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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六零纪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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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的眼神有些暗淡,她最喜欢的床垫子就在他们来这的前几天被一群冲进家里的陌生人给烧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烧阮阮的东西,可是大武叔叔抱着她,不让她过去阻止。
江大妮没有预料到会多出来一个小姑娘,这样一来,家里的被子就不够了,现在家里多出的那几条被子都被送去了隔壁房间。
江大妮想了想,干脆让弟弟和四妹去挤一条被子,阮阮是客人,而且又是个小姑娘,总不能让她和弟弟挤一个被窝吧。
江一留也没反对,左右自己和四姐都是奶娃娃。阮阮窝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江一留和江大姐,嘴唇微动,最后还是没开口。
炕火烧的很足,暖烘烘的,伴随着屋外的阵阵寒风和隔壁小声的说话声,几人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江一留就被屋外的响动声吵醒,迷迷糊糊摸了摸身旁的位置,早就没有人了。江一留瞬间清醒过来,这么早,四姐这是去哪了。
原来四妮早在大妮几个起床的时候就醒了,连带着一起醒的还有睡眠很浅的阮阮,大妮忙着带两个妹妹去割猪草,就拜托最小的四妮照看着些阮阮。
“一留最懒了,总是赖床,二姐说一留是小懒猪。”才一会的功夫,在江一留不知道的情况下,四妮就和阮阮好的像连体婴似得了,指着刚刚醒过来的江一留对着阮阮说到。
这个新来的小妹妹娇娇软软的,四妮觉得,从这个妹妹身上,自己终于找到了做姐姐的感觉,毫不吝啬地在她面前揭自己弟弟的短。完全忘记了,以前她也是借弟弟的光,跟着赖床的那一个。
阮阮看了一眼江一留,软软地说到:“一留哥哥很厉害的。”想替江一留平反。
江一留才不和四姐计较,从被窝里钻出来,拿起炕头的衣服穿了起来。
“奶还在做早饭,你这么早起床做什么?”四妮拉着阮阮玩挑花绳,看弟弟这么早起床,奇怪地问道。
“没事,我就出去看看。”江一留没解释,他只是听到外面好像有练武的声音,想到刚刚住进来的霍武,这才起了心思,想看看霍武的实力。
小院里,寒风阵阵,一个光着膀子,满身结实肌肉的男人在那里打着军拳,每个动作虎虎生威,一拳挥出,仿佛带着一股疾风,站在门口看着的江一留眼神越来越亮,看着霍武的眼神,仿佛盯上了一块大肥肉。
第27章 习武
早在江一留刚刚靠近的时候; 霍武就已经发现了,只是他有习惯; 不完整的打完一套拳法不会停下来; 即便那小鬼的小眼神再灼热; 霍武都按照自己的频率; 将拳法打完。
这一套拳法,整整打了小半个时辰; 等霍武的最后一个动作完毕,整个身上已经泛起一层薄薄的汗珠。
江一留十分上道的将手上的毛巾递过去:“大武叔,先擦擦汗,这么冷的天; 要是着凉就不好了。”
霍武从他手上接过毛巾,草草的擦掉身上的汗水; 将挂在院子的晾衣绳上的衣服拿下来; 快速地套在身上; 三两下功夫; 衣服就穿好了。
他一直没有开口; 想看看这个殷勤的小鬼在打什么主意。
昨个,他对他可没有这么热情,别以为他没发现,这个小鬼刚见到他们几人时眼里的打量和探究。据他观察,江家的其他人可没这个心眼,也不知道这一家的老实人里怎么就出这么精怪的一个小子。
“大武叔,你刚刚练得是什么功夫。”江一留像一条小尾巴似的跟在霍武身后; 装做不经意地问道。
霍武了然,这是想跟他学功夫啊。他的眼神从江一留身上划过,随即闪过一丝失望。
身板太弱,才入深秋就穿的跟个球似的,这就说明了他体质虚寒,看他那小胳膊就比麻杆再粗点,细皮嫩肉的,这种体格,可学不来他的拳法。
江一留没看到霍武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探究地问道:“大武叔,你那拳法我可以学吗?”小眼亮晶晶的,充满了希冀。
他也不求能练得和霍武一样厉害,只要能锻炼好身体就成。江一留苦笑着看着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身板,作为一个胸怀大志的人,可不能被身体给拖累了。更何况习武也是一种优势,以后出去闯荡遇上什么麻烦,好歹还能有个抵抗之力。
霍武没有明确回答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在江一留以为这是霍武的拒绝时,前方传来霍武的声音:“明早五点起床和我去跑步,你要是能坚持两个月,我就教你打拳。”
在霍武看来,江一留虽然比同龄人更沉稳些,可是毕竟是被江家人当宝贝宠着的,他的这个要求,那小鬼恐怕根本就坚持不下去,这样一来,也算是变相的拒绝了。
他和阮叔还得在青山村待下去,江家的态度尤其重要,他还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和江家人产生什么隔阂。
“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霍武走进他们几人现在住的那间屋子,阮援疆和白昉丘就站在小窗旁看着院子里的那一幕,见到霍武进来,笑着问道。
霍武摇摇头:“身子骨不行,恐怕就是小孩子一时兴起,坚持不了几天。”
不是霍武看不起他,而是他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些,五岁的孩子,总是惰性大于自制力的,霍武的教学方式,连他手下的兵都吃不消,他可不信那个小毛头就能撑下来。
“我跟你打个赌如何。”白昉丘笑着摘下眼镜,小心地擦着有些起雾的镜片。这个小地方可配不了眼镜,平日里得更爱护些使用。
霍武有些好奇,难不成白叔觉得那小子能坚持下去?
“赌什么?”霍武试探地问道,他知道白叔看人厉害,可没准也有走眼的一天不是。
“就赌你行礼里的那几包烟。”白昉丘笑的像个成精的老狐狸,别以为藏得深了他就不知道,昨个霍武整东西的时候露出来的那一角,早让老头子看见了。
霍武急忙走到炕头翻开自己的包裹,见到那宝贝还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对着白昉丘没好气地说到:“白叔,昨个晚上不是你自己说抽烟不好吗,怎么现在又惦记上了我这几包烟。”
霍武烟瘾不大,只是平日里心情烦躁的时候喜欢抽根烟,现在买烟都得要票了,这几包烟还是临走的时候,以前他手下几个兵东拼西凑送给他的。
白昉丘嘿嘿地笑了几声:“老头子别的爱好没有,就爱抽几口,我都这把岁数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蹬腿了,当然是趁能享受的时候享受一把了。”
这乡下地方的土烟太辣,他昨个一家在江老头那闻过,那味道他可吃不消,霍武包里那几包烟就不一样了,凭他多年抽烟的经验,那几包烟可不是战斗牌或是大前门那种普通的香烟,而是专供市里省里领导的牡丹牌,这个牌子的烟又柔又绵,就适合他这个年纪的老头子。
也不知道这好东西,他从哪搞来的。
他眯着眼睛,眼角的皱纹皱在一块,看着霍武的眼神不怀好意:“难不成,你是不敢和老头子赌这一把?”
霍武明知道这是激将法,但还就是受不了白老头那语气,看了看手上的几包烟,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
白老头看他意动,干脆又添了一把火:“我看你手上有四包烟吧,老头子也不多要,就赌两包,我要是输了,就把我珍藏的酒票给你,赶明让大海去县城的时候换酒回来。你想想,酒不比烟差吧,而且就算你输了,你还有两包烟呐,而且还多了个好徒弟,小小年纪就有那韧性,将来的成就,并不在你之下。”
有酒!霍武的神情越来越松动,香烟这东西他是可又可无的,可酒就不一样了,无论品质好坏,只要够劲就行。霍武想着似乎一切条件都有利于自己,看了看白老头,咬咬牙,点头答应下来。
刚刚一直作壁上观的阮援疆看两人商讨完赌注,乐呵呵地也凑上来一脚:“大武啊,你这不是还剩两包烟吗,要不,老头子也和你赌一把?”
那表情,简直就在说霍武输定了。
怎么,难不成阮叔也觉得那小子能坚持下去?霍武看着这两个吃定他了的老人,心里想着,接下去绝对不能让那小鬼好过,他就不信了,那小鬼真能坚持下来。
阮援疆和白昉丘相视一笑,那神情只有两人自己才懂。
回屋的江一留打了一个喷嚏,想着该不会又要感冒了吧,急忙给自己又添了一件衣服。
****
一大早吃完早饭,所有人都赶去大队部集合,每天要干的活都是有分配的,因为不同的工作工分不同,队上的会计会记下每人每天的工作和分配的功夫,等到分粮分钱的时候统计分配。
江城自从有了孙子后就坚持每天去队里做些清闲的活,工分不多,但是也能给孙子攒点家底。
阮援疆几人也得一块去大队部,莫大栓昨天晚上说了,今天要在大队部跟村里人介绍他们的身份,几人就跟着江家人一块朝大队部走去。
阮阮还小,这些事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几人将她留在了江家,苗老太就待在家里,还有四妮和江一留两个同龄人陪着,他们十分放心。
苗老太的态度和昨晚也大不相同了,如果说昨晚,她看着阮援疆几人的表情还有些不情愿的话,那今天,她一脸灿烂的模样,简直就是恨不得这些人一直在江家住下去了。
江一留心里门清,能让奶奶露出这副表情,昨晚,他们几个肯定没少给奶奶好处,估计就是粮票布票之类的东西吧。按照几人的身份,这些东西肯定不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有本事将下放的点改到这来,在来之前,肯定做了不少准备。
江老头带着几人赶到大队部的时候,村里的人基本都来齐了,听到响声,齐刷刷地把头朝阮援疆几人看去,见到只是两个老头和一个青年壮汉,纷纷有些失望。
这年头,各个村里都有不少下放劳改的反动份子,还有不少下乡的知青,这两帮人都不是什么能干活的,前一批还好些,毕竟身上带着罪,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也会尽量多做些活。
后一批那就真不行了,都是娇滴滴的城里娃,干点活就像要他命似的,每天就知道浑水摸鱼,有事没事就去县城疏通关系,想早点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不行,就换到其他富裕些的生产队去,反正就是死活不想在青山村待了。
稍微有几个懂事的,也挽救不了那些知青在村里人心中的形象。
青山村自从最前头那批知青后,又来了好几批人,现在村里的知青站足足有十三个知青,被莫大栓分到了各个小队里,每天的活都得让小队其他成员帮忙做完,村里人早就有了不少怨言。
原本想着这次下放了几个反动份子,总不用像照顾那些奶娃娃那样累了吧,现在看来,是不用照顾奶娃娃了,来了两个祖宗,除了那个年轻些的能干活,剩下两个一脚迈进棺材里的,又能做些什么呢。
村里人纷纷叹气道。
莫大栓看村里人的表情,就知道大家肯定想岔了,赶紧把昨个几个干部的分配方案给村民说了说,大家看阮援疆几人的表情顿时就不同了。
一个大夫,一个壮汉,还有一个自愿承包最累最臭的牲畜棚,这种好事,哪里求的来,看阮援疆几人的眼神顿时就不那么排斥了,反而友好了很多,连莫大栓提出让他们提前支取些粮食,也没有一个村民反对。
“几个就选几个人去修牲畜棚的屋顶和建灶房,计十二分,有想去的就去程会计那报名,这段日子,这些人就先吃住在江大叔家,等什么时候牲畜棚修好了,就让他们搬过去。”
莫大栓稍微解释了一下阮援疆几人住在江家的原因,接着就是每天例行的分配任务了。
“你看看你爸,粮食多了宁可养那几个反动份子,也不肯帮衬着些我们。”
角落里,范晓娟拉扯着自家男人的衣袖,愤愤不平地说到。
这几年,她老了很多,没了江家老两口的支援,她和江大川只能自己下地挣工分,皮肤早就没了以前的白嫩。
当初他们和江家老两口争执,断了联系,家里没粮,范晓娟只能厚着脸皮回娘家,想把这些年送到娘家的粮食要回来,几百斤的粮食,最后只讨回来几十斤,就这样,现在回娘家,家里的大嫂还总是拿这件事刺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范晓娟不恨娘家人,反而将所有的怨气都冲向了江家众人,怨气也越来越深。
江大川听完媳妇的话,阴郁的眼神从远处几人身上划过,一声不吭。
第28章 融入(捉虫)
阮援疆几人也算是彻底在青山村安顿了下来。
白昉丘的医术没话说; 他的医术是祖传的老中医,年轻时留过洋; 学了西方的医术; 算得上中西合并; 在缺少医药的青山村; 他能自己上山采药,做成药剂给村民服用。不少村民的陈年旧疾; 都在他的手下治愈,如果不是介于他身份的缘故,神医之名恐怕早就传出去了。
即便如此,这也不能抵消村民对他的敬意。
是人就可能生病; 会生病,那就不能得罪医生。青山村的村民没读过多少书; 但是这点浅薄的见识还是有的。
霍武也不用说; 他那一身力气; 做什么活都利索; 除了一开始不习惯农里的劳作; 手脚有些生疏外,之后的那段日子,干起活来简直比在地里干了大半辈子的老把式还利落,别人收一块地的功夫,他能收一块半,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三人之中,可能就属阮援疆的活最麻烦了; 好在霍武每天上工之前,都会替他清理大半的积粪,他做起来也轻松些。
牲畜的饲料都是队上的妇女帮着准备的,倒也不需要他费心,总的来说,三人在青山村的日子还算惬意。
没有批斗,没有政治,身体也比来之前好了不少。
******
“阮阮,还有多久啊——”
江一留蹲着马步,头上顶着一个装了半盆水的搪瓷盆,双手小心的扶着,整个身子打着颤,看着一旁坐在小马扎上的两个小丫头,咬着牙问道。
大冷的天,额头上还冒着汗珠,足以见他有多累了。
“还有三分钟。”阮阮看了看手里银色的小怀表,有些犹豫地说到。
大武叔说了不能作弊,一定要看着一留哥哥扎完半个小时的马步,可是一留哥哥看着很累的样子,要不,还是少说点时间吧。
阮阮有些心虚地说到,其实表上的时间还剩下六分钟,她把时间直接缩短了一半。
圆嘟嘟的小脸蛋,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就是不敢直视江一留的目光。四妮就站在阮阮身后,帮她扎着小辫子,一点都没有搭理自己受苦受难的弟弟的意思。
只是扎辫子的技术不好,两个小揪揪一高一低,歪歪扭扭的,也幸亏阮阮不在意,任由她在自己头上发挥她的创意。
这时候,手表还是个稀罕东西,至少在青山村,没有一人家有这玩意,江一留只在姑父那里见过。海鸥牌的手表,是孟平川去海城考察学习的时候买的,足足花了一百二十块钱,还用粮票和人换了不少外汇券,去的时候白白胖胖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干瘦的跟猴子似的了,就知道拿着快手表傻笑,那段时间江大珍没少回家抱怨。
不过说是抱怨,江大珍心里对那块手表还是很稀罕的,这年头,家里有块手表,可是极出风头的一件事。
前些日子,阮阮手里拿着的还是一个金色的怀表,显然比孟平川那个海鸥表更高级些。金色圆形的表身,外壳是花型镂空,上面还镶嵌着一颗颗暗红色的宝石。按下表上的小暗扣,怀表一打开,一边嵌着一张黑白老照片,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不用她开口,江一留就猜到那应该是阮阮牺牲的父母,那张照片,可能是他们结婚时的喜照。另一边就是表盘,可以清楚地看到时间。表上串了一条长长的链子,好让她挂脖子上。
江一留第一次看到阮阮掏出这个怀表的时候,还紧张的提醒了那个马虎的小丫头,让她以后在外面,千万不能把怀表拿出来。
钱帛动人心,乡下人朴实,怜惜她父母壮烈牺牲,可总是有那么几个偷鸡摸狗的,这种东西要是让人知道了,恐怕阮家爷孙两个都会被人盯上。
江一留不放心之余,还隐晦地提醒了一下阮老爷子,第二天,阮阮手上的怀表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光面的银表,外表平凡无奇,不像那个金表一样惹眼,平日里就塞在大衣里面。
阮阮父母的照片也被重新换到了这个怀表里,除了每天帮江一留计时的时候,轻易不见阮阮把怀表拿出来,估计是江一留和爷爷的话起了作用。
江一留有些好奇阮爷爷身上怎么有这么多怀表,也没开口问,他能做的就是提醒一些他们注意不到的细节,阮阮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他也不希望她出事。
“阮阮,你可不能给那小子放水啊。”
从外头进来的霍武听见两人的对话,又朝怀表上瞅了一眼,提醒道。这小子到底给他小侄女灌了什么迷魂汤,才几天的功夫,居然帮着他来欺骗他这个叔叔,简直不能忍。
霍武瞪了一旁蹲着马步的江一留一眼,心里寻思着是不是给他再加点难度。
霍武是个正直的人,虽然和两个老人打了赌,但也没真的刁难江一留,让他通不过测试,他给他指定的锻炼计划,都是按照他这个年纪和身体情况布置的。
每天五点起床绕着村子跑两圈,休息十分钟后蹲马步,马步要蹲半小时,如果坚持不下来,就算他放弃。
已经小半个月了,江一留风雨无阻的坚持了下来,也没见他喊累,倒是让霍武高看了他一眼,觉得可能真的是他看走眼,这小子没准真能撑过去。
霍武朝小脸通红的小侄女笑了笑,将手上从山里摘来的野果递给她和坐在她身边的四妮。两人惊呼着接过野果,一溜烟跑到水井旁,拿起盛满水的水桶,将野果子草草清洗了一下,开心地瓜分起来。
霍武和江一留的锻炼不同,他每天陪着江一留跑完圈就会去大山里溜一圈,时常都能给家里几个孩子带点野果子回来。
村里的孩子不敢往深山里去,只敢在山脚下找点野果吃,山脚那些地方,早被村里的淘孩子翻遍了,现在又是深秋,果子本就稀少,也就只有艺高人胆大的霍武还能找到这些零嘴出来。
“我看了,还有五六分钟,可不准再像刚刚那样偏袒那小子了,那次再让我抓着,我就不给你们带果子了。四妮,你帮我盯着点阮阮啊。”霍武看了一眼抿着嘴,满头大汗的江一留,对着水井边的两个小姑娘叮嘱道。
阮阮的嘴里塞着野果,鼓起一个大包,眼睛瞪的圆圆的,看了看手里酸酸甜甜的果子,又看了看一旁的江一留,有些纠结,四妮拍着小胸脯替她保证:“大武叔,你放心,我替你看着他们。”
那表情,一点姐弟爱都没有,几个野果子就把她收买了。
好不容易时辰一到,江一留把手上的搪瓷盆放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脚,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这点程度就这样了,我看接下去的训练你恐怕也撑不下去了,不如早点认输吧。”霍武换好上工的旧衣服出来,看到瘫倒在地上的江一留说到,嘴上打击着他的信心,眼里的赞赏却是藏不住的。
江一留喘着粗气,若说一开始,他对学武还没有这么热忱,现在霍武的话,彻底激起了他心底那股执拗,他还就非学不可了。
霍武自然看见他眼底燃起的不服,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他就说吗,才五岁的孩子,平日里总是不温不火的,哪里像个孩子,这样还正常些。
家里的大人都上工去了,苗老太就领了些糊火柴盒的活,在家里做,看着几个小不点。
“小宝啊,快过来吃早饭了。”
苗老太在屋子里一声喊,三个孩子都从院子往里走去。
桌子上摆着三碗苞米糊糊,两碗鸡蛋羹,以往这鸡蛋羹的待遇也就江一留能享受到,自从阮阮来了以后,享受这待遇的人又多了一个,看在阮家给的丰厚的伙食费的份上,苗老太也不会让人家家里的小姑娘委屈了。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你们乖乖吃啊,四妮,看着些弟弟妹妹,奶奶去后院喂鸡。”现在家家户户的鸡鸭都是按人头养的,每年的鸡苗鸭苗都有定数,要是养死了,可没地补去。苗老太养鸡可精细了,哪只鸡一天能下两个蛋,她都能把它当祖宗供着。
“四姐,给。”阮阮看苗奶奶一走,舀了半碗到四妮的碗里。第一次碰到这个情况的时候,她还好奇的问过,为什么几个姐姐没有鸡蛋羹吃,苗老太跟她说丫头都是不用吃这些好东西的。
这让阮阮有些奇怪,她也是丫头,为什么她就有鸡蛋羹吃,不过她乖巧的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每次从自己的碗里分一部分给四妮。
“阮阮,你放心,等我以后挣大钱了,给你做一屋子的鸡蛋羹。”四妮看着碗里的鸡蛋羹,没有矫情地推拒,只是对阮阮甜甜地笑了笑。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吃着糊糊配蛋羹,笑的一脸甜蜜。
江一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碗里没有动过的鸡蛋羹分了一些到阮阮的碗里。在小孩子眼中,分享食物是一件代表友情的事,能促进相互之间的感情,四姐如果跟阮阮交好,对她的将来也有好处。
“苗婶子,一留在家不?”屋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江一留眼睛一亮,放下手上的碗冲了出去。
“小舅舅。”
来人正是顾冬梅的哥哥顾夏实,江一留一个飞窜冲到顾夏实怀里,那股子力气,差点把顾夏实扑个趔趄。
“才多久没见,你小子长结实了。”顾夏实看了看自家小外甥的身板,惊喜地说到。
“嗨,小宝这段日子总是跟着他大武叔瞎练什么功夫,下巴都瘦了一圈。”苗老太从后院出来,看是顾夏实来了,脸上带着笑意,指着他怀里的乖孙子说到。
每天这么早起床瞎折腾,老太太可心疼了,要不是老头子拦着,加上小宝最近身子似乎真的好了些,老太太一准拦着了。
“锻炼好啊,练好身子,将来当兵吃国家的粮。”顾夏实捏了捏江一留的小胳膊,对着苗老太说到。哄得苗老太见牙不见眼。
“对了,石头,你今天来有啥事吗?”苗老太笑过一阵,好奇的问道。
“没啥事,就是想带一留去县城玩一圈。”顾夏实对着苗老太说到,看到后头出来的两个小丫头,对着四妮亲热地叫了声,又指着其中一个疑惑地问道:“这是?”
“是我们村下来劳改的一个老教授的孙女,爹妈都在越战牺牲了,这不牲畜棚还没修完吗,这段日子就在我们家吃住。”
苗老太凑到顾夏实耳边小声解释,不敢让阮阮听见。
顾夏实了然,这老教授跟江家肯定有点关系,不然,苗老太对那小丫头的态度可不会这么好,就凭他这双利眼,想瞒着他,那可不简单。
他今天的目的可不是这些。
“苗婶子,一留我就带走了,午饭就跟我一块吃,你别惦记了。”顾夏实抱着小外甥对苗老太说到,又对一旁的两个小姑娘笑了笑:“等舅舅回来给你们带糖吃。”
说完,抱着江一留离开。
“诶,你怎么去啊。”苗老太追了上去,大冷天的一走几个小时,哪里吃的消啊。
“我骑车来的。”顾夏实得意地露出身后的自行车,全黑色的车身,相较于后世的自行车,这个自行车又大又笨重,车身几乎高到顾夏实的腰间。车后的坐垫上缠了厚厚一层绒布,顾夏实将怀里的小外甥放在坐垫上,自己跨上自行车,准备出发。
“行啊,石头,都买上自行车了。”苗老太惊呼地感叹道。顾家的条件啥时候这么好了,这自行车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不是我的,这自行车是我跟人借的,时候不早了,苗婶子,我跟一留先走了。”顾夏实看苗老太似乎还有不少话想问,急忙蹬起踏脚,打完招呼一溜烟地跑了。
“慢点,慢点,别摔着我孙子诶。”
远处传来苗老太焦急地呼叫,顾夏实全当没听见,让小外甥抓紧自己的腰,飞快骑着。
“小舅舅,我们去干什么啊。”江一留坐在后座上,好奇地问道。
“带你去见识一下好东西。”顾夏实没有明说,买了个关子,让江一留好奇的心痒痒。
第29章 大肥章
早晨的县城显然比江一留上次来时更热闹些。
不少工人都赶着去工厂上班; 匆匆忙忙地疾步行走,生怕迟到。有自行车的就悠闲了些; 在周围行人的艳羡下; 时不时地按着自行车上的铃铛。丁零当啷的; 从巷头传到巷尾; 也没人嫌闹。
顾夏实将自行车停到了国营饭店的边上,解下拴在车把手上的链条; 将后车轮和一旁的柱子拴在一块,小心的把钥匙藏到胸前的兜里。
坐在车后座的江一留没等他抱,自个儿跳了下来,把顾夏实唬了一跳。
“还真当自己是小伙子; 要是摔破点皮,你奶非要我的命不可; 看你以后还怎么跟我一块出来。”顾夏实摸了一把小外甥的脑袋; 板着脸; 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没等江一留被吓着; 他自己先被自己逗笑了。
“走; 舅舅今天带你吃点好吃的。”顾夏实撸了一把小外甥的呆毛,牵过他的手就往饭店走去。
县城的国营不大,一间空旷的屋子里摆着五张桌子,柜台处做着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自顾自地磕着瓜子儿,听到两人进来的响声,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这位大姐; 这里有没有素面啊。”在他们之前进来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衣衫整洁,颇为局促的对着柜台处的女子问道。
“呸,谁是你大姐,会说话吗?”那女子嘭地一声把手上的瓜子拍在桌子上,还飞溅出去好几颗,散落在柜台四周,站起来,粗肥的手指都快指人鼻子上了。
中年男子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一个瑟缩,又轻声地问道:“那,姑娘,这里有素面吗?”
“眼睛瞎啊,那么大招牌立在那,不会自己看啊,乡巴佬。”中年女子缓缓坐下,肥大的屁股做的木椅吱呀吱呀的直响。
中年男子被噎了回来,好半响才吐出一句话:“我不认识字。”
“哈哈哈哈哈,文盲还来我们国营饭店吃饭,不识字就滚蛋,老娘哪有闲工夫给你每个字念一遍。”中年女子捧腹大笑,啃瓜子的速度越来越快,一颗颗瓜子塞进她肥厚的嘴唇里,没一会儿功夫,脚边就堆满了瓜子壳。
“大叔,素面要二两粮票加八分钱。”江一留看那大叔实在窘迫,小声开口提醒道。
这年头在国营单位上班的普遍觉得高人一等,尤其是供销社之类的地方,东西总共就那么一点,你不要,有的是人要,完全没有后世什么顾客至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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