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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控_绿药-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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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瑾枝一边牵着妹妹往里走,一边絮絮跟她们讲着小时候的事情。
  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是记忆中的样子,也不完全是记忆中的样子。方瑾枝这才发现过去了这么多年,原来她记忆中的很多场景都有了偏差。当然,也有一些地方是一直记着的。
  一段并不长的路走下来,方瑾枝差点落下泪来。
  方宗恪看她一眼,吩咐乔妈妈照顾平平和安安先休息一会儿,他则是带着方瑾枝在方家的院子里一条路又一间屋地转一转。
  望着堂厅屏风前摆着的两把太师椅,方瑾枝笑着说:“以前哥哥每次闯祸,爹爹总是坐在那儿训你。”
  “嗯,”方宗恪点头,“每次被他老人家骂个狗血淋头,你就从屏风后面探出个小脑袋,然后跑到他膝上要糖吃。父亲……每次不管发多大的火,一看见你就能消气。”
  “我还记得有一次你把一箱子贵重的玉器摔碎了,赔了好多钱,快要把爹爹气个半死。你怕爹爹揍你,故意掐我的腿让我哭……”
  “只要你一哭,父亲就只好去哄你,没办法骂我了。”方宗恪把话接过来,冷硬的眉宇间也染上了三分回忆的柔软。
  方瑾枝转过身,从大开的门望向院子。
  她抬手指了指院子正中的地方,“那儿,爹爹的棺木就放在那儿。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那些人一直哭一直哭没人去给爹爹擦头脸上的血泥。”
  方宗恪轻咳一声,他别开眼不去看这个样子的方瑾枝。
  “走吧,去瞧瞧那株木槿还在不在。”方瑾枝重新笑起来,先一步往外走。
  方宗恪跟上。
  可是那株木槿已经死了,甚至死了好多年,连枯叶也不剩。
  “真遗憾。”方瑾枝低着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儿。
  “没关系,哥哥再给你栽,栽满整个院子的木槿。”
  “哥哥要说话算数!”
  “当然。”
  方瑾枝弯着一对眼睛,说:“好啦,我要回去看看平平和安安了。我担心她们两个突然换了个环境会不适应。”
  “好。”
  方瑾枝刚转身走了没几步,方宗恪又叫住她。
  “嗯?”方瑾枝疑惑地转过身来,“怎么了,哥哥?”
  “这些年,让你一个人照顾她们两个,实在是辛苦你了。”方宗恪凝望着方瑾枝,眼中布满了心疼。
  “我是她们的姐姐呀!”方瑾枝莞尔,又转过身继续往前头走。
  方宗恪斜倚在一棵松树上,望着方瑾枝离开。直到方瑾枝的身影逐渐看不见了,方宗恪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独自一人往府中西南角的松林里走去,松林深处悬挂了一个秋千。那是方瑾枝小时候喊着要荡秋千,他和父亲两个人亲手给她做的。
  可惜方瑾枝没玩上两次就摔了,再不想坐千秋。
  此时的秋千一边的麻绳断开,头重脚轻地垂在地上,上面的木板爬满了青苔。
  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方宗恪还记得当初把方瑾枝抱在怀里的时候,她还不过刚满月,软软的一个小团子。如今也长大了,竟这般亭亭玉立。
  一想到方瑾枝这些年是如何心惊胆战地藏着一双妹妹,方宗恪就忍不住心疼。
  当年他几乎重伤逃回来,发现方家早就人去楼空。他找遍了整个方府,也只找到父母的灵位。他悄悄打听,才知道父母接连去世,而方瑾枝也被温国公府的人接走。
  他躲在温国公府对街的树后,看见方瑾枝被陆无砚从马车上抱下来。那一日方瑾枝穿着一件漂亮的小斗篷,弯着一对月牙眼对陆无砚笑,笑嘻嘻地一口一个“三哥哥”。
  笑得真甜。
  陆家是皇城权贵中的权贵,她在陆家应该可以照拂。将来等到她及笄了,再配一个寻常人家,多好。
  当初平平和安安出生的时候,他们的父母瞒了所有人,只说她们夭折了。方宗恪离家的时候,她们还没有出生。那次回来,他也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曾有一对刚出生就夭折的妹妹。
  他一直都不知道平平和安安的存在,更不知道当时才六岁的方瑾枝在温国公府里如履薄冰地藏着一双妹妹。
  如果他知道呢?
  方宗恪叹了口气,就算他知道,他当时也不可能把她们接走。
  他本来打算这辈子都不回来,就让方瑾枝当他真的死了,直到他得知方瑾枝要嫁给陆无砚。
  “少爷。”苏管家疾步走过来,恭敬地弯腰递上一封信。
  方宗恪一目十行将信扫过,本就凌厉的眉宇间更是添了几分冷冽。
  苏管家欲言又止,他等了半天,才吞吞吐吐:“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了。”方宗恪站直,大步往前院走。
  苏管家恭敬弯着的腰背慢慢直起来,他说:“别忘了你的身份。”
  方宗恪脚步未停,继续大步往前走,嘴角是不甚在意的冷笑。


第100章 私会
  方府的下人实在是不多; 除了一个苏管家,只有方瑾枝身边的那几个。方宗恪答应过几天再采买几个丫鬟进来,方瑾枝则是劝他不要急。
  反正平平、安安如今的情景; 也不适宜让她们两个一下子接触那么多陌生人。
  回到方家三五日,平平和安安已经能在方瑾枝的陪同下每日在院子里走一走了; 她们两个对待方宗恪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起码没有像刚开始的时候那般紧张。
  方宗恪为了亲近这两个妹妹,也着实下了一番功夫,花了不少心思采买小玩意儿来逗她们开心。
  对此,方瑾枝笑着对两个妹妹说:“我小时候; 哥哥也是这样对我的。现在我长大了,他开始哄你们啦!”
  方宗恪看她一眼,问:“你今天心情很好?”
  方瑾枝抿了一下唇,没吭声。
  她今天心情当然好,因为今天是三月十六呀!
  方瑾枝不知道他们离开温国公府的时候; 方宗恪有没有听清她和陆无砚说的话,又因为方宗恪昨日就告诉她他今天下午会出门,所以方瑾枝干脆不告诉他陆无砚今日会来。
  陆无砚到方家的时候,方瑾枝正带着一对妹妹看新栽的木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年方瑾枝几乎每一日晚上都要跟两个妹妹提到陆无砚的缘故,平平和安安见到陆无砚的时候竟没有太多排斥。
  陆无砚抬起手中的琴; “你们的琴忘记带了。”
  方瑾枝刚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替两个妹妹把琴接过来,她又改了主意。她拍了拍两个妹妹的头,让她们两个自己去拿。
  平平和安安仰着头望了一眼方瑾枝; 还是走上前去,从陆无砚手中将琴接过来。她们两个甚至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让陆无砚和方瑾枝都颇为意外。
  平平和安安抱着琴跑回屋子里,不一会儿屋中就传出了琴声。
  “你哥不在家?”陆无砚问。
  方瑾枝忙不迭地点头。
  “你这窃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陆无砚笑话她,“好像咱们在偷摸私会一样。”
  方瑾枝迎上去,自然地挽住陆无砚的胳膊,岔开话题:“三哥哥,我带你参观参观我家!”
  陆无砚拉住她,“我只想多看看你。”
  他目光灼灼,一寸也不肯离开方瑾枝。
  “以后还有好多时间看嘛……”方瑾枝不好意思地垂了眉眼,可是她握住陆无砚的手却是紧紧攥着不肯松开。
  相处的时间总是太短暂,日薄西山时,方瑾枝还没有把想要说的话说完,其实她说的都是这几日发生的小事,连哪一株木槿被踩了一脚的事情都说了。
  陆无砚落在垂柳下的长凳上,侧首望着身边的方瑾枝。他一直静静地听她说话,她欢愉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像动人的乐章。
  “……是呀,记性就是这么差,明明是我前天把那个簪子收起来的,却给忘记了……”方瑾枝望了一眼西垂的落日,忽然住了口。
  “怎么不说了?”
  方瑾枝低着头,小声嘟囔:“我一直都在说这些芝麻绿豆大点的事儿,三哥哥肯定都不爱听了……”
  “没有,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只要是你说的事情我都愿意听。”陆无砚笑着将方瑾枝的手捧在掌心。她的手小小的,又娇娇嫩嫩的,捧在手心里似进贡的丝绸,又似最好的羊脂白玉。
  “三哥哥,”方瑾枝又笑起来,“可是我就是想跟你说话呀,想把你不在我身边的每一件事儿都讲给你听,这样就好像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一样!”
  “嗯,你说,我在听,一直在听。”
  方瑾枝摇摇头,大不高兴地说:“已经傍晚了,三哥哥你该回去了……”
  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三哥哥你还是走吧,趁着我哥没回来先走吧!”
  陆无砚笑:“真挺像背着长辈私会。”
  方瑾枝抬腿,将腿微微弯曲放在长凳上,她俯下身,将脑袋枕在陆无砚的腿上,抬着头仰望头顶的陆无砚,极为认真地说:“三哥哥,我实在是不知道你和哥哥为什么……”
  她想说“互相看不顺眼”,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反正她相信陆无砚明白她的意思。
  “三哥哥,我很苦恼诶,你们就不能和解吗?”
  望着方瑾枝那双期待的明眸,陆无砚沉默下来,他掌心轻轻抚过方瑾枝的脸颊,斟酌了许久,才说:“瑾枝,等到我们成亲了,我就把我和你哥哥之间互相看不顺眼的原因告诉你。”
  “真的吗?”方瑾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嗯,”陆无砚有些怅然,“放心吧,你哥哥……也是为你好。”
  方瑾枝又疑惑了,她照实说:“三哥哥,我不懂……”
  “别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什么都告诉你。”陆无砚有些艰难才说出这话。
  “什么叫尘埃落定?”方瑾枝继续追问,“我们成亲了就是尘埃落定?”
  “对。”陆无砚点头。
  方瑾枝眼中的明媚更浓,她欢喜地问:“三哥哥,我们的婚期还能再提前一些吗?”
  陆无砚不由笑出来,他目光有些复杂地凝望了方瑾枝片刻,才低低地说:“瑾枝,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方瑾枝眨了一下眼,立刻晓得陆无砚指的是什么。她抬起右手,做出发誓的手势,朗朗道:“我发誓!我发誓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绝对地相信三哥哥,绝对不会再瞒你任何事!”
  方瑾枝与陆无砚之间总是有着一种很奇妙的默契,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对方把话说出来,就能懂对方的意思。
  “你啊……”陆无砚将她举起的手握在掌心,他俯下身来,吻了吻她的眼睛。
  毕竟是在外面,还是在方家,陆无砚的吻一碰即离。可是方瑾枝却抬手,摸上陆无砚垂下来的墨发,顺着他的长发揽住他的脖子——她不让他离开。
  陆无砚的吻已经离开了她的眼睛,他望着方瑾枝近在咫尺的剪滟明眸,温柔地吻了她的唇。
  “咳!”方宗恪站在小院垂花门处,脸色铁青。
  方瑾枝一下子跳起来,她脸色绯红,胸膛里的心也在“噗通”、“噗通”地跳。她望向方宗恪,有点恼怒地说:“哥!你怎么不敲门!”
  话一出口,才想起来这里是后花园,根本就没什么门……
  她急忙看向陆无砚:“天色不早了,三哥哥还是早点回去吧!”
  一边说着,还一边对陆无砚使眼色。
  方宗恪眯着眼睛盯着陆无砚,缓缓开口:“表弟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用晚膳吧。”
  “好啊。”陆无砚回视方宗恪,嘴角还噙着一抹笑。
  方瑾枝看看陆无砚,又看看方宗恪,终究没把阻止的话说出来。她……找不到阻止的借口。而且她觉得吧,无论是陆无砚还是方宗恪都是固执的人,她的意见好像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陆无砚一直都有不与人同食的习惯,所以这顿晚膳几乎只是方宗恪和方瑾枝在吃东西,陆无砚只是浅酌了几盏酒,另外又吃了几块方瑾枝亲自下厨给他做的糕点。
  方瑾枝实在是不知道陆无砚为什么要答应哥哥留下来用晚膳。
  “姑娘!”乔妈妈匆匆赶过来,“平平和安安找您有事儿要说。”
  “现在?”方瑾枝大大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悄悄打量陆无砚和方宗恪。她总觉得自己离开以后,这两个人指不定要起什么冲突。
  方宗恪看出了她的心思,他站起来,道:“走吧,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她们。”
  “好!”方瑾枝急忙笑着答应了。只要方宗恪陪着她一起离开,就可以免去留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也能更放心一些。
  她又转身对陆无砚说了一句“我和哥哥去看看妹妹们怎么了,一会儿就好回来。”
  “嗯,去吧。”陆无砚转了转手里的酒樽。
  在去往平平和安安房间的时候,方瑾枝还问乔妈妈:“平平和安安怎么了?”
  乔妈妈低着头,支支吾吾。
  方瑾枝愣了一下,不由停下脚步,她深看了乔妈妈一眼,转而望向方宗恪。
  “枝枝,我在陆无砚的糕点里下了药。”
  方瑾枝猛地睁大了眼睛,她不可思议地望着方宗恪,就像看着一个大怪物,她胸口起伏几次想骂人,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气恼地转身往回走。
  方宗恪拦住她,悠悠道:“别担心,不是毒药。”
  “什么药?”
  “春药。”
  方瑾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怒视着方宗恪:“哥哥!你的目的是什么?试探?还是单纯地为了恶心他!”
  方宗恪忽然笑了:“什么叫恶心他?你就那么确定塞个美人给他的话,他会拒绝?”


第101章 震惊
  方瑾枝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眼前的方宗恪; 她记忆中的哥哥不是这样的。记忆中的哥哥很爱笑,可是他的笑总是明媚的,不是这种莫测的笑意。
  他会偷偷带着她出去玩; 会背着娘亲给她糖吃,会带着她放风筝、坐秋千; 会嘴里说着嫌她麻烦实际什么都依着她。
  而不是眼前这般一意孤行的样子。
  “哥哥,”方瑾枝直直望着他,“如果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呢?”
  方宗恪皱眉,他望着眼前一脸执拗的妹妹,忽然觉得坚持不下去了。
  他叹了口气; 略怅然地说:“枝枝,哥哥不会害你。陆无砚不是你的良人,这天下的男人你随便选,只他不行!”
  “为什么!”
  方宗恪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别开眼不去看方瑾枝一点一点浸湿的眼睛。
  “哥哥; 你知道当你回来的时候我多开心吗?为什么一定要让这种重聚的喜悦被一点一点冲淡呢?”方瑾枝低着头,使劲儿把眼泪憋回去。
  “无论是你,还是三哥哥,你们都有事情瞒着我。你们为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方宗恪有些震惊,他上前一步; 握住方瑾枝的肩,追问:“你刚刚说什么?陆无砚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你不告诉我就算了,反正三哥哥说了以后会告诉我的!”方瑾枝甩开方宗恪的手,“亏三哥哥还为你说好话; 说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你居然给他下药!”
  方瑾枝越过方宗恪往回跑。
  “陆无砚知道?他知道什么……如果他真的知道又为什么要娶枝枝?”方宗恪此时无法顾及方瑾枝,整个人陷入巨大的震惊中。他的脸色冷得可怕,凌厉的眼中竟是逐渐浮现了一抹杀意。
  “三哥哥!”方瑾枝一路小跑,跑回堂厅。
  堂厅里空无一人,陆无砚并不在这里,他用过的酒樽倒在地上,琼酿淌了一地。
  陆无砚在后院的井边。
  他闭着眼睛坐在井边的石墩上,双手浸在刚打上来的一桶凉水里。
  伴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同时飘来的还有一阵香气,胭脂的香味儿。那是一个很美艳的女人,身材窈窕、婀娜多姿,眉眼传情。
  陆无砚慢慢睁开眼睛,他的眸子黑如耀星,而眼白却浸出一层红色。他轻轻勾了勾嘴角,朝着那个女人说:“过来。”
  等她走到身边,纤细柔软的双臂刚要环上陆无砚的脖子时,陆无砚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在她的惊呼声中拖拽着她,将她的头撞向一旁青砖堆砌而成的井沿。
  她顿时花容失色,恐惧地尖叫。
  鲜红的血溅在青砖上,又喷溅在陆无砚的手背上,看着鲜红色的大片血迹,陆无砚身体里的那团火慢慢平静下来。
  “三哥哥!”方瑾枝循声找过来。
  陆无砚的动作一顿,嫌恶地甩开那个女人,那个满头是血的女人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头,连滚带爬地起来,尖叫地往外冲。
  陆无砚低下头,将手放在木桶里,仔细清洗上面的血迹。
  “三哥哥……”方瑾枝慢慢走过去。
  “到前院去。”陆无砚仍旧低着头洗手,没去看方瑾枝。
  方瑾枝在陆无砚身边蹲下来,她小声说:“我……我帮三哥哥好不好?”
  “我让你到前院去!”陆无砚猛地抬头,几乎是吼的。
  方瑾枝被他这一吼吓着了,惊得差点跌倒。
  这还是陆无砚第一次对她这么凶。
  “我……”方瑾枝慌张地站起来,有些无措地望着陆无砚。
  陆无砚继续洗手,他的手上已经没有血迹了,可他还是在反反复复地洗手,好像怎么都洗不干净一样。
  方瑾枝把想要说的话咽回去,转身往前院跑。她一口气跑进前院回廊,坐在廊下的台阶上,望着陆无砚从后院出来时必经的垂花门。
  她抱着膝,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想了想刚刚的事情,心里有点委屈。
  大抵过了半个时辰,陆无砚出现在垂花门,他已恢复如常,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的目光轻轻一扫,就看见抱膝坐在廊下台阶上的方瑾枝,她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明明陆无砚刚出来的时候,方瑾枝就看见了他,偏生又当做没看见一样偏过了头。
  陆无砚走过去,在她身边的台阶上坐下。
  “生气了?”陆无砚侧过脸望着她。
  方瑾枝扭着脖子转过头,不去看他,对他的话也全当没听见。
  陆无砚探手,摸了一下她膝上的鹅黄软绸裙,有点湿。
  “哭过了?”
  方瑾枝拍开他的手,又嫌弃地拍了两下自己膝上的裙子,还是不理他。
  陆无砚默了默:“再不说话我走了?”
  “我就不跟你说话!”
  陆无砚轻轻笑出来,过了一会儿方瑾枝自己也跟着笑起来。可是她心里还是生气,急忙把笑憋回去,恶狠狠地瞪了陆无砚一眼。
  “别气了,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吼。”陆无砚将她的小手攥在掌心里,“夫人消消气?”
  “我又不是气这个……”方瑾枝说着就垂了头,用低垂的眼睑掩藏眸中的黯淡。
  “那夫人究竟气的是什么?”
  “别叫我夫人!我才不是你夫人!你也没把我当你夫人!”方瑾枝把自己的手从陆无砚的手掌里抽出来,又顺势推了他一把,只是那力道实在是轻得很,推在陆无砚胸口也不过是软绵绵的,给陆无砚挠痒痒的力度都不够。
  陆无砚恍然,他笑着揽过方瑾枝的腰身,道:“瑾枝,你还太小了。”
  方瑾枝咬着嘴唇哼了一声,倒是没有推开陆无砚,反而就势伏在陆无砚的膝上,有些埋怨地嘟囔:“我怎么还是十三岁,怎么还不长大?这日子过得也忒漫长了……”
  陆无砚哭笑不得地轻轻拍着她,“我也希望你快点长大……”
  “三哥哥,”方瑾枝犹豫了好一会儿,“你有没有生哥哥的气?”
  陆无砚的手顿了顿,没有接话。
  方瑾枝叹了口气,这么些年的接触,她自认为可以摸透陆无砚的性子,他从不会原谅算计他的人,如今他还坐在这里,没有对哥哥发怒,应当是因为怕她不高兴。
  “好烦哦!”方瑾枝嘟囔一声,双手捂住了耳朵。
  “这是做什么?”陆无砚去掰她的手。
  “反正想不通,我不要再去想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
  “不想事情和捂耳朵有什么关系,嗯?”陆无砚哭笑不得地把她拉起来,“好了,不要心烦了。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陆无砚这话说的倒是没什么底气。
  方瑾枝看着他犹犹豫豫的表情,她心里更不安了,“真的就不能现在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一定要等我们成亲以后再说呢?”
  “好了,我得回去了。”陆无砚轻轻把她推开,站起身来。
  方瑾枝跟着站起来,闷闷不乐地说:“我送你。”
  瞧着方瑾枝忧愁的样子,陆无砚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若是有可能,他倒是想瞒她一辈子,可是方宗恪回来了,那件事恐怕瞒不下去了。
  陆无砚真是后悔,他就应该提前派人去宿国把方宗恪给杀了。
  反正方瑾枝一直以为他早就死了,悄悄地把他杀了也不会让方瑾枝伤心。可是如今方宗恪回来了,若是现在杀了方宗恪,方瑾枝一定会难过。
  送走了陆无砚,方瑾枝回到自己的寝屋。
  乔妈妈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方瑾枝瞟她一眼,没搭理她,“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过了一会儿,方宗恪来看她。她干脆在里面锁了门,闭门不见。方宗恪在门外立了一会儿,默然回去。
  第二日一早,静宁庵的小尼姑送来静忆师太亲手做的槐花蜜糕,并一封书信。原来是静忆师太得知方瑾枝的哥哥尚在,又将她接回了方家,特写了信祝贺她的。
  方瑾枝这几日正因为陆无砚和方宗恪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心烦意乱,得了静忆师太的书信,便吩咐盐宝儿准备马车,想要去静宁庵坐一坐。
  她刚刚上了马车,方宗恪就骑着马追上来。
  方瑾枝撩起马车一侧小窗的垂帘,探出头去:“哥哥也要去?”
  “送你。”
  方瑾枝晓得方宗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可是她心里还生他的气,闷闷道:“我已经请二哥陪我去了,他就在前街等我。”
  “方今歌?我已经让他回去了,我说了我送你去。”方宗恪语气坚定。
  方瑾枝瞪了她一眼,将垂帘放下去,她气呼呼地坐回车里,不再去看他。
  到了静宁庵,方瑾枝从马车上下来,也不理会一旁的方宗恪,径自带着盐宝儿往庵里去。她走到静宁庵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方宗恪一眼。方宗恪下了马,正斜斜倚着一棵树,注视着方瑾枝。
  他这是要在那儿等她出来了。
  “瑾枝,你过来了。”静思师太从静宁庵里出来。
  “静思师太,您怎么出来啦?”方瑾枝急忙提着裙角,三步并两步迎上去。
  “我和妹妹等你好久不来,我来看看。”静思目光温柔地望着方瑾枝。
  方瑾枝随着静思师太跨入静宁庵,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方宗恪的异常。
  方宗恪自见到静思师太时就站直了身子,他目光死死盯着静思师太的脸,整个人陷入极大的震惊中。
  方瑾枝为何与她相识?


第102章 选择
  方瑾枝每次来静宁庵的时候; 闻着淡淡的檀香,心里都会跟着宁静下来。
  她亲自给静忆师太、静思师太点了茶,又吃了静忆师太做的小食。她总是喜欢和静忆师太、静思师太在一起的时候; 她们两个人对于方瑾枝才说就像是极亲近的长辈。
  静忆师太是她自小就认识的,而静思师太与她还曾有过一段母女的渊源在; 这使得方瑾枝十分喜欢亲近她们。
  “你大婚的时候,我们也不方便过去。只好提前恭喜你。”
  “如今你快要出嫁了,你哥哥又回来了,也算是喜上加喜。”
  “是呀……”方瑾枝表面上甜甜地应着,心里却犯着愁。她是真的对陆无砚和方宗恪两人之间的关系犯愁。
  虽然方瑾枝心里生哥哥的气; 可她也不想让方宗恪在山下等太久。她与两位师太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离去。
  可是等到她下了山,却寻不到方宗恪的身影。他的马拴在一旁的树上,左右没人。
  方瑾枝给盐宝儿使了个眼色,盐宝儿急忙去询问车夫。那车夫起先不肯说; 可是方瑾枝观察到他目光犹疑,不经意间瞟过远处的小树林。
  方瑾枝犹豫了一瞬,带着盐宝儿往那个小树林里走去。她悄悄看了车夫一眼,车夫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方宗恪的确在那个小树林里,他正与陆无砚交手。刀剑无情; 两个人的出手皆是要对方命的架势。
  “哥哥!”方瑾枝惊呼一声。
  方宗恪眸光微凝,动作慢了半瞬,陆无砚手中的剑划过他的袖子,在他的小臂上留下一道并不深的血痕。
  陆无砚和方宗恪都停下来; 转身看向方瑾枝。
  这一刻,方瑾枝才明白陆无砚与方宗恪之间岂止是互相看不顺眼?方瑾枝看见了他们两个人眼中的杀意,他们二人刚刚分明都是要取对方的性命!
  “走了,回家了。”方宗恪朝着方瑾枝大步走来,他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离开。
  方瑾枝不发一言,任由他拉回马车。一直到马车走上官路,方瑾枝还是沉默不语。
  方宗恪骑在马上,他走近马车,掀开小窗的垂帘,有些诧异地看着方瑾枝。方瑾枝太平静了,好似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连追问都没有。
  他当然不知道看似平静的方瑾枝心里是多大的挣扎。
  方宗恪叹了口气,他刚将垂帘放下,就听见方瑾枝大喊一声:“停车!”
  方瑾枝从马车上跳下去,转身往回跑。
  “枝枝!”方宗恪骑马追上去,拦在她面前,“别回去找他,这么久了,他也走了。而且我不会让你嫁给他!”
  方瑾枝静静地望着方宗恪,说:“三哥哥以前曾经问过我,如果在你和他之间只能选一个,我会怎么选。”
  方宗恪眉心紧皱。
  “别逼我了……如果一定要选,我一定会选他!”方瑾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方瑾枝自小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没有那么伟大,我管不了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喜欢他,满心都是他!我可以对不起别人,我可以对不起哥哥,但是我不会对不起自己的心!”
  亲口说出自己的自私,也需要勇气。
  方瑾枝红着眼睛绕过方宗恪,往小树林里跑去。
  “枝枝,你不要哥哥了吗?”方宗恪的手紧紧攥着马缰。
  方瑾枝吸了吸鼻子,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在过去的十年里,哥哥也不是没要我吗?”
  “我……”
  “从来都不会抛下我不管的是三哥哥,不是你。”方瑾枝再不耽搁,攥着裙角飞快地往树林里跑去,她怕她回去迟了,就找不到陆无砚了。
  所幸,陆无砚还立在那里,一步未曾走远。
  陆无砚正低着头,用手中的剑在地上写字,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看着气喘吁吁的方瑾枝,似乎对她重新跑回来一点都不意外。
  方瑾枝长长舒了一口气,她稳了稳气息,等没那么喘了,才背着手,一步步朝着陆无砚走去。
  “三哥哥,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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