼睛生得好,还不错。”
  昭然回想了一下九如的眼睛轮廓,只觉得形似鸦羽,恍若流觞,再瞧手中的画便觉得只是两只大眼珠罢了,于是便嫌弃地丢过了一边。
  姜府那头是一茬接着一茬的媒婆相看,昭然这边是丢了一副又一副的画像,高了他嫌瘦,即高且丰满的就说是门柱子,矮的他又嫌胖,又矮又瘦的又说是茶杌子。
  一通画像瞧过来,昭然倒有了姜夫人嫁女的心情,高低皆不成。
  “这么多女子你都相不中,你想相个什么样的啊。”阿宁收拾着地上的画像道,“少爷,你这么不肯将就,这辈子几时能娶上亲去?”
  英宁在靠在后边的柱子上又冷笑了一声,昭然头也不回地道:“英宁,到西市去看一下今日有无行死刑,然后再去正阳门王家铺子给我买两个鸭肉馅的包子,要热的。”
  “你说什么?”英宁没好气地道,“这儿是东边,正阳门在南端,西市口杀人,你这不是让我跑大半个京城。”
  “我这不还没让你跑北郊吗?”昭然两腿翘在桌子上,“你行不行?”
  英宁“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你等着。”
  昭然悠悠地道:“你可要快点,王家铺子酉时一到就关门了。”
  英宁只得瞪了他一眼,转头就出了门,等他走了昭然才道:“阿宁你去给我买趟包子吧。”
  “少爷不是让阿宁去了,他脚程快。”
  昭然一笑:“他呀,多半买不到包子。”
  黄昏的时候,英宁果然空着两只手回来,这么冷的天,他汗透重衣,满头的大汗,见昭然在啃包子闷声道:“西市口杀完人都酉时了。”
  昭然咬完了手里的包子道:“西市口行刑前,需刑科三覆旨,请驾贴,然后才领旨杀人,这个时辰怎么也要拖到近黄昏,你只需在大明门外多喝两口茶,然后瞧着锦衣卫监刑官有无领旨从掖门出来,便可知道今日有无杀人了。这个时候你就可以顺便买两个包子回来于我。”
  他拿过只包子放英宁手里,然后拍拍他的肩笑道:“你少爷我还是有些优点的。”
  昭然说着就卷起画卷便匆匆出门门去了,阿宁瞧了一眼捏着包子的英宁摇了摇头,转头跟着昭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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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然夹着画轴一路小跑,然后撩开一处茶楼的厢房帘子对着里面的人笑道:“我来了!”
  九如抬起了头“哦”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人俑:出自21章,根据那首回文诗得到的东西。
  傅恒:傅惑生,常山公子,曾给姜比俏保媒的那个
  九如:阳烛,阴烛……是太阴将军看大盘吗?
  作者君:趴地……


第41章 解语花 12
  昭然挟着画卷在九如的身旁坐下,放下卷轴指着它们道:“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个个如花似玉,千娇百媚。”
  “那便瞧瞧吧。”九如道。
  昭然就喜欢九如这样的,干什么都是顶顶配合的样子,于是连忙传小二拿了盏灯过来,方便九如细瞧,然后才伸手拿过一副自己最中意的画轴用手放开一点神秘地道:“瞧瞧,这双眼睛是否跟叔叔你有点想像?”
  九如低头看了道:“有那么一二分相似。”
  昭然从侧面瞧,九如眼睑微垂,翕合间睫似长杉,瞳似泽湖,映照着桌上的烛光,好像这一室华光尽收在眸底了。
  他心想里叹了口气,觉得说一二分也还是有点委屈九如了。
  昭然又放开一点:“这鼻子是不是也有点像。”
  “也有点。”九如道。
  昭然又放开一点,高兴地道:“这嘴巴,是不是也有点……”
  九如开口问道:“你在替我找舍妹吗?”
  昭然语塞,连忙丢开手里的卷轴,又展开一副道:“这副怎么样?这女子肤白眼圆,体态丰腴,不错的。”
  九如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有回话。
  这是不满意了,昭然心领神会,他也不气馁,立即又挑了一副:“这副怎么样?这位小姐体态窈窕轻盈,粉腮红唇,也不错。”
  九如抬手喝茶依然不语,昭然道:“不急,不急,我这儿多得是。”
  可等他将所有的画轴都展示完了,九如一直都在不紧不慢地饮茶,昭然忙乎地后背都有点出汗了,他有点恼了:“九如,这么多画像你就没一个稍许能看得上的?你就算都看不上,也要说这些小姐哪些地方是你觉得满意的,我也好有个方向。”
  九如指着其中一副画像道:“这个姑娘的眉毛长得好,不要太弯就更好了。”
  昭然连忙趴过去细瞧,只觉得那姑娘的眉毛疏淡,本来长着一双柳眉还好,倘若直直的……
  九如又指着另一副画像:“这个姑娘的鼻子长得好。”然后他又指着另两副,“这个姑娘的嘴唇,那个姑娘的身高。”
  昭然都细细瞧了,均觉得九如挑选出来的地方无甚过人之处,但这话绝对不能说,现如今即便九如说一头肥猪漂亮,他也要大表赞同。
  于是他扶掌赞道:“好眼光,小叔不说,我都没瞧出来,这么细细一琢磨,果然特别有味道。
  九如神情方才有一丝涟漪:“你也瞧出来了?”
  昭然心想没瞧出来,但嘴里道:“那是当然!”
  “的确不漂亮,可是若细瞧,也不会叫人轻易忘记。”九如好像回忆了一下,有片刻没有说话。
  昭然心里“哦哟”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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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楼里异常热闹,昭然又是个爱凑热闹的,于是便打开了窗听楼下在说什么,只听下面的茶客唾沫横飞地道:“这事怎么不真,贺夫人都叫娘娘给接进宫里头去了,外头都传这要给夫人立牌坊呢?”
  “这升仙的是贺老爷,为啥要给贺夫人立牌坊?”
  “真真蠢货!”前头那个茶客斥道,“老爷如今是仙人,又何尝在乎我们凡间立块碑,这要立,也是立庙啊!”
  “贺老爷要是立了庙,那跟这国师的大昌寺……谁大谁小啊?”
  昭然不禁瞅了一眼旁边的九如。
  众人也一时语塞,另有人也道:“这话说得是,国师塔的佛子斩妖除魔那是有目共睹的,贺老爷即便是成了仙立了庙,可这神迹也是不显,不能越过了国师去吧?”
  “你们懂什么?”前头的那名茶客道,“你们就不问问贺老爷是怎么成的仙?”
  “你倒是说说,这怎么成的仙?”
  那茶官喝了碗茶才道:“那呀,是因为贺老爷拜到了真佛,他供奉的是佛母,贺老爷那是变卖了家产给佛母建庙。佛母见他心诚,特地赐下升仙符助他成仙。佛子这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佛母吧,你说谁大谁小?”
  众人均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道:“说得是,佛子跟佛母,这一听当然是做娘的比儿子要厉害。”
  昭然一口茶都差点从口里喷出来了,但九如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贺老爷立的庙就是东郊的吉香庵,有事大家不如去拜拜,我跟大家说有真佛在的寺庙,那就是不一样。”
  外头有名卖小食模样的摊贩匆匆进来道:“大家听说没有,外头都在传,佛母要赐国师升仙符,助他升天!”
  下面的茶客一时之间沸声冲顶,昭然简直要拍掌叫好,没想到傅恒还挺有一套,简直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国师现在无论是应还是不应都陷入了两难之地,倘若他应了,便是去送死,而且还要冒死不成别人的非议。
  傅恒这一出手,继晓还没应战,便处于下风了。
  昭然假心假意地道:“九如,国师现下可如何是好?”
  九如回了一句:“国师当无虑,不必忧心。”
  昭然心里啧啧想我是忧心,是忧心弄不死他。
  他用筷子沾着水东一笔西一笔将九如方才中意的五官给拼了起来,越瞧桌上的人越像只过冬的白菜,蔫乎乎的,眉目寡淡,只是越瞧越面熟。
  咦,怎么会面熟呢?
  他蓦地想起了什么,一口茶全数喷在了桌面上,这人可不就是自己扮的如娘吗,他看着滴嗒嗒流下来的水面,心想怎么会这样?
  九如转头问:“怎么了?”
  昭然连忙弯腰咳了两声:“刚才太过忧虑,茶水喝岔了道。”
  九如道:“你对国师倒是很在意。”
  昭然下意识纠正地道:“我在意的是你啊!”
  他这么说法一出口,又有些心虚,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怎么说,你也是我小叔,我当然在意你了,国师那是爱乌及屋。”
  九如浅浅地“哦”了一字。
  昭然心虚,不敢再多作逗留,连九如的脸色都不敢多瞧:“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九如也不反对:“好啊,那明天我再来。”
  昭然心里……他开口问道:“明天吗,可能小姐还没找到几个。”
  九如道:“明日你不想去吉香庵看看吗?”
  昭然这才知道九如说得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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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出了茶肆,昭然觉得自己的中气有点不足,却听九如又道:“你家中可有位待嫁的女子名叫姜比俏?”
  “是,我是有一位妹妹叫姜比俏。”昭然有些诧异。
  九如道:“你可曾听说过她是否有婚配于谁?”
  昭然略有惊悚地道:“不曾。”
  九如微蹙了一下眉,然后淡淡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抛下一头雾水的昭然,很干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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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如走了没多远,便听见耳边沙沙之声,他稍稍一转头,只见背后潮水一般的污泥开始蔓延上来,他转过头径直地走进了一座道观的门。
  两名小道见了昭然,连忙走过来躬身行礼。
  “羊晚道长可在?”九如开口问道。
  “在,佛子殿上稍候。”
  九如稍等了一会儿,羊晚便穿着一身打了补丁的道服走了进来:“佛子,我正要去找您。”
  “您可是为了佛母之事而来?”
  “你也听说了。”
  “这可是个除掉国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羊晚道。
  九如道:“他不会轻易妥协的。”
  羊晚道:“国师所依仗的不过是万贵妃,我们可以送万贵妃一份大礼。”
  “大礼?”
  “神乐宫可以上报陛下说,天子乃天命神授,御下有高僧升仙,当亲自主持仪式,但由于天子动辄与社稷有关,因此可令太子代为主持仪式。”
  九如道:“可是太子是无辜的。”
  羊晚道:“即为太子,当可为黎明百姓舍身,我辈更是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九如瞧了他一眼:“你一个道士,念什么佛偈。”
  羊晚双手合什道:“我心求道,僧佛也无非都是求道,何必要分得这么细。”
  九如走出了神乐宫,抬头瞧了一下远处的灯火,又瞧了眼台阶下翻腾的污泥,然后拾级而下,踩着污泥往远去了。
  ----
  昭然边走边问阿宁:“我跟姜比俏有点像吗?”
  阿宁笑道:“少爷您跟姜小姐原本就是兄妹,乍一看吧好像不大像,但是细看总归是像的。”
  昭然脸色立刻跟吃了咸瓜菜似的:“造孽啊!”
  “造孽?”
  昭然急道:“谁娶了姜比俏那个丫头,那就是谁造孽啊。”
  “莫非佛子瞧上了比俏小姐?”阿宁问道,“那也是好事啊,再说了比俏小姐总归是要嫁人的,这个孽嘛……”
  总归是要造的,昭然心想但问题现在是他在造孽啊。
  他唉声叹气,他一心一意要给九如寻门貌美可人的正头娘子,最后却坑他弄回去一头母老虎,姜比俏哪里同假如娘像了。
  他刚进门,就听见门房道:“少爷你回来啦,快去劝劝老爷跟老夫人吧,他们吵得厉害。”
  昭然连忙将手里的画都塞到阿宁的手里,然后快步向着内院走去,刚过了垂花门便看见姜夫人在那里踮脚探看,见昭然来了连忙拉住他道:“阿显,你快去劝劝。”
  “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刚才常山公子傅恒来了一会儿,然后公公就把婆婆找去商量什么事,商量着两人就大吵起来了。”
  姜夫人虽然着急,但她到底是个外媳,进不得公公的房间,往日这个时候总是姜比俏唱主角,无奈她这次被姜老夫人下了铁令禁足,所以她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
  “常山公子。”昭然心里不禁一动,连忙快步进了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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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你要死你这老头干嘛不一头撞死,你要拉全家跟你一起死!”
  “妇孺之言,匡扶正道,岂能顾小家而舍大家!”姜老太爷说着语调一软,“况且我不过是上道折子,表明自己原意亲自主持国师升天的仪式,这原本就是钦天监正的事情,我不做,难道要让皇上宣兰意回京去做吗?”
  昭然心头一沉,屋内沉寂了一会儿,姜老太爷才朗声道:“莫要慌,去替我将棺椁寿衣备好,老夫我要亲送国师一程。”
  姜老夫人红着眼圈从里屋走了出来,见着昭然连忙将眼角的泪水擦掉:“阿显啊,你回来啦。”
  昭然走过去扶住她道:“跟外公吵架啦……”
  他话还没说完呢,只听姜老太爷在屋内道:“阿显,进来。”
  昭然只好掉头进了屋里,姜老太爷指了指屋里的椅子道:“你到京之后,正逢家中事多,我一直未能与你好好一聊。如今想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未能与你说。”
  “外公你说。”
  姜老太爷道:“你已及弱冠之年,也到了择字的时候。外公年轻之时曾受你祖父大恩,与他相约来日将一女嫁于他一子,有了长子各取一名一字,你的名是你祖父取的,为显。显,明见也,字我想要选择……”
  昭然连忙抢着道:“昭然。”
  姜老太爷默念了一遍:“昭然,朗朗乾坤,昭然明见矣!好字。”他满意地道,“既然你有此胸怀,我也可以放心了。”
  他说着好似有些感慨,长叹了口气:“往后……你舅舅不在,家里可能就要靠你了,你只需记住,对得起你这个名字就可以了。”
  昭然忍不住道:“外公,傅恒是蓄意要杀国师。”
  “我如何不知,国师既然被架到了升仙台上,他只能一死,否则他丢得起这个脸,皇上也丢不起这个脸。”姜老太爷轻轻叹了口气,“但只怕这道折子上上去,继晓临死之前怕是也不会让我好过,我对得起天下,却未必能对得起你们了。”
  昭然心里却想,只要上了升仙台,敛芳一定就有办法杀掉国师,就像她杀了贺老爷一般。
  只是这个办法到底是什么?
  ----
  昭然走了出来,阿宁急步过来道:“少爷!”
  “进屋再说。”昭然回了屋,将桌子所有的东西都推在地上,取出从贺家拿来的那几张符摊放在桌面上。
  昭然取过一张符,趴在桌面上仔细看它的厚薄,又细细地闻它的气味,然后轻轻舔了一口,这张符纸均与寻常的符纸无异。
  这个办法到底是什么?


第42章 解语花 13
  阿宁抱着一堆画符的东西进来,有辰砂,朱笔,还有一堆符纸:“少爷,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昭然道:“你少爷我要画升仙符。”
  “少爷!”阿宁吃了一惊,“万一要伤了性命怎么办?”
  昭然一笑神秘地道:“你少爷最不信邪,也最不怕伤了性命。”
  他手一伸:“笔墨伺候!”
  阿宁没办法,只好依言给他调合好了辰砂,然后将笔递给他,昭然道:“将门窗关好,都出去。”
  阿宁只得退了出去,将房门关好,英宁靠在门边道。“你不用担心,夜孤城他都能活着出来,升仙符要不了他的命。”
  “族长也去了夜孤城。”阿宁颇为担忧地道。
  昭然在房里正着画,反着画,坐着画,躺着画,折腾了一宿,最后困得两只眼皮都抬不起来,直接趴桌子上睡了。
  到了天明,他耳边就听见阿宁边推着他边焦急地喊:“少爷,少爷。”
  昭然竖起一只手:“少爷我还活着。”
  阿宁这才松了口气,埋怨道:“你有床不睡,为什么要趴在桌子上,吓死人了,我还以为你跟那贺老爷……”
  昭然托着腰道:“那贺老爷的死跟这鬼符没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要上床去睡会儿。”
  他朝着床挪着走了几步就听阿宁道:“少爷,你今天还约了佛子吧。”
  “啊呀。”昭然这才想起来,他的确约了九如今日去吉香庵瞧瞧。
  ----
  他用冷水泼了一下脸,然后吃了几口饭,出了院子便见姜夫人站在廊上发呆,他走过去道:“舅母。”
  姜夫人这才回过神:“阿显,今早你外祖父穿着正装,从东安门入朝了。”
  事情无法挽回了,昭然宽慰道:“舅母不用担心,即使要上升仙台,也不会近在这一两日,您放心事情必定会有转机。”
  姜夫人悄然看了一眼四周,轻声道:“等圣旨一下,你便与舅母跟比俏往南京去投奔你的舅舅,准备一下,不要告诉任何人。”
  “外祖母呢?”
  姜夫人眼望着前方道:“她老人家让人准备了两副棺椁,怕是不准备走……也走不了了。”
  昭然道:“舅母我向你保证,那两副棺椁咱们一副也用不上。
  他说完掉头就走到了下院让人备马车,然后道:“英宁。”
  英宁从暗处走出来道:“在!”
  昭然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道:“英宁,我记得你有一个好友擅隐身对吧。”
  英宁道:“有吗?”
  一旁的阿宁已经道:“少爷好记性,他叫通隐。”
  英宁只好改而闷声道:“你想干吗?”
  昭然拍了拍他的肩:“去替少爷帮我把他找来。”他贴着英宁的耳朵道,“要是你找不来,我就真在如娘的皮上戳个洞,说到做到。”
  英宁对他怒目而视:“卑鄙,就会来这套。”
  昭然一掀帘子上了马车:“招式不用新,管用就行。”
  ----
  巷子边的路口九如依然在书摊前翻书,此时早市已开,思城坊外人头攒动,车马如流,但也只是轻轻拂动了一下他腰间的素绦。
  “九如,上马车!”昭然隔着人流喊道。
  九如合上了手中的书,跃上了马车:“你昨晚没睡?”
  昭然道:“我精神好着呢。”
  九如“嗯”了一声,接着低头看书,昭然探头过去道:“看什么?”
  “绿衣人传。”
  “传奇。”
  “是有些传奇,说得是前世一男一女殉情而死,女鬼绿衣人铭记两人之情,不肯投胎,历经辛苦找到已经转世的男子,再续前缘的事情。”
  昭然故作惊讶地道:“此情可叹可凄啊。”,他心中却在大喊完了完了,九如不会也在假想如娘会魂魄转来,可如娘就算魂魄转来,也只会去南京找姜兰意啊。
  九如点头:“的确还不错,唯一奇怪的是,绿衣人三年之后魂飞魄散,男子却做了僧人。”
  “哪里奇怪?”
  九如淡淡地道:“他去做僧人做什么?他为什么不死?”
  昭然不禁看了一下车顶:“活着人念死去的人,死去的人一了百了,其实说起来这个男子可比绿衣人受罪多了。”
  九如好似仔细想了一下,才淡然地道:“那还是活着的好。”
  昭然心里对他有点愧疚,总得来说他戏弄王增,戏弄闻之庚,这两个人都是花中老手,他戏弄了也心中无愧,但九如的大半生都在寺庙里渡过,想必感情上一空二百,万一下半生就此对个假如娘念念不忘……
  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这孽可造大了。
  昭然连忙凑过去:“九如,我跟你说,做为一个男子,我们应当如何?”
  “如何?”
  昭然手一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见九如思而不语,便又凑近点道:“小叔,我跟你说过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雨露均沾,那是我们的本份。天下这么多美女等着我们去爱哪,爱一个哪里行?”
  外面的阿宁听得额头上汗都要出来了,她想了想拿出丝帕将自己的耳朵给塞住了。
  九如回眸道:“说得是,且行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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