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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后文物不许成精-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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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光则开着SUV往反方向飞驰。
  后视镜里,警车堪堪赶到,奔着长发男那辆车冲了过去。
  “还好警察效率还没那么快,要是出动直升机就没办法了,”耀光开了一段,确定不再有人追了之后,把车停到一个偏僻小巷里,“我们争取到了一点时间,你们要去哪儿。唐人街是没法再回了,警察肯定把那边盯得牢牢的,等着你们自投罗网呢,豪峰你的伤怎么样?”
  顾豪峰沉声道:“只要能止血就行。不用担心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正气砚送回去。”
  瞿清时看了顾豪峰一眼:“如今只有墨西哥可以去了。留在美国境内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先去长滩,再往圣迪戈,到蒂华纳总共只要3…4个小时。据说墨西哥入境很方便,只要持有美国有效签证就行,是这样吗耀光?”
  耀光:“对,只要填交入境表格,有时候过境的人太多,警察看一眼就会放行,甚至不会查签证。”
  瞿清时道:“总之,先出国再说吧。”
  耀光:“那既然这样,我送你们去墨西哥,等到了墨西哥再想办法。”
  瞿清时迟疑道:“戴叔那边不需要你帮忙吗?”
  耀光挥挥手:“没事,有耀良看着。而且戴叔跟我说了,最重要的就是保护你俩的安全,只要把你俩安全送出去,戴叔就能放心大胆的找吴议员算账。”
  瞿清时和耀光分别打了电话,由于此事事关重大,瞿清时和顾豪峰的潜伏行动约等于失败,再继续待下去可能会被盯上,甚至挖出他们和国家的联系。
  瞿清时打电话向徐部长汇报了此事,徐部长在对面沉默了良久。
  “部长?”瞿清时有点发憷。
  徐部长在对面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行动失败,但是能把正气砚这样的传奇国宝拿回来也算值了,算你慧眼识珠,居然能看出泥下面包裹的是砚台。同意你们从墨西哥出境,等到了墨西哥,直接去大使馆找我们的人,我们安排你俩回国。”
  “但是记住,”徐部长的声音无比严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务必将正气砚带回国内。”
  这语气太过沉重,以至于瞿清时一时半会儿无法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才说了句:“是。”
  耀光也打完了电话,他向前开了一段突然停了下来。
  瞿清时:“怎么了?”
  耀光指指路边的一元店:“你们毕竟是上过电视的人,需要乔装打扮一下。”
  片刻后,面对耀光从店里带回来的一大包东西,瞿清时的脸冷的能挂霜,嘴角抽搐着:“你确定?”
  耀光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真是这样。”
  顾豪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里夹着刚买来的烟一抖一抖的,被瞿清时一眼瞪了回去:“再笑!再笑不让你抽烟了!”
  顾豪峰连忙举手投降:“我这个伤病员靠着这几根烟才能舒坦点,你看我平时抽吗?”他话锋一转,目光回到瞿清时手里拿着的东西,忍俊不禁,“我上次怎么说来着,乔装嘛,就该让你来扮女装,看来我和耀光英雄所见略同。”
  只见瞿清时手里赫然拿着个假发套,以及两条很符合直男审美的桃粉色裙子。
  瞿清时以为耀光开玩笑,没想到他很一本正经解释道:“我只能送你们到海关,边境只能你俩自己过,两个男的,亚裔,肯定会引起警察注意,一男一女人家就当做是小情侣随手就放人了——女性总是能让人降低戒备心的。”
  瞿清时冷着脸反击:“是啊,要是被人发现我是男的假扮的,反而更提高了戒备心呢。”
  顾豪峰笑得像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不会不会,你要不试试,也许还挺适合你呢?”
  瞿清时瞪他一眼,跟耀光说:“走吧。”
  时间紧迫,没有功夫拌嘴,车灯撕开黑暗,开上公路,汇入滚滚车流,像墨西哥的方向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成狗……


第26章 
  天空中开始飘起小雪。
  公路上,一辆不起眼的车飞驰而过,内外温差使车窗玻璃蒙上一层雾气,一会儿,一只手擦掉一小块雾气,雾气的后面,露出瞿清时的半张脸。
  瞿清时换好了女装,一身宽大的连衣裙套在他身上如同睡裙,再带上假发,外面再套了个大衣,猛地一看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他显然不是很高兴,反复向耀光确认:“真的不会查签证?查了签证不就露馅儿了吗?”
  耀光连连保证:“反正你们也被通缉了,原来的护照也不能用。再说从美国去墨西哥很宽松,从墨西哥回美国比较严,你放心吧,把自己当旅游,轻松点。”
  顾豪峰因为失血的关系,头歪在一边靠在车窗玻璃上,身体平静的起伏,已经睡着了。对面偶尔路过的车灯洒向车里,修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耀光,”瞿清时问,“墨西哥有什么靠谱的医生吗?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耀光:“有,我回头发给你,”他顿了顿,“放心吧,要真是被击中,子弹嵌进身体,不会那么消停。”
  瞿清时点点头:“麻烦你了。”
  这时正气砚从瞿清时兜里爬出来,向他躬身行了个礼:“给诸位添麻烦了。”
  和九龙剑不同,九龙剑全程板着脸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交流,正气砚似乎更有古代文人气息,他做事说话彬彬有礼,不紧不慢,更从容不迫一些。
  瞿清时不能说话,只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正气砚道:“这个吴议员也算是我的主人之一,吴家世代守护我,却没想到最后被迫害,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他由爱生恨,自他父亲过世之后便把我随便标了个价放在店里卖,不顾我的身份,且只卖给外国人。”
  “我毕竟只是个物件,没办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能听之任之。幸好我外表有泥层裹着不起眼,不足以引起人的注意。被那个外国人买下的时候我以为我命休矣,幸好遇到了你们。”
  “可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极端,知道是你们买下后不惜找上门来讨,甚至还通缉你们。”正气砚说。
  瞿清时不能说话,他想了想,拿了只笔,拿了张纸,借着外面微弱的雪光写了几个字:若你是他,你会恨吗?
  正气砚要无迟疑摇了摇头:“不会。”
  “我的几个主人,为国尽忠职守以身报国,我的第一任主人岳飞在狱中受尽折磨受尽折磨,最后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他可曾恨了?我的第三任主人文天祥情愿吞冰也不肯投降,他难道觉得国家对不起他了?更别提我第二任主人以身殉国。”
  “若要说恨,若要说冤屈,谁能比得上我主人呢?可我主人一心报国,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正气砚顿了顿,又说,“当然,这都是过去了,以前忠君报国的想法深深刻在士大夫的骨子里,现在还能移民还能出国,不报这国,还能报那国,忠于此君,也能忠于彼君,以前那些想法,大概都能被吴议员这种人认为成蠢吧。”
  正气砚说完,转过身去,看不清他表情,不肯再说了。
  瞿清时放好纸笔,望着窗外的雪,轻轻叹了口气。
  。
  两个小时后,顾豪峰悠悠转醒,他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问耀光:“快到了?”
  耀光在前面叼着烟:“差不多还有十五分钟,你们准备一下,我把你俩送到出境口我就下车。”
  顾豪峰从前排车座里摸出一个墨镜戴上,笑盈盈问瞿清时:“你老公帅么?”
  瞿清时瞥了他一眼,不理他。
  顾豪峰进入角色倒是很快,老婆长老婆短的开始喊起来:“老婆瞪人的样子正可爱。”
  瞿清时倒吸一口气,恨不得把他嘴封上,咬牙切齿反驳:“你才老婆,你全家都老婆。”
  顾豪峰哈哈大笑,一会儿摸摸他裙子,一会儿扯扯他头发,气的瞿清时举起拳头就要动手。
  耀光说了一句:“到了。”打断了两人的话。
  三人坐在车上,先在远处观察了一下,果然就如耀光所说,车鱼贯而出,警察虽然在旁,但是基本不查,甚至还当起了交警的角色,指挥车辆往前。
  耀光:“就到这儿了,你们两个开车跟在后面,基本不会有什么事,直走就好,等过了关美国警察就管不到你们了。戴叔那边还有事,我不能送你们去墨西哥了,我就在这儿看着你们,你们出关了我再走。”
  瞿清时:“好,多谢你,麻烦回去帮我和戴叔报个平安,后会有期。”
  他顿了顿:“我之后会打电话给他好好说说,以后,可能短时间之内是见不到了。”
  耀光笑了:“虽然接触时间不多,但是戴叔也跟我说,说你们是做大事的人,我一开始还不相信,后来看到国家真的来收那么多文物回去,一想到我和我弟也参与了,就觉得很激动很自豪,是我谢谢你们才对,祝你们早日回家。”
  瞿清时:“好,也欢迎你回国来玩,如果来北京的话一定要联系我们,我们带你去吃火锅。”
  三人告了别,耀光从车上下来,顾豪峰因为腿伤不能开车坐在副驾上,瞿清时开车,朝耀光挥挥手,往边境处开去。
  车子过境很快,可能是临近圣诞节的原因,车流不小,不少年轻人成群结队的一起过境,洋溢着过节的气氛。
  顾豪峰看了几眼,突然指了指旁边:“你找机会插这辆车前面。”
  瞿清时:“干嘛?”
  旁边那辆车上坐了四个年轻人,似乎刚成年不久,车载音乐放得震天响,几人随着音乐节奏摇摆,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热情。
  顾豪峰:“叫你插就插,快,现在!”
  瞿清时当机立断,趁着他们还没来得及起步,一个左转,迅速插进了他们前面。
  后面的喇叭声和咒骂声立刻传了过来,不绝于耳。
  车一点一点靠近边境处,顾豪峰将两张填好的入境表放在瞿清时手边,轻轻说了句:“别紧张,要是真的被查,后面的年轻人肯定比我们还不耐烦。”
  警察在车道两边站着,每辆车路过都看一眼,没什么问题就过关,也不会查证件。路边那个警察中年人,挺着个大肚子,目光从瞿清时脸上略过,又飘了回来。
  他做了个停车的手势,向两人走了过来。
  瞿清时表面上淡定微笑,脚在警察看不到的地方发抖。
  “下午好。”警察弯下腰,看了看车内情况。
  顾豪峰热情的跟警察打了个招呼:“先生,下午好,请问什么事?”
  警察:“没什么,你们是中国人?”
  顾豪峰:“不,我们是韩国人,来美国旅游的,想顺便去墨西哥玩玩,这是我妻子,她不懂英语。”
  顾豪峰跟瞿清时说了一句什么,瞿清时朝警察羞涩笑了笑。
  后面的车子不耐烦,摁了两下喇叭,之前的插队行为让他们怒火四起,还未消气。
  警察:“好的,入境表准备好了吗?我来看下你们填写的对不对。”
  顾豪峰把入境表递给了他。警察:“顺便,我还需要看一下你们的护照和签证。”
  顾豪峰一边说好的,一边从后面拿过来一个大包,开始翻。
  “上面说要我们关注两个中国男人,密切注意是否出境,要我说出境也不该往这儿,往加拿大才对,不是么,”警察翻看着入境表。“入境表填的不错,你叫wang heren?”
  顾豪峰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本正经地纠正起警察叔叔的发音来:“是wang hereng,reng……”
  后面的车又摁了下喇叭,车里的男孩子们说了两句脏话。
  警察叔叔皱了皱眉头,向后面喊了一句什么,后面的车反而变本加厉,喇叭摁的更响了。
  警察叔叔向后走去:“hey,你在干嘛!耐心等候不会吗?”
  顾豪峰大叫到:“不好意思,我找不到了,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警察叔叔不耐烦起来,向他们挥挥手,顾豪峰低声说了句:“快走。”
  瞿清时一脚油门,车迅速离开美国国土,向脱了僵的野马一样往墨西哥飞驰而去。


第27章 
  瞿清时到达墨西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徐局长。
  徐局长第一句话就问:“你们安全了吗?”
  瞿清时:“安全。我们出美国了,正气砚在我这里也安全。”
  徐局长:“太好了,你等下,我打个电话。”说完啪的把电话挂了。
  两个人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徐局长的电话回了过来:“明天早上,离边境处不远有个华人超市,叫华鑫超市,老板也是华人,你们就在那边等。墨西哥大使馆的人会派人来接你们,他到时候会出示证件,你们跟着他走就好,回到大使馆你们就安全了。”
  瞿清时:“明天早上,有具体时间吗?”
  徐局长:“那边交通不便利,大使馆的人已经连夜出发,具体什么时间他们也无法保证,明天早上不管怎么样,你们就在超市里等着,”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记住,只认证件。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谨慎再谨慎。”
  瞿清时肃然道:“好。”
  他放下电话,跟顾豪峰商量:“要不先去找个酒店住,明天早上我们在华鑫超市等。”
  两人揣着正气砚,出于谨慎考虑不敢用护照,瞿清时仍然穿着他那身女装行头,找了个只收钱不看证件的汽车旅馆住下,为了防止被追踪,他还特意把车停在远离旅馆两条街远。
  而正气砚,妥帖的放在他大衣口袋里。
  一切打理妥当已经是暮色降临。
  瞿清时草草吃好饭,洗好手,珍而重之的打开盒子,拿出正气砚,打开小本子:“明天就要去大使馆了,那边说话不方便,不好交流,不如你现在多说点你看到的历史,我好好记录下。”
  正气砚想了想:“说什么呢?”
  瞿清时兴奋的搓手手,眼里冒着光:“随便,都行。你这900多年来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可以说。”
  正气砚:“那我说说我这背后八个字吧,持坚,守白,不磷,不淄,他们的意思和背后的意义。”
  瞿清时欣然答应:“好啊。”
  正气砚清了清嗓子:“这八个字出自《论语》,原文是:‘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大意是:不是说很坚硬吗?坚硬到怎么磨都不会变薄,不是说很白吗?白到放进污水里都不会被染黑。人应以此为志,坚守自己的操守,不因任何诱惑而动摇。”
  “岳大官人出生于普通农户之家,从小爱读兵书,二十岁成年后便投军从戎,我这块砚是他第四次投军,归入副帅宗泽麾下的时候,宗帅随手赏的。”
  “彼时宗帅是宋朝名将,年近七十仍在抗金前线,立下无数战功,而我主人呢,先有向宋高宗进言而被革职,后又有投奔张所,于上司王彦不和,抗命不从,擅自领兵出战导致失利,正是人生最低谷的时候。”
  “宗帅却意外的很欣赏我主人,他珍惜我主人的才干,懂我主人心中抱负,更知他爱国爱民,便谅解了他违反军纪一事,把他留在军中,欲‘戴罪立功’。”
  “我主人不负期望,在宗帅手里屡立战功,宗帅便有意培养他,我主人用兵路子野,思路奇,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兵法教育,宗帅便教他兵法,教他谋略,甚至指点他书法。他们两人与其说是上下属,不如说是师徒,若不是遇上宗帅,我主人可能只能是个小小偏校,永远达不到后来的高度。”
  “宗帅虽然是文臣出身,但是力主北伐,他和我主人,王彦,马扩等几人一起制定了北伐的计划,上书万字奏折,从粮草到地势,事无巨细洋洋洒洒,奏折递了二十四次,二十次被宋高宗忽略。他实在等不了了,急火攻心死于背疽,死前高呼:‘过河!过河!过河!’”
  “我主人悲痛欲绝,为宗帅扶了灵柩回来后,在我背后刻了这八个字,”正气砚顿了顿,“在刻字之前,我主人犹豫过好久,他想写文或作词,最后落到我身上的时候只有这八个字,我想这八个字足矣。”
  “在此之后,我便看到他是如何做到八个字的。”正气砚叹了口气。
  “世人都说岳飞骁勇善战,可你要知道他是虽千万人吾往矣,朝廷主和,金兵狡诈,又加上叛军突起,无数他曾经的同事降的降,叛的叛,他的部下曾成群结队的想要投敌,被他和他的心腹一网打尽。”
  “你以为当时的朝廷主战派多吗?秦桧等人蹦跶的最高,中和派明哲保身,主战派以为自己有支持者,然而一站出来便被群起而攻之,那时候才知道那些中和派表面谁都不帮,实际暗地里都已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后来秦桧代表宋高宗跪在金使脚下,答应宋为金的藩属,取消宋的国号,每年纳贡给金,古往今来从未有此等屈辱事,你说整个朝廷里有多少人被买通,多少人被封口?”
  “难的是打仗吗?打仗不难,难的是即使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即使千万人站在你的对立面,千夫所指负屈衔冤,仍然坚守着自己的道路。”
  “我的主人,他心中的信念如山一样,从未动摇,他的理想如月光一样,指引着他前进,持坚,守白,不磷,不淄,无论周遭环境多么肮脏嘈杂,也坚守着自己心中的理想,无论经受多少磨难,也不减半分精忠报国之心。”
  “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就不说了,”正气砚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他叹了口气,“我主人在狱中受尽折磨,死的时候才三十九岁,他曾发誓战死沙场,没想到却被害死在狱中。岳大官人的妻儿家人皆被流放,我也流落在外,直到被谢枋得识得,这都是后话了。”
  瞿清时一边听一边记,正气砚道:“我说的只是我知道的一小部分,岳大官人正气忠诚,岂是我等能说清的。他节俭简朴,我这块砚他用了十几年,妻子偶尔穿一次绸衣都被他训斥,所得家产皆被拿去补贴军用……谁想到最后……”
  正气砚不说了,他背过身去,拿后脑勺对着瞿清时,声音带着点鼻音:“你记好了吗?我说完了。”
  瞿清时合上本子:“记好了,等回国,我带你去西湖栖霞岭去看他可好?你主人若是看到昔日旧物,一定也会非常高兴的。”
  正气砚稍稍侧过头:“真的?”
  瞿清时微笑道:“真的,我保证。”
  。
  第二天。
  两人早上五点就起床了,天甚至都没亮,两人顶着风雪出了门,一会儿就雪落肩头。
  结果到了地方,华鑫超市连门都没开。
  “怎么办?”瞿清时看看周围,没有一家店是开着门的,大街上连个扫地的都没有。
  顾豪峰:“要不先回车上吧,在车上等。”
  两人又走了两条街回到车上,打开空调,把车停在一个街角,那里又可以看到华鑫超市的大门,又可以观察到整个十字路口。
  等了两个小时,华鑫超市门口连个人都没经过,7点,门开了,两人从车上离开,来到店里,和老板打了个招呼。
  “来两包烟。”顾豪峰在柜台前付钱。
  老板从架子上拿了两包利群,顾豪峰一边付钱一边说:“老板,我们两个要等人,这附近一家店都没开,外面雪又大,能让我们在这儿呆一会儿吗?”
  老板干脆利落:“可以啊,你们在这儿呆着好了。”
  顾豪峰打开烟盒,给老板递了一根:“约的是早上,具体什么时间又不说,老板,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在这儿等着啊?”
  老板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我这儿关着门,哪里能看到外面有没有人。”
  顾豪峰又跟老板闲聊了几句,买了两包饼干,走到一边轻轻跟瞿清时说:“他应该不知道内情。”
  瞿清时点点头,时不时的看着外面的车。
  顾豪峰拿了包饼干给他:“别看了,来,吃点东西。”
  瞿清时摇摇头,表示吃不下。
  顾豪峰:“别紧张,这又不是什么毒品交易要对暗号要掩人耳目,我们只是回大使馆而已,正大光明,有什么好紧张的。”
  老板给两人指了个地方:“喏,坐那儿吧。”
  两人谢过老板,往超市里面走了点,那里有两个小凳子,凳子后面有一张小桌子,小桌子后面坐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在做作业,看到他们便羞涩的笑。
  瞿清时微笑道:“你好。”
  顾豪峰往那儿一坐:“在做什么作业?数学?唔,有什么不会的吗?哥哥教你。”
  小男孩一听,连忙把作业推了过来,顾豪峰看了看:“除法啊,这多简单,你看啊……”
  瞿清时耳边听着两人的对话,时不时将目光投向门口,看看有没有人来。
  孩子大笑道:“你做错啦!和答案不一样!”
  顾豪峰:“怎么会!等下等下……”
  这时候超市终于来了两位客人。
  亚裔,中等身材,即使穿着皮衣也难掩结实的肌肉,两人环视超市一圈,忽视老板的招呼,径直朝两人走来。
  顾豪峰放下作业回过头,站了起来,挡在瞿清时面前。
  “瞿清时,顾豪峰?”左边一个人用标准的普通话问道。
  瞿清时站了起来,微笑道:“你们是大使馆的人是吗?”
  对方嘴角一翘,露出邪恶的微笑:“不是。”
  瞿清时一愣,寒气从背后直窜上脑门,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两人拔出枪,只听“嘭”,“嘭”两声,瞿清时肚子一凉,旋即陷入铺天盖地的昏迷,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周:我再申榜就是狗!
  这周:汪!编编再爱我一次!汪!


第28章 
  瞿清时感觉自己的灵魂脱离□□,迅速向上空飘去,跨越太平洋,回到自己熟悉的那片土地。
  “你能看见鬼!我们不跟你玩儿!”
  “不要跟他玩,跟他玩的话我们也会被鬼缠上的!”
  他们不是,瞿清时飞奔着向前追赶,你们听我解释,他们不是鬼。
  ……
  画面一转,旧日岁月揭开了灰尘,嘶声力竭的叫喊在他耳边炸响:“你们都是妖怪!我嫁了个老公是妖怪,生了个儿子也是妖怪!”
  地面轰然裂开,家具四分五裂,温馨的家灰飞烟灭,吵闹声在耳边拉扯,他从天堂坠向深渊,脚下是恶魔的大笑与地狱烈火,视野尽头是母亲厌恶冷漠的脸。
  “妈妈……”
  他伸着手想要去够,妈妈我不是妖怪,不要放弃我。
  恶魔带着灵魂沉沦,人世被摇摇抛在身后,坠向无边地狱,一起奔赴终点。
  突然一切静止了。
  尖叫,嘶吼,吵闹如同潮水般褪去,地板聚集于他脚下,家具归拢完整,窗帘呼啸着垂了下来,振聋发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赤。”
  “不为外撼,不以物移,而后能够任天下之大事。”
  “子好勇乎?吾尝闻大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
  躁动不安的灵魂得到安抚,时光从他脚边倏地飞过,他跨越天空与云霄,飞过太平洋,又回到墨西哥,灵魂重重地砸回身体里。
  痛……
  他在哪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哦对了,墨西哥,他们在墨西哥……
  正气砚!
  一口气猛地吸进肺部,瞿清时一边剧烈挣扎一边睁开眼睛就要起身,正气砚还在……
  只见一片白色撞进他眼帘,周遭的声音如同隔着水一般朦朦胧胧,瞿清时看着陌生人来来去去,心如同被一根线吊着。
  顾豪峰呢?顾豪峰在哪儿?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安静下来,只有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好久不见,瞿先生。”
  瞿清时神色逐渐清明,戴着呼吸机的嘴唇微启,白气在呼吸罩上转瞬即逝:“好久不见,吴议员。”
  。
  瞿清时被关了几天,逐渐摸清了他所处的环境。他们仍然身处墨西哥,身在一家医院,医院环境不错,窗户外加装了一层玻璃无法逃脱,门口有保安守着不给出,护士和医生进进出出半个字问不出来,吴议员倒是时常来,来的时候只有一句话:“砚台在哪儿?”
  瞿清时听到这句,心稳稳的放回肚子里,只问:“顾豪峰呢?”
  吴议员摇头:“你没有多少资本跟我谈判,瞿先生,”他道,“你们都在我手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瞿清时没有紧张,反而轻轻笑了:“若是你有资本,又何必枪杀了我们又把我们救起来呢?”
  吴君耀没有说话,瞿清时坐在床上,穿着病号服,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显得虚弱却充满底气:“因为你以为砚台被我带在身上,没想到枪杀了我们之后发现我们身上没有砚台,周围也找不到,这才临时把我们救起来。”
  “——除了我们,谁都不知道砚台在哪儿。”
  吴议员在病房里来回走了两步:“我不想动手,瞿先生。你告诉我砚台在哪儿,我放你们自由,不然,”他指了指瞿清时身后,“你要知道,我们美国人最擅长水刑,你躺的床就是现成的行刑地点。”
  “不必恐吓我,”瞿清时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很快就被坚定取代,“水刑具有一定的生命危险,再加上我刚刚从阎王殿里走过一遭,真的把我弄死也不必去找什么正气砚了,他该流落到哪里就流落到哪里,和你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吴议员点点头:“有骨气,不过你当你死了我就拿你没办法?我可以去查你住过的地方,你的车,甚至那个你们呆过的超市。”
  他顿了顿,像瞿清时逼近了几步:“你知道当时在超市里,那个孩子被吓成什么样了吗?如果我把他爸爸抓起来,当着孩子的面……”
  瞿清时皱起了眉头,厉声打断他的话:“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是在那边躲避风雪而已。”
  “谁知道呢,”吴议员笑了,“也许砚台就在哪个货架后面,也许就在天花板上。若是你不想无辜的人受牵连,早点说出来,我们大家都好过。”
  瞿清时胸口起伏了几下:“他们只是开超市的,华人在外都不容易,你也知道的……”
  吴议员抬起手做了个阻止的动作:“别跟我说什么华人不容易,我是美国人,谁跟你们华人一块儿?你要是真可怜他们,早点说出来。”
  吴议员似乎事情很多,不想和瞿清时打嘴炮,威胁了几句很快就离开了。护士很快走了进来,为他换药,测量体温,瞿清时这时才回过神来,朝护士强笑了一下:“谢谢。”
  护士是个黑人妹子,羞涩的朝他笑了一下,又轻又飞快的朝他说了句:“不用谢。”
  病房里的生活无聊又漫长,没有电视没有报纸,手机被搜走了,他每天的工作就是休养身体,加上看外面的风景。
  只要正气砚没被找到就好,一切就有希望。
  现在就是不知道顾豪峰什么情况,瞿清时在病房里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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