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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美人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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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之子继承皇位。一切,以国主的意愿为主。”满堂皆惊,这东方君与国主不过一面之缘,为何如此为国主着想?
千花明看向南陌言,南陌言想起介子寻的话,只是他从来不愿意委屈自己,这东方君看身形轮廓也是个俊俏郎君,但他不喜欢这种强买强卖的勾当。他略一沉思,道:“东方君,玩笑适可而止。”他的眼神一凌,显示出掌权者的威压,“不若你多留几日,好好看一看此处风景。本国的美人还是有那么几个的,东方君好好欣赏,也好让孤尽一尽地主之谊啊!”
“东方国君,几日后便是选妃大典,你也留下来看看这苍梧佳人罢!”东方渊一听千花明这话,脸色极为难看,只道:“是本君唐突了,满饮此杯,且表歉意。”南陌言举杯,与他同饮。
宴席散后,已经是晚上。南陌言回到寝殿内,进了内殿,不让任何人伺候,熄了灯,只留两颗小小的夜明珠照亮。他着一件单衣,以臂为枕,小腿微曲,躺在白玉浴池边上,里面放了多种香草,譬如白芷、蕙草、江离等,浴池中热气升腾,他一掬手,拈起一朵白色花瓣赏玩,窗外月色明朗,澄净得很,银光洒在他的身上,颇有几分像仙境瑶池迷离之境。“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欢。不论为神为人,首要的不应该是自身的快乐吗?”他轻轻叹气。
“阿陶。”是容与的声音,他在浴池旁边寻了处位置坐下。“哥哥……”南陌言并未起身,“你说我修的极乐道,本应无忧无恼,可为何近来我却时常这般烦躁?”
“凡人的身体总会带些幽怨离愁,这也难免。”
“是吗?你知道这个凡人离去时的心愿是甚么吗?”南陌言坐起身,披了件外袍,坐到哥哥身旁,“他说,希望苍梧永无战事,权臣不会相互倾轧。还有,千花明……”
“甚么?”容与问道。
“保护好千花明。他说他以前处处针对千花明,是想他能够迅速强大起来,是那种不需要依赖任何人的强大。”
“那你现在为何又处处维护他?”
“千花明为人孤傲,执掌军政大权,朝中大臣早有不满。虽说那些老臣确实是一片丹心,但若被有心之人利用,丹心反而成了祸心。”
“你从前从不考虑权力之事。”
“战神要做的,只有杀戮。执绝杀金令,荡平世间一切不公与邪恶。”
“我的顾陶长大了……”容与摸着他的头,轻轻赞叹。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么高尚,杀该杀的妖,享该享的乐。天上那些个神仙,一天到晚不苟言笑,我要不自己寻点乐子,怕真的要四大皆空了。”他苦笑道。
“我知道的。极乐之道,本无此道,既是你自己悟得的,那便是你该行的道。世人眼光又何足惧哉?”
“是啊,哥哥,没想到你这么正经,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很奇怪吗?”
“奇怪……不过更奇怪的是,你身上居然有凡人的气息。”南陌言心情略好了些,开始调笑道。“这还不都怨你?”容与就是说着抱怨的话,语气也是极淡的。他说起那日在街边,看着刺客刺向南陌言,本想出手干涉,孰料一小乞丐扑上来,帮他躲过了马儿的乱蹄。照理说凡人是瞧不见他的,可那小乞丐速度极快,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抓住了他的袍子,将他拉到一边。容与,三界第一洁癖,第一反应自然是去……换衣服。刚好摄政王的支援也到了,他也可以放心一段时间。可那乞丐不依不饶,非要跟着他,黑手抹黑了袍子的一处,又换了另一处,容与的表情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了龟裂。
“哈哈哈哈……哥,这个妙人我可得见见,还有你当时的表情,一定会成为我今年一整年的笑料!”容与看着笑得前扑后仰的南陌言,起身欲走。“别别别,我不笑了。对了,东方国君和这南陌言是怎么回事?”
容与抚平衣袖上的褶皱,道:“我去问了天官,他说这苍梧国主少时玩笑,曾向东方国君许下婚嫁之约,不过东方国君当时并未答应。我又去了月老处,他说这苍梧国主与这东方国君原本也是有红线缘的,那日你在街边拈花一笑,我看见他红鸾星动,想必是真的有娶你之意。说起来,这苍梧国主和你倒是有几分像,到处惹情债啊!”
“我都没见过他,动不动心干我何事?”南陌言想起那人的眼睛,只觉浑身的不舒服。“那这千花明呢?”
“他的好师弟刚刚过来谴责了我一番,我自然是要与他说清楚的。”南陌言明显底气不足地说。
“凡人心思,大多不可捉摸。你只需顺了自己心愿,无须太过在意与天帝的约定。”
“哥哥,你知道我的。”夜明珠在南陌言的脸上打下一片柔和的阴影。
“绝不轻易许诺,一旦许诺,必得尽力完成。哎,你自己瞧着办罢!近来妖界也不太平,我不能时刻守着你。对了,《心经》记着念。”
“《心经》?哥,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要给我布置功课?”他最讨厌背书了,但容与总说佛经法中自有智慧之处,多读些有助于修为提升。
“甚么时候打得过我了,再来说道。”在修为这件事上,容与是半分不肯放过他的。一阵蓝光闪过,容与消失在月色中。
“我一个修极乐道的……”他点亮灯火,坐在案前翻阅《心经》,“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读了一会,他便开始瞌睡,昏昏沉沉中,他感觉有人抱自己上塌,身上有一阵淡淡的微苦的茶叶清香。那人放下他后,转身欲走,他迷糊中拉住那人身上的玉佩,一把将他扯到了床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
“观自在菩萨,照见五蕴皆空……”他口齿不清地呢喃着。“这都甚么?不关心国事,念《心经》作甚?”千花明心道。夜色凉如水,南陌言身上的梅花清香格外清冽。“撩完就跑,这等作风也不知和谁学的!还有那个甚么东方渊,你说又是从哪里惹回来的债?”他低沉着嗓音问道。南陌言睡梦中看见满目的繁花,极为绚烂,千花明躺在花丛中,人比花美,睡颜安详,轻声道:“乖……花花,好看……”
“花花?”是在叫他吗?这一想法让千花明心中莫名地喜悦,虽然“花花”这一名字不是很合他的意,但他也勉强接受了。腰间的腰带被南陌言紧紧抓着,“这抓腰带的习惯也不知何时有的,只是别对其他人这样就好。听到了吗?”千花明凑近,长发骚得南陌言的脸有些痒痒的,他轻“嗯”了一声。慢慢松开了手,千花明却握住了他的手,放到胸口,与他一同睡去。
第7章 联姻上
南陌言感觉有人看着他,立即戒备,睁眼醒了过来。“是你啊——”南陌言放下部分戒备,“摄政王,你作甚又爬到我的床上来了?”
“国主,昨晚可是你拉着我的腰带不让我走的。”千花明一副被欺负的模样,粉红的唇近在咫尺。“可这房门,是关着的呀!”南陌言强调道。“国主有疾,臣心不安。”千花明一脸正色,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腰带还被南陌言扯在手里,仿佛爬床的那个人是南陌言。南陌言睡了一觉,格外清醒了些,看着眼前的秀色,暂时还能把持得住。“你大爷的,介子寻,我就不知道‘负责’二字怎么写!”看着美色外露的千花明,他扶额吃痛,往里面挪了挪,和他保持一定距离。“说清楚便说清楚,我九天战神甚么美人没见过!”他镇定下来,道:“千花明,我有事同你说。”
千花明看着他这般慎重又疏远的模样,有种不详的预感,但还是坐起身,微微点头。
“昨日东方君之言,事出有因。本是我少时的玩笑话,央他与我成婚。”
“那你昨天为何不立即答应?”
“少时之言,本来玩笑。昨天在大殿上一时忘了,回去之后才想起。”
“这等事情既然已经忘了,为何还要再提起?”千花明从床上起身,站在床头整理衣服。
“我是个不喜欢纠缠不清的人,所以有些话要先与你明说。”
“国主客气,请说。”千花明背对着他,语气冷淡。
杀敌也未曾手抖的九天战神,此时手掌竟然微微有些发颤。南陌言闭眼,深吸一口气,想着自己在天宫是如何打发那些仙官的,停顿一刻才道:“我不喜欢你,纯属玩玩而已。还有,我这个人没有定性,这会子喜欢一个人,下一刻又会把心放在别人身上。还有啊,我这人不仅花心,还特别随便,只要长得好看,我就可以和他上床。你若是想要我的真心,半分没有。不过……若是你也只是想玩玩,我倒是可以奉陪。”他一脸戏谑之色,眼中秋波泛转,香肩微露,肌肤莹白,松松的腰带系在腰间,长而软的金带搭在修长的如玉小腿上,明黄的绸缎床单上绣着大朵的莲花,阳光洒落期间,远远看去,他就像是躺在盛开的莲花中,但此时的莲花上,却尽是妩媚与妖娆。
千花明转身看着他,却觉得眼前这个人十分陌生,像是南陌言,又不像是他。“国主真是好手段!”千花明拍掌称赞,“前番种种,于你不过床帷之乐吗?”他压抑着愤怒,握紧拳头,想在他脸上找出破绽。
“床帷之乐?”南陌言轻嗤一声,“你我不过几次拥抱而已,若这也可算是床帷之乐,那你便当做是了。”他打了个哈欠,拉起衣服,系紧腰带,披上袍子,坐立在床上。“国主,东方君下帖子,请您共进早膳。”门外传来御史监的声音。
千花明耸肩冷笑道:“是了,我不过是个没经验的人,去找你的东方君罢!”他打开门,御史监惊讶地看着摄政王从里面出来,却不敢抬头看一眼,深怕被他身上的冷气冻住了。
“御史监——”
“臣在。”
“通知东方君,请他先用早膳,我半个时辰后过去拜访他。”还没走远的千花明听到这话,略微有一瞬间的停滞,很快飞步走了,不见了身影。
半个时辰后,南陌言穿戴整齐,神清气爽地来到东方渊的房间。东方渊还是戴着面具,南陌言一出现他便走到门口迎接。
“苍梧君,请进。”东方渊住的房间以黑白装饰为主,里面只摆了一个黑色细口鎏金釉瓶。“东方君有礼了。”南陌言拱手道,东方渊还礼道:“苍梧君不必如此客气的。”他盯着南陌言,让他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南陌言轻轻咳了两声,道:“东方君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直说了。”这般拐弯,南陌言自己也觉得心累。
“请说。”东方渊倒是颇为镇定。
“不知东方君是否还记得,儿时婚约的事情?”
“我还以为苍梧君忘了呢,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时你我第一次见面,你与千花明偷跑出来,只带了两三个侍卫,却不慎遇上歹人,一同被擒的还有那千花明呢,哦,现在该称摄政王了!”他朗声笑道,“那时你们可真是狼狈啊,千花明不过七八岁,却仍能持剑与歹徒作战。你那时吓得连声都变了,只晓得躲在他身后。我碰巧经过,便让侍卫解了你们的围。”他说这话时,语气中略带嘲讽,“也是因此,你说及冠后便要……娶我,哈哈哈哈……”他的笑声让南陌言觉得颇为尴尬,“孩提呓语,东方君当个笑话听听就好。”他轻轻饮了口茶。
“以前或许觉得是玩笑,但现在,我是认真的!”东方渊看着他,就像志在必得的猎物。
南陌言拿出气势,盯着他的眼睛,道:“既然东方君说是认真的,那我也来认真同你说道说道。”他周身威压上升了一个档次,比掌权者身上的更甚。东方渊对这个苍梧国主兴趣越来越大了,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想请问你,联姻之事不是非我不可罢?”七国之中,苍梧国力强盛,也凭借国力,苍梧国的王得称“国主”,而不仅仅像其他国那样称他们的王为“国君”。但这强盛国力却系于千花明一人之身,就算东方要吞并苍梧,也该从千花明身上下手。东方渊之言,他可不认为尽是从前情分的缘故。执掌绝杀金令的战神,首要一条便是警戒之心。
“继续说。”
“既然不是非我不可,那其中的缘由便要令人深思。”南陌言想起哥哥给他的信息,苍梧与其他六国在接下来几年会有何等大事,今年便是苍梧与东方联姻,而后东方会逐步灭掉剩余五国,最后再来吞并苍梧,这也是为甚么南陌言一见他便觉他有虎狼之心的缘故。“东方与苍梧相距甚远,要联姻也该选择距离较近的烈焰国。何况烈焰国向来都由驸马继承皇位,如此岂不更简单?”
“想不到我在国主心中便是如此之人。”
“七国之中,苍梧离东方最远,前几代东方国君出兵讨伐,都没讨到甚么便宜。而七国之中,东方与苍梧关系也最为紧张,而外界传言,苍梧国主昏庸无能,国政被摄政王把持。阁下便举着‘联姻’的旗帜,实则行‘远交近攻’之企图。”他眼神一凛,握着的茶杯上出现了裂痕。
“我原以为苍梧国主真如外界匹夫所言,现下看来,倒是颇有些头脑呢!”他起身,靠近南陌言,身上的深紫色袍子在南陌言身上罩出巨大的一团阴影。他伸出手来,抚摸着南陌言的肌肤,“从前远看,只觉国主极美,现下近看,却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呢!”他的唇迫近,南陌言却扭过头去,他便只亲到了他的脸。肌肤如玉,彻骨冰凉。在这盛夏,更是让人爱不释手。“想不到东方君连这点自持力都没有!”南陌言冷笑。
“美人面前,自制力自然崩溃。”他按住南陌言的肩膀,深厚的内力完全压制住了他。东方渊似乎还想有进一步的动作,手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滑。满身的龙涎香熏得南陌言有些喘不过气,他有些想念那股茶叶清香。
“东方国君不必如此着急,我相信接下来的话,会让你更加满意。”东方渊听到这里,手上停止了动作。“东方君,麻烦离远一点,贴太近不好说话。”
“好。”东方渊所谓的“离远一点”便是贴着耳垂。“你不觉得热吗?”南陌言身子往外挪动。“不,我觉得这样更凉快。”东方渊这话一半是调戏,一半是事实,贴着他确实十分凉快,比这宫里的冰扇还好用。
“联姻虽然稳固,但也过于惹眼。你想要的,不过是吞并其他国家。若我有法子让你更快达成此愿,不必联姻更有用吗?而我也不要那十五座城池,只求苍梧平安无战事。”
“苍梧国主似乎极其不愿联姻。”东方渊咬着他的耳垂,南陌言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东方渊轻笑起来。
“莫不是东方国君对这身体很满意,或是是有那么一点真心?”南陌言握住他的手,向上顶着,想要起身,却被一股更大的内力压制。“去你的,要不是这破身体,谁被谁压还不一定呢!”南陌言心中暗道。
“是,看这脸,很满意。只是不知道这身体如何?”他眼神镇定,没有一丝春意。
“这个好办。”
“哦?”南陌言寻到一处破绽,身体下压,翻过他的手腕,脱离了他的辖制。
“好俊的擒拿功夫!”东方渊赞道,“如何好办呢?”
“贵族之风,不过情爱云雨。你若想要,我也不是那贞烈之人。”南陌言强忍住想去洗耳朵的冲动,笑着说道。
“哦?国主的意思是——”
“今日不是个好日子,况且白日里也不适合。三日后是良辰吉时,晚上我来寻你?”他这话已经很清楚了,东方渊笑着道:“我原以为苍梧君是个颇讲礼节的人,此番看来,一点也不墨守成规,本国君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如此,甚好。那东方君,我先走了。告辞!”“等等——”东方渊叫住他一个沉香黑木匣盒子,上面刻着螭龙纹,“东方君客气了,这礼我就先收下了。”
“不打开看看吗?”东方渊道。
“苍梧礼节,一般不会当着客人面拆礼物,容我回去再细细欣赏。”
“也好。”东方渊拱手行礼,南陌言挤出最后一丝勉强的笑容,从他的房间离开。
南陌言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沐浴,特别是耳朵处,洗了个干净,还用了一丝仙寒气去除浊气。御史监在门外道:“国主,你都洗了两个时辰了,可要用午膳?”自打上次醒来,国主吃得便极少,送进去的饭有时甚至原封不动地送出来。国主近来消瘦了不少,腰间的带子以前能缠三圈,现在要缠四圈。虽然脸色并不苍白,甚至比以前更有神采,但他还是担心国主的身体。特别是往摄政王身旁一站,虽然气质可较,但有种风一吹就会跑的感觉。
“不用了。”他一想到吃饭这件事就犯恶心,哥哥上次送来的松糕还有一些,先给这具身体当口粮罢。
“国主,用一些罢,您都几日没吃东西了。”
“不用了,我饿了自然会传膳。”
“国主,老奴冒死,请您用膳——”御史监的声音似乎都要哭出来了。
“行行行,半个时辰后传膳。”
“诺。”御史监擦了擦额上的汗,“这酷暑,何时能过去啊?”
“御史监,今日不必守门了,也不会有甚么大事需要你记。”
“可是国主……”
“我的命令也不听了?”
“诺。”
“等等!”
“国主还有甚么吩咐?”
“我桌上有两份图纸,你去叫人把上面的东西做出来。”御史监拿着图纸,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臣告退。”御史监掩上门。
南陌言换了身黑色的衣服,上面用金线绣着梅花。如玉的脖颈露在外面,与脸颊一同,闪着白皙的光泽。刚刚那么自如地谈论着情爱,可此刻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欲望,反而在沐浴过后,显得格外清澈透亮。“心好累……我想想,老君给的这瓶丹药……”用昆仑玉簪固定的头发垂下来,露出轮廓完美的侧脸,长长的睫毛静静扇动,显得他格外乖巧。
“所以说以后没事不要随便打赌,也不要轻易许诺。天宫多逍遥,我干嘛非得来这里?被个凡人要求做这做那,真是憋屈至极……”他发了好大一通牢骚,直到传膳的人进来,他勉强吃了几口便让他们撤了。
烈日当头,南陌言并不觉得热,只觉得烦躁,从未有过的烦躁。窗棂外的花开得正好,在阳光照射下是无比的灿烂。“花……”他偷偷溜去摄政王府,又爬了一会的墙,看见有侍卫过来了,一下没立稳,摔了下去。侍卫听到动静,赶紧过来查看,南陌言扶着腰,从小路溜到了峡谷瀑布处。
“要不要这么狼狈?”他在心里鄙夷了自己一把,看见峡谷处有一根竹棍,练剑的兴致又来了。
“第十一式——心念归一。”这招“心念归一”从前他练得极好,此刻却使得极为凌乱。这具身体还未完全复原,他前些天强行在瀑布下练剑,加重了内伤。此时剑气倒逼体内,一口鲜血吐出。他从瀑布下退出,去一旁打坐,念了几遍《清心诀》,运功许久,才将剑气逼出。
他寻了块阴凉处,拿出身上带着的美人鉴,扉页上写着:“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他自嘲一笑,当初如此自恋地写上这样一句话,此刻看来却觉得十分讽刺。第二页上是容与的画像,一回两大战神出去游历,都是穿的一身浅蓝衣服,那时容与坐在一颗千年松树下,墨发披散,独自一人下棋,在树下醒来的顾陶看到这幅场景,拿起随身带着的银鎏金垒丝白玉簪,给他将头发绾好,容与任她摆弄。顾陶站远了看,仙风飘逸,松针掉落,容与修长的手指在棋间跃动,面上却并无一丝表情。一动一静,甚是和谐。顾陶有感而发,立即挥笔作了这幅松下仙人图,题词“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而这第一页上,则是空白如也,耳旁风声吹过,他仿佛又听到了松针掉落的声音。“松树……一溪初入千花明,万壑度尽松风声。”“土地……”一个土老头冒了出来。“战神大人,有何吩咐?”
“文房四宝。”土地立即递来了笔墨纸砚,还在一旁磨起了砚。南陌言挥手,示意他离远点,“是。”
千花明朗碎日光,郎戴玉冠骑马来。手持锦袍覆我身,我醉横眠枕其股。他看着这幅画,那双眼睛总是画不好,“走了,土地。”他合上画卷,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又去爬墙了。
“幸好侍卫走了……”他在心里暗示自己,自己现在是个凡人,爬墙头是凡人会干的事情,九天战神是不会干的,嗯,他现在这样只是为了完成第一页的美人图,纯属采风而已。一粒石子飞来,他侧身躲过,脚底一滑,摔了个大马趴。
“狼狈时常有,今年特别多。应该没人看到罢?”他看看四周,一双黑色云纹暗金靴出现在他面前,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叶香。“千花明?”他看着千花明弯腰,捡起他掉落的《美人鉴》,翻开第一页……南陌言迅速起身,道:“咳咳,我这是对美的追求,并无他意,别误会——”
“对美的追求?”千花明笑了,南陌言看着他的眼睛,泛着温柔的水波,修长有骨节的手指按在暗云纹宣纸上,腰带也由黑色换成了黑色镶金黄里缎带的,和南陌言的明黄黑边缎带相呼应。南陌言看着他,压下去的心思又浮了起来,“清心第一,勿动妄念,心守合一……”“清心……国主是有甚么烦心事吗?”他挑眉看他,“人逢喜事应该精神上佳,国主可是不满意这桩婚事?”千花明逼近他,南陌言后退,踩到自己的袍子,向后跌去。千花明看着他,也不伸手去扶,南陌言想转身立稳,谁知前几日摔伤的腰一下子没缓过来,向千花明方向跌去。一只厚重有力的大手接住了他,是千花明。他轻笑起来,“好俗套的剧情……”他以前在话本里看见过许多这般的场景,没想到今日轮到了自己。“笑甚?”千花明欲松手,南陌言反手箍紧他的手,另一只手搭住了他的脖子,脚下凝力,反压了过去,二人同时落地,千花明在下,南陌言在上,得意洋洋地望着他。
“你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让我占!”千花明声音有些隐忍,“这个自然!不过你也不是没……”南陌言想起在山谷那次,自己一定是没睡醒,才让这个家伙钻了空子。
“国主倒是挺空闲的,日日都来爬墙头。”千花明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舒服,听起来怪怪的。“呃……这个,我是看你家的墙头比较高,我锻炼锻炼腰力和臂力。”
“腰力?”千花明笑起来,贝齿轻露。南陌言不肯让人瞧出破绽,还嘴道:“我腰力很好的,只是增强锻炼,不肯懈怠而已。”
“快起来罢!”千花明的眼神愈来愈深沉,面色也有些古怪。“你怎么了……”南陌言惊觉某个部位的异常,迅速起身。“有甚么好害羞的!你啊,就是憋得太紧了,那东方国多美人,不如孤替你做主,娶几个回家?”南陌言看着他微红的耳垂,又开始自己的调笑。
“你是故意气我吗?”千花明压下身体的异常。
“当然……”南陌言还没说完,便被一群侍卫打断了,“主子,国主……”
千花明回眸,怒气直发,一群侍卫咽了口口水,低下头去。“我……宫里还有事,先走了。”南陌言脚底抹油似的逃走了。
“作甚?”千花明缨带摆动,转过身来,侍卫长道:“我们听到动静,以为有刺客。”
“滚开!甚么刺客,国主没看见啊!不是说了他来时巡逻的人只留几个吗?”
“是只有我们几个啊……”侍卫长委屈巴巴地解释,“平日里都是二十个人巡逻换岗,今日只有我们五个……”
“滚滚滚——”千花明一生气就会说粗话。
“诺。”侍卫行礼告退。“回来——”千花明喊道。
“主子请吩咐!”
“东方那边有甚么动静?”
“国主今早去了东方君的房间,待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出来,出来时一直摸着耳朵,回去就进了内殿沐浴。”
“沐浴?”南陌言威压袭来,“是,沐浴。”
“可曾看见甚么?”侍卫长突然醒悟,连忙道:“没有,我们只在殿外守了会,便换了下一班岗。”
“嗯,很好。”
“主子,您让我们找的书都放在您的书房了。”
“下去罢。”
“诺。”侍卫们离开,开始议论。“主子怎么突然想看春宫图?还尽是男子与男子之间的?”
“主子守身如玉二十五年,总算春心动了……”
“只是不知这对象是谁?莫不是那医仙?”此时介子胥走过,侍卫们赶紧低头走远。介子胥纳闷道:“这群侍卫是集体无视我吗?哼,都是跟那小明学的!亏我还去宫里……罢了,谁教他是我师兄呢?哎,我怎么会有这样不开窍的师兄,军事上如此果伐,□□上却如此木讷。哎,这至寒之体难得一见,怎么偏偏就是南陌言呢?”他好不容易翻窗出来,感叹完后便去青楼了。
侍卫们走得远些了,又开始议论。“怎么可能?你看那医仙,常年混迹于青楼,对男风深恶痛绝。而且主子对他的态度,也是绝不可能的……”
“那是东方君吗?他一来主子就有些反常,脾气更难琢磨。”
“东方君……传闻东方君有天人之姿,但他总是戴着面具,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相貌。”
“他一直戴着面具,这是为何?”
“东方国有个规矩,每一代国主成婚前,都不以真面目示人。”
“还有这规矩?”
“七国规矩怪的地方多着呢!好了,別议论了,东方君那边还要盯着呢!”
“是。”其他的侍卫心道:“明明是侍卫长你先聊起来的……”然而只是在心里说道说道,便去自己的岗位了。此后三天,摄政王府书房灯火长明,至于是不是批奏折,或是做别的甚么,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这三天,容与一直没露过面,但南陌言的桌上第二天早上便会有清香的松糕。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明月高悬,夜色清凉。南陌言拿好丹药,还有一个包袱,去了东方渊的房间。
第8章 联姻下
“东方君。”房内兰膏明烛,格外亮堂。南陌言将包袱放到桌上,打开一看,却惊住了,这、这里面怎么尽是武器,不应该是闺房之物吗?他本来想着,给那东方君服了药,他也就昏过去了,待他布置布置现场,将一些闺房之物留在床上,让这里看起来像是他们云雨过的模样,他便可全身而退。只是棋差一招,被御史监给坑了……
“怎么了?苍梧君?”南陌言没有回答,想起临出门前,御史监还冒死进谏:“国主,万请惜身。您才刚刚恢复,不宜过于沉溺于闺房之乐。”他当时接过包袱,都没检查,只将这话当做耳旁风,心里还在想这御史监怎么同老君一般,啰嗦极了,只想快些离开。
“苍梧君……”南陌言回过神来,他的袖子中还藏着丹药,可是用来布置现场的道具却没了,他回去定要扣那御史监一年的俸禄。彼时他心内计较,想着补救之法。
“苍梧君莫不是太紧张了,难不成,你是第一次……”
“笑话……怎么会……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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