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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美人帝师手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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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打探道:“宿主想不想容约丞相他们,现在回京,可以叙叙旧了。”
“自然要叙的。”楚棠一笑,无意道,“你和你上司还保持联系吗?”
“嗯,上下属都会有联系通道,”系统点头道,“宿主有什么事吗?”
“暂时还没有。”楚棠指尖缓缓拂过窗沿,道,“不过过几天也许会有。”
…………
众大臣听闻皇上和国师要回京的消息,早早便在皇宫门口候着了。
见马车驶来,他们拍拍袖子,跪下,齐声道:“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郁恪下了马车,气质尊贵,举止从容,唇边含笑:“免礼。”
大臣低头谢恩,只觉得几月不见,年轻的帝王气势已经大到令人不敢直视。
容约站在前排,看向后面那辆马车。
“拜见国师。”
楚棠下来时,瞥见熟悉的面孔,笑了下,声音清冷:“诸位,好久不见。”
容约上前,道:“陛下和国师远去西北,慰问将士,体恤百姓,天威恩德,被泽万民,着实是郁北之幸。”
大臣纷纷应是。
郁恪道:“诸位在京都也辛苦了。”
一路舟车劳顿,郁恪回身,道:“国师先回府歇息吧。”
“是。”楚棠道。
郁恪先回宫了,群臣送迎。
楚棠看着郁恪里去的背影,摸了摸腕上的佛珠。
一个国师离开京城,权力再怎么大,如果有皇帝在,大事都有人处理。再加上楚棠为人细心,离京前安排妥当,权力早也大部分放心地交给郁恪,他没什么担心京城的。
谁知后来郁恪也去了西北。一个皇帝,远离京城那么久,不知堆了多少奏折,有的郁恪处理的。
郁恪不缠着他,他就能抽出空和别人叙叙旧了。
楚棠看向容约,容约笑道:“国师。”
臣子们都候在身后,不敢上来。看着楚棠,容约抿唇一笑:“不见国师三载有余,容某甚是想念。”
楚棠说:“楚某有事相商,不如去国师府一聚。”
第67章 功高震主
国师府。
“什么?”
书房里响起一道惊呼。
火炉上的茶壶咕嘟咕嘟响; 小几前; 楚棠坐着,一手挡着衣袖; 另一只手拿了块柔软的白布,放在小铜壶的壶柄上; 轻轻提起:“左相不必着急。”
壶身倾斜; 冒着白气的热水倒入白瓷壶里; 上好的雪顶含翠漂浮在水面上打转; 一瞬间香气四溢,茶韵悠长。
宋双成一边仔细看楚棠泡茶; 一边挥挥手示意容约坐下来:“快别乱晃。”
容约俊朗的脸上满是不赞同; 不情不愿地坐下来:“我不同意。”
楚棠慢慢道:“只是权宜之计。”
“再怎么权宜; 也不需要你卸任吧?”容约皱眉道。
楚棠认真地倒茶,说:“现在的郁北,有我没我都一样能昌盛。”
容约接过; 道了声谢,小口喝了。
倒是宋双成; 接过拿了个深口茶杯递给楚棠,楚棠见怪不怪地接过; 给他倒了一大杯。
容约喝完,有些镇静下来了,看向宋双成:“你怎么不说话?”
宋双成抱着杯子搓手; 慢悠悠道:“国师是想衣锦还乡; 可陛下不会让的啊。”
容约一愣; 然后恍然大悟:“我怎么忘了。”
他转过身,仔仔细细地打量楚棠。
方才他们向楚棠禀告完这几年京中的情况后,楚棠冷不丁就和他们说:“过段时间,我准备卸任,离开郁北,回明月寺。”
容约惊得椅子都坐不住了,失去了以前的冷静,霍的站起来反对,一时之间忘了身旁还有人,也忘了还有陛下那关——小皇帝对他的老师依赖的很,怎么可能允许楚棠离开呢?
楚棠淡定喝茶,长睫似乎被水雾氤氲到了,漆黑湿润,显得他皮肤越发细白。
容约一时有些失神,便听楚棠平静的声音:“所以请你们帮个忙。”
宋双成喜欢喝楚棠的茶,吹着热气,乐呵呵道:“这忙我们可帮不了。”
楚棠道:“宋将军听过再答不迟。”
宋双成老神在在地摆摆手,甚至有点敷衍的意味,被容约瞪了一眼后,道:“您说您说。”
楚棠不甚在意,道:“我手上权力过大,管着六部,又握有军权,下面的人难免心怀怨言……”
宋双成:“哪有?我就没听到过哪个不长眼不要嘴巴的敢说你。”
楚棠不理他,道:“陛下年轻有为,聪颖非常,也日渐长大,我不该再自持帝师身份,而使陛下在政事上畏手畏脚……”
宋双成:“我瞧着你没怎么自持帝师身份啊,陛下也很喜欢被你管着吧?”
楚棠仿佛没听到,继续说:“再者,我甚是想念明月寺的日子,自觉在京中多世俗烦扰,回明月寺礼佛或许更适合我。”
宋双成:“……”
楚棠慢慢看向他,道:“宋将军还有话要说吗?”
“想不出了。”宋双成端坐着,双手放在膝上,诚恳道。
楚棠点头,接着道:“因此,我是时候离开京都了。”
容约一急,又要站起来,楚棠淡淡看了眼,他才压抑住冲动,喝口茶静了静。
“你说你更喜欢礼佛,我是没话反驳你。可陛下会怎么想?”宋双成道,“他跟在国师身边那么多年,孺慕之情昭然可鉴,骤然听见国师要卸任离京,该作何反应?”
楚棠道:“陛下是明君,会挑个好的人来继任的。”
“于公是如此,可于私就未必了。”宋双成道。
楚棠颔首:“陛下如何先按下不提。过几天,上书弹劾我的奏折或许会多一些,你们就睁只眼闭只眼罢。”
容约一拍桌子,茶杯都震了下,他冷声道:“谁敢弹劾你?”
楚棠一笑:“有上下尊卑,有权力失衡,就会有不满之言,你们就当没看见,直接上交给皇上便是。”
容约皱着眉,看着他欲言又止。宋双成叹口气:“国师一向有主意,我们怎么劝也是徒劳,就不劝了。且你已出声与我们叮嘱,我们难道还能与你意愿相悖不成?”
楚棠道:“宋将军一生为郁北,楚某敬你忠诚。”
宋双成摆摆手,想想郁恪的反应便一怂,等茶温了咕咚咕咚灌完,道:“我只能为国师祈祷了。”
等宋双成走后,容约嘟囔道:“早知你是说这种事,我就不该来。”
兴冲冲而来,怀着一股子不甘愿回去,还喝什么雪顶含翠,回家吃奏折去算了。
“陛下不在京中,辛苦你们了。”楚棠道。
不管是对朋友还是下属,他慰问人的时候,眼里总含着温柔的笑意,仿佛是真的关心人一样,看多少次都会动容。
容约心一软,道:“国师去西北才是辛苦。”
听到楚棠要卸任,他刚刚才震惊完,现在又被楚棠一看,心绪像揣着两碗水,忐忑不平,只能低头去喝茶,猝不及防被烫到了,呛了一口。
楚棠拿过手帕递给他,看着一提到郁恪容约就有些慌乱的样子,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虽说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客串一场戏,但时间久了,在郁北十几年,他对这里的人确实有着不一样的感情。郁恪从小跟他到大,像是他亲手养大的小孩,感情深厚自不必说。
在刚开始,他只当容约是一个和宋越相像的人,后来,两人共事许久,为人处事多合得来,在楚棠心里,他们是以朋友相称的。
与人交往,楚棠做什么都光明磊落得很。之前容约和他说他喜欢一个人,他知晓是郁恪,又误以为他们两情相悦,有心撮合,不想一着不慎,犯了错,误解了郁恪的意思,特别是……在经过行宫一事后,他才发现当初他错的离谱。
现在回到京城,猛然见到容约,想起容约喜欢的人莫名奇妙对他告了白,他就觉得有造化弄人之感。
一向从容淡定的楚棠,此时觉得郁北这个地狱模式真的开始棘手了起来,他难得有些迟疑,问道:“……容左相,楚某有事,想冒昧问一句,先请你见谅。”
容约瞪大眼睛,道:“国师有何事需要我见谅?”
楚棠心说提你伤心事难道不需要你见谅吗?
他道:“楚某就唐突了。时隔几年,不知你是否还喜欢那人?”
容约呼吸一窒,声音微微颤抖:“国师……为何突发此问?”
楚棠说:“身为左相朋友,楚某就唐突问一句,如果觉得冒犯,楚某先道歉……”
“不、不不,”容约连忙摆手,脸颊飘上一抹红,有些踌躇,又有些坚定,道,“你问的话,我自然如实回答。”
他看着楚棠,道:“我仰慕他,这份心不会有丝毫改变,如果、如果他愿意多看一眼就更好了……他离开京都这么久,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
楚棠在心里叹口气:“只怕那人与你并不同心。”
容约脸一白,闭了闭眼,似乎在接受此事,半晌,他低下头,道:“那便罢了。既然国师这么说,人前人后,我就收起这份心思,只求不惹人厌烦好了。”
楚棠一时竟然有些恼怒郁恪。虽然这种情绪对他来说是极其难有的,但方才确实有一闪而过。
郁恪这小孩……真是的,为什么会莫名奇妙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说了他也不肯改,白白叫他和容约烦恼,甚至某一日还会反目成仇,一发不可收拾。
想起娱乐圈里各路情敌打架的新闻,声势浩大,沸沸扬扬,楚棠瞧一眼都觉得烦躁。
他想,等他回去,郁恪自然而然就会淡忘了吧。
由此可见,不管是对郁恪,还是对郁北,他早早离开了才是好的选择。
楚棠道:“楚某只是胡言乱语,左相无须放在心上。”
容约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笑道:“好。我先告辞了。”
“慢走。”
楚棠起身相送。
系统只能默默唉声叹气,为他的主子操碎了心。
………
冬至日来临,京中的雪在晚上小小地飘。
富丽堂皇的宫殿,美味佳肴摆满一桌。
郁恪正问国师来了没,就见楚棠从门口走开,连忙起身,道:“哥哥。”
他要帮楚棠解开披风,楚棠率先一拉带子,一下子就解开了,让郁恪的手扑了个空。
郁恪也不在意,顺手接过他的披风交给侍女,拉着他道:“外面冷不冷?快来暖暖手。”
“谢陛下关心。”楚棠道。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白气,红唇雪肤,衬得连白气都是漂亮的。
郁恪细细看着他,笑眯了眼,仿佛为了藏起了真实的贪婪而另起他话,道:“刚回京,堆积了好多事,如今冬至过节,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他说得孩子气,像小时候缠着楚棠要出去玩儿一样,楚棠心难免软了一下,道:“是该好好歇歇了。”
“整日看着那些奏折和老大臣,我眼睛都花了。”郁恪笑道,“哥哥快陪我喝喝酒。”
楚棠坐下,想了想,狠下心道:“陛下可有看过最近的奏折?”
郁恪道:“看过了,也都批好了。我必是处理好了才敢来烦哥哥的,哥哥不必忧心。”
楚棠正色道:“那陛下就直接驳回了弹劾臣的奏折了吗?”
郁恪放下正欢快地给楚棠布菜的筷子,委屈道:“他们说你功高震主,莫名奇妙的,不该驳回吗?”
楚棠一顿,道:“也未必没有道理。”
郁恪说:“哥哥你说说,哪里有道理?”
“陛下你身处高位,或许并没有听过臣子的声音,”楚棠眸色冷淡,“也或许是因为陛下从小就在臣的蒙蔽之下,才不能明白真正的君臣是什么样子的。”
“明君贤臣,不就是真正的君臣吗?”郁恪天真地、却又很坚定地道,“不就是你和我的样子吗?”
楚棠摇头:“并非如此。”
第68章 温柔善良
郁恪歪了歪头:“哥哥你说。”
冷气被阻挡在外面; 里面暖融融的; 浮光锦色,看得出宫人有细心打点过; 殿里都是过节的气息。
楚棠缓缓道:“史书上不乏功高盖主的臣子,陛下熟读诗书; 必然知道; 他们大多数都落得个什么下场。”
郁恪一只手指绕了绕佛珠; 漫不经心道:“淮阴侯在乱世中替高祖打下江山; 最后遭疑忌而被株连三族。有个善战的杀神,战功赫赫; 为昭王赐死。我知道哥哥要说什么; 不就是要说; 古往今来,权臣无一好下场,你担心你也会这样吗?”
楚棠垂眸; 郁恪盯着他,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 声音诚恳真挚如肺腑之言:“可是哥哥,我不是那些皇帝; 你也不是那些权臣,我们师生从来一心,怎么会像他们那样; 君臣隔阂鸿沟无法跨越; 以致于到最终君疑臣死的地步?”
楚棠摇头:“陛下此时尚未遇见高祖昭王那样的情况; 心境自然不相同。”
郁恪解下腕上的佛珠,甩动了一圈,珠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道:“不管情况如何,我此心都不会变。依我对哥哥的了解,哥哥也不是逾矩的人,怎么会有谋反之心?”
他晃动佛珠的时候,楚棠无意间瞥见了他右手手腕上那绕了一圈的红线,牵情蛊的事猛然袭上心头,楚棠抿了抿唇,淡声道:“人总是会变的,陛下身为人君,不该如此轻信他人。”
郁恪皱眉,看向楚棠,似是有些不满,又有些责怪:“哥哥不是他人。”
楚棠道:“就算是我,也会有变心的时候。”
郁恪轻轻笑了声,似乎是在否定楚棠的话,摇了摇头,道:“你若要郁北,小时候直接拿去就好了,何必扶我上位,又勤勤恳恳养了我这么多年,如今说这话,哥哥不觉得太不可信吗?”
楚棠心底叹了口气。
“不过有趣的是,”郁恪撑着脑袋,笑道,“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哥哥来和我说这种话。”
楚棠冷静道:“陛下身居高位,不可能不听过一两句这些话。”
他看着窗外的飞雪,道:“回宫时,陛下也听到了我下属的话,就没有半丝疑虑吗?”
回宫时,许忆在马车上和他说,希望他早作准备,就是让他做好弑君的准备。当时郁恪听到了,居然只一笑而过。
不管哪一个皇帝,只要听到许忆那番大不敬的话,大概会立刻将人杀了吧,哪还能像郁恪这样,好似完全没听过似的。
郁恪扑哧笑出声:“哥哥,你性子冷淡,大动干戈的戏码你并不适合。”
“不说你不会,就说你会,我也不舍得你动手,只能将这江山拱手相让了。”
他望着楚棠,好看的凤眼微微弯着,像是很信任眼前的人,满心的欢喜。
楚棠喉咙里的话语一梗。你和他说道理吧,他就说懂懂懂,你和他说感情吧,他又比你更情深意切,一来一回,楚棠真觉得说不下去了。
郁恪一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先用膳。”
可他是个那么冷漠的人,铁了心要离开郁北就一定会离开,尽管他知道郁恪以后会怎么伤心难过,他也不会回头。
楚棠眼帘微垂,藏起了那一抹隐约的不近人情,声音轻微:“那无论我做什么,陛下都能原谅臣吗?”
郁恪只以为他还在说什么功高震主的事,一边斟酒,一边道:“从小哥哥就对我好,哥哥做什么我都能原谅。”
他这时候还窃喜着,心说楚棠不也是这样吗,哪怕他没问过楚棠就下了牵情蛊、在行宫时的雨夜强吻、春情的解法,这些种种,当时都让楚棠有些动怒了吧,可过几天,他还不是心软了,与他说话了?
但第二天,郁恪就不这样想了。
…………
皇上离京月余,现在回来,堆积的事务好不容易解决了,又立马呈上了一堆紧急的奏折。
郁恪刚见完几个老臣,在小山似的奏折堆里坐着,面容年轻俊朗,沉着冷静,不见疲态。好一会儿,他仿佛想好到什么,笑了下,然后拿起杯子喝口茶,就听黎原盛禀告道:“启禀陛下,国师府的人来了。”
郁恪奇怪,国师府有什么人要来?楚棠没说啊。
他放下茶杯,随手拿起本奏折,道:“进来。”
黎原盛带着人进来了,后面跟着几个人。
“参见皇上。”他们齐齐跪下,行了跪拜大礼。
郁恪还在埋头看奏折,声音无波无澜:“来做什么?”
黎原盛瞟了一眼那些女子,个个都衣着漂亮,脸蛋精致,跪姿标准。
为首的女子温柔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们都是今年进宫的官奴……前些天由国师挑选出来,今日过来伺候陛下。”
郁恪翻奏折的手一顿,抬眼看她们,视线在她们身上缓缓滑过,仿佛看得很仔细,说话也漫不经心的,却好似隐含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哦,国师挑选出来的?”
黎原盛连忙道:“确实如此,国师昨日吩咐过奴才,说今日会有人过来,随陛下挑几个。她们身上也有国师府的令牌。”
“啪”一声,郁恪冷着脸,合上奏折,道:“好啊。既然是国师挑来的人,想必都很温柔善良了。”
跪在地上的人被他的怒气吓得一抖,大气都不敢出。
郁恪说:“抬起头来。”
她们不敢不从,有些害怕、有些害羞地抬起了头。
郁恪点头,然后又点了一次头,气极反笑:“好,不愧是国师的眼光。”
黎原盛就算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生气,也知道他现在是真的很生气,劝道:“皇上如若不喜欢这批,还有下一批。奴才去回国师的话,国师心慈,必定会为陛下尽心效劳的。”
郁恪看向他,面无表情道:“你是说他还会再送人过来?”
黎原盛尽忠职守道:“哎,皇上您有所不知,国师心疼您这几日操劳国事,担心您的身体,嘱咐奴才说一定要看着您选一个呢。”
“呵,”郁恪扯了扯嘴角,“他心疼朕?”
有这样心疼人的吗?
看着那些打扮精致的人,郁恪心底狠狠一痛。楚棠明明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他,还坚持送人过来,哪里是心疼他?就是看他不会改,想要他死心罢了。
黎原盛道:“陛下龙体康健,年轻力盛,倒不急在一时。奴才知道如何回禀国师的,请陛下放心。”
为首的女子不卑不亢道:“是,国师也说,陛下只管挑喜欢的,不喜欢便不必勉强。只是国师还说,这份心意,请陛下收下。”
黎原盛冷出一身汗来了,小心翼翼抬眼看了下郁恪。
郁恪面容平静,眼里却好像只酝酿着暴风雨:“哦,心意。”
他起身,衣袖一甩,高高的奏折掉了一地,跪在地上的人立刻伏地求饶。
黎原盛跪下,道:“陛下息怒。”
郁恪道:“朕这就去谢过国师一番美意了。”
他甩袖离去,背影看上去怒气冲冲的,黎原盛赶紧跟上。
…………
国师府,亭园开阔,院子里的海棠已经不开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雪中立着,独有一番趣味。
一个小孩在院里,穿着件湖蓝底色散花锦小袄,小手冻得通红,却还在玩雪。
小青劝他:“小公子啊,快和奴婢回屋去吧,小心冻坏了身子。”
小孩置若罔闻,一边笑着,一边堆雪人。
一道清冷如雪的声音传来:“郁慎。”
小孩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头去。
楚棠站在廊下,白色斗篷衬得他面容越发白皙似雪。他平静道:“过来。”
郁慎扔下雪,跑向他。
楚棠弯下腰,从小青手中接过暖炉,塞进郁慎红通通的手里。
郁慎乖乖握着,眼睛乌黑明亮,嘴巴张了张,喊道:“楚哥……哥。”
“管家爷爷说你不做功课偷跑出来玩。”楚棠道,“为何?”
郁慎瘪了下嘴,说:“想给、给哥哥画画,但、但不会,只能出、出来给哥哥堆雪人。”
楚棠看向院子里那个雪人,此时雪还不是很大,积雪薄薄的,那雪人小小一个,像圆滚滚的小人。
他问小青:“郁慎身体怎么样?”
小青回道:“十几日前,小公子服用了国师的解药,可以开声了,又按大夫嘱咐,每日都有喝药,说话慢慢利索了起来。国师您瞧,他见到国师还能高兴得一连说好长一句话。”
郁慎抱着楚棠的手,眨巴着眼睛看他,一张小脸像极了郁恪。楚棠摸摸他的头。
小青笑道:“不知为何,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
“嗯,退下吧。”楚棠道。
“是。”
只是小青刚退到一半,忽然惊道:“参、参见皇上!”
楚棠回头。
郁恪一身寒气,仿佛是匆忙过来的,没有打伞,头发上还有小雪花。他正冷冷地盯着楚棠,眼珠漆黑,像深不可测的深渊。
“陛下有急事?”楚棠问道。
郁恪没说话,胸膛起伏得厉害,视线从楚棠摸郁慎的手,慢慢向上,移到楚棠的眼睛处。
楚棠淡然极了,好像预料到他会来,眸色冷淡,说:“小青,带小公子下去。”
郁慎依依不舍地被抱着楚棠不肯离开,郁恪冷笑,道:“哥哥是看中了别人家的小孩儿,就不要我了是吗?”
“陛下先冷静,有话我们去书房说。”楚棠道。
郁恪嘲讽道:“国师行事不是一向光明磊落吗?为何怕被人瞧见?”
楚棠不语。
郁恪状似恍然道:“是了,不光明磊落的人是我。怎么,哥哥觉得,和我说话就这样见不得人?”
第69章 厮守终生
小雪飘落; 像洁白的梨花瓣; 在宽敞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美丽宁静。
郁恪怒气冲冲地闯进来,管家没能拦住,跟在后边向楚棠赔罪:“国师大人; 陛下这……”
“无事; 退下吧。”楚棠道。
管家“哎”了一声; 默默退下了。
郁慎扒拉着楚棠的腿; 一会儿看看楚棠,一会儿瞅瞅郁恪,眨巴着眼睛道:“楚哥哥; 这是谁呀?”
郁恪下巴紧绷着,移开了眼神; 似乎不想再看他们。
楚棠弯下腰; 道:“这是当今皇上,也是你的堂兄。”
对着小孩子,他说话轻轻的; 听在郁恪耳里; 甚是恼火。
郁恪讽刺道:“国师对别人的弟弟倒是温柔可亲; 怎么对朕就不一样了?是不是因为朕长大了,国师觉得不好把控; 就不喜欢朕了?”
郁慎皱眉; 直觉不是很喜欢这个堂兄皇上; 细声细气地反驳道:“楚哥哥为什么要喜欢你?”
“你!”一股无名火直从郁恪脚底冲上头来; 英俊的长相此时颇有些凶神恶煞的,眼睛要喷火似的盯着郁慎,仿佛要将他烧了一样。
郁慎缩了缩肩,躲到楚棠身后:“楚哥哥,他好凶。”
楚棠拉住他,道:“这位哥哥今天心情不好,你先和小青下去玩吧。”
小青赶紧将郁慎拉过来,屈膝道:“奴婢告退。”
郁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郁恪本来还觉得自己和一个小孩子生气太掉价,想忍忍算了,但看着郁慎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嘲讽道:“原来哥哥这么喜欢会装可怜的小孩,早说啊,我宫里多的是,何必捡一个小乞丐回府。”
“陛下何苦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楚棠无奈道。
郁恪眼里怒气未散:“我哪敢与哥哥的人计较。哪怕你送人过来,我气得要死,不也得好声好气地伺候着?”
楚棠叹口气,眸色冷似小雪:“陛下有尊重师长的礼分,自然是好的。那为何不直接收下了,为郁北开枝散叶,这样不是更敬重老师吗?”
“休想!”郁恪恨声道,“你早便知我心意,明知我不会收下,还要如此来扎我的心。难道那夜过后我与哥哥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楚棠微微抿唇。
无人的院子里,两人站在走廊下,画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郁恪的音色冷而执着:“我说过,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有风从长廊吹过,楚棠乌黑的长发在腰间拂过,他背后就是飘动的小雪,一时显得他漂亮的眉眼比雪还精致冷淡。
郁恪笑了下,眼底却未见笑意,声音冷凝:“哥哥想要开枝散叶?好啊,哥哥给我生就好了。”
这话说得赌气又孩子气,楚棠这次倒没之前那么气恼,眉眼平静,似有一丝无奈,若有若无,很快就被冷静取代。他道:“我有话要与陛下说。外面冷,陛下先随我进屋。”
他转过身,率先走进了书房。
郁恪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晦暗不明,很快,他大步跟上。
楚棠的书房,一如它的主人,整洁宁静。
进到这里,就像每一处都萦绕着楚棠的气息。郁恪关上门,心里没那么生气了,语气还有些僵硬,道:“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直说?”
楚棠解下斗篷,拿过一张手帕,走到郁恪面前,清冷的声音竟然有些柔软:“陛下头发湿了,擦一擦吧。”
他将手帕递给郁恪。郁恪一愣,低头看着他的手,那张绣着青竹的手帕洁白如雪,下面露出楚棠白皙的指尖,将他的目光都夺走了。
书房里的冷气好像微微消去几分。
郁恪回过神来,扭过脸,语气还有点别扭的冰冷:“哥哥这是做什么?打一巴掌再给颗糖?”
楚棠轻轻笑了下,说:“陛下在我心里还是孩子,我自认做什么,对陛下而言虽说不都是糖,却也并非巴掌。”
这才是让郁恪气愤的点。
虽然他知道楚棠对他没有情爱的意思,但他这样无视他的心意,将其他人送到他面前,就不止是无视,而更像一种不在乎——他就是气愤楚棠不在乎他。
一想到这儿,郁恪声音有些哽咽:“楚棠,你就没有一丁点喜欢我吗?”
他不肯接过手帕,楚棠就垂着眼帘,叠了叠帕子,道:“陛下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我怎会动那种心思呢?”
郁恪自嘲地笑了笑:“对,也只有我才能生出这种肮脏的心思来。”
他回过头来,看着楚棠,忽然伸出手抱住楚棠,脸颊轻轻蹭着楚棠的肩窝,闷声道:“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楚棠,我问你,哪怕你现在还无法喜欢我,但我对你来说,是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楚棠没有说话,也没有挣开他。
他也在心里问自己,郁恪对他而言,是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楚棠你说话啊。”郁恪有点儿委屈地收紧了手臂。
楚棠似乎叹了口气,然后点头道:“是。”
许是要离别前夕,他对郁恪的感情此刻都涌上心头。
虽然来郁北来得莫名奇妙,但到底与这小孩相处了那么多年,不论是对弟弟,还是对学生,他都付出了自己的心血去教导,这世上,除了母亲,他还能和谁这样亲近十数年?郁恪对他来说,怎么可能不是特殊的?
郁恪抱紧他,眼底似有什么在消融:“那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我已经长大了,我能保护你,不需要你再像小时候那样为我操心了。”
“陛下知道我性格,我一个人冷清惯了,没有那个打算。”
郁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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