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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愿得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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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哑口无言了。唾手的富贵丢掉了,不只楚鸿程遗憾可惜,她也肉痛,再说她和女儿们享够了京城里的繁华享受,要是被丢到荒僻山野,她受得,可怎么舍得女儿也去受苦?
一时两难抉择,只得垂头拭泪。
楚鸿程被她弄的越发烦躁,挥手道:“你去歇着吧,容我再想想。太子并没有说死,况且可儿年纪还小呢。就是和沈家,你也别像从前那样热络了。沈家再好,那沈青澜也不是最出挑的,与太子比起来差的远呢,又不是嫁不出去,你总热脸贴着沈家做什么?”
柳氏气苦,却不敢辩驳,口中称是,又勉强劝楚鸿程以身子为重,早些歇息,自己先一步回了床榻之上想心事。
楚鸿程毕竟是个男人,又是个武将,对女儿的心思总是淡些。在他的意念里,女儿就是别人家的,自然能为他所用是最好不过。
可柳氏首先是个母亲,在她的意念里,并不求女儿嫁的多富贵,她只希望女儿能找个情投意合的良人,小夫妻恩恩爱爱,没有恶婆婆从中作梗,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世。
她看中的,除了沈家的家世,就是沈夫人是个好性子的,况且沈家人口简单,沈青澜也是个正直、宽厚的孩子,颇有仁人君子之风范。他与楚亦可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是这份情意,已经是最难能可贵的了。
就算将来他也纳了三五侍妾,但有这情份在,就好过任何别的夫妻。
否则她又何至于如此热衷的非要和沈家结亲呢?
柳氏一片慈母之心,半夜辗转,竟是几天都没能安生歇着,晨起时就有些意态懒懒。眼下两团青黑,脂粉都藏不住,楚亦可姐妹几个来请安,她也不过是挥手让她们起来就罢了,连平常例行问话都懒的问了,只时不时的心痛的看一眼楚亦可。
她如今心里只寄希望于世态变化。楚亦可才十一,再早再早,要嫁人也得过了及笈之后,只希望这四年之中太子和安王一搏高下能够水落石出,那么楚家也就不必再为了选谁而挣扎了。
视线所及,掠过花朵一样的楚亦可,再看向同样美貌的双胞胎姐妹,不由的又是惆怅又是气闷又是心酸。若是双胞胎姐妹是嫡出就好了。可一想若是自己肚子里生的,自然也舍不得。
若是年纪比楚亦可大些就好了。即使是庶出,也可以抱养到自己名下,好歹比庶女名声好听些,送给太子也罢,送给安王也罢,不算多辱没了天家的身份。
再看一眼楚亦凡,同样是觉得满心满眼的烦躁。现在就是一个屁事不懂的奶娃子,偏生和那女人生着一张同样的脸,不只老爷看着揪心烦心,连自己也一样……
程禇之虽然离了京城,但毕竟不像从前只是个布衣白丁,想动楚亦凡,不能不掂量掂量了。再者,谁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事?能有一个可以填限的庶女,总算是后手。
柳氏忽然想起了什么,竟然抬手叫楚亦凡:“凡娘,你过来。”
楚亦凡不明所以,只得蹭过来做乖巧状,上前行礼:“母亲有何吩咐?”
柳氏笑笑道:“最近事多,倒是一直忽略了你,你的病可大好了?”
楚亦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都跟着你过安王府不知道拜祭过几回楚亦真了,这会儿怎么又问这话?到底还是细声细气的道:“大好了,多谢母亲惦记。”
“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一家人,显得多生分。那天王妃娘娘还提起你来呢,说是喜欢你温婉知礼。如今娘娘心绪不佳,我想着不若送你去安王府暂住些时日。你不是一直问大姐姐生的小宝宝怎么样了吗?正好可以陪他一起玩。”
楚亦凡有些愣怔的抬头望着柳氏,见她满面含笑,一副鼓励的神情,心中越发狐疑,只得道:“女儿舍不得家……”
“又说孩子气的话,家一直都在这,你去了不过是暂住,又不是不回来。大不了,把你院子里的东西一律都搬过去。”
……
楚亦凡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被卖了。她在心里腹诽:你们两口子卖孩子有瘾啊?我这么小都不放过,你们还有人性没?
可这会没人替她说话,还都一脸艳羡的把她当成了靶子,楚亦凡欲哭无泪。谁跟她换换啊?她不想去啊?
柳氏夸了她一声“乖”,已经麻利的吩咐了下去,迅速替楚亦凡打包,没到正午呢,她已经被送进了安王府。
……………………………………………………
幸亏楚六儿这么早就被卖了,不然安王妃注定难逃死之宿命。胡氏,你还是谢谢楚大人吧。
我果然是糊涂了,怎么这么多错误,改了。
第一卷 041、苦涩
安王和楚鸿程私下如何真刀真枪,还不至于跟个孩子过不去,胡氏欢欢喜喜的领了楚亦凡进去,也不安置她进客房了,竟是直接安置在自己院子里的西厢房。
一应物什,都是亲自挑选,嘘寒问暖,把楚亦凡安置的妥妥当当。
楚亦凡私下打量,胡氏倒是比从前多了几分风姿,隐隐恢复了主母风范,更甚,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已经有了女子的柔媚,那是夫妻情洽,鱼水相融才有的光泽。
听过风言风语,这会楚亦凡不禁做小人之想:莫非楚亦真之死,竟真的是这夫妻联手相谋的吗?
也不是不可能。夫妻为了子嗣,纳一个身家低微的女子做侧妃,一举得男,便去母留子。这是普通人家都常有的戏码,对于天家来说,就更是小菜一碟,压根不必有一点半点的负罪感了。
那自己呢?被柳氏打包送过来是做为了什么筹码?
胡氏正自缷了钗环,同李昂在房里说话,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楚亦真在,接妹妹过来玩耍,楚家如此热衷也还说的过去,可楚亦真一死,前些时两家还闹的挺不愉快呢,柳氏就差逼着自己承认亲手害死了楚亦真了,怎么转过脸就把楚亦凡送过来了?
李昂笑道:“童养媳。”
“什么?”胡氏手中的金簪子没拿稳,叮一声落到了桌上,她盯着李昂,又气又笑道:“把凡娘送过来,给你做童养媳?”
李昂笑眯眯的点点头,伸手把桌上的金簪子递到胡氏手里。
胡氏哭笑不得:“天底下哪有这样做母亲的,这叫什么事?”也太异想天开了吧?楚亦凡才七岁。且不说彼此心照不宣,再守口如瓶,可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流言就会风生水起,不管将来楚亦凡是不是安王身边的侍妾,她这一辈子就已经完了。
李昂并不有接话,只是倚在胡氏身后,温柔的打量着她拆缷首饰。
胡氏沉吟了一瞬道:“楚大人的意思,莫非是想以此为要挟,逼你给他个补偿?”楚亦真之死,楚鸿程伤心是真,但究竟有多少是父女情深,多少是为了痛失筹码,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想要更多,所以才会愿意放下芥蒂,再加筹码,拼死博弈一回。
李昂嗤笑一声道:“要挟我?他还是先掂量掂量他自己吧,别偷腥不着反蚀了米。太子连连向他示好,他就有点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又怕丢了现在的功名,还想霸着我这条船不肯下,想的美。”
他有恃无恐,胡氏却要比他更务实些,道:“男人们在外头的事,我管不着,只是这六姑娘怎么办?”
李昂漫不经心的道:“既是送来了,还能怎么办?你横竖也喜欢她,就让她跟你做个伴吧。”
胡氏便半仰了头,开玩笑的道:“王爷有令,妾身不敢不从,总之妾身一定会替王爷调,教好她就是。”
楚家送个小姑娘过来,未尝没有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意思。六七年过后,楚亦凡正是青春少年,万一自己那会有个好歹,谁知道这位六姑娘是不是有机会就坐正了王妃呢?既有正妃,又有小世子,楚家在安王府可算是坐稳了位子。
李昂眼眸一沉,道:“她又不是我闺女。”
胡氏一笑,道:“软软糯糯的小姑娘,着实惹人怜爱,如果可以,我倒真希望有个像她这样讨巧的女儿。”
李昂哈哈大笑,揽了胡氏的肩道:“成,那明天就把她叫过来,给你我磕了头,管你叫娘,管我叫爹。”
胡氏捶了下李昂,道:“王爷又胡说,她管你叫爹,喆儿可管你叫什么?”
李昂一顿,道:“也是。”有着楚亦真的身份,楚亦凡还真就只能是妹妹。
胡氏掩口一笑,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苦涩。见李昂淡淡的并无什么表示,便劝道:“既是王爷没意见,不如早早定下名份,也免得底下人无事搬弄口舌,反为不美。”
李昂一挑眼睛,道:“你定了就是。”
胡氏也就点点头:“还是要跟太妃娘娘知会一声儿,您看,什么时候我们带着凡娘进宫一趟?”
李昂却又有些不甘心起来,伸手就把胡氏揽进自己怀里,道:“你干吗要对她这么好?凡事都替她打算?她不过是个外人。”竭力的想要夸大自己的存在感,想要让胡氏再三保证他们两个才是一家人。
胡氏自是能体察丈夫的心意。近些日子,他们两个何尝有过一天好心情?明面上带着笑,心里都是苦的。他压力大,却要瞒着,她不是不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不敢相问。她的心里也是沉重的压着块大石头,同样要瞒着他,她知道他知道。
可是夫妻之间,最亲最密,却又最为生疏,反倒是有些更私密的话不能日日挂在嘴上,就是心里,也不过是贴上去了烙上去了,便不敢日日拎出来翻拣着看。
浓情蜜意时,那心思自是轻盈的,可色衰爱驰时,那心思就是伤痕累累的旧疤,更没道理一遍一又一遍的梳理。
胡氏返身抱紧了李昂,仰着头,把眼里的苦涩和泪意都咽回去,一遍一又一遍的低喃:“我是为着你,连命都肯给的,何况一个正室的名分。”
这话说了不只一遍。第一次说时,如同剜心,割着她的,也割着他的。那会两人都没准备,不过是情到浓时,情意和话语水到渠成,不自禁的流泄。
自此这话就撂下了,他只需要懂得她有这份心思即可,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有这份决心便可。
可再说时,不过是为了叫彼此相信,瞧,我们的情份如此厚重,是这世间万千俗扰所不能撼动的。
到了这会,虽不至麻木,却像是一记回音,不断的回响,加重了从前的旋律和音调,由不得人不重视了。
李昂猛的推开胡氏,面有怒色,道:“你到底还是不信我?若是你有这重担忧,我明儿个便上书父皇,自请封地,从此我们两个就离开京城去逍遥,再不回来。”
第一卷 042、不够
胡氏泪中带笑,并不将安王的怒气当真,也不放在心上,只捶着他道:“你舍得,我可舍不得。你吃得起苦,我和喆儿吃不起苦。”
李昂有些气苦,颓然道:“既是受不得苦,当初何必要嫁我?”
胡氏越发笑起来,偏要拿捏他,道:“可不是我要嫁你,是你死乞白赖,托了太妃娘娘,又请了皇上的旨意,三番五次来我家跟我爹求亲的。”
的确,当年胡家是不愿意把女儿嫁进天家的。天家的媳妇不好当,胡大人又没有野心,并无攀龙附凤之意,要不是确实是安王苦了些,又与胡氏年少相惜,这门亲事能不能做成还真得两说。
忆起当年,李昂也不免绽出了一抹笑意,心有不甘,恨恨的握住了胡氏的手道:“就知道你得搓磨我一辈子。”
胡氏靠在丈夫怀里,温柔的认错:“是我不好,这些话,我再不说了。我明白你的心,只是,每每看着你跟旁人眉来眼去,这心里总跟打翻了的醋瓮一般。”
她说着玩笑,李昂却殊无笑意,拢紧了她的肩背,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日子太苦了,真想一走了之。可是如今父皇年纪越来越大,为人做事,也远远不及当年,太子又一直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就此交割,只怕他日我便只能白白的做他刀下鱼肉。我既娶你,便想着叫你一世平安,也不枉你我当年同甘共苦的一番情意。旁人不知,你若也不肯谅解,我才真的是里外不是人了。”
胡氏咳了一声,掩饰了喉咙里的酸涩,在李昂的脖颈处拭了轻微的泪意,含笑道:“好在,如今有了喆儿,我也没什么可奢求的了。”
李昂盯着胡氏半晌,只说了三个字:“你放心。”
你放心,我必不负你。
楚亦可和楚亦清正在柳氏房里说话,就听着门外报:“老爷回来了。”两人起身,楚鸿程已经进了门,一脸怒色,直瞅着柳氏,劈头喝问:“谁让你擅自做主把小六儿送走的?”
柳氏避之不及,慌忙起身,视线掠过面色苍白的一对儿女,心就颤成一团,忙示意身边的妈妈带他二人出去。
……;
……;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楚鸿程也才看见这兄妹二人也在,剩下的话便咽进了肚子里,只是脸色不好,气呼呼的坐下。丫头奉了茶,他抿了一口嫌烫,怦一声蹲在桌上。
柳氏见没了外人,方上前小心翼翼的道:“老爷别生气,是妾身鲁莽,但事急从权,妾身等不得老爷回来……”
楚亦可和楚亦清并没走远,出了院子,兄妹两个很有默契的进了凉亭。楚亦可担心的问:“爹不会把娘怎么样吧?不过是一个臭丫头,爹干吗要发那么大火?”
楚亦清淡淡的瞥了一眼楚亦可,难得的多说了两句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传出去到底失之于尖酸刻薄,你终究是做姐姐的……”
楚亦可哼了一声,满是不高兴:“哥,你也觉得我错了吗?她就是个贱人生的贱丫头,如果不是爹娘仁慈,这府里哪还有她的地儿?这样的人就得好生教训,娘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安王府享福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她还真以为勾引了沈三少,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嫁过去?做梦吧。”
楚亦清微微皱紧了剑眉,疑惑的打量了一眼楚亦可,慢吞吞的道:“在娘耳边传说小六儿和青瑄情分甚笃的人是你吧?”
“是我又怎么样?”楚亦可扬起一张俏脸,有恃无恐的挑衅着楚亦清。
楚亦清并没说什么,只是不赞同的挑了下眉。楚亦可终究有失厚道,她只想着打消楚亦凡的气焰,却不想想,这终究损坏了沈青瑄的名誉。就算他是个男人家不必在意,可到底沾上了这种桃花滥帐,又是莫须有的,他不可能不恼。
楚亦可实在太任性了,不够宽和仁厚,怎么能嫁到沈家做好长媳的位置?离了爹娘的庇护,谁会待她如此容忍?
也许过两年会好些?
楚亦可见哥哥并没有责备自己,反倒放下了刚才的傲气,悻悻的道:“算是便宜她了,不过到底也让沈夫人和娘厌弃了她,就连沈大哥和沈三哥,也都有些日子没理睬过她了。”
楚亦清很是无语。明着不睬,暗里呢?她也过于相信自己的能量之大,眼睛之利,头脑之清晰了。
不过最近沈青瑄的确是与楚亦凡走的很疏远,原以为是无意,如今细想竟是刻意了。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怀疑他的心思。若是不在意,他又何和做的如此明显?这分明是维护,是为了让楚亦凡远离忧患和烦难。
楚亦清一时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楚亦可见哥哥只沉思不理人,不由的有些抱怨,娇气的叫了一声:“哥——”
楚亦清嗯了一声,道:“怎么了?”
“你干吗不理我?”小公主一扬脸,那如花一般的脸上就扬起了美丽的光泽。楚亦清微微一摇头,道:“没。我听着呢。”
楚亦可道:“你说娘为什么要把小六儿送走?”送到哪不好?为什么要送到安王府?一想到安王那张动人心魂的容颜,想到他那柔情似海的眼睛,楚亦可的心就怦怦的跳的急速。要是被送过去的是自己……
她忽然一凛心神:自己大了,从过了年,娘就三番五次的耳提面命,要顾及男女大防,不得再见外男,她得学着管家,她得为将来出嫁,怎么才能做个合格的媳妇做准备……
楚亦可心下黯然,眼前浮现出沈青澜的俊脸来。青澜哥哥样貌、气质都不差,要说在京城贵家子弟里,他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可他毕竟太过君子之风,为人就显得有些古板,不像安王那双风流的凤眼,不必说什么,只是婉转之间,已经是潋艳生辉,让人不能自持。
青澜哥哥和他比,就像个没开化的孩子,像是不解风情的呆子,像是没有雕琢的美玉,总是差了点韵味,差了点火候……
第一卷 043、名份
楚鸿程正恨恨的数落柳氏:“你怎么就这么心急?连跟我都不打一声招呼就把小六送走了?你知不知道,就为了你这点小心思,坏了我的大事?”
柳氏垂头站在一侧,做尽委屈状。夫妻多年,早就习惯了他的坏脾气。遇事就摔摔打打,也不管还在儿女面前,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跟前,更不管还有下人丫环们站了一堆。
自己哪有那么不堪?哪件事真的办的出了格了?哪件事不是他默许了的?不过是没打招呼,他就这么生气。
到底是因为把小六送走了他生气,还是说挑衅了他做为一家之主的尊严而生气?若是为了前者,倒也罢了,若是为了后者,这气生的可就太无意义了。
可他就这么个人,不让他把脾气发完了,他是出不来这口气的,想方设法还得找磨回来。柳氏索性就听之任之,左耳进右耳出,并不接他的话。
楚鸿程在外面是喝了点酒的,骂了一通,口干舌躁,端起手边的茶碗抿了一口,呸一声都吐了。水都凉了,茶叶泡的久了,一嘴的苦味。
柳氏亲手重新沏了杯茶回来,柔声道:“老爷且消消气,喝口茶润润嗓子,妾身有话要说。”
她这一进一出,耽搁了些时间,楚鸿程也发泄的差不多了,见老妻虽然略见老态,但楚楚可怜,犹胜当年,自己骂了一通,她一句话都不回,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
她又不是无端端就吃醋的浅薄之辈,这么多年,对于庶出女儿也算是仁至义尽,家里也打理的安安生生,实在没有可指摘之处,当下便嗯了一声,道:“你倒是说说这其中有什么道理,还是说你有什么苦衷?”
道理是有的,苦衷也有,可这都及不过她爱女心切。楚鸿程要在仕途上再进一步,她没意见,也求之不得,甚至私心里说,他卖女求荣,她都没意见。但前提是卖的不能是可儿。
好在他姨娘多,庶女多,卖了一个还有三个。
柳氏甚至在想,要不要再给他抬几房姨娘?或者通房丫头也成,自己身边三四个容貌秀丽的丫头都到了适人的年纪,又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与其委屈了她们赏给管事或是府中的小厮,不如近水楼台,一并送给楚鸿程,也好多替他生出几个庶女来。
庶子就不必了。
只可惜,就是现生,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允许把亦可嫁给太子或是安王的。
柳氏柔柔一笑,微抬脸看向楚鸿程。他虽粗鲁武将,却也是个最中美色的男人,她很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儿。
哪个男人不喜欢柔弱的女人呢?女人越柔弱,他越觉得有优越感,越能泛滥起怜香惜玉之心。
柳氏轻声道:“如今朝中情势不明,安王虽然不得圣宠,可近几年也为皇上着实做了几件大事,很得民心。前年西南地震,是安王不顾千金之体,率先带人深入腹地,赈衣救灾。去年河南水患,百官束手无策,也是安王上书请求治理黄河,还有科举一事,也是安王鼎力支持……而太子则因为年幼,只在尚书房走动,并无实权,将来的事,可说不准呢,所以安王得罪不得。亦真虽然过身,死因不明,但终究是她命薄,众目睽睽之下,也难以断定就是安王妃动的手脚。毕竟生产是女人的大劫,她迈不过去也是天意。不管老爷把谁送过去,都有攀附之嫌,可小六就不同,一来她年纪尚幼,若是安王就此收了,反倒落得个荒淫无度之恶名,二来世态变幻,谁也不能预知,小六占了这个位置,进可攻,退可守,大不了过几年老爷把她接回来就是,于她并无妨碍……”
楚鸿程并不傻,听柳氏三言两语说完这话,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倒并不是全然相信柳氏的话,她的心思,他哪有不懂的道理?楚亦可是朵娇花,当然奇货可居,要卖个好价钱,他也不会轻易的就把她许配给谁。
他就是气柳氏这么着急先往安府送人,这分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么。太子那里定然不悦,不管是打着什么名义送过去的,总之就表明他楚鸿程还是想脚踩两只船。
太子虽然挑不出骨头来,但总会心怀芥蒂。
但柳氏的确没说错,储位之争是必然的,太子年幼,这是皇家上位的隐患,安王这条线必然是不能断的。楚亦真死也就死了,毕竟还有小世子,好歹也是楚家的骨血,将来安王真要怀了不臣之心,楚家想摘也摘不了那么干净。
与其弃他另寻靠山,不如就此抱死了他的大腿,兴衰都在一条船上。至于太子那边,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但终究还可以缓个两三年,到得那时,楚亦凡未必能在安王那成事,但楚家双胞胎可也顶上来了。
楚鸿程想通此节,又不禁觉得柳氏这着棋下的甚好。先用缓兵之计,托住安王和太子,给自家留了许多余地,还两不得罪,简直完美之极。
当下便伸手拉住了柳氏的手,呵呵一笑道:“是我性急了些,一向说话粗喇惯了,你可别跟我计较。”
难得他肯认错,柳氏也就做大度状,道:“老爷这话说的,倒让妾身无地自容了。是妾身的错,妾身自当会领,以后但凡有事,妾身一定先知会过老爷。”
楚鸿程不介意把话点的更透,便摸挲着柳氏的手道:“不必,不必,你做事一向谨慎精细,我岂有不放心的?”
夫妻计议已定,隔天便亲自登门安王府,打着探望楚亦凡的名义。
李昂和胡氏亲自将他夫妻二人迎进去。分宾主落座,楚鸿程说起来意:“把凡娘送来,给王爷和娘娘添麻烦了,她年纪小,行事多有不当之处,还请王爷和娘娘多包涵……”
李昂和胡氏互看一眼,只觉得这话着实有意思,倒果然是楚鸿程的作风,名份未定,先把自己的定位找准了——这不还是准岳父的口气吗?
李昂自是笑着一一应承,朝着楚鸿程道:“本王也正有事要跟楚大人商量,凡娘此来,本王很是欢迎,她与内子甚是投缘,彼此做伴,也能缓解我夫妻痛失亦真之伤。本王已经进宫跟太妃请了旨,想就此把凡娘的名份定下,不知楚大人意下如何?”
…………………………………………………………
不是我故弄玄虚,实在是这名份后面还有用。
第一卷 044、懿旨
第二更送到。
……………………………………………………6
楚大人当然没意见,简直是求之不得。楚亦真香消玉殒,他正发愁该如何与安王处理好这半路失效的翁婿关系呢,天赐良缘,竟然落在了楚亦凡身上。
虽然她年纪尚小,但这会就把名份定了,只会对楚家有百利而无一害。
柳氏都有些侧目。这招无心之棋,简直下的太到位了,不仅达到了自己的私心,也达成了楚鸿程的目的,更甚,安王和安王妃竟然如此配合。
可同时也有些泛酸。楚亦凡有什么好?一个七岁的娃娃,怎么就如此得安王和安王妃青眼?难道她是楚亦真第二?
当初楚亦真得安王宠,几乎是满城皆知,不知道羡煞多少名门贵女。如今楚亦凡风头更盛,以七岁之稚龄,竟得安王如此庇护,真不知道是该说安王色迷心窍,还是该说楚亦凡的运气太好。
柳氏在这边乱想,那边楚鸿程则是强压着满心欢喜,几乎要向安王摇尾乞怜了。安王示意他稍待,道:“母妃说懿旨今日就下,想来用不了多长时间,还劳烦楚大人和楚夫人稍等片刻。”
楚鸿程兴奋的有些坐卧不安了。他想的是,楚亦凡虽小,但有太妃做主,安王宠爱,好歹也会是个安王侧妃。楚家一门两个庶女都是王爷侧妃,也算是楚家的荣耀了。
他笑道:“不急,不急,不知道凡娘可好?在这里没添乱没惹祸吧?”他尽量扮演的像个慈父,担心过了,便竭力的夸赞起自己的女儿来:“凡娘虽小,却是个稳重的,平素最是懂事,又善解人意……”
正这会门外有人报:“王爷,太后娘娘的懿旨到了。”
安王镇定如常,朝着楚鸿程做了个请的姿势。胡氏自叫人去请楚亦凡,这边则亲自敷衍着柳氏一同往外走。
楚鸿程大为意外。原本以为是太妃出面,如今凭空升了一格,改为太后懿旨了,这楚家的面子可就更荣光了。
来传旨的是太后慈宁宫的管事太监张公公,先向安王行礼,一眼看到楚鸿程,便笑眯眯的道:“恭喜楚大人……”
楚鸿程忙拱手作揖:“不敢不敢,有劳张总管……”如果不是在安王府,他不好越俎代疱,他简直就要拉着张公公的手大叙交情,顺便送些银票来感谢他送么大个惊喜给自己了。
胡氏身边的侍女悄悄在胡氏身边说了两句话,便恭身退下。胡氏笑着看向安王道:“凡娘身子不适,不如就由王爷和妾身代为接旨吧。”
楚鸿程先是不悦,心想这么大的荣耀,她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呢?倒是柳氏轻扯他一把,阻止他责难,低声道:“这孩子大抵是害羞了。”
楚鸿程恍然。她虽小,到底也还是个女孩子,事关终身大事,她自然不好意思露面。如今又有安王、安王妃,还有他和柳氏,自然能代替她接旨,当下便附和着胡氏道:“娘娘此言甚是,凡娘行事不周,以后还请娘娘多加调教。”
胡氏安然的答道:“楚大人放心,我定待凡娘如亲生妹妹。”
楚鸿程是高高兴兴的进了安王府,气势冲冲的出的安王府,也不顾安王在身后谦恭有礼的相送,更不顾柳氏弓鞋窄小,扶着丫头疾步狂奔,也追赶不及的狼狈,抢过安王府下人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连一句道别的话都不肯说,扬鞭抽马,疾驰而去。
柳氏面色涨的发紫,不见喜色,倒是显得诸多难堪,好在她是女人,又素来有大家礼仪规制在呢,倒是规规矩矩的给安王行了君臣之礼,这才满面愧色的辞别上轿。
丢人丢大发了,不怪楚鸿程生气,就是柳氏自己,都恨不得把一脸无辜的胡氏抓个满脸花。这一对小夫妻,分明是挖好了坑等着他们夫妻两口跳啊。
这太后懿旨早不来,晚不来,偏等着他们夫妻登门造访安王府,这懿旨就来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要说不是安王安排好的,谁信?
柳氏气的直哆嗦,一路胡思乱想,生怕楚鸿程做出什么事来。好不容易进了楚府,就听张妈妈来报:“老爷去了六姑娘的院子,又打又砸,还扬言要烧了那院子。”
柳氏叹一口气,道:“扶我去看看。”也顾不得这一路劳累,扶了丫头的又急匆匆去劝楚鸿程。
果然院子、屋子里一片狼籍。楚鸿程站在狼籍中间,气的面孔铁青,手里拿着宝剑,把个屋子毁的不成样子了。
床被劈开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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