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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煮了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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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仲轩心中绝望,只道天要亡我。然而就在这时,他眼前忽地闪过一片黑影。只见四五个黑衣人突地从天而降,快如闪电地隔开他周圈的家丁,抓住他的肩膀纵身一提,飞身跃起!

“什么人!”卢敏之两眼一瞪,刚开口喝出声,还来不及再话,黑衣人已提着陆仲轩跃至房顶,转眼间消失了身形!

“追!”这是什么人,功夫如此厉害?卢敏之心中骇异,愈发摸不清状况,陆仲轩何时识得如此厉害的人物?

*

陆仲轩被人提在手中奔了不知多久,忽然耳畔风声一停,脚下顿住,连忙抱拳谢道:“多谢好汉相救。不知各位是?”

这些人,是舒儿派来救他的?他就说嘛,那丫头从小迷恋他得紧,即便现在被姓白的臭小子吸引一部分心神,也不能不顾他。

黑衣人却并不答他的话。其中一个冲另外几个一使眼色,立时有两个黑衣人踏前一步。其中一个迅速掰过陆仲轩的胳膊,另一个则趁他没反应过来往他口中塞了条绢帕——至于这帕子曾经用做什么,多久没清洗,就不得而知了。

“唔唔?”陆仲轩不明所以,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们。

刚才打眼色的黑衣人搓搓手掌,隐隐低笑一声,忽地五指变爪,飞速向他右肩扣去——

“唔——”陆仲轩只觉右肩一阵剧痛,额头当即冒出一层冷汗,几乎站立不住。然而双手被黑衣人反剪在背后,便是想蹲也蹲不下去。

黑衣人一击既罢,缓缓收回手掌。上下打量他两眼,喉头逸出一声浅笑,蓦地弯腰下去,五指变爪再度向他左膝扣去!

“嗯哼——”陆仲轩这次没有撕心裂肺地低吼,而是直接痛晕过去。

黑衣人见状,冲另外几人使了个眼色,丢下他飞身便走。

半个时辰后。

“找到了,在这里!”卢府的家丁沿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追赶许久,终于在一个街角发现了陆仲轩。众人将他围了一周,却并不动作,而是面面相觑。

火把簇在一块儿,聚出明亮的光线,使得陆仲轩满身的鲜血犹为明显。不仅如此,就连他惨白的脸色都映得清清楚楚。

“他这是怎么了?”他不是被黑衣人救了么,为何会满身鲜血晕死在这里?

“管他怎么了,哼,死不足惜!”一个家丁踢了踢他,见他毫无所动,不由好奇地蹲□子为他检查起来。

“咦,右肩碎了!”

“喝,左膝也碎了!”

众人更加面面相觑:这样,他们岂不是要拖个废人回去?

“现在怎么办?”

“……算了,拖他回去吧。”

“可他伤成这样,要怎么拖?”拽腿的话,其中一只腿的膝盖碎了,他岂不会疼醒?如果架胳膊,他一只肩头碎了,架也架不住。

带头的家丁啐了两口,四顾两圈,说道:“算了,给他弄副担架吧。”

众人将昏迷不醒的陆仲轩抬回卢府,摆到卢敏之面前。

卢敏之看着陆仲轩满身的血迹,拧起眉头,百思不解——那黑衣人到底是何方势力,为何将他救走又重伤至此?

如若有仇怨,为何不杀之后快?如若毫无仇怨,又为何做这般无聊事情?难道,是想看他颓废败落,生不如死?

卢敏之打量他惨白的面孔半晌,忽地笑了:“将他扔出去,不许他死了!”

“……是,大人!”

*

“叮!”

街角,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靠着墙角而坐。忽地一声轻响传来,他耳朵微动,缓缓睁开眼睛。见是一枚铜钱,眼中闪过一抹似悲戚似欢欣的神情,缓缓又闭上。

“喂,姓陆的,你已经两天没吃了,还不拿着钱买馒头去?”卢大人有吩咐,不许他自杀,不许他被人欺负死,更不能让他饿死了。

姓陆的?谁?谁是姓陆的?陆仲轩一阵恍惚。

“喂,陆仲轩,你聋啦?大爷跟你说话,你听没听到?”那人见陆仲轩呆着动也不动,不耐烦地踢踢他。

陆仲轩?陆仲轩是谁?不不,那不是他,他不姓陆,不,不是他。

陆仲轩脸上神情开始扭曲,脑中炸开一般疼痛。

“不,我姓陆!我姓陆,哈哈,我姓陆!我爹叫陆元峰,是沂州城最大的富商,哈哈哈!哈哈哈哈!”

啧,这乞丐疯了!路过的旁人看他疯言疯语,忍不住有些可怜他。

陆仲轩见他不信,蓦地瞪大眼睛,冲他的背影大喊道:“你不信?你为何不信?你去沂州城问问便知,他陆元峰是不是有个儿子叫陆仲轩,是不是他养在外面的女人给他生的!”

这人,真是疯了!被他拽住衣角的路人见他双眼凸出,极是骇人,不由得生了厌恶,皱眉踢开他便走。

陆仲轩胸口挨了一脚,倒在地上发起怔来。他眼前划过一幕幕过往,蓦地满心悲凉,眼角流下泪来。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便是这样。陆元峰不肯认他这个儿子,侮辱他母亲的清白,说他母亲同外人有染,让他成了不明不白的孩子。

可是他的相貌同他相似八分,任谁都看得出他是谁的孩子。但是陆元峰却死活不肯认他,狠心地将他同母亲一齐赶走,赶出沂州城。

那时他还小,抢干粮抢不过别人,干活时又受尽白眼,挨尽拳脚。偏偏他母亲不争气,被赶出来后居然一蹶不振,成日迷迷糊糊什么事情都做不来。就连洗个脸都能栽倒小溪里,栽倒了还站不起来,直到淹死也没挣扎起来。

他眼前飞速闪过片片人影,有文忠,田伯棠,文舒,文槿,白随意,卢婉儿,卢敏之。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事。那些人与事从他眼前晃过,最后停留在那一年。那一年,沉静的少女立在练武场中,手握长剑,冲他温婉而笑。

想来,也只有她真心待他。可惜她资质太差,给不了他助力。可惜他权利之心太强,看不上她。

恍惚中,似乎腿上又挨一记。他现在一点尊严都没了,比之当年还不如。他真想死了算了,可是又怕黄泉路上碰见母亲。

他,没脸面对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虐不?

41

41、第 41 章 同行 。。。 

 

 

“哎哟,这大热的天儿,多少年没这么热了!”

“唉,是啊,热死人了!”

“娘啊,这才七月份啊,往后还叫人活不活了?”

烈日当空,骄阳炎炎,空气中遍布着闷燥之气。青石板上,偶有路人的汗滴滑落,立时便被蒸得干净,不见踪影。

“凉茶哟,可口清爽的凉茶哟!二位客官,来小店一坐,喝完凉茶去去暑?”

路上走着一对不寻常的旅人,一名青衣女子,一名白衣男子。

女子腰别火红宝剑,身姿婷婷,气息温婉。眉如细柳,眼若繁星,两瓣红唇似娇艳盛放的花朵。她面容沉静,目不斜视地迈步前行,即便头顶炎炎烈日,额上仍旧光洁一片,不见半点汗迹。

许是她太过淡然,周身形成一缕微微凉风般,所过之处,无人不觉那一丝清爽寒气。这丝凉风来得太过玄妙,令人步履微顿,只顾享受这片刻难得的舒爽,居然忽略了她面上纵横交错的丑陋疤痕。

被她挽在臂弯的男子一身雪白衣衫,身形略瘦,颀长挺拔,身紫翩然。他目覆宽锦,眉眼俱不可见,恰是一名盲人。

男子肌肤细腻,面容白净,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他下巴微微昂起,露出修长优雅的脖颈。圆润的喉结嵌在中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诱惑。

“随意,要不要进店稍作歇息,躲躲这正午的热气?”青衣女子恰是文舒,她与白随意溜出邵陵后便一路南下,路过宗州时恰逢数十年难遇的大暑天,一时觉得煞是幸运。

“先找家客栈住下吧。”白随意虽然额上滋滋冒汗,热得不行,仍不愿跟一群大老粗挤一家小小茶馆。

文舒挑挑眉,晓得他身娇肉贵,便解下腰间的火莲剑递给他:“你拿着这个,会凉爽许多。”

火莲剑虽然通体火红,看着比天上那轮骄阳还要热辣,然而触手之下却是一片冰寒。正因如此,才使得文舒全身无汗,神清气爽。

“什么?”白随意好奇地伸手去接,哪想居然摸到一把冰寒的剑,登时一撒手:“去,老子才不稀罕这东西!”

他就说嘛,连他都没有祛暑的宝贝,她怎么会有?居然让他一个大老爷们执剑祛暑,诚心折辱他是吧?

“你——热死你活该!”他明明热得满头大汗,就连覆在目上的宽锦都染上汗渍,居然还昂起下巴做不屑状。文舒气得连连咒骂,只道这臭小子不知好歹,死要面子活受罪,才懒得管他。然而她口中骂着,手中却毫不停留地把剑系在他腰间。

“都说了不要,不要!”火莲宝剑刚一贴身,立时散发出阵阵森寒,白随意觉出妙处,当即生出些不舍。然而即便如此,口中依旧咕咕哝哝,两手缓缓摸索到腰间,作势要解开。

文舒好笑地拧他一把:“行了,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找客栈。”

这家伙的吃穿住行都极挑剔,每到一个地方,非最好的客栈不住,非最好的房间不住,非最好的饭菜不吃——哦,是非她做的饭菜不吃。

幸好他不缺银钱,不然早不知挨多少白眼儿了。文舒摇头浅笑,寻了街上小贩打听客栈地址。

白随意腰挎祛暑佳品,渐觉凉爽,伸臂往文舒肩膀上一搭,嬉笑道:“来,靠大爷近点儿,跟大爷一起凉快凉快。”

“……大爷,靠得近会更热的。”他以为靠得近了,火莲剑就能兼顾他们两人?大热的天,两人挤在一起不热死才怪。文舒强忍住没翻白眼儿,肩膀一抖,将他的胳膊抖落。

“咦,文小妞儿,你长肉了?”白随意将胳膊搭在她肩上,只觉臂下一片温软,不禁伸手往她颊上摸去。这一摸,触手滑腻,香嫩细软,果真比先前丰腴许多,不由笑了:“看来大爷将你养得不错。你跟着大爷不过月余,居然长了这么些肉。”

文舒赧然,垂下眼眸。是啊,她长胖了。前几日洗脸的时候,她便觉得颊上松软许多,长了好些膘肉。她真是没出息,不过宽心了月余,居然体胖成这样。

蓦地,她想起那日,他拍着胸膛豪言万丈:跟着大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日他们备好干粮,买了马匹,偷偷溜出城。策马狂奔半日,眼前出现一条岔口。

本来走哪条路都一样,可是她口中却偏偏蹦出一句:“随意,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白随意坐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正享受飞奔的快感。突觉马儿骤停,不由疑道:“怎么不走了?”

她扫视着前方无甚差别的两条道路,缓缓道:“前面出现两个岔口,一条往南,一条往北。你走哪个?”

她本是随他寻镖而来,且不论那镖物他要是不要,好歹已经找着。那么,她的任务便算完成。如今……他们之间毫无瓜葛,无甚牵绊,可还有继续同行的理由?

来时她已打定主意脱离家中,四处游历,遍走天下。只待同他分道扬镳后,借着与人押镖的机会,一面拿银钱,一面赏游风光。

那么他呢?他今后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她只知道他是落月阁阁主,只知道他喜欢缠着她烧饭菜、讲故事,每日撮窜着她四处耍闹,从不做正事。

他就像个谜,她对他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不知道他家住何方,不知道他具体是做什么的。既然如此,真的不必再搭伴同行。

“你去捡个树枝,往天上一抛,指向哪条咱便走哪条。”白随意回答得痛快,丝毫不察她的犹疑。

文舒哑然,顿了顿,直言道:“随意,镖事已了,我们该分道扬镳了。”

“……分道扬镳?”白随意一愣,奇道:“你做什么去?”

居然问她做什么去?文舒心中好笑,只道:“跟我做什么去没关系。只是,我们缘分已尽,该分手了。”

跟他在一起不好吗?白随意不解,跟着他有的玩、有的乐、有钱花,而且不会受人欺负,她干嘛要走?他心中想着,口中已经问了出来:“你干嘛要走?”

“我干嘛要留下来?”文舒问出这句话,心中突地一跳,蓦然察觉原来她并不想走。虽然他这人百般讨厌,最爱作弄人,但是……不,他并不讨厌。他很可爱,是个非常讨喜的人。跟他相处数月,她很愉快。

或许,她只是想找个理由留下来。比如,他离不开她。比如,他请求她留下,不许走,永远永远不许走。

“跟着大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白随意一拍胸脯,豪言道。

“不跟着你,我也能吃香的喝辣的。”这不是她想听的话,文舒张口反驳道。

“诶?”白随意偏头思考片刻,一拍大腿道:“跟着大爷,包你轻轻松松吃香的喝辣的!”

是,她有武艺,她不怕饿死他乡。可是押镖是件辛苦差事,哪有给他做做饭、说说话来得轻巧?

男人都是这么木讷、这么不解风情么?文舒摇头苦笑,看来她想听的话,一时半会儿是听不到了。转念一想,挑唇笑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好处?”

白随意简直头痛,只觉女人实在难缠。他原先以为漂亮女人才难缠,不想丑女人丝毫不逊色。

丑女人?他脑中灵光一闪,直起身子抚掌道:“只要你听大爷的话,好好伺候大爷,大爷便带你去神医山庄,为你把脸医好!”

文舒正沉浸在回忆当中,忽觉颈窝一阵麻衣。偏头一看,只见白随意将下巴埋在她肩窝,正拱来拱去:“喂喂,你干什么!”

天气燥热,空气蒸得厉害。男人身上阵阵汗臭味,姑娘身上缕缕脂粉香,唯独文舒浑身飘着一丝淡淡的、冷冷的、似沁凉水汽的香味。白随意与她挨得近,忍不住凑近她肩窝嗅起来。

“喂,大庭广众的,你做什么?”文舒推不开他,有点急恼。

白随意依旧不动,心道反正他是个瞎子,才不怕别人怎么看他。

他呼出的热气全喷在她肩窝,烫得她肌肤一阵颤栗。文舒无奈,只得威胁他道:“你午饭还想不想吃了?”

果然,他的弱点就在这里。白随意哼哼两声,极不愿地抬起头。刚抬起寸余,蓦地又俯下去,在她肩窝狠狠咬了一口!

“唔!”文舒惊了一跳,捂着肩窝跳开,惊疑不定地看着他道:“喂,你?”

他,他做什么要咬她?他们关系有这么亲密吗?文舒被他咬得半边身子发软,说话都不由颤起来。

“饿死了,到客栈还要多久啊?”白随意似没听到一般,将胳膊往她身前一递,要她搀着他前行。

他如此平静,似乎她刚才被咬只是一场幻觉。文舒揉揉脖子,咬咬牙,恨恨地掐住他胳膊。

白随意肘弯一转,反将胳膊搭到她肩上,轻轻压了压。继而捏捏她肩头、上臂,轻笑道:“跟着大爷不吃亏吧?看大爷将你养得多好,白白胖胖,啧啧。”

他口中占便宜,手脚也不老实,掐掐她这里,摸摸她那里,只差没往她胸前探去了。文舒秀眉蹙起,啪嗒拍开他:“老实些!”

“总算有点料了。”白随意吃豆腐吃得很饱,咂咂嘴收回胳膊,很是满意的样子。

两人一路插科打诨,不多时便走到宗州最大的客栈,常春楼。

天气炎热,又时值晌午,客栈里难免人多些。然而两人刚踏进大厅的一刹那,仍是有些怔,只见厅中桌椅满座,竟没有一张空闲桌子。

文舒微微蹙眉,放眼打量开去,只见桌桌坐着客人,只偶尔有几张并未坐满。她来回打量半晌,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一张小桌上。

那张小桌上坐着一个极不寻常的女子。女子金发蓝眸,皮肤白皙,竟是与母亲与阿槿一样的俏丽人儿。

不似阿槿的明艳,这个少女娇小秀气,看起来极惹人怜爱。那一瞬间,文舒对她产生了微妙的好感。

然而下一刻,她却怔住了,只因那个娇小少女两眼朦胧,对着白随意喊道:“阿离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都木脸回来……貌似,并没有什么长进……真囧……

那啥,亲们,如果想嗤笑阿轻的懒惰,或者夸奖阿轻滴守诺,把之前的留言顶起就好,如果再单独留言的话,貌似会被抓刷分。

MUA~~阿轻继续写,争取今天再更一章~~

42

42、第 42 章 下榻 。。。 

 

 

这世上,没有几个女子愿意嫁给一个瞎眼男人,随时随地侯在他身边悉心伺候,不嫌麻烦,不计辛苦,毫无怨言。更甚者,她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他却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可是她愿意,文舒心想,她是十分愿意的。正因为他眼睛不便,她才能完完全全拥有他,时时刻刻伴着他。正因为他眼睛不便,她可以毫不顾忌地在大街上挽他手臂,他去哪里,她跟哪里,无需担忧离别相思苦。

文舒挽着白随意出现在客栈门前时,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然而突然出现的一声“阿离哥哥”,却瞬间打破了她满腔的喜悦。

奇“阿离哥哥?”漂亮的少女哆嗦着嘴唇,缓缓从椅子上起身,满脸激动与不可置信地向白随意走来:“阿离哥哥,是,是你吗?我,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书文舒只觉掌中手臂一僵,侧头一看,只见白随意满脸铁青,嘴唇紧抿,竟是连呼吸都屏住了。她心头一窒,正待提醒他回神,却听他重重呼出一口气,猛地转身朝外走去。

他怒气冲冲,像一头失却理智的狮子,步子迈的大的出奇。他两步便迈到客栈门前,一抬脚,踢到半尺高的门槛上。被它一阻,身子一顿,登时面朝下地向外摔去!

“小心!”他方才转身转得太急,甚至忘了拉上她一起。文舒惊呼一声,连忙捞住他一条手臂,将他拽回扶稳。哪想他刚刚站稳,立马又抬脚朝外跨去,力道大得像一头拼命的老牛。

文舒心中说不清是好笑还是心酸,只紧紧捉着他的肘弯,以免他再次摔倒。然而两人刚迈出门槛,忽见一道浅蓝身影晃过,只见那娇小少女定定立在白随意身前,仰起脸蛋儿泪眼朦胧道:“阿离哥哥,你为什么见到莲儿就走?你不想见到莲儿吗?”

白随意右手一抬,五指精准地扣在她肩头,用力一甩,将她甩开两米远。他嘴唇微张,张翕数下,最终紧紧抿起,抬脚向外跨去。

“阿离哥哥!”少女再度冲上来,两手紧紧揪住白随意的衣衫,泫然欲泣,甚是委屈道:“阿离哥哥,你还在怨我吗?那件事情是个误会,有时间我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白随意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只去扯她揪在他胸前的手。

少女见他下手不如方才那般粗鲁,破涕一笑,抬手去掀他目上的宽锦:“阿离哥哥,你把这个解下来吧,我喜欢看着你的眼睛说话。”

这个少女,便是流莲?文舒冷眼旁观半晌,见她愈来愈放肆,不由皱起眉头,不轻不重地拍开她:“姑娘,请慎言!”

流莲偏头瞥她一眼,拧眉不耐道:“我跟我阿离哥哥说话,关你什么事?”她话中有丝怨气,末了还嘟哝一句:“丑八怪!”

这姑娘,平生爱好便是揭人伤疤么?对着一个瞎子说要看他眼睛,对着一个毁面女子骂丑八怪,这是什么素养?

文舒眼睛一眯,登时想给她两巴掌,教教她怎么说话!然而转念一想,她跟随意有所渊源,若真受她两巴掌……似乎不太合适?

“你说谁是丑八怪?”就在文舒犹豫的瞬间,白随意却冷硬开口道:“她比你漂亮一千倍、一万倍!”

他一面说着,一面握住文舒的手,同时在她腕上一弹,成功迫得她撒手。

流莲腕间一麻,不由得低唔一声,偏头看向文舒,瞪着她恨恨道:“若她不是丑八怪,为什么你不敢摘下锦带,每日面对她这张可怖的脸?”

“我摘了是个瞎子,不摘也是个瞎子!”白随意的脸色渐渐恢复如常,只是神情仍有些冷硬,说话间吐字如冰,似要将人狠狠冻僵才算完。

“不,你撒谎!”流莲重又扑过来,紧紧贴在他身前,揪着他的衣服道:“大姐说了,你的眼睛是好好的,并没有瞎掉!”

白随意几次赶她不成,渐渐失了耐心,捉住她手腕往一旁甩去:“走开!”

“阿离哥哥?”流莲几次三番被他丢开,不敢再扑上去。看着他冷硬的背影,泪水在眼眶中连连滚动,终是没掉下来。

文舒听到那声带颤的哭腔,回头一看,正瞧见流莲紧咬嘴唇,楚楚可怜的模样。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误会?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开的,但是根据白随意以往的反应,似乎流莲做过非常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如果他们之间没有误会,流莲又何必千里迢迢来找他?

文舒看着流莲强忍眼泪的模样,想起她带颤的哭腔,没来由地心头一酸——这还是个孩子,才十六七岁的年纪,为了一个男人居然不怕辛苦、不畏艰险地只身走天下,这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她因为受过情伤,对天下女子多有怜惜,不忍她们吃苦受罪。是以看着流莲此番的模样,忍不住想唤住白随意。然而一个女人天生的敏感与直觉却让她住了口——如果随意跟流莲之间并没有误会,而且将话说开了,之后岂不是会双宿双飞?到那时,她该怎么办?

“随意,你这是想往哪儿去?”善良和豁达要有个限度,文舒对自己讲,各人的幸福抓在各人手中。她要对自己的未来负责,何苦拿自己的幸福去换别人的幸福?尤其那人对她毫无善意。

“咱们不是要找个地方歇息落脚吗,怎么跑出来了?”外头的天气忒热,火辣辣的日头炙得人肌肤灼烫,几乎难以忍受。文舒将手搭在额上,眯起眼睛问道。

白随意脚步一顿,蓦然回过神来。这一回神,外界的种种因素全加诸于身,嘴唇颤了颤,轻声道:“好,好热!”

“……扑哧!”刚才狂暴的怒狮一瞬间变成了蒸架上的小白羊,这恁大的落差,让文舒忍不住想笑。虽然其实并不怎么好笑,却依旧抱着肚子笑个不停,逗他道:“很热吗?真的吗?大爷您真的真的觉得很热吗??”

白随意回想起刚才差点被门槛绊倒,要不是被她拉住,少不了要跌个狗啃泥的窘状,面上有点挂不住:“咳,你,不许笑了!”

“耶?大爷,您为什么不许人家笑啊?”文舒瞅着他面上那一抹淡淡的晕红,愈发乐不可支。

“不让你笑,你不笑就是了,这么多话?”白随意被她问得窘然,愈发地恼了,伸手去捏她的腮帮子,低低吼道:“还有,不许这么恶心巴拉地跟大爷讲话!”

“耶?大爷,人家哪有恶心巴拉地讲话啊?”文舒侧身一躲,让他捉了个空,“您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冤枉人家哟,人家会伤心的呀!”

“……臭婆娘,去死!”白随意简直快吐了,索性两臂一拢,将她抱了个满怀。脑袋一低,俯下去咬她的肩窝:“看你还笑不笑了!”

文舒不妨他来这么一招,被他一咬,登时一僵。她肩窝处的肌肤太过细嫩,被他灼热的唇舌一触,忍不住浑身一颤,心头忽地窜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随,随意啊,你是小狗吗,做什么又咬人?”这,这是他第几次咬她了?哦,是,是今天第二次了吧?上一回,好像是晌午?是因为什么来着?好像他莫名其妙地便窝在她颈上咬她,害她麻了半边身子。这一回……文舒只觉全身都麻了,酸软无力,像被吓了蛊咒一般,动也动不得。

白随意听出她的颤音,唇角微勾,鼻尖在她肩窝蹭起来。蹭了半晌,又将唇瓣缓缓上移,挨到她颈侧轻轻一吮。

他吮得似乎轻了,弄得她颈上麻麻痒痒,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文舒微睁着眼睛,呆呆愣愣,忍不住又是一颤。只觉他唇上的温度比天上的日头还要灼热,柔软的唇瓣比天上的云朵还要绵软,一时有些恍神,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的颤栗如此明显,白随意几乎要闷声笑出来。不过他自忖此处不合时宜,到底忍住了,好半晌才抬起头来,干咳两声,极力淡然道:“外面好热,我们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文舒仍然有些失神,习惯性地挽住他的肘弯,不知要往哪里走。漫然走了几步,方才回过神来:“是回去客栈,还是随便找家小茶馆就好?”

白随意略略皱眉,心头又升起阵阵烦躁。那丫头真可恶,为甚偏偏待在宗州最大的客栈里?是料定他只住最好的客栈吗?

不得不说,她跟了他两年,对他的习性掌握得一清二楚。怪不得刚才没追上来,原来是知道他住不惯小客栈,嘴巴又叼,猜测他十有八九会拐回去!

哼,她低估了他对她的厌烦,也低估了他能吃苦的限度!白随意冷笑一声,抿抿唇,开口道:“随便找家小客栈吧。”

“哦?哦,好。”他居然愿意跑去小客栈落脚?文舒有些吃惊,心道他们之间的“误会”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她略有所觉,什么也没说,挽着他去寻小客栈歇息。

 

作者有话要说:……阿轻变懒了……急需抽打……

43

43、第 43 章 相随 。。。 

 

 

“这位姑娘,可需要些什么饭菜?”这蓝眼睛金头发的姑娘自来后便一直动也不动地坐在窗边发呆,虽然看起来很美,但是……现在是晌午时分,正是人多的时候,她点一壶茶便霸着位子是怎么个说法?

流莲正托腮沉思,不妨身侧响起一声微重的男音。偏头一看,只见身旁站了个满头大汗的伙计,正弓着腰眉眼弯弯地冲她笑。

好恶心的男人。流莲看着伙计满头的汗水,以及不时拈起肩上汗巾擦汗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往窗边挪了挪,随手掏出一锭银子甩在桌上,转头再度陷入沉思。

呃?伙计见她银子一甩,偏过头去再不说话,不由挠挠头,不解道:“姑娘,您想点些什么菜品?”

这人,怎么不会看人脸色呢?流莲再度被扰了清静,有些不耐:“我什么都不点,就在这坐坐。”

“这……”伙计有些为难,赔笑道:“姑娘,您只想清静清静的话,去楼上客房坐坐可好?大厅人多嘈杂,难得清静。这样,您若愿意,我这便带您上去?”

她这锭银子分量不够么?流莲瞥了眼桌上鸡卵大小的银锭,疑惑地看向伙计:“我就想待这里,不行吗?”

伙计被她清澈的眼神直直盯着,有些哑然:“姑娘,这几日正是宗州城大热的时候,客人们想找个地儿落脚歇息极难。您既然不差这点银钱,去楼上清静之处岂不是更好?”

现在的情形,根本不差银子,而是差歇脚的地方!虽然无商不奸,但是常春楼能在宗州城坐大,不得不说其中有一份仁义在,极尽所能地笼络过往行客的好感。

这是什么话?他们是客人,她就不是了吗?

“算了算了,我走好了。”流莲被他一搅,没了方才的心境。拎起包裹,收起刚才扔在桌上的银锭,抬脚向门外走去。

“哎,客官您走好,欢迎下次再来。”终于送走这位姑奶奶,伙计嘘了口气。转头瞥见门口又涌进来几位客人,连忙迎上去道:“客官您里面请,里面还有位子。”

阿离哥哥,她的阿离哥哥现在哪儿呢?流莲一手遮阳,站在街上环顾四周,有些茫然。就为了躲她,阿离哥哥居然屈尊纡贵去小客栈落脚吗?他可是贵不可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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