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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盗春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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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向也摇摇头。
曾有良愣了,“你什么意思?”
向也说:“我不干了。”
每个字都懂,凑到一起却成了一句深奥的话。
“什么叫你不干了?”
向也换了一个文绉绉的词,“金盆洗手。”
曾有良一时无话,默然衔起手里的烟,佝偻着背沉思。
“为什么?”
向也不愿多说,“没什么。”
“为了那高级妞?”
这词听着容易混淆又刺耳,向也并不太喜欢,辩解道:“她有名字。”
曾有良没料到向也执着于此,心里俱是被背叛的怆然,话也吝啬了,“至于吗?”
向也说:“就这样了。”
“当真?”
“嗯。”向也试着解释,“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曾有良一脚踩床底支棱出的行李箱上,胳膊肘靠在膝头默默抽烟。隔了一道门板,电视机的声音依然盖过他们渐渐锋锐的沉默。
窗户来风,一根烟然到尽头,向也坐下风口几乎分享了一半,曾有良还是用那条尖细又缺乏气势的声音说——
“那你滚吧。”
向也愕然,“不至于吧……”
“你滚!”曾有良豁然抬头,和颜悦色总像个老好人笑眯眯的他第一次用称得上狠戾的眼神盯着他,“你没听错,我让你滚呢。”
怒火连烧到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身上,向也噌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架势仿佛给他撑了腰,咬牙切齿道:“你说的,以后可别后悔。”
“滚!”曾有良接近尖锐咆哮,“有多远滚多远,别再让我看见!”
向也大步走开,门被拉开撞到墙壁,门框震动抖下细细尘土。
灵婵从沙发惊起,慌张地叫:“阿也哥哥……”
向也径自走进自己卧室,拉出行李袋把刚好脱掉第一轮水的衣服捞出装好,拉上拉链时曾有良从卧室追出来,指着向也鼻子骂:“你要是看不起这行当,就把钱拿出来!”
向也看着直戳脸面的胖乎乎手指,提着行李袋没说话。
“你不是嫌脏吗,人可以走,钱留下,别脏了你纯洁的灵魂干净的双手!”
向也气极反乐,乐得浑身颤抖,拉开夹克拉链,掏出两沓人民币抖了抖,统统甩他脸上,扎条散开,红彤彤的毛爷爷在半空微笑。
灵婵目瞪口呆,拿不准该先捡钱还是劝架。
“你以为我稀罕!”
向也提行李包,踩过几张掉地的百元大钞,一两张沾着他鞋底翻飞而起,他头也不回消失在门口。
第17章 第一盗·完
依旧是百叶窗半开的房间。
一幅泛黄的古画展放在空无一物的大班桌上,一个稍上年纪的男人拿着放大镜,伏在桌上瞧了许久,从一边撩起贴在地中海上的头发险些掉落。
他直起身,面带犹豫地望向沙发上翘腿而坐的男人。
“怎么样?”明辉眯起细长的眼,从细边眼睛后探究性地盯着他。
“呃……”地中海支吾,一转眼珠子,豁出去地说,“是赝品。”
“啊?”虞丽娜不禁失声。
“你再说一遍。”明辉危险地警告。
“老板,这的确是赝品。”地中海把放大镜移到边角一处,示意明辉看,“这里,像是不小心滴了一点水,这仿古便是仿古,真迹和赝品遇水晕开的痕迹是不一样的。”
明辉放下腿,质地精良的皮鞋踩在地毯上,足音被地毯吸收大半,但依然可觉他这一脚的怒意。
俯身仔细看,放大镜之下果然又一轮指头大的淡淡水迹。
“荒唐!”
地中海识趣地垂下脑袋。
“你可知道,要是鉴定错了,会有什么后果?”
地中海在男人的森然里瑟缩脖子,“老板,我拿我的生命作担保,这的的确确是赝品。”
“我也记得当初陶老头买的是真品,他虽然对古字画一窍不通,但那头老豹子爱慕虚荣,是绝对不会以次充好,打肿脸充胖子。你既然敢说这是赝品,那就说明肯定有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明辉哼一声,目光却是扫向立在一旁的康力。
康力眉峰微蹙,正想扬声力辩清白,“老板——”
明辉伸出手掌制止,“康力,我知道不是你。你跟在我爸身边二十几年,年纪比我还大,按理我还应该称你一声‘哥’。经你手的书画不计其数,你要真起贪心,也不至于拿两百来万的小东西下手。”
康力微微颔首,“我从丽枣湖边拿到,只简单检查是不是无字天书,就带回来交给老板了。”
“嗯。”明辉踱步时又望向虞丽娜,也没等后者欠身开口,说道:“你也得了吧,想瞒过我偷梁换柱还差了点火候。”
虞丽娜洗清嫌疑,乐得扬起嘴角,又想到此景不合宜,马上又摆出严肃面孔。
“如果问题没出在你们两个身上,那就只剩下另外两个了。”明辉不禁想起向也那张稚嫩又漂亮的脸孔,“康力,这次是娘娘腔还是那个小男孩出的手?叫什么来着了?”
“向也……”康力没有确实证据,推测道:“交货的是向也,娘娘腔没有露面。近水楼台先得月,估计也是向也拿到的。”
“向也。”明辉不禁捏紧拳头,意识到反应过激复又松开,拈过茶几上的眼镜布,取下细边眼镜耐心擦拭,余下三人如履薄冰俯首听命。
“康力,你去问候一下我们的合作伙伴,告诉他们清明节到了,不想过节的话马上把东西给我送回来。”
康力领命,“是,老板。”
还有一人唯唯诺诺地看着他,明辉重新戴上眼镜,问:“先生好像还有话要说?”
地中海又开场白似的嗫嚅片刻,道:“老板,我不但可以确定这是赝品,我还知道这出自谁的手笔。”
明辉眼睛又不明意味地眯起,“哦?还有这等事?”
“说来也凑巧,这人临摹这幅画时我正好有幸围观,记得一两个细节不同之处,连明老先生也见过这幅画,还说‘可以以假乱真’。”地中海又停顿片刻,“明老先生还在的时候,他身边有一位精湛的画师——”
七拐八绕的讲话方式让明辉晕乎,听出点眉目后直接说:“说名字。”
“是,叫……冯耀月。”
“冯耀月?”明辉细细回想,名字和事件挂上钩,脸色陡然不妙,“那个三年前出逃把我爸气倒的女的?!”
——第一盗·完——
第18章 第一章
曾有良把向也散的钱一张张捡起叠好。灵婵一边捡一边唏嘘,“老曾,原来你们那么有钱,带我一个好不好?”
“小孩子要好好读书!”曾有良一把将她手里的纸币抽过,以手里那沓轻轻敲她脑袋。
灵婵吐吐舌头,敲门声响起,她眼睛一亮,“会不会是阿也哥哥回来了!我去开门!”
曾有良不语,指头蘸口水,垫在油腻腻折叠饭桌上一张一张数钱。
灵婵飞奔过去,只见三个西装革履、戴墨镜的男人立在门外,与破败昏暗的走廊格格不入。
“你——”
还没“你”出一个所以然,灵婵被其一掩住即将哇哇大叫的嘴巴。
曾有良还在埋头数钱,口中哼哼唧唧,“不是说不回来了吗,有种你别——”眼角余光瞥见一双锃光瓦亮的黑皮鞋,霎时止住,刚想抬头,脑袋被人摁下,磕得折叠饭桌微微弹起,一条麻袋套到他头上。
“娘娘腔,你们竟然敢拿赝品来糊弄我们,胆子不小啊!”
曾有良大口喘息,辩解道:“赝品?什么赝品?没有啊,她家有什么我们就拿什么了。”
有人插话,“里面找过了,没别人,就他一个。”
那硬玩意又戳了戳他,“向也哪去了?问你话呢,快说!”
“哎哟哟,轻点轻点……出去了……”
细声细气的,像烟花女捏着嗓子邀客,有个人不禁扑哧发笑,被先头发话的男人喝止。
“去哪了?叫他回来!”
“好好好,求你们轻一点,打我不要紧,千万不要伤那个小姑娘——哎哟——”
语音未落,曾有良腹部挨了一拳,整个人蜷缩着蹲到地上。
康力粗暴地从他裤兜掏出手机,通讯录翻到向也的号码拨过去,嘟嘟嘟几声长音,被挂了。
又打,再挂。
手机被一把拍到桌面,“通风报信还挺快的啊!”
曾有良在昏暗闷热的麻袋里艰难挤眼,但很快脸被一只鞋踩上来,“冤枉啊!从头到尾都冤枉!”
“娘娘腔,你给我听好,限你三天之内把真迹给我交出来,不然——”
腹部又是狠戾一击,疼痛险些让他听不清男人的威胁。
“每年清明节就是你忌日。”
脸颊一直压着他的力度消失,混乱的脚步声匆匆往门外移动,灵婵的声音扑过来,呜咽带着抖颤。
“老、老曾,你没事吧?”
两人七手八脚把麻袋取开,曾有良第一反应是让她转个圈检查伤势,“你有没有受伤,哎……”
“我没事,没事……”灵婵说,“他们就捂住我的嘴而已……”
曾有良才在她的搀扶下挣扎起来,疼得呲牙咧嘴,灵婵问:“老曾,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不关你事,我先把你送回福利院,你短期也不要跑来找我了。”
*
晚饭后收拾妥当,吴妈把垃圾打包出门扔。大门外,一个颀长的男人拎着一只行李袋踩着路灯光而来。要不是认出来者,吴妈只当他鬼鬼祟祟的无业游民。
“哎。”她呼唤。
“吴妈。”向也将行李袋换手,空出一只手抄进裤兜里。
“咋回来了这是,还带这么多东西?”
“搬家。”向也简短道,“我周末……可以呆这里吗?”
吴妈把垃圾袋投进桶里,离开几步,说:“我无所谓啊,你得问坤姐。不过我觉得坤姐应该也没问题。”
“我没意见。”
陶燕坤听他重复后,在沙发上说,握着的手机还插着耳塞,她很多时候休闲花在广播剧和有声书上。
向也补充,“伙食和住宿费从我工资里扣吧。”一想到甩给曾有良的两万块他就心绞痛。
陶燕坤说:“好,吴妈你有空算算。”
吴妈知陶燕坤并不吝啬,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答应下来不过是照顾年轻男人的面子。于是回了声懂了。
“谢谢。”向也没多说,拎着行李袋上楼,像从学校回来的青春期小孩,跟家人打声招呼就扎进自己房间。
陶燕坤歪着脑袋把耳机塞回耳朵前,喃喃:“小朋友有心事咯。”
小朋友正在晾衣服。
挂了几件上去,才想起刚才没有洗完,丧气地又扔进洗衣机。
相较之下,陶燕坤这里才更像家,设备齐全,环境舒适。但向也多少有点不自在,并非不喜和陶燕坤呆一块,而是伴君如伴虎,他不晓得哪天被她识破这身假羊皮。向也如走钢索,半是惊险半是没有摔落的刺激。
向也在三楼呆了一晚上,胡思乱想,换了十来个姿势睡不着,饥肠辘辘才想起没吃晚饭。
陶燕坤和吴妈早已进房,向也轻手轻脚摸黑探入一楼厨房,打开冰箱却大失所望,连陶燕坤的晚安奶也不剩下,只有一些干货和酱料。
合上冰箱门,后头忽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向也吓一跳,还是对方先反应过来。
“向也?”
“你吓人啊。”向也缓口气,埋怨,“大气都不喘一口。”
陶燕坤为自己猜对而笑,“肚子饿了?”
人没回答,肚子叽咕一声先替他应了。陶燕坤哈哈一笑,向也有点难为情,当真如做贼一般了。
“没找到东西吃?”
陶燕坤其实挺豁达,说过让他随便使用这里设施,当真没在小细节上刁难他。
向也如实道:“冰箱没东西了,我出去买吧。要帮你带什么吗?”
陶燕坤本来只是下楼喝水,顺口道:“带盒牛奶吧。”
“好。”
三秒后又改主意,“我跟你一块去吧。”
向也打量她这身打扮,深蓝色套头衫,灰色运动裤,居家打扮让她少了几分发火时的凌厉。
“得换衣服吗?”他问。
陶燕坤倒不讲究起来,“不用,不就是出便利店吗?大门外面就是。”
“盲杖呢?”
“不是有你吗?”
换成向也迷糊了,以往他故意靠近时,陶燕坤会冷冷避开,如今却像主动来关心他。但莫名没有以往心旌摇荡,不是不暖心,而是今晚跟曾有良的决裂又在心头,他对感情的期待与反应也迟钝许多。
但也不是不解风情之人,向也曲起胳膊,拍拍胳膊肘,“这。”
“嗯?”
“扶这里,你不是说只能你主动吗?”
陶燕坤明了,往声源那处探手,先触抚到隔着衬衫的胳膊,还是有点肌肉,坚硬之中带了力量感的弹性。
“还是挺结实的呵。”
“劳动人民的身材啊。”向也说,“往下一点。”
陶燕坤只能抚摸着往下,向也刚才明明还波澜不惊的心池,她这一划仿佛扁舟驶过,拉出一线的皱纹。向也不由低头,白皙如玉的手指不轻不重搭在上面,掌心的热度透过衬衫抵达他的肌肤,如果换成是他,估计早汗湿了吧。
向也带上钥匙,她挽着他出门,看上去像月夜漫步的恋人。
“我是不是走得很慢?”她问。
陶燕坤以前走路风风火火,步伐大,腰杆直,英气十足。现在都是慢吞吞的,几乎是磨着鞋子来。
向也难得也放慢步调,配合她的节奏。
“还好。”
“那就是慢了。”
“走那么快干什么,又不是逃命。”
“要是逃命,我肯定也跑不了,跑着跑着跑偏了——”
“掉进大水坑。”
“……”陶燕坤愣了一下,笑:“没准还是臭水沟呢。”
向也扬起头,青黑色的天幕上明月一弯,无声笑。好像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剑拔弩张地聊天,异样的和谐里有点不自在。
他坏心地说:“是该掉臭水沟里,你那么凶。”
陶燕坤嗤笑一声,异常地没有反驳。
总算挪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向也拉开门,机械的“欢迎光临”让人头脑清醒。
“你吃什么?”陶燕坤问。
向也大略环视一圈,对柜台不知煮了多久的关东煮没好感,说:“泡面吧。”
“那在这里吃吧。”
向也把她引到落地玻璃窗边的高脚凳上,问:“给你拿盒牛奶?”
陶燕坤说:“好。”
得有五分钟之久,向也塞给她一盒温牛奶,才端了自己的泡面过来。刚才她听见他请店员把牛奶盒泡热,开盒子小心吸了一口,温度合适,不烫口。想起钓鱼时候也这样,细心把她的吩咐听进去了。
浓郁的香味飘来,应该是他已掀开盖子。细闻之时,陶燕坤手里的吸管不由戳戳盒底,“老坛酸菜?”
向也从腾腾热气里抬头,嘴还咬着一截泡面,用叉子绞起剩下的塞嘴里。想说狗鼻子真灵敏,话到嘴边觉得不是什么好比喻,简单嗯一声。他太饿了,没去看她的表情,吃了几口才乜斜眼瞅她,好巧不巧,刚好给他捕捉到她明显咽一口口水。
“想吃?”
回答他的是吸牛奶的动作,“垃圾食品少吃点。”
向也说:“你还喝酒呢。”
“……小酌怡情。”
向也想起“大遇”那晚,没来由心堵,埋头继续吃面。
“对了,我问了我朋友,清明后正好新开一个班,你有没有兴趣?”
向也方想起正事,问:“学费多少?”
“按阶段来。”陶燕坤说了第一阶段的费用,比他一个月的工资高一点。
向也只身一人没有攒钱概念,就算跟曾有良干活也不是为了钱。他花销不大,但也所剩无几。
从冗长的沉默里觉察到他的为难,陶燕坤直接地问:“有困难?”
向也把最后几根碎面也捞起来吃了,在那玩叉子。
“我到你工作室当学徒吧。”
“……”
轮到她沉默,牛奶吸光,吸管发出哧哧声响。
“我其实更希望你能参加正规系统的培训,打好基础,对你以后的发展也好。”
“嗯,我知道。”向也转移话题,敲敲她的牛奶盒,“喝完了吗,喝完我拿去丢。”
没用杯子喝,陶燕坤少了舔唇的动作,向也总感觉拼图缺了一块。
陶燕坤等脚步声回来,手往记忆中的高度摸索,向也适时把胳膊肘递过来了。
两人重新回到微凉的春夜里,今晚的谈话明显陶燕坤把握主动权,向也听话时候居多。
“如果是费用有困难,”陶燕坤继续说,“我可以借钱——”
没等她说完,向也截下话头,“我不借女人的钱。”他的脚步跟随她的停下,“我自己想办法。”
陶燕坤算是摸准了他的脉搏,换个方式,“或者我可以让虞丽娜给你预支一下工资,这可不是借我的钱,是欠公司的。”
向也盯着她,多希望她的眼神可以回应,但又怕她回应,现在这样也好,她看着别的地方像喃喃自语,他的心跳才没将胸腔迸裂。
“为什么?”
陶燕坤不解。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想对话变沉重,陶燕坤故意忽略他隐约的小情绪,“你的要求可真低。”
“你不怕我跑了吗?”
她失笑,“才几千块钱就携款潜逃,也太没出息了。”
向也磨磨鞋底的沙子,低头嗡叽嗡叽,“是挺没出息的。”
陶燕坤捞过他的胳膊示意继续走,说:“你可别哭啊,哭了我也看不见,浪费表情。”
“你才哭!”
话一出口,才觉得像个小媳妇似的,没半点男子汉气概,烦恼地扯扯嘴角。
“我呢,对你好也不能说没有私心吧。”陶燕坤说,“我以前收过一个小弟,跟你差不多年纪。我只是希望他在外面也能碰到一个对他好的人。”
向也仔细思忖,那大概是自己吧,嘴上仍说:“那我是沾了他的光。”
“嗯,”陶燕坤回答,“你们的声音……有点像。”
“所以你才会挑中我?”
“……”
待他越好越上道,可没等陶燕坤止损,向也已默认答案,接着说:“那性格呢?”
“不像!”陶燕坤忙说,“他很乖很听话。”
想想又不尽然,陶燕坤回想那个五一七天长假最后的相处,在她雷厉风行的二十几年大姐头生涯里,从没想过会被一个小她六岁还在念高二的小男孩强吻了。
毫无理由,毫无章法,却很潮湿,很炽热。
也很仓促。
她应激性地一巴掌甩过去,可又在他错愕和委屈的眼神里失守,喃喃对那张精致又红肿的脸说对不起。
直到第二日踏上返家的火车,他也没和她多说一句话。
“你在想什么?”
向也拉回她的思绪,陶燕坤才发现一直紧咬下唇。
“在想他吗?”
“……没有。”
“你的小弟去了哪里?”
陶燕坤懊恼不该提这个话题,岔开道:“走到哪里了?”
向也几不可闻叹气,“还有……一百米。”
她催促,“走快点,我困了。”
就在向也望向陶燕坤家那一瞬,观旭府牌子边蹲着的一团人影也进入眼帘。
曾有良拈着根烟,正瞅着他们走来。
第19章 第二章
陶燕坤走到最后,手已经不知不觉成了挽向也的姿势,落在曾有良眼里,一切昭然。
大概是料着陶燕坤看不见,曾有良才大喇喇坐这里,目送这对疑似爱侣经过。
近得他身边时,只听陶燕坤问向也:“有人抽烟吗,我怎么闻到烟味?”
向也庆幸她目不能视,但却忘记处在下风口,胡诌道:“没有吧,都是我身上的泡面味。”
她将信将疑,“那可能是。”
隔空回应的是曾有良鄙夷而挑衅的笑。
向也把陶燕坤送到二楼楼梯,看着她进房间,才蹑手蹑脚下楼。
曾有良鄙视的神情随着站起而愈发清晰,烟头扔地上,一脚碾灭。
“你来这里干什么?”向也双手抄进裤兜,吊儿郎当的模样。
“那就是你死贵死贵的妞?阿也,不简单啊。”
向也把对措词的反感加之到曾有良身上,又问一遍:“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这里干什么?”曾有良可笑的语气叠加在男性特质不明显的尖声上,显得更加滑稽,“我能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是一清二楚吗。”在向也缓气的档口,他继续说,“我问你,上面说那幅画是赝品,赝品你懂吗,假的!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蹙眉跟在错愕之后,向也说:“你问我我问谁,你还怀疑我来着?!她那里就这么一个玩意我就给顺出来了,我怎么知道真假?”
“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这东西经你手来的。”
他声音虽细,但音调高,向也伸手往他胸前推一掌,“叫那么大声,还让不让我在这呆下去了。”
争吵中的两人难得没失掉默契和清醒的脑子,阵地转移到之前他们停车的地方。
向也接着斥道:“要说经手,我把东西拿给你,你不也自个儿看了大半天吗,怎么不说你有嫌疑?!”
“我能干是这种阴功事吗?”
“你不能,我就可以?”
话题再次陷入死循环,曾有良不耐地一跺脚,“我不管,你再去把真迹给我顺出来。”
向也微怔,“绕了那么久,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吧……”
“总之,无论是不是你掉包的,你得把真迹给我找出来!三天之内!”
“我不干!”
“你不干也得干!真迹找不到,这事情一天完不了我跟你说。”
“钱我可一分没拿,要找你自个找,你不是很能吗,找不到你自个玩蛋吧!”
向也抬脚要走,曾有良在后头叫嚣,“玩真的是不是!信不信我自个弄出来!”
向也手指隔空戳他门面,“你有种就来!”
“他妈的向也你没种!胆小鬼!弱鸡!”骂到后来换成从发廊街姐妹那学来的话,“丢你吗嗨你个死扑街!冚家铲!”
本来向也毫无回首迹象,听得最后一句后忽然停下脚步。曾有良心感不妙,向也平日几乎不提家里的事,唯一提过的那次告诉他养父母和妹妹都在地震里没了,而他大意骂了他全家死光。
“不是,阿也,对不起……我一时嘴贱……”
果然他面有不豫大步踏回来,二话不说,一拳揍进他的小腹。
“再骂一句试试。”
一句话扭转局势,原来向也才是理亏那个,如今陡然一变,曾有良才该千夫指。曾有良当然不敢再触他逆鳞,痛疼也让他捂肚弯腰,然而向也只当他又骂了一遍,再补了一拳。
曾有良彻底垮在地上,而向也大步流星,往他准备守护的房子走去。
*
翌日清晨,向也昨夜洗漱晚了,最后一个下楼,陶燕坤和吴妈的早餐已经吃得七七八八。
“起晚了,不好意思。”
向也坐到他的座位,开始风卷残云。
吴妈的笑容不怀好意,一笑起来更像发酵后蒸发的包子,五官和笑纹就是那褶子。
“昨晚做贼去了啊,起那么晚。”
向也一口豆浆险些呛着,早餐顿时变了味。
陶燕坤也问:“昨晚后来你又出去了?”
“唔?”向也试她底,没有正面回答。
吴妈没听到他们的前情提示,也不好插话,只听得陶燕坤补充,“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外面说话。”
“是吗。”向也放下杯子,依旧充傻装楞,心里估算她听清的可能性。
“不过听不清说了什么。”
不知她试探还是实话,向也一口气还悬在那里。
吴妈大致听懂,说:“可能是路过的保安吧,晚上巡逻什么的。”
“大概吧。”
陶燕坤不再纠结,向也衡量再三,还是先给她前面的问题一个答案,免得她觉得异常,“我上去坐了会才洗澡睡觉。”
陶燕坤果然说:“那可能我已经睡着了,没听到水声。”
向也暗暗舒了一口气,抓紧时间把早餐解决掉。
送陶燕坤去工作室的路上,向也状似不经意问:“坤姐,你上次说的那个入室偷盗的,有眉目了吗?”
“没有。”提起这个她口吻就自觉带上丧气,“估计抓不到咯。东西没丢,人没受伤,警察一天那么多案子压着,没动力跟我这个吧。”
“也许吧……”
陶燕坤坐直了点,“怎么突然问这个?”
早已打好腹稿的向也淡定地回:“不是快清明了吗,怕你要回老家祭祖什么的,家里没人的时候会不安全。”
思忖片刻,陶燕坤瘪瘪嘴点头,“那倒是。到时辛苦你了。”
口吻轻松,倒像一点不在乎的样子。这话饱含深意,换给曾有良说竟然也说得通。
“你不怕吗?”
“怕什么?”
“……”于心有愧时,“遭贼”两字到底难以启齿。
陶燕坤爽朗地笑,“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家的安全系数没信心?”
向也轻哼。
她拍掌一摊,佯装无奈地说:“那尽管来吧,反正我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呸呸,这种话说不得的,快打嘴巴。”
“……”
短暂的沉默后,陶燕坤爆发出一阵豪迈的笑声,几乎吓得他按在喇叭键上。
向也:“你干嘛……”
“还打嘴巴,谁教你的,果然小朋友,哈哈哈。”
向也叽咕叽咕般自言自语,上扬的语调带到埋怨和小委屈,“我阿妈说的啊……”
上一回提他阿妈,陶燕坤没太关注,这下留心到了,关心道:“你清明回老家吗,祭祖什么的,家族的男丁必须参加吧?”
向也轻声说:“不回了。”
“不用客气,我很开明的,需要的话我可以准假。”
“不用。”
语气变得生硬一些,似是不想提及,陶燕坤便不再细问,搭在窗沿的手百无聊赖一下一下敲起手指。
向也再来工作室,和其他人关系熟络了些,大家都知道这位是坤姐的司机,也把他当自己人看待,有吃的少不了他一份,该干活的时候也不让他闲着。陶燕坤和蒋天瑜忙活期间,他相当于进入学徒角色。
陶燕坤麾下大抵也就向也一个不需要假期,蒋天瑜和陶燕坤谈完正事,她切入主题,想清明多请两天假回家。
蒋天瑜家在K省,三年前的大地震让节日变得更加敏感。陶燕坤没多问便准了。
看出陶燕坤的犹豫,蒋天瑜体贴地问:“坤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陶燕坤难得支吾,指尖如拨开饭粒似的搔搔嘴角。
“你这趟回去,如果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打听个事?”
蒋天瑜从捧着的杯子上方笑,“哟,坤姐你这话说得,不就是打听个事吗,我没啥能耐,就认识的人多一点。”
“唔,其实我是想托你帮我打听个人……”
蒋天瑜明了一半,大地震造成的失踪让一些人的寻人变成了执念,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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