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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美人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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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屁啊!”行逍遥因为疏于练功的缘故,早上一起来,便被君伫训了一顿,训斥嘛,原也不打紧,只是训斥完了,他赶去食园,发现自己最爱的蟹粉小笼一个也没了。这会子遇上个人,心情烦躁,便拿她当了出气筒。
“师兄看来是心情不好,我便不打扰了。”沈姝涵养极好,也不生气,略行个礼也就走了。
“站住,师兄我让你走了吗?”行逍遥之人,很讨厌规矩,见着恪守规矩的人,总会说上几句。沈姝每次见了他,礼数上无一点错招,举止像是方正的楷体字,叫他看了就生气。从前还忍下不提,今日正逢气头上,便一并发作了。
“沈姝师妹,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兄,我便有话直说了。”
沈姝并不想听他废话,但碍着礼节,他又是君伫的弟子,便请他说下去。
“你说这做人嘛,最重要的便是逍遥自在。虽说修行之人也有许多规矩,可你也忒规矩了些。这人哪,一旦规矩过头,便没有甚么趣味了。如你这般的大家闺秀,盛京多如牛毛。男人嘛,都是欢喜有趣机灵又漂亮的,你……”他看着沈姝只算得上清秀的脸,“你这几样都不占,将来可何如呢?”
行逍遥这话说得如此过分,沈姝却仍是不恼,只是淡淡微笑道:“师兄可说完了?”
这时候沈姝还能笑出来,行逍遥看着她的伪装,心中更加烦躁,“好个没趣的师妹!你走罢!”
沈姝施施然转身,轻挪玉步,离开了。
当时有几名弟子在周围溜达,正巧撞见了这一幕,便传扬开来,叫苏离权听见了。苏离权恐流言无稽,便去当面找行逍遥对峙。
行逍遥见了来人,愣了一会子,看见她腰间的璧人佩——这是苏将军强令苏离权带着的,说她到了春月自会明白。听了沈姝的质问,行逍遥“哼”了一声,都承认了,“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我说的是事实,她确实是个没甚么意思的人啊!”
行逍遥的嘴上十分不饶人,原以为自己好歹是个师兄,苏离权对自己会有几分尊敬,断不至于顶撞自己,甚至和自己动起手来。谁知道他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就架了一把剑。
“诶诶诶,別动手,你要是杀了我,你、你……”行逍遥涨红了脸,小心翼翼地、最大限度地将脖子往外靠。
“如何?”她还记得刚见面时这家伙说自己像男人的事情呢,眼下又来讥讽沈姝,不给他点教训他是不会记住的。
“我……我豁出去了!你身上戴的璧人佩,是女方的那一半,还有一半,在我这里。”他语气坚定,不像是说谎。
苏离权知道这璧人佩原本是一对,一半在她这里,还有一半在她从小指腹为婚的夫婿那里,该不会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人就是他那许久不曾通信的夫婿?对了,她想起来了,父亲是说过那人姓行来着……行逍遥看她脸色,便知道她有些印象了,便道:“你还不拿开?不然以后你过了门,为夫可要好好收拾你!”
“滚远点!就你这样,修行没个正行,拿剑也拿不稳,还想做我的夫婿,我可不伺候!哦,最近事情多,忘记与父亲大人说了,最迟不过今年,我一定把退亲书扔到你面上!”苏离权剑尖移动,慢慢往上滑,迅速地割了他一缕头发,然后利落收剑。
“你……”行逍遥为人貌美,又放浪不羁,从不将人家放在心上,只有人家追着他跑的份儿。眼下自己都说了要娶她过门的话语,这丫头竟然不顺坡下驴,反而愈发嚣张了。
“哦,还有,你了解沈姝多少,就敢这般妄下定论?说她规正,说她无趣,说她虚伪,你自己呢?却只能通过贬低别人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有趣,其实你,才是那个最怕别人否定你的人罢?”
行逍遥心中一紧,气得捏紧拳头,但终究没有打出去。
“记住了,以后再这般说她,我的离权剑决不轻饶!”苏离权说完这番话,轻嗤了一声,离开了。
行逍遥呆呆地站在那里,从未有人这般狠狠说过他,族中之人多是阿谀奉承,师兄虽偶有苛责,但却并不过分。师父训话,也是点到即止。今日被人猛然戳穿面具,虽然很是不忿,但这莫名的喜悦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欢喜被人骂或打?
苏离权离开后,本来打算回房,却又突然改道,去了沈姝处。走到半路,遇见也来寻她的沈姝,她说行逍遥适才道过歉了。这么快就道歉了?苏离权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恶寒,沈姝带她进了房间,给她披了件薄袍。
“长侠,其实不必如此,他说得本也没错。”沈姝面上看不出丝毫生气。
“你呀,总是将自己的心思掩着,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如此!”苏离权有些口渴,喝了杯茶。
“其实旁人说甚么,我都不在乎。这一生,能得一人信乎,足矣。”她并未看苏离权,只是低垂着头。
“嘿,阿静,你不会欢喜我罢?”苏离权逗她。
“怎会?你我都是女子……”沈姝的声音低低的。
“哎,你看你,女工一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冰雪聪明,我若是男子,一定娶了你!”她一饮而尽杯中的茶。
“真的……若你是男子,会欢喜我吗?”沈姝抬起头,眼中亮晶晶的。
“自然,总不能便宜了外面那些臭男人!”苏离权想起自己与行逍遥的婚约就生气。
沈姝浅浅一笑,轻轻歪着头注视着苏离权。苏离权看着沈姝过分好看的眸子,又看了眼她清秀的脸,道:“阿静,你真要带着这张□□过一辈子?女孩子不都希望别人夸自己好看吗?看那阮媚,成天涂脂抹粉的,身上的脂粉味,熏死我了!”
可听着苏离权的玩笑,沈姝并没有笑,只是勾了勾耳前的落发,像极了一只名贵乖顺的波斯猫,“是啊,很多人不喜欢这张脸,戴着面具我会安心些。”
“你自己觉着好便好,我只是不喜欢有人总拿你的脸说事。”那个可恶的行逍遥,虽然长得不错,但也不能如此以貌取人,更何况,沈姝若是拿下面具,定会教他大吃一惊。
“一副皮囊而已,不必在意。”沈姝轻笑,“对了,长侠,伯父那边可好?”朝中局势有些不稳,苏将军也难免会受些牵累。
“父亲知道如何保全自身,已来信说,教我不用担心。”
“那便好,咳咳。”沈姝轻轻咳嗽了两声,苏离权道:“你这身子,怎么近几年越来越差了?该好好保养才是。”
“我知道啦,长侠,你先回去罢,我歇会子就好了。”
“好,你先休息,我走啦!”沈姝冲她微微一笑,看着她关门离开,拿出一个青花痰盂,剧烈呕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苍白一笑,紧接着拿出一个青花小瓶,取出三颗白色药丹服下,上床休息了。
修炼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四月十五,也是君伫向萧艾承诺见面的日子。
君伫端坐着,看着透云镜中的清俊男子,嬉皮笑脸,很是不悦。
萧艾一开口便是一句不讨喜的话:“你那师父,不会回来了。”
“你莫要胡说!”君伫白了他一眼。
“我真不懂,这样的世界,肮脏、龌龊、血腥,你拼力守护的,到头来也不过一抔黄土,何苦这般执着?”他微勾的嘴角莫名地有些哀戚。
“你管我!”君伫觉着自己当初真不应该救这家伙,就让他自生自灭被别人打死算了,就不会每月都要遭受一番他的毒舌与纠缠。其实萧艾并不是人类,而是盛京皇家寺庙——出云寺墙脚下的一株贱草,常在佛门外闻听佛法,却花了五百年的时间才修成人形。佛家虽有好生之德,并未将他这臭草除去,可来往的行人步履匆匆,总会践踏他,又无人照料,便枝叶枯黄,根茎摇摆。所以即便他化成人形,也是灵力低微,一副面黄肌瘦、摇摇晃晃的模样。他这佛灵修成人形后,饿了也要吃饭,冷了也要躲雨,困了也要睡觉,也会伤也会病。虽然生得妖媚动人,但满脸的黑灰,穿着破烂,也没有人会仔细瞧他长得如何,都只是远远地避着他。庙里的和尚有善心的,但做不了主;有不待见他的,又是那做得了主的,不喜他在此晃悠,冲撞了来祭拜的贵人。
几个刚剃度没多久的和尚见他软弱可欺,经常在没人的地方打他,寺中清规戒律多,饮食又寡淡无味,有些耐不住寂寞的,经常以打人来取乐。有一日,一和尚将淘米水泼在了他的脸上,看见他真正的容貌后,便起了色心。可他宁死不从,那和尚便叫了平日里相好的几个,将他强拉到林道后山树林偏僻处,一起毒打他。正巧君伫那时经过,便装成老虎,吓退了那群和尚。
萧艾一面笑那群和尚,盛京王城,城市中心,哪里来的山野老虎?一面看着向他走来的青衣少年,绣着竹子花纹的袍脚离他越来越近,那人蹲下身来,拿出一块白色帕子,替他擦拭掉头上未干的水渍。少年眉目间是清风皓月般的爽朗之色,似一泓清泉,冲刷掉他对这人世的憎恶……
“萧艾,你怎么突然安静了?”君伫见他突然不说话,说话声大了些。
萧艾缓过神,道:“我知道,你是在替他守着这人间。”
君伫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过了半刻,道:“我没有那么高尚,只不过这时间太漫长了,我总得找点事做。”
“你……还是不出春月吗?一千年了……”
“不出……他,他会回来的。”君伫的眼神微微闪移。
“呵,是啊,他会回来的,也许是一千年后,也许是两千年,谁知道呢?”
“我今日乏了,不与你说了。”君伫施法断了与他的对话,手里拿着那枚冰魂玉,呆坐着,自己何尝不知萧艾所言,并非虚言,但自己就是想等下去,一千年,两千年,再长也要等下去。
“师父……”一滴清泪落至玉上,玉,依旧冷冷的,只有被君伫握住的地方,才稍微有点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
修订————
第42章 少司月的礼物
迷蒙的暖黄色月色,缥缈的云烟雾气,还有昆山玉碎般的编钟奏乐,月宫美轮美奂,透过隔断的月亮门,还能瞥见一令天地失色的美人,连瑶池仙境的仙女也要逊色几分。
三层琉璃重檐下,清冷月亮门外,这美人斜倚秋千,金色的头发在月光的照射下,光泽璀璨,美眸虚闭,白色的睫毛在这月光中几不可见。黛色暗金滚边流裳上,配着一枚黑曜石玉佩,上面还系着一根洁白的羽毛。衣服上纹着菖蒲花,逼真生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开出来。
一只蓝翅蝴蝶想要亲近这微醺的美人,却见他睁眼,露出如墨的眸子,轻动指尖,那蝴蝶便化为金沙飞落,成了月宫地上的灰尘。
他解下玉佩,拿起羽毛,轻吐气息,唯恐上面落了灰尘。这人正是少司命月落,字行欢。有人传说他与天帝是甥舅,但因为他极少露面,这话的真假也无从查起,再说了,也没谁有这个胆子,去查天帝的祖宗十八代啊!
似乎是觉得极其无趣,他轻挥衣袖,收了月宫虚境——到他这个级别的神,能自如运用结庐之术,随时变换收回自己的府邸。
少司命单手一挥,从下往上提手,一面纳妖镜从金泥地里升出,上面还罩着一面月笼纱——这是月宫独有的料子,织法复杂费神,为月行欢首创,织错一处,整匹料子就废了,单他身上的衣裳,也是自己做的,他嫌凡间的料子俗气。整个三界,也就只有天帝处有半匹,其余各处,难得寻上一片。
“君伫这家伙,果真是老了吗?修炼了二月有余,还不放他们去试炼个狠角色。那我便来操心操心,送你个好东西罢!”他挥笔在上面写了些东西。
月色愈发明亮,纳妖镜从天而降,准确地将离居屋顶砸了个窟窿,君伫反应灵敏,瞬间躲过。
乌云遮过,月亮隐了进去。
“都是些没意思的东西,吾还是去歇着罢!”月行欢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君伫看着窟窿,举起手来,将它补了。
如此精准而又恰到好处的力度,砸个窟窿却不惊动春月弟子,还有这月笼纱,纱布上面虽然没有署名,但他也知道是谁了。
揭下月笼纱,瞧了眼上面的字,又开眼看了下镜中的东西,君伫脸色微变。“这家伙,行为虽然乖张孤僻,但还是有些章法的。只是眼下便让这群孩子试炼这等难度的妖兽……”
他瞥了眼盒中的冰魂玉,微微叹口气:“今年这群人,资质和机缘都是最好的,若他们能历过此关,也许能助我找到他。”
君伫决定如此之快,一是因为春江上历年来的灯笼照明,都是借助月宫的光线能量;二是萧艾前两天送来的冰魂玉和信,使他心情迫切,想快些找到那人。而自己出不得春月,便只能让弟子们帮着寻找;第三才是想帮他们增益修为。
此时他有些羞愧,自己是他们的师父,但也有私心,为了自己的这份私心,倒是要教他们受好些罪了。
君伫呆坐了会,一个时辰后才睡去。
夜色深沉,此时的诸弟子已经就寝了。
顾陶的身体承受了超出限度的灵力,这几日都歇息得很早,以便调养生息。谁知这段日子十分嗜睡的花花,半夜突然醒来。不同于在盛京时五六岁的模样,此时的他,是十二三岁的少年,肤如凝脂,□□,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熟睡的顾陶,很小心地钻进被子——因为蛇不怕冷,顾陶也没怎么给他盖被子,只给他披了一层薄毯。
花花双手撑在枕头上,用脑袋去蹭顾陶的脸,这里碰碰,那里舔舔,玩得不亦乐乎。而顾陶在他钻进被子那一刻就醒了,他这般调皮,自己只得睁开眼,点亮了灯。
花花本来笑着的脸,登时转为委屈的神情,拉着顾陶的手,往他心口带。
“阿陶阿陶,脑子疼,心口疼,你帮我揉揉……”奶声奶气,眼角还有晶莹的泪珠在闪,顾陶见了他这副模样,哪里还招架得得住?只得被他牵着鼻子走,帮他揉揉心口。但在这之前,她得先让他把衣服穿上,可自己没有男孩子的衣服啊!她有些抓狂,此时又不好去哥哥那要,而且洁癖哥哥若是知道自己把他的衣服给别人穿,自己可就完蛋咯!于是她随手抓了一件青蓝色锦袍,给他裹上。
“阿陶阿陶,你心口疼不疼?我也来帮你揉揉罢?”顾陶忙躲过,让他坐好,花花嘟着嘴,乖乖坐好,还一抽一搭地哭泣着。
明明是他要占她的便宜,怎么搞得好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一般?这副小白兔模样,与千花明从前的路数一模一样,可自己还偏偏不忍心责骂他。
心内郁结,顾陶轻声道:“花花,你既然已经变成人类的模样,又与我的年岁相仿,有些男女之防还是得守的。”
“男女之防?甚么东西?”
顾陶眼珠一转,心内有了计较,“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可以防着别的女人,但要全心全意信任我。”顾陶看着现在这个白得像一张纸的花花,对自己的这番说辞很是满意。
“好的,阿陶阿陶,你需要我帮你揉心口吗?”
顾陶扶额,自己怎么跑题了?她摆摆手,“那我可以抱着你睡吗?”她瞧见花花哀怨的眼神,红红的宝石眼珠流出泪来。
“好罢好罢,我抱着你睡,但你的手不能乱摸。”她熄了灯,同他钻回被子。
“阿陶,你身上好香……”顾陶的神体虽然留在天宫,但原先体质上的某些特征,随着她灵力的增长,也在恢复。这梅花香气,也跟着回来了。
“嗯。”顾陶困极了,躺下没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花花露出狡黠的眼神,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然后溜出去,趁着夜色修炼灵力。
接下来的几日,各个师父都对自己的弟子加强了训练,卯时起身,子时才睡下,如此训练了半月多月,君伫让大家休息三日,三日后会开始下一步的进阶训练。
顾陶不知道是不是在长身体,这些天很是嗜睡,这三日除了去雪清洛那里、沈苏二人处转了转,做完每日的修行,其余时间都拿来睡觉了。
而花花这几日,倒是清醒得很,经常出去,顾陶也没心思管他,回来倒头就睡了。
三日后,已是五月十日。
君伫已将那妖兽放在了婆娑境中,还附赠了些幻兽(靠迷惑人心为生的变换之兽,头上长着尖锐的角)给他们,只要他们一进那婆娑试炼之境,妖兽便会苏醒。
“你们每人身上都配了一块出云玉,若是应付不来,只要摔碎玉便可出来。”君伫说这话时神色轻松,语调轻快,这让诸弟子以为也同往常的试炼一般,打打低维怪物也就完事了。
“这次与以往不同,抽签决定,两人一组,只要能在取出那妖兽的心,便是头等,可获得回元丹两枚,增灵石一百块,还有一次可以向我提出要求的机会——要在我能做到的范围之内。”重伤或者中毒之后,可以即刻复原,一块增灵石已是百金价格,一百块增灵石可以直接提高一个层次的修为——虽然高手不屑于以此偷懒,可以向君伫提要求,这可是极为难得的机会啊!
许多弟子摩拳擦蹱,跃跃欲试。纷纷开始抽签,半个多时辰后便分好了组。
“师父,咱们这次要去猎杀的,是何等怪物啊?”阮媚问了一句。
“不急,你们到了便知。只牢记一点,婆娑境中,所见所闻,并非全然真实。万念归心,切莫为妖物所惑。可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父!”诸弟子拱手答道。
君伫挥袖,婆娑境开,三十名弟子都进去了。
“君君,”彭咸冷不丁冒出,“你这样做,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他们现在的实力,如何能与快到帝维级别的妖兽抗衡?”
“我知道……”
“那你还让他们冒险?”
“你便纵我这一回罢!”君伫收了境门。
“哎,真拿你没办法,犟得像头牛……”彭咸撇撇嘴笑道。
“多谢你……”君伫真心感谢彭咸这些年来的鼓励与安慰。
“诶哟,还越发客气起来了,我走了,若是有甚么事情再叫我!”彭咸溜得极快。
“嗯。”君伫看着他离去,腰间的冰魂玉猛地闪了一下,他却没注意到。
第43章 猎杀凶兽
婆娑境中,有四大胜地——黛眉山,忘川河,藏萤谷,莫忘林。黛眉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山的外表是黛色的,群山伏地,苍云缭绕,山顶万壑生岚,云海翻腾,雾气缭绕。山的三面,都被忘川河围绕,忘川河水,清可见云,鱼虾游曳。在山的西面,有一处藏萤谷,谷中飞萤无数,黑夜中如翠玉点缀,明亮好看。藏萤谷深处,有一处莫忘林,古木蓊郁,林深幽静,风起时还会听到天籁之音,芙蓉泣露香兰笑。
三十名弟子一进婆娑境,那妖兽便醒来了,黛眉山山川毓秀,河流清澈,鹰鸟飞行,倒是个赏景的好地儿,他们初时却没瞧见甚么怪物。
但他们下一刻,便感觉一庞然大物,以摧枯拉朽之势,向他们袭来。
一阵迷雾过后,他们看到此生见过最丑的东西——相繇。
“哥,这是甚么东西?”顾陶见过不少怪物,却没见过这样的。
“相繇,接近帝维级别,上古最丑妖兽,九头身,曾以一己之力战上古四大凶兽,后来战败,被一散仙收入纳妖镜。好食执念罪恶深重之人。其血腥臭,流经之地,谷物不生,人不能居。”听到“以一己之力战上古四大凶兽,后来战败”顾陶忍不住笑了,哥哥最近愈发会讲笑话了呢!可听到后面一句,脸色便有些凝住了。有些弟子听到“力战四大凶兽”,心里有些发虚,但还是壮着胆子看那妖兽的模样。
那相繇生得教人恶心至极,九个流脓的大头,花白肮脏的须发,下面是虫的身子,裸露扭动,呼吸之间吐出恶气,眼球发黄,嘴唇长疮,虫尾部还有大孔,流出的脓血又腥又臭。碰过的地方寸草不生,尸臭难闻,周围十里内尽是恶气。贪婪、丑陋与野心,人世间所有负面的词语几乎都可以用在这只妖兽身上。以欲望、害怕、贪婪等人类的负面情绪为生的幻兽缠绕在他的周围,各色的幻兽,与眼前这只土身绿眼的相繇,组成了一幅诡异却又和谐的画面。
一众弟子,多得是娇生惯养之辈,哪里见过这等耸人听闻的怪物?便是听也没听过!
相繇每前进一步,周围的土地就焦黄一分,它吐着流涎的舌头,看着这群细皮嫩肉的人类,一口臭气熏来:“你们,都将成为本大爷的猎物!”狂奢之气,傲慢之色,上古妖兽,搅乱风云。
从未力敌过如此庞大且灵力深厚的怪物,一些弟子登时吓软了腿,砸碎了出云玉,出了试炼之境。
冷雾四起,脓血遍地,又湿又腥臭的空气,教人难以忍受。
“哈哈哈哈,无知的人类,成为我的食物罢!”
顾陶和阮媚本来在一处,可被一群幻兽和迷雾冲散了。颜安蔵以前见过这相繇,知道它和那幻兽一样,极其擅于迷惑人心。如果说菩提水榭处的高台能放大人心里的一点贪婪、困惑和执念,那么,有了幻兽帮助的相繇,可以将执念放大千百倍,并即刻转化为灵力,再次发起更凶猛的攻击。
对于留下来的容与、伏七、阮媚、穆起、何寿、行逍遥、苏离权等人,相繇并没有大肆攻击,只是派些幻兽去应付。可对颜安蔵、颜曜灵、顾陶和沈姝,它下了心思要吞掉他们。
“阿静——”相繇见沈姝灵力最弱,便寻了她下手。苏离权被迷雾阻着,看不清沈姝那边的状况,只是感觉心里很是不安,她大声唤着“阿静”,却无人应答,只有相繇粗重而浑浊的喘息声。
“阿静阿静!”苏离权心慌,她知道沈姝灵力不高,以为这次只是个简单试炼,若是早知道这般凶险——遇上的竟是上古凶兽!她一定不让她来!心思纷乱间,她完全没有注意有只幻兽伸出獠牙,从迷雾中向她悄悄发起进攻。
“长侠——”静女剑及时杀出,正中幻兽心脏。
“阿静,你……你可无碍?”苏离权终于看到了她的人影,连忙问道。
“我没事,阿陶正巧路过,帮我解了围。”
“那便好,阿陶人呢?”
沈姝一心记挂着苏离权,这时候听她问起,只道:“遭了,她刚刚引着相繇的□□去了别处。”
相繇变换出一个□□,本体的灵力会减半,此时,两只相繇,一只追着安藏和容与,一只追着顾陶,其余的人,要么被灵力稍低些的幻兽围困群攻,要么被灵力高些的幻兽一路追杀。
颜安蔵从进试炼之境起,就一直紧跟容与周围,迷雾刚出时,他便紧紧握住他的手,容与以为他是害怕,宽慰他道:“相繇和幻兽,只寻执念深厚且心性不稳之人,你我没有破绽,它便奈何不了我们。”谁知颜安蔵听了这话,将容与的手握得更紧了。
一阵妖风袭来,往容与的方向射出十道长长的血虫,颜安蔵无奈,只得将他推开,举剑劈了那吸人血的妖邪之物。一滩血污横撒周围,容与却是不见了踪迹。“他无欲无求,应该是无碍的……”他这话听起来像是高兴又像是伤心。
当他心志微摇时,一团血气包围了他,从血色迷雾中,浮现出一片皑皑雪山,走出两个人来,一个男子与他长得一模一样,抱着“容与”。
“走罢。”
“你要断了与我的所有记忆吗?”
“谢谢你,带我如此好……”
“你……你作甚?”
“我的底线是阿陶,这一刀,是我该得的,我竟然动了取她心的念头,虽未实施,可如此行径,与那凌晔又有何不同……”“容与”挣开“自己”的怀抱,“这一刀,是还你的恩情,也是……断了与你的交情。望你好好活着。日后再见,我怕是记不得你了。”
迷雾卷腾,雪山消失,浮现出九华山来,“容与”站在山巅,看向一片西边的树林处,而在天上云隐处,自己正细细瞧着他……
容与在迷雾另一端,也瞧见了这些场景,但是,他只能看到场景中的自己,却看不清另一个人的脸。自己,为何一点记忆也无?难道如同那人所说,他除了自己的记忆?可是这些记忆,为何会在颜安藏的心境里?莫非……他便是那人?
容与周身环绕着冰寒圣气,幻兽近不了身。可颜安藏却被越来越多的迷雾包围,虽然强撑着,但周围的幻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相繇也在寻找着他意志崩溃的那一刻,一击即中。
而另一边,顾陶被相繇追赶至一处狭小的山口前,已无法再往里走了。
“你有病啊?一直跟着我,我得罪你了!”顾陶觉得这相繇不仅丑,还很神经。但以她现在的维度,挑战一只上古妖兽,还是太勉强了。她从不相信临场爆发这回事,实力与实力的对决,她自然乐意。可如今没有实力抗衡,能躲就躲,能逃就逃。
“吃了你,我的病,自然就好了,哈哈哈哈!”相繇吞了一口唾沫,顾陶都听见了吞咽的水声。
“去你大爷的——”顾陶见过上古四大妖兽,虽然凶狠,却没有相繇这般难看,它的战斗力与它们相较而言,不相上下,却没有排上号,同它们一起,出个“上古五大凶兽”,该不会是长得太丑,它们瞧不上罢?想到这里,顾陶忍不住笑了,相繇见她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大孔处喷出污血,吼道:“人类,你笑甚么?”
顾陶眼珠一转,道:“相繇,你可听过上古四大凶兽?”那相繇花白的须发颤了一颤,“呵,它们呀——都是本大爷的手下败将!”
顾陶见它这模样,便知这家伙以前定是和它们有过一番过节。只是相繇体型是她的百倍有余,身体各处又喷着脓血,自己用来对付过凶兽的阵法,此时对它,完全施展不开。
随喜剑抖动着,闪动着它那弑杀过凶兽的剑身光芒。顾陶按下它,看着相繇,寻找着它的破绽之处,而相繇,也在观察她,找寻顾陶心智上的突破口。
只有一次机会,抓住了便能逃脱,抓不住便是任它吞咽,顾陶的眼神脸上不复嬉笑之色。相繇颇为卑鄙,吸引着顾陶的全副注意,却暗暗遣了幻兽在四周埋伏。它朝着顾陶的方向大吐一口毒烟,顾陶闪身躲过,旁边的一块石头突然变成幻兽,朝她猛撞过来。她惊讶于那只幻兽的速度,一下子被撞倒在地,随喜剑也被撞开,身上的花花一下子飞了出去,相繇观着她的神色,咧嘴笑了起来,口中的臭气熏倒了一片草木。
那赤练王蛇被相繇的须发缠在半空,血红色的身子被发丝勒得极紧,淌下血来。
顾陶眼神当时就变了,里面有着万千根冰针,冷冽狠毒,要将相繇插出万千个孔来,相繇被她瞧着,不由得扭动着后退了半步——不过它的半步也是普通人类的十步了。它,虽然比不得四大凶兽凶狠霸道,灵力刚粹,但凭借人心的龌龊和欲望,也能获得与它们想抗衡的战力,虽然上古一战,它败给它们,但它也为能和它们一战为荣。今日却被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给吓着了,这怎能不叫它觉着耻辱?它看着那赤练王蛇,便想直接吞了,好教她跪地求饶,知道自己的厉害!
相繇排出一大滩毒血,污浊了附近的水源和动植物,又派六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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