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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美人帝师手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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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仿佛他一低头就能将楚棠圈进自己怀里。
  郁恪扑哧笑了下,在安静的殿里显得格外清楚,然后他把自己笑醒了,睁开眼。
  这个时辰,晨熹微弱,外面的宫灯也微弱。
  郁恪强忍着进去打扰楚棠的冲动,安静闭眼,歇了一会儿,等到天亮了,才起身,轻手轻脚地打开门。
  “陛下您……”外面的太监看到他,惊讶道,只是话语被郁恪一个眼神止住了。
  郁恪皱眉道:“安静。”
  太监忙跪下:“奴才该死。”
  郁恪淡道:“准备洗漱吧,朕去看看御膳房的早膳做好了没。”
  …………
  深秋夜长,太阳好似过了很久才出来。
  更深露重,后门处的树叶都凝着一片寒霜。许忆身上仿佛也沾了寒夜的湿露,眼底一片冰凉,不带温度。
  他已经在这儿守了一夜了,像一尊久远而坚定的石头雕像,伫立在秋夜里。
  不过好在,这里离楚棠昨晚所在的寝殿不远。这样不远不近地看着,好像就能守着正在安寝的人一样。
  手上的伤已经不流血了,整个臂膀的衣服都湿透了,被血晕染得越发深色。
  许忆眼帘微垂,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样。
  等宫殿内有动静了,他才动了动,想要去找楚棠。
  恰好有一批侍卫经过,看到他,抱拳道:“许大人。”
  许忆点头:“里面的人醒了吗?”
  “陛下凌晨才回来,歇下没多久,现下确实起来了。”侍卫回答道。
  许忆敛目低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显的冷光。
  侍卫眼尖地瞧见他手臂上有血,惊道:“大人何故受伤了?快回去医治吧,看起来甚是严重。大人在国师身边伺候,须好好保重身体,这样才能得国师青睐不是?”
  许忆手一顿,道:“多谢。”
  “大人折煞小的了。小的还要巡逻,先告退了。”
  许忆让开一步,看向寝殿地方,眼神冷凝而迷茫。
  …………
  日上三竿,熹光透过白窗纸,洒进殿里,暖洋洋的。
  宽大的龙床上,一人安安静静睡着,似乎睡得很沉,呼吸轻匀,只是眉头微微皱着。一缕阳光照在床上,更显得楚棠皮肤白皙轻薄,像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在白天也散发着清透的光。
  昨夜身累心累,郁恪还没离开,楚棠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他这一夜睡得也不是很好。
  前半夜倒很酣甜,太医来回几趟都没吵醒他。
  到了后半夜,梦境接踵而来,先是在现代的家里,那个父亲暴怒伤人,胡乱摔东西,他懒得动手,冷眼看着,随后几个保镖闯进来压制住他;然后画面消失了,狼藉的家变成了宽阔的游乐园,母亲牵着他,嘴角有伤,却还是一如既往温柔地笑,带他玩遍了所有项目。
  接着,这些常见的东西消失,他出现在了一个陌生而熟悉的空间,周围都是飞行的机械,对他礼貌而亲昵。
  后来,高楼大厦不见了,古色古香的宫殿楼阁慢慢蔓延,楚棠置身其中,冷静非常,走过了略微眼熟的建筑。随后,一个小孩子撞到他腿上,瘦小惊惶,像只迷路的小鹿。他看起来对周围都很戒备,可看着楚棠,他还是下意识伸出了手,喊了一声:“哥哥。”
  楚棠没回应。然后小孩儿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抱着他不撒手。慢慢地,他也不哭了,强行将自己的小手塞进楚棠手里,开始和他说话,抽噎着道:“哥哥,你为什么不看我?”
  说话的时候,他开始长大。
  “国师你为什么选我呀?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我?”小孩扯着他的衣袖,问道。他好像被养得精细了些,小脸比之前红润可爱。
  “老师,我是不是很聪明?”少年面前一堆小山似的奏折,晃着手里的出宫令牌,道,“都处理完了。哥哥陪我出去玩会儿吧?”
  再后来,他突然噌的一下拔高了身体,将他困在墙壁前,身上的龙涎香仿佛染上了青年的热烈,青年抿唇而笑,放肆又羞赧:“哥哥。”
  欲说还休,目光却极为大胆。
  ……
  楚棠睫毛动了动,在明亮而柔和的光线中睁开了眼。
  他躺在被窝里,手脚都暖洋洋的,在深秋时节,这份暖意令人眷恋。
  楚棠盯着外面的树木枝桠看了看,没过多久,帷幔被人拉开挂到两边,楚棠转过头,长发在枕头上摩擦了下。
  “哥哥,”郁恪半跪下来,手臂搭在床沿上,眼睛亮亮的,像只看到肉骨头的狼狗,“你醒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楚棠挡住郁恪伸来的手,自己坐起来,黑发在肩背上向两边滑落。
  郁恪收回手,也不伤心,一眨不眨地看着楚棠。
  “无事。”楚棠摇头回答他。
  他说的是真的。那红玉楼的春情虽然药性烈,但不伤身。且郁恪到底也没对他做什么,只是帮了他几次而已。
  郁恪坐到床边,凝视着他:“要不要传早膳?”
  “不必,臣回长杨宫就好。”
  郁恪按住他:“不行,你还不能走。”
  楚棠看向他,眸色与之前仿佛没什么两样。
  郁恪灵机一动,道:“我还没向你汇报昨晚的情况呢。哥哥你且听完再走不迟。”
  “你说。”楚棠整了整衣袖。
  不知谁给他换了衣服,他此时只穿了件中衣,还有些宽大,袖子长得盖住了手掌。
  郁恪伸了手,一边自然而然地给他将他袖子挽上一点儿,一边说风轻云淡道:“其他的也不是很要紧。就郁悄他,我得和哥哥说,他中了剧毒,又被人围着,找不了解药,坠楼身亡了。”
  “嗯。”楚棠点头。
  郁恪道:“他是罪有应得,哥哥你不必往心里去。”
  楚棠哪里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他只是有些感慨,一个人这般儿戏地就丢了自己的命,不惜命就算了,还要祸害旁人,他不能苟同这种做法罢了。
  郁恪道:“还有小梨,我多谢她为哥哥找了解药,必有重赏。”
  楚棠点点头。
  既然提起了昨晚的事,那有些事情就不得不说到了。
  郁恪将笑意藏起来,略微忐忑,道:“哥哥有话要问我吗?”
  楚棠靠着枕头,问道:“牵情蛊的事,你将来龙去脉说与我听。”
  郁恪仿佛早有准备,清清嗓子,道:“三年前,哥哥不是要去西北吗?可我担心那里发生什么动乱,又抽不出身去……就让人去打听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我时刻知晓哥哥平安。”
  “我身边有千机阁,你当时又派了乾陵卫,我怎么会出事?”楚棠冷静道,“而且国师出了什么情况,属下还能不禀告皇上吗?”
  郁恪微微撇嘴,很快就端正态度,认真道:“路途太远了,我等不及的。”
  楚棠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哥哥也知道了,那个法子就是牵情蛊。牵情蛊分子母,子蛊能时时感知到母蛊的身体情况,当然也有牵情的用处……可我怎么可能给你下毒呢?”郁恪小心地瞥他脸色,继续说道,“我是去找了巫师不假,也拿到了牵情蛊。”
  楚棠静静听着,漂亮的侧脸如白瓷般,柔和而安宁。
  郁恪心里一动,握住了他的手,似乎有些被冤枉了的委屈,低声道:“但我绝不会害你。”
  他说:“母蛊只要喝了人的血,就会认主,无论是否温养在人的体内,都可以存活。”
  “所以你把它放在了玉佩里,是吗?”楚棠问道。
  郁恪点头:“是的。”
  临去西北前,郁恪送了他那枚刻有凰印的玉佩,原来就有着这个目的。
  楚棠又问道:“除了你所说的,牵情蛊还有其他用处吗?”
  “有,子蛊能知道母蛊的大致方位。”郁恪不敢瞒他,诚实说了,又忍不住为自己辩驳几句,虽然显得有些心虚,“可我只是在危急时刻用这个蛊的,绝不会让你不快。”
  楚棠忽然道:“那子蛊呢,在你身上,还是在我送你的玉佩里?”
  “在我身上。”郁恪道,“我都说完了,哥哥要打要罚,我都认。”
  楚棠没说什么。
  见他不像是要追究的样子,郁恪松了口气。
  这种想法他其实很早就有了,那枚带有母蛊的玉佩,并不是在三年前才有的。牵情蛊他很早就弄来了,他刚开始并不想动手,后来楚棠为了八皇子受伤,他愤怒之余,想到了久未用上的牵情蛊,便收好了楚棠的血,用来温养母蛊。不过他不懂如何养,就让人抓了毒门的长老来办这件事,就因此欠了毒门的人情。
  不过都过去了。楚棠居然没生气,真是太好了。
  郁恪笑了笑:“昨晚……哥哥肯定饿了,我让人做了些补身的药膳。”
  楚棠沉默,突然捂了下眼睛,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陛下,昨晚的事情……臣感念陛下援手。不过事出有因,事急从权,这场意外陛下还是忘了为好……”
  郁恪打断他的话:“我不会忘的。”


第65章 金风玉露
  郁恪斩钉截铁道:“哥哥可以说这是场意外; 我却一辈子都不会忘。”
  楚棠放下手; 眸色清冷之外; 藏着一分无可奈何:“郁恪; 你长大了; 该知道什么是正道,什么是歧路……”
  “喜欢你就是歧路吗?”郁恪反驳道; “我想要与你共度一生; 既不耍手段; 也不害人;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楚棠冷声道:“郁恪,你出身皇家,自当知道这些事被别人知道,天下会怎么非议你和郁北。”
  郁恪目光逼人; 像是盯上了猎物的野兽; 死也不松口; 道:“哥哥以前说过; 行事但求无愧于心; 是非曲直,岂由他人说了算?我认定了这条道,就算死也不会回头。”
  楚棠深吸口气; 靠在床头,胸膛起伏了下。
  “虽说昨晚是事出突然; 我的情意却长久那般; 从未动摇。哥哥就是不喜欢我; 才拿那些天下人做借口。”郁恪撇嘴,委屈道。
  楚棠恨声道:“是,你既清楚我已经拒绝你,何苦又……”
  他难得有这么生动的情绪,如玉脸颊染上一抹红,眸子水光滟潋的,外头的日光透过床帘,如月光柔和,隐隐约约,衬得楚棠整个人都漂亮得不像话,仿佛昨夜金风玉露相逢时的姿态。
  郁恪看着他,眼神幽深,一股冲动让他打断了楚棠的话,脱口而出:“可昨晚哥哥不是也抓着我不放?难道那也是拒绝吗?再说,我伺候得不舒……”
  “放肆!”楚棠猛地一拍床板,厉声呵斥道。
  郁恪噤了声,抿着唇看他,仿佛还是不知悔改。
  楚棠气得连耳根都蔓延上胭脂的颜色了,一指地上:“跪下。”
  郁恪盯着他好一会儿,才霍的起身,长腿一屈,跪在了床前,腰背挺得直直的,也倔强地抬头,凝视着楚棠:“跪就跪。”
  楚棠胸膛起伏了好几下,然后转过了头,似乎不想再看见他,眼不见为净。
  谁知这一扭头,就看到了放在床里边的凤凰玉佩。那玉佩已经不似昨夜那般泛着红光,恢复了原本洁白无瑕的样子。
  那些佩环铛响的混乱画面猝不及防就袭上心头,楚棠细白的脖子都红了。
  他靠坐在床头,郁恪跪在地上,视线恰好被挂起的帘子挡住了,看不到楚棠的脸色,他下意识摸了摸腰上的玉佩。
  楚棠还没醒来时,他高兴得忘乎所以,让他做什么他都乐意去做,连赴死都能乐呵呵地去赴。然而楚棠一醒来,就要他忘记昨晚的温情,他怎么可能答应?
  可明明他反驳时那么硬气,心里还嘀咕着,虽然昨夜刚开始时是他强行去伺候,但到了最后,楚棠确实有享受的意味啊,而且他还反过来帮他了……
  总之能反驳的理由很多,郁恪理直气壮的,甚至还有些委屈。
  现在他却又开始忐忑起来了:楚棠不会生气了吧?应该是生气了,看上去脖子都红了,他还从来没见过楚棠这样子,不对,昨晚就有见过……不对,不能再想了,再想他就控制不住了。
  突然,楚棠手上一动,一个东西砸到地毯上,滚到了郁恪面前。郁恪定睛一看,是那枚白凰玉佩。
  “昨夜的事先按下不提,”楚棠坐直,好似恢复了镇定,眼神冷淡,只是耳朵还粉红着,像只藏不住的红兔子,“我问你,你身上有子蛊,玉佩里有母蛊,若玉佩有事,你是不是也会受牵连?”
  “是、是啊。”郁恪诚实地点头,“可我相信你不会让它有事的。”
  似乎被他的坦诚气到,楚棠闭了闭眼:“你怎么这么胆大妄为?将自己的安危系于一枚死物,郁恪你真是活腻了。”
  郁恪笑道,颇有种天真的意味:“哥哥三年前就说过,会贴身带着它的。”
  楚棠觉得他和郁恪越来越说不下去了,掀开被子要下去:“胡言乱语。我衣服呢?”
  郁恪咧嘴一笑,英俊年轻的眉目无辜极了:“哥哥的衣服昨晚弄脏了,都拿去洗了,要走也得等人去拿了衣服才能走。”
  他起身道:“哥哥歇着,我去叫人拿衣服。”
  楚棠确实不想这样穿着别人的衣服出去,就坐在床边,慢慢地,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郁恪吩咐完回来,还笑着说:“我去叫人拿衣物了。哥哥不如吃了早膳再回去……”
  楚棠冷冷道:“我叫你起来了?”
  郁恪“哦”了一声,乖乖跪了下去。
  楚棠刚刚才长叹一口气,现在见着郁恪,气都叹不完了,音色有些疲惫:“陛下,你又何必如此?我们之间的缘分,也许就只有这十几年。”
  郁恪眉间狠狠一皱,声音有些紧绷:“我不爱听这些话。”
  “昨晚陛下救了我,我会找别的机会报答陛下。至于那场意外,陛下不能不忘。”楚棠继续道,“以后臣会有自己的生活,陛下也终究要娶妻生子。你作为一国之君,怎么可以不为郁北开枝散叶……”
  郁恪忽地抬头,一字一句道:“不可能的,我不会娶妻生子,哥哥也别想。而且,谁说作为国君就必须有孩子的?”
  “以往教你的天道人伦都被你吃了吗?”想和他讲道理的心情瞬间灰飞烟灭,楚棠面无表情道。
  郁恪捏紧拳头,愤愤道:“哥哥肚子若能生,那我有多少个孩子也不稀奇……”
  楚棠猛然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极为缓慢地吐了出来,这才没让平日的教养失踪,指着门口,平静道:“滚。”
  “我不管,你得负责!”郁恪不滚,还喊道。
  楚棠太阳穴突突的跳。
  郁恪居然还有些委屈,道:“昨晚哥哥攀着我的肩,明明那么温柔,可一醒过来,就对我冷淡以待。人家青楼恩客走之前还会说几句好听的呢,哥哥却比他们还薄情寡义,翻脸无情。”
  楚棠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冲外面道:“来人,衣服呢?”
  也许是因为他的语气比平时还冷,外面传来太监颤抖的声音:“回、回国师,已经备好了。”
  “进来。”楚棠道。
  郁恪起身道:“我去拿。”
  “跪着。”楚棠慢慢道。
  郁恪低头,可怜兮兮地跪了回去。
  太监进来的时候,弯腰低头,只看着地上,恭敬道:“参见皇上,参见国师。”
  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捧着衣服,一个捧着几个瓷盏。
  “这是什么?”楚棠问道。
  郁恪挺直身,从太监手里接过放瓷盏的托盘,道:“衣服放着,退下吧。”
  “是。”他们退下了。
  “是药膳,”郁恪抱着托盘,道,“太医说哥哥身体有些虚,我吩咐了厨房做些温补的东西来。”
  昨晚那么过火,能不虚吗?
  楚棠不理他,站起来,拿起衣服。
  郁恪赶紧放下托盘,道:“我来我来。”
  楚棠从他手中扯出自己的衣服,淡道:“不用。”
  郁恪瞅了眼楚棠的神色,“哦”了一声,退到一边,看着楚棠穿衣,时不时动手整下他的衣领、衣带,最后楚棠系腰带时,他还趁楚棠回身拿东西时,默默将方才楚棠扔到地上的玉佩给挂了上去。
  楚棠无波无澜地盯着他。
  郁恪就讪讪地笑了笑。
  所幸楚棠没再扔了玉佩。郁恪偷偷松了口气,在心里狠狠掌了自己嘴巴,怎么就吃不住教训呢,哥哥训话好好听着就是了。
  不过楚棠有些话是真的气人。他听了总忍不住出声辩驳。
  楚棠整了整衣袖:“臣告退。”
  郁恪连忙拉住他,小声道:“哥哥吃完了再走吧,我一大早就去御膳房做的,熬了好久,不伤身的。”
  楚棠冷冷地看他:“谢陛下美意,臣心领了。”
  郁恪不松手,默默看着他。
  楚棠抽回衣袖,回身刚要出去,就见两只尖尖的耳朵在门口冒了出来。
  小火狐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们,不知是怎么从宫女的看视下逃到这里来的。
  郁恪也瞧见它来,招手道:“过来。”
  小火狐跳过了门槛,大尾巴一跳一跳的,确实是过来了,却不是去郁恪那里,而是朝楚棠的方向走去了。
  楚棠站着没动。
  它两只爪子就扒在楚棠衣服上,立起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吱吱了两声,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郁恪心里一动,弯腰将它提了起来:“不要烦哥哥。”
  小火狐转过身,执着地看着楚棠,然后趁两人不备,一下子跳到楚棠身上。
  楚棠无可奈何,伸手稳住了它:“怎么跑出来了。”
  郁恪笑到:“它想你了,就出来了。”
  见楚棠不理他,郁恪就摸了摸小火狐的头,道:“一身毛,脏死了。”
  狐狸鼻子动了动,先是嗅了嗅郁恪,然后凑到楚棠身上闻了闻,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翻了个白眼,倒也没离开,反而更贴近楚棠了。
  郁恪看着,心里跟灌了蜜似的,不过他连忙咽了下去,道:“哥哥饿吗?一起用早膳吧。”
  楚棠回头看他,郁恪眨巴着眼,嘴唇抿了下。
  这一抿,楚棠就注意到了郁恪嘴角的伤口。他猛然想起这好像是他弄伤了。
  楚棠深吸口气,语气没那么冷了,道:“既然事情都处理完了,那就回宫吧,陛下在外头多待也不是好事。”
  见楚棠愿意和他说话了,郁恪一喜,连忙道:“听你的。”
  他趁机对外头喊道:“传早膳。”
  楚棠这次没拒绝了,郁恪笑着扶他到外间坐下:“哥哥离京快三年半了,你回去,宫里上下肯定很欢喜。”
  ……
  回宫的事宜很快就安排妥当了,楚棠看着那只皮毛日益油光水滑的狐狸,有些头疼。
  “国师,可要将它带回去?”宫女问道。
  “带吧。”楚棠点点头。
  系统出声道:“宿主,你还好吧?”
  “好,我有什么不好的。”楚棠淡道。
  系统弱弱道:“事已至此,宿主就给郁恪一个机会吧?”
  楚棠不说话。
  机会?好啊,等回京了,他就给郁恪娶妻生子的机会——皇帝成家立业了,他这个帝师也该功成身退了吧。


第66章 早作准备
  锦绸蓬盖; 宽敞马车。
  楚棠昨晚没睡好; 靠在马车里的软榻上歇息; 随着车身一晃一晃的。忽然,马车慢慢停了; 流水声隐约响起,应该是停下休整了。
  车外传来许忆的声音:“国师大人; 属下有事要禀。”
  “进来。”楚棠睁开眼。
  许忆上了马车,身材高大挺拔; 一下子将马车显得有些狭小。他单膝跪下,道:“毒门已经解决,皇上也将里面的人处置,国师可有什么另外的吩咐?”
  楚棠道:“我都知道了; 你做的很好。”
  许忆进来时僵冷着一张俊脸,听闻此言,缓和了不少,虽然还是不明显。
  楚棠看了看他的手臂:“下人说你手臂受伤了; 可还好?”
  “谢国师关怀,”许忆抿唇,露出一丝微笑,“国师保重身体; 属下就一切都好。”
  楚棠道:“还有什么事吗?”
  “有; ”许忆沉吟一会儿; 开口道; “国师还记得离开京都前; 收回府中的那个孩子吗?”
  楚棠点头道:“是郁悄的庶弟,叫郁慎的。”
  许忆道:“国师在西北曾外出一段时间,那时属下和府中保持联系,府中传信说郁慎口哑不能言,似是剧毒所致。前几天,属下在毒门里,无意搜罗到了医治的解药。”
  他将药瓶搁置在桌上。
  楚棠道:“难为你如此细心。”
  “为国师分忧,是属下的本分。”许忆一板一眼道。
  楚棠说:“辛苦了,你们要保重好自己。”
  许忆眼神动了动,忽然低声道:“容属下斗胆问一句,国师对皇上……是否也动过心?”
  说这话的时候,他抬起了头,剑眉星目,一瞬有些笨拙的执着。
  楚棠正握着那个药瓶看,听到他的话,笑了笑,很轻:“怎么会这样想?”
  “皇上不曾掩饰,属下也看得清楚,皇上他对国师有逾越师生的情谊。如果国师也有此意,那便是属下冒犯逾矩,多此一问。可属下瞧着,国师并不像喜欢皇上的样子,若皇上有二心,”许忆咬咬牙,道,“还请国师早作准备。”
  楚棠一愣,道:“什么准备?”
  许忆低声道:“国师天资聪颖,世上无人能与国师比肩。十几年前,国师从明月寺回京,本就有执掌天下的资格,却扶郁……那时的十三皇子上位,甘愿屈居一人之下。”
  说这,他语气有些隐隐的愤恨:“国师忠心于郁北,对他也是尽了臣子和太师的职责,可他作为国师的学生,却不分尊卑,以下犯上,甚至——甚至那晚趁您不备,行不轨之事。”
  楚棠猝不及防又被提醒那晚的事,闭了下眼睛,平静道:“倒也没有不轨。”
  许忆看着他,仿佛豁出去了似的:“可不是这次,还有下次。他身为人君,心机深沉,谁知以后他会对国师做出什么事情来?国师尊礼,未必察觉到他诡计,一着不慎,就……”
  “许忆。”
  许忆立刻止住了话语,有些怔愣地看向楚棠,小声道:“主人。”
  楚棠回视着他,说:“我就当没听过这番话,你仔细别被人听见了。”
  不知许忆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今天一扫往日的木讷,说的话也格外尖锐起来。
  许忆低头,道:“属下必不会牵连国师。”
  “好了,”楚棠摆了摆手,道,“我有分寸,多谢你提醒。”
  许忆目露喜意:“主人。”
  马车外似乎传来什么碎裂的声音。
  许忆警觉地回头,沉声道:“谁在外面?”
  侍卫回答道:“回许大人,是那只小宠,跑过来想爬上马车。”
  然而不一会儿,又传来了郁恪的声音,他仿佛提起了那只狐狸,调笑道:“我就说你跑哪去了,原来在这儿啊。”
  狐狸吱吱地叫,似乎在反抗。
  许忆沉着脸,回头看着楚棠,道:“国师,属下先告退。”
  “嗯。”楚棠点头。
  许忆掀开车帘出去时,郁恪正抱着小火狐,眼角挑开,是一种很凌厉又带有敌意的笑:“原来是许侍卫啊。”
  目光相接,一时花火四溅。
  “参见皇上。”许忆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恢复了一贯的冷然,收回眼神,问候一声便走了。
  郁恪也不想多见他,站在那里,笑意冷冷的。
  两人的肩仿佛是擦着过去的。
  郁恪摸了摸小火狐,小声道:“哥哥不让我进去,你先进去。”
  他将狐狸放在车外,推了推它:“快去。”
  狐狸好像翻了个白眼,然后摇着大尾巴钻进了帘子。
  郁恪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国师,朕能进去吗?”
  “……进来吧。”楚棠清冷的嗓音传来。
  郁恪兴奋地掀开了帘子,一抬腿就登了上去。
  楚棠抱着狐狸看他。
  “我可都听到了。哥哥要这江山,要那龙椅,都拿去罢。只是等哥哥坐上了那个位子,记得将后宫交给我管就行。”郁恪坐在他面前,歪了歪头,笑道。
  楚棠道:“又胡言乱语。”
  郁恪单手支着下巴,细细看着楚棠:“走了几天,还有一会儿就到京都了,这里是郊外。”
  楚棠点头,表示知道了。
  “哥哥离开了京都几年,等回京,”郁恪眯着眼,似乎很愉悦,道,“可要好好看一看。”
  楚棠不置可否。
  郁恪倒了杯热水,推给楚棠:“哥哥。”
  看到桌上的小瓶子,他奇怪道:“这是什么?”
  “治病的药。”楚棠话语简洁。
  郁恪想了想:“是治你府里的那个小哑巴?”
  “陛下,”楚棠道,“臣查过他的身世,他身后并无任何势力,只是一个孩子。”
  郁恪道:“是孩子,我也不是担心他图谋不轨,就是……就是吃个醋而已。”
  说这话时,他悄悄拉住了楚棠衣角。
  楚棠抽出来:“出去。”
  郁恪瘪嘴,委屈道:“那夜我伺候……”
  “带上你的小宠,出去。”楚棠将狐狸往郁恪身上轻轻一推。
  狐狸和郁恪都委屈地看着他,半晌,见楚棠无动于衷,他们转过身,颓丧地退了出去。
  马车又往前行驶了。
  系统冒出来,小声问道:“宿主,你还在生气吗?”
  楚棠面上无波:“没有。”
  听着系统弱弱“哦”了一声,楚棠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他看着里面微微晃动的水,眼里情绪不明。
  其实他不是不生气,但不是气郁恪,而是气自己。
  如果那晚他意志坚决一点,能拒绝郁恪就好了,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想果断拒绝他的心意吧,可一想起那晚他失了力度伤了郁恪嘴巴,他就心虚愧疚;然而接受又是不可能的,不说他喜不喜欢,就凭他不是这里的人,他就不能接受。
  一来一回,只能冷淡以对了。
  楚棠放下杯子,叹了口气。他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感觉。
  就像你面前摆着一盘棋,棋局都是你随意设好的,你也不怎么在意,只等着按部就班赢了就抽身走人。然而那只你从小养到大的小狗突然闯了进来,将棋局都打乱了,还亲你一口,乖乖坐在你身边摇尾巴,不知错在哪儿,又听不懂人话,教训不了。
  系统看着他,又道:“宿主不要气!我和你说个好消息吧,你妈妈明天要去拍婚纱照,看起来很开心呢。”
  楚棠一眨眼:“明天?”
  “是啊,现代世界里的明天。”系统毫无所觉,道,“不过宿主已经和家人说出去旅游了,手机录音也录好了,不用担心他们会突然联系你。”
  楚棠垂眸,“嗯”了一声,转过身,拉开了窗帘,看着逐渐熟悉的繁华城市,眸色漆黑。
  他想,既然无法接受又无法拒绝,那他早点离开就是了,等时间一长,郁恪再伤心,也会淡忘了他。
  系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打探道:“宿主想不想容约丞相他们,现在回京,可以叙叙旧了。”
  “自然要叙的。”楚棠一笑,无意道,“你和你上司还保持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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