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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修-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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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落春不爱说话,只是隐约能听到他的喘息,但另外陌生的男人却低吟不停。关灵道苦不堪言地听着,心想花落春不是不允许花家的弟子娶亲么,怎么自己又做这种事,还是青天白日的在花彩行的画涧里?
  那声音许久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关灵道捂着头扔掉被子,把门狠狠拉开,头发也凌乱着来不及打理,径直朝着竹舍外而去。
  “你去哪里?” 石敲声自树下抬起头问他。
  “找酒喝。” 关灵道憋着怒气在竹舍周围乱刨,“这里有没有酒窖?我要喝酒。”
  大白天没事喝酒做什么,就算有也不在地里埋着,刨什么?石敲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微开唇看着他,忽见关灵道紧皱着眉,满头冷汗,又朝着竹舍台阶上刚出来的年轻男子跑过去:“师父,师父。”
  那语调让石敲声冷不丁地抖落一身鸡皮疙瘩……这是什么,小鸟依人?
  石敲声脸青唇白地看着关灵道,这小子刚才还不顾形象地乱刨发怒,没有半点弱气,怎么见了计青岩就委屈得跟什么似的?
  计青岩见他衣服头发凌乱,面色疲惫不堪,似乎不知受了什么重创,转身进了竹舍:“随我进来。”
  关灵道垂头丧气地跟上去。
  竟然,就这么被骗了。
  石敲声心里轻叹,拉着窝在地上睡觉的君墨道:“我们换个地方晒太阳。”
  计青岩看不出么?关灵道平时在别人面前干脆得很,调皮捣蛋一肚子坏水,也不会为了什么小事就觉得委屈,只在他面前像是没了骨头似的,屁大点事也要计青岩摸头才罢休。
  就你话多,哪天被计青岩讨厌也活该。
  君墨一声不吭地被他抱起来,那只色彩斑斓的松鼠也爬着跟上来,往画涧深处走去。
  往竹舍后面走了十几丈,几乎到了画涧的尽头,石敲声远远望去,忽见参天古树后露出个木质尖角,好奇走近一看,竟是间不大不小的小木屋,静谧地隐蔽在树林里,看似是个无人居住的地方。
  石敲声见这木屋古朴雅致,年代久远,不由得想进去看看。他生性谨慎些,不敢妄自推门而入,在外面远远站着,透过窗户的缝隙望进去。
  有些暗,隐约见到墙上挂了一幅画。
  被窗棂挡着,看不太清楚。
  刚要走近两步细看,忽然间衣服里有什么东西紧推着他,生拉硬拽不让他前行。石敲声心生古怪,正要从衣服里掏出那东西来看看,忽然间背上一阵发凉。
  木屋里传出来若有似无的均匀呼吸声,很淡,几乎察觉不到。
  有人,木屋里有人。
  是什么人暂且不说,他如今在花彩行的画涧里住着,如果被人发现他擅自进入这木屋,那也是非常尴尬。屋里那人的修为高深,好在睡得正沉,没有发觉他的存在,石敲声镇定地、悄无声息地往后退,转身前又不经意地瞄了那挂着的画一眼。
  只是这一眼,犹如惊雷劈下,石敲声额头冒着汗,不能动了。
  就在水墨画上题字的旁边,有个红色的刻印,以古篆体工整地写了两个字,有些模糊不清,换作别人也许不会记得什么,但石敲声却无论如何不会认错。
  这两个字是“上清”,不是当今的上清,是几百年前的上清。这刻章,他曾经在藏书阁里留下来的前上清残卷中见过!
  这幅画,是前上清的画。
  窗户的缝隙有些小,石敲声看不清楚那幅画上有些什么,只模糊看到画里面似乎是个房间,有张书桌,上摆有笔墨纸砚,一只手正在桌前执笔。
  这画里是个人,似乎是个正在写字的年轻男子,却被窗棂挡着,石敲声什么都看不清。
  这画是上清宫出乱子时,不小心流落出来的?
  石敲声转念想了想,心里倒也释怀了,这画已经是几百年了,花彩行喜欢搜集古画,想必是从不知什么地方寻来的,挂在这木屋里面时不时看看,也算不得奇怪的事。
  那么久的事了,前上清也已经不在,这画既然是花彩行找到的,那便是花彩行的,与他无关。
  一时间只顾着想这幅画,石敲声倒是险些忘记自己怀里的东西,静悄悄地退开走到竹舍附近,这才随意掏了掏。这东西比他警醒,竟然早一步察觉到木屋里有人,要不是及时把他拉住,只怕现在已经酿成灾祸。
  紧接着他愣住。
  本以为怀里掉进来什么小动物,说不定就是花彩行的白毛松鼠,想不到却不是活物。
  怀里什么也没有,是一只毛笔,是那只他从小时候就带在身边,用了许多年的旧毛笔。
  就是这只毛笔阻止他刚才进入木屋的?
  他不明所以地在草地上坐下来,紧皱着眉细看。刚才前胸的触感太过于清晰,绝对不是他想象出来的,他不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毛笔略微旧了些,狼毫已经脱落过一次,他两年前换了新的,柔软厚实。笔杆多年来被他握得光滑,手感舒适,轻重也好,用得很是顺手,但他无论怎么看都普通得很。这么一只普通的笔,刚才怎么会阻止他进入木屋?
  石敲声阅览群书这许多年,自以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直到今天才突然发觉,他其实还是有许多都不懂。
  死物变活,之前的书籍中可有记载过?
  他心思不定,轻轻在笔杆上抠着。
  ~
  这毛笔自然不是关灵道,他没心情,也没时间。
  “出了什么事?” 计青岩走进关灵道的房间里,在桌前端坐。
  那羞耻的声音还是不停歇,关灵道挡也挡不住,低着头在床上坐下来。他现在什么都想不了,也没法仔细思考,只想把自己灌醉。
  “师父,想喝酒么?” 他笑了笑,模样比哭还难看,“咱们出谷去喝壶酒可好?”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计青岩拢起长眉。
  关灵道把脸蒙在被子里,不出声也没动作,只是静静地趴躺着。计青岩从没见过他这么安静,心中生疑,站起来掀开他的棉被:“听到什么了?”
  就这么一眼,他的心头猛跳。
  关灵道的脸酡红如同醉虾,杏色的单衣领口开了些,侧面躺着倒在床上,露出一段白皙的颈项。头发散乱,几缕青丝落下来,衬着身上的衣服,无端端地让人想起窗外无边的四月春色。他的身上倏然间没有遮盖的东西,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收不及,立刻低下头捂住脸:“师父。”
  计青岩的长眉微微动了动。
  这平时从来不知耻为何物的徒弟,脸上的表情……是在羞涩?
  “师父。” 关灵道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突然间又捂住自己的左眼,声音有些急,却还是勉强地笑,“师父,你打晕我吧,好么?”
  计青岩拉过他的左手,还未做什么,关灵道发出一声难受的轻哼,身体微有些颤,站起来往旁边跳开:“师父要么打晕我,要么出去吧。”
  “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左眼下又有红色痕迹了。”关灵道躲去房间的角落里,计青岩不敢紧逼,却也站着没动,声音微有些干啞,“你在想什么?”
  这两片痕迹出现了,他还能想些什么?
  “没什么。” 关灵道捂住左眼蹲下来,眼圈红红要哭似的,又抬起头来看着他,“师父我没事了,出去吧。”
  “灵道,有什么话好好说。” 明知他的情绪不对劲,计青岩却不敢轻举妄动,心情也随着他起伏不定,“别担心。”
  他此刻不知该如何是好,轻轻走到关灵道的跟前蹲下来:“究竟是怎么了?”
  手指刚碰到他的耳朵,关灵道立刻被烫了似的站起来,计青岩怕太急把他吓到,立刻收手退开来:“不要怕,你听到了什么?”
  关灵道捂着眼睛,不知如何是好地发出慌张的轻哼,求饶似的微颤:“师父。”
  手指轻轻摸上他的颈项,关灵道又是慌了,突然间转身站起,朝着紧闭的窗户飞出去。计青岩不想伤了他,只得任他擦身而过,窗户顷刻间破了,紧接着只听见窗外竹枝断裂的声音,竹舍旁边的竹子倒了一小片。
  不偏不倚,他正压在举着毛笔的石敲声身上。
  石敲声恼怒的声音传来,狠狠把他推开:“关灵道你小心点!这支笔陪了我好多年了,你敢弄坏我就跟你拼命!”
  “啊,别生气,别打!”
  关灵道往后退,还没站起来,手肘不小心压在君墨的身上。君墨老实睡觉也被他压痛,怎肯善罢甘休,不声不响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咝——”
  糟糕,君墨生气了。
  关灵道狼狈地看一眼计青岩,呼吸又是微有些急促,突然间把手指塞入君墨的口中,毒牙立时深深刺入。
  先让君墨报仇,顺便睡个天昏地暗。
  毒液涌入,他的眼前一阵发黑,不消片刻便不省人事地仰面倒在地上。身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他却浑身软软绵绵的像是飘在天际,什么杂乱的声音也听不到。
  终于什么也听不到了,真好。君墨的毒叫人舒舒服服的,半点也不痛。
  他以前被君墨的毒弄晕过几次了,都没死。
  这次石敲声应该也会把他救活吧,应该……吧?


第67章 主线剧情
  计青岩一走半个多月,宋顾追过得并不是很惬意。
  丹房由另外一个丹师接手,这人本事不如计青岩,毛病却是不少,倚仗着上清宫需要他,很会在散尘面前做样子,却不把宋顾追放在眼里。宋顾追说起计青岩以前炼丹的习惯,他不高兴宋顾追拿他与别人比较,却不明说,只是暗地里在散尘面前说他的坏话。
  宋顾追听说之后忍无可忍,叫人把他送到刑罚厅,公事里夹杂着私仇,当着众弟子的面把刑棍拿来,狠狠打了几棍。这事做得有点过分了,丹师被他打得灰头土脸,结果气得“忘了怎么炼丹”“没脸再去丹房”,上清宫的弟子们到了月底却拿不到丹药,心里面自然是不满,暗地里抱怨不已。
  宋顾追觉得自己这事并没做错,他身为木折宫的代宫主,有人向他挑衅、跟他作对,他怎么能就这么算了?这次算了,将来如何能管得了别人?
  可是散尘偏偏觉得他气性似乎太高:“此人不服你,你怎么能公报私仇地把他打了?你有什么证据,他犯了哪条门规?”
  “他对我不敬。”
  “他对你不服不敬,你把他打一顿,他就从此敬了么?”
  “我也只不过是拿他做个样子,否则我今后难以服人。”
  散尘无奈地叹气:“顾追,你在青岩身边多年,妥贴谨慎,对木折宫上下了如指掌,只可惜在阅人这件事上总是差点火候。听说你也不喜欢青岩身边的关灵道?”
  宋顾追垂下脸:“我看不出他究竟何处特别,能让三宫主和老宫主对他青眼有加。”
  散尘摇头:“顾追,你诸事想不透彻,不如暂且不要管木折宫的事务,静心打坐一段时日,让别人接过手吧。”
  宋顾追冷冷地望着地面,许久才压抑地说:“弟子对上清宫鞠躬尽瘁这么多年,三宫主和老宫主眼里却只有那个去年刚到的关灵道。老宫主既然觉得我处事不当,今后我不再多事便是。”
  说着将腰间总执事的木牌摘下来,放在桌上转身走了。
  三宫主是如此,老宫主也是如此,全都偏向那个惹人嫌的关灵道。关灵道除了有天生听魂的本事,还有哪点好处?他在计青岩身边这许多年,为他做了多少杂事,最后又是什么下场,连处罚个丹师也要被散尘教训!
  越想越是难受,宋顾追一怒之下出了上清宫,在临近镇里找了间不起眼的小酒馆:“人都出去,把所有的酒都端上来。”
  掌柜的一看竟然是修真界的人,忙不迭的把其他客人都苦笑着送走了,也不敢太过于殷勤,让店小二把酒馆里所有的酒全都搬了出来,不敢再打搅他。宋顾追坐在角落里闷头喝着,不知不觉地眼眶通红。
  “混帐!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这多少年为了做了多少事,那关灵道会什么,为你们上清宫做过什么?”满眼都是湿润的潮气,宋顾追把脸埋在桌上,“关灵道怎么不快点死!”
  不知喝了多少,也不知从酒馆出来之后又去了哪里,烂醉如泥。
  醒来时正是清晨,头痛欲裂,宋顾追捂着头四望,忽然发觉自己闯入了水行门地界之中,自己浑身是血,身边躺着几个水行门的弟子。他顿时惊得脸色惨白,垂首探着那几个弟子的鼻息,了无生意,早已经死了一两个时辰。
  看这样子,怕是自己昨夜喝醉,无意间走到这里,水行门的弟子出行遇上他,阻止他乱闯时被他下狠手杀死。水行门和上清宫如今是盟友,他醉酒打死他们的弟子算是怎么回事?
  心里面惴惴不安,慌张中只听见远处有人声传来,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突然间手臂一紧,有人来到他的身边,抓着他的肩膀低声道:“快走。”
  宋顾追来不及多想,也管不了这人是谁,低下头被他拉着走了。
  离背后的人声越来越远,宋顾追跟着他飞快地行了几百丈,在无人之处停下来:“你是谁?”
  男子穿着普通的黑衣,样子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在一块巨石上缓缓坐下:“宋执事,久仰大名。”
  宋顾追看着他,深吸口气。
  “宋执事如今杀了水行门的人,不知打算怎么办?”那男子气定神闲,像是看着一只逃不出去的困兽。
  宋顾追冷冷地说:“我会回去领罚。”
  “醉酒杀害无辜之人,乃是犯了上清宫的门规,宋执事最近又失了宠,老宫主怕是不会让你留下来。”男子笑了笑,“要是被逐出上清宫,水行门又不会对你善罢甘休,势必要你的性命。宋执事,你可真是摊上麻烦事了。”
  宋顾追擦了擦脸,竭力镇定:“这也不关你的事,我对上清宫多有功劳,在三宫主身边多年——”
  “你那三宫主,心里也不是只有关灵道么?”男子又是看着他微笑,“计青岩收你为徒了,还是对你青眼有加?”
  一语戳痛他的心事。
  宋顾追咬牙看着他:“你是什么人,想要什么?”
  “不想要什么,只是觉得宋执事忠心耿耿,却谁也不把你当回事,觉得有些可惜。”目光还是一样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里却是若有似无的试探,“或许,上清宫不是宋执事的归宿。”
  “你是什么人派来的?”宋顾追疑虑丛生,“紫檀宫?”
  “宋执事不如想想如何解释你昨夜的行踪,要是被人发现了,你那计青岩未必会保着你。”男子轻巧地飞开两丈之外,“你要是想要那关灵道死,紫檀宫说不定能帮帮你,顺便把计宫主还给你。”
  宋顾追的脸色铁青:“无耻之徒,我对宫主没有别的心思!”
  男子笑着飞走了:“无论怎样都好,宋执事不妨多考虑考虑。水行门如今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的弟子,但将来也未必不知道,那时要是没有个靠山——”
  “我宋顾追死也不会投靠紫檀宫!”
  厉声喊了几句,那男人早已经去得远了。
  四周寂静没有声音,宋顾追垂下头来,身体瑟瑟发抖。那男人的意思很明白,他投靠紫檀宫,将来出了事才会有个靠山,否则不知道哪天水行门就会知道真相,自己怕是死路一条。
  紫檀宫是在威胁他,现在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
  关灵道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房间里黑灯瞎火的。身体还是轻飘飘的像是喝了酒一样,他半坐起来低头望下去,床边盘着一团黑黝黝的东西,比脸盆大些,正在垂着脑袋睡觉。
  君墨总是如此,只要不小心咬伤了他,总会守在他身边,等他醒过来。关灵道心想这蛇也好骗得很,他自己把手指塞进它嘴里,它也觉得歉疚,这么听话地在身边守着。
  突然间,君墨像是突然醒过来似的抬头看了看他。
  “我没事,你回去吧。”
  能说话就是没事了,君墨舒展身体,慢慢从窗户里爬出去。
  那叫人难以忍受的声音已经停止了,却似乎有人在低声私语,空洞悠荡,不是人声,仍旧是魂魄的声音。
  关灵道不清楚花落春是不是每天都来这么一次,有些不安,心道还是去看看为妙。他坐在床上盘起腿,魂气离了体,随着竹舍里飘荡的檀香起来,落在一片树叶之上。刚才心神交瘁地听了一整天,他早已经熟悉声音从何处而来,让那片树叶随风而动,向着竹舍后面飘过去。
  那是一栋小木屋,座落在画涧的尽头,隐蔽于林木之中。
  叶片落在窗户外,悄悄地从比它身体略宽的缝隙里钻进去。
  房间里没有点灯,躺椅上黑乎乎的似乎躺了一个人,有人轻微均匀的呼吸,几乎听不到,可见其修为比计青岩还要高深不知多少。叶子在窗前探头探脑,这里没有风,它也难以飘动,只是向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
  那是一张画。
  月光透过窗上的小孔照射进来,在画上晕出一抹暗淡的光,很弱,却能让他看清楚画上有些什么。那是一个正在写字的男子,长相秀美,发长过腰,外面穿着玄色外袍,里面是红色单衣,左右的黑色袖子各自绣着白色的八卦。
  这画上的房间倒也没有特别之处,叫人奇怪的,是男子身后窗户里面的景色……那两座道人的雕像,怎么那么像——
  像上清宫后山的巨大道士雕塑!
  如今上清宫后山的两座道士塑像已经毁了大半,这幅画上的却还完整,这是怎么回事?这画里竟然是上清宫未被毁掉之前的模样!
  而这烦扰了他整天的吟哦之声,是从这幅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古画中来的。
  “已到子时,你该走了。”是那陌生男子的声音。
  紧接着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男子慌张喘息起来,关灵道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连忙向窗外钻。突然间画里的声音完全静下来,连房间里睡着的男子也似乎坐起,关灵道的身体被那窗户缝隙卡住,不敢再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
  忽觉脚步声从身后接近,关灵道顾不得这片树叶,意识立刻抽身,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他喘息未定地睁开眼,心脏骤然停顿。
  脸前一张清秀的面孔,石敲声站在他的面前,左手臂上盘着安安静静的君墨,面露疑色:“你在做什么?”
  他怎么就这么出现了,不是已经到了夜里子时了么,还不睡觉?!
  关灵道浑身冒起冷汗,干声笑道:“我运气打坐,看看身体里是否还有毒。”
  “没有了,我处理得很干净。”石敲声拉起他的手,看了看他手指上的一个血孔子,摇头道,“活该,自己把手指塞进君墨嘴里,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差点死。”能温柔点么?
  “你死不了。”
  正在说话,门吱呀一声又开了,石敲声转过头去,只见计青岩一身白色单衣,站在门口望向关灵道。他不知怎的又红了脸,低声向关灵道说:“三宫主来看你了,你们继续说吧,我出去了。”
  关灵道想起白天的事不免尴尬,不得已又向着计青岩干笑:“师父,你想我了么?”
  计青岩正因白天的事心里面正七上八下,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不想刚现身,听到的却又是关灵道这不正经的语气,与平常没有两样。他不知怎的心情微沉,无端端的有些失落,低头默然了片刻,说道:“敲声不必走,在这里听着就好。”


第68章 主线剧情
  有计青岩在,石敲声便闭上嘴不说话了。关灵道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开口,却也明白事情有些蹊跷,笑着说道:“实不相瞒,今天我听到花家主的声音了。”
  石敲声微怔。计青岩长眉拢了拢,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继续。”
  “那什么——”关灵道捂了半天脸,勉强笑着,“不如把青衣也请来,他知道的事情多,说不定能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而且我们商议事情瞒着他也不好,连君墨都在这里了,怎好不请他到?”
  “也对,我去请。”石敲声觉得也有道路,没想那么多,带着君墨转身出去了。
  关灵道走到计青岩的身边,低声笑着说:“师父,实不相瞒,今天我听了一天的春宫。”
  计青岩看着他,不知不觉的耳尖又红了些。
  “真的,花家主的春宫,跟另外一个陌生的男子在一起。”关灵道也有些发窘,又恨不得让计青岩也听听,红着脸说,“花家主还没什么,另外那个男子叫得当真……”语气又是羞,又隐约听出来些兴奋,小声道:“这些师父该教我的,我刚听到的时候什么也没听懂。”
  胡言乱语,怎么教他?
  计青岩不知该说什么,低头站着没出声。
  关灵道死也不敢说他也想试试,要是计青岩知道了,怕是会把他打死吧?
  忍不住低头看了看他的白色单衣,心里忽生一念。
  师父自己以前弄过么,该是没有?今天那男子给花落春含过那什么,他要是也给计青岩……不知道师父那时会是什么模样?
  不行,不能再想了。
  他想这些做什么!
  热气充斥,透过薄薄的衣料透出来,烧着他的肌肤,烧得关灵道面红耳赤。他赶紧把身体移开,捂住左眼笑着说:“师父冰清玉洁,这种事真是玷污师父的双耳,今后我在师父面前必定不再胡言乱语。”
  哪次想什么不道德的事也会露出马脚,简直不让他好过!
  计青岩的眸色微动,手指抬了抬,想把他拉回来又不敢。他摸不清关灵道到底是什么心思,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自语:“我何曾说听不得这种话?” 心情起伏不定,连他乱用“冰清玉洁”也忘了训斥。
  关灵道轻靠在他的肩上,似有千言万语:“师父。”
  那声音带了一声叹息,似乎饱含着什么陌生的情绪。计青岩的手指抚在他左眼下的两片红色痕迹上,清凉的灵气缓缓而入:“舒服么?”
  一时间想疼他,一时间又恨不得罚死他,情绪似乎总在这两个完全相反的地方摇摆不定。
  “嗯。”他笑着,小心地环住他的腰,“师父,你真好。”
  计青岩低头看着他,没有出声。
  关灵道往他的怀里蹭:“师父。”
  计青岩只觉得热气上涌,把他轻轻拉远些。
  石敲声和青衣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关灵道靠在他身边低声细语的模样。
  石敲声黑了脸,还以为他真的要青衣来,原来不过是为了把他支开,自己独霸三宫主!怪不得有些女修说现在的男人不像男人了,都是关灵道这种的败类坏了一锅粥。你看这迫不及待的模样,叫人简直看不下去。
  “灵道今天听到花家主与人说话的声音,花家主未死,不知魂魄如何出窍,此事我需得问花彩行。”计青岩站起来走到窗边,“你们有没有发现些什么?”
  “魂魄出窍?”石敲声忽然间想起下午的事,狐疑道,“那魂魄就在画涧?”
  “没错,就在竹舍后面。”关灵道斟酌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谨慎地说,“我下午循着声音去看了看,似乎就是画涧尽头那座古朴的木屋里出来的。”
  “那里面,今天下午似乎有人在睡觉。”石敲声不敢隐瞒,把下午所遇之事说了一遍,“里面的人修为高深,我也不敢接近,于是便悄悄走了。只是墙上有幅画——”
  “什么画?”关灵道的眸色一动。
  “墙上挂了一幅几百年的古画,画上有什么我没看清楚,左上角却有个印记。”石敲声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是前上清的印记。”
  果不其然,竟然真是前上清的画!
  青衣眉毛微挑,连计青岩也似乎没有料到,轻声道:“前上清的画,连我们都没留下一幅,不想花彩行的画涧竟然有。”
  这画虽然是前上清的,但与他们没什么关系,花彩行爱画如命,如果同他硬讨,那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况且石敲声擅自去看人家的小木屋,这事也不好说出口,此事有些不好办。
  关灵道见他们都不说话,说道:“花彩行与师父素有交情,开门见山地说在画涧里听到了魂魄之声,有何不可?”
  石敲声看了他一眼:“魂魄出窍,说不定与魂术有关。倘若花家主擅自修炼魂术,我们几个人的修为加起来都不如他,鲁莽发问焉有活路?”
  “我猜,花家主的事,花彩行未必知情。”关灵道看着他们,“花彩行明知我能听魂,如果知情,怎会让我们在画涧住下来?”
  再怎么大方,也不至于让花家主做那种事的时候被人听到吧!
  计青岩轻轻颔首:“不错,花彩行应该不知此事。明日离开花家谷后,我再问他。”
  关灵道想的倒不是这些,他只想着画里的男子。这男子分明是个前上清的修炼之人,如果魂魄在画里活着,他岂非能问出前上清的事?当年究竟出了什么事,突然就这么灭亡了?那洛魂真诀是怎么回事,魂修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远比花落春跟谁翻云覆雨要重要得多!
  “已到四更,今晚说到这里,都去睡。”计青岩走到门口,转过身道,“此事未必与魂术有关,先不要妄加猜测。”
  “是。”
  青衣向计青岩比划着:留下传音石?
  传音石是指甲大小的一块石头,青衣施展千里传音之术时,便能听到这块石头周围五丈之内的动静,效用不久,至多能听一两个时辰。传音石本来就少,懂得千里传音的人又罕见,是以用的人不多。青衣在上清宫时,每隔半个月就要山间扫荡一次,多年来无人敢在上清宫用传音石,也是因他而起。
  花彩行与计青岩交好,这才让他进入画涧住着,在此地留下传音石辜负他的信任。计青岩默然片刻:“嗯。”
  事已至此,也顾不得那么多,几个人商议定了出去了。
  石敲声带着君墨最后一个离开,慢慢走去自己的房间。
  花家几年前曾因魂修死过七八十个弟子,花家主痛恨魂修,南北朝皆知,当时花彩行在花家谷周围揪出九个魂修,花家主用极为残忍的手法将他们亲手杀了。如今说他修炼魂术,他怎么也觉得不太相信。
  “我觉得花家主没有修炼魂术,你说呢?”他摸着君墨的头,自言自语。
  君墨已经睡着了,没有答话。
  他回到房间把君墨放在地上,自衣服里取出毛笔。毛笔自从下午开始就没什么动静,石敲声轻轻抚着它的尾端,忽觉得笔身似有些挣脱之相。这地方尤其不同,他抚了几次都有这种反应,像是疼似的,换作以前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惟有今日才觉得怪异。
  他皱眉将笔在近处看了看,重重地按下去,笔突然间有了反应,挣脱开来摔在桌子上。石敲声顿时愣了,好半天没有出声,见那笔一动也不动,这才轻轻捡起来蘸了墨,铺开一张白纸。
  “你是谁?”
  写完他把笔放下来,静静地等待它的回应。
  没有动静,一片沉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石敲声等得心灰意冷的时候,毛笔缓缓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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