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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书院三两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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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信心百倍的,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实在是太容易糊弄之了。

南宫韶和以崇拜的目光向我点点头,而后找了个板凳坐下,身后是八骏图的屏风。他双手撑着腮帮子,认认真真地望着我。

我花拳绣腿外加自由发挥地比划了几下,毫无章法地跳来跳去,直到南宫韶和这位唯一的观众拍手叫好,我才喜滋滋地吼道:“正儿八经的玩意儿就要登场了!”

何谓正儿八经的玩意儿呢?在我这里特指许师傅在课堂上教的东西。不过我所掌握的,却只有基本剑法而已。

“看我的!”我怒目而视呈大侠状,蹩脚地比划着手中略显厚重的剑,“这叫刺,这叫劈,这叫挂,这叫撩,这叫云,这些名叫抹、绞、架、挑、点、崩、截、抱、带、穿、提、斩、扫,还有这个,”我剑锋灵活一绕,“这叫腕花!”话音刚落,窗台上一盆开得正艳的金秋菊就哗啦一声砸在地上,我顿时汗颜。

不过这对于南宫韶和来说好像不是重点,他仍然将目光一动不动地锁定在我身上,俩眼里全是亮晶晶的崇拜。

没关系,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只要不被别人看见就无妨。

“咦,这时候剑斋里头居然有人?”一句疑惑的声音从窗外的走廊上响起,由远而近,我大惊,太丢脸了!于是猛地撒手把剑一扔,咣铛一声,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拽起南宫韶和的袖子就往屏风后面一躲,未待这傻东西惊呼出声,我已经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温热的呼吸扑在我的手心,我没有注意这些,只是坐直了身子,不时地向外张望,只见一个身着墨蓝色绫罗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

那男人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那一头乌黑的发,束成精神利索的髻,用寒烟簪别好,却在后脑处有一缕显眼的金色头发,很是不协调。

他在太监端上来的盆子里洗了洗手,用布巾擦干净,冷声道:“这屋里方才有动静,本王那漂亮的金盏菊又给砸了,难道这宫里还有贼不成?!要知道那金盏菊可不是普通的金盏菊,却是阿塔那可汗送给本王的好礼,每年花开时节花蕊里会产金子的。就这么白白毁了,真是坏了本王的好兴致!”

那两个小太监立马刷刷跪地,其中一个手里还端着盆呢。

“是奴才们的不是,奴才这就派人纠察出是哪个家伙砸了王爷的金盏菊!”

“嗯,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了!”说着不悦地冷哼一声,一脚踢开我方才丢在地上的剑,然后挑了一把庞大的青铜剑,刷刷地舞动起来。

我心里扑通直跳,娘咧,那小菊花居然是什么什么可汗送给这男人的礼物,还能产金子!那得值多少钱啊!就这么被咱给毁了!败家手,败家女……不对,都怪这个南宫韶和……

我低头望向南宫韶和,却发现此时的姿势无比怪异。我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肩,我坐的比他高,他整个人几乎是被我很“霸道”地箍在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抵着我的下巴,一动不动。虽说我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而且他智力有障碍,但如此这般的状态就是有种难以名状的异样感觉。

我立马撒手,心底大呼,我可怜的弟,可憋坏你了?

刚一松手,南宫韶和就嘴张得老大,急急地呼吸着。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他面上的表情有些委屈,倒没有半点怨言。

剑声渐稀。我正要伸出头望望那男人可是离开了,突然,刺啦一声,一柄青铜剑刺透屏风长驱直入,剑锋停留在距离我身前不过一寸的地方,却是被一只白皙的手死死地握住了。那只手,是南宫韶和的。

我惊魂甫定地望着南宫韶和,殷红的血顺着他手掌的纹理溢出,他的手在颤抖,足以见得用了多大的力气。我见状一脚踢开屏风,揽着南宫韶和往右一闪,厉声道:“大胆逆贼,朕与冀南王在此,竟敢妄自行刺!”

此语一出,青铜剑骤然收回。墨蓝色衣服的男人不情愿地拱手道:“老臣罪过,不知陛下在此,望恕罪。”

见君不跪?你倒是高风亮节!

男人直起了身子,其身材高大,冷戾的目光扫向我。我昂头与之对视,却不禁愕然:这双鹰一般的眸子,竟与冯尚兮惊人的相似!

我疑惑道:“肃国公大人?!”

第五十二话 秀贤的请求

肃国公抬眉,稍显惊讶:“陛下见过老臣?”

我松开南宫韶和,上前一步道:“不曾见过。不过朕方才瞧见您舞剑时的飒爽英姿,您眉宇间的豪迈霸气,除了大邺上下人人称赞的肃国公大人,又能是谁呢?”

听我这么一说,肃国公显然沾沾自喜,他一手抚须道:“呵呵,哪里哪里,陛下谬赞了。”

鲜血吧嗒吧嗒地砸在地上,殷红一片。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响起方才这老匹夫把南宫韶和的手给割伤了!我慌忙地握起南宫韶和的手腕,白皙柔软的小手已经被鲜血染红,伤口还在汩汩地流血,奇怪的是,南宫韶和似乎根本不觉得痛,他正呆呆地望着肃国公,眼神里也并无责备或者埋怨的意思。

“老臣误伤了冀南王,在此向冀南王赔罪。来人呐,带冀南王下去包扎伤口!”肃国公这样算是道歉,然后对门外吩咐着。

话音刚落,两个小太监就走了进来。

“冀南王大人,请。”

南宫韶和随着小太监往外走了两步,回头用凄婉的眼神望着我。我安慰地笑笑,他便嘟着个小嘴下去了。

现在整个剑斋,就只剩我和肃国公两个人了。

“肃国公大人,”我开始踱步,“您是太后娘娘的兄长,也是朕的长辈。你是知道的,朕在外求学,久不在宫内。这段日子就承蒙您与太后娘娘辅佐朝政,将朝堂上下打理的有条不紊,朕深表赞赏与感激。”说这话的时候,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愿错过他的任何一个反应。

“陛下过奖了。”他身手利索地将青铜剑放回原处,向我逼近两步,“这朝廷上的事情,多是丞相大人秦大人在主持,我等只是奉命做好本分内的任务罢了,实在惭愧。”

此人果然老奸巨猾。他一面将所谓的荣誉推给秦楚源,表面上虚怀若谷,夸赞别人,一面又说自己只是做本分内的事情。他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说秦楚源的行为越权了么?

我佯作无心地笑着,而后假意关切般地询问:“对了,不知冯世子近来可好?书院里的人都很担心他呢!”

“陛下莫不是在说尚兮?”谈到儿子,这老匹夫脸上倒是露出了鲜有的诚恳神色。

我点了点头。

“承蒙陛下关照了。犬子不肖,在书院里不学无术,前些日子刚刚回府,正闭关修养呢。”

“他没事?!”我大喜过望,一时间不加思索道。

“呃……犬子无恙……”肃国公对我的反应有些匪夷所思,疑惑地望着我。

“咳,那个……朕与他不在一个学部,所以他与朕也不认得。不过朕与冯世子也算是兄妹吧,故而朕一直很关心他。既然他没事,那朕也放心了。不过……”

肃国公看了我一眼,立马心领神会道:“陛下扮作男装在书院的事情老臣自然不会语之他人,更不会告诉我那毫无礼数可言的犬子,陛下大可放心。”

老头子真是聪明……

“那,替朕向他问好。告辞。”最后一句告辞说得那是不伦不类,不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周围也没个下人,难不成要我对着空气大叫“移驾乾禧宫”?于是干脆一走了之。

行至乾禧宫的大门外,远远地就看见蟠桃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然后视线经过我这里的时候,她粉扑扑的漂亮脸蛋上立马绽放出惊喜的笑容:“陛下您总算回来了!”然后很热情地跑过来搀扶我。

“何事如此开心?”我问。

“陛下,该是您开心,奴婢是替您开心才是。您进来就知道了。”

我跟着蟠桃走过去,遇到迎面而来的高寺,高寺替我打开门,掀起帷幔,而后跟蟠桃二人笑盈盈地守在门外。

我抬步迈进去,险些被门槛儿给绊了一跤,却见一个蓝衣少女坐在案几旁,裙裾上绣着洁白的花瓣,白色织锦腰带在纤纤楚腰上轻束。乌黑的秀发绾成乌蛮髻,仅以通体莹亮的光洁白玉簪装饰,别无他物。虽然简洁,却别样清纯不俗。面上未施粉黛,却洁净得犹如剥了壳的鸡蛋。

“秀贤!!”我惊呼一声,二话不说扑过去抱住她纤瘦的肩膀,顿时热泪盈眶,“秀贤,阿樱好想你啊,这么久你跑哪儿去了?都不去看望我!”

秀贤拍拍我的肩膀:“好了好了,阿樱想我,我都知道。你我自幼是不分彼此的姐妹,私底下我也就不跟你来那些礼数啥的了。这样,阿樱不介意吧?”

我连连点头,一面那手擦脸上的泪水:“秀贤你这次来……”

“我是跟相爷一起进宫来的。”她把我拉到身边坐下,“我求了他许久,跟他说我十分思念你,相爷是个好人,也就应允了。还专门让我一个人来乾禧宫看望你。”

“秀贤……”我说着呜呜地又抱住她。

“好了好了……”她和气地安慰着,“不过,阿樱这些日子在书院,还好吧?”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对了,秀贤,那件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什么‘那件事情’?”秀贤突然迟钝了。

“就是你跟秦大人啊……进展的如何了?”我八卦地问着,“我还在琢磨着把你指给他的事儿呢……”

“你这妮子!”秀贤面色一变,“怎么尽想着这事儿。我与相爷虽是主仆关系,相爷亦很礼遇我。怎的像你想得那般?好了,以后可莫要这么胡闹了。你在我面前瞎诳也就罢了,万一被相爷的人听见,又如何是好呢?”

“哦!”我拖长了声音,狐疑地看着她,“原来如此……不过秀贤呐,你的那小算盘能瞒得过最了解你的阿樱么?说,你可是有心上人了?!还不快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阿樱,你……”小妮子耳朵根都红了。

“被我猜中了吧?”我邪恶地挑眉,“说吧,是哪家的翩翩公子?只要有我在,我保你称心如意!”

“阿樱,”秀贤语重心长道,“我与他有缘无分,不提也罢。只是我这次来……”

终于要说正事儿了。

“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宫里可有什么差事?即便是宫女也无所谓,我想……我不想呆在相府了,我想进宫里做事。”秀贤第一次有求于我,面儿上竟有些赧然。

秀贤这是想做什么?她在相府不是混的如鱼得水吗?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她又说不图夫人的位子,那她何必要进宫呢?她自然明白如果我答应她入宫,则我定会亲自让内命府给她安排个像样的女官来做。难道她图的是这个权利?那样她一年半载地都不知道能否见她娘一面了。秀贤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呢?

“不妥。秀贤,宫里人心险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表情严肃,“况且在宫里很不自由,处处被那些皇族们压榨,根本抬不起头来。我被迫入宫已是心不甘情不愿,我又怎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呢?秀贤,你可明白阿樱的用心良苦?”

她愣愣地看着我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她抿了口茶,点点头,而后忽地话题一转,在我耳边低语道:“对了,听说阿樱你已经成亲好些日子了。上卿大人待你如何?你们……话说回来,你何时才能从书院卒业?到时候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外甥让我这做姨的,也乐呵乐呵?”

我大羞,拿手轻拍她一下:“死不正经的丫头!我与上卿根本没有行合房礼,我们又还年轻,太后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你倒瞎操起心来了。不过,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与上卿有约在先,等我亲政了,就放他走,让他成就自己的事业。”

秀贤面色惊骇:“阿樱,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君无戏言。”我顿了顿,“不过,秀贤,你是我姐姐,也该比我先嫁人才是。若是你看上谁了,立马告诉我。我当即就下旨封你个……呃……一品诰命夫人啥的……到时候,可不就是门当户对了?你若是不说,我帮你物色物色也行,咱们书院里头,有名的贵公子可多了去了。”

第五十三话 设宴广德殿

与秀贤几句家常下来,竟是觉着无话可说。

可能是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吧。小时候咱们在一起,天天有说不完的趣事儿,就算是蹲在墙角,也能从早聊到晚。高寺踱着碎步进来通报,说相爷捎来口信儿,今儿个晚上太后要在广德殿设宴恭迎陛下和魏上卿回宫,镇北侯、肃国公还有相爷都是要赴宴的,让秀贤做好准备。

秀贤连连应着,急匆匆地就要离开了。我笑着说“晚上见”,她点点头,莲步出去了。望着她瘦削却凹凸有致的身影,我不禁恻然,有时候命运就是捉弄人的东西。十五年来我从不曾想过,秀贤有一天会因为想达到某种目的而来求我。

我大可给她找份不错的女官做做,可是,我的姐姐啊,我哪里忍心看着你在宫里呆上个十年,蹉跎了大好青春,手下不过捏着几个不堪一击的宫女的性命。况且,我让你留在相府,自有我的想法,希望你莫要怪罪我。

傍晚时分,我身后跟着数个侍卫,如约来到广德殿。一进入大殿,下面的人纷纷行礼。我多少有些紧张,抬手示意他们起来,眼神却有意无意地在寻找什么。满面荣光的镇北侯坐在左手边,身边是他最宠爱的妾室,那女子体态丰盈,谈笑风生,双目含情,也不过比魏如玠年纪稍长。我看镇北侯的眼神不由地多了分鄙视。

与镇北侯对面的,是丞相大人秦楚源。他身着暗黑色朝服,风度翩翩,气宇非凡,身后只站着一个娉婷少女,正是秀贤。秀贤向我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我笑着招手以示回应。这时候大殿忽然安静了下来,原来是肃国公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官服,面色冷戾,与秦楚源儒雅的表情对比极为鲜明,身后竟特立独行地带了八个带刀侍卫,我不禁愕然,见君不跪也就罢了,竟敢带刀面圣。此人真是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不知当年惠帝在位的时候他是否也是这般作风。

肃国公满色暗沉地坐定,大殿上继而恢复了嘈杂的人声。

“陛下放心,此人生性多疑,素来如此,倒没见他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来。”耳边响起清风般的话语,我转过头,恰好瞧见右手边的魏如玠,他今日身着一袭绣银纹的暗紫长袍,外套一件亮面的白色交衽松马甲。前襟的衣带系成流花结,飘飘洒洒。乌黑的头发绾成髻,套在白色玉冠中,一根精雕细琢的银质长簪穿插而过,两端垂下浅紫色丝质冠带,俨然是上卿级的正装,颇有气势。

看惯了魏如玠白衣装以及清河院服装,他今儿个的正装,倒真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呢!

“什么时候来的?”我笑着指指我左手边的位子,“你坐错了吧,这儿才是你的位子!”

“陛下您这是什么记性,”魏如玠似笑非笑道,“我大邺以左为大,您左手边可是太后娘娘的凤位……”说到凤位,我哈哈地笑出声,魏如玠这才意识到他被我捉弄了,顿时抿起双唇,面无表情地向别处看去。

“罢了罢了,说真的,你这身衣服真不错,你穿着可合适了!”我一脸诚恳道。

可能是从未听我夸赞过他,魏如玠的表情有些狐疑,一双漂亮的杏仁目狡黠地望着我。

“喂喂,我说真的!”我对于他这种明显的“你南宫樱也会夸人”的表情很是不满,端起面前的金酒樽一饮而尽,舌头火辣辣的,一股血液直冲脑门儿。我啪地放下酒樽,借着酒劲,伸手用食指与拇指托起魏如玠的下巴,双眼迷离道:“美人儿,你今晚莫要回和沁宫了,就在乾禧宫歇息便是!”

魏如玠一脸愕然,却丝毫不见羞赧与窘迫。他稍显惊慌失措地拉住我的手,双目在殿下扫视一番,继而回到我的脸上:“陛下,太后娘娘还没到,你怎么能事先喝醉呢?”

“我没醉!”我拖长了声音,笑笑,的确没醉。我只想看看你的反应,看看我们之间,是不是只能是战略合作的关系。然而事实证明,为什么在孔夏的脸上能出现的表情,却永远不会出现你的脸上呢?难道说,你的心理年龄,已经过了那个会心跳的年纪了?即便是惊慌,传递到你那儿却被无限的缩小。方才只当是个玩笑,我鼓起勇气想让我们之间能够更自在些。就像……就像我与苏幕焉之间。虽然我们之间隔着重重疑惑,平日里我、苏幕焉还有孔春之间却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如果我捏着他的下巴调戏他,他的反应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反调戏。

距离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量度。

我方才的举动自是被大殿上有些人看在眼里,不过,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们的平民女皇,可能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弱不禁风吧?

直觉告诉我,我正处于某个人的视线中。我定睛一看,却见秀贤正直直地盯着我,眼里竟是满满的无奈。我心下疑惑,她却与我对视了一下,双眼中偷梁换柱一般变成了以往的那种顽皮的神色。我拿手捅了捅一旁的魏如玠,指着秀贤对他说:“瞧,那就是我秀贤姐。”魏如玠似乎并不大感兴趣,他随口称赞了两句便很快地,快得犹如躲避一般移开了视线。

这时,一只绑着纱布的手在我面前挥来挥去,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抬头一看,南宫韶和那双大眼睛正水灵灵地眨啊眨。他咧嘴笑着,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像小狼儿一般。

“韶和?手可好些了?还疼么?”我拉过他的手,在面前仔细地检查着。

“没事儿!下次还想看皇帝姐姐练剑!”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汗颜,南宫韶和却笑嘻嘻地抽回手,转身对魏如玠做了个鬼脸。魏如玠忍俊不禁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小鬼。”

我白了魏如玠一眼:“人家个子那么高,你还拍他脑袋,拍得真是勉强!”

“喂,我……臣坐在这里没有站起来好不好……”

“你站起来也比他高不了多少……以后不准拍他脑袋……”

“……,罢了,臣遵旨。”

……

“太后娘娘驾到——”终于,太后来了,整个广德殿顿时鸦雀无声。

太后身着皂下庙服,头顶攒珠凤冠,在几个宫女的搀扶下,慢悠悠地姿态优雅地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晚宴正式开始。

经过了奏乐、敬酒等等环节,我终于吃到了主食。大家的精神也渐渐放松下来,开始三三两两地自由交谈了。不过话题还是由太后主导。

“肃国公大人,哀家听说尚兮今儿个也要过来,怎么没见到他的影子啊?”太后夹了一小块脆莲放入金质的小碗中。

“回太后娘娘,犬子今儿晚上本是要过来的。可最近身子骨不大方便,可能会怠慢些,臣已派人催了好几回了。要不臣这就派人再去催催?”

太后娘娘尚未答话,只听见外头急促的脚步声直逼大殿,声音由远而近:“来了来了,本少爷这不来了么,老头子你莫要去催了!!”

第五十四话 他受刺激了

太后娘娘尚未答话,只听见外头急促的脚步声直逼大殿,声音由远而近:“来了来了,本少爷这不来了么,老头子你莫要去催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上朱下玄深衣的少年风一般入了广德殿,他身后还急急忙忙地跟着一个小太监。我定睛一看那少年,额上帮着纱布,他的头发接近亚麻色,斜长的刘海铺下,将纱布遮去一半,一脸的傲慢无礼,双眼皆是蔑视的神色,正是冯尚兮!

我心中大喜,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不会那么自责,只要他还活着,一切都好说!

不过……他好像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想到这,我立马抬起胳膊,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勉强露出两只眼睛。

肃国公冷着脸从座上站起身,对着冯尚兮身后的小太监怒喝道:“大胆奴才,世子驾临,你怎么不通报一声?!”

小太监抬头一看说话的是肃国公,不禁吓得双腿直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世子殿下方才跑得急,奴、奴才没能拦住他,还请大人恕罪!”

“混账!世子身上有伤,哪里能跑得那么快?!信口雌黄!”肃国公喝道。

“可是……”小太监可怜巴巴的模样。

“滚出去!”

“诺。”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出了广德殿的大门。这肃国公真是脾气火爆,当着太后娘娘和诸位亲王的面儿就这么呵斥一个下人。况且这下人虽说是广德殿新来的,但起码也是在咱大邺宫做事的人。你一个外姓侯爵,哪儿来的资格?当然这些话都是我在心里说说也就罢了。

“算了算了。”太后娘娘开口道,“尚兮能来已是最好了,赶紧找个位子坐下吧。

冯尚兮不屑地朝这边望了一眼,目光在经过魏如玠的时候闪烁了那么一下,然后就在南宫韶和的对面坐下了。南宫韶和看到他头上的纱布,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纱布,不禁觉得有意思,就用那只受伤的手对着冯尚兮很友好地挥了挥。冯尚兮看到韶和这般痴傻的动作,也只是冷冷一笑,不予理会。南宫韶和发现他那尚兮哥哥貌似没有如玠哥哥友好,于是睁着一双水灵的眼,有些疑惑,也有些委屈。

我扭头看看身边的魏如玠,他如玉的面上亦是冷冷清清。

“尚兮啊,你在书院的学术考,成绩如何啊?”太后一面吩咐着宫女为冯尚兮添菜,一面状似关怀道,“不知较之如玠,又如何?”

“诶,太后娘娘莫要折煞臣了。”镇北侯立马接口道,“如玠自幼贪图玩乐,现今又身为上卿,哪里可与冯世子相提并论!”说完若有所思地看向肃国公。

“魏老头,你说得对,你大儿子都不能跟我比,更何况你那小儿子呢?”冯尚兮满不在乎地大放厥词,还夹了一块里脊放入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这……”镇北侯本是自谦之词,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魏如玠是有名的才子。唯独冯尚兮大言不惭,把别人的自谦当成自大的砝码,还直呼镇北侯为“魏老头”,实在是不成体统。

冯尚兮一番话把大家都说愣了,顿时大殿上鸦雀无声。

“竖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闭嘴!”肃国公气得站起身来,似是要甩冯尚兮一巴掌,冯尚兮见状立马将筷子交叉在面前呈防御姿态,还一脸无赖地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绷带,无声地警告肃国公不得动手,否则后果自负。

肃国公气得倒吸一口气,被身后两个带刀侍卫拦着坐下。

冯尚兮对着镇北侯冷哼一声,忽而色迷迷地瞟了镇北侯的宠妾一眼,道:“镇北侯大人若是想生个不错的儿子,还是跟在座的这位夫人好好合作一番,再等个十几年吧!”

此话一说,只有南宫韶和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哈哈大笑起来。

全场更是气氛尴尬了。

“你!!……”肃国公指着冯尚兮那张纨绔的脸,转而对镇北侯拱手道,“竖子不懂礼教,魏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镇北侯面色难看地摆了摆手。

“无妨,”身旁的魏如玠突然发话了,他端起酒樽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冯世子摔坏了脑袋,如玠自然不会与他计较。”

“你这个伪君子……”冯尚兮蹭地站起身来,唰地拔出身后侍卫身上的剑,直指龙座这边的魏如玠。御卫军见状立马挡在龙座前,大呼护驾。

我连连叹气,真是无风不起浪。这冯尚兮把好好的家宴就给搅和成刺客联盟了?

“罢了罢了,”太后似乎有些溺爱他这位侄子,见冯尚兮手里的武器被夺走便撤退了御卫军,“尚兮这孩子最近受了刺激吧?大家都冷静冷静,来人呐,宣乐师上殿,奏几个曲儿给大伙儿听听。”

晕,太后娘娘我终于知道您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了!你真真是临危不惧,有大无畏的精神啊!想当年诸葛孔明上演空城计怎么没请您去呢?!我郁闷地连喝了几杯小酒。

“硕和,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了,不舒服么?”太后的声音夹杂在大殿的《渔舟唱晚》里,不是很清楚。

我的胳膊都酸了,早知道冯尚兮会来,我干脆带面纱算了,还能有点朦胧美。不过我上次听蟠桃说了,那些说书人口中的江湖女侠一戴面纱就看不清容貌是骗人的,多半都能给认出来。也是啊,纱织的能不透明么?难怪都说说书人不可信。

“回娘娘的话,”我压低声音,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对太后说,“硕和可能吃坏了肚子……不大舒服……”

“那哀家传太医……“

“哦不不不……不用了……”我立马拦住她这个行动派,“朕回去歇着便好,能否先回寝宫去?”

“也好。你自己注意些。”太后冷冰冰地拍了拍我的手背,我转身跟魏如玠交换了一个眼神,聪明如他应该不需解释了。于是我带着两个宫女从侧门出了大殿。

外界空气明显比较凉爽清新,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又原地打了几招花拳绣腿版太极,看得两个宫女一愣一愣地。这两个宫女我不认识,但看着面熟,大概是慈宁宫的老实丫头。我嘿嘿地笑着从她们一人手中拿过灯笼,便让她们回去了。我实在是不喜欢被人监督的感觉,自由自在多好。

我一面吹着口哨一面提着灯笼往大致是乾禧宫的方向走去,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的,隐约感到胃里有些不舒服。

不行啊,腿酸,还是找个地方歇会儿吧。这么想着我来到池塘边,四下瞧瞧没有侍卫也没有太监,就大大咧咧地在大石头上坐下。石头凉冰冰地隔着布料传递到我的身上,我胃里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突然,一双手把我的眼睛给蒙住了。

第五十五话 韶和有秘密

突然,一双手把我的眼睛给蒙住了。

其中一只手与我的眼睑之间还隔着类似于纱布一类的东西。

我无力却宠溺地握住左边的那只,把南宫韶和拉到我身边,他顺从地在我身边坐下。

“你怎么跟着我?”我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望着他线条精致细腻的侧脸,语气柔和地问。

“方才在宴会上,我看姐姐捂着脸就从后面出去了,心下好奇得紧,就撇开侍卫跟着出来瞧瞧。没想到瞧见姐姐你打着个灯笼,一路摇摇晃晃地就走到这儿来了……”

天,我才喝了几两小酒,就摇摇晃晃了?

“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南宫韶和微微歪着脑袋,乖巧可人地问着。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胃中却忍不住翻滚:“好韶和,你怎么知道我不舒服的?”

“嘿嘿,因为你脸色看上去好暗呐,韶和都看不清了。”

“傻瓜,因为现在是晚上,当然看不清……”我欲哭无泪。

“哦……”

“我,我想吐……”我说着捏了捏自己的脖子。

南宫韶和一副受伤的样子道:“啊?姐姐你看到韶和想吐?”

“不,不是……”我连连否认,可惜自己此时已难受得说不出话来,这智力未开发的臭小子还在这添油加醋。终于,一股酸意从胃里涌上来,我连忙站起身来,将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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