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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簑烟雨画故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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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小牛犊正吸着奶,瞧着是可挤些,古吉决定明儿在竹苑做卯饭,顶着兔毛帽子,拢着兔毛拢手套,他去大厨房说事了。
  现是崔釆主管大厨房,她是毛椰村人,两年前人尚清瘦,眼下却有些发福了。减了三十一人卯饭食材,又绕去了君子院,也仅竹梅两苑有些景致。
  腊月二十六,大厨房添大肉大菜,鱼,鸡无数,整个古院似过了年,古吉也正是这个意。剩下四日发放月例及过年钱,生辰银及盈利分成。商议了几大富有主管,但死活不肯买地或买院落户搬去迎松院。古吉愁死了。
  除夕前一日,各苑各院自领了七日食材,大厨长工也休沐了七日。古吉自管了七阁。青秋管六苑,张芝选与管贤管四轩。这四轩已满,除了早先翠兰轩五人,其余全是京郊组队探访官员,说是交流四年牛耕事务,十日前便已下帖,一县一帖,每帖二至三人,京郊有三十三县!好在四轩内仅明珠轩有厨房,其余全是宾客厢房,每轮二日十一县,尚能容下。
  轮住了七日,这伙人方满脑流油,全滚蛋了。提了一嘴回收牛犊之惯例,其它全吃吃吃。事后从舟乘嘴里得知,尽是颜宏所招,有其炫耀之意。好在古吉早有准备,七日饭菜并没迎了这群人期待,古吉也是普通面相,颜宏颇懊恼自己酒后失言,这七日终于圆了场,他也松了口气。早先洪升仕所介绍几位近县县令闻着邻座唏嘘声,互瞧互叹互摇头了好些遍。
  十五,元宵,花灯会。古吉带古进一家并古岩驾车进京城,仅住了青秋酒楼二间下等房,尚是腊月初所预订。
  酉饭后,古吉仍是普通面相,五男翼型走势护三女共八人逛街。晓月桥,人流拥挤,古吉拽紧了巧儿,到底还是被冲散了。
  “古吉,兄长与父亲会找来么?”
  “巧儿不用怕。他们自会找去酒楼。”
  古巧儿默不作声了,她往人堆里瞧了一阵,灯火辉映,人头深处,并无熟识之人。手一紧,古吉又拽着她往前走了。
  “无妨,先逛灯会,或能遇上。”
  花灯撩眼,巧儿心思重重,她尚记得教妨麼姆所言。
  “若不安分守己,任一官奴遭打杀了,官衙亦不会追罚。”
  花灯一盏盏略有普通。曹营县每三年也会举办一次,巧儿仅喜小巧玲珑,精致花灯,她甫一抬头,所揣不安便被一盏宫灯消融,扬手摸了摸宫灯,一双大眼满是渴望,灯下所挂灯谜仅五字。
  “关山水探月。”
  巧儿猜了一阵,眉头扭成了蚕状,古吉忽忆起当年那只蚱蜢,拽着人,唤出店家,低声说了一字“桥”。
  提着宫灯,巧儿兴致大好,人欢快,步子也轻快了,人群中如一翩飞羽蝶。冬衣华丽轻薄,看似更非寻常人家,便引了无数少郎侧目,妙女嫉妒。
  “她是那家女儿?往年可不曾见如此张扬过。”
  “今次灯会首现于京城。”
  众人一打听,更是不得了。古院之名随灯会于京城泛滥开来。古吉松了口气,暖吉楼坊经营不似先前所期般火爆,今晚,巧儿当是做了场营销之传。
  人深处,一群差衙围拢,两人突被孤立开来。
  “古举子,应天府有请。”
  古吉愣了片刻,猜中古良或古进一行人出事了。应天府衙,古岩,古良,古进,方茹,秦可云,青秋皆在,古吉反落下了心。他先低说了无妨二字,才细问了所发生之事。原是小偷儿趁人流拥挤,偷了顺亲王钱袋,怕被抓包,便先转嫁到了古良身上。
  顺亲王发现钱袋被偷,当即前堵巷头,后卡巷尾,抓了古良。古良尚不知发生了何事,被带往应天府时,方道糟了。可古吉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兴许入京时,他等便被人盯上了。
  应天府知府乃屠阿陌,四十岁,模样中庸,脸上和善,古吉听他娓娓道来事情始末,方道了句。
  “屠大人如何看待此事。”
  “且看顺亲王态度,此六人为一伙,事发当时,你与此奴皆不在场,不必理会,只你乃他等主子,本官不得不召你前来,明儿你得听审,今晚自行歇去。”
  “是,你等也不必惊慌。明儿便带你等回院。”
  古进瞧了长子,方道。
  “事非我等做下,又岂会自扰之。古吉先带巧儿回去。”
  古良却是深皱了眉头,他认得顺亲王,正是会试时,赏春宴上为古俊所介绍。此人相貌虽美,却一脸邪气,尤好男色,古俊是其交好之一。早先他尚不知,百里昱曾警醒他避开此人。现下细忆来,莫名心寒。顺亲王虽无实权,但却是皇亲贵族,非一富商所能抗衡,且他又是官奴之身,这回古吉恐是护不了他了。
  辰时,县衙正在升堂。古吉于县衙通巷内跌倒在了顺亲王墨邪跟前。顺亲王先是打量了古吉一身豪华外氅,方令随从扶起人。古吉见他两眼不曾移开,便解了外氅,亲自替他披上,随从瞧着自家王爷,赞叹道。
  “此氅天下无双,甚配王爷。”
  墨邪很是满意,瞧了普通人脸,领着随从去了。古吉却在通巷里妆淤了额角,颧脸,坐等着,听得差衙脚步声传来,便“晕”在了通巷道上。
  内里升堂已多时,却不见古吉这位奴主,屠阿陌方着两差衙,前往青秋万古酒楼,提请古吉。两差衙正是昨晚围拢古吉与巧儿之人,自也认得古吉,于巷道内见得晕迷古吉,立抬人入了堂,又用清水冰醒了人。
  “古吉,咋弄成这般模样了。”
  “大人先审案吧,时辰不早了。”
  言语间,两目亦盯着顺亲王及其随从,并非放肆,而是刻意专注于顺亲王所披大氅。瞬时,顺亲王脸上便已覆了层细汗,随从亦知事不对头,站去了主子右侧,挡了古吉眼光,屠阿陌瞧了顺亲王,又瞧了古吉,觉着两人颇有古怪,也未细思,仅拍了惊堂木,开始审案。
  案程即快又简单,佐不过是顺亲王忆了一晚行路四周,并不曾与古良一行人照过面,随从亦如是附声道,承认此乃小偷栽赃嫁祸而为,自不怪古良,又道古良乃凤梧学子又曾为天子门生,虽因族亲拖累沦为官奴,自亦不会失其高洁品性。
  “顺亲王兰芝之仕,此氅配之,甚妙!”
  屠阿陌于闲隙间,细瞧了大氅多次。顺亲王干笑数声,朝古吉认真道。
  “架南古吉,天纵之人,我尚明国拥之有幸,本王甚为欣赏。若得闲,必访之。”
  “欢迎之至。”
  古良微皱了眉。古吉则领了一行人平安返回酒楼。古进却是两眼放光,他已瞧出了端倪,且知屠阿陌恐也是有了一二猜疑。
  “此子如此聪慧,天可知晓?”
  方菇笑道。
  “头次如此见皇亲贵冑,尚言糟透了。孰不知到是借此事攀上了一二。”
  “妇人之见。”
  古进小斥了句,方菇却是没生气,她现在只当这个古吉是幺儿在世,心头可美啊。秦可云看得通透,老爷所言,她并不上心,倒是主母一字“攀”,教人忧心。
  巧儿见一家人平安归来,脸上终有了笑花儿。用了午饭,除青秋带古岩学酒楼经营外,六人返回了古院。
  马车前,听古吉细说了“晕”倒之事,古良大笑了出来。难怪顺亲王频频拭汗呢,他尚以为是大氅太暖之故。
  “可也花了十两银呢。”
  古良听得这怒嗔之言,莫名忆起了雪枝花隙间,手拱《不败军志》之影,全身一阵暖烘。三月后便有一月军事操练,他所研之册已得开悟之明,往后便可与古吉对局一二了。
  回得古院,又一月,古吉下发了这月所策事项及建物图,并仓止,波邢分送至长古院,大古院。
  二月,尔缶又卖了五干战奴,为了银子,朝牙贩奴衙已肆无忌惮,海船第二站,经七日转向横渡,便送到了尚明海口坳子码头。添上高育到大古院前,大古院便已又收了二干战奴,此时古院古吉所拥战奴为一万二干二百四十人整,新战奴亦全在开荒垦地,抬石建窑,建院,熟悉各项事宜,包括学尚明语,厨艺,釆买,输送,作坊内制作等。旧战奴则全整装待发。
  花菲漫山,古吉正与古良带了二十彪奴前往大禹山林,探查地形,以便策操练细项,得影卫报之,墨华对古吉已无先前忌恨之态,而是着人偷操练之技交于心腹亲军,选特技操练!
  古吉早发现端倪,却未转移密册,可见其心如明镜,昭昭天地亦可见证。一年收两回抄本密册,各军先惊后实施,操练着,操练着,便都有些翘首以待了。
  三月礼闱,古院仅两人参试,张芝选与巩凡。
  四月,四千战奴以发送耕牛及各坊所需物名义,从长古院,大古院出发,分奔各坊,又多路统回古院。李鸿、高育两人仍留驻长古,大古院。张、巩两举子高中进士,入翰林院,迎松院亦方正式驻客。


第29章 第 29 章
  五月中旬,曹营三县夏洪爆发,百年难遇。承河水高涨五十米,江凌,江开三县数十平畦村全于一夜之间被淹没,冲毀。死伤及失踪人口无数,凌晨收到急报时,墨华正在延禧宫大战新妃曹云慕。
  寅时,各朝臣已受急召入宫,商议对策。因是春末,赈灾物资尚有调余。很快三县之灾得以平渡,但数干难民却多无去处,见底稀粥望不见头,沦为奴,乞者占了十有八、九,剩余一二亦颇无望。
  连连暴雨足有数日,昼河回落,夜水又涨,户、吏、工部亦收到贪灾之物告发密文,朝廷震怒,派铁头堡协助大理寺调查,三县七品以下官衙人员被捕无数,江陵,江开几尽包揽,曹营县衙反躲过一劫。
  夏雨之后,又连着三月曝晴,并覆了尚明国少半疆域,大旱河溪可走孩童,暑旱齐现,路上不乏有晕倒之人。
  竹筒饮水杯分三等,五两精致雕花杯,二两粗刻细叶杯,十文竹筒杯,全带盖,亦皆可挎提悬,四方畅销。各地冰暑坊夜以继日,不敢断供,并三月特价低售。长,大,三古院行路客遇晕倒之人,亦手法得当相救。
  皇宫得古院赠冰近万桶。墨华日日坐御案前批处早灾事宜,工部已派御匠前往各旱地添行高转筒车开渠引一事,虽是井然有序,却无一不愁秋收。
  旱而少风,谷物授粉不及,多稗谷。远水山区,田地秃黄,春之所种,几乎颗粒无收,各村、县民无有不紧吃存粮。
  大灾已始。
  盟盛战奴这月已发卖上万,大古院全部接受。朝牙灭盟盛已入尾声,尚明危矣,朝廷人心渐浮。
  古吉亦在收集涝旱灾情,并作细划,《防旱涝病役》册子让伍木圭,秦化等数名童生做了抄本,并前往勤书商号找何冬阳自费出版数十万册,挂名御医署,并由古院行路客沿官道发往各村里正,县衙,寄语广抄广传广阅广施行,并实名登记在册。
  八月中旬,近百县税粮无一,山区百姓已入深山吃草根树皮。三大古院丝毫不曾受影响,大古院临海捕渔,七干亩山田地已接上大滇河,河水已于三月中旬源源润侵已垦种田地,二十新落座护院已容万名战奴。
  长古院八千亩山田地之东坎下即姆河,尚明国最长河,并已容五干难民,其中大部分读书人已发送往古院。
  古吉已向颜宏买了整片大禹山区。朝廷急需赈灾银,连着数月国库已空,而古吉虽于应急品上低价卖出各物,但盈利却是暴添,纳税及买山使国库又有近五百万两现银。
  帝君墨华忍无可忍,急召古吉进宫。朝堂之上,初见之下,群臣哑然,墨华也是呆然。古吉叩拜时,典合便清了嗓子。顺亲王墨邪,大明王墨奕,大琅王墨纯更是目不转睛。良久,寻思三番后,墨邪笑道。
  “陛下,此古吉原是一女子。”
  “墨邪,放肆了。”
  大明王墨奕斥了句。
  “禀陛下,古吉非女子,亦非双性儿,实属男儿身。”
  墨邪顿笑不出,他瞧了人半晌,不再作声,他尚记得架南县古忠村那险毁他亲王之誉者普通脸,亦知传言是真,而非刻意因功德美化。在效劳朝廷之际,以原貌示君,不留欺君之柄,即便是今上有它心,亦不敢觊觎。
  “古吉于野,救尚明于水火。朕心慰之,故召来朝堂之上,问汝可有所愿,此际朕必应之,朝上亦无人敢拒。”
  古吉盯着地面转圆了眼。
  “无暇细怀,若古吉得一,必向陛下讨之。古吉不知那时陛下可还愿应承。”
  “百年后,朕之子孙亦然。”
  “古吉谢陛下隆恩。”
  “平身。你且听听灾情,可有细法应对。”
  工部欧陌虎珀说及近百县已展开工事,但提及此并不能缓解灾情。户部李明强亦提及存粮不足,应召各县富户开仓救济难民。兵,礼,吏,刑部却无所言,似也不知何所能言。
  这六部之建已有近两百年尚明史,而今却仍是懵懂于灾后协作,古吉颇觉怪异。
  司马开泰黯然道。
  “大灾后温疫即起,御医署应早作准备。”
  “臣等俱已收到御医署《防旱涝病疫》册。”
  六部一阁及御医暑官王从容皆愣道。
  “何时之事?”
  “月前,微臣驻县治灾,得了此册手抄本,此册提名为御医署,沧月县至今尚无一病例。”
  “御医署此次竟拔了头筹。”
  大琅王墨纯笑不达眼底,抚掌道。
  “古吉可是有话欲言。”
  东方目瞧了人有一阵。
  “回大人话,吉不太懂朝制,但听这番言词,赈灾似于其它四部无大干系?”
  “本就无大干系。”
  屠云方站了出来,面向帝君道。古吉讶然。
  “如此何需赈灾,任之便可。”
  朝堂一片哗然,良久,古吉声音缓缓响起。
  “于涝破堤而力挽狂澜,救千万百姓;于旱,筑堰储水,导民灌溉千万良田皆非工兵民协同不可为,万民饥荒,捕渔狩猎送食之非兵吏部不可为,安抚百姓免朝野之动乱,非礼吏部官员不可为,惩趁水火□□之徒而定朝堂之安非兵邢部不可为。”
  四个不可为而应为之,致朝堂落针可闻。
  “灾起战生。民养兵,兵养民,国本也。”
  墨华已从盘龙座上走了下来,他仔细审视了古吉一番,又瞧了自家三位兄弟。
  “众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此恐冒进有失。兵民相混,异端相生。”
  屠云苏道。
  “陛下,闻之可试,细行恐有损戊防,此时朝牙已添兵西南一线。”
  百里昂道。
  “陛下,礼部从未于灾时有过做为,尚不知如何为。”
  毕守华道。
  “古吉,你留宫作细法如何?”
  “陛下,留宫恐三院生乱,古吉得回古院精推细法上还朝廷,另古吉捐约十县三月口粮于朝廷,三日后,朝廷派人于架南县衙直取。所奉各物皆有细数,赈灾吏官须签字取物,此账簿由大理寺上交朝廷。”
  “回去准备吧。”
  “古吉告退。”
  满朝文武目送粉面含霜之人离开,尔后又面面相觑。
  “典合,传朕口谕,除战奴外,古院所辖官奴皆复原籍,其子女亦可科举致仕,允古院择管流放罪民,并加以感化,五年观后效,古院古吉可上交名册,由朝廷特赦。”
  “你等俸禄尚有赖于人,朕竟无颜提封赏二字。众爱卿已知尚明境况,各个回去拿出一二章程才是。退朝!”
  御书房,墨华心生烦燥,扔了笔。
  “夏衍,调二十影卫,守着人,不可有闪失。”
  翌日一早,典合至古院宣帝君口谕。宽道上,无数人相拥而泣。
  “尚明国君仁慈,南部洲百姓之大幸!”
  典合立即上前扶起古吉。
  “善哉!善哉!有尔此言,朝野无不振奋! ”
  得了一车鲜果,典合回宫,又与墨华说了此言。墨华久久无语,只摘了一粒粒大葡萄连着皮核一起吞了。
  三日已过,大早,两干战奴用板车运粗细口粮正源源不断抵达架南县县衙,颜宏与舟乘闻之大惊,古进,管贤方细说了捐粮一事,颜宏立即着差衙相助,十县所租板车无数,满大筐满大箩更是无数,细粗口粮颜色稍暗,但颗粒饱满,皆保存良好,虽是陈粮,却足能救命。
  此之接运捐粮者乃古贺与百里昂,高头大马上,两人望巷尾仍在抵达运粮板车,只得翻身下马,仅带记账吏官数十入巷,近千兵滞留巷口。
  颜宏、舟乘,古进与管贤见二人即时见礼。古贺很是诧异,随即又亲人相认,自我相慰一番。
  “吏官接数,入账便可。左兵,右战奴,一接一送。你十人,分两路。一数车,二数筐,三记数,四对数,五统数。番薯一筐百斤,一车十二筐,五百车,共六干筐,六十万斤。”
  管贤细说了接粮入账一事。十吏皆明。
  “乌蒙送车!马车为租用,到各灾县细分了再送回古院轮流派送。”
  “朝廷有供三百马车来。”
  瞧着谷,麦,玉米,地蛋,番薯,黄豆,老南瓜,冬瓜,鱼干,海带,笋干,菜干等十来种粗细粮细分至各县册子,其内尚辅有近二十种煮食之法,百里昂亦不觉勾了嘴角。“正好,空马车由战奴带走。尚说车不足数,需数日方能完事。”
  乌莽立即从外巷绕去街上,领了三百马车走。中府道,东迎道,南台道三道府亦自觉抽派约两千辆马车到了架南县交由百里昂统管。十县三月口粮,每人每日三斤?!这足够三十三县二月口粮,古吉所谓口粮竟是管饱实?古贺与百里昂细问了从灾区返回官吏,又瞧了账簿讶然,两人一面派快马截粮,再细分至另二十三县,又派人报于朝廷。
  近十日,二干战奴几乎搬空了十五座近二百五十八层石窑,只余三座底有寒冰石窟,为今年秋收十成之六未动。
  这十日,古吉夜以继日详述各部协作之法,包括官吏,民,兵匹配之数,行事中所遇之难也有多法相解,各个细节已深入到吃住行之适时安排。


第30章 第 30 章
  递了册子与古进,由他进宫交于帝君,古吉则倒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刚出竹苑,便见古进着了正六品官服前来说事。
  原是墨华封了古进为正六品行走驻外京官,专司古院与朝廷往来之书信册物,从外协管古院诸事。古吉抽了抽嘴角,方道了声恭喜。
  大禹山,古良正带一千战奴操练。古院大门外,古吉望了青幽山区片刻。
  村民,难民,长工与战奴在垦大禹山外围山脚,石渠引已凿入深山。二十座护院,十座家眷探访院已建好,两座石桥已奠基,其下吊桥上有石匠在各行其事,下方附近是三浮竹桥,以防人落水。
  已是十一月初,漫山红黄颇为喜庆。古良已带战奴回,冬雪纷纷,古院颇为宁静,良吉二人在逍遥阁书房对奕。
  墨华则是听取灾民安置情况,大雪缓解了旱情,十月所种冬麦有望大收。海防兵所捕渔,武卒兵近山所猎老年野生之物,得了皮,毛,肉,添上两海驻防兵轮千人渡海换粮,并境内富户拿余粮换鱼与野味,皮,毛倒也应付了这一年灾情,朝廷之上,无不亢奋。
  除了猝不及防之首涝而死伤失踪共一万八干人口外,此后再无一例因灾死亡者,今次安渡了这百年旱涝灾之大事,翰林院业已载入史册。
  “陛下,此子应封候。”
  “古吉自言为尚明国一宝,朝野理应珍藏之,而非宣于明处,令其受怀壁之烦恼。”
  墨华失笑。他已从古进处得知,古吉最迟于四十不惑之年退隐山野。日前已上书不受封于朝野。
  三阁老亦是同笑。
  “古吉大有可爱之处,也不知何女有此大福,能与其携手共老。”
  墨华顿收了笑。
  “朕怕有日终会负他。”
  “陛下……”
  明了帝君心思,三阁老面面相觑。
  书房,梅枝斜入,窗下奕局新布。古吉衔子瞧了眼窗外瑟瑟竹林。
  “古良已恢复大少爷身份。可有其他念头?”
  “古吉是指?”
  “古吉听闻你已有二十四岁,又贵为进士出身,如今可要寻一官半职,买座大院成家立业?”
  “古吉这是在赶人?”
  “古吉并无此意,只古良乃巧儿兄长,巧儿已入十四岁了,可以议亲了。”
  古良盯着古吉,歇了手上子。
  “巧儿可先出嫁,眼下古良要娶妻且不说仓惶,也暂无合适人选。”
  古吉落子,没再说话,此后奕局焦灼起来,大有互不相让之意。
  月底,李鸿,高育已从长古院,大古院携五干战奴返回。至此三院战奴已近三万。李鸿与高育已入竹苑书房,瞧着提食盒跨入之人,两人脸上扬笑。
  “古吉。”
  “辛苦两位了,往后不用这么拼命了。名册,账薄先搁着,这是现做梅花糕,二年桃花酿。都乏了吧。洗了澡,吃点儿再睡,醒来用酉饭。明儿细述此行。”
  待高育先提走食盒,李鸿突然拥住古吉,于他额心上烙了唇印,又随即放开,瞧着气鼓鼓瞪着他之人道。
  “我知古吉会生气,但此际不说,也再无机会,李鸿心仪古吉,此事与古吉无关,古吉不必自寻烦恼。李鸿自会远远看着便可。阿娘已在京城购大院,李鸿欲考进士,自会搬去迎松院,得空便来看古吉。”
  “有划算便可。李鸿哥,古吉感激您于心!”
  古吉说完,方松了口气。当晚他又详翻了南部洲史,对哥儿,双性儿,女儿又作了一遍了解。忆起接生一事,白嫩脸上已呈苍明色,多次跃跃欲试之检,也全遭放弃了。他不能容忍自己是哥儿。
  近两日,古吉精神恍惚,时常发呆于一处。古良拿棋盒幌了数下,也不见人回神,便坐于他对面,瞧他下颚抵着兔毛拢手套,一副生无可恋模样,趴书案上。古良仔细瞧了所压书,又立即回飞泉阁书房,找出南部洲史,翻至先前所见半页书角,看完后,也是怔在了当场,内里却是一阵极喜。
  他匆匆出了古院,去到泰河边,准备了一叶棚舟,一口炭炉并一些糕点与两小坛桃花酿,两钓竿。然后又折回古院逍遥阁书房,轻摇醒了古吉。
  “寒江垂钓。”
  古吉回神,望着人,懵懂道。
  “得准备番。”
  “走吧,古良已备齐。”
  古吉诧异,坐久了,起身急,尚有不稳,古良扶了他手。
  “以往与同窗也有寒江垂钓,见你这两日魂不守舍,便又记起了,算是寒冬消磨时辰之法。”
  出了古院,两人直往泰河棚舟上去。江面更冷,头尾皆有竹帘,古良撑舟到了江心,逆风又掉了头尾。棚内有炉,倒又暖和上了。
  两钓竿从帘缝里支了出去。古良递了炉架上所暖桃花酿与古吉。
  “此酒解忧,古吉可少喝些。”
  桃花酿坛子已入怀,揭开来,香气沁人心脾。古吉喝了一口,整个人也精神了些。
  “古良,哥儿是男子么?”
  入喉之酒顿呛入了嗓子眼儿,古良未曾料到古吉会如此相问。古吉又咕咚喝了大口,他烦。古良咳了会儿,停歇了,道。
  “古吉何有此问?古吉所做可不都是堂堂男子所为?古吉大慧,又怎会陷于世俗狭碍之见?何况古吉本是男儿,这又有何不妥?”
  脸飞桃霞,媚眼如丝,古吉抱着小坛,一边饮,一边斜睨着他。两大口酒而已,人是醉了吧,媚态外露,毫不自知。古良移开双目,瞧了两瘦钓竿。
  “古良所言句句属实。”
  “古吉可不是哥儿,决不是。”
  望着古良,古吉摇头眨眼,欲要看清面前人。
  “我见着你生孩子了,孩子从谷道临盆。你是男子,明明是男子……不过你貌如女子,与我不一样,不一样……”
  古吉这是魔怔了?古良惊魂甫定,古吉却已扑入他怀中,捉了他手指,直往衣摆里伸。
  “决不会有小嘴儿。”
  “古吉,你有小嘴儿。”
  古吉生气了,拽着指头戳入了谷道,刚要痛呼出声,古良已用唇舌堵住了他嘴。他不是柳下惠,古吉敢如此勾引他,就得做好失身准备。抱人回逍遥阁时,古吉未醒。亦是寒冬,又是未末时,干活人都在作坊,路上所遇之人一个也无。两人走过时,空气里仅有淡淡桃花酿香。
  温泉中又折腾了一番,古良才放人睡去,他则去厨房准备吃食,这尚是他第一次下厨,他曾偷偷看古岩做过,熬了肉粥,放炉子上热着,拿了书守在床头,待人醒来。
  酉时前,古吉醒了,却未睁眼,他记起了一些事,似乎又做噩梦了,而他竟还勾引了原身亲兄长!!!
  古良伸手摸了摸古吉额头,还好人未发烧。古吉不知如何面对古良,从第一眼见古良时,心底便已有诸多之念,那时他是企图居上位,如今应证了他是哥儿之身,只道贼老天真是差强人意。
  古吉轻嘤一声,缓缓睁开了眼。古良俯身吻了他眉心一下。
  “稍等。”
  古良取来肉粥,扶了人起床。
  “感觉好些吗?”
  古吉身子既涨又痛,勺子已递到嘴边,他张口吞了粥。严冬,热粥下肚,身子瞬时暖和了。古良喂完粥,放了碗,瞧着人审重其事道。
  “已发生之事,古良不会认错,也不会道歉。古良不会娶妾,只独尊你这男妻。古吉,下嫁古良好么?”
  古吉思索一阵摇头。
  “古吉不愿别人知是哥儿。”
  “古良与古吉可结兄弟契。”
  古吉两眼闪了闪,瞧了古良,认为这个可行,但他不能就这么应了。
  “你回飞泉阁,古吉要静思会儿。”
  古良刚走,古吉便翻身下床入了温泉池。他觉腹内有余物,得清理干净。挖了半晌,古吉颇是绝望,先已是有过清洗,只太不是地方了,没法清理干净。
  换了新冬衣,古吉回厢房睡了整夜。
  清早,古良送了卯饭入逍遥阁。古吉正坐望窗外,三大院已无需他再插管,三万多战奴已建起了一支特种要务军。孙子兵法与现代野战策略也早默写与古良了。闲着,不知往后怎样渡日,他迷茫了。
  “古吉。”
  古良盛来温泉,绞了巾子与人擦脸,手,伺候人穿衣。古吉微皱了眉,他与古良似有错位恍惚。
  用过卯饭,古良搬来一架古筝,置于窗下。古吉望着人笑了瞬,他或可练练?
  “教我?”
  “嗯。”
  古良手把手,教数十指法与古吉。连着七日,古吉方上手。瞧人开心仿如小孩,古良轻啄了他脸。
  “古吉。”
  叹了口气,他遭架不了,拱着脖子,喘喷炙热,四处煽火之人,古吉回应了。
  鹤引阁,方菇,秦可云皆瞧着古进。近几日,三人皆有着小厮盯着大少爷,岂料大早人又偷去了逍遥阁。古进听朝臣之言,亦知陛下心向古吉,古良是吃了熊心豹胆,敢与帝君抢人。
  “这处终究是古吉私院,古良鬼迷心窍,咱却不能再犯糊涂了。置办些地,买座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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