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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仇人画风不对-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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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之位本就不大稳固,全靠之前民心所向,再出了这种事情,他又如何堂而皇之地举哀兵讨伐林茂繁?
柳庭芝自然是不觉得外甥会做出这种糊涂事的,但不管怎样还是要先呵斥敲打一下的,林修然劈头盖脸挨了一顿训斥,倒是也没有恼怒,哭笑不得地扶着柳庭芝坐下,又亲手斟了杯灵茶赔罪,将事情本末全都解释了一遍。
没想到林修然解释完了之后,柳庭芝的神情反倒是更加不悦了。
“既然谢家并未明言此事,那城中流言又是谁放出去的?”柳庭芝冷哼道,“吾在城外便已经听闻传言,只怕眼下城中早就流言四起……竟然用这等腌臜手段,只怕那群蠢货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招数了。”
林修然有些茫然,连忙追问道:“阿舅何出此言?”
柳庭芝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丧期结亲,沾染上这种名声,你这个西河之主,还做不做得?”
林修然当即了然,但想了想又觉得或许是柳庭芝想得太多了:“此事毕竟是谢家有欠考量,被旁人看见了添油加醋个几句,倒也算不得什么,若是想凭借这个就将我拉下马,未免也太过儿戏了些。”
“你当他们就真的只想传个流言呢?”柳庭芝满是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眼下收服西河,算是立下了一件大功,哪怕是传出了这些流言,旁人最多也只说一句‘年少风流’,可若是一而再再而三……你年岁不满二十修为不过金丹,将来,拿什么去压制他们?”
柳庭芝这么一说,林修然便也立刻回过了味来,连忙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阿舅所言不差,是修然疏忽了。”
见他这般严肃神色,柳庭芝又摆了摆手:“我也不过是提醒你一番罢了,危急关头迫于性命,许多事情旁人都不会顾及,可眼下既然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便难免有人起了别的心思,你心中有数,将来行事多加谨慎小心,却也不必在此之上耗费太多心神,毕竟——”
柳庭芝冷冷笑道:“我辈修士,所倚仗的可是修为实力,而不是这等小聪明,眼下你修为尚低,自当隐忍蛰伏,可他日你突破元婴出窍成为一方大能之后,这些无胆鼠辈,又何足挂齿?”
林修然眼前一亮,站起来躬身一礼:“修然受教,阿舅所言,修然必定谨记在心。”
清河城主之女谢念瑶将要与林修然议亲的流言在城中虽然一度悄然流传,但很快还是重归沉寂,还不到一月,此事就已经被人们遗忘,再也无人提起。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捕风捉影的流言消散,却也足够让流言不远千里传到魔域。
殷承宇原本以为,经历过两辈子沉浮的他已经不会再因为任何事情失去理智,可百足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仍是气得两眼赤红,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案。
赤松待他如同上宾,因此殷承宇的住处环境倒也不错,加上他特意布置下的重重阵法,倒是不用担心会有人闯入,殷承宇气得将屋中差不多所有能看见的东西都摔在了地上,直到四处一片狼藉,他才喘着粗气停住了手。
又缓了一会儿,他感觉到院内阵法被人触动,这才身形一闪到了门口。
池阳君和寒炼君因为些琐事起了摩擦,他二人早就想要除掉对方,此次只怕也是借题发挥,赤松有些拿不定主意,收到消息之后便急匆匆地赶来找了殷承宇。
结果却吃了个闭门羹,他等了许久,殷承宇才将门打开。
一打开门,赤松竟然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何事。”见赤松未曾说话,殷承宇显得有些不耐烦,冷冷地道。
赤松早就知道殷承宇身份不同寻常,但以往还只当他是修真界大宗门的弟子出了变故堕魔,可现在看来,殷承宇身上的戾气却比魔域血统最精纯的魔族还要浓烈。
虽说平日里殷承宇给人的感觉也是冷冷清清的,但却从未如现在这般,就如同一块千年寒冰似的,整个人从头到脚一丝热气也无,甚至于他一个堂堂魔君,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压制感,下意识地就想要臣服。
“池阳君……和寒炼君……起了冲突,本……我想来找先生商议商议……”
因为有些紧张的缘故,赤松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心底散发的恐惧让他有些站立不稳,生怕自己触怒了殷承宇。
殷承宇扫了赤松一眼,见他浑身突然一个哆嗦,只觉得心烦意乱:“半个时辰后,议事厅。”
赤松只觉得殷承宇今日实在是太过反常,壮着胆子越过他往屋内瞥了一眼,只看见了满屋惨不忍睹一片狼藉。
“魔君。”
殷承宇声音不疾不徐,连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赤松却无端生出刺骨寒意来,话里话外便弱气了三分,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全然忘了殷承宇不过是个出窍期的客卿,他才是正经的魔君。
赤松仓皇离开,屋中重归寂静。只是被他这么一打搅,殷承宇心中的那点原本已经要尽数发泄出来的郁气不上不下的憋在胸口,再看着这满屋狼藉,便只觉得心生疲惫,靠着房门缓缓地滑落了下去。
百足传信中所提的联姻之事,不过是传言罢了。偌大一个修真界,什么样的传言没有流传过?
殷承宇心中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要因为捕风捉影的传言而心生怨怼,可清河城主带着女儿谢念瑶登门,言谈举止之间同林修然十分暧昧,却是不少人亲眼所见的事实。
虽说早在廖洲秘境中,林修然就已经同谢念瑶说清楚了,看谢念瑶的意思,也不是想要同林修然死缠烂打。
可今时不同往日,虽说殷承宇知道他二人之间心意有目共睹,林修然对他的态度势必不会作假,可现在既然他殷承宇“已死”,那林修然再找旁人,似乎也并无不妥。
何况林家方遭大难,林修然眼下谈论婚事,会不会是因为处境艰难,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想要通过和清河联姻来获得外援?
就算没有谢念瑶,修真界其他世家也还有不少门当户对的女子,林修然拒绝得了一次,还能拒绝得了第二次第三次么?
修真界为了利益而貌合神离的夫妻他见得实在太多,林修然或许不会那般轻易就对旁人动了感情,可为了家族利益而联姻却并非没有可能。
虽说理智上殷承宇清楚他应该相信林修然的,可平日里被隐藏在桀骜外表之下的自卑,却在这种时候近乎疯狂地爆发了出来。
林修然那般温雅如玉的慊慊君子,若是知道曾经与他许愿携手一生同求大道的爱人正混迹魔域伺机兴风作浪,他心中会作何感想?
是失望,恼怒,还是根本就不屑一顾?
君若清路尘,我似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昔日听闻江南一带传唱此曲,殷承宇只觉得无病呻吟矫情万分,可自己也到了这般境况,却觉得心如刀割,欲求而不可得。
殷承宇枯坐许久,终于缓过了气来,抬手施了个法术将屋中收拾整洁,又稍稍整理了一番仪表,这才站起身来,恢复了往日那般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样子,前去议事厅与赤松商议接下来的安排与对策。
林修然在修真界遍寻不到林茂繁的踪迹,只怕林茂繁是躲到了魔域,既然这样,那他便在魔域替林修然搜寻试探,若是能将林茂繁诛杀,是不是林修然的处境就会好一点?
赤松手下的人马,殷承宇已经大致筛查过一遍,并没有和林茂繁有什么瓜葛的,嫌疑最大的仍是池阳君,即便投靠的不是池阳,那也必定是魔域其他几位魔君,殷承宇迟早会对上他们的,等到他将整个魔域收入囊中,哪怕掘地三尺,总归是能找出林茂繁的踪迹的。
等到那个时候,哪怕千刀万剐,也难平他心头之恨。
作品正文卷 第94章
第94章
郁陵是修真界和魔域的交界处,灵气与魔气在此交汇,再加上修真界与魔域都不大顾及此处,因此一向是鱼龙混杂的所在,再加上不少修士魔族都会在此置换所需,经年累月下来,倒也发展了不小的规模,虽说是片无主之地,倒也算得上繁华。
郁陵的亡命之徒不少,有许多人都是因为被修真界大宗门追杀却又不愿寓居魔域才定居在此,千百年下来,倒也形成了一套自己的规矩。若是想买卖东西,自然也是如修真界那般要么明码标价要么以物易物,可若是双方没谈拢,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也不在少数,这却是魔域的作风了。
左右也是两处交界,这般不伦不类的规矩便也没什么人提出异议,就这么任他千百年间流传了下来。
虽说近来魔域与修真界都发生了不小的变故,但这偏远之处倒是并未受到多大影响,仍是往日那般熙熙攘攘的景象,街头有讨价还价做生意的,也有明火执仗抢东西的,四处都是喧闹吵嚷得很。
可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东街巷口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佝偻着脊背的身影。
那人走得极慢,再加上衣不蔽体浑身脏污,看上去倒不像是修士,更像是凡人街边瑟缩讨食的乞丐。
可就是这么个外表让人有些嫌恶的人,却散发着极强的威压,就连分神合体的大能都只能勉力支撑,有些修为低的,更是直接满头是汗脸色发白地跪倒在地。
他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似的,步履缓慢地向街边小摊走去,围在摊前的人不敢怠慢,连忙躲闪开来,可怜那摊主被吓得都抽搐起来,更别提什么施礼避让,若不是腿已经软了,只怕会直接扔下摊子先跑为上。
这人却并未在乎他的失礼之处,反倒是饶有兴趣地捡起摊子上一块细小的木块。
摊主吓得不敢说话,这木块还不到小指大小,当初是混杂在一堆废铜烂铁里被他捡回去的,原本他也没将这木头当回事,可后来发现这木头虽说看上去寻常得很,可却是水火不侵千年不腐的罕见玩意,便起了心思想要高价“卖”出去。
毕竟这木头太过细小,除了材质耐人寻味之外,连淬炼个下等灵器都不够,只等着哪日有谁人傻钱多瞎了眼,被他给哄骗着高价卖出去。没想到东西没卖出去,却招惹上了这么位深不可测的人物。
好在那人对其他东西似乎并没什么兴趣,伸出手捻起了那木块,凑到眼前端详了许久,整个人慢慢站直了身体,喉咙深处发出了喑哑的笑声。
“琴轸。”
摊主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事实上就算是听懂了,连琴都没见过的他也不会知道琴轸是什么,这等精细而又容易损毁的风雅之物是只有世家名门子弟才会喜欢的,他们这些在郁陵刀口舔血艰难求生的,根本不会在乎这类华而不实的东西。
可那人却露出了满脸的喜色来,小心翼翼地将这东西收好,这才转身离去。
摊主自然不会再不识好歹地找他要钱,见那人离开终于松了口气。那人离开时不像来时那般佝偻,直起身来之后身姿挺拔,那衣衫褴褛的背影,倒是显出了几分豪放落拓的模样。
等到这人终于走远了,沉寂许久的坊市才终于又重新喧闹起来,有与那摊主相熟的,便好奇地凑上前去问道:“那位前辈方才拿走的是什么?”
这摊主哪里敢说是他翻出来想骗人用的废铜烂铁?又不敢胡诌,便只摇了摇头,好在那人并未追问下去,看着方才那怪人远去的方向,自言自语般地道:“也不知是哪位大能,怎么有这种衣不蔽体的嗜好?”
摊主自觉大难不死,连忙收拾了东西想要先回去,没想到一低头就发现怀中多了个储物袋,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手笔大方地装满了灵石。
街市上的人很快又四散开去,可那突然出现而又消失无踪的神秘人的消息,却不到一日就送去了池阳君的案前。
在属下面前一贯表现得冷静自持的池阳君收到消息后竟是失态得直接站了起来,连不慎带翻了身前几案都无暇顾及,声音颤抖地反复确认道:“当真?”
江芷已经是第三次回答他了:“郁陵来报,昨日坊市之中出现疑似祁书欢之人,修为深不可测,只是浑身潦倒,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
池阳君终于缓了过来,摸索着坐了下来,江芷见他恢复常态,连忙将手中纸条呈上。
“这是疑似祁书欢之人在街头带走的东西,据那摊主所言,这东西是辗转在修真界寻来,但并非什么法宝,材质虽说特殊,却也不是太过罕见,至于这形状……属下并未见过类似之物……”
“此为琴轸,你自然未曾见过。”池阳君一眼便认出了那东西,放眼整个魔域,怕是也只有他那后殿中才能找得到一张琴,“昔年传闻说苏卿澜颇善音律,同为廖洲双璧,祁书欢对苏卿澜的东西必是熟悉得很……必定是他没错了!”
“传令下去,封锁整个郁陵,你即刻便……不,本座亲自去一趟。”池阳君满是志在必得的模样,“哪怕祁书欢已经疯了,本座也要从他嘴里撬出那道秘法。”
他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温柔神情,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江芷微怔了一下,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江芷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便将事情都安排妥当,池阳君已经寻了祁书欢多年,此番终于有了消息,更是迫不及待,随手点了江离江芷等几个心腹,轻车简从便往郁陵赶去。
前去郁陵要经过其他几位魔君的地盘,若是以往,池阳君必定是会做出万全之策的,但眼下他心急如焚,根本顾不得这许多,也来不及与其他几位魔君打招呼借道,急急忙忙地直接就抄了最近的路。
论理来说,池阳君此番算得上秘密出行,旁人都不该得到消息的,可池阳君才刚离开自己的驻地,殷承宇便接到了密报,推测出了池阳君大致的行动路线之后,殷承宇心中便有了猜想,池阳君怕是想要往魔域与修真界交界的那一带去。
当然,现在的殷承宇是还没办法往池阳君那里安插探子的,但其他几位魔君那里,赤松君却也曾是安插过人手的。虽说大多不在什么机要的位置,也算不得十分信得过,但若是想要故意透出去什么消息,却是很容易的。
从池阳君的地盘到边域一带,再怎么快也得花费一日多的时间,一来一回便至少是两日了,两日的时间,已经足够寒炼君得到消息作出反应了。若是池阳君路上再有什么事情耽搁一下,那便算得上是虚国远行后方不备了,其他魔君或许不会明着同池阳君作对,但暗地里动些手脚却是难免的。
只怕池阳君这次是自信过头太过忘形了,竟然这般轻而无备,全然忽视了一直虎视眈眈的寒炼君,殷承宇早就想要挑起他二人之间的争端,又岂会轻易放弃这次机会?至于池阳君为何要往魔域边界去,殷承宇却是半点不急,百足一直混迹于两界交接之处,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自然是能够知晓的。
在殷承宇的有意安排下,池阳君离开还不到半日寒炼君就得到了消息,听闻池阳君后方空虚更是大喜过望,当即便集结了人马亲自率领奇兵偷袭池阳君腹地。池阳不在,剩下留守的那些人自然也不是寒炼的对手,虽说有阵法庇佑殊死抵抗,但毕竟实力相差悬殊,尽管勉强守住了宫城没让寒炼攻进去,但也死伤惨重,整片殿宇都垮塌了大半。
兵贵神速的道理寒炼也是清楚的,见久攻不下,当机立断便返回驻地打算招兵买马正式开战,倒是给池阳君的那些手下了一点喘息之机,忙不迭地去信给池阳君求救。
因为怕弄丢祁书欢的踪迹,池阳君硬是将一日的路程压缩到了半日,可等到了郁陵之后却仍是晚了一步,城中属下说祁书欢两个时辰之前便已经离开,他们实在是拦不住,只好将祁书欢接触过的人全都带了过来。
池阳君心中失望,但毕竟已经找了近百年,眼下毕竟是多了一条线索,还未来得及吩咐属下继续查访,便看见江离神色苍白地闯了进来。
“尊上……”江离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寒炼君趁尊上远行,率军偷袭,林公子……重伤昏迷,虽说已用丹药吊住了性命,但毕竟修为太低,情况……只怕是不大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池阳君已经站了起来,双目赤红满面狰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凛冽的杀意。近百年间他都未曾在魔域久居,寒炼一直没什么动作,可现如今他重回魔域,寒炼竟敢伺机偷袭,未免太过张狂。
何况林修安重伤,他虽不在意林修安的死活,可毕竟是他筹谋数十年的计划关键,如今出了闪失,更是恨得牙根直痒。
“传令麾下四郡十八城——”池阳君咬牙切齿地道,“遇见寒炼,不死不休!”
作品正文卷 第95章
第95章
若是真的有心想要挑起战争,很多时候都其实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池阳君和寒炼君之间本就有旧怨,早就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怕没有殷承宇在其中的恶意挑唆,知道池阳君后方空虚的寒炼君也不会放过这一次的机会。
殷承宇是不知道林修安被池阳君拘在后殿中严加看守的,寒炼君其实也并不清楚此事,但那后殿中被重重包围严密防守,稍有脑子的人便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寒炼君此番偷袭,虽说并没能让池阳君元气大伤,却让林修安身受重伤,成功地激怒了池阳君。本就因为错失了祁书欢的下落而心中不愉的池阳君更是因此勃然大怒连夜赶了回去,召集属下就要讨伐寒炼。
本就烽烟未歇的魔域就因为这种近乎儿戏的理由被重新拖入了战火之中。
因为相距太远消息不通的缘故,林修然只知道魔域实力最为强劲的两位魔君打了起来,但具体是因为什么打起来、又如何打起来的,他就不甚清楚了。
至于殷承宇在其中做的手脚,他更是无从得知。
殷承宇也不愿让林修然知道这其中有他的身影,且不论在修真界中他已算是“死人”,单论挑起其他魔君之间的争端坐收渔利,与他而言虽是隐忍蛰伏伺机重新掌权的捷径,可若是换了林修然……
兵燹肆虐,终究有伤天和。
池阳君一向也算行事谨慎,可这接连几次都是因为走漏消息而吃了大亏,心中忿恨恼怒不已,又怀疑是身边人中出了叛徒,一面忙着应对寒炼君,一面又悄悄命江离江芷兄弟二人排查随从属下,还得抽出时间来替命悬一线的林修安吊着性命延医问药。
寒炼君的处境其实也算不得好,他偷袭池阳君算得上是误判形势,不仅没能重挫池阳君,反而提早与他正面对上,由于准备仓促,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此刻显得更为明显。
其余几位魔君更是被池阳君和寒炼君之间突然恶化的关系给弄得手忙脚乱,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都一向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眼下站队也不是,作壁上观更不合适,夹在池阳君和寒炼君地盘中间的两位魔君更是忙得焦头烂额,不管哪边都不好得罪,不管哪边出兵征讨,又都会经过他们的地盘。
在魔域这般险恶的环境下拼下一份基业实属不易,若是就这么放弃了实在可惜,可硬拼又实在拼不过,那两位魔君思前想后,干脆便直接献城投奔,虽说是屈居人下了,可好歹还能保全手下基业,若是将来走运,投靠的魔君当上了魔尊,他们便也算得上是功臣,至少魔君之位,还是能保得住的。
赤松君也知道魔域现状不大太平,他手下能人志士实在是没有几个,大部分属下连字都不认得,自殷承宇来了之后,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事无巨细都要先询问一番他的意见。
此番事关重大,赤松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将他屈指可数的几个手下都召集了起来,名为议事,其实主要还是想着看殷承宇打算如何应对。
沙盘上插着各色旗帜,代表不同势力的缤纷色彩犬牙交错,殷承宇随手一点,指向一处几方势力交汇地地方讲解道:“魔域原本六大魔君,自池阳与寒炼开战以来,已经六去其二,魔君属地偏远,原本并不占优势,但此刻却正好韬光养晦。”
赤松君听得半懂不懂,看了半天才看明白沙盘上原本代表魔域六位魔君的颜色已经少了两块,望风而降的那两位魔君已经不在殷承宇的考虑之中,而原本属于他们的地盘则被池阳寒炼取而代之。
他们二人战况胶着,而除他们之外仅剩的魔君便只剩赤松和一直未曾显山露水的飞蛮了。
除去这几块较大的地盘,魔域还有不少散碎的细小势力,多半是出窍分神修为的魔族或是魔修占据一两个城池,既不愿拱手称臣,又没什么力量去发展壮大,虽说平日里零零散散入不得赤松的眼,可被殷承宇这么一区分出来,却也是不小的势力。
赤松君想起殷承宇之前曾经说过不必急着投靠哪位魔君,而是要在他们之中左右逢源,便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那本座应当与谁结盟?寒炼起事仓促,势单力薄,可要相助于他?”
殷承宇摇了摇头:“寒炼虽然仓促了些,可毕竟已经筹谋多年,眼下即便是孤军奋战,也能支撑许久。”
听他这么说,赤松手下另一位随从惊叹道:“莫非是要投靠池阳君?”
“池阳?”殷承宇冷哼了一声,“池阳君风头正盛,何况甫一交手便有人望风而降,此刻与池阳君结盟,与投降有什么区别?”
那人被殷承宇噎了一下,有些不服气地挠了挠头,反驳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就这么坐着等死么?”
“住口!”赤松听他语气不对,连忙打断道,“胡说八道什么!”
顾忌着有殷承宇在场,他努力克制了一下,没有直接骂出声来。
殷承宇倒是并未计较这些,又点了点沙盘上另一块地方:“飞蛮君与池阳、寒炼俱都接壤,眼下他二人战成一团,尚无暇顾及飞蛮君,可一旦战况胶着僵持不下,实力较弱的飞蛮君便成了极大的诱惑。”
赤松将他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琢磨了几遍,又惊又喜地道:“蜃阁的意思,是让本座与飞蛮结盟?”
殷承宇略点了点头,唇角露出一瞬即逝的笑意:“话虽如此,可此刻却并非良机。飞蛮君实力虽不如池阳、寒炼二君,却也在魔域经营多年,何况此刻二君交战,飞蛮君大可以作壁上观以收渔利,贸然结盟,只怕飞蛮君会心生忌惮,反而不美。”
殷承宇这一番话听得赤松是云里雾里,倒也不能怪殷承宇说得太过文绉绉了,实在是赤松往下全都是大老粗,不直接说结果,他们根本就听不懂。
见他们这般,殷承宇便也歇了同他们仔细解释的心思,重新在沙盘上圈出了几个地方:“池阳寒炼交战,首当其冲的便是飞蛮,但飞蛮现在实力尚足以自保,因此我们要等到飞蛮危在旦夕的时候再出兵相助,这样方能保证魔君在结盟时占据主动,而在此之前我们要做的,便是先攻下周边小城,逐步扩张实力。”
这么解释一番,赤松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很快就又有人提出了异议:“飞蛮的地盘与他们俩接壤,他们要打飞蛮倒也正常,可若是还不等咱们去结盟,飞蛮就直接投降了,那可怎么办?”
殷承宇眉角轻扬,满是志得意满的笑意:“筹谋测算洞察人心,这不正是谋士存在的意义么?其上伐谋,其次伐交,其下伐兵,若能以机谋取胜,又何必大动干戈?”
魔域千百年来就从来没有过“谋士”的概念,最多也就是往其他人手下安插几个探子,如殷承宇这般能冷静分析战局引人入彀的更是少数,也正因如此,殷承宇行事时才有了更多的便利。
飞蛮此人,他上辈子也是接触过的,对于他的行事风格,殷承宇也算有所了解。眼下池阳、寒炼二君鏖战,飞蛮实力稍逊,又不愿如另外两位魔君一般直接投降,自然是会隐忍蛰伏,暗中壮大实力。
可不管是实力还是地盘,飞蛮君所处的位置都太过尴尬。其势力范围往东与池阳君接壤,往北与寒炼君毗邻,不管这二人将来是久战不休还是分出胜负,都不会坐视飞蛮君壮大。
往南倒是与赤松君接壤,可赤松君实力虽说比不过他,可若是想要吞并,也绝非易事。更何况飞蛮君若是对赤松下手,另外两位魔君势必会趁他虚国远征时大举侵入,实在得不偿失。
自古以来便没有夹在大国强敌之间的内陆小城能称王争霸的道理,三面强敌环饲,飞蛮君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吞并周边小城,无形之中倒是替赤松筑起了一栋屏障。而殷承宇要做的,便是确保在飞蛮君实力壮大到能对赤松君下手之前,鼓动鏖战不休的两位魔君对飞蛮下手。
而赤松君除了北面的飞蛮之外,几乎没有劲敌,飞蛮所受掣肘太多,不敢轻易对他下手,正好给了赤松君喘息之机。虽说在诸位魔君之中,赤松实力最为弱小,可对上周边小城散兵游勇,却也胜算十足。
这些小城之类的零散势力往日并不引人注目,赤松君的动作也不会太过醒目,但等到赤松将周边零碎势力重新整合之后,其势力必定不可小觑,届时飞蛮君处池阳、寒炼夹击之中,进退两难,若是想要活命,必定会选择与赤松结盟,而暗中扩张势力的赤松君便势必在结盟中占据主导。
等到最后赤松、寒炼、池阳三足鼎立,而殷承宇也有了足够的时间发展手下势力,便能分庭抗礼,重新夺权了。
作品正文卷 第96章
第96章
自从殷承宇入魔域以来,百足就一直在修真界与魔域之间晃荡,毕竟殷承宇虽然修为高,可眼下却算是赤松的“门客”,明面上又已经是个死人了,不管去哪里都顾虑颇多,倒是不如他行走自在。
至于陆玮和陆言两人,凭心而论,殷承宇自然是更愿意相信身为自己上辈子心腹的这兄弟俩,但现在时机不对,这师兄弟二人虽然已经入了他的麾下,终究还是修为尚低,缺乏历练。好在殷承宇的计划做得长远,一时半会儿也不急着分派他们去做什么别的事情,只让他们暗中留心修真界的动向及时禀报。
百足已经快要结丹了,殷承宇也不愿这么个能干的属下在结丹的时候出什么岔子,左右现在池阳君和寒炼君鏖战不止,又有飞蛮君在前头顶着,除了东奔西跑随着赤松君一起兼并几个小城之外并没什么大事,因此殷承宇很是爽快地就给百足放了假,怕他修炼出什么问题,还特意给了他几瓶丹药。
百足闭关之后,魔域的许多事情便需要殷承宇自己去查探了,前线动向倒是容易,毕竟声势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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