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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罪_sinto-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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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他听见车轮碾过枯草的声音,轱辘转动的声响越来越大,他的笑意就更入味了些。
不出所料的,一辆马车停在他的身前,车上的人没有下来,却有一人用红带系马尾挑开帷幔,探出头好奇地往他这边张望。那人笑着问他:“你就是余清?”
余清睁开一只眼,糊弄地“嗯”了一声。
“找人——徐珏。”那人没有张嘴,显然马车里还有一人。这声音相比起来更磁性更深沉。
余清一听生意来了立马有了精神,一个腾身坐了起来,两□□叉,拍了拍身下柔软的穗子:“钱呢?”
凉云盛手握一个花花绿绿的钱袋,咬咬牙才不甘不愿地把东西扔过去。
这可都是钱啊,比之前易墨给我的都还要多。
余清也是个爱财如命的,毫不费力就精准地接住了钱袋,洒脱地抛了几下,立马脸都笑烂了:“定不负所望!”然后闪身不见了。
他七拐八拐绕进一片树林,慢悠悠地在林子里闲逛,不久便停在一棵树前。这棵树不粗不细,树皮却坑坑洼洼,但仔细一看,便会发现树干上刻了字。只浅浅的一道痕迹,余清却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并用身上的短刀划去了。
千机阁,昆凌域最大的情报网,他们会接取来自任何人的委托并随即出现在任何地方,让任何人都可以帮助他们完成委托从而从他们之中获取一个情报。
余清倒是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这么快就找着了一个,不仅找着了,还是实打实地符合自己心意。
他的脚步轻快了起来,很快他就越过闹市,穿过逼仄的小巷,来到一片诡异的竹林前。竹林前立有一人,戴有云纹发冠,背有三尺玄剑,清风傲骨一般。
余清觉得自己的运气已经不是一般的好了,这不,连老天都眷顾他,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他蹑手蹑脚地接近那人,却不料功力不够火候。那人有所察觉,大吼一声“是谁”便横剑扫来。
余清立马往后一跳,险险避开,两手举过头顶,委屈地朝着眼前这人眨眼:“诶,住手,住手,是我呀,大师兄,你最爱的小师弟啊,可千万别误伤了,要是……”
“住口!”谢子峻见自家小师弟话唠的毛病又犯了,终于忍无可忍,皱些眉吼了一声。
于是某人就更委屈了,可怜兮兮地双眼含泪“你怎么能吼我呢?为什么要吼我啊?你这样……”
他又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但显然谢子峻的耐心已经告罄,于是跨着一张脸,冰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我说过我不想再看见你。”
余清一愣,顿时又笑开了。
“那我们换个方式说话吧。”他笑眯眯地朝谢子峻挥挥手,“好久不见啦,大、师、兄。”
“没想到铜铃镇的集市这么热闹。”凉云盛东望望西望望,结果一被街上的新奇玩意晃了神就找不到易墨的影子了。
不好。人太多被冲散了。
凉云盛于是又左顾右盼,不过找的却不是东西了。
他于是又想起和易墨初识时逛花灯的时候,当时人也是这么多,他牵着易墨的手,两人靠得很紧,怎么也分不开。
凉云盛扯开嘴笑了笑,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以前愚蠢的试探。不过更令他担忧的是,找不到易墨,谁给他付钱啊?
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凉云盛只好往来时的方向走。他猝不及防地被一个人狠狠地撞了一下,立马停住了双脚。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那人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去苑林。”
不仅如此,那人还长了一张老熟人的脸——王五。
这就很有趣了。
他的易容早就已经解开,可探灵门的人久久没有消息,什么时候探灵门的效率这么低下了?不仅如此,既然王五在,探灵门的人肯定也在附近,可王五显然是认出他了,还多有可能是蓄谋已久故意来找他的,可非凡没有照他那大呼小叫的性子叫人来抓他,还莫名其妙地让他去一个十有八九是陷阱的地方。这究竟是为何?
凉云盛找到一处茶馆听见两个大汉在谈天说地,顿时觉得机会来了。
“老兄,向你打听个事,之前探灵门不是大张旗鼓地要找一个人吗,怎么最近怎么没有动静啊?”
那俩老汉显然是没有见过长得如此俊朗的小伙子,双方都愣了一瞬,但很快就乐意解答了:“你是最近才进城的吧,不知道也正常。湫灵派最近出事啦,那掌门灵蕴真人不知为何在与人谈笑风生的时候吐血了,已经卧床不起半个多月了。这事来得蹊跷,没人知道为什么上一秒还相谈甚欢的人一下子就一病不起了。虽然这事很快被压了下来,但这么大的事早就传开了。现在探灵门没头没脑地找原因都来不及,哪还管什么那个人啊。而且啊,据说他们找错了人,那个屠潘氏一家的人不是那个什么名不见经传的探灵门外门弟子,是那个唯一一个从坠魔崖出来的狐面墨魔!”
易墨?
凉云盛向两老汉道谢,随后离去。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脑袋里却是一团糟。
这是怎么回事?易墨故意用我的相貌屠潘氏一家陷害我是为了什么?湫灵派为什么我一走就出事了?更奇怪的是王五为什么会在这儿?
凉云盛越琢磨越想不出来,绕来绕去身边掠过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小孩,显然受到了不好的对待,全身狼狈极了,扎着鸟窝似的头发就从他身边跑过去了。后面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跟这那个小孩,不就他们便进了一个巷子。
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干坏事吗?还被自己撞见了。
凉云盛叹一口气,思索着要不要去威风一把,身后伸出一双手挽住他的腰,尖尖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似是抱怨的语气吐在他的耳边:“为什么不在原地等我。”
“别闹。”凉云盛扭了扭身子,把整个人体挂件分开来。
易墨的发有些乱,整个人身上透着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有人盯上自己了?
凉云盛帮易墨理了理发,不禁皱了皱眉,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小孩正遭受苦难呢。
易墨察觉到凉云盛的异样,面沉似水:“你最近不要出门。”
不是问怎么了,而是嘱托我不要出门?
凉云盛冲易墨笑了笑,答道:“好。”
才怪。
直接问易墨易墨肯定不会说,倒不如试试让他主动说。
“但是现在有个小孩……”凉云盛转头去看那个小巷却见一个穿着探灵门衣服的男子小心翼翼地牵着小孩的手混进人群中。
内门弟子?
“不,没什么。”凉云盛见英雄救“美”的戏码被人抢了,却乐得清闲,一路紧跟着易墨回了客栈却见易墨神出鬼没地没了身影,再见到时他手中揽了一大篮苹果。
易墨显然是怕凉云盛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都准备利诱了。他把苹果放在桌上,又一次叮嘱道:“你最近不要出去。”
凉云盛被易墨这一行为逗乐了,哼哼几声就去拿那苹果。
易墨见凉云盛糊弄过去,只得叹了一口气。
凉云盛不知为何有点心虚。
其实倒也不是他真要作死,无事没事地就往陷阱里钻,但他一回到客栈就觉得身体不对劲,显然是有人在他身上下了药。他倒是没想到王五有后招。
不过,离开梁家这么多天,他也想明白了。他果然还是想要平静的生活。
他深深地看了易墨一眼。
你不是说喜欢我么?就当试试你的真心吧,易墨。
“你等我回来,我送你东西。”易墨这么说着,又是用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他才离去。
凉云盛又悠闲自得地啃了几个苹果,这才拍拍屁股走人,走时还特意弄乱了房间,制造出一种他是被人劫走的感觉。
行啦。
他满意地点点头,从窗外掠过。
夜色降临,月光透进树缝里。凉云盛踏着月色,在遮遮掩掩的树叶中移动着,临近苑林时,他隐隐觉得气氛不对,像是四面八方都是柴狼虎豹咄咄逼人地盯着他这块待宰的肉一样。
果然,他才堪堪落在地上,四周风吹草动的声响还很清楚,一堆人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并毫不客气地把他围在了中间。
但奇怪的是,他一接近这些人,他身上的不适便消除了。
“你就是狐面墨魔?”
那些人穿着清一色探灵门的衣服,排列整齐,却戴着一面银色的面具。
为首的那人问他,他便轻笑着冲那人抬了抬下巴:“是,又怎样?”
“解药呢?”那人显然是察觉到了凉云盛对他的轻蔑,连声音都不耐烦了起来。
凉云盛见他这般直奔主题,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于是便模凌两可地照着画本里的套路问他:“东西呢?”
那人干净利落地回答他:“叫他本人来。”
凉云盛没想到歪打正着地就接触到了谈话的核心部分,但显然这话一出他便接不下去了,只得无奈地开口:“如果我不呢?”
那人冷笑一声,四周的人开始向内逼近。
看来谈话的最后终归摆脱不了必然的结局——用拳头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风景任务四——话痨师弟×高冷师兄
☆、转折
凉云盛左躲右闪,敌人的攻势就像滔天巨浪,滴水不漏地向他袭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叶扁舟般被这浪潮卷得左右摇荡,眼看这残躯摇摇欲坠,他终于绷不住笑了。
这些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说好的一个一个上呢?
凉云盛暗骂一句,显然招架不住敌人的人海战术,堪堪避过身后一次偷袭,却不料闪着寒光的刀尖就直直冲向他面门。
这下可真是死不瞑目了。
凉云盛死心地闭眼,意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来到。他甚至怀疑死亡就是这么快的事,自己连痛也感受不到就嗝屁了。
但刀剑相向的声音显然还在耳边回荡,凉云盛又不得不睁开眼直面身前的人。
果然是易墨。
易墨的情况显然不太乐观,纵使他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眼前的敌人,甚至把油滴不进的敌人打出了一个大洞,神色如常,衣料平整,微蹙的眉和平铺开的眼让凉云盛知道易墨受伤了。
不止是暗伤,尽管易墨已经竭尽全力地避免直接接触敌人和飞溅的血迹,并下意识地用滴血不露的方式抹杀敌人,他的肩膀却已经被血染红了,手掌有一道还在往外冒红水的大口子。
很显然,刚刚原本该让凉云盛去会见阎魔王的一刀扎在了易墨身上,而易墨,真的如他所料的来了,又一次为了救他失去分寸。
凉云盛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隐隐抽痛,但很快他便决定保命。
他鬼使神差地对着把所有敌人拦在他前面的易墨说道:“易郞,你等着,我去找人来救你。”
这话显然是狗屁,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除了跑路还能找来什么高手?帮魔尊打探灵门的人?
凉云盛又看了看易墨几眼,易墨闲不容息却抓住一个空当拆了一个人头退到他的身边,他无法回头,只是把一个东西塞到了凉云盛手里,轻轻地“嗯”了一声,便又冲向前去。
凉云盛被易墨一推退进林子里,脑袋嗡嗡作响,索性不去看手中是什么东西便疾步如飞地往林子里跑。
贱人自有天收。
他贱,当然也得天来收。
凉云盛这么想还是停住了脚步,他狠狠呸了自己一声,却并没有回头,更没有原路返回。他并不是真的铁血无情,就算易墨负伤上线,但依刚才他所见战况,易墨解决那些个探灵门的人也只是时间问题,自己呆在那也只是束缚易墨,不如一走了之来得痛快。他只需要在这里等易墨凯旋归来就可以了。
尽管这么想,凉云盛还是暗讽自己。
切,怕死就怕死,还找什么借口。果然是安生日子过久了,连以前活得发荒找死的勇气都没了。
他打开掌心,那是易墨让他走时塞给他的东西,小小的,又很坚硬,夜晚里就像皓月一样发着银光。
凉云盛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于是,他的脚就不听使唤地往回走了。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易墨你个傻逼,知道我故意骗你你还来,知道我不听你话你还救,知道我要弃你于不顾还让我走,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干嘛陷害我又救我?干嘛说喜欢我软禁我?“汝美似月”个屁!定情戒是这么用的么?傻逼!傻逼!傻逼!
凉云盛几乎是问候了易墨的祖宗十八代,却马不停蹄、脚下生风地往回赶,他实在耐不住性子和易墨斗智斗勇了,他要抓着易墨这王八羔子好好问问,你他妈究竟想要干什么?!
可惜,天公不作美。树上的人实在不忍心看他这只小耗子瞎转了。他诡异地笑了几声,刺耳难听的声音回荡在寂寥无人的林子里。
凉云盛脚步一滞,汗毛直立。
“天下竟然有这等好事?噬心蛊居然自己跑到我身边来啦。”那人用冒着绿光的眼睛戏谑地盯着他。
凉云盛只得干笑几声:“世上竟然有这等坏事,居然又让我碰到你了。”
那人用拇指长的指甲抚了抚自己的短辫,奸笑道:“不错,看来老天都在亟不可待地暗示你,让你从了我呢。”
话虽这么说,但青面邪魔的身影还在树上,声音却是从凉云盛的脖子后面传来的。
凉云盛一个机灵弯手往后狠狠一撞,却没有着落,右脚被一个东西猛地刮过,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前倒去。
但显然青面邪魔并不想就这样结束过家家的打架游戏,又一脚往凉云盛胸口踹去。凉云盛感觉自己前胸贴后背,不能呼吸,巨大的力道使他往后飞出,挤开空气,撞在一棵树上。
树干向后倾斜,他“嘭”地一声栽倒在地面上,不停地咳嗽,肋骨好像已经碎成碎渣,喉头又腥又甜,苦水不停地往外渗。
凉云盛只能勉勉强强地抓住树干坐起来,想挤出一个轻蔑的笑,结果除了脸色惨白外,整张脸完全失去控制地扭曲着,僵硬得犹如硬石。
青面邪魔很耐心地看着凉云盛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在原地摇晃,犹如被折断的残花。然后他享受地眯起眼睛,用扇子挡住半张青白的脸,抬起下巴,倨傲地掐着鼻子说话:“哎哟哟,怎么这样就不行了?我还想和你多玩几下呢。不过看在你终于连嘴皮子也耍不起来了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绕过你啦。也算是念在你福大命大,没被我前几次弄死的霉运吧。”
“啊呸。”凉云盛有气无力地唾了口口水,结果声音小得想蚊鸣。阴阳怪气的小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青面邪魔显然是料到凉云盛肯定在心里疯狂地吐苦水了,所以压压眉,徐步走来,好不春风得意,悠闲自得。然后他收起扇子,娘里娘气地对着凉云盛一笑,将扇子捅进了凉云盛的腹中。
这个时候一般易墨就会到了,替他挡刀。
凉云盛无力地笑笑。
果然……
死亡不能抹去疼痛啊。
算起来二十多次有五次都是这娘娘腔捅的,真是有趣极了,只不过这一次是真的要命丧黄泉了,可惜了噬心蛊这个宝贝要留给这个龟孙。
凉云盛两眼发昏,渐渐失去知觉。
他感觉自己快要睡去了,却没料到伴自己入梦的竟然是一样丑脸。
如果是易墨就好了,我的脸是最美的。
易墨……
他自嘲地闭眼,思来想去竟然没有第二个可以想起来的人了。
算了,不来也好,免得打不过,落得个一箭双雕。
这样就好。
结束这操蛋的一辈子吧。
☆、坠崖
“凉云盛!凉云盛!”
凉云盛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他,他手心里的定情戒发出烫人的温度。随之而来的,是刀剑相撞的声音。
“易……墨……”凉云盛发出一声轻鸣,肚子上传来阵阵绞痛。
“我在。”
沉稳有力的声音叩击着他的心弦。他不知为何有点想哭。他又想起了自己在易墨怀里大哭一场的时候,那时他喊易墨的名字,易墨也是这么回答他的。然后他漂泊不停的心有一瞬间停滞了。
果然是要死了么,都开始走马灯了?
凉云盛自嘲地笑笑,发现自己既然能笑就说明自己还能苟且活着,除了骨头快要散架,肚子破了个大洞外,其实情况还蛮好的。
他把眼睛斜开一条缝,果然看到了易墨的身影,易墨和一个青衣人妖缠斗在一起,却永远把他单薄的背影对着自己。
比起以前受伤的时候来说不过半斤八两罢了。
凉云盛这么安慰自己,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连滚带爬坐起来了,果然疼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万幸上天良心尚在,给了他小强一般的生命力,但着实有点鸡肋。
易墨见他起来了顿时护在他的身边,跟母鸡护蛋似的。
青面邪魔便一脸菜色地立在易墨面前,经过与易墨一番较量,他也算是伤敌八百,自损三千,着实好不了哪去。
凉云盛见易墨紧张兮兮的样子,莫名其妙地“嗤”地笑出了声,但立马悔得肠子都青了,疼得他差点又栽倒在地上。
“狐面墨魔好雅致,同我一等小辈抢这噬心蛊作甚?”青面邪魔抚了抚衣角,不甚烦躁地感到好笑。
“人,我要。”易墨懒得同青面邪魔多费口舌,直接又是黑影变幻,直直地朝妖人袭去。
青面邪魔便再也绷不住好脸色,急忙转脚侧身避开在来来去去的黑影中瞬行。他尖笑一声,甩开袖子,顿时青烟四起,凶狠凌厉的嘶嚎声此起彼伏——是魔兽!
大大小小的魔兽磨尖利爪,张牙咧嘴地朝易墨扑来。易墨当机立断手刃几个,可这些茹毛饮血的怪物却丝毫不知退让,只知如饥似渴地往前冲。
“哼。”易墨冷哼一声,魔兽的影子突然向上蹿起,化作吃人的妖怪,张开大嘴,一口把魔兽吞下。为数不多的魔兽不就便被吃干抹净。青面邪魔却化在了青烟里不见踪影。
易墨并不在意,转身去扶凉云盛。
地上倏尔有了变故,密密麻麻的黑点以不可估量的速度向易墨漫来。
易墨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便仿佛被失了定身术动弹不得。
“坠魔崖的失心蛊想来墨魔不会陌生吧。”青面邪魔歪歪曲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易墨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恶心。
那种肮脏的、令人作呕的东西……那种……
“易墨!”凉云盛握住了易墨的手,才发现易墨竟然在轻微地颤抖。
易墨这才回过神来,他急忙抓起凉云盛往后退,却发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被失心蛊包围了。
易墨的眼神出奇地冰冷,他紧紧地抓住凉云盛的手,凉云盛被他勒得生疼。
“哈哈哈哈。”青面邪魔狂笑道,“看你的脚,你的手上,全都是,全都是这些恶心的虫子!”
易墨两眼一瞬间失神,他不断地往后退,用手不停地拍自己什么都没有的衣服。
“后面就是悬崖,你这么喜欢坠崖吗?啊?”
——“你知道你身后是什么吗?是坠魔崖!”——
突然,青光乍起,这一击却没有冲向疯癫的易墨,而是直勾勾地撞向了毫无防备的凉云盛!
易墨只知身体的反应大过大脑,他伸手将凉云盛揽在怀里,青光打在了他的背上,他往前一倾,俩人挂在悬崖的边缘摇摇欲坠。易墨便一个翻身,把凉云盛向上一推,自己直直地坠入崖去。
哦,又坠崖了。
这是易墨最后闪过的念头。
——从崖上摔下去的感觉不大好。整个人就像身体被分割,轻飘飘的,却沉沉地落下去,耳边是呼啸的风,头顶是讥笑的脸,身下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样的感觉,一样的痛苦。
然后,是漫无边际的不切实际的等待。
他不过又是孤身一人罢了。
从未改变。
从未……
他的眼不自觉地睁大。
——耳边是呼啸的风——
那是什么?
——身下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的呼吸不自觉地沉重。
头顶是……头顶是……
“易墨!——”
他的喊声似乎撕破了呼啸的风,碾平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头顶是……一身红衣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主角光环的阿凉拥有蟑螂一般的生命力,捅几刀都不会死
☆、定情
易墨紧紧地拥住怀中的人,他的心灼烧起来,血液滚烫地叫嚣着。
“凉云盛。”易墨低低地叫他。
“你疯了啊,把我留在上面等着被剖开肚子吗?!”凉云盛同样紧紧抱住了易墨,却气得呲牙咧嘴。
“凉云盛……凉云盛……凉云盛……”易墨把头埋在凉云盛的颈弯,不顾一切地喃喃。
凉云盛愣住了,他像不能移动的塑像。易墨,哭了。他伤痛也顾不上了,明明自己现在才是更惨的那个,结果易墨竟然先他一步落下泪来。
凉云盛不知怎么安慰他,毕竟他们现在往下坠,很快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他万分自私地想,他果然讨厌易墨。总是抓住他内心的一丝缝隙就往里钻,让他一头雾水竟然还想一了百了了。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英雄,易墨呢,竟然还是冷血无情又义无反顾地救了他。这不是招他恨吗?你说这个人贱不贱?所以——
“我在。”凉云盛用无力的手拍了拍易墨的背,“我在。”
他就是脑抽了,什么都不想就跳下来了,现在想来和一个英雄救美的蠢蛋一起死总比被那人妖千刀万剐好。
易墨的身体一瞬间僵住了,他让凉云盛缩在自己的怀里,像一个球。自己则包着凉云盛砸在崖底,滚了三四圈,衣服和皮肤被尖利的碎石扎得面目全非。
他将自己的内力渡给凉云盛,凉云盛连忙把易墨推开,易墨闷哼一声,凉云盛便不敢动了。
“我好多了。”凉云盛咬着牙轻轻掰开易墨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努力使垂着的腰看起来直一点。
或许只有患难与共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的犯贱,易墨对他的好有多么珍贵。
易墨却把他拉了回去,他差点又栽在易墨身上。
“你干什……唔……”易墨往凉云盛的嘴里塞了什么东西,凉云盛感觉腹中麻木的痛感消散去——灵液!
“咳咳咳!”凉云盛喝得急了,呛得直咳嗽,却丝毫没有感到来自全身上下的痛感。凉云盛想给易墨一拳,质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点,但看见易墨失色的脸色后又止住了。
易墨看见凉云盛恢复精神立马斜了斜唇。
凉云盛不知为何有点心疼起来。
“你丑死了。”
易墨一惊,立马把脸埋在头发里。他现在骨头碎了大半,来自四肢的余痛淹没了知觉,没法起来,只好用单薄的声音有点抱歉地对凉云盛说:“你去找着草药疗伤吧。”
凉云盛终于发现易墨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蠢蛋。
他骗了易墨多少次了,这个人还不学好,他万一自己跑了呢?易墨呢?是还相信他会回来,还是已经做好准备一个人了?
凉云盛知道虽然痛感消失但伤口还是需要处理,他慢慢站了起来,吃力地把易墨拖进一个由歪曲岩壁构成的小窟窿里,看了看易墨几眼,往外走去。
他用胡乱找的草药嚼碎了敷在伤口上,果然一点都不痛,然后随意扯了衣服下摆勉勉强强地包扎几下。
以前多少次他都是这么过来的,都没死,如今连痛都感受不到,自然更死不了。
他又仔细搜刮着脑子里关于这些杂草的信息,最后寻了几株眼熟的揣在了手里,实在没料到自己会有思考草药疗效的一天。
回去的路上,他不停地想,接下来该怎往面对易墨。
说到底,不论易墨陷害他的目的何在,这次也是他自己的事,每次都是他自己的事。易墨这个婆婆妈妈的人,多管了不少闲事。
那他动心了吗?
凉云盛脚步一顿。
动心?
凉云盛仔细回味着这两个字,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凉云盛浑浑噩噩地回到那个窟窿,却发现有一种拇指大小的虫子排成一条线歪歪曲曲往窟窿里移动。
凉云盛想起易墨之前看见失心蛊不对劲的样子,顿时警铃大作。
糟了!
他疾步如飞地跑向窟窿。整个窟窿就那么大,易墨被逼得避无可避,靠着岩壁蜷缩成一团。
凉云盛连忙找来一根木棍,朝围在易墨四周的虫子挥去。幸好这些虫子并无杀伤力,对于凉云盛的行为也表示了应有的退让,但只要凉云盛一收手,它们便又团团围上来。
不对,这不应该。
凉云盛急忙又一挥木棍,然后顺势一扔,在易墨身上摸来摸去,结果发现易墨的后背全是湿哒哒一片,黏糊糊的,闻起来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凉云盛就三下五除二地扒了易墨的外裳,然后跑到外面抛得远远的。
虫子果然不再往易墨那里跑,都转头扑向那外裳。
凉云盛吁了一口气,又走回易墨身边,把他扶起来。小声喊道:“易墨?易墨?”
易墨没有回应。
凉云盛急了,把易墨的头抬起来,这才发现他的双眼涣散,他的嘴轻微地又张又闭,身体似乎也在颤抖。
凉云盛贴近去听他说了什么,勉强从字音中拼出“恶心”两个字。
这是魔障了?
“易墨!”凉云盛大喊了一声,依旧无果。他只得去摇易墨的身体,“易墨!易墨!”
“虫子好恶心……恶心……恶心……”
他在虫子的啃咬中苏醒,虫子钻进他的耳朵里,鼻子里,吃他的头发,吞他的骨肉。暗无天日的崖底生活里,只有虫子,白骨。他又要在这里生活了,他会被肮脏触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变得恶心。他会成为虫子的食物。他要孤单一人等到天明。
易墨猛地推开凉云盛,把自己抱成一团,就像以前那样,感受虫子从他的脚底爬进身体里。
他跟以前一样懦弱,无能。
你过得好么?你在等我吗?对,有人在等我,我要活下去。可我从崖底出来了。你在哪里?说好的等我,你在哪里?!
“妈的!”凉云盛大骂一声,又扑上去抱住了易墨,他想对着扇几耳光然后破口大骂:“你给我清醒一点!”然而,感受到怀中人无助的颤抖时,他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就泻了。
“没事了,”凉云盛一下一下抚平易墨弯曲的脊背,“没事了,虫子都被我赶跑了,没有虫子了,不要怕了……”
他用所有的力气最后化成了一句柔声:“不论发生什么,还有我在呢。”
啪嗒。
凉云盛呼吸一滞。
啪嗒啪嗒。
易墨突然钻进凉云盛的怀里,紧紧绕住了他的腰。冰凉的液体滴在他手背上,哭泣声随之而到。易墨撕心裂肺地哭,哭得像一个失了糖的小孩,所有的气力都凝聚成如雨的泪水,冲垮了凉云盛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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