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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鬼有风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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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战已经很小心没提那人名字了,可蒋玲还是被刺激了,也许是刚怀孕又流产的缘故,情绪特别容易激动,眼睛一眨又哭了起来。
    “哎呀,你别哭啦。”邢战翻着白眼,搞不懂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眼泪,她这一哭,也不好意思问下去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蒋玲哭着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对他那么好,为什么他能这么狠心?”
    邢战叹了口气:“傻姑娘,这世上贱人到处都是,你还指望人人都挖心掏肺得对你好?感情这东西都是单向的,你愿意付出那是你自己的事,就别指望别人的回报。相爱,就是因为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才显得珍贵。懂吗?”
    蒋玲还在嘤嘤地哭,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反倒是坐在边上的宫牧侧着脸,斜着一双杏眼似笑非笑。
    邢战察觉到宫牧的视线,但因为后座有人不好随便说话,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之后的几日邢战忙忙碌碌,因为蒋玲还需要休养,水月人家里少了一个,忙不过来的时候邢战只得自己上阵。
    一天下来疲惫不堪,别的什么事都不想干了,洗过澡后他就躺在床上抱着ipad看片子。
    “你想看什么?”邢战无聊地在视频APP里划来划去,促狭地说,“要看动画片吗?我给你找动画片,巴拉拉小魔仙?”
    宫牧坐在他枕头上斜着眼:“鬼才要看巴拉拉小魔仙呢!”
    “你不就是鬼吗?”
    “你就不能找点适合你看的片子吗?”
    “什么是适合我看的片子?我为了你连爱情动作科教片都不能看了,人生一大乐趣就这么被你剥夺了。”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在就不能看科教片了?”
    邢战冲他一笑:“我们看鬼片吧,有你的同类,你一定会感到很亲切的。”
    “你自己看吧,我睡觉了。”宫牧姿态优雅地躺在床的另一边,双手交叉放在腹部,闭上了眼睛。
    “你一个鬼睡什么觉啊?你不是不用睡觉的嘛!”
    “看你睡觉很无聊好不好!再说了,你睡相又不好!”
    “起来!陪我看鬼片!”邢战强势地用ipad把宫牧的脑袋拍扁,打开了一个热门鬼片,“就看这个了,看完睡觉。”
    宫牧无奈只得支着脑袋陪他看电影。
    一贯鬼片套路,十来分钟后,影片渐入佳境,当画面色调变暗,红色弹幕弹出前方高能预警时,宫牧也睁大了眼睛,准备迎接鬼的出场。可没想到电影里的鬼刚露出一根头发丝,大量的弹幕开始刷屏,满屏幕“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刷得整整齐齐,完全将鬼给挡住了,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宫牧仰天长叹,这世道做鬼也不容易啊!
    正要向邢战抱怨这还怎么看电影,就发现他眼神凝滞,虽然盯着屏幕,却根本就没有在看电影。
    他在沉思。这几天每当他闲下来时,就会露出这个表情。在人前他笑脸相迎,甚至为人遮风挡雨,但人后他有自己的烦恼。
    宫牧瞄了眼他的后背,背心遮不住鬼面,露出小半张脸,就好像鬼面从他的衣服里探出头。天已渐热,可邢战根本不敢换单衣,生怕被人看见背后的异样,不管到哪都还是背心加件外套衬衫,茶坊里有空调还好些,走在外面就痛苦了,再加他本身体温又高,没走几步路就满头大汗。
    “那姓宋的说得没错。”宫牧忽道。
    “什么?”邢战回神。
    “你命中出锋,是能披坚执锐的人,邪煞轻易害不了你。”
    邢战笑了几声,胸腔里发出来的声音低沉性感:“借你吉言。”
    视线交汇,气氛有刹那间的异样。
    “那你现在能换个电影看了吗?”宫牧指指被弹幕覆盖的画面。
    邢战关掉弹幕,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在地上爬。
    宫牧津津有味地看起了鬼片,时不时点评一下众鬼的扮相,看着看着身边没了声音,发现邢战已经睡着。
    邢战的脸庞棱角分明,有种富有视觉冲击力但又很安静的雄性魅力。借着幽暗的冷光,宫牧望着他,就连女鬼从电视机里爬出来,都无法再吸引宫牧的注意力。
    第二天一早,邢战刚刚开门,就看见一人已等在门口。
    “怎么又是你?”邢战有点嫌弃地说。
    “对,又是我!”苍泊毫无被嫌弃地自觉,反而自说自话地要进门。
    邢战按住他肩膀,把他顶在门外:“你一出现就说明没好事,扫把星转世吧?”
    他的手就像钳子似的,苍泊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但他丝毫不介意,脸上大写着兴奋:“这回是好事!”
    邢战怀疑:“你说说看!”
    “蒋小姐出事那晚你有看见一张自然的鬼面具吧,那张面具出现了!”
    邢战神情骤变,手上一紧:“哪里看到的?”
    “哎哟,痛痛痛!”苍泊的肩膀都要被他拗断了,“你们跟我来。”
    
    第13章
    
    苍泊还是那副大学生的打扮,背着个双肩包好像不是在去宿舍的路上就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
    沉寂了几天之后又有了鬼面的线索,邢战的内心涌起一点希望,但是邢战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他:“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苍泊端着架子:“我是一名环境咨询师。”
    “哦,搞环保的啊?”
    “是风水啦!我是风水先生啦!”苍泊极力为自己正名。
    邢战怎么说也是在古玩市场做生意的,当然知道现在风水先生都爱自称环境咨询师,就是看苍泊这副嘚瑟的模样故意刺他一句。
    见邢战一脸不信的样子,苍泊强调道:“我可是清玄派第三十二代传人天师道的……”
    “哎哎……”邢战打断他的话,“这么说吧,那鬼面从头到尾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那么关心做什么?”
    “斩妖除魔是我清玄派行走天下秉持的准则,我身为第三十二代传人自然要将其传承下去,世间妖孽……”
    邢战又喝断道:“好好说话,别这么中二行吗?”
    苍泊被他吼得横移了几步,嗫喏道:“我就是想做天师而已,但是修行了那么久总也没机会实践,有些人明明看着有问题,跟他们说他们也不信我……”
    “废话,你逮着人就说你印堂发黑,都以为你有病!”
    邢战算是看出来了,凭他那晚的纸人和桃木剑,证明他三脚猫的能耐是有一点的,至于真正有多少实力还很难说,总之是个急于施展抱负的二愣子。
    “那你既然有了线索就自己去查好了,为什么又要来找我?”
    苍泊转着眼睛:“那什么,不是跟你也扯上关系了吗?比如你店里那名员工。所以……难道你就不想查明前因后果吗?”
    邢战很想回一句“不想”,但看他呆呆的样子不忍心再欺负他:“说实话,你究竟什么打算?”
    苍泊见编不下去了,瞄着宫牧,或者说邢战身边那团红云老老实实说:“那东西感觉凶得很,我觉得你……呃……不像是个普通人……所以……”他不好意思了,毕竟拖人下水总是件亏心事。
    邢战反倒不介意这些,稍加思索道:“行吧,你等我一下,我跟你去。”
    安排好茶坊的事邢战就随苍泊去,走了一段路,苍泊将他们带到一个仓库。
    仓库很久,外墙上没有任何明显的标志,剥落的墙皮露出青白色的墙砖,金属管道上锈迹斑斑。
    他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意外的是仓库里面竟然是一个工作室兼居家的布置,宽敞的大间摆放着干净简单的木质桌椅,有用屏风隔出一个餐厅,高阔的顶部给人舒适空旷感,二楼被分隔成几个小间,房门紧闭。
    “你这里不错啊。”邢战忍不住赞道,比起这个大仓库,他茶坊二楼小屋简直就是蜗居。
    不过唯一有些怪异的是,苍泊号称自己什么派什么继承人又是想当天师,可这里找不到任何与阴阳风水有关的东西。
    苍泊一进门就喊了一嗓子:“我回来了!”
    “你跟谁说话呢?”
    苍泊带着他往二楼去:“呃,跟我……嗯,大哥打声招呼,他深居简出的,一般不出门,嗯……反正你不用在意。”
    他在提到他“大哥”时表情有点尴尬且语焉不详,邢战朝二楼最深处一间房门紧闭的屋子瞥了一眼没有兴趣打探。
    苍泊自己的房间也跟个普通大学生似的,除了书柜里有几本风水古书外,没有别的沾边的东西。
    他打开电脑直接点开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里面都是些编了号的视频、文本文件。
    “你先看这个。”苍泊打开一段视频。
    看上去一个截取下来的采访视频,画面里有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一脸愤然。
    邢战觉得这人有点脸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哪里见过,便打算先听听这人在说什么。
    看了半天原来是男人的母亲病死在医院里,他正向记者控诉医护人员是的态度是如何冷漠,对待他的老母是如何不闻不问,对待家属又是如何敷衍,现在他的心情是如何悲痛。
    邢战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前几天闯进医院大吵大闹的领头人吗?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看这里,仔细看。”苍泊将进度条拉到中间,“看他头旁边。”
    拍摄的背景像是家中的客厅,当男人说话时头一偏,他的脑后露出半个黑乎乎的东西。
    鬼面具!
    他立刻按下暂停键,又往前倒退了几秒钟。
    没错!虽然视频有点模糊,但挂在墙壁上的正是鬼面!
    难道周根良的鬼面被他买去了?
    “他是什么人?”邢战肃然。
    苍泊早有准备点开另一份资料:“他叫王春旭,原先是个搞装修的包工头,现在生意做大了,给人做设计装潢一条龙。他家老太太长期住在医院里,最近病逝了,好像现在是说医院有什么问题吧,正吵着赔钱。他请了律师还有好多记者,本地新闻里闹得还挺凶的。”
    回想起那日医院种种和视频里男人声泪俱下的模样,邢战不由得冷笑。
    “你怎么看?”邢战问。
    宫牧漫不经心道:“隔着屏幕什么都看不出,所以鬼魂从电视机里爬出来什么的,实在太不科学了。”
    邢战不想与宫牧这个鬼讨论科学不科学的问题。
    苍泊以为邢战在跟自己说话:“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以前给人装修经常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还克扣工钱,啊对了,上个月好像他的工程队还出了事故。我还去医院了,与他老太太一个病房的人连他长什么样都没见过,现在老太太一死,可不是像闻到腥的猫?听说他狮子大开口要医院赔一百万,估计来来回回闹个几次,估计二三十万能拿到手的。乖乖,这可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啊,我看他巴不得天天死老娘。”
    邢战暗自好笑,嘴上还是装模作样地说:“积点口德啊。”
    “我现在能查到的资料也就这么点了,我还查到了他的家庭住址和公司地址。”
    “他还有公司啊,啧啧,混得不错嘛。”
    “我去看过也,就是一个门面房,可以跟人坐下来谈的。”
    邢战思索半晌道:“得把那个鬼面拿到手。”
    苍泊卷起袖子,两眼兴奋得冒光:“是要偷偷潜入他家吗?”
    邢战斜了他一眼,将王春旭的资料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我有个计划,不过这个计划还需要一个风水先生帮忙。”
    苍泊把脸凑到邢战面前,嘴画出了一个微笑的半圆。
    “我想到一个人非常适合。”
    苍泊拼命点头,把脸凑得更近了。
    宫牧俊俏的脸皱成一团,一巴掌拍在苍泊脸上。
    苍泊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迎面冲来,好像一块铁板拍在脸上,差点被掀翻在地,可左顾右盼根本没有任何异样。
    “至于你。”邢战终于把视线移到苍泊身上,“你可以扮演我的助理。”
    “助理?我也会看风水的!”苍泊抗议。
    “我得回茶坊了!”邢战雷厉风行。
    “哎,等等我!”
    邢战回到水月人家没有进门,直接去了隔壁灵修斋。
    店铺里还是昏昏暗暗没有人,邢战熟门熟路地坐在柜台前:“宋老板,我又来打扰你了。”
    跟在邢战身后的苍泊好奇地打量这家玉器店,当他看到满橱柜精致的玉雕人偶时惊叹得说不出话来。
    “这玉人偶简直、简直是精品!哦不,人间极品!这玉质,这雕工……”苍泊激动地语无伦次,“怎么可能?这人偶里的灵力!太不可思议了!大师啊!我还以为只有……”
    邢战嫌弃他咋咋呼呼的:“别把东西碰坏了,你赔不起。”
    “咦?”苍泊忽然发现了什么,将人偶对准微弱的自然光,“这玉人偶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眼熟?”
    翡翠一步一停地从黑暗中爬出来,鼻尖一抹醒目的嫣红。
    “你家主人呢?”邢战戳了戳翡翠的鼻子。
    翡翠扬起头,半眯着眼睛,好半天不动弹。
    一个比清澈厚重,比低沉柔和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不好意思邢老板,有事耽搁了一下,让你久等了。”
    宋游玄缓缓走出,带着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气息。
    “没事。”邢战摆摆手,“宋老板,我今天来是想拜托你件事,事成之后必有重酬。”
    宋游玄立于微光之下,面带微笑,当他看见跟随邢战而来的苍泊时,古井无波的双眸猛然爆发出异样的神采,但他立刻垂下眼帘,将心绪的波动深深埋藏,可双手还是无法抑制地颤抖了一下。
    片刻后,他再度抬起头,笑容里多了些人气:“重酬什么的就不必了,需要我做什么你说说看,若能帮忙,必会竭尽全力。”
    
    第14章
    
    这天邢战从公园回来后没有急着补眠,而是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套西装,脱下平日里的地摊货,对着半截镜子穿戴半天。
    这套西装还是以前特意为了装老板买的,买来之后觉得太拘束,而且不太舍得,所以没穿过几次,幸好款式什么的还算新。
    衬衫只系了中间一粒扣子,轻薄的面料下胸肌的轮廓清晰可见,领带随意地挂在脖子,带着凌乱的性感,西裤穿了皮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胯上,露出一小节内裤。
    宫牧起先是无聊地坐在桌子上,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邢战,当他醒神时发现已看直了眼。
    邢战束好皮带,将纽扣扣到最上面一粒,系好的领带结往领口一收,扬了扬脖子深吸一口气。镜子前的人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多一分嫌壮,少一分嫌瘦。
    难怪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衣服一换,邢战从小老板变成了大老板,一身的总裁范儿。
    邢战侧身去拿椅背上的外套,没夹住的领带在宫牧眼前一晃,宫牧一伸手拽住了他的领带。
    “干什么?”邢战艰难地弓着身子。
    现在的宫牧能随心所欲的实体化,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等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拽住了领带。
    面对一脸茫然的邢战,宫牧有些尴尬,可拽都拽了,就这么放手,岂不是更加尴尬?
    身上焰光一闪,宫牧化身为成人,他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原本仰望的姿势改成了俯视,拉长的脸颊妖异魅惑,星子般的眼眸闪烁着慑人的光芒,九瓣莲殷红如血。
    邢战从未见他在非战斗状态变过身,冷不丁就看他变了个模样,一愣神被他压在了镜子上,精致绝美的脸近在咫尺。
    “干什么呢,大白天的!”邢战本意是想说:干什么呢,大白天的又不打架,但话到了嘴边就变了样。
    “你……”宫牧薄唇无声地翕张,“……你的领带歪了。”
    难道不是你扯歪的吗?邢战侧目。推开宫牧,对着镜子重新系领带,那一刻他发现心跳的频率有点错乱。
    修饰一番后,邢战走出小屋。茶坊小妹们见惯了自家老板大大咧咧的样子,突然见他西装革履,一个个都吓傻了,手里端的茶具都差点砸到地上。
    “战哥,你没事吧?”她们战战兢兢的。最近茶坊已经是怪事连连了,她们都依仗着邢战这个主心骨,要是邢战再疯了,那这茶坊也要毁了。
    “都看着我干什么,干活啊。”邢战被她们看得浑身不自在,拔高了嗓门掩饰心虚。
    苍泊一进门看到一身正装的邢战也是惊得好半天说出话来:“战哥,你太帅了!”
    邢战暗自得意,脸上不屑道:“难道我不是一直很帅吗?”
    宫牧听了在旁边翻白眼,苍泊拍马屁道:“那是,我战哥一直很帅!”
    “行了别废话了,人来了没有?”
    苍泊看了下时间:“我约了十点,应该差不多了。”
    又闲聊了一会,小妹来说有人找邢战,苍泊出去迎接,带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包工头王春旭。
    “邢老板是吧,你好你好。”王春旭迎上来握手,表现得十分热情。
    邢战也以十二万分热情相待:“王总请坐。让她们端茶来。”他使唤苍泊,苍泊立刻乖乖地去了。
    “邢老板这里环境不错啊,生意应该很红火吧。”王春旭寒暄式地环视四周,他一看邢战的打扮和水月人家颇为考究的装潢,态度愈发热切。
    “凑活,占了地利,人来人往的混口饭吃罢了。”邢战熟练地与人攀谈。
    宫牧在一边冷眼打量,王春旭面色灰黑,双目混浊,虽然脸上堆满了笑容,可眼底藏着狡诈。
    寒暄过后,两人切入正题。
    王春旭试探性地问:“邢老板,听说你要重新装修茶坊?可我看你这里装修了没多久吧,还很新呢。”
    邢战一脸遗憾:“是啊,我也发愁呢,这不是一开始没规划好么。我茶坊开了一段日子后发现私密性有点差,有些客人来谈事也没个包厢,所以我打算把二楼的格局改一下,隔出几个包厢。我听人介绍王总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所以特意请你来。”
    邢战兜兜转转找了个与王春旭有一点点关系的人,以水月人家要装修为名,见面约谈。
    对王春旭来说,给一家茶坊装修是笔不小的生意,所以十分上心。
    两人一拍即合,相谈甚欢,邢战当即邀请王春旭去二楼实地查看。他们有说有聊,边看边讨论,已然将水月人家的二楼重新规划设计了一番。
    眼看他们拍着肩膀就要定下了的时候,苍泊跑来鬼鬼祟祟地在邢战耳边轻声说:“战哥,宋大师来了。”
    当然这“轻声”是刚好轻到王春旭能听见的程度。
    邢战立刻换了张恭敬严肃的脸:“快去请宋大师上来!哦不,我亲自下去请!”
    “邢老板,这是?”王春旭问。
    邢战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王总你是不知道,这位宋大师是有真本事的,当初我在寻铺面的时候就是他指点我的,所以这回再装修我得让他过目。大师平日静修,很低调不轻易给人看的,我也是求了很久才肯出门的,王总不要跟人声张。”
    “哦哦,好的。”王春旭连声答应。他既然是搞装修的,自然跟风水先生们有些来往,内里的门道也了解一些,这一行多是骗术,所以王春旭表面答应得快,其实心里十分不屑,也许在他看来邢战是个冤大头,能再他身上多敲一点钱了。
    他们匆匆下楼,看见宋游玄站在门口。
    他一身藏青色,挺立在街心,如白皙宣纸上的浓墨一笔,清逸出尘。虽然是晴天,但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整个人处于阴影之中,不见一丝天光,通体碧绿的翡翠趴在他肩膀上,是这一抹水墨中唯一的亮色。
    这是第一次见他踏出灵修斋吧?邢战怔怔地想,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迎上去:“宋大师。”
    宋游玄配合地微微一笑:“邢老板。”
    “快请进去坐!”邢战扶他进屋,“大师啊,这回你一定得给我好好看看,布个财源滚滚的风水大局!”
    宋游玄本就一副世外仙人的模样,举手投足皆是高人气度:“财运不可强求,邢老板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对对,大师您说得对!”邢战一脸受教。
    王春旭束手一旁,礼貌性地打招呼:“大师,您好。”
    宋游玄一看见王春旭,神色骤变,刚才还笑眯眯的脸沉了下来:“邢老板,怎么回事?”
    “哎?宋大师怎么了?”邢战一脸茫然。
    王春旭也很莫名,为什么这位大师一看到自己就拉长了脸。
    宋游玄忍耐了一会,才缓下表情,语气生硬地说:“邢老板,你行事太不谨慎了!茶坊是人气兴旺之所,虽说流水不腐,但也要小心不要将阴煞引来才好。你这般粗心鲁莽,还求什么财气,还是先求保命吧!”
    “哎?”邢战大惊,“有这么严重?大师,您能说明白点吗?”
    “天机不可泄露,我言尽于此。”宋游玄甩手就走。
    “大师!大师!”邢战慌慌忙忙追上去,“大师,您不给我茶坊看了?”
    “不必了,你先打扫干净再说吧!”
    “哎?什么意思?”邢战眼见宋游玄撑着黑伞,头不回地走出水月人家,懊恼地直跺脚,连忙招呼苍泊,“还不快送送大师!”
    苍泊追了出去。
    邢战一脸郁卒地回来,左顾右盼了一会,最后视线停留在王春旭身上,看了好一会,为难地拍着他的肩膀:“兄弟,那什么,快中午了,不如我们先去吃个饭?”
    刚才宋游玄分明是看见他才变脸的,王春旭又岂会看不出来,一边心里奇怪着,一边又想是不是这两人在故弄玄虚?
    “你这包厢,要不我找个设计师来给你仔细看看?”
    邢战吞吞吐吐道:“不着急的,再说吧。”
    王春旭人精似的,立刻明白邢战这生意是不想做了。当下恼火万分,但又不甘心:“邢老板不再考虑考虑?我就当跟你交个朋友,再给你打个折扣。”
    邢战唉声叹气,迟疑了一会后道:“王总,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王春旭冷笑:“我能遇到什么啊,邢老板是耳根子太软了吧。”
    “哎,我们还是以后……以后……”邢战纠结了半天,极力摆出一副相见恨晚,但大师的话又不得不听的样子,“唉,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饭就不吃了吧,我一会还有事,先走了。”王春旭冷笑,浪费了一上午时间,还被人说了不好听的话,他没什么容人之量,早火冒三丈,就差没撕破脸了。
    “唉唉,我送你出去。”邢战继续懊恼着,将人送出门,看着人走远后,那快皱起来的脸才露出笑意。他歪了歪头:“接下来看你的了。”
    宫牧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衣袖一挥,一抹红光钻入地底。
    青烟袅娜,斯文面瘫的土地公手里捧着块暗红色的令牌,在青烟中一拜,随即消失。
    
    第15章
    
    苍泊快步追上尚未走远的宋游玄,殷勤地接过他的伞:“宋大师,我帮您打伞。”
    “我自己来就好。”宋游玄笑容温雅,“都出来了,就不用再装了。”
    苍泊还是恭恭敬敬的:“宋大师您是真大师,不是装!我听战哥说他那个平安扣就是您送的吧,那可是件宝贝啊,您就这么随手送了,啧啧……还有您店里的玉雕,一个个都是极品啊!”
    宋游玄不见岁月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温柔:“我听邢战说你想成为天师?”
    苍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啊,不过我离真正的天师还差得远。”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岁。”
    “真是年轻啊。”宋游玄眸光微闪,“你想当天师,你家里人什么想法,你父母支持你吗?”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故了,家里只有一个……嗯,大哥……他……唉,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午后的阳光带着灼人的热气,宋游玄的伞遮蔽了大部分的光,但还是有淡淡的散光落在他脸上,清逸的脸庞如同玉石般晶莹光泽。
    “大哥……啊……”宋游玄望向远方,如呓语般叹息。
    午夜时分,水月人家已闭门歇业。
    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当空,沉睡中的集市在如水月华中隐隐绰绰。
    邢战和宫牧坐在二楼最角落的卡座里,幽静黑暗的茶坊只有一盏灯昏昏黄黄,照亮一隅。
    灯初看是防风烛台,其实是仿古的工艺品灯,是邢战在集市里闲逛时收来的,摆在古色古香的茶坊里颇有韵味。
    他将灯的亮度调到最低一档,按了按太阳穴:“还要多久?”
    “快了。”宫牧坐在他身边,一张婴儿肥的小脸在淡黄色的灯下如同秋月满轮。
    邢战扫了窗外的圆月:“大好月色,我居然跟你这么个小孩儿赏月,唉,悲哀!”
    宫牧冷眼一瞥,艳丽的华光过后,化身为长发绯袍的宫牧。
    “你说谁小孩儿?”
    灯光勾勒出他精致的面部曲线,墨玉般的眼眸流光溢彩,眉间的九瓣莲与他殷红的薄唇交相辉映,宫牧的容貌有种惊心动魄的美,甚至带着攻击性,冶艳如妖,让人轻易不敢直视。
    邢战不自觉地向后靠:“你这是一言不合就变身啊,也不怕浪费了你的灵力?”
    “无妨,少年的模样见人,终究还是弱了些。”宫牧侧过身,在墙上投下一个风流卓绝的剪影,绯色长袍如流水一般滑动,将灯光染成红色。
    “你们鬼也以貌取人的?”邢战逗趣道。
    “若不是你……”话到嘴边,宫牧又忍住了,似是恼火地斜飞一眼,光芒在他眼中流转。
    邢战笑容肆意,眼中倒映出宫牧的身影。
    宫牧忽然将视线投向黑暗:“他们来了。”
    邢战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模糊的身影摇摇晃晃,最终挣脱出来,向他们靠近。
    当邢战看清他们的模样时,眉毛一挑,随即苦笑摇头。
    来人面色惨白,形容冷峻,一身黑衣,腰束玄带,双臂上缠绕着锁链和镣铐,头顶高帽,上书“天下太平”。
    这还不算怪异,他的左肩上坐着一个样貌不过四五岁的小孩,虽然也脸色煞白,但笑嘻嘻的十分可爱。他身穿与另一人同款的白色小长袍,赤。裸的小脚丫在衣摆下踢来踢去,头上戴着顶小小的高帽,上书“一见生财”。
    邢战偏过头,在宫牧耳边道:“他们就是黑白无常?”
    “正是。”宫牧端坐不动。
    “见过星君。”黑无常微微欠身,白无常笑眯眯地挥手。
    “坐吧。”宫牧指了指卡座的对面。
    黑无常泰然入座,白无常从黑无常肩膀上跳下来,可一坐下去就看不见人影,只露出小白帽子在晃来晃去。只见他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往上抬,越拉越长,竟然拉成细竹竿,硬是把小脑袋撑得高出桌面,粉色的舌头也从小嘴里吐了出来,垂在桌子上。
    邢战不忍直视地撑着额头。
    宫牧额头青筋直跳:“谢必安!把你的舌头收起来!能好好谈正事吗?这里还有凡人呢!范无赦,你管管他!”
    白无常谢必安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来转去。
    黑无常范无赦的声音低沉暗哑:“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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