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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叹,迫嫁成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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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贵妃嗔他一眼,以为她老了,这么好糊弄,想必又和惜然闹了别扭,这府里也只有惜然敢对他又抓又挠的:“我要去看看惜然。”

“母妃,惜儿在天牢里受了惊吓,又受了寒气,现在身体虚着呢,正睡觉呢。”离若晨搂着自己母妃,笑道。

“就你贯着她。”玉贵妃笑道。

“母妃,我不贯自己王妃,还能贯谁?”离若晨微笑,贯她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玉贵妃撇嘴笑道,继尔又问道:“惜然真的怀孕了?还是你耍什么花样?”

“母妃,瞧你把自己儿子说的,这种关乎皇嗣的事情,儿子哪敢乱说,是御医拉了惜儿的脉象说的。”离若晨无奈地对着玉贵妃笑道。

滑胎

玉贵妃半信半疑:“母妃还是去看看惜然,这毕竟是晨王府这么多年第一个孩子。”

她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多年,总算盼来了晨王府的喜讯,自然要确认清楚。

她了解离若晨对惜然的那份心思,案子没破,证人没找到,最好逃离大牢的方式当然是怀上皇嗣,皇家最看重这个。

离若晨知道母亲心思,只能无奈地陪着她进了兰亭苑。

“母妃!”惜然就要坐起来,被玉贵妃阻止玷。

“怎么样?”玉贵妃盯着惜然有些苍白的脸,关切地问道。

前三个月孕吐很折磨人,也马虎不得。

惜然正要回道,但胃里翻江倒海的一阵干呕,离若晨神色复杂地轻拍她后背惧。

“翠萍,把话梅拿过来。”离若晨恢复平静,嗓音轻淡地吩咐萍。

惜然吃了一粒话梅,才觉得胃好多了。

玉贵妃见惜然这个情景,心下欢喜,笑道:“惜然,好好休息,案子的事情,不要去想,你生下皇嗣,就是大功一件。有什么须要和母妃说!”

“谢谢母妃!”惜然被刚才的干呕,弄得浑身没无力,窝在离若晨怀里。

她双手紧紧抓住离若晨衣襟,低垂着眼睛,不敢看玉贵妃,怕泄露内心的情绪。

离若晨双手用力圈着她,心中有对母妃的愧疚,又有浓浓的失落,伴着绝望。

他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从小孝顺,唯独在惜然的事情上和她处处闹得不开心。

李如眉在听到李相说惜然怀了身孕,被离若晨接回了王府,她在丞相府坐不住了,急急地备了马车,去晨王府确认。

李相望着女儿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摇头:情字真的害人不浅。

李如眉进来时,惜然正斜靠在矮榻上,一边看书,一边把话梅往嘴里塞。

李如眉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但很快恢复正常,微笑着走过去:“恭喜姐姐!”

惜然伸手示意翠萍拉自己一把,她根本就还不显肚子,但是反应特别大,所以都要翠萍在一边随侍:“妹妹来了,快坐。”

李如眉瞥了一眼惜然的肚子,轻声笑道:“姐姐,现在几个月了?”

“才一个月左右呢。”惜然记得听御医说是一个月左右……

“哦,那姐姐和这孩子可在天牢里吃了苦头。”李如眉惋惜地道。

“嗯!”惜然沉默地,自然地抚上腹部,有丝伤感。

李如眉在一旁却是嫉妒着她怀着王爷的孩子,这是晨王府第一个孩子,身份尊贵。

惜然嫁给离若晨多年,未生下一子,外面各种传言一直不绝于耳,现在晨王妃怀孕几乎京城人皆知了,那些谣言一下子都散了,那些想通过生小孩而成为晨王府女主人的女人又要破了美梦……

李如眉觉得自己离愿望又远了一些……她拢在袖子里的手紧握在一起……

“惜儿!”离若晨清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王爷!”惜然甜美地微笑,正要站起来,离若晨已奔过来,扶着她:“傻瓜,坐着就好。”

李如眉请安的声音被离若晨宠溺的话语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王爷,如眉妹妹来看我。”惜然靠在他怀里,微微笑道。

离若晨才好似发现李如眉,对着她点了下头。

“王爷!如眉就不打搅了,先告辞了。”李如眉站起来,尴尬地笑道。

“翠萍,送李小姐出去。”惜然吩咐道。

李如眉见离若晨视线都在惜然身上,对自己看也不看,眼里闪过湿意,快步地往外走去。

*****

眼见着玉贵妃春风得意的样子,静妃就坐不住了,找了元将军来商量:“这老四一下子有了孩子,若是生个男孩,岂不是又是一个筹码?”

静妃在殿里跺来跺去,恨声道:“还让楚惜然舒舒服服地离开了天牢……本宫真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元将军沉吟了半响,才道:“不管真假,御医已是确认晨王妃怀了身孕,若是假的,那些御医也牵涉进来了,那些御医和晨王府交情不多,毕竟晨王府一直是晓梦在看病的。”

“何况,若是假的,再查下去,晨王爷肯定会拿宏儿私藏丁旺的事情作文章,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私藏报复晨王爷,往大了说是宏儿指使了丁旺……”元将军分析给静妃听。

静妃点头,恨恨地道:“真是便宜了她们。”

“我们来日方长,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元将军阴沉地笑道。

****

每日里,宫里必派御医来请脉,惜然每日里也吃下晓梦给她的药。

她每日的反应很大,又呕又吐,离若晨在一边看着难过,恨不能代她受罪。

时间过得很快,离若晨每日都不让她四处走动,说是要安心养胎。

惜然心底也明白,这胎在,命就在,可是……

她有好多疑惑,可是每次离若晨都扭头不说话。她心里有猜测,只是想他确认下……

她的身体越来越弱,吃不下什么饭,一阵阵的干呕要把胃都番出来。

******

玉贵妃听御医说惜然茶饭不思,劳思过甚,身体极度虚弱。

她坐不住了,这可是她盼了多年的第一个孙子,她跑去找离玄冽,哭着诉说:“皇上,晨儿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可是为这案子,惜然每日茶饭不思,若是胎儿出了什么问题,臣妾也不活了。”

离玄冽被她哭得没办法,念着中毒的人也因晓梦全力解救而得于活命,于是哄道:“朕会想办法把这无头冤案去掉。”

玉贵妃这才破涕为笑。

没出几日,京城都在议论纷纷,昔日晨王府的宠姬妙玉,因为冒犯了晨王妃,被晨王爷关进了春满楼,侍候各种人,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没几年就成了老太婆。

所以妙玉对晨王妃恨之入骨,誓要杀了晨王妃才罢手,所以买通了丁旺和他侄子,在粽子里下了毒,想要嫁祸于晨王妃,还好皇上派人在她房间里搜出了毒药,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凶手。

而晨王妃冤案得于昭雪,一时开心,在晨王府里四处游玩,不慎受野猫惊吓,悲惨地流产了。

哀恸迷漫整个晨王府,要知道这是晨王爷和晨王妃成婚多年,第一次怀上孩子。可惜晨王妃在天牢里受了惊吓及寒气,这胎还是没保住……

晨王爷一怒之下,若不是晨王妃死死拉着他,他就冲进天牢,直接把妙玉了结了,而不用等刽子手动手了。

外面这些传言,自然也传入了兰亭苑。

惜然近来沉默得厉害,两眼无神,让翠萍看着都心疼,更不用说离若晨了。

离若晨只有搂着她,安慰她:“这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她心里觉得没有过去,天牢的感觉一直是心头的阴影,散不去,而且身体也明显不同于以往。

晓梦给惜然拉脉时,离若晨总是出神地望着惜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眉宇间隐着忧色。

惜然总觉得离若晨瞒着她什么,难不成体内的毒素晓梦真的不能驱除干净吗?那日他并不是哄骗自己?

“王爷,你真认为是妙玉吗?”惜然半信半疑地问道。

“是谁不重要,只要不是你就行了。”离若晨下颌顶在她额头,轻声道。

“王爷,那毒药是你放到妙玉那里的吗?”惜然轻声问道。

这么久了她一直没问过他是如何处理妙玉的,两人都一直避免再谈起妙玉,那是两人之间的一道伤。

惜然现在才知道离若晨并没有杀妙玉,而是送去了那种地方,受尽了折磨,好好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该是受了怎样的折磨才会形如老妪呢?

她手划过他脸,他眸子里温柔如水,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子,对待背叛他的人是如此冷酷……

她对他了解还真是太过浮浅,她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离若晨叹口气,认真地道:“不是我放的。”

惜然伸手搂住他,偎进他怀里,只要不是他就行,免得以后又把他也卷进去,她不希望晨王府出事……

在另一座府里,有人阴沉地把酒杯掷在地下,那是价值不菲的翡翠杯,和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散落一地。

“该死的,真是便宜了她们……”男子狠戾的声音响起在黑暗里,冰冷刺骨的寒意散发在府中,引得靠近的人忍不住发抖。

男女之情,无关风月

日子过得飞快,粽子事件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人淡忘,惜然的身体也慢慢恢复。

这日,天气沉闷,惜然有些事情须去绸缎庄处理。

办完事情,惜然出了绸缎庄,转身想去茶馆坐坐,走过拐角,看见一个白衣女子扶着墙壁,摇摇欲坠。

她紧走几步,扶住白衣女子,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怎么样?”

白衣女子紧闭眉目,虚弱地道:“我的心悸病又犯了,可是身上没有带药……玳”

惜然沉思了下,缓缓地道:“姑娘,我扶你去前面的瑞祥绸缎庄。”

白衣女子吃力地点头,重力倾刻压到了惜然身上,两人缓慢地往瑞祥绸缎移去。

陈叔在里面,见小姐去而复返,又吃力地扶着一个白衣女子,他赶紧跑了出来:“小姐,这位姑娘是……凹”

“陈叔,帮忙扶进去,再叫伙计去请了大夫来。”惜然额间冒汗,急急吩咐道,她的体力也不是很好,扶着白衣女子走了一大段路,也已气喘吁吁。

她觉得体力和以前相比差了许多。

两人把白衣女子扶到后堂,女子脸色苍白,紧闭双眼,微皱的秀眉显示她此刻的痛苦。

惜然坐在床沿,伸手拿过薄被,给白衣女子盖上,轻声地道:“姑娘,你忍着点,伙计去请大夫了,很快就来……”

白衣女子努力地睁开双眼,一双清亮的眸子出现在惜然面前,惜然一怔,苍白的脸配上这样一双美眸,及微蹙的秀眉,真的是我见犹怜。

“谢谢姑娘!”白衣女子虚弱的声音在房中响起,悦耳动听。

惜然微笑,凝视着这个白衣女子,看起来风尘赴赴的,好似经过长途跋涉……

大夫很快过来,拉了脉,告诉惜然:“这位姑娘是心悸病犯了,我开些药,吃几副应该会有好转,但是这位姑娘这病是宿疾,得慢慢调理,而且不能激动,否则很容易晕倒。”

陈叔随着大夫去抓药,白衣女子吃过药后,脸色好转,惜然问道:“姑娘,你家里在哪里?我找人送你回去。”

白衣女子听得惜然问话,低垂着头,紧咬双唇,没有说话。

“姑娘?”惜然又是一声轻唤。

“我没有家……”白衣女子说完,大颗的眼泪往下掉,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惜然愣住,见白衣女子伤心悲恸的样子,想必是触动了伤心事:“姑娘叫什么名字?”

“白忆雪。”白衣女子擦拭着眼角的泪,轻轻地道,“对不起,小姐,我不应该在你面前哭……”

她说完,眼泪又无声地掉落下来,惜然望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容一阵难过,触动心底的同情心。

惜然柔声道:“忆雪,真好听的名字,若是你无处可去,就留在绸缎庄吧。”

忆雪一听,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就要坐起来道谢:“谢谢小姐!”

惜然倾身过来,按住她,微笑道:“不用客气,你安心在这里养病!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白忆雪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惜然依旧去了茶馆,她和独孤辰约好的。

独孤辰拿着茶杯,轻呷了一口茶,手中折扇轻摇,她一直很守时,这次却让他等了不短时间了。

他有许多事情要办,站起,正要离开,却见楼梯口一个俊俏小生正盯着他歉意地微笑。

“刚遇到一个白衣女子,晕倒在绸缎庄门口,所以来晚了。”惜然歉意地解释。

独孤辰眼睛一眨:“白衣女子?”

“嗯,犯了心悸病,怪可怜的。”惜然呷了一口茶,脑子里浮起白忆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

“哦。”独孤辰邪笑道:“我对白衣女子不感兴趣,只对你约我来感兴趣。”

惜然嗔他一眼,嫣然一笑:“今天,自然是来感谢公子,上次公子冒着极大风险来牢里救我,惜然谢过了!”

惜然抱拳微笑,得此蓝颜知己此生足矣。

独孤辰双手环在胸前,身子微往后倾,凤眸微眯,声音里都是不满:“我冒生命危险救你,你就一声谢谢就打发了?”

多年的相交,惜然早知道他的性格,否则非要被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话弄哭了不成,她笑呵呵地问道:“那独孤公子,要我如何谢你?”

独孤辰凝着她笑呵呵的小脸,眼眸亮了下,眨眼,换上一副沉思样:“还没想好,是以身相许,或是别的,还真是难决择……”

惜然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咯咯笑道:“独孤辰,你有点新鲜的好不好,这样的话,我都听了四五年了,都腻歪了。”

独孤辰换上一副认真样子,缓缓伸手抬起她下颌,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深情:“我可没腻,这样的话说上一辈子都不会腻,谁让我先有娇妻在前,否则……”

转瞬,他眸子深沉,知她有心上人,他只愿能做她身边最信得过的朋友,她哭时能想到他,笑时能想到他,他就知足了,不想夹杂着男女之情,也不能夹杂男女之情……

惜然伸手拍开他抚着她下颌的手,笑道:“否则怎样?”

她继续笑道:“否则把我抢回去了,对吧?”

“真聪明!”独孤辰戏谑地笑道,“我那妻子,最是小气爱吃醋,若是抢了你回去,我妻子怕是这辈子都懒得理我。”

惜然撇嘴,笑道:“那是她在乎你,你们男人都爱三妻四妾,从来不顾妻子的感受。”

独孤辰凤眸眨了眨,凝着她,掐了一把她的小脸,咬牙问道:“那你呢?晨王府也有侍妾,我看你可大方着……”

惜然淡淡一笑,一闪而过的落寞,独孤辰以为自己看错了:“晨王府不同,皇家哪里有你们的自由……”

“你不在乎?”独孤辰淡淡地道,“想来还是我比离若晨幸福得多。”

惜然笑道:“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家事吧,晨王府的事情,你管不了,我也管不了。”

“你是晨王妃,应该拿出狠劲来,来一个侍妾就踹出去一个……”独孤邪气地睨着她道。

惜然浅笑:“你当我是醋坛子?”

她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喃喃地低语,似自言自语,又似和独孤辰道:“何况,有个侍妾也挺好的,否则不是太苦了?”

这样面对离若晨,她的负罪感会轻一点,气头上和他争论也理直气壮点。

独孤辰眼眸更深,凝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别过独孤辰,惜然回到王府,侍卫告诉她:“李小姐正在王府等王妃。”

惜然轻点头,自从认李如眉做妹妹,她来王府走动频繁,她明白李如眉不是来看自己。

她苦笑,进了兰亭苑,李如眉正在苑里闲走:“如眉妹妹!”

李如眉转身,眼前是一个手拿折扇的美少年,她若不是听得惜然声音,真的要以为这是一个哪家的俊俏公子。

李如眉微笑着走过来,上下打量惜然,眼里隐着嫉妒:“我平时道王爷已是美如谪仙,姐姐装扮成公子,也是这样的俊俏不凡,真不知又有多少女子要跌破芳心。”

惜然笑道:“妹妹取笑了,你稍坐下,我换身衣服。”

在家还是女装装扮得好,免得被离若晨看见,又是一番奚落。

李如眉坐下,待惜然出来,俊俏公子一瞬间变成一个绝世女子,晃得她眼睛有些刺痛……

李如眉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姐姐,我前段时候身子不好,也没来看姐姐。”

惜然浅笑,拉着她坐下,轻淡地道:“没事!”

李如眉又道,满脸同情之色:“姐姐,你也别放心上,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惜然脸上表情一怔,低眸,不愿意谈这件事,旋即笑道:“妹妹,我们到府中各处走走可好?”

李如眉只道她是不愿意提起那个滑胎的孩子,她听说晨王妃滑胎,心里当时是有些雀喜的,谁都知道在皇家母以子贵……

楚惜然能从天牢里全身而退,也是因腹中怀着皇家子嗣……

两人顺着小径,不知不觉走到后门,李如眉正要迈进后山竹林,被惜然拉住:“我们还是去别处吧。”

李如眉看着圆形拱门里面,是一片翠绿的草坪,再过去是一片竹林,环境清幽:“姐姐,这里面看起来不错,我们进去草坪里坐坐?”

惜然望一眼竹林,想起那晚林中的低泣呜咽,心里有些堵得慌,脸色不太好,抿唇道:“还是去别处吧,这里面荒凉得很。”

比她解风情

韩展从旁边突然跃出来,请安道:“还请王妃移步离开这里,这里面有很多晓梦姑娘种植的花草,有很多有剧毒……”

李如眉听说有剧毒,面色赫得变色,拉着惜然:“姐姐,还好我们没进去。”

惜然点头,往另一处小径走去,正碰上水夫人:“王妃吉祥,李小姐好!”

水夫人清淡的声音传来,身边是拿着画布的丫环。

惜然目光扫过水夫人,清清淡淡的样子,不媚俗,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玳。

李如眉瞥了一眼画布上画的荷叶,唇边扯出一丝笑意,赞叹道:“想不到水夫人,还画得一手好画。”

水夫人低眉浅笑,算是回道。

李如眉好似想起了什么,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亮光,笑道:“我都忘了水夫人在怡香苑是头牌花魁……凹”

水夫人依旧是清浅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好似李如眉在说别人的事情。

见水夫人如此表情,李如眉很是失望,她本希望看到水云尴尬的表情。

惜然一时愣在当场,离若晨把怡香苑的头牌花魁弄进了王府做侍妾?

她一时转不过弯来,她一直以为水夫人是离若晨认识多年的感情深厚的女子,却没料到是花魁……

她被离若晨瞒得滴水不漏,他从来不在她面前提水夫人的任何过往,甚至王府的事情也极少提及水夫人,让她有时感觉水夫人就是一个摆设而已。

水夫人也很少参与进来,清清淡淡地住在她的梅兰阁。

原来,她是花魁,自是有一番孤傲之姿……

惜然转眸盯着丫环手上的画布,普普通通的一株荷叶,在她笔下却是如此的传神,上面水珠莹亮,好似真的在荷叶上滚动。

惜然并不是深居简出的深闺女子,自然也是听过那种地方的花魁,往往都是只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她倒是对水夫人另眼相看了,想来也是极不同,才被离若晨看中吧?

她想不到离若晨也会出入那些风月场所……心下微滞……

惜然见李如眉又要出口,不知又说出什么让她诧异的话来,她微蹙眉头,挥手:“水夫人,先下去!”

水云盈盈一福柳腰:“水云告退。”

“明明是一个妓女,不知怎么勾*引了王爷,现在还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李如眉心里嘀咕,离若晨都不正眼瞧自己,她觉得被水夫人这样的人比下去很是不服气,更伤自尊,嫉恨地盯着远去的水云。

惜然瞥开眼,离若晨情愿放着李相的权势支撑不要,而娶了水云这样的风尘女子,她一时也想不通,唯一的解释就是离若晨爱水云。

她心口窒闷,远比想象中难过。

“姐姐,和一个风尘女子正侍一夫,你不介意吗?”李如眉试探地问道,关注着惜然的表情,“姐姐是如此美貌的女子,怎可以和风尘女子共享王爷?”

惜然盯着前方,似在发呆,又似在沉思,神思恍惚:若不是李如眉说出水夫人出自怡香苑,她还真看不出来,也许她就是那种只卖身不卖艺的女子吧……

她似是安慰自己,又似为离若晨开解,心绪复杂得自己都不知道。

“姐姐!”李如眉摇着惜然手臂。

“王爷的事情,我也不便管……”惜然尴尬地笑道,心神俱伤,不想再提。

“可是,你不怕她抢了你所有的宠爱吗?风尘女子都很有心计的……”李如眉提醒道,好似很关心惜然。

“无所谓。”惜然笑道,“我们游园吧,别想这些烦心事。”

李如眉心底冷笑:“无所谓?谁愿意自己的夫君被人分享?而且还是和一个千娇百媚的风尘女子分享……”

******

隔了几日,惜然想起白忆雪,换了男装正要出门去绸缎庄瞧瞧是否好些了。

刚出房门,就碰上下朝回来的离若晨。

离若晨眼眸微眯,伸手过来:“又要出去?”

她缓缓伸手放进他温暖的大手里,手旋即被他紧握,拉进了房里。

“王爷,我只出去一小会。”她噘嘴撒娇道。

“什么事情,比陪为夫更重要?”离若晨睨她一眼,不满地道。

“我不是日夜都陪着王爷吗?总要让我也有自由时间吧?”惜然嗔道,“你不能太霸道……”

“我霸道吗?”离若晨睁着星眸凝着她,好似听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话。

惜然过去给他揉双肩,嘿嘿一笑:“王爷除了我扮男装出去这事情上霸道,别的都是个标准模范夫君……”

“真的?”离若晨笑道,“嘴长了蜜似的,又要溜出去做出什么?”

惜然低头,下颌靠在他肩上,神秘地说:“绝不是去看美男,而是去看望一个美女。”

“什么美女?”离若晨眼角都是笑,“就是看美男,我也不担心,除了我会把你收回家,没人愿意带这样一个妻子回家……”说完还用力捏了下她的脸,留下两个白色手印。

惜然抡起粉拳就是对着他肩膀一阵捶打,自己打累了,她生气地道:“离若晨,我有那么差吗?”

离若晨扭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有意无意地逡巡在她胸前,瞥嘴笑道:“真的一般……”

“你……”惜然是真的生气了,她也是女子,一时哪受得了离若晨这连番的取笑,怒道,“既然我这么差,你找水夫人去好了,别来我兰亭苑。”

说完跺脚就要跑出去,离若晨伸手拉住她:“我开玩笑了,傻瓜。”

“王爷真是开玩笑吗?听说王爷经常出入怡香苑。”惜然眉间有怒气。

“偶尔和朋友吃饭,谁乱说本王去那里的?”离若晨皱眉道。

他承认会去那里,她倒手足无措起来。

“那里的女子是否都很美很特别?”惜然淡淡地问道。

“应该算吧,怎么?”离若晨奇怪地盯着她。

“至少比你解风情……”离若晨笑道。

“让你拿我和她们比……”惜然恨恨地又是猛捶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手上一点不留情。

离若晨吃痛,哎呦一声。

惜然手收住,紧张地问道:“怎么啦?”她力气不大呀,他受伤了?他身上有时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伤,她的手没轻没重,总是不小心弄到他伤口。

离若晨继续痛苦样,抚着心口:“这里痛。”

惜然才知又被他耍了,咬牙道:“离若晨,你太过分了。”

离若晨握住她又要打他的双手,笑道:“谁让你长这么可爱,我不逗你,不是太浪费资源了……作为妻子,你总该让为夫觉得有些用处吧……”

他一语双关,惜然有些心酸,一时任他抱着自己的腰,她双手缓缓搂着他的头,让他头轻靠在自己怀里……

他嗅着她身上的兰花香,克制不住,把她扯入怀里,吻上她的双唇,她柔顺地承受他的亲吻,有些酸涩……

“王爷,水夫人和你认识多少年了?”惜然小心地问道,偷偷打量他。

离若晨一怔,记得她问过这个问题,微蹙眉:“很多年了。”

“王爷喜欢水夫人哪一点?”惜然嘻笑着掩饰心中的酸楚。

离若晨怔了怔,眨了眨眼,干笑了一声:“怎么问起这个?”

“只是好奇这么多年王爷只娶了一个侍妾回来。”惜然摆弄着手指,淡淡地道,“晓梦也是个好女孩,医术精通,人又聪慧不凡。”

离若晨琉璃星眸隐在眼睑后面,心中牵扯出丝丝痛,一时沉默没有回答。

惜然见他脸色不悦,也不再问,尴尬地道:“以后不问了。”

离若晨近距离地盯着她半晌,缓缓地道:“你刚说要去看谁?”

“王爷,我前日遇了一个女子,晕倒在绸缎庄门前,我现在要过去看看。”惜然被他盯着,微微喘息,粉面如春,微垂眸道。

离若晨亲了下她小脸,淡淡地道:“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离若晨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些失神,唇间还留着她的兰花香,能在一起,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

惜然迈进绸缎庄,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在招呼客人,她微一怔,再细看是那天救下的白衣女子。

白忆雪也看到了惜然,盈盈一笑:“小姐!”

惜然招手,让她跟着进了后堂:“身体怎么样了?”

白忆雪低眉顺眼地回道:“好多了,谢谢小姐!”

色诱

惜然笑道:“你还是歇着吧,前面柜台让伙计去忙就行了。”

白忆雪抬眸,复又好似胆小地道:“我无处可去,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小姐,你就让我在绸缎庄做些事情吧。”

白忆雪祈求的眼神盯着惜然:“小姐,我很勤快的。”

惜然沉吟了半响,不忍盯着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好吧,你就在这绸缎庄住下,有什么事搭把手。”

“谢谢小姐!”白忆雪感激地掉下泪来玳。

惜然叹息,这白忆雪真是水做的,自己被她一哭,都手足无措了。

白忆雪谢过惜然,转身出去帮忙。

陈叔在一旁道:“白姑娘,真不错,勤快,人又好。凹”

惜然微笑点头:“陈叔那你多多照顾着她,我看她无处可去,也甚可怜的。”

惜然翻看了下绸缎庄的帐本,一切都在正轨上运行。

出得绸缎庄,天气清凉,正是春末夏初之季,阳光暖和,但不刺眼,很是舒服。

惜然兴致不错地在街上闲逛,这个季节街上又热闹了起来,不似寒冬时的冷清。

她走到一个卖折扇的摊子前,想要挑一把扇子,只是左挑右选,也没有看上合适的。

惜然扫兴,转身,正不小心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惜然忙连声道歉:“对不起!”

那公子身穿紫色华服,惜然抬头,正是柳状元,自己现在身穿男装,想必他没认出自己。

她侧身而过,正要离开,柳浩南在后面叫住他:“这位公子,你可是没选到合适的折扇?”

惜然点头,却没有回头,举步欲离开。

谁知柳浩南已转到她面前,笑道:“这位公子,怎的看起来有些眼熟?”

惜然笑笑,眼眸微挑:“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柳浩南微笑,却是拦住她:“想必是认错了,请问公子是否要挑折扇?”

惜然浅笑,凝着柳浩南的目光含着深意:“正是,只可惜都不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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