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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气死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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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从没想过,像是他这样的人也会那样失意过。
(● ̄~ ̄ ●)
在辰辰准备讲故事的那天上午,私下里我也曾委婉的问过李明朗,可有谁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李明朗当时正坐在我的病房里,翻看英文版的《五十度灰》。
这本书我是听过的,讲述的是一个女大学生因采访一位英俊的青年企业家而擦出爱的火花,进而发现企业家有S/M的倾向。女大学生得知真相后徘徊在爱与痛的边缘,也因为这种徘徊而发现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本书我也曾在网上找过,不过没有中文版。
我英文也不灵光,所以一直以来只能脑补剧情……
听到我的问题,李明朗放下书,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注视着我:“没有人对不起过我。”
很快,他又补充了一句:“是我以前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
我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很想问他是谁,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或许,在我和他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戳破之前,我永远也不会问他任何隐私。
可能是因为难以启齿,更害怕承担那个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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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终,也没有将辰辰的遗愿清单透露给李明朗知道,可能是出于某种连我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私心,可能是因为我也想通过这件事,得知我想知道的事情吧。
但我没想到,辰辰会讲这样一个故事。
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曾经做过第三者。”
看着气色比往日好些的辰辰,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阿飞,但辰辰却说:“不是阿飞,是另外一个男人……他已经去世五年了。”
我注意到,当辰辰说完这句话时,原本只是微微蹙眉的李明朗,脸色因此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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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辰讲的故事就发生在五年前。
四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相约去爬山。
两男两女,李程、大风,和李程的女朋友刘希。
大风正准备和女朋友郝苗结婚,郝苗有事未能参加这次旅行,大风临行前,郝苗还开玩笑的嘱咐李程,务必要把大风完完整整的给她带回来。
李程也玩笑说,要是大风有事,他也没脸见郝苗。
可他们都没想到,这样的玩笑,到最后竟然一语成的,而这样一场庆祝毕业的旅行,到最后也酿成了一死一伤的悲剧。
伤的是刘希,死的是……大风。
前三天,他们露营深山,三个人有说有笑,大家一起畅谈毕业后的发展和十年后大家会变成什么样,还约定了下一次集体旅游的时间。
到了第四天,大风拎着相机要去抢拍山顶风光,他急匆匆走在前面,李程和刘希走在后面。
李程也曾多次叫住大风,说越往山顶走路越滑,雾气也大,三个人谁也不要单独行动。
大风原本还是合作的,可是到了后来,刘希不慎扭到了脚,只能让李程背着走,大风便擅自决定,由他先行一步,到山顶找救难队下来帮忙。
尽管李程也用越野手机联系了救难队,可是当几个小时之后,救难队下来和李程、刘希汇合时,却说他们一路从山上下来,并未见过李程描述过的大风。
直到三天后,众人才找到大风的尸体。
大风是失足落山的,就躺在一个小山谷里。
几天后,大风的丧礼在老家举行,是李程亲手操办的。
丧礼上,郝苗悲痛欲绝,昏厥过去,数日精神恍惚,不能置信怎么好好地一个大活人,竟然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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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郝苗伤心过度,郝家将所有她和大风为结婚准备的所有物件都收了起来,并挨个通知亲朋,婚礼取消。
又过了几天,郝苗独自背上了行囊。
郝家父母原本以为,她只是出去散心,要不了多久就会回家,就会痊愈。
可是他们想不到,郝苗沿着大风曾经走过的路线,展开了为期一年的旅行生涯,后来还成了个小有名气的驴友了。
那一年,郝苗的电话,时常打不通。
郝苗的父母,往往只能通过她隔三差五的微薄更新,得知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是否平安。
直到最近两年,郝苗在云南的一个小镇上定居,并在当地盘下了一个小旅馆,二楼可住宿,一楼供应美食和好书。
旅馆经营虽称不是客似云来,但由于郝苗的好客和助人为乐,曾帮助过不少路过的旅客,因此在网上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很多旅客都是慕名而来或是朋友介绍,人人都说老板娘郝苗随和、乐观、好相处。
只是一直到现在,郝苗都是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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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李程,他就像是当年他亲口说的一样,没脸再见郝苗。
在帮大风办完那场丧事之后,没过多久,李程和刘希也因此而分手。
大风死后的面容,和悲痛欲绝的郝苗,始终在两人脑海中徘徊,即使他们将来能开花结果,也是建立在大风和郝苗的悲剧之上。
刘希去了外国念书。
而李程则离开了那座他们几个人土生土长的城市,到北方发展事业。
尽管他父亲对他寄予厚望,同行的前辈们也都说,李程是有能力将他父亲的事业发扬光大的。
顺便一提,李程的父亲是做丧葬业起家的。
李程从小就见多了生离死别,从最初的懵懂到同情,一直到后来学会淡然。
别人的死和哀痛,在他看来,似乎已经渐渐变成了一种形式和走过场,似乎所有人家在处理这件事上,态度和心理都是一样的,如此千篇一律下来,年生日久也就见怪不怪了。
直到李程最好的朋友大风,也沦为其中一个。
没有人知道李程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葬礼举行当日,他表现的额外冷静和专业,仪式的每一个环节都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无缺。
为表尊重,连李程为大风更换寿衣的手法,都有一种日本电影《入殓师》的气质。
这是李程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从此再不沾染和死有关的事业,反而剑走偏锋,走了另一个极端,撮合有情人终成眷属。
并且,他还改换了姓名。
“虽有阴云,转更明朗。”
李程……就是李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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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辰的故事讲到这里,她的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靠在床头频频气喘。
阿飞连忙起身给她倒水,李明朗沉静不语。
我原本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听故事,并且在辰辰讲述的最初,我还在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太过入戏,一定要保持冷静,不管故事讲完后,李明朗的态度如何,我都要帮辰辰完成她的遗愿清单。
但事实上,我几乎不能作出其它反应,除了震惊。
如果不是故事里的几个主人公,乍一听此事,我大概只会以看新闻的态度品头论足一番,发表一些出门要注意安全,深山老林可不要随便去之类的感悟。
可是事实上……
我的堂姐就叫郝苗,她因为即将结婚的未婚夫意外身亡,已经离家五年了。
我的大伯和大伯母经常跟我妈说,我表姐对当年的事始终不能释怀,也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过一辈子……
☆、46 Chapter 9
我的大伯和大伯母经常跟我妈说;我表姐对当年的事始终不能释怀,也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过一辈子……
表姐在云南的小旅店;我是去过的;环境古朴雅致,颇具小资情调;人到了那里似乎连情商也会变高。
说实在的,虽然表姐曾有过那样一段伤心往事;可是每次我去小旅店里找她,她都是笑眯眯的跟我谈人生,谈理想;谈将来要走遍世界的美好愿望。
直到一年前,我听大伯母说;表姐所在的云南小镇;就是当初大风哥跟她求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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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于知道到底在整个故事里,辰辰扮演了怎样一个第三者,她所谓的希望在讲完整个故事后,再让李明朗决定是否要在她的婚礼上朗诵《圣经》,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辰辰的身体已经不堪负荷,她再没有多余的体力将剩下的故事讲完。
阿飞走到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他的平静像是早已知道了来龙去脉。
李明朗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向门口。
我看了一眼眼神带着恳求的辰辰,又看了一眼阿飞,转身跟了出去。
“李明朗。”
我一声声叫他,他却越走越快。
步子并不大,也不急,但我知道,他并不平静。
“李明朗!”
我小跑冲上去,拦在他面前,对上那双来不及掩饰哀伤和疲惫的眼睛。
“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郝苗的表妹?”
他沉默着。
我又问他:“在我的高中毕业聚会上,你是被我表姐和大风哥骗来的,所以你认识我,你知道我不吃羊肉,你还知道我当天喝了几种混酒……我还,吐了你一身……是不是这样?”
他依旧沉默,视线缓缓转开。
“……李明朗,你说你对我有意思,但是要我给你时间让你弄清楚,这话其实也是骗我的对吧?你根本就是喜欢我,但是因为我表姐的关系,所以你什么都不敢表示……是不是这样……”
我原以为,李明朗只是一个喜欢钓着别人玩感情游戏的公子哥,他因喜欢暧昧而暧昧,也习惯将自己置身于随时都可以抽离的位置,所以他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将自己画进一个圈里。
就像是孙悟空前去化缘时为唐僧画的那个圈一样,圈外有诱惑的白骨精,圈里也有躁动的猪八戒,还有及时赶回,将白骨精一棒子打死的孙悟空。
若仅仅是这样的话,我想我最多也只是难过一段时间,大不了在心里骂几句粗话,面子上依旧笑着祝他幸福。
可是……
“李明朗,我表姐根本没有怪过你,大风哥的事大家都不想,也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一个人扛下这个责任……”
李明朗站了很久很久,望向我的目光深如湖水。
我以为他会跟我说些什么,哪怕是一句“让我一个人静静”,也好。
可他最终还是错开视线,脚下一转,绕过我走向走廊的尽头。
我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仿佛长在那副逆光而行的背影上,脑海中唯有表姐曾说过的那句话。
她说,人和动物一样,受了伤就想一个人躲起来,静静疗伤。
静静疗伤……
所以,表姐才会远走云南五年。
所以,李明朗才会一个人北上。
是这样么?
……
而我,似乎注定只能是个局外人,是个旁观者,是个想帮忙却找不到着力点的……笨蛋。
(● ̄~ ̄ ●)
后来,还是在医院的后花园长廊里,阿飞讲述了余下的故事。
早在大风还在世时,阿飞并不是辰辰的男朋友。
从小到大,阿飞都是辰辰的跟屁虫,辰辰走到哪儿,阿飞就跟到哪儿。
辰辰最初不喜欢阿飞,甚至可以说是腻烦的,但是为了让辰辰改变对他的态度,阿飞不惜帮辰辰去追求她的心仪对象。
就是大风。
大风是和他们在同一家孤儿院里长大的,大他们几岁,没上过大学,很早就出了社会打拼。
可是跟着大风一起混大的弟弟妹妹,毫无例外的都很崇拜他。
大风和我表姐郝苗,是在一家环境清静的小酒吧里认识的。
那间酒吧是一对外籍夫妇经营的,不走迪厅路线,重在营造异国情调,注重客人隐私,因此酒吧装潢采用隔断式座位,只放轻音乐和爵士乐。
郝苗有一阵子常和她当时的男朋友一起过去,后来渐渐喜欢上那里,便成了那里的熟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吧台服务的大风,给郝苗单独调了一杯低酒精的饮料,味道有淡淡的橘子味,郝苗每次都要喝上两杯,还开玩笑说,如果将来她也当了老板娘,一定会聘请大风,专门为她的客人调配这种饮料。
后来,大风还给那杯东西起了名字,Aarbre。
郝苗起初并不知道,那杯饮料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
后来,还是她亲眼见到一个客人要求大风再调一杯反被拒绝时,才豁然明白到,大风对她的心思。
郝苗告诉大风,她有男朋友,希望大风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希望他们能做永远的好朋友。
可大风却反过来告诉郝苗,她的男朋友也带过别的女孩来这间酒吧。
郝苗不信,大风便在她的男朋友又一次带女孩来酒吧约会时,通知了郝苗。
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
女人失恋时,男人总是容易趁虚而入的,何况是大风这么容易招女孩子喜欢的男人。
几个月后,郝苗和大风走到了一起,两人性格互补,兴趣相投。
郝苗也说不清楚她对大风的感觉,最初可能只是出于寂寞和对上一次恋情无疾而终的自我疗伤。后来逐渐被大风的风趣幽默吸引,又觉得和这样一个男人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好。
我记得表姐和我说过,细水长流的爱情最蚀骨,它远远比一见钟情来的致命,而且这种致命是潜移默化深入骨髓的,让人防不胜防。
等你发现时,已泥足深陷,拔不出来,也不想拔出来。
而比这个更可怕的是,是突如其来的外力,强行拿走了你的幸福。
(● ̄~ ̄ ●)
阿飞说,辰辰就是在发现大风和郝苗在一起后,开始倒追大风的。
辰辰不是第一次向大风表白,也不是第一次被大风拒绝,但辰辰从没有像这时候一样,这么极端疯狂。
辰辰做尽了这世界上为爱疯狂的女人能做的所有,比如假装自杀,散播谣言,色诱,示威等等。
大风告诉辰辰,她永远是他的妹妹,他从没把她当成女人看待过。
因为这句话,辰辰消失了好一段时间。
等再回来时,大风已经准备和郝苗结婚了。
辰辰决定放手一搏。
她从阿飞口中得知,大风要和李程、刘希去爬山,于是特意一个人先行一步,抵达山顶后,打通了大风的手机。
她告诉大风,她要大风上来见她最后一面,告诉她,他不爱她。
然后,她会彻底死心,从山顶上跳下去。
她要让大风后悔一辈子。
可是,她没想到,最后死的竟然是大风。
(● ̄~ ̄ ●)
听完整个故事,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是该谴责辰辰的任性,还是该为表姐的爱情感到唏嘘。站在表姐和大风的立场,辰辰或许是做错了,可是站在辰辰自己的立场,她只是想求爱,只是用错了方法。
而现在,她已经走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阿飞说,原本辰辰有两个遗愿,一是希望李明朗不要在为当年的事愧疚,二是希望能亲口和郝苗说一句对不起。
只是他们不知道郝苗的下落。
☆、47 Chapter 10
由于辰辰和她请的那十几个宾客的身体情况都和特殊;所以辰辰和阿飞的婚礼不能到医院以外的场地举行;后来还是程伊伊和院方交涉;让医院同意将肿瘤科的休闲室借给我们用。
场地不大,整间休闲室也就四五十平的样子;由两个护士帮我一起布置,从头到尾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
美嘉送了两箱子她赶制的布艺装饰;还做了一对辰辰和阿飞的娃娃放在前台。
辰辰看着那对娃娃良久;她说她特别喜欢,还说将来等她走了,有这对娃娃帮她陪伴阿飞也好。
刘备将婚纱送来时,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化妆师正在仔细的给辰辰梳理头发。
刘备很贴心的为辰辰设计了婚纱帽,贴服的戴在头上;婚纱帽的前端蕾丝碎花正好盖住大半个额头,两侧是大朵的白花,后面披散着头纱。
辰辰说,她很感谢刘备,在她已经忘记自己其实也是个漂亮姑娘的时候,刘备帮她找回了当年的自信。
一直忙活和医院对接的程伊伊,始终没有来辰辰的病房,我知道她是在躲避刘备,而刘备似乎也没有和程伊伊碰头的打算,处理完最后的工序就收拾起东西准备走人。
我跟着刘备走出病房,到花园里小聊了几句。
我问刘备,打算和程伊伊冷战到什么时候。
刘备说,是程伊伊在和他冷战。
我突然觉得,男人的任性,主要表现就是他们会将“任性”定义在女人身上。
我 说:“你知道么,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男朋友帮前女友张罗‘幸福’,当然你可以说,那正是因为你们已经心里没鬼,才会这么大方。可是该避嫌的时候,还 是要避嫌的。要是有一天,程伊伊不再对你提要求,不再干涉你,也不再吃你和前女友的醋了,那你们的关系也就完了。”
刘备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他只是说,他会把陈素的婚纱完成,这对他和陈素来说,是必须画下的句点,而他的设计在这件事里不过就是个形式。只有画下这个句点,他和程伊伊才能无后顾之忧。
我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在想,如果你愿意,句点随时会画在彼此的心里。
(● ̄~ ̄ ●)
婚礼开始前十分钟,阿飞紧张的整理自己的西装。
他不是很会打领带,我按照上次李明朗演示的那样,帮阿飞整理了一下,却有点帮倒忙的感觉。
最后,我们只好拿它当红领巾处理。
阿飞眼角有点湿润,额头和手心全是汗。
为了让他放轻松,我随口问道:“当初你到底是怎么追上辰辰的?”
辰辰这么认死理的喜欢大风,又怎么会对笨拙憨傻的阿飞动心呢?
阿飞抓了抓头说:“辰辰说,因为我说了一句话把她感动了。”
“那句话?”我在阿飞的袖口别了一枝红玫瑰。
“任何时候,只要你愿意,我都会带你一起私奔。”
(● ̄~ ̄ ●)
婚礼准时开场,柔和的音乐缓缓充满整间休闲室,门扉开启,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辰辰,走了进去。
室内灯光柔和,气氛温馨而悲伤。
这是我见过最心塞的画面,也是最美的。
十几个宾客,十几把轮椅,每个人都面容憔悴,却漾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们的头上带着花色鲜艳的丝巾或是毛线帽,以遮盖所剩不多的头顶,还穿着宽松不合身的礼服,那是他们生病之前最体面的衣服。
阿飞从台上箭步走来,一把将辰辰从轮椅里抱起来,走回台上。
程伊伊开始按照脚本主持仪式,其实俗套的就像生活里常看到的那种,新郎新娘发表感悟,主婚人和证婚人致辞,主持人阻止新人玩几个游戏让宾客们看抓猴戏,然后就是播放一些两人从小到大的照片,讲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
首先是发表感悟,主要是阿飞在说。
说他当年如何死皮赖脸追求辰辰,还以辰辰爱情军师的立场帮她追求过另一个男人,他们一起拥有过许多秘密,一起干过许多坏事,一起逃过单,一起撒谎骗人,而每一次都是辰辰支招,阿飞执行,事败了辰辰就骂阿飞笨,阿飞只会说“我就是这么笨”。
十几分钟后,进入致辞环节。
我事先和阿飞商量过,如果李明朗迟迟不出现,就由我上场,念几段辰辰以前最喜欢的《圣经》段落。
自从那天辰辰讲了那个故事以后,他一直到现在都没露过面,程伊伊说他连宿舍都没有回去过,电话也无人接听。
在宾客的鼓掌声中,我硬着头皮走上台。
说实话,我英文水平很烂,偏偏阿飞给我的还是英文版的《圣经》,之前我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查那段词的音标和大概意思,念完一句英文的,还要读出它的中文解释。
我正念到那句:“A kind man benefits himself; but a cruel man brings trouble on himself。 (仁慈的人,善待自己。残忍的人,扰害己身。)”
休闲室的门就突然打开了,走进来一道颀长的身影。
是李明朗。
一扫前两日的颓然,风采干净而从容。
我就那样愣愣的捧着那本标注了整页读音的《圣经》,看着他大步走向我,又愣愣的任由他抽走那本《圣经》,听到这样淡淡的一句。
“你的英语真不怎么样。”
我的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不敢看他的眼睛,退到一边。
李明朗,你的自我疗伤,已经结束了么,还是又一次的欲盖弥彰呢?
抑扬顿挫的朗读声,仿佛美国电影里的旁白。
我知道,在场宾客有很多人和我一样,听不懂那些英文,但是大家都很专注,无关内容,只着迷于那样的嗓音。
而辰辰,早已泣不成声。
(● ̄~ ̄ ●)
辰辰的婚礼,没有进行到最后。
当播放到她和阿飞的第十三张合影时,辰辰突然气喘……
最先发现她不对劲儿的李明朗,一个箭步过去将她抱起来,跟着医生和护士一起冲出休闲室,阿飞煞白着脸跟在后面。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辰辰。
第二天,阿飞告诉我,辰辰抢救无效,于凌晨去世。
最后,阿飞还将一个小盒子交给我,说是辰辰留给我的。
同一天,程伊伊放了我一天假,我一直呆在宿舍里,翻看辰辰生前留给我的东西。
辰辰留给我几张照片和几段录音,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那每一张照片上都有李明朗,只是比现在的他看上去青涩些,大笑着,眼睛眯起来,迎着日头,像是生活中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他烦恼的事。
而那几段录音,则是辰辰要跟我说的话。
(● ̄~ ̄ ●)
我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下午,临到傍晚才邋邋遢遢的走出去洗漱。
饭香味从楼下飘了上来,我猫在楼梯的拐角处偷偷摸摸的瞧了一眼,听到正下方传来一道声音。
“要吃就自己下来吃。”
“哦。”
我理了理头发,走下楼一看,李明朗正端着砂锅走到饭厅,桌上还摆着几个盖着盖子的盘子。
我帮忙摆好碗筷,将盖子一一掀开,是几道素材,有绿有红。
“你做的?”我问。
李明朗道:“嗯,今天就咱们两个。”
“哦。”
然后就是,一顿饭的沉默,只有碗筷碰撞和咀嚼的声音。
饭后,我帮忙洗碗,李明朗站在琉璃台前,拿着一块布缓慢地擦拭。
我好几次偷看他,欲言又止,想说点漂亮的安慰人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对现在的李明朗来说,也许任何话都是废话。
等碗盘也洗的一干二净,李明朗从冰箱里拿出冰激凌,舀了一大勺给我。
没有任何言语,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向客厅,坐进沙发里看电视。
央视13频道,循环播放新闻的频道,最近外国又出了很多事,外国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好像过得比我们都要惨。
每当我觉得时运不济,就会播到这个频道找点心理安慰。
但今天,我一点都没看进去,直到李明朗放下手里的碟子,目光望向我。
“心心。”
他的声音轻而柔,我不禁一震,几乎要被那双复杂难辨的眼睛吸进去。
“什……什么……”
“我喜欢你。”
仿佛春风拂过心头,我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些什么,试图理解那句话,可是又觉得,脑子里真的好乱。
我喜欢你。
李明朗……
你已经想通了么?
“可我现在,没有这个资格。”他又道。
什么资格……
喜欢一个人还要讲究资格么?
“我不敢说让你等我走出来的话,我知道也许错过这次,我以后会后悔。可是,现在的我,真的没有能力给你幸福……”
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他:“李明朗,如果我告诉你,我愿意等呢?”
☆、48 Chapter 11
“我不敢说让你等我走出来的话;我知道也许错过这次,我以后会后悔。可是,现在的我,真的没有能力给你幸福……”
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他:“李明朗,如果我告诉你;我愿意等呢?”
李明朗目光微动,忘了我良久:“……你不需要这么做。”
“就因为我表姐和大风哥的事?”我问。
“如果当年我跟着大风一起上山,他不会出事。”
“如果”,这大概就是李明朗心病的症结所在,而我们,都无力解开。
“这就是你最终的决定?”我问。
李明朗缓缓点头。
我蓦然笑了,竟然不觉得意外:“即使我告诉你,我愿意跟你一起扛,你也不敢接受对不对?因为那个是我表姐,你不想我为难,对不对?”
李明朗不语,目光沉静。
他总是这样,不紧不慢,不进不退,既不为难也不刁难,心里有苦不愿说,不会说,也不想说,跟谁都隔了一层,做出一副“我很坚强”的模样。
而我,也突然觉得疲惫起来。
“李 明朗,我不想逼你。郝苗是我的表姐,她和大风哥的事我心里也很难受,如果你今天告诉我说,你喜欢我,你要和我在一起,说实话我也会犹豫的,我也不知道自己 该怎么面对表姐。所以,我虽然有点生气你说什么没资格啊没能力啊,但其实也有点感谢你,感谢你的坦白,感谢你把难听的话都抢在前头说了,不用我为难。”
有 股气支撑我站起身,拿走他面前的碗和自己的叠在一起,微笑与他回望:“你有你的心结,我有我的顾忌,其实咱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不是大风哥,也不是我表姐,而 在你我心里。如果你我都是那种荤不吝的混蛋,不在乎世俗,不在乎对方做错过什么事,也没有责任感和羞耻心,那自然也就不会在意过去的那些事,只要两个人在 一起开心就够了。可是,谁叫咱们都是胆小鬼,都懦弱,都生活在困局里呢,所以现在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是顾横波那样的女人,遇到的是龚鼎孽那样的男人。
一个是被后人批评丧失了民族气节,“闯来则降闯,满来则降满”,不拘男女,放浪形骸的男人,一个是不惜违背婚约改嫁他人,害未婚夫以身殉情却丝毫不愧,追随夫婿,洗尽铅华的女人。
顾横波,秦淮八艳之一,任性嫉俗;龚鼎孽,江左三大家之一,风流放荡。在明末清初的那个年代,他们是一对狗男女,却是那时候的青年才俊和秦淮八艳之中,活得最滋润最逍遥的一对,虽然背负了骂名,却也是结果最圆满的一对。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是顾横波,遇到的是龚鼎孽……
如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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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生活似乎又恢复到原来的节奏。
程伊伊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还是活出了人生新的境界,不仅不再死咬着刘备给陈素设计婚纱的事不放,还承接了陈素的婚礼策划案,由她亲自策划督办。
我得知此事时,正受宠若惊的端着程伊伊做的梨水,看着她在一块白板上画场地设计平面图。
我笑着问她,不会打算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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