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重生六零纪事-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江一留和阮阮就窝在角落里,小声地聊着天。
  毕竟是拥有十几年育儿经验的人了,对付一个小姑娘还是手到擒来的,只是一会的功夫,江一留就将小姑娘哄得迷迷糊糊的了,将她的家底掏的一干二净。
  阮家是苏城名门望族,在当年战乱的时候迁居到了海城,阮爷爷还有两个兄弟,他是最小的那一个。为了保住阮家的产业,在当时形势最艰难的时候,阮爷爷的大哥带着全家和三分之一的家当去了米国,二哥带着三分之一的家当去了港城,当时的阮援疆深感国家危机,也为了守住阮家的祖业,选择留了下来,并将所有家族资产捐献,用于抗击外敌的事业。
  江一留了然,在这个时候拥有海外关系,那可是十分麻烦的事情。
  霍武是阮家的家臣,当初被家人卖给了阮家,说是仆人,阮援疆拿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从小让他接受和自己儿子一样的教育。
  当年的越战,阮阮的爸妈死在了战场上,是霍武冒死,把他们的尸首带回来的。
  江一留朝着那个直挺挺的男人看了一眼,霍武紧闭的眼睛睁开,直直朝他射过来,眼神之锐利,直刺内心。
  江一留心脏一紧,但好歹也有了这么多年的阅历,并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反而十分坦然地和他对视一眼。
  霍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又将眼睛闭上。江一留这才松了口气。
  “倒是一个厉害小子。”霍武闭上眼睛的时候想着,嘴角稍稍勾起一丝弧度,没有了一开始的冷凝。
  可惜江一留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还一心想着从阮阮口中多探听些外面的事。
  为了防止自己打探消息的意图太明显,江一留和她聊天的时候还夹带了很多村里生活的趣事,听得阮阮双眼发亮,知道他有四个感情很好的姐姐之后,还十分羡慕。毕竟,她虽然有众多的兄弟姐妹,可是没有一个人喜欢和她一起玩。
  阮阮小心地偷看着身旁的小哥哥,江一留的视线一移过来,她就害羞地扭开头,心里却喜滋滋的,一留哥哥这么好,他的姐姐也绝对是好人。
  双手紧紧捏着胸前兜兜里的小布偶,那是她妈妈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闻着山间的绿草香,心情无比安定。
 

   第24章 安排(一)
  时间就在驴车晃晃悠悠中过去; 板车里垫着厚厚的褥子,心思浮动了好些日子的几人居然都沉沉睡了过去; 等被江大海叫醒的时候还一副晕乎乎的模样; 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霍武是最先清醒的; 他显示在心中狠狠批判了一下自己的警觉心; 随后就将注意力转到了一旁的阮阮身上。
  四岁的小姑娘睡得很沉,连江大海刚刚的说话声都没有将她惊醒; 小小的脑袋就靠在身旁的小男孩身上,侧脸被挤压的扁扁的,小嘴微张,嘴角挂着亮晶晶的可疑液体。
  这在以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由于很小就没有父母的缘故,阮阮一直是一个孤单敏感的孩子; 以前他和阮老忙于外头的事务; 又不知道怎么带一个小女孩; 就放心的将孩子交给了阮老二和阮老三的媳妇照看; 还特地请了个保姆协助照顾。
  那时候; 阮家一家人都是住在阮家在海城的老宅里,所有的孩子都是一起玩耍的,阮阮的吃喝穿着,都是几个孩子里最好的,他们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恨那些个人隐藏的太好,他和阮老这么些年都没有发现阮阮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可惜; 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霍武闭上眼,不去想自己当初发现那一幕时想要杀人的冲动。
  现在的阮阮变得更加胆怯,每晚入睡总是不安稳,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将她惊醒,他们找了很多办法,看了很多大夫都无济于事,心病还须心药医,从那次以后,他和阮老就不放心将阮阮交给别人照顾,干脆将孩子带在了身边。
  离那边的人远了,阮阮的心病自然就好了一些,不过也可能因为那些年的经历,小小的孩子变得特别懂事,不吵不闹,生怕他们不开心,这让他和阮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霍武双拳紧握,他还记得自己在阮阮爸爸死前的承诺,这辈子,他会好好的保护阮阮,绝对不会让她被任何人欺负,以前的错误无法挽回,从今天起,他一定会看顾好阮阮,或许下放,并不是什么坏事。
  霍武怜惜地看着熟睡的孩子,这段日子,他和阮老疲于应对外界和家庭内部的问题,还忙着安排几人的后路,都忽视了阮阮,这些日子,她恐怕一直在担心受怕吧。
  “轻一点,晚上天冷,用毯子裹着,防止着凉。”江一留十分淡定在一旁指挥着,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条厚厚的毯子递过来,让霍武给阮阮包上。
  裹上厚毯子的小姑娘总算安稳了,在霍武怀里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接着甜甜的睡过去。
  霍武看了看一旁只到他大腿,却比他更细心,懂得照顾人的小男孩,一下子有些沉默,总感觉刚刚好像从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上看到了老妈子的影子,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大海啊,你这儿子可真懂事啊。”
  一旁的阮援疆松了松自己坐久了,有些僵化的筋骨,笑着说道。
  江大海摸了摸脑袋,心中无比自豪,他的儿子,那当然是最好的,只是嘴上还稍微谦虚了一下:“这孩子一直很懂事,家里的四妮就是他一直照顾着的,农家的孩子吗,都是这样的。”
  阮援疆揉肩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江大海的四闺女似乎比一留还大一点吧,大海是不是把话给讲反了。
  白昉丘倒是笑了笑,对江一留刚刚递毯子的行为表示赞赏,这么小却这么细心的孩子,很少有了。
  不过,等日后相处久了,他会亲眼见到江一留这做弟弟的,是怎么像一个老妈子一样,把几个姐姐像孩子一样护在身边的。等那时候,他就会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当时的想法是有多么浅薄了。
  牲畜棚离大队部很近。
  这么晚了,以前看管牲畜的莫老头在去年过世了,现在牲畜棚没有固定留人看守,只是每家每户轮流派巡逻,牲畜棚的屋子太破旧,屋顶破了个洞,都漏风了,大冷天的睡在这,都能把人冻死。很少有村民愿意在那过夜,顶多就在轮到自己守夜的时候勤快点,多起床跑几趟。
  江大海带着几人去的时候,那儿一片寂静,只有牲畜发出的呼噜声。
  一靠近牲畜棚,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粪便的臭味,在村里,牲畜的粪便可是好东西,是用来沤肥的宝贝,每隔几天,村人就会来清理一下一下大棚里积攒的粪便。
  以前莫老头在世的时候很勤快,每天都会打扫牲畜棚,将粪便集中堆放起来,这样味道也不会这么大。显然,今天的粪便并没有人来清理,那一股味道,让几个曾经生活在大都市的人都忍不住作呕的冲动。
  不过,几人都是有阅历的人,知道这个味道可能会是他们以后常常伴随的味道,忍住脸上的表情,只是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江一留从进入牲畜棚起,就在关注几人的表情,看他们没有露出厌恶鄙夷的表情,心中稍稍满意。
  他就担心这些人受不了这种生活,现在看来,几人都是心智坚韧之人。
  江大海将驴和板车脱离开,把毛驴赶进驴棚里,将驴棚锁上,防止毛驴逃脱。江一留帮着又往食槽里添了些饲料,做完一切,这才带着他们朝大队部走去,没走多久就到了。
  此时的大队部灯火通明,除了生产队的大队长莫大栓和江老头,还站着三个人,都是队上的干部和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一个是队上的会计程明,一个是妇女主任杨秀还有一个是退伍老兵孙荣,他和江老头一样,都上过战场杀鬼子,在青山村,两人都是极有威信之人。
  江城一看到自己的老队友,那叫一个激动啊,只是老首长在发来的电报里说了,两人的关系要隐蔽处理,怕牵连到他们,即便心里再激动,也不敢上去和他相认。
  阮援疆和江大海显然也早被知会过这一点,从迈进大队部的那一刻起,双方就好像陌生人一样,远远没有刚刚的和睦融洽。
  江一留被江大海抱在怀里,若有所思。
  莫大栓几个正围坐在大队部大堂的八仙桌旁,屋子里升了一个火盆,整间屋子暖洋洋的,和外面的寒风凛冽天差地别。
  江一留在进门的一瞬间舒了一口气,看了看被霍武抱在怀里的阮阮红扑扑的小脸蛋,放下心来。
  “这就是下放的那几个人?”莫大栓上前,从江大海手里接过上头传达的文件,看了看那三人,一个瘦弱的老头,一个儒雅的老头,看上去,只有最健壮的那个青年有点危险性,可是看三人的样子,没一个像坏人啊。
  “莫大哥,这三个就是上头分配给我们村,要求劳动改造的臭老九。”江大海指了指身后的几人:“这个是前都城人民医院的院长,白昉丘,这是华清大学的教授阮援疆,也是腐朽的资产阶级,还有这个霍武,是部队上的,只是做了违反军纪的事,被要求下乡劳动改造。”
  在场的几人有些哗然,这都是什么身份啊,搁以前,那就是御医和状元啊,几人看了看站在那的白昉丘和阮援疆,一下子就觉得两人看上去特别与众不同了,身形一下子高大起来,纷纷有些自惭形秽。他们这一屋子的泥腿子,还真要让这些贵人来做那些低贱的活计?
  上头的信件可是写了,要求这三人住最破的房子,做最苦的工作,可是怎么看,这三个里面,也就只有霍武一个是可以干活的。
  “队长,你说让他们做什么好呐。”杨秀扯了扯莫大栓的袖子问道,说完又指了指霍武怀里的那个小女孩:“咋还带了个女娃娃过来,这女娃娃又该咋办呐。”
  阮援疆从江城的眼神中了解到村里真正主事的那一个,对着莫大栓一脸苦涩地说到:“这是我孙女,她爸妈都在越战中牺牲了,就只有我一个亲人,我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把孩子一块带来了,你们放心,这孩子就和我一起,从我的伙食里拨一点出来给她就行。”
  劳改的人也是计工分的,只是他们做的多,能得到的工分却少,按照阮援疆的身体,恐怕他拿到的工分还不够养活自己呐。
  不过,阮家当年也算一方巨鳄,当初他虽然将大半家产全都捐了出来,私底下,还是留了不少好东西,这些东西里,随便拿出一件来,都能换到足够他们祖孙吃一辈子的粮食了。
  阮援疆想到缝在衣服夹层里的粮票,心中稍定。
  烈士子女?几人没有问,为什么烈士的父亲会被下放,因为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原因。可是对于那个孩子,却莫名的多了几丝敬意,这年头的人,还是十分淳朴的,对于这些为了国家而牺牲的人的子女,一向都是高看一眼的。
  孙荣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当年,他那么多战友死在炮火下,留下一家子孤儿寡母,日子过得尤为艰难,他只要省下些东西,都会给那些死去战友的亲人寄过去,在他眼里,阮阮就好像是他那些战友的女儿一般。
  他的脾气很冲,直接嚷嚷起来:“不就是一个女娃娃吗,我们青山村难不成还养不起一个小娃娃,以后就让她安心住在我们村,只要有我一口饭吃,绝对不会让她饿着。”
  莫大栓知道孙叔的脾气,也没搭话,朝江城问了问:“江叔,你怎么看。”
  江城也不知道自己老伙计怎么把孙女带来了,也没多想,对孙荣的话表示附议:“人娃子还是烈士子女,一个孩子也吃不了多少粮,村里不肯出,那就我来给,老头子每个月的补贴,养活一个孩子还是够的。”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异议,阮阮就这样被拍板留了下来。
  接下去,讨论的就是几人的吃住和劳动的问题了。
  

   第25章 安排(二)
  莫大栓看着眼前三人; 两个沉稳睿智的老人,一个看上去有些凶悍的兵王; 怎么安排他们; 还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莫大栓掏出拴在腰间带子上的烟枪; 想着抽口烟再说。这是青山村老少爷们的习惯了; 有事没事抽口旱烟,快活赛过活神仙。
  “有孩子在呐; 烟味大,别把孩子呛着了。”江老头急忙制止到,他的宝贝孙子还在呐,自从有了小孙孙; 他都不敢在家里头抽旱烟了,实在憋不住了才去外头抽几口解解馋。
  江老头说完还瞪了一眼自己办事不靠谱的大儿子; 让孩子跟这来做什么; 又冷又饿的; 来得时候就该先回家一趟; 把小宝和那小丫头放家里才对嘛。
  江大海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 只以为他老爹又犯轴了,也没在意。
  “江大叔就是太小心了点,不就点烟味吗,怕啥,等一留在大点,没准抽的比我还溜呐。”莫大栓开着玩笑说到,话虽如此; 却是小心的将旱烟收了起来。
  “这位大哥说的,没错,抽旱烟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一旁的白昉丘对江城的话十分赞同,作为一个负责的老大夫,他也不建议大人在孩子面前抽烟。
  “这烟草里含有的烟碱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吸食过量会导致血管损害,还会引起呼吸上的疾病,更严重的可能会得肺瘤,到时候可就无药可医了。”
  一说起自己学术领域上的知识,原本有些沉默的白昉丘显得精神奕奕,侃侃而谈到:“你们别以为这烟没抽到孩子嘴里就没事了,闻着烟味和直接抽嘴里没什么区别,孩子体弱,比我们大人更容易生病,这旱烟啊,最好别再孩子面前抽了。”
  烟碱就是现代人熟知的尼古丁,肺瘤就是肺癌,以前认为瘤是人体气血凝结滞留之物,所以称之为瘤,古时候人们觉得瘤字不好,还常用柳来称呼。
  在场的人不明白烟碱是什么东西,但是听他这么一讲,就觉得有些不明觉厉,这可是给贵人看病的大夫,还会说错不成,莫大栓看着腰间的旱烟,那是抽也不是,不抽也舍不得。
  “我看白大夫说的中,我说我家大妮子怎么老咳嗽呐,准是她爸一天到晚在家里抽旱烟害的,回去我可得说说他。”一旁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觉得总算找到了自家闺女咳嗽老不好的原因,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揪着自家男人的耳朵大骂一顿。
  白昉丘遥遥头:“这孩子咳嗽的原因有好多,也不一定全是由旱烟引起的,如果大妹子放心的话,可以把孩子带来让我看看,只是我现在手头上没有现成的药,可能得上山采些药回来研制。”
  白昉丘早在上山的途中就观察过了,虽然黑夜中看不清楚,但大致的形状还是确认的,大青山这么大,那些普通的药草总还是采得着的。
  杨秀哪有不乐意的,开心还来不及呐,这年头没什么大毛病,没人敢去医院,一是手续太复杂,这种证明办下来就要人半条老命,而是价钱太高,而且药品稀少,像他们青山村的医疗站,就一个赤脚大夫,无论什么毛病,就只知道开点手头上有的药,没药的时候就抓瞎了。村里人有时候有个病痛,就咬咬牙熬过去,长此以往,积了不少的毛病。
  杨秀灵机一动,开口提议道:“队长,不如就让这位老先生去医疗站吧,每天给村里人看病,没病人的时候就去山上采草药,县城收购站不是也收草药吗,这样一来,上头也挑不出毛病,村民也受到实惠。”
  白昉丘对此倒是求之不得,像他这样一把年纪的,让他下地干活可得要他老命了,采草药虽然也累,可是是自己喜欢的,还能趁机搞研究,一举两得。
  在场的都觉得好,巴不得有这样一个大夫待在他们村里头。
  至于剩下的阮援疆和霍武,莫大栓仔细想了想。
  霍武倒是简单,看他这身板就知道一身蛮力,下地干活还是个好帮手,可是阮援疆一把年纪了,斯斯文文的读书人,这身板干的动农活?干啥啥不成啊。
  “我看牲畜棚那里不是空着吗,不如就把我们几个安排在那吧,老头子虽然老了,看管几头牲畜的力气还是有的。”阮援疆开口道。
  江一留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会自己开口去牲畜棚那种地方住,毕竟有他爷爷在,怎么的也能给他争取一个更好的工作和住处。
  不过正是因为明白,他的心里反倒更加尊敬眼前的这位老人。
  阮援疆眼神制止正要开口说话的江老头,他们做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虽然这个村子里还是好人多,可是难免会有几个看不惯他们这些外来人的村民。
  住在牲畜棚,一是为了让队上对上头有个交代,二来,他知道江家的几个孙女每天早上都会送饲料去牲畜棚,这样一来二往的,他们和江家的接触也不会太显眼,不给那些有心人攻讦江家的机会。
  阮援疆的这个决定,白昉丘和霍武都没有异议,白昉丘都这把年纪了,阮援疆看的明白的事,他心里也门清,霍武倒是不太明白,可是他从来都不会反驳阮老的意思,虽然心疼阮老一把年纪了还得跟牲畜同住,却也没开口制止。
  心里想着,大不了他每天早起勤快些,把牲畜棚打理干净,反正他有的是力气。
  莫大栓沉思了片刻,点点头:“这样也好,我们村里人心实,也不搞外面那些虚的,反正你们在我们村里只要不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们就不会为难你们。我们这儿偏,外头搞什么活动也不乐意来我们这,你们就安心的住在这吧。”
  莫大栓又深深地看了对面三人一眼:“这工分我不能乱给,只能按上面说的那样,这点工分也只够你们勉强不饿死。”
  阮援疆选了牲畜棚的工作,这个工作的工分按理是最高的,因为它最臭也最累,几乎过得去的人家,没人愿意去牲畜棚工作。
  一般青壮年一天下地劳动可以计十到十二工分,而牲畜棚的工分,最低也是从十二起的。可是规定就是规定,像阮援疆他们这些下放劳改的人,只能计最低的工分,无论他们做什么活都一样。
  这就是改造的意义。
  莫大栓的意思他们自然明白,可是几人都是手有余粮的人,也不怎么在意。
  莫大栓看他们这副表情就知道人家肯定还有些家底,暂时还饿不着,自然也就放心了。
  “牲畜棚那的屋子顶被掀了一半,明天还得找人修修,今晚——”莫大栓看了看这几人,手上的包裹也不像是装了什么厚被褥的,原本想着让他们在大队部休息一晚的计划看样子是行不通了。
  “而且牲畜棚那里的房子没有设土灶,前头莫老头每餐都是在他弟弟家搭伙的,就算现在立马搭灶头,显然也来不及。”
  莫大栓有些担心这些日子几人的吃住问题,住到还行,修屋顶也就一两天的功夫,可是搭灶房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吧,这些日子,他们去哪吃饭呐。
  “没事,就让他们住我家吧,这些日子就在我家搭伙。”江老头拍板道:“村里就先支些粮食出来,可以在年末的工分里扣。”
  江家的老宅去年刚刚扩了两间,一间是给大妮她们四姐妹的,一间是给一留长大些住的,现在他还小,每天不是和爸妈睡,就是和几个姐姐睡,虽然他抗议了好多次,都被镇压了,五岁的孩子,谁放心让他一个人睡炕上啊,半夜摔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江一留的房间虽然空着,可是火炕什么的都是修好的,随时都能住人进去,农家的土炕又大又宽敞,睡他们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完全不是问题。
  在场的几人都知道江家的情况,也觉得这么做很好,莫大栓还十分感激,觉得江大叔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忙,十分爽快的说到:“程明,你明天给他们三拨一个月的口粮出来,等年末分粮了,再从他们的工分里扣。”
  会计程明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离年末分粮也就一个月的功夫了,江老头对莫大栓的做法没有任何异议。
  几个人的吃住工作全都安排完了,天色也彻底暗下来了。
  “大海和一留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吧,赶紧回去,苗婶应该热好饭菜等着了。”杨秀摸了摸江一留的小脑袋,亲热地说到。
  “白叔,明个我就带我家丫头来找你看病啊,你放心,江大叔一家为人和善,住在他们那最合适不过了。”
  杨秀笑着说到,这江家人的确没话说,要是江家老两口能改掉那重男轻女的毛病,也就更好了。
  白昉丘笑着点点头,对于老首长的选择,他自然是再放心不过了。
  江家和另外几人都不是一个方向,寒暄着告别,各自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几人都十分小心的没有开口说话,直到走进自家的小院,江城才松了一口气,将几人迎进堂屋,把大门紧紧关上,这才激动地和阮援疆紧紧抱在一起,老泪纵横。
  

   第26章 安排(三)
  苗老太和顾冬梅都在堂屋等着; 江大妮则是在灶头看顾着那一锅熬了很久的粥,注意着不要让灶头的火给熄了; 大冷天的; 粥要是凉了; 那就不好吃了。
  江家人早就已经吃过饭了; 二妮也带着两个小妹妹回了房,这锅粥是给在外头的江大海和江一留备着的; 江老头去大队部之前,还特地让老婆子多熬了些,怕自家那几个兄弟都没吃饭。
  苗老太抓米下锅的时候可心疼了,这一来可就是三个大男人; 家里的米哪够吃,不过在这件事上; 她可不敢违抗自家老头子; 要是让他不高兴了; 遭罪的还是自己。
  原本想着是熬给自家小孙孙的; 可怜他今天吹了一天的冷风; 想要让他吃些好的,苗老太还特地拿出了藏在自己房间里的那一袋细精米,熬得分量不多,就够儿子和孙子吃,现在还得加上那些客人的,这点米就不够分了,苗老太干脆又加了几把苞米面和晒干的地瓜条; 熬了一锅糊涂粥,闻上去一股甜甜的番薯香和米香,在大家都饿着肚子的时候,别提有多诱人了。
  趁江老头和那个陌生的老先生互诉衷肠的时候,顾冬梅招呼着大家在堂屋坐下,苗老太和江大妮则是把灶头上熬了小半天的粥给端了上来。
  “我们这没什么好东西,以后,恐怕就要委屈你们了。”
  江城看着那一锅白米掺苞米的粥,心里明白阮家的家底,这些年吃的,绝对不是这种东西,心里替自家兄弟有些委屈。
  这话也不假,即便在那三年最艰难的日子里,阮家的财力还是能保证餐餐白米饭,两荤两素一汤的规格,苞米这种粗食,只在阮援疆上战场当参谋的时候吃过,那时候啃草根也是常事,阮援疆不担心自己,只是担心自己的孙女阮阮吃不吃得惯这些。
  白昉丘对给自己盛粥的江大妮道了声谢,双手捧过那一碗粥,江大妮羞红了脸,她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见到这么和善的长辈,这两个新来的爷爷,好像和自家爷奶不一样。
  盛完白昉丘和阮援疆的,江大妮又盛了一碗给霍武,霍武的体格高壮,江大妮还特地选了一个大碗,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粥。
  苗老太那叫一个心疼啊,暗骂自家孙女不会做事,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哪里敢开口骂呢,只是在心里又记了一笔。
  “奶,我要吃你腌的小菜。”江一留注意到苗老太的脸色,端着自己那一碗粥撒娇说到。
  “对,光喝粥没小菜怎么行,我这就去给你们拿。”天大地大,孙子最大,苗老太哪里还有空盯着大孙女盛粥,风风火火地回了灶房,去盛腌在坛子里的腌菜。
  苗老太刚刚那个表情,几个活成人精的如何看不出来,不过,他们一点也不介意,苗三凤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一心顾着自己的小家那是人之常情。在这种情况之下,苗老太能允许几人上门,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阮援疆几人,并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芥蒂。
  “爷爷。”
  被霍武抱在怀里睡得一脸香甜的阮阮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小鼻子嗅啊嗅的,显然是被粥的香味诱醒的。
  “一留哥哥——”阮阮揉了揉眼睛,总算清醒了些,看到坐在对面朝她笑的江一留,轻声喊了一声,又将头塞回霍武的怀里,过了一会才探出头来,羞红着小脸,眼角的余光朝江一留看去。
  江一留心中讪笑,他长得有那么吓人吗,刚刚不是还和他聊的很开心。
  江大妮早就看见那个被裹在毯子里的小姑娘了,虽然有些疑惑,怎么和电报里说的不一样,又多出了一个小女孩,但是也没有开口问,见她醒来,就用小碗替她盛了碗粥。
  霍武将阮阮放在自己边上,把碗勺递给她,让她自己慢慢吃着。
  阮阮看了看那个给她盛粥的温柔的大姐姐,这个就是一留哥哥的姐姐吗?
  粥里虽然加了不少苞米,但是煮的够久够烂,一点也不卡嗓子,阮阮乖乖的坐在一旁,小心地舀着粥,一滴都没有撒出来,一边吃,一边还不时地看着对面的江一留,不过,只要江一留将眼神转过来,她又立马避开,恨不得将脸埋进粥碗里。
  江一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不成?
  阮援疆看孙女吃的开心,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总算放下心来。
  喝碗粥也就一会的功夫,几个大人开始商讨接下去的事,这可不是江一留几个孩子能听的,他再怎么撒娇卖乖都没用,小孩子的嘴巴不严实,要是听到些什么说出去,那可就惹麻烦了。
  最后两个孩子都被大妮带回了屋里,这些日子,阮阮就跟着她们几姐妹一块住,阮援疆几人毕竟是大男人,霍武更是个粗汉子,照顾阮阮这样的女孩子还是得让女孩子来。
  江一留晚上是和几个姐姐一起睡的,因为有他在,晚上烧炕的柴火就会足一些,要是只有大妮几个,苗老太可舍不得给她们烧上一晚上的热炕。所以为了几个姐姐着想,江一留一到天冷就会开始赖着跟她们一块住。
  阮阮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火炕,江大妮替她脱了最外头的几件衣服,仔细替她叠起来放在炕头,只留下最贴身的那件小衣,然后紧接着将她放在炕上,替她盖上厚厚的被子。
  她摸着垫着褥子,散发着阵阵热气的炕床,发出一声惊呼。在看到一旁睡熟的二妮三妮四妮后又急忙捂住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一旁的江一留。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咪,可爱的模样让江一留和江大妮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阮阮看自己惹了笑话,急忙将整个身子都缩到被窝里,江一留怕她闷着,急忙帮她把被子掀开些,露出她的小脑袋。
  阮阮红着脸,乖巧地笑了笑。她从小就在南方长大,睡得一直都是木床,后来再大点,港城的二爷爷托人给她送了一个叫席梦思的床垫子过来,那个弹簧垫可软了,睡着再舒服不过了。
  阮阮的眼神有些暗淡,她最喜欢的床垫子就在他们来这的前几天被一群冲进家里的陌生人给烧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烧阮阮的东西,可是大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