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有妖-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一定。”司悟道,“可能是大意被偷袭,可能是犯了众怒被围剿,况且,他实力仅次于师父只是我的猜测,并不一定是事实。”
  沈景之也站起来,揉揉发痒的鼻尖:“我倒是觉得小师叔说的有道理,我之前就猜测过他和苍无君应该是认识的,只是不知道这种认识是关系好的那种认识,还是关系坏的认识,总之他们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关系,让他变成这种样子还要针对念止,主动向苍无界寻衅。而苍无君因为这种关系,默许了他的行为。”
  叶彰也持相同看法:“很可能他们认识了很久,曾经算得上至交好友,因为一些分歧而分道扬镳,秀黎,也许就是让他们关系疏远的关键。”他微顿,补充道,“当然,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
  猜来猜去总归只是一种两种的可能性,并不能敲定那就是真相,沈景之几步走到司悟面前:“司悟,我们必须和苍无君见一面。”
  司悟何尝不是积了一堆问题想找师父问清楚:“他不想见我,即便同在苍无界,我也不可能找到他。”
  沈景之忍不住嘀咕几句气话:“那他就眼睁睁看着我们因为他们那摊子破烂旧事牵涉其中?等我们都被杀了,被打散魂魄彻底死绝了,他就开心了?”
  “小景。”叶彰低声喊他,“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别乱说话。”
  说得也有道理。
  沈景之抿唇将抱怨的话咽回去,嗫嚅道:“是我慌不择言了,对不起啊司悟,这样说你师父。”
  司悟扯了下嘴角:“无碍,师父性情温和,不会在意这些。”
  “不过我想见你师父不是乱说的,司悟,你娘亲好像能找到他,不如你找你娘亲说说,让她安排我们见一面。”
  “没用的,师父有自己的打算,他若是愿意见我们,不用我们刻意去找,自会见到的。”司悟走到封印前,墨鳞鞭向上一挥,尖端勾住双刃往下拉,双刃重新没入土中,翻起的泥土掩盖回去,恢复原样。须臾,四周景象也变回草木丛生,天朗气清。
  “行吧。”沈景之无所谓的抬抬肩膀,哂笑,“坐以待毙嘛,待着待着我也习惯了。”
  

  ☆、古琴失窃

  之后司悟又提了两个阴魂出来问话,一个和小牛子一样混沌迷茫,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问不出什么。另一个倒是清醒的,可惜打仗的时候冲在最前面,早早就死了,除了知道自己是镇南军一名小兵,敌方是新和军以外,别的一概不知。
  司悟陆续将它们引入轮回道,抬手就要提第四个。沈景之连忙拉住他:“别别别,今天就到这里吧,咱们先回去休息,顺便理一下现在得到的信息,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弄清楚的,改天再过来。”
  司悟脸色越来越白,沈景之再冷心冷肺也不能看他继续劳损伤身,何况他顶多只能说是没那么乐于助人,和冷心冷肺沾不上半点干系。
  叶彰上前道:“不如取我的眉间血,我虽然不是神身,但有十根灵骨,封住缺口应该问题不大。”
  “不行,阴魂数量众多,万一有任何差池让阴魂脱阵,凭你我二人之力难以将它们全部送入轮回道。”司悟借着沈景之的手稳住略有不稳的身体,“况且,下面还有一部分阴魂魂魄不齐,没了镇魂印庇佑很可能会魂飞魄散。”
  沈景之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手绕过他的后背搂着他的肩。司悟比他高,他做这个动作有点费劲:“那就更不能继续了,你一天开这么几个小缺口提阴魂,怎么能确定你就能万无一失将它们全部封住?你现在累了,到时候再精神恍惚失手了,我和小师叔可帮不上忙。”
  叶彰也说:“就听他的吧,连提三个都没问出多少,下面压着的估计知道的也不多。”
  司悟现在确实颇感疲倦,没有逞强:“好。”左手轻拍沈景之扶着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稳住脚站定,“他此番逃走,短时日内不会再有行动,我且回苍无界一趟,向娘亲打听些消息。”
  “打听什么啊?你娘什么都不会说的。”沈景之没撒开手,司悟脸上倦色更甚,他不扶着总怕他下一秒就扑倒在地,“你自己也说了,你师父愿意露面的时候自然就见到啦,一趟趟地找你不嫌累得慌。”
  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刚才他想让司悟去找苍无君,司悟说找了也没用,现在司悟改主意要回苍无界了,他又觉得意义不大不想他去。
  “我不是去找师父。”司悟轻轻拂开他的手,垂首阖眼缓和片刻,墨色长发落了丝缕在脸侧,更显得脸色发白,颇有点病弱贵公子的姿态。
  沈景之一直知道这厮长得人神共愤,现在晃眼瞧过去忽觉得他金眸敛光,面白色弱,比起平时意气风发,清雅俊秀的模样,更能触动人心。沈景之身边不乏长得好看的人,他自己的相貌就不差,自从认识司悟以来,时不时的就会沉溺美貌不可自拔,就连现在这样的场合也能看走神,等意识到时恨不得扇自己俩大嘴巴子。
  美色误人呐。
  沈景之心里暗骂自己一通,嘴上没忘了正事:“你是想问镇魂印的事?”
  司悟嗯了声,道:“关于师娘的事娘亲不能说,镇魂印的事却不一定。”
  沈景之心道没那么简单:“你之前回去肯定问过毓秀山镇魂印的事吧?你娘说了吗?”
  “娘亲只说,阵眼是师娘的东西。”
  “这根本不用她说,我们自己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许是因为那处和师娘有关,她不便多说。”司悟猜测。
  “两个镇魂印都是你师父下的,下印时间前后隔了没多久,我倒是觉得这边和那边联系紧密。”
  “试一试并无损失,若能问出些事情再好不过。”
  沈景之咂咂嘴:“说的也是。”
  叶彰将短刀收回刀鞘:“快去快回,记得提醒秀……念止,不论发生什么,都别再离开苍无界。”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沈景之和叶彰,刚才“段弘文”现身短短几分钟,莫名其妙说了些有的没的,其中特别提到淳于秀黎,摆明了不会善罢甘休。他能耍手段把念止带出来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还是小师叔想得周到。”沈景之本来想说用情至深,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就是因为用情太深,他想得越周到越显得心酸。
  司悟想的却是沈景之和他说过叶彰当初差点成了师娘是夫君,他流连人界,对师娘的事格外上心,明显是余情未了。余情未了总好过因爱生恨,叶彰这个人为人处世有自己的原则,司悟倒不怕他冲动之下找师娘袒露心事,要是他有这个想法,前面三个月有的是机会,他没说,就说明暂时没这个打算。
  司悟颔首道:“我定把话带到。”
  互相叮嘱了几句,司悟独自回苍无界,沈景之和叶彰开车回江水村。
  谭志远并六个小辈正在吃饭,杜煦进厨房拿了两副碗筷出来,两人囫囵解决中饭。小院里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沈景之食量小,小半碗米饭下肚就饱了,坐在旁边把万足山南侧小坡的情况大致给他们说了。
  汪泽洋吃得快,也放下碗筷把凳子往后移了一段,和他坐在一处:“说到镇南军,今天早上新闻刚好报道了百丽山古墓开掘的消息,说前几天又起出来一口棺椁,里边就放了一对淬金的刀刃,专家分析说那是北陈镇南将军的兵器。”
  “刀身上有刻字吗?”沈景之问。
  “有,刻了个‘凡’字,凡人的凡,那镇南将军,不就叫淳于凡黎吗?”汪泽洋原来不关心这些历史人物和事件,上次在明春苑听师爷提起来觉得挺有意思,发现古墓的消息爆出来,下面评论都在猜是北陈朝的将军墓,他时不时也会搜一下新闻了解进度。
  错不了,百丽山古墓确实是淳于氏家族墓了。
  沈景之站起来,趿着拖鞋穿过前院,走上走廊。
  汪泽洋在身后扬声叫他:“话说到一半干嘛去?”
  “给朋友打个电话。”
  电话是打个高博文的,打过去时高博文正在小食堂和同事吃饭,沈景之让他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高博文端着餐盘一路小跑回临时宿舍。
  “有屁快放,哥等会儿要回实验室洗盘子。”
  墓里起出来一批漆器,盘子,小杯,妆盒,在湿润的泥土里浸润了两千多年,清洗干净后光泽如新。下墓的同事把东西挖出来,他们在实验室负责清洗。高博文被分到一批漆盘,简明扼要地说就是洗盘子。
  沈景之翘脚坐在沙发上,推开身后的小窗让风吹进来:“最近有什么进展没有?”
  话音刚落,高博文神色间隐不住的激动,细看还有一丝后怕:“你跟你说啊,墓上出事了。”
  “说来听听。”高博文看上去稳重持成,其实遇事有点一惊一乍,在熟人面前更明显,沈景之只当他又从哪里偷听到别人的什么八卦秘密,没放在心上。
  “遭贼啦。”高博文压低声音。
  “遭贼?”沈景之坐正了,“墓上遭贼了?”
  “是啊是啊,基地外面安保人员里三层外三层,二十四小时有人把守,那贼偷简直艺高人胆大,这都敢摸进来犯案。”
  “得手了?”
  “得手了,今早发现的,现在墓上乱成一团,警察来了好几波,现在谁也不准擅自离开,我们都被盯着呢。”
  竟然得手了,沈景之大学时候做志愿者,随导师跟过项目。墓周围和后方基地那是有武警把守的,出入都要登记拍照,里头的东西那都是价值连城的,随便丢一件都是天大的事。
  “丢什么了?”
  高博文声音放得更轻:“二号棺里头起出来的古琴,我给你看过照片的,你记得不?”
  “你说丢的是古琴?”古琴不像玉佩首饰那样小巧容易夹带,要把这么大个东西偷带出去得多大本事?
  “玄啦,上百个监控都好好的,没拍到半个可疑人员,基地外面隔五米就是一个持枪的武警小哥哥,也没发现端倪。”
  “根本没带出去吧?”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可是今早上基地连犄角旮旯里都翻了底朝天,硬是没找到。”高博文奇道,“你说说,就算他偷去烧了也得留下点黑灰吧?那古琴就像凭空消失一样,刚才我和同事吃饭还在说这事儿,这要是人干的,简直算得上一次完美盗窃。”
  要是人干的……
  一语点醒,沈景之捻着手指暗想,谁说一定是人干的?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和以前所发生的的种种有没有关联。
  “二号棺的主人确定了吗?”他细问。
  “按北陈的墓制,同辈在家族墓中并列而葬,目前能确定的三号棺是淳于凡黎,虽说是三号棺,其实夹在一号和二号中间,只是它是第三个起出来的,你是专业的,标号是怎么回事你清楚。既然中间是老二,右边肯定是老大,左边就是老三了。”北陈朝顺序由右向左排,是以同一行墓室中右为长,左为幼。
  一号棺是淳于秀黎,那二号棺就是老大淳于盘黎了。
  高博文咽下最后一口饭菜,道:“应该就是那淳于盘黎的,书上不是写了吗?淳于家大公子擅音律,生前钟爱乐器也说得通。”
  毓秀山镇压的慑东军,和秀黎有关,万足山镇压的镇南军,和凡黎有关。现在古琴失踪,莫不是盘黎也要牵扯进来了?
  

  ☆、朋友,考古吗?

  沈景之当晚又做噩梦。
  梦里一片血红,和白日里在万足山一样,他看不见任何东西。眼前仿佛蒙了一层红色厚布,彻底遮住他的视野。
  眼睛看不见,耳朵就更灵敏。
  兵器交接的铿锵声,呐喊助气的嘶吼声,凌乱的脚步声,骏马蹬地长嘶,重箭擦身飞驰,濒死的呜咽,烈火燃烧枯木的碎裂迸溅……
  鼻尖弥漫的血腥气几欲让他窒息。
  战场。
  他双手摸索着,漫无目的地走动。
  连续数月怪梦连连,沈景之能分清梦境和现实。即使这个梦境再真实,他也明白这只是梦,所以心下并不慌乱。
  这些梦,有些毫无章法,有些却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比如念止不爱吃梨却极爱梨花,比如她死于乱箭之下,结局惨烈。
  一阵凌厉的刀风扑面袭来,沈景之倒吸凉气,眼前逐渐清明,待能视物时,一把赤红军刀的刀尖距离他眉心只有分毫。
  沈景之梦中惊坐,吵醒了旁边的杜煦。
  “师兄,你又做噩梦了?”他含含糊糊地问。
  沈景之大口大口喘气,鬓角的汗滴在凉被上,晕开两滩湿迹。
  杜煦揉着眼睛坐起来:“二师兄?”
  “没,没事。”沈景之掀被下床,摸黑穿上拖鞋,脚步虚浮地走到桌边倒水,“睡吧,我就是口渴,起来喝口水。”
  “噢。”杜煦不疑有他,直挺挺地倒回去,不多会儿就沉沉睡过去。
  沈景之灌下去两杯凉白开,急促的呼吸有所缓和。按亮手机一看,凌晨六点,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套上卫衣出去了。
  叶彰已经起了,坐在大榕树下,安静地擦拭着短刀。身旁摆着个小巧的玻璃烟灰缸,里头有四五个烟蒂。
  沈景之和他打了声招呼,去浴室洗漱,出来后也到大榕树下坐着。
  “我记得你昨晚很晚才睡。”叶彰转动短刀,反光的刀面上清晰照出他的脸,再用白绸布擦拭两下,收入鞘中。
  沈景之应景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里逼出一串泪花,有气无力地耷下肩膀:“睡不着,梦到万足山镇魂印下的惨景了。”
  叶彰没继续这个话题,面色平静地说:“百丽山古墓那边,出事了。”
  “你也知道了?”沈景之以为他从朋友那里听说了古琴失窃的事,“小师叔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叶彰伸展长腿,悠闲地点起一支烟:“是他干的。”
  “段师……那个冒牌货?”
  “嗯,昨天在万足山,司悟毁了他的皮囊,他肯定要找新的来替代。”
  “哈?”沈景之一脸惊奇,“他口味不是这么变态吧?”
  “剥皮炼形,不是一直很变态吗?”
  “那也太……”沈景之嫌弃地噫了一声,尾音拖了老长,“那他本事确实不一般,只是以后出行不太方便吧?再怎么说一把古琴也实在是太……”
  叶彰挑起眉梢:“我在说命案,关古琴什么事?”
  沈景之蹭地站起来:“墓上出命案了?!”
  **
  北陈这两天都在下雨,雨天路滑,高博文开车去动车站,一路上碰上两起不大不小的车祸。
  晦气,真尼玛晦气。
  接上沈景之后,他特地绕了远路,避开出事的路段。
  “你说这叫什么事?早上古琴失窃,晚上闹出命案,问题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你说这百丽山古墓是不是邪门?”
  沈景之按下一半车窗,毛毛细雨斜飞进来,冰凉的水雾打在手臂上,他搓了搓鸡皮疙瘩,重新关上:“能不邪门吗?千百来年多少人劳心费力地去找都没找到,到咱们这会儿随便修个地铁就找着了。”
  高博文啧啧不乐:“你别说,淳于家的墓比我们大三那会儿跟老邓头参加的那个千年帝王墓有意思多了,里面除了金银漆器,还有大量的文书残卷,全部取出来可不得了,那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文字的研究价值,远远高于金银珠宝,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更别说他们这些考古的。现在只开了几个小墓室,出土的书卷和刻字石碑已经非常可观。第一张带字迹的绢帛残片被挖出来时,所有下墓的工作人员都沸腾了,小心装盒送到地上实验室,又是一阵惊喜欢呼。
  小墓室就这样了,等主墓室开启后,不知道得多壮观,能对历史研究做出多大贡献。有的人考古,一辈子可能都碰不上一个大墓。高博文是运气和背景齐齐拉满,爹妈是领域大牛,上级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前辈,初出茅庐就跟了个大项目。
  正干得起劲,一腔热血直冲脑门,哪想两盆冷水先后兜头浇下,浇了个透心凉。
  失窃案倒也罢了,大不了不离开基地半步,协助调查就是了,项目还能继续,距离主墓室开启也就更近一日。现在死人了,不想停也得停。
  尸体是高博文的舍友发现的,被吓得不清,高博文尽了下舍友情一直陪伴左右,对方神情恍惚,断断续续描述了案发现场。高博文倒是没亲眼去看,听他描述已经够胆战心惊了。
  “那家伙还真够狠啊,连着第四起了,心理得多变态啊杀人了还给人皮剥了,我记得有两起就发生在老章租屋附近吧?等会儿要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再小心一点。”
  “你自己也小心。”
  章明现在有双重上古印护着,那人魂魄不齐,灵力不稳,暂时破不了。沈景之不担心他,只是对方突然把手伸到墓上,想想他上一个皮子用的是段弘文的,沈景之就怕他专挑熟人下手,让他们放松警惕。
  要不是那具剥皮血尸身份已经确定了,沈景之都不敢轻易相信旁边的人就是高博文。他上车前还谨慎地和他对了一遍只有两人知道的小秘密,高博文都答上来了,他才松了口气。
  他本来盘算着等司悟从苍无界回来,厚着脸皮让他帮高博文也下个上古护灵印。叶彰张口就给否了:“不现实,你身边会让你不设防的人不是一个两个,难道都让司悟给他们下印?他会把主意打到高博文身上,难道就不会盯上高博文的父母、同事、甚至只见过几面的邻居?这些人同样能通过高博文来影响你。”
  他非常谦虚地向小师叔讨教:“你说怎么办吧?”
  “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把手伸到淳于氏家族墓吗?”
  沈景之脑子转了几转就明白他的意思,让司悟下上古印是下下策,收效甚微不说,还有损司悟的灵力。像叶彰说的,对方要杀人剥皮太容易了,一个不行,就另找一个,总有他们疏忽大意错信的时候。
  同样,他也觉得对方连续在百丽山古墓上使手段不是突发奇想,那里一定有他需要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只有亲自去看了才知道。不仅要看,还要光明正大的看。
  他是专业出身,又有关系可以打点,趁着这段时间项目暂停协助查案,他抓紧给自己争取了一个位置,等到项目重新启动他就补上。
  既可以顺理成章追查古墓的玄机,又能亲自守着一干人等,降低命案发生的可能性。靠他自己当然做不到,只是他去了,司悟不出意外也会跟去。
  他没有明确问过司悟,但心里已经默认司悟肯定会陪伴他左右。而且他是大妖,不用走程序托关系去争一个名额,那种地方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如入无人之境。那家伙明显忌惮司悟,有司悟坐镇,他下手之前总要掂量掂量,断不会轻举妄动。
  一举两得,比沈景之的笨办法强了不知多少倍。
  要不然人家是小师叔呢。沈景之默默感叹。
  “诶,我让你办的事你办好没有?”他问高博文。
  高博文对他挤挤眼睛,得意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替我谢谢高叔和叶姨啊。”
  “别替啊,我爸妈今晚在家,你当面谢一声岂不是更有诚意?”
  高博文的父母原来在雨花市跟项目,请他们吃过好几次饭,沈景之是认识的,这次夫妻俩帮了他大忙,亲自谢一声更合适。
  项目重启的时间很快定下来,就在一周后。打开的几个墓室里东西还没取完,不尽快取出来怕有些文物暴露在空气中太久遭到损坏,几位负责人据理力争,勉强争取下来。
  沈景之这一周都借住在高博文家里,和高博文打打游戏,章明休息了就去他那儿小聚几餐,多数时候是呆在房间里,查阅高博文给他弄来的资料。
  司悟还没回来,他给家里打电话问过两次,汪泽洋都说他没回过江水村。
  叶彰在江水村呆了两天也准备回北陈,去办邬源派遣的任务。离开前他又去了一趟万足山查看镇魂印的状况,没发现异常,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他在回程的路上给沈景之发了条语音,告诉他下次见面时会把青鹘刀带给他。
  沈景之这次是坐动车去北陈的,青鹘刀虽然和其他刀具不同,但看上去就是危险品,肯定不能带。
  他现在没有灵骨,青鹘刀在他手上发挥不出真正实力,顶多是他滴几滴血靠它辩辩方位,倚仗青鹘刀自身的威慑力吓退一些修为低下的小妖小怪。所以带没带在身上对他来说差别不大,不过能带着也不错,好歹遇到危险能挡上一挡。
  也不知道司悟什么时候回来,他自己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于越

  百丽山古墓项目工作人员一共一百九十二人,其中七十二人是负责安保巡逻的武警,偶尔配合运输队伍护送重要文物到市文物研究中心,具体下墓、文物护理工作和他们无关。
  剩下的一百二十人分作两批,一批七十人,下墓挖掘文物,一批五十人,留守后方实验室。沈景之补的是上周被害的张石,负责地下工作。
  实验室距离墓穴有一段距离,为了方便工作的开展,宿舍建了三处。一处靠近入口,供武警人员居住;一处在实验室背面,供实验室做文物研究的人员居住,高博文就住在这一片;沈景之的宿舍在实验室右前方一千米左右,距离墓穴也是一千多米,下墓、去实验室都挺方便。
  宿舍是一个月里紧赶慢赶建起来的,空心砖光秃秃的裸露在外面,地上铺了几条厚木板,木板底下就是泥地,顶上用长木条架出一个三角支架,上面钉了几片彩钢瓦挡风遮雨。一只小灯泡从中间横梁上垂下来,沈景之推开门涌进一阵风,灯泡在半空中前后摇摆不定。
  时间紧迫,只能一切从简。
  屋里陈设也简单,两张一米宽的小木床分别靠在两侧墙边,两床中间隔出一条四十厘米左右的过道。进门右手边摆着一套桌椅,桌上摆了几摞书和文件,左手边立着一个简易衣柜,衣柜旁边有个快递包裹,应该是另一个没拼接起来的衣柜。
  沈景之把肩上扛的手里提的全放在空着的那张床上,在凳子上坐着喘了两口气,紧接着开始拼接衣柜。
  他只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和一包平角裤,另有一件宽松的背心和一条花哨的大裤衩子做睡衣,到基地领了两套工作服,每天都要下墓,这些足够穿了。如果只是为了归置衣服,根本不用把衣柜拼起来,不过他还带了些吃的,还有背包和编织袋那些杂七杂八的,都堆在外面不好看,而且屋里打扫得干净整洁,看得出来他这个舍友见不得脏乱。
  高博文去实验室见了领导,特地多跑了一千米过来帮他收拾,给他带了一把衣架。
  沈景之把衣服一套一套挂好,接过高博文递来的空背包:“你下午有事没有?”
  “没有,我申请调宿舍了,下午也得搬东西。”
  “好端端的,换什么宿舍?”
  高博文重重叹气:“还不是我老娘瞎操心,说我原来的宿舍太靠边不安全,硬把我调到她们两老旁边的小单间,我都二十三了她还这样。”
  “你就是二百三她也这样。”沈景之清楚对方要是想下手,就是住在墓底下棺材里都会被揪出来,换宿舍根本无济于事。
  高博文转着脖子活动筋骨:“别说这个,等下带你去食堂吃午饭,应该能碰上越哥,给你俩介绍一下。”
  于越,沈景之的舍友,是高博文他爸高青峰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今年三十岁,却在专业期刊上发表过几篇含金量很高的论文,在领域内小有名气。
  沈景之是通过高家的关系进来的,因为是高博文的朋友,高青峰特地把他安排在于越的房间,方便有个照应。
  于越的专业知识绝对扎实,又常有独特的见解,和他住一起,能打听到的消息也就越多。
  所以高青峰那晚吃饭时提了一嘴,沈景之立马答应了。那边转眼就着手安排,于越这间原本是单间,所以突然加进一张床才显得如此拥挤。
  天大地大,关系最大啊。沈景之感慨,就是不知道他方便了,人家会不会有怨气。
  像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高博文站起来打开小窗,站在窗前深深吸了口山间的新鲜空气:“越哥人特别随和,你只要不偷奸耍滑,认真做事,他都特别好相处。”
  “就是一个屋子睡觉,平时都在墓里呆着,管他为难不为难。”成年人之间的交往也不是小孩子找玩伴,三天两头闹着我不跟你玩啦你把我的东西全部还来,闲着没事谁会给人脸色看,况且他是高青峰弄进来的,于越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
  “我不是怕他为难你,我的意思是,你以后有什么想知道可以直接问他,我爸说他对北陈的历史特别着迷,了解特别透彻。”
  沈景之从塑料袋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一瓶过去,高博文接过去,拧开喝了一口,继续说:“这次百丽山古墓的人员名单本来没有他的,他当时在西北负责一个帝王墓的开掘工作,听说这边可能是北陈的将军墓,立马把那边的工作交接了跑过来的,听说因为这事被中心开除了,说他职业态度不端正什么的,不过他好像不在乎,转头就以我爸助理的身份加入进来。”
  “要是找到大兴的古墓,你估计都想不起来交接工作。”
  “倒也是。”高博文没在这上面纠结,扭头看他坐在床边一口接一口的喝水,劈手夺了他的水瓶,“别喝了,再喝就喝饱了。”
  他单手把沈景之提起来,搂着他就往外走:“我跟你说,这里食堂饭菜很好吃的,尤其是那道酱油鸡,你知道我以前看到鸡肉碰都不碰的,嘶——说着我都流口水了,你今天一定要尝一尝……”
  他们在食堂没碰到于越,高博文拉了个脸熟的同事问过才知道于越去实验室了,听说今天新起出来一块韘形佩,实验室那边得了消息,让他们马上送过去。
  开掘工作进行到现在,墓主人基本能确定。淳于一氏是朝臣,韘形佩却不同于一般玉佩,只有帝王和太子有资格佩戴,如今在淳于氏家族墓里发现韘形佩,看来史书上记载淳于氏有反心不是子虚乌有。
  这可有意思。
  沈景之和高博文都来了兴趣,打了饭菜和那同事凑了一桌。
  “是几号墓室发现的?”高博文问。
  “八号。”
  沈景之不解道:“不是说主墓室还没打开吗?”
  同事喝了口热汤:“北陈的墓制本来就和其他朝代不太一样,更看中辈分和长幼的排列,墓室规格差不了多少,非要说哪个是主墓室还真不好说。”
  “那倒是。”高博文点点头。目前开掘出来的八个墓室,按二四二分属不同的行,说明是三代人,墓室大小都差不多,只能从随葬物品分辨谁在同辈中地位更高。
  想了想,他又说:“八号墓的话,比淳于盘黎他们小一辈吧?”
  从淳于长胜那一辈开始,淳于一族就开始走向没落,明知道皇帝忌惮他们,应该越来越收敛才对,怎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