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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美人帝师手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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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了:“国师。”
  “进来。”楚棠道。
  许忆进来,安静无言地给他换了新茶,正要悄悄离去,却听到楚棠唤他:“许忆。”
  许忆回身:“国师有何吩咐?”
  楚棠打量了下他的脸色。此前忙碌,他忘了要和许忆说什么事了,现在看到他略微苍白的脸色,这才想起,问道:“你的身体最近有恙吗?”
  许忆跪下,说:“谢国师关心,属下身体无事。”
  方才他倒茶时,楚棠明明注意到他臂膀处行动有碍,回想一下,好像从一个月前他的脸色就开始有问题了。
  “你过来。”楚棠坐到榻上。
  许忆换了个方向跪,只是依然僵直着背,没有靠近。
  楚棠语气没有一丝波动:“过来。”
  许忆手指蜷缩了一下,随即膝行至楚棠面前,俯首低声道:“主人。”
  “把上衣脱掉。”
  许忆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闪过几分慌乱:“主人,不可……”
  楚棠不说话,仿佛是懒得说了,弯起指节敲了敲桌子。许忆一僵,慢慢伸手解开了上衣,微微侧过身。
  暗卫常年习武,身材都很健壮伟岸。许忆也是,脱了上衣,露出宽厚的肩膀,背部像大理石一样结实,好看而有力量。
  只是他的背部横亘着数十道红痕,密密麻麻的,狭长似鞭,红肿又不出血,像是下一刻就要迸裂开来。
  楚棠淡淡问道:“如何受的伤?”
  许忆如实回答道:“属下去千机阁领罚。”
  “为何。”
  许忆低头,一向沉稳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自责,声音也低了下去:“主人受伤了。”
  保护主人不力,下人自然要受到惩罚。楚棠知道千机阁有厉害手段惩罚人,也见过暗卫挥舞那长鞭——专门挑人的弱点来打,却不流血,只淤着在肌肤下,让人痛苦万分。
  地位越高,犯的错越大,受的惩罚也越厉害。许忆一个堂主,奉命贴身保护国师,却让国师在皇宫受伤,虽然不是重伤,但以他一板一眼的性子,该罚的他一鞭都不会逃。
  楚棠受伤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可看许忆的伤,并未痊愈,细看之下,有些旧伤要结痂了,又有新伤覆盖了上去,难怪看起来可怖。
  “去领了几次?”
  “三次。”
  “还有吗?”
  “……没有了。”许忆垂头道,“主人若还要再罚,属下自行去……”
  他接下来的话隐没在一声闷哼中。
  许忆有些慌乱地回头:“主人,这不行。”
  楚棠冰凉的手指拂过他的伤口,像蜻蜓点水,很快就离去了,他侧身去够小桌上的药瓶:“怕什么,都是男人。”
  打开瓶子后,一阵微凉的草药香传开来,许忆的耳根却慢慢红了起来,跪在地上,手指抓了抓地毯。他的目光悄悄移过了一点儿,看着楚棠因为坐姿而记微微露出来的脚踝,然后好像触到了火,马上又移开了。
  楚棠看了看他的伤口,似乎在斟酌怎么下手。
  许忆喉结动了动,想要回身,小声道:“让属下自己来就好。”
  “别动。”楚棠按住他的肩,“上完药再走。”
  太子小时候经常受伤,不去找太医反而直奔国师府。久而久之,楚棠书房里都备了些伤药,涂药技术也日益精进。
  到底是为自己受的伤,楚棠心里过不去,拿了郁恪送他的上好膏药,一下一下抹在伤口上。
  许忆的身体僵得跟块木头似的,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好了。”
  楚棠这清冷的话语简直就像解救了他一样,许忆立刻回身,拉上衣服:“多谢主人!”
  衣服还没系好,又听楚棠说:“这几天你别来了,等伤好了再过来。”
  许忆心一急,松开了衣服,竟然一手握住了楚棠的脚腕:“属下身体没关系的,主人不必担心!”
  他之前领完罚都忍着痛过来,只有第一次领罚时耽误了几天没去保护楚棠,已是重大的失职。再这样一次,千机阁那边定会觉得他不能胜任,会将他换掉。
  楚棠拍拍他的肩,还未说话,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吵闹,那声音很熟悉。
  “楚棠呢?睡了没,朕要找他。”
  “回陛下,国师在书房。”
  接着,少年一把推开了门:“楚棠!我找……”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着眼前的一幕,郁恪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声音冷凝,一字一句道:“你们在做什么?”
  许忆跪在地上,赤/裸着上半身,手里还握着楚棠的脚踝。楚棠则坐在榻上,任由那人抓着他,一只手还放在那人肩上,微微俯身,仿佛下一秒就要对那人说什么话。
  郁恪捏着门的边沿,手上一用力,坚硬的黄花梨木“咔嚓”一声碎出几条裂痕来。
  方才听到动静,两人齐齐回头,看到是郁恪,都惊了一下。
  许忆立刻收回了手,伏低身子,说:“主人,是属下的错。”
  楚棠起身:“陛下为何深夜来此?”
  郁恪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是不是朕打扰到了国师的好事?”记


第26章 你要罚我
  外面夜色深沉; 少年站在门口; 双眼如幽暗的深渊; 跳动着两团冰冷的火苗。
  楚棠道:“陛下这话是何意?”
  郁恪“哈”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难道是朕误会国师了?人都宽衣解带了; 国师还怕什么?”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许忆系好衣服; 眼里杀意阴森骇人。
  外面的人吓得不敢靠近。
  楚棠皱起眉:“陛下。”
  听到楚棠唤他; 郁恪心里只觉又愤怒又酸胀。他做了个梦; 生怕楚棠知道; 想过来让楚棠安慰安慰他,好令他有动力隐藏住那些肮脏心思。他不求真能像那个梦一样能和楚棠肌肤相亲,只要楚棠永远看着他; 不要离开他就好了。
  可楚棠要和别人肌肤相亲。看到那一幕,他觉得血液都要炸开了,浑身都在叫嚣着杀了那人。
  许忆跪在楚棠脚下,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仿佛不存在一样。
  郁恪侧目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这不是国师的贴身侍卫吗?怎么,做个侍卫不够,还要自荐枕席; 做国师府的夫人?”
  许忆低头:“臣知错。”
  郁恪冷笑道:“你知什么错?国师不也很喜欢你吗?”
  他慢慢走进书房; 好像带了夜里的凉气进来; 书房里冰冷死寂一片; 仿佛寒冬霜降。
  管家在门外; 想进来劝又不敢,想让侍卫阻止,还是不敢,急得满身是汗。
  反倒楚棠处在暴风中心,镇定自若:“陛下先冷静下来。”
  “朕要什么冷静。”郁恪走到楚棠面前,直视着他,气势压人,“国师才要冷静冷静,不要被这些奴隶蒙蔽了心。”
  楚棠回视他,眸色冷淡:“陛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郁恪却不理他了,仿佛是气得不想看他,转头看向许忆,说话带刺:“你们千机阁的暗卫,胆子都这么大吗?”
  “陛下若生气,臣回去领罚,砍了这只手便是。”许忆平静道,“与国师大人无关。”
  郁恪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敢介入朕与国师之间。”
  “臣不是什么东西。”不面对楚棠时,许忆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滞,无畏又镇定。
  郁恪负着手走到他面前,弯腰倾身,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一点一点打量许忆的脸,话却是对楚棠说的,道:“这种姿色的男人,学生宫里多的是,老师怎么也不给个机会学生孝敬孝敬?”
  少年说话阴阳怪气的。楚棠有些疑惑地抿了抿唇,对许忆道:“你先起来。”然后问郁恪:“陛下今晚怎么了?”
  郁恪嚯地起身,瞪向楚棠,委屈又愤怒。他还问他今晚怎么了?还不是因为那个梦!不对,还不是因为楚棠和别人这么亲密!
  做个梦怎么了?又没真让楚棠不痛快,他刚才在路上想的就是错的,他才不要因此和楚棠保持距离!楚棠只能和他亲近,不可以和别人!
  越想越生气,少年指节一响,突然袭向许忆的喉咙。
  许忆刚起身,温顺地跟在楚棠身后,见状,一侧身避开了,反手捏住郁恪的手。
  郁恪冷哼一声,手上动作越发狠厉,直取他命脉,招招不留情。
  两人越过楚棠,就这样打起来了,越打越远离楚棠,肢体碰撞声和木具瓷器碎裂声接连响起,宽敞的书房一时显得格外狭小。
  郁恪杀意明显,手上利落干脆,许忆倒还顾着他是皇帝,只防守不进攻,又受了伤,动作不便,他一个暗卫还真被少年牵制住了。
  “嘭”一声,书桌从中间劈开,分作两堆的奏折哗啦啦掉在地上,又混到了一起。
  眼见着愈来愈离谱,楚棠眉间皱得越来越深,似乎忍无可忍了,冷声道:“要打出去打记。”
  许忆和郁恪边打边出去了。
  管家见着有空隙,连忙进来查看:“国师可有受伤?”
  “无事。”楚棠揉揉眉间,闭眼道。
  管家看了看书房里狼藉的样子,擦擦额上的冷汗:“国师,小的立刻收拾好这里……那些折子,可要再分好?”
  楚棠冷淡道:“不用了,等会儿直接送去给皇上。”
  他刚刚才弄好那些东西,现在又被郁恪弄乱,一种破罐破摔的心情骤然生出:让人就这样送到御书房,他不管了。
  可郁恪这人生起气来不管不顾的,再不制止,今晚国师府只怕会鸡犬不宁。
  楚棠对管家道:“去把教鞭找出来。”说完,他走出书房。
  宁静月色下,一个少年皇帝,一个暗卫领队,就这样赤手空拳在国师府打架,难分上下。一旁的皇家侍卫和千机阁暗卫踌躇着要不要加入他们,见到国师走出来,纷纷低头,安静如鸡。
  书房的灯光照出来,光影交加,切割了空旷的庭院。国师站在门口,打下一抹修长纤细的身影,像深秋的一枝白玉兰。
  郁恪一拳重重捶在许忆腹部上,许忆闷哼一声,抓住他的手一扣。
  郁恪收回手,还要再进攻,余光瞥见楚棠,一顿,差点儿被许忆一个扫堂腿放倒在地。他踉跄着站稳,刚要发怒回击,就听楚棠出声道:“住手。”
  许忆立刻停了手,在原地跪下道:“主人。”
  郁恪也停了攻势,嘲弄道:“怎么,国师心疼了?”
  他没受什么伤,许忆脸上却挂了不少彩,一张俊脸青青紫紫的,难为他还能如此冷静,木着张脸没怎么反击。
  楚棠不理他,对许忆道:“书房的药你拿回去,伤好了再过来。”
  许忆想说什么,可看了眼身边的郁恪,咽了回去,低头道:“是。”
  郁恪见他们旁若无人地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捏着拳头,扭头看向另一边。
  楚棠叹口气:“陛下,请跟臣来。”
  少年硬邦邦道:“要去哪?”说是这样说,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就跟着楚棠走了。
  管家跟在身后,努力装作不存在。
  郁恪跟着楚棠来到他的房间。他心里暗暗想,楚棠是要哄他吗?好吧,楚棠要是知道错了,和他保证以后不会再和别人这样亲近,他就原谅楚棠。
  楚棠在门口停下,拿过管家手上的东西,道:“下去吧。”
  “是。”管家低着头不敢乱看,等他们进去后,安静关上门,然后立刻让下人远离这里,越远越好。
  楚棠坐到榻上,郁恪像往常一样,跟着他想坐到他身边,却听楚棠淡声道:“跪下。”
  郁恪一怔,听话地跪了下来,脑袋还沉浸在楚棠要哄他的兴奋期待中,有些转不过弯来,愣愣问道:“怎么了?”
  春天夜寒,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不至于让寒气入体。
  楚棠淡淡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少年一眼,不答反问:“陛下有气,冲着臣来便是,何苦欺负臣的暗卫?”
  郁恪愤愤道:“这人贴身跟着你,早就意图不轨。今晚要不是被我撞见,你就该被他迷惑心神拐上……”
  “啪”一声,是什么东西打在桌上的声音,阻止了郁恪的话。
  郁恪抬头一看,这才看见楚棠手里拿着教鞭。那教鞭由两条细长竹子捆在一起,听声音就让人皮肉一紧。
  不用想都知道郁恪接下来的话不会是什么好话。楚棠用教鞭敲了敲桌子:“陛下慎言。”
  “我慎言?”意识到楚棠要做什么,郁恪眼睛微微红了,“国师才该慎言慎行吧。为了一个侍卫,你要罚我?”
  楚棠静静看着他,一双眼睛如黑曜石,漂记亮不似人间所有。
  郁恪眼眶泛酸,仿佛楚棠已经打了他一样,委屈地控诉,道:“你从来没有罚过我。”
  他方才打架的狠戾气势不知去哪儿了,此时面对楚棠,只剩满腔的伤心和难过,都快哭出来了。
  少年直直跪着,仰头看楚棠,星眸亮亮的,满是信赖和委屈。
  今晚郁恪毫无预警就闯进来,又毫无理由地骂人、和人打架,活生生就是一个不听管教的熊孩子。
  楚棠指腹轻轻摩挲了下教鞭。自从做了太子的老师,这教鞭就配在国师府了,只是从未拿出来过,还是光滑崭新的。
  他以前和八皇子有稍微的亲近,郁恪便会像个小孩子一样,生气愤怒,对他撒娇说不能对别人这么好,然后将八皇子调得远远的。这就算了,毕竟八皇子也是皇储人选,郁恪有敌意是正常的。
  可他只是对一个侍卫友好一点,人家还是为自己受的伤,男人给男人上个药怎么了?
  楚棠第一次觉得青春期的少年不可理喻。
  他微微叹气:“陛下,你今晚真的很无理取闹。”
  郁恪梗着脖子,道:“我无理取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国师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今晚却为了个奴隶和我置气,我……”
  又是“啪”的一声。
  烛火仿佛也受到了惊吓,跳动了一下。记


第27章 一晌贪欢
  竹鞭轻轻敲在桌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楚棠声音轻轻的:“陛下; 许忆他不是奴隶了; 就算是,你也不能无端动手。”
  郁恪握紧手; 指甲嵌入了掌心; 控诉道:“你又为他说话。你偏心。”
  楚棠好似不知该回他什么好; 顿了一下; 轻吐口气:“陛下深夜来府; 就是为了和臣的侍卫打一架,然后借故指责臣的吗?”
  郁恪抿着唇,心里委屈:“才不是。”
  “那所为何事?”楚棠问道。
  郁恪不言。难道要他将那个梦说出来吗?那样的话; 楚棠一定会赶他出去,然后再也不要看到他了吧。
  他跪得笔直,隔着跳动的烛火,盯着楚棠手中的教鞭,似乎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从宫中出来,到现在跪在楚棠面前,他心底就像有座翻滚的小火山,喷着的烈焰岩浆忽然变成了酸酸的醋,酸得他心里发胀。
  郁恪执着道:“你从来不用这个罚我的。”
  好像听到了好笑的话; 楚棠一哂; 点点头; 神色难得的生动:“那陛下知道臣今晚为何要罚你吗?”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着教鞭; 不经意地点了点桌子; 像蜻蜓点水一般,却钩住了郁恪的目光。
  他难免想起了方才那个梦。在那个声色暖融的红绡帐里,他抱着楚棠,楚棠的手缚在绸带中,挣脱不开,只能靠在他怀里。
  郁恪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他声音有些嘶哑,仿佛委屈得已经哭过了,又莫名带着一丝丝侵略性:“我打了你的人,你就要罚我,是不是?你就是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第一次要打我。”
  楚棠原本并不看他,只定定地凝视着教鞭一端,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听到郁恪的话,他微微转过头,看着郁恪倔强的眼神,忽然笑了。
  这一笑,如素华霜月,满室生辉,秾丽无比。
  郁恪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他,看得都怔愣了一下。
  楚棠不经常这样笑。面对臣子时,他平时的笑都是懒懒的、高傲的、胜券在握的,要不就是冷冷淡淡的,疏离得很,仿佛他不是这里的人,仿佛他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虚幻的,他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可他现在的笑,虽然极淡,却也极真实,好像终于落到了人间。
  郁恪盯着他唇边的浅笑,仿佛情难自禁,突然往前动了动,伸出手去似乎要做些什么。
  只是还未触到楚棠,楚棠清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陛下。”
  这一唤,仿佛泠泠的晨钟,唤醒了郁恪痴迷了的心神。
  他手一滞,僵硬地收回身侧,笔挺地跪着,倔强道:“老师要做什么?”
  楚棠冷淡道:“为师要罚你啊。”
  郁恪心底颤动。他觉得他刚从魔怔中醒来,就又要被楚棠拉回更深的深渊了。
  “手伸出来。”
  身体比脑子还快,在郁恪意识到之前,他的手就已经伸出去了。不过他也没想着收回来就是了。
  “学生有什么错?”郁恪乌黑的瞳孔泛着幽幽的波光,好像一个孩童在认真等着回答,小声道,“老师要罚,也该说明白呀。”
  楚棠瞥了一眼他的手,道:“左手。”
  少年便听话地换了只手。
  左手掌心向上,平平张着,仿佛在乖乖等着惩罚,丝毫没有畏缩的意思。
  楚棠用教鞭的顶端轻轻拍了下郁恪的手心:“陛下,您自己不会反省反省吗?”
  冰凉的硬物划过掌心,又酸又痒,仿佛自己正坦开脆弱的地方任由人宰割,郁恪手一颤,但没收回来:“学生不知道。”
  “啪”,竹鞭打在手心的声音响起,像是主人留了情,又像是没有丝毫动容,在宁静的记夜里显得格外清脆响亮。
  郁恪的眼泪骤然就落了下来。不是疼的,但也不是不疼。
  如他方才所说,楚棠以前从来不舍得这种东西罚他,他做错事了最多让他抄抄书,或者面壁思过。楚棠对他向来很温柔,不会像寻常夫子那样,不假辞色地用教鞭教训学生。
  这是楚棠第一次这样罚他。
  还是为了一个小小的侍卫。
  各种委屈、难为情涌上心头,郁恪竭力咽下,道:“我就是不知道。”
  楚棠又给了他一下,声音冷凝:“陛下,夜闯国师府,若是平常人,早就该尸骨无存了。你没让人通报一声就闯进为师的书房,这是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敬意?”
  郁恪瘪嘴抽泣道:“不是。”
  “啪啪”两声,这次楚棠连着打了两下。
  “无故惹起争端,莫名其妙发怒,恃强凌弱,欺负受伤之人,这是一个帝王该有的素养吗?”
  郁恪手心红了好几条痕,眼眶和鼻子也通红:“不是。”
  楚棠瞧了他一眼,竹鞭轻柔了一点儿:“打坏了为师书桌上的字画,赔不赔?”
  他打得没那么重了,郁恪的眼泪反而掉得更厉害,哽咽着道:“赔。”
  楚棠收了劲儿,竹鞭点了点他手心:“为师的人被你打伤了,道不道歉?”
  郁恪刚要点头,忽然止住了,扭过脸,冷冰冰道:“不道。”
  “为什么?”
  郁恪哼道:“我只打他一顿算轻的了。”
  他这一扭头,将方才暖红灯火掩映下的红痕暴露在了楚棠视线里。
  楚棠看到了,皱眉,放下教鞭,道:“陛下,你的脸怎么了?”
  郁恪别扭道:“老师你不关心关心你的人吗?怎么有空关心起我来了?”
  楚棠都要快气笑了:“你的小孩心性什么时候收一收。”
  郁恪见他似乎没有再打的意思,收回了直愣愣摊开的手心,看了眼他的神情,撇嘴道:“是,我是小孩心性。那暗卫跟了你那么多年,想必早就善解国师的意,体贴入微,成熟听话。”
  楚棠一哂:“又说胡话。”
  少年哼了一声,只是还乖乖跪着,被打了也没逃开。楚棠拍了拍大腿:“过来。”
  郁恪转过眼睛,偷偷看他,很快就抵制不住诱惑,膝行了过来,扑进楚棠怀里抱住他的腰,伏在楚棠膝上,闷闷道:“哥哥你不要生我气了。”
  这也算是认错了。
  少年的头搁在他腿上,楚棠捏着他的脸瞧了瞧:“谁打了陛下?”
  郁恪道:“除了哥哥,谁敢打我啊。”
  这话说得真实,又好似在抱怨。
  楚棠慢慢道:“你若不犯错说胡话,为师也舍不得打你。”
  郁恪一听他说舍不得,便开始可怜兮兮地卖乖讨巧:“你骗人,说着舍不得,刚刚打我的时候可没留情。你看,这么红了。”
  他一手抱着楚棠,伸出左手,凑到楚棠眼前给他看:“还疼。要呼呼。”
  虽然算不上轻,但楚棠确实没用多少力气。郁恪手心上印了几道稀疏的红痕,没肿,他脸上的反而更严重。
  楚棠抓着他的手,轻轻吹了两下:“臣给陛下上药。”
  说到上药,郁恪眼前又浮现出刚才看到的一幕,状似无意道:“哥哥之前在书房,和许忆做了什么,竟到了要脱衣服的地步?”
  楚棠让他松开一点儿,道:“他受了伤。”
  “你们千机阁暗卫的待遇都这么好的吗?”郁恪眼角微挑,天真道,“受了伤有主人亲自上药?”
  “他一直尽心尽力,尽忠职守。”楚棠说,“而且,陛下也知道,宽严并济,才是一个好主人啊。记”
  楚棠拿到了药,抬起郁恪的脸,轻柔地在红痕处涂上药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郁恪乖巧地抬起头,望着楚棠近在咫尺的双眸,像是又陷入了个梦境,闭上眼,小声回答道:“做了个好梦,想要打醒自己。”
  打醒自己也不必如此狠吧,少年两边的脸颊处都微微红肿了起来,凑近一看就更明显了,有一边脸还有些青紫,仿佛打了不止一次。
  楚棠上完药,拍拍黏在他身上的少年:“陛下起来吧。”
  郁恪趴在他膝上,眼皮耷拉着,看样子都快睡着了,手指无意识地在玩着楚棠衣袖下的佛珠:“腿酸了,起不来,哥哥扶我。”
  楚棠一手拉着他手臂,一手搂着他的腰,用劲将少年扶了起来。
  少年贴着他站了起来,却仿佛因为跪久了,一时腿麻没站稳,“哎呀”一声,压着楚棠倒在了榻上。
  楚棠猝不及防,仰面被少年带倒了,身上是他温热的胸膛,压着他微微起伏,气势莫名的强烈。
  郁恪一手撑在楚棠脑袋旁,凤眸里笑意盈盈,好像一个计谋得逞的小孩子,得意洋洋地喊道:“哥哥。”
  两人面对面贴着,呼吸就近在咫尺,长发缠在了一起。姿势实在不雅。
  楚棠淡定道:“陛下的腿还麻吗?”
  郁恪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麻。哥哥从来没有罚我跪那么久。”
  他看着楚棠无波无澜的眼睛,似乎觉得那面具是阻碍了,伸手摘掉,露出楚棠的脸。
  “哥哥,”郁恪道,“许忆他有看过你这张脸吗?”
  那次御花园行刺,混乱之中掉落面具,他好像已经紧紧护住了楚棠的脸,许忆又在和刺客打斗,所以那次他应该是没有看过的。只是不知道私底下,楚棠有没有让人看过他那张脸?
  楚棠微微眯了下眼,似乎在适应光线,淡声道:“不知道。”
  突然头皮一痛,楚棠平静地看向少年。少年抱歉道:“不好意思,哥哥,不小心抓到了你的头发。”
  郁恪起身,伸手拉了楚棠起来,还给他理了理头发,笑道:“哥哥不生气了?”
  被这么一闹,谁还能生气。楚棠一边找药,一边问道:“陛下还没说,今晚过来是为何事?”
  郁恪一僵。
  刚才他怒气上头,只顾着生气和委屈,现在静下来,那个美梦再次浮上心头,一幕一幕,醉人又痴人。他看向楚棠。
  摇曳灯光下,楚棠垂着眼睫,手上整理着药瓶,眸色清隽,肤白胜雪,长发如瀑,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不沾染人间浊乱,似雪秀极。
  因为少年方才的恶作剧,他眼尾微红,冷冰如玉的脸颊地染了抹霞色,几缕青丝垂下,光影变幻间,衬得颈颔越发细白,好像……好像他一手就能扼住。
  郁恪的心跳动极厉害。
  他想让楚棠永远只看着他,他想永远独占楚棠的目光——这种心思如此不可为人知。他,他想占有楚棠整个人。
  那一瞬间,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明白,他对楚棠的喜欢,他对楚棠的感情,不止于亲人,不止于师生,更逾于肌肤相亲的一晌贪欢。
  楚棠侧头,似乎察觉到一丝异样,眼里露出些疑惑:“陛下?”
  少年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神情大骇,急急转身,脚下踉跄了一下,夺门而去,还扶了下门。
  “……”
  楚棠摸了摸脸,默默戴上了面具。记


第28章 辗转反侧
  京都城门; 一辆马车停在中间; 仪仗林立; 宫侍长如龙; 浩浩荡荡。
  “国师前往明月寺; 山长水远; 舟车劳顿,路上要好好休息。”容约站在前列; 对楚棠道。
  宋双成道:“国师为国祈福,自己也该好好注意身体。早日回来。”
  楚棠看了看长长的出行队伍,冷淡的眸色都露着些许无奈,道:“怎的如此多人?”
  宋双成笑道:“陛下说国师身边的人可能不够用; 便指了这些人过来送行。”
  容约奇怪道:“这还是陛下头一次没来给国师送行。”
  宋双成摊了摊袖子; 叹道:“国事繁忙; 陛下不得空也正常。”
  容约皱眉。虽然登基大典时,楚棠和郁恪两人不似有嫌隙; 但那日御花园巧遇; 容约明明亲眼见着皇上气冲冲拉走了国师,又听闻在地牢里封八皇子为王时他们起了冲突,他就一直忧心他们的关系; 现在郁恪没来送行,就更异常了。
  他终于得空问楚棠:“国师和陛下最近如何?可有什么争执之处?”
  后面的宫侍离得远远的。
  楚棠道:“不必担心。我和陛下很好。”
  “那为何今日陛下不来?”
  宋双成摆摆手道:“陛下又不是小孩子了; 哪儿能总盯着老师呢。国师你说是不是?”
  楚棠点头:“是。”
  容约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 但楚棠的情绪一向不外露; 他看不出什么; 便道:“好吧,国师注意身体,一路平安。”
  楚棠手上挂着串佛珠,显得手腕越发白皙如玉。上马车时,他推拒了两人和许忆的手,扶了下车辕,带得佛珠滑动,珠子声细碎。
  马车辘辘远去。
  宋双成挥手:“早日回来。我们等你。”
  容左相还是不放心:“我瞧着陛下仿佛是想来的,为何又没来?”
  往常都是郁恪给楚棠送行,学生送别老师,少年那叫一个缠绵,目送千里,恋恋不舍,恨不得直接和楚棠一起去明月寺。
  宋双成擦汗:“我们陛下长大了,懂事了,能够体谅国师辛苦了,自然就投身于国事,不再叫国师烦忧。”
  “我总觉得不对劲,改天问问陛下吧,免得君臣生了嫌隙……”
  二人边说边走。突然,容约注意到身旁的宋双成脸色一僵,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向城楼处,没看到什么,疑惑道:“怎么了?”
  宋双成回过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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