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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吃了他们的脑子-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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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张晓雅做事小心,将地点选在后面不引人注目的仓库。”
  仓库面积不大,散发着阴森寒冷的气息。门上挂着大锁,锁上倒是没有冰,看来不久前才有人动过。
  “你走的时候锁门了?”李树从后备箱找来工具,将大锁钳断,一脚踏门进去后,不意外地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张晓雅的影子。
  这里的格局倒是和视频一致,但用来拍摄的桌椅都被拆了,徒留一地碎屑。
  刘昭阳满腹疑问:“如果张晓雅离开了这里,那她为什么又要大费周章,把桌椅都拆了呢?来过这里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留下她的痕迹不足为奇,她在外人看来就是受害者,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她。剩下的痕迹应该是我的,可她……”
  “她才不会那么好心帮你掩盖罪证。真出了什么事,第一个牺牲的就是你。你醒醒吧!”李树白了刘昭阳一眼,生生扑灭了他那刚刚萌芽的幼小欣喜,“这里应该有第三个人来过。张晓雅想掩盖的,是这个人的痕迹。至于他是不是吕铭浩,我不敢断言。”
  “可如果不是吕铭浩,那这个人又是谁呢?还有,吕铭浩又去了哪里?”
  

  第61章 第26章

  
  “从海边回来后; 我觉得,要找到你,必须要先找到张晓雅。”说完了刘昭阳的事,李树看向吕铭浩,“当我确定张晓雅自导自演这场戏后,我直觉她真正的目标应该是你。”
  张晓雅双手捧着杯子,垂头喝着水; 细看之下,脸色惨白。
  李树不拿正眼瞧她,食指敲着桌面继续对吕铭浩说:“我想你那个榆林脑袋应该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你这个前女友可就比你心思细腻多了。”
  吕铭浩垮下脸; 他觉得他已经不想听后面了,但李树只喝了口水,又接着说起来:“她自导自演这场戏,一可以打击涂止明和涂红绣母子; 让他们在庭广众下丢脸,二又可以打击张家; 以此来表现自己对父母教育的反抗。第三嘛,她指明要用涂红绣来换她,是旨在离间涂家母子的感情;第四,出了这档事; 她势必要离婚的,她指明要你押解涂红绣去彩虹桥,是把你也算计进去了。如果我没看错,三个男人之间; 她最爱的还是你。她离婚后如果能和你在一起,那也是不错的归宿了。她了解你的软肋,所以扮苦肉计博取你的同情,从心理学的角度看,你们在危难时刻共处一室,难免会产生共情。这时候再要你回心转意,那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吕铭浩你老实对着镜头说,你是不是产生过这种龌蹉想法?”
  文菁菁身后的摄影师识时务地靠拢过来,将镜头对焦在吕铭浩脸上,吕铭浩老脸通红,挥手怒道:“去去去,一边玩去!添什么乱!”
  张晓雅突然抬起头来:“李树,你脑子是聪明,可是你没有证据呀!”
  “你还要证据。”李树眯起眼睛,就怕她不问,“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你匿藏之地的?”
  张晓雅的笑容一滞。
  吕铭浩问:“怎么找到的?”
  李树淡淡扫了他一眼:“我和刘昭阳在海边找不到线索,我马上联系了柯楠,请他把市内所有以张晓雅名义的租房开房记录甚至银行信息都调查清楚,只要你在最近一个月有过记录,我都能查到线索。”
  “你不是说我有除刘昭阳之外的同谋吗?既然如此,我为什么非得要用自己的信息?”
  “这就是你不如意的地方。”李树敲敲桌面,“你想啊,你本不是足智多谋之人,这一条条的连环计肯定是背后那人想出来的。能做到这步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信息。更何况,人家都说物以类聚,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交什么样的朋友,以你的智商,要交这么聪明的朋友除非是把脑袋削了改造重来,既然这人不是你朋友,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冒险把个人信息给你用呢?”
  线晓雅抿了下唇,脸色很难看。
  李树接着说:“柯楠做的这行虽然见不得光,但他有他的本事。他过去也是刑侦队的精英,不过是性格上不合群,又不喜欢没有自由的生活,这才把工作辞了,随随便便接几个案子,做起了侦探的活。他能干这行,后台自然不简单。查个人还是很容易的。这不,才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告诉我,你在前天晚上发生了两笔微信转账。”
  “前天晚上?”吕铭浩问道。那不是他送涂红绣去彩虹桥的时候吗?
  “这个错位的时间更让我确定了整场戏都是你自导自演的。我很快联系上了你转账的两个对象。第一名对象是位女士,就是后来把粉红色蕾丝连衣裙交给吕铭浩的那个。这说明从她手里买走连衣裙的人是你。”李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张晓雅木然的表情,眸光阴晴不定。
  “你的第二笔转账发现在两个小时后,对象是晶山丝绸厂的看门人员。这家工厂位于大鹏湾附近,80年代那会辉煌过一阵,但随着经济发展,那厂在快速发展的时代适应不了环境最终在本世纪初宣告破厂。那块地皮恰巧在海边,上几届政府都想在那里重新布局,但由于各种各样的问题,布局这事并没有实际执行下来,那块地连同无人的厂房就这么搁置下来。
  “无人看管的厂房是常常会被盗贼惦记的,早几年那里出过几起重大的案件,区政府不得不请了一位退休工人来看守大门。这位退休工人姓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张晓雅哼了一声,扭头不答话。
  李树又说:“这个看门人家里情况不好,老伴卧床多年,医药费不少,还有个儿子在念大学,处处都得用钱,你只要肯给他钱,请他借用你一间办公室完全轻而易举。何况这里鲜少有人来,简直是最好的犯案场所。
  “这里的办公室很老旧。正如大多数解放前建造的厂房那样,这里的窗户都很高,只有一扇铁门,格局和你之前在大鹏湾的仓库一模一样。你猜到刘昭阳不靠谱,一定会带我去那里,干脆就把吕铭浩敲晕了弄来这里,让他以为他也被绑架了。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可手法并不高明,稍微一查,很容易就找到这里。也就只有吕铭浩这种脑袋里全是豆腐的蠢货会上你的当。”
  吕铭浩听得不开心,一拍桌子,手心的伤口立即钻心地痛起来,令他绞尽脑汁想出的反驳之词顿时又缩了回去。
  张晓雅冷着脸:“我可没听说这里快要拆了。”
  “你当然没有听说过。”李树自豪地说,“这是为了达到演出效果,特意安排的。跟上面的领导打声招呼,马上就有拆迁队来帮忙。你看那几间厂房,瞬间就夷为平地,刺激吧?”
  “等等,你为了演出效果,差点杀了我?!”吕铭浩蹭地站起来,看着鲜血横流的双手,简直怒不可遏。
  “哦,我的目的当然不是要杀你。”李树淡淡地说,“如果不找个台阶,张晓雅的苦肉计怎么在你面前演下去呢?你又怎么会同意和她远走高飞呢?”
  “我才不会……”吕铭浩倒抽一口冷气。他想起大学那会,张晓雅为了春节让他和她回家,费了各种心思来说服他,他不同意,俩人大吵了一架,隔天张晓雅就病了,连下午的考试都没参加。最后他做出妥协,张晓雅这才慢慢地痊愈了。
  这么说来,张晓雅是摸准了他的脾性,再次算计了他。
  张晓雅淡然一笑:“一切都是你的猜测,你没有证据。”
  李树也笑起来:“你没有刘昭阳在我心里的份量就不要说和他同样的话。我们已经在大鹏民宿的花园里挖出了被你丢弃的U盘和电脑,里面存储了洋竽网的视频。柯楠已经找人鉴定过了,这份视频是原件,而且电脑和U盘上都有你的指纹。”
  “绑匪本来就将我和电脑关在一起,上面有我的指纹不奇怪。”
  “我想起来了!”吕铭浩突然叫起来,指着张晓雅说,“彩虹桥上有人打了我的头,倒下去的那刻,我看见了你,你在人群里!”
  张晓雅的脸霎时血色全无。
  “想必当时突然涌来的群众是你安排的吧。”李树说,“你猜到我会安排人手暗中跟踪吕铭浩和涂红绣,为了绑走吕铭浩,你刻意制造了混乱。”
  事到如今,张晓雅再否认也毫无意义,索性便承认了。“没错。是我自导自演的。绑匪是刘昭阳,视频是早就录制好的。我一早就在家里安了窃听器,可以偷听家里的动静,跟涂止明打电话的声音也是用软件处理过的。我原本只想要他吃点苦头,记起我的好,可没想到,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把他妈交出来。我真是恨透了他,这才骗他妈说我怀孕了,让他妈来彩虹桥出糗。不过我听说,涂红绣在彩虹桥也不知所踪?”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李树悠悠地说,“绑走她的人是我。”
  “你?”
  “我把她安排在希尔顿的酒店里,和涂止明他爸重逢了。”
  “涂止明他爸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张晓雅皱起眉头,这话她听得不太明白。
  “找一个死刑犯,给他一个获得新生的机会,条件是他要整容成章卫军的脸,出狱后以章卫军的身份生活。他本来就和章卫军相像,整容不是难事。难的是他从没见过涂红绣,心理上无法和涂红绣以夫妻身份过活。好在你们这一家子,不光你和涂止明有病,涂红绣也病得不轻。她一夜之间与儿子骨肉分离,即使死去的丈夫归来,又怎能抚平她失去儿子的伤口?过来解救你们之前,她脑中的像素花不断长大,吞蚀了她的意识,令我们顺利地取了出来。现在她已经被送往了医院,正在排队等待下一步的治疗。”
  “那涂止明呢?”
  “涂止明的同事杨沛东和你的同事小杨是表兄妹,这两人是我提前打点好了的。银行资料其实是杨沛东拷贝出来的,在涂止明和柯南联系时,柯楠想法给涂止明的手机染上了病毒,然后把资料存进了涂止明的手机。那份文件的名称是会议资料,涂止明想都没想过会是机密的客户信息。何况他当时焦头烂额,根本没心思检查。”
  “所以你就这样设计了所有人?”张晓雅靠在椅子上,思考半晌,忽然自嘲地笑起来,“我原以为你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没想到啊,真没想到!你说对了,我确实有刘昭阳之外的同谋。那人曾经提醒过我,不要冒险把吕铭浩卷进来。可我没有当回事,我太想念和铭浩在一起的日子了。”
  “如果你不绑走《最强脑医》的主持,这件事还不会在社会上引起广泛舆论,我没有机会绑走涂红绣,自然也就无法取出他们头脑中的像素花。”李树托着下巴顿了顿,“看来你那位同谋想阻止我。他是谁?”
  张晓雅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是看了第一期节目联系上我的。他只说他叫吕济祥。”
  “姓吕?”李树扭头看吕铭浩。
  吕铭浩霎时脸色惨白如死灰:“是我爷爷。不过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第62章 第01章

  
  《最强脑医》的第二季只播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真可谓是惊心动魄,险象环生,尤其最后的直播,李树从即将夷为平地的废弃工厂拼死救出吕铭浩,千均一发,两人在浓烟滚滚中奋力奔跑,摄影师将焦距集中在吕铭浩因惊慌而扭曲的脸上; 那表情简直绝妙,比好莱坞明星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李树这场英雄救美也风头十足,如无意外两人之间应该会有化学反应产生; 这对CP……
  砰!吕铭浩生气地用那双包得只剩指尖的手合上电脑。什么鬼!这谁写的通稿,简直是胡说八道,无中生有!
  节目结束后,台长感念他辛苦又受了伤; 特意许他两个月带薪假期。他没想好去哪玩,琢磨着上网找点灵感; 没想到这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最强脑医》的报道,索性就点开看了起来。第一篇主要写李树英雄救美,第二篇主要写他吕铭浩被英雄救美,满以为第三篇得有点新意了吧; 没想到竟是这么个鬼!现在的媒体真是说话越来越不负责任了。
  他独自生了会闷气,又想起个事来。
  当时张晓雅提到一个名字,他去世的爷爷的名字,这就奇怪了。李树顿时放大了瞳孔看他:“吕铭浩; 这人不是要阻止我,而是冲着你来的!”
  无论如何,这人似乎和吕家有些关系。
  要不,就回趟老家吧。可他和他爸关系闹得那么僵,当初为了和张晓雅来A市,什么狠话都说过了,他爸把家里的东西都砸烂,喊他滚,那场面至今还令他心有余悸。
  吕铭浩琢磨了半宿,第二天一早还是抱着猫主子敲响了李树的门。
  李树一见他怀里气鼓鼓的苏格兰折耳猫,很自然就接过去了:“这么早就跑楼下玩去了?”
  “什么去楼下玩!我的猫!”吕铭浩没好气地说,“我打算回苏北看看,我家主子暂时借你家住几天,反正你也养猫不是,多一只也好多个伴……”
  “等等,你说它叫什么?”这猫他养了几个月了,怎么变成吕铭浩的了?
  吕铭浩也看出不对劲来了,蠕了蠕嘴皮子,嗫嗫道:“主子,它叫主子。”
  “什么主子。它是我的奴才!”李树抱猫的胳膊往后缩了缩,生怕吕铭浩弄出什么幺蛾子。
  吕铭浩急得去抢:“什么你的奴才!你叫它奴才你看它搭理你吗?”
  “奴才!”
  “喵!”
  吕铭浩:“……”
  李树得意洋洋地把猫放下,让它自己去沙发上玩。“我就说这是我的猫吧。”
  吕铭浩气得跺脚,就说最近这主子总是夜不归宿不知道溜去哪儿了吧,原来是又给自己觅了个铲屎官。
  “主子!”
  “喵!”
  这回轮到李树满脸蒙逼的表情了。
  怒气冲冲的猫大人在沙发上威襟正坐,圆滚滚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瞪着他俩,又用前爪拍了拍面前的地方,那意思很明显,你们这俩傻逼两脚兽还不快把小鱼干给朕祭上来!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吕铭浩骂了一句:“操!”李树骂了一句:“Fuck!”这才乖乖地祭出小鱼干。
  猫大人对今天的早餐很满意,埋着头吧唧吧唧吃得香,当眼前这俩人是空气。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吕铭浩只得问:“以后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办?”
  他俩都知道用强的是关不住这猫的。
  吕铭浩只得说:“我,我尊重主子的选择。”
  “我也尊重奴才的选择。”
  所以还是照旧,它爱在谁家住就在谁家住。可是……
  “这名字……”
  “当然得叫奴才!”
  “什么奴才!那是我的主子!”吕铭浩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我的奴才是你的主子,那你也得叫我一声主子!”李树高高昂起头,得意洋洋地说。
  “啥?”吕铭浩跳着脚地不满,“那我建议换个名字。”
  “喵!”猫大人吃完了小鱼干,舞着爪子表示赞同。
  最后两人想了好几个名字,一一写在纸上摆在猫大人面前,猫大人晃动着圆圆的脑袋,又皱了皱浓黑的眉毛,这才慢慢将爪子按在一个极为普通的名字上。
  “喵咪?”
  “喵!”
  “好吧,从现在起你就叫喵咪吧。”李树无奈地摊开手,摇头。
  闹腾了半天,吕铭浩这才想起正事来,又把来意说了一遍:“我想回趟苏北老家。”
  “你不是和你爸闹翻了么?”
  “可张晓雅说的是我爷爷的名字。她没见过我爷爷,更别提知道名字了。如果这事真和我有关,我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吕铭浩不想这么不明不白被人坑了。那人这次只害得他有惊无险,难保下次不会变本加厉。与其守株待兔等着对方来害他,不如主动出击抢在对方出手前将之擒获。他从来不是什么善茬,别看他表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该狠的时候,那也是一向都不含糊。还是上初中的时候,有三个高年级的混混来找他讹钱,他二话不说打了个电话,叫了一大群人把那几个混混打得住进医院,连医药费都不敢叫他出。外人看来张晓雅她弟算是个浑的了,但那都是他玩剩下的,他也就是爷爷去世后这几年,吃过暗亏,又没有后台,脾气这才收敛了些。
  李树脑袋里叮叮当当作响,飞快地计算着他的账目。节目组昨天给他发的演出费还没捂热就转手还了欠款,晚上李博过来翻他手机,见银行账上只剩两三个零头了,脸皮子顿时就垮了下来。不过到底是念及父子真情,李博院长大手一挥,道:“这样吧,我给你打个欠条,你从下期节目出场费里挪出来还吧。”
  Fuck!!李树想骂他十八代祖宗,可想想还是算了,李博的祖宗,他更加不敢得罪。
  如今吕铭浩得了两个月休假,也就是说两个月内都不会有节目开播了,不开播他就拿不到酬劳,下半年的房租虽然已经交过了,可这点钱也不知道能不能撑那么久。
  因此他当机立断:“你什么时候走?我和你一起去!”
  吕铭浩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说话都不利索:“不是,那个,我回老家,我自己的老家……”开什么玩笑,要是他爸不让他进门,给他难堪,岂不是白白叫李树这冤家看笑话吗?
  李树充耳不闻,打着如意算盘进了厨房:“你吃早餐了吗?我给你做。”
  “什么?!”吕铭浩声音高了八度。他没听错吧?李树这假洋鬼子要做早餐给他吃?前两天是哪个倒霉鬼死活要借厨房给他煮面顺便讹他一个鸡蛋的?
  他难以置信地目送李树进了厨房,半分钟后又看他两手空空地出来了。
  “我家没鸡蛋了。你钥匙给我,我去拿两个鸡蛋上来。”
  果然!
  还是为了鸡蛋!!
  吕铭浩咬着牙,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家刚买的无公害土鸡蛋进了李树的灶锅,然后一眨眼的工夫,就——变成了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
  李树:“……”
  他握着锅铲的手顿了两秒,然后默默地退出了手机上的菜谱网页。“这菜谱有毒,我们换个!”
  吕铭浩不由啧啧称奇:“您老这魔术,变得可够惊天动地的。我就这么一眨眼睛,嘿,好好的鸡蛋就没了!”
  “闭嘴!”李树不看他,火冒三丈又打了个蛋。
  吕铭浩尖着嗓子喊:“嘿嘿!蛋壳都打进去了!”
  李树狠狠剜他一眼,倒了锅里的蛋,洗涮洗涮一回锅,又要打蛋。
  吕铭浩拦住他:“敢情你洗锅光洗蛋不洗壳啊!刚才的鸡蛋壳还糊在里面呢!”
  “反正火一开就熟了!”李树怒道。
  “熟什么熟!”吕铭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鄙视他,哪肯这么轻易罢休,“就你那火,等会一个鸡蛋下去,又是眨眼的工夫,嘿,又要没了!”
  “要不你来!”李树把锅铲一丢,额头上青筋都要气出来了。
  吕铭浩赶紧举起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双手:“你看我这手,能做什么?”
  “不能做就闭嘴!”李树狠狠剜了他一眼,恨不得用眼刀把他凌迟了,看他惊惧地缩了缩脖子,这才满意地又打了个蛋,这回注意了下火候,煎出来的鸡蛋,半生不熟!
  吕铭浩苦着脸快憋不住:“你不至于这样吧。我回老家,真不方便带你。你堂堂院长公子,好好在A市呆着不行么,跟我去什么苏北,还这么糟贱自己给我做饭,你爸妈要是知道了,那得多心疼啊……”说着还想挤两滴假泪出来,可惜李树凶神恶煞瞪着他,把他精心酝酿的情绪给瞪没了。
  李树咬牙切齿地:“吕铭浩,你的救命恩人说,他要跟你去苏北!”
  “救命恩人”几个字就是从牙缝里崩出来了,意味不言而喻。
  吕铭浩转着眼珠左思右想,半天下不了决定。
  李树腰干一扭,转身就往书房走:“行,我现在就上网发贴子,说你忘、恩、负、义!”
  吕铭浩慌忙跳起来:“别啊!我带你还不行吗?”这要是贴子传到台长耳朵里,指不定又是扣工资+威逼利诱,说不定带薪的假期都得变成停薪留职了。偏他手还伤了打不了字,那才真是百口难辩!
  李树满足地回过头来,君临天下般威严地点了点头。
  “嗯。”
  “那你不如好事做到底?”吕铭浩半点不肯吃亏地和他贫,“你看我手伤成这样不能碰水,两天没洗澡了,你好歹帮帮我,伺候小爷沐浴更衣啊!”
  “……滚!”李树从喉咙里吼出来,快步冲进厨房,将半生不熟的鸡蛋塞他嘴里。
  

  第63章 第02章

  
  吕铭浩要回苏北; 李树要跟着去,猫大人,哦不,喵咪怎么办?当然是御驾亲征——被打包进了笼子里,随机托运啦!
  喵咪大人满脸不开心,蹲在笼子里吹胡子瞪眼睛。猫笼子堆在三个高高的行李箱上面,那三个行李箱; 一个是吕铭浩的,一个是李树的,还有一个嘛; 里面全是喵咪大人御用的猫抓板猫砂猫粮猫盆外加一根逗猫棒。啥,你问怎么没有猫爬架?要不是行李箱空间不够,吕铭浩没准还真能一块带着。
  李树甩着两只手,深刻地鄙视了吕铭浩这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奴性”; 然后顺理成章将手推车移交给了吕铭浩,反正奴才的奴才嘛; 说到底还是奴才,永远别想翻得了身!
  吕铭浩举着两只被纱布包成粽子的手,用小臂推着车,如果场景换在伦敦的King's Cross; 没准别人会以为他这是去霍格沃兹上学。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特地戴了张大口罩,遮住了大半边的脸。不过——他恶狠狠地瞪了身边的李树一眼,那家伙大摇大摆毫不掩饰招摇过市的模样让他的所有努力都功亏一溃!
  李树穿了身休闲的高领毛衣; 黑色牛仔裤,手臂上搭着件英式风的长款大衣,原本戴了墨镜的,进了机场后就取下来了。他本就底子好,用文菁菁的话来说是做艺人的料,何况《最强脑医》热播以后,他也收获了无数粉丝,这会走在机场,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因此不少好事之徒很快推断,他旁边那个看起来可笑至极的“木乃伊男”必定是CP吕铭浩无疑。
  还不出五分钟,吕铭浩的衰样就在微博华丽亮相了,这下口罩成画蛇添足的了,他干脆一把扯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惹得旁边的女粉丝又是阵阵尖叫,更紧地围拢过来。
  这样折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办好喵咪托运手续,已经到登机时间了。两人不敢停留,匆匆往登机口走。吕铭浩拿出手机关掉,发现两个文菁菁打来的未接电话,他没在意,将手机收进口袋里。
  李树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头玩魔方,吕铭浩略感无聊,趁飞机还没起飞,四下看了看。坐他们前排的是对大学生模样的小情侣,特腻歪,女的将头靠在男的肩膀上,捏着他的鼻子嗲声嗲气地撒着娇,男的顺势掰过她的脸,亲了下去。“叭唧”一声,倍儿响,听得吕铭浩几乎以为男的口水糊了女的一脸。
  “讨厌。”女的推开男的,佯作生气地噘起嘴,两人相视而笑。
  看得吕铭浩啧啧称奇。
  这人啊,一旦陷入囹圄就什么蠢事都干得出。他扭头看了看李树,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张晓雅现在怎样了?”
  李树没抬头,斜斜地用眼睛余光瞟他两下,语气敷衍:“很好啊。在医院里有吃有住,死不了。”
  “那她……”吕铭浩斟酌片刻,换了个问法,“现在她脑里的像素花还是没弄出来么?”
  “她脑里的像素花很聪明,简直跟喵咪一样成精了,想弄出来,没那么容易。”李树刚说完,飞机就起飞了,巨大的失重感震得耳朵嗡嗡直叫。待飞机终于进入平流层,他拉下小窗板,转头认真地看着吕铭浩。那眼神灼灼得,让吕铭浩没来由地心里“格登”一下。只听他问道:“你是不是还留恋着张晓雅,觉得如果那天真和她远走高飞是件好事?”
  “怎么可能!”吕铭浩埋怨地叫道。
  李树冷笑一声:“她和涂止明还没正式离婚呢。他们俩都有病,要是治不好,有你什么事;要是治好了,更没你什么事了。你充其量就是个炮灰,这身份要是搁晋江网文里活不过两章。也就是电视台可怜你,给你个主持人当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戴个口罩都跟菲律宾眼镜猴似的!”
  吕铭浩想起前两天在网上看到的菲律宾眼镜猴的图片,小情绪就上来了。“你才是眼镜猴,也不照照镜子!”
  “照镜子要是能充值智商,我希望你也多照照。”吕铭浩刚要反驳,话还没说出口,又听他嘲讽道,“空有一副眼镜猴的皮囊有何用,又不会卖萌,也不能打滚,看看你,粉丝没我的多吧?”
  吕铭浩掰着手指头回忆了下,昨天一口气掉了二十多个。
  李树接着戳他痛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还算好的。说不定你那二十多个粉丝一早醒来良心发现,联合余下那两三百万的粉丝取关你呢!”
  吕铭浩一口老血快要喷出喉咙。
  李树大约是人参公鸡上瘾了,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他:“还有说起来赵国栋为什么特批你的假啊?你看看你那木乃伊的手,演丧尸片级别都够了,这要真把粉丝吓跑了,别说你现在还有两三百万,就是两三千万也没人再粉你。你本来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也就是赵国栋猪油蒙了心才觉得你萌。要我说,你这模样加脑袋都得送回娘胎里回炉再造,不然你连张晓雅那样的都高攀不上!”
  吕铭浩的小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了:“那个……机票钱你记得还我啊。”
  李树:“……”张开的嘴还没发出声音又硬生生地收住了。他默默低下头,拾起魔方若无其事玩起来。
  吕铭浩得意。哼哼哼,跟他贫嘴,那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身家。李树出门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交待了的,他如今手里的现金屈指可数,整个儿就是一A市精英小白脸。小白脸还怎么好意思嫌弃他?
  为了赶飞机,特地起了个大早。吕铭浩胡思乱想了一会,渐渐有了些睡意,没多久就垂下脑袋进入梦乡。
  随着飞机颠簸,他的头自然地靠在了李树肩膀,顺带地,口水也滴到了对方衣服上。李树很无语地将他脑袋掀开,没多久,随着飞机遇上下一波气流,他又靠了过来。
  要说李树也不是为了几顿饭钱就愿意和他相处的人,他不在,李树去刘昭阳那蹭饭吃也是一样的。李树主要是对张晓雅说的那个人感兴趣,且不说那人是不是吕铭浩已经过世的爷爷,单是那套瞒天过海的手法都足以让李树兴奋了。张晓雅的节目做下来,李树有种难得的棋逢对手的快感,无论如何也想会会那人,这才折煞风度,死皮赖脸跟着吕铭浩回老家。
  李树不待见吕铭浩的衰样,皱着眉,一面推开吕铭浩的步步紧逼的脑袋,一面吃掉自己的那份飞机餐,然后索性帮吕铭浩那份也吃了。这直接导致了吕铭浩醒来饥肠辘辘,肚子像青蛙一样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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