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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_木一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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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用一条胳膊得到我的关注和栽培,用轻易的谅解得到她们廉价的歉疚和我的认同……你对我们所求的,大概从来都不是真心吧?花点心思、付出点代价就能得到,没有期待,也就无所谓失望。可是,心丫头对你来说是不同的,你对她的期待并不一样,你想要的——我猜,是她的全心全意?那你又为什么要用同样的手段来谋划她呢?”

    展老爷子说完,双手用力地按压手中的拐杖,用眼神斥退了想要上前来搀扶他的展沫和惠贞,自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拄着拐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展屿一眼,对他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在想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之余,也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

    展屿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中,他又回到了小时候。在不小心撞破了父亲和二婶之后,他被父亲责打警告了一顿。

    他跑了出去,却又被展岭和展沫拦住,他们嘲笑他,说他是个野种私生子,装什么正经展家少爷?跟他母亲一样厚颜无耻,真不要脸!

    他不明白,他母亲不是跟父亲结婚了吗?可她一直在国外养病,他也没办法问问她。他推开那两人,一路往前跑,躲进后花园的树林里,任出来找寻的佣人们呼唤他,也一声不吭。

    “其实小少爷还挺可怜的……”

    一个佣人这样感慨了一句。

    另一个人却是嗤笑了一声,“得了吧!生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吃喝不愁又有人伺候,有什么好可怜的?”

    他不太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被找到、又是怎么被父亲责骂他尽会给他添麻烦的了。

    在这里时间的流速很奇怪,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他母亲终于回来了。可是她告诉他,要讨爷爷的欢心,到爷爷身边去。

    他如愿被爷爷接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模糊了,他学着揣摩爷爷的想法,做事尽量合爷爷的心意。爷爷对他的期待很简单,又不简单——他要把一切都做到最好,要懂得商场上的心机手段,步步为营谋算人心……不过他母亲说的没错,只要得到了爷爷的认同,就没人敢再欺负他了。

    又是一阵快进。接下来,他按照家里的安排联姻,娶了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他只知道,这场联姻对展氏有利,其余的都不重要。

    ……不对,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个走向是不对的。

    他忘记了什么……这里好像缺了一个人的存在,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是哪里不对,情境又是一转,这次他置身于一个肮脏破败的小院里,周遭地上躺着很多境况惨烈的伤员们。他们大都肢体残缺,血肉模糊,苦苦地挣扎着,痛苦地呻/吟着。

    他感到一阵眩晕,低头看了一样自己正在流血的手臂。原来他也受伤了啊……

    医护人员在他身边来来往往,步履匆匆,优先治疗那些伤势严重的伤员,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

    这无可厚非——跟那些重伤的人比起来,他的确伤得很轻。可是伤势虽然不够惨烈,他的血就这样止不住地流,不会有问题吗?

    他没有任何痛感,只是麻木地看着鲜红的血液顺着胳膊流下,滴落在地,染红了脚下的尘土。

    那片血红的区域渐渐扩大蔓延,将他的周遭都包裹了进去。他勉强能辨识出来,那扩散的形状有点像一个尾部略略向左挑的心形。

    这形状好熟悉……

    不知不觉间,他的周围暗了下去,而那心形的边缘,却泛起了柔和而温暖的光。从黑暗中,伸出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来,那双手动作轻柔地为他将伤口止血包扎了起来。

    那双手很美,手指纤细修长,看似柔若无骨,可他却莫名地清楚,当这双手拿起手术器械来,掌握的是生与死的重量。

    ……是谁?

    他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却悚然惊觉,他的胸口没有热气,里面空荡荡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在跳动,而是一片沉寂。

    这不对!他的心呢?

    ……心?

    正疑惑间,那双莹白的玉手给他包扎完毕,又要收回去了。

    不行!不许走!

    他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双手,事实上他也以为自己捉住了——那双小手软软的,暖暖的,肤如凝脂,与他的手完美地契合,仿佛生来就是该与他交握着一般。

    可还没待他的欣喜浮上心头,手中的温度却蓦地消失了。他摊开手,掌心中却什么都没有。

    不是的……这不对!

    “——阿屿?阿屿你醒醒!是做噩梦了吗?”

    恍惚迷茫间,展屿似乎是听到了他母亲的声音。这样关切的声音,他小时候应该很想听到,很求之不得吧?

    可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

    惠贞看着展屿倚在床头慢条斯理地喝着粥,他的一手还裹着刚换的纱布,只用一只手吃饭,仪态还是照样的优雅。如果忽略他脸上憔悴的病容,他俨然还是以前那个翩翩贵公子。

    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提起了心——这到底是想通了,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展老爷子的话,像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她脸上。她一直口口声声念叨着亏欠了这孩子,却什么实际行动都没有做过。

    老爷子走后,展屿就又合眼睡了过去,不一会儿,还发起了烧来。医生说这是郁结于心,能把病气发出来,也不算是件坏事。

    他昏睡着没法吃药,医生就给开了退烧针。惠贞自打生了孩子以后,还是头一次亲力亲为地照顾他,笨手笨脚地被展沫又是好一通嫌弃。

    反正她脸皮厚,也被展大小姐嫌弃惯了。只是展屿好像被噩梦魇着了一般,口中一直在喃喃着,“不对……不许走……”

    当然不对啊!好好的战场奇缘,愣是被他搞成了暗黑囚禁、冲出囚笼——这个笨孩子,方法完全用错了嘛!

    展屿吃完了粥,又召来了下属,开始过问起展氏的业务。

    商场瞬息万变,他丢开了几天手,实属不应该。展老爷子的到来更是提醒了他,他不能失去对展氏的控制。

    这本就该是属于他的。他要尽快找回乔心,手头能动用的资源自然是越多越好。而且老爷子的意思也很明白了,只要不影响展氏,他并不反对他找人。

    在惠贞担忧的目光中,他用沙哑的嗓音交待好几件要事,又召来了负责唐氏慈善基金的相关人员。

    这是乔心想要做的事情,他承诺过会帮她,他就会做到。

    他吩咐了基金会的负责人,尽快策划几件公众影响浩大的活动。一来如乔心所愿,将唐氏慈善基金会的名声打响,也是对唐氏一门的纪念;二来……他希望她现在不管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都能看到这个消息。

    想到此刻不知身在何处的乔心,他又是一阵彻骨的心痛。上次他淋了冷水发起高烧,还是她在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连她最关心的工作都顾不上了。可他还是忍不住要跟她的工作较劲。

    然而较劲的结果,却是他输得彻底。

    如果像梦里那样,他的胸腔中空空如也,他是不是就感觉不到这种痛了?

    可那样也不好。

    即便再痛,他也宁愿他的心一直为她跳动,而不是一片死寂。

    ☆☆☆

    “哟,又想起我来了?”

    老白惯常大大咧咧的声音中,难得带上了一丝嘲讽。

    他看到是展屿的电话,原本不想接的。这个小子,在向他索要小乔同学的手机窃听权限未果后,无视他苦口婆心的规劝,转而找了别的黑客。

    得,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当然清楚,不是所有的黑客都像他一样,总归还是有一点最基本的底线的。

    “我需要找到她,任何线索都可以,钱不是问题。”

    啊!果然这小子一开口,就让人火大!

    “你声带是让人用手术刀雕出了轮胎花纹还是怎么的?这什么破锣嗓子!你要找谁啊?”

    “不要装傻,”展屿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可他还没完全痊愈,这并没有什么成效,“我一直在找人,你怎么可能没收到风声?”

    切,这种时候怎么不去找那些杂鱼黑客了?还不是得靠技术最好的他!

    “唉,要我说,你也别太执着,与其互相折磨,不如干脆放彼此一条生——”

    “——你再说这种话,”展屿打断了他,粗粝的嗓音中却是说不出的冷酷之意,“不要忘了我手中有你非法入侵敏感机构的证据,足够你在监狱中度过余生。”

    老白倒吸一口冷气。他平时再怎么插科打诨,哪怕是拒绝他的要求、驳他的面子,展屿也从来没有用把柄来威胁过他。

    看来这句话是彻底的雷区,他得插个小旗,下回谨慎绕过。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老白举白旗投降,“线索我还真的有一条。”

    展屿紧了紧手指,不小心扯到手上的伤口,疼得一颤。他声音紧绷,“……说。”

    “在小乔同学失踪前几天,她的手机打出过一通加密电话。加密手法是军用级别的专业手法,所以连我也追踪不到对象——当然一般人连这个电话的存在都探测不到。不过,这个手法本身应该就能说明一些问题吧?”

    军用级别的加密手法……展屿的脑中迅速地扫过乔心身边他所知道的那些人。他对她的交际圈子了如指掌,就连她经手过的病人的档案他都一一过目过——病患爱上医生这种老套的事情,他当然要防患于未然。而他的担心显然也不是多余的,光是病人爱慕的告白他就截获过好几次,更不用提各种旁敲侧击的邀约。

    可思来想去,他也没想出有哪个会是这种秘密特工式的人物。

    不对!他的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大胆而又荒谬的猜测——

    乔安格?

    他当时只是对乔心的接受现实松了一口气,又担忧她会伤心,却忽略了一个疑点——以乔心的执着,她怎么会突然叫停了对乔安格的搜寻呢?就算是接受了乔安格的死亡,她也一定会想弄清楚他生前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不可能就那样简单地放弃了。

    而如果是乔安格本人,或者跟他相关的什么人和乔心取得了联系,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瞒着他……

    “喂喂?你想到什么了吗?”老白见对面陷入了沉默,忍不住出声催促。

    “帮我查一查,这段时间入境叙利亚的人。”展屿想了想,为了稳妥起见,又追加了一句,“所有人都查一遍,不局限于华国国籍。”

    老白惊叫出声,“你是说,小乔同学她一个年轻姑娘,单枪匹马地跑到叙利亚去了?”

    展屿当然不希望乔心是孤身一人去了兵荒马乱的叙利亚,可如果有人陪着她……他闭了闭眼睛,几乎按压不住心中那股上涌的妒意。

    他嫉妒!在他失去了她的踪迹、甚至可能已经失去了她的爱的时候,任何得以接近她、陪伴她、与她朝夕相处的人,他都发疯一样的嫉妒!

    可她不喜欢这样,所以,他会学会控制。

    交待完老白要尽快排查入境人员,展屿又让助理为他接通了中东的合作方。

    既然乔安格可能有问题,那么那天中东合作方说的,关于阿齐兹疑似发现了乔安格的踪迹,随后很快就失踪了,这件事情就很可疑了。

    “阿齐兹?”对方的新任联系人好像很诧异他会又问起这个人来,“我们的消息还没发出去,展董事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消息?”展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阿齐兹先生无常了。”

    “死了?!怎么死的?”

    “在一个废弃的出租屋里吞弹自杀了。真主保佑!我们真的很难想象以阿齐兹先生的性格,他居然会自杀……也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对面的联系人还在絮絮叨叨地感慨,展屿却陷入了一股莫大的恐惧之中——他也不相信那个见风使舵、唯利是图的小人会自杀,不管是谁对他下了手,如果乔心卷进了跟这件事有关的阴谋中……

    不行,他不能任她涉入这样的危险!

    ☆☆☆

    瓦卡镇。

    自从那天半夜被车臣人带领的武装小团伙光顾后,乔心和云黙一直分外的警觉。可是却意外地风平浪静,他们居然过了几天吃饭睡觉接病人的平静日子。

    这平静下掩藏着太多的不安定,连擅长潜伏的云黙都不由有些心浮气躁。

    他跟组织接过头,生平头一次提出了自己的质疑——为什么同意让乔医生涉险?可他得到的答案,是他的问题超出了权限。

    见鬼的权限!云黙抓了抓头发,他是被再三保证过,万一事有不测,组织会及时增援,帮助他保护乔心安全撤出。可这种枪弹不长眼的事情,哪有什么保证的?万一呢?

    “我们学校的医学生,为了得到我的亲自指导,抢位置能打破头。远的就不说了,近的还有天天来报道的卡尔塔医生。你倒好,一对一的辅导,居然还走神了?”

    乔心暴躁地用指节敲了敲桌子,不满的声音把云黙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苦大仇深地盯着眼前的医学护理笔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应该是外勤同僚中医术最好的了吧……显然也是医务兵中身手最好的……

    “好了,教多了你也记不住,今天就到这里吧!”

    乔老师终于大发慈悲地宣布下课,附赠一个“你们这种愚蠢的凡人”的居高临下眼神。

    云黙如蒙大赦,收起了笔记,去拆卸擦洗他的宝贝枪械了。

    乔心起身去了洗手间,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但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

    她这段时间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不管是跟展屿分离,还是横跨到处都不安定的叙利亚,还是目前很可能被纳赛尔的人盯着的处境……该别是过度紧张,影响了记忆中枢吧?

    说起来,她最近的情绪波动也有点大,刚刚发觉云黙学习时走神的那股暴躁感就相当不对劲。还有,有时候不经意间的一点小事,或者是别人的一句话,会让她想起曾经跟展屿一起做过的类似的事情、说过的相似的话,然后瞬间就红了眼圈。

    她的口味好像也怪怪的,食量就不说了,反正她向来胃口都挺好的。可是最近总是想吃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全猪宴……她昨天半夜还突然想吃西红柿,可这种资源缺乏的地方上哪儿找西红柿去?

    这简直像是孕期荷尔蒙失调的症状嘛!

    ……孕期荷尔蒙?

    乔心悚然一惊,终于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了——她的心思一直被杂七杂八的事情占据,居然完全忘了,她那向来不怎么准时的月事,这次也迟到得太久太久了!

    云黙看着乔心像游魂一样地从医药柜中拿了一些东西,又木着一张脸又飘去了洗手间。他收回了目光,一边手上不停地把擦洗好的部件熟练地重新装配了起来。

    没一会儿,一阵香风卷过,他被扯着袖子拉了起来。他不明所以地随着乔心走进了……洗手间?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狭小的空间中,云黙不自在地步步后退,直到后背贴着门板,大气都不敢喘。她她她、她想干什么?

    “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件事情,因为有可能会连累到你。”

    乔心咽了咽口水,心一横,压低声音说道。

    这件事实在是她大意了!亏她还一向自诩治学严谨,这次居然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就喜不自胜地放弃了验证。她早该想到的!验孕棒有一定的出错几率,跟取尿样的时间也大有关联……

    她脸上郑重又懊恼的神情,让云黙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绷着脸,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我怀孕了。”

    啊?云黙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

    她怀孕了……关他什么事情?

    哦对,他们现在的假身份,是一对夫妻。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下移到她的肚子上,又像被针刺了一下一样,赶紧又抬起眼来,视线触及她饱满的胸部,又忙不迭地移开了,耳朵忍不住发烧。

    所以那个混账男人,不光伤了她的心,还任她一个人大着肚子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乔心烦躁地抬腿踹了一脚门板,又马上用手护着仍旧平坦的小腹,小心地站稳了身体。她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真实感——这里面真的有个小生命?她和展屿的?

    她要是早点发现,就绝对不会选择这个冒险的方法啊!可是现在即使想撤,也已经来不及了。这下可真是骑虎难下……

    “反正是夫妻,怀孕不奇怪。”云黙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话。

    这个人向来能说一个字就绝不说两个,乔心已经学会了给他有时太过简短而充满歧义的话自动补全——

    他是说,“反正【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夫妻,【你】怀孕【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还真是谢谢他的安慰啊!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现在她倒是有些庆幸这个假身份的掩护了。比起未婚怀孕……还是有个假丈夫更不容易被起疑吧!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乔心挥了挥手,示意这个洗手间会议可以散会了。

    云黙小心地转过身子,打开了门,走到门口,又头也不回地来了一句,“我会照顾你们。”

    啊?谁们?

    ☆☆☆

    展屿在越来越难耐的焦躁不安中终于等来了老白的电话。

    “呃,那个,我查到了一个疑似是小乔同学在大马士革的入境记录……”

    老白这个那个的吞吞吐吐了老半天,在展屿彻底不耐烦之前,最终横下一条心,不管不顾地嚷了出来——

    “她是跟她的丈夫一起入境的!”

第58章 


    …r58…

    老白嚷出这句话,就摘下了蓝牙耳机,隔着一臂远举着,等待里面传出掀桌子砸杯子的声音。

    ……结果对面很安静。

    糟了,不会直接气晕过去了吧?可是这事儿他思来想去,也没法儿婉转地说出来啊!

    这小乔同学可真是个妙人!这样的会心一击,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吧?更何况是恨不得把她藏起来、连根头发丝都不想给别人看到的展大少……

    老白仿佛都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他忐忑地又把蓝牙耳机挂了回去,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转移话题,却听展屿先说话了。

    “我要她和她的同行人的所有资料,跟这个新身份相关的一切信息都一并发给我。”

    “……你不会弄死人家吧?”老白突然担忧了起来。要是展屿接受不了小乔同学的背叛,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那他岂不是在助纣为虐?

    他在这边穷紧张呢,对面的展屿居然短促地轻笑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

    老白仰靠在椅子靠上,盯着天花板,半天没动弹。

    他这个问题很可笑吗?

    可是他怎么老觉着那笑声……听得他的心像被当成块抹布一样狠狠地拧了一把,抽疼抽疼的呢?

    ……

    电话切断,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展屿垂着眼帘,视线一瞬不瞬地聚在手机桌面上乔心那明朗的笑颜上,放在椅子扶手上还裹着纱布的手紧握成拳。洁白的纱布上出现了鲜红色的斑斑血迹,血迹又迅速地晕染扩散开来,显然是刚愈合的伤口又开裂了。

    她可真狠心啊……

    他明明告诉过她的,与其失去她心痛而死,不如痛快点给他一刀——他甚至连刀都递给她了。

    “丈夫”……他处心积虑地布置了这么久,也没能留住她,而她转头就这么轻易地许给了别人。

    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他给她买的东西、送的礼物,她的书籍资料,她按时间顺序收拾的井井有条的他给她写过的各种情书小纸条……甚至是那天穿的一套衣服后来都在工作室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跟先前一般无二,有时候他都不免会下意识地在身边找她。

    也许这就是她对他的惩罚吧!让他心中时刻经受凌迟之痛,就算是从手上的皮肉中一点点的把玻璃渣挑出来的疼痛都麻木了。

    展屿拿过一旁的医药箱,拿出了棉球和止血药,开始一层层地拆开斑斑驳驳的纱布,省得一会儿血干了,纱布粘在伤口上,撕扯不掉。这些细小的伤口反复开裂,他都没怎么上心,可是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一只手毕竟不方便,还是好好处理一下,早点好了比较好。

    展沫和惠贞早已被委婉但是坚决地劝走了。这里是他和乔心的家,他不喜欢有那么多外人出出进进,让这里沾染上杂乱的气息。

    这几天他一刻也没有闲着。既然认定了是乔安格有问题,那么集中精力沿着这条线查,总能让他查到些蛛丝马迹。

    所谓政商不分家,通过一些隐秘的关系渠道,他已经查到了乔安格背后的国际反恐组织。只是他不由深深地担忧,这种国际结盟性质的组织,各国的势力向来由于目的不同、利益不一致,关系错综复杂,行事常有分歧——乔安格的暴露,阿齐兹的死,想来背后都不那么单纯。

    他无法不心焦,恨不能下一秒就到乔心身边去,把她安全地带回来。

    “——姓展的混蛋在哪里?”

    “这位小姐你不能进去……”

    展屿正在给上好药的手重新裹上纱布,外间传来了一阵吵嚷声,这声音……好像还有点耳熟。

    “请宋小姐进来吧。”

    他想起来了,昨天霍夫曼教授告诉过他,宋语书告假了。

    宋语书气势汹汹地冲进了书房,在书桌前站定,俯身手掌往桌面上一撑,刚要开口,目光却落在刚换下来的那一堆染血的纱布上,吓了一跳,结巴道,“自、自残啊你?”

    展屿不动声色地迅速把纱布裹好,又把那一堆弄脏了的顺手扫落到桌边的垃圾桶中,抬手示意宋语书,“宋小姐,请坐。”

    宋语书很不愿意承认,但她真的有点怕血……她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下,直到带血的纱布在她视线中消失,她才像从梦中醒来一般,又跳了起来。

    “乔心呢?你把乔心怎么样了?!”

    她早该发现不对的!先前闹得满城风雨的唐氏“传奇”,没多久就被压的一点水花都不剩,连搜都搜不到了,头条迅速被几个其他的大新闻攻占;之后又有乔心用陌生号码给她打的电话……她越想越觉得奇怪,给那个号码打了回去,结果却是一个自称“龙哥”的男人接的电话。

    一问之下,她简直气爆了!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她匆匆跟霍夫曼教授告了个假,一下飞机就直接杀过来了。

    展屿抬眼打量面前这个咬牙切齿地怒瞪他的女人。他向来是看不起她的——她有何德何能,可以从小陪伴乔心成长,成为她最信赖的人之一?而一个小小的研究机会,就足以让她远离她。

    是他做错了吗?

    “她说我需要接受心理治疗。”

    宋语书噎了噎,没想到展屿开口第一句话是说这个。她的目光扫过他手上的纱布,心里嘀咕着,这个控制狂的问题大了去了好吗!

    展屿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文件,推到了宋语书面前。

    “我正在寻找乔心的下落,已经有一些眉目了。不瞒宋小姐,她目前的处境可能很危险。我会将她安全地带回来——不惜一切代价。但在那之后,我需要你的帮助。”

    宋语书疑惑地拿起那份文件,粗略的翻了翻,瞪大了眼睛抬头看他,“你想雇我做你的心理咨询师?”见他点头,她冷笑了一声,“这恐怕不行!心理咨询师需要能冷静客观地面对客户,而我现在特别想揍你!”

    “再说,”她抖了抖手中的那份雇佣合同,“事事都提前安排好了啊!你跟乔心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难道我不应该提前做好安排吗?”展屿皱起了眉。

    宋语书揉了揉额角,“你还是先说清楚为什么说乔小心的处境危险吧!我必须先确认她安全无事,才能考虑心理诊疗的问题。”

    ☆☆☆

    乔心被拉扯着下了车,头上罩着的布被揭开,眼前突然而来的光亮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她先确认了一下云黙还在她旁边,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早上还在焦虑,唯恐时间拖得太久——一来,耽搁的每一天,乔安格都要多受一天的罪;二来,她也担心自己的肚子会越来越不方便。

    “别急。”看见她焦躁不安,原本有些浮躁的云黙反过来安慰起她来了。

    乔心没忍住剜了他一眼。她大致可以猜到,他那个不肯说的神秘“任务”估计跟探查法立德·纳赛尔和他手下的领导层有关。纳赛尔所领导的组织在各处发动恐怖袭击,屠杀平民、虐待异教徒,手段血腥而又残忍,坦白说,当初手术前如果她知道病人的身份,她可能会不惜违背无国界医生的宣誓也要拒绝为他手术。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但她不介意——甚至是很乐意为摧毁这个组织出一份力。她顶多能探到父亲被关押的地点,但具体的营救和撤出,还是要靠组织派遣地面小队。

    结果快中午的时候,就有一伙人由上次的车臣人带领着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就要带走她。她见他们也没漏掉云黙,甚至连药品设备都一并搜刮了,只象征性的口头抗议了几句,就乖乖地由他们蒙上头带走了。

    只是卡尔塔医生晚点过来的话,看到这一片狼藉,肯定要担心了……

    乔心环顾四周,这是在一条街道旁,两边都是破旧低矮楼房,不时有黑衣黑头巾面巾、端着冲/锋/枪的武装分子扛着黑旗叫嚣着经过。

    不远处的路口,有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乔心正疑惑这些人在驻足观看什么,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接着是更多痛苦的呻/吟。

    云黙往乔心的身前遮了遮,车臣人饶有兴致地扫了他们一眼,主动解释道,“那是违反了‘教规’的罪人们在当众行刑——犯了偷窃罪的要被剁手示众,犯了通奸罪的女人要被乱石砸死……”

    围观的人群传来阵阵叫好声,乔心感到胃中一阵翻腾,脸色禁不住发白。车臣人似乎对她害怕的神情很满意,用枪托点了点地,示意他们跟着走进了街边的一幢两层平房。

    沿着逼仄的楼梯上了二楼,乔心才发现,这是一个诊所。

第59章 


    …r59…

    乔心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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