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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穿梭-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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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连忙把持住太后,知道发生了不测,眼泪夺眶而出。
毕子一句话也不说,痴呆地随着车驾的颠簸摇摇晃晃,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失去了母亲,自己的养父还在魔掌之下,生死未卜……
远道竹林,文图为躲避亡灵致命一击被宾王一剑刺中,而文图早已下定决心玉石同焚,丝毫不予闪躲,也是借此机会施出全身的血气,化掌术砰然拍在宾王的前胸,砰然一声闷响,宾王滑出丈余,摇晃不稳……
气若游丝的卓姬与符柔紧紧依靠着,说不得话,动不得身,凭借着最后一丝气力对视着,嘴角却已泛出笑意,曾几何时,二人却像是以情敌身份出现,符柔以为卓姬是文图的夫人,卓姬以为自己的相公暗恋着芙郡主,不过卓姬始终包容,甚至想促成这门婚事;又曾是,符柔决意杀掉卓姬与毕子,默许之下才令聂良救赎;至今,二人却姑嫂相称,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公主……
两人伤口相挨,那血已经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卓姬的血渗透着,不知不觉已经进入符柔体内!
文图被刺,胸前血染,跄踉着摔倒在卓姬与符柔身边,他顾不上自己的伤痛,忙为二女探穴止血,撕去自己的衣衫为两人包扎,再也不去瞧身后的宾王,要杀便杀,一切听从天命。
“文图,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屡屡阻我好事?”宾王止住亡灵,提着剑露出阴狠的笑,看着落入手掌的文图等人,顷刻间他认为自己拥有了天下,只要卓姬在,一切都属于自己。
文图见卓姬与符柔已经命悬一线,毫无挣扎能力,缓缓地将她们揽在怀里,一个虽非己妻,却以夫妇名义独居八年;一个虽是自己的妻子,可冥冥之中已经不允继续在一起,遂决定与二人同死谢天,口中鄙夷答道:“生于天,葬于天,不过你要记住,只要我文图有一线生机,必会以取你项上人头为己任!”
“哈哈!笑煞我也!”宾王手腕一抖,剑锋上挺,开始向几人慢慢逼近,无论是皇后、公主还是文图,断不能留在世上。
杀机再现!
文图忽然想起梦中奔雉的举动,浩然巨大,踏地破山,引地火焚燃,遂怒吼一声,用尽最后的气力,将体内全部的丹气逼入双掌,向地面抨击而下!
蓦地,就在宾王脚下,地面上赫然出现一道裂纹,缝隙中忽然窜出一道火焰!
宾王被惊得倒退数步,瞬间,那火焰如同油浸一般四方扩开,低草与高竹纷纷燃烧起来,将文图三人围在中间!
地火,天火!
红烈扑面,顶端白光闪亮,竟无一丝黑霾……文图已经无心再战,咬着牙俯下头去,左一个,右一个,将二女的脸在自己的脸上,轻轻闭上眼睛,体味着卓姬与符柔最后的体温……
宾王绝不能令卓姬葬身火海,他要的是血!猛然向前窜起,意欲强行冲入,不想被炙热的烈焰逼退回来,他疯狂起念,令亡灵扑火,一道黑雾再度闪过,可是未达火场却连连后退盘旋,它也冲不进去!
“混账!”宾王大怒,集起全身气力向文图方向挥去,他要将他们击出火海,顿时一股强大的冰峰扑天而来,虽被火焰化去几分,还是冲破火墙袭来,“砰”一声闷响,文图忽觉自己身旁失去一人,是卓姬!
“皇后!”文图哀叫着,咬牙想要站起身去寻,可是身周已经布满火焰,冲天而上,哪还有卓姬的影子!
“卓姬,卓姬──”文图用尽力气呐喊着,其声悲壮。
卓姬不见,文图更是失去希望,颤抖着手抱紧符柔,嘴里近乎哀求道:“穿梭长廊,就算是文图求你,快快结束任务吧,符柔需要救治,求求你……”
大地重现,文图惊异地发现,卓姬毫无踪迹!
“皇后呢,皇后呢?啊?”宾王暴跳如雷,失去皇后,相当于自己就剩下了亡灵一只,被杀是早晚的事!
火自何起?卓姬!
她的生命就是火,走到哪里,就有可能出现天火!
木生火,火生鸟。
空中突然扑来一只神鸟!
文图与宾王惊讶看去,那鸟神如凤,形如鹤,体长四尺余,高约三尺。青身滑顺,点缀丹红,冠顶两束绒毛抖擞而立,白喙尖尖,三四寸许,细颈挺挺,傲气冲天。双翅凛凛,一展便徐风乍起,扑棱作响。观其目,晶莹剔透,灵气满满,视其便似视已,不见合眉,似怒非怒,似羞还嗔……抖翅间,方见其腹下一足,赤色,趾不见数,忽并忽分,似拨动青波,踩踏云霄。
神鸟不断腾空,忽又骤然下冲,微摆脖颈似要开口,可是喉不出音,闻听被厉火烧得残败的竹木之声,似是模仿其音色,高挺长颈,艰难地鸣鸣出声:“劈……乓……毕……砰……”
文图心如刀割,卓姬不见,空中鸟现,难道皇后已经化作飞鸟了么?学着大鸟的哀怨鸣叫,他喃喃出声:“毕……方……”
“毕……方……”那鸟似乎听懂了文图的声音,模仿着鸣叫着。
毕方!
文图却晓得毕方,那是神鸟!
毕方,木而生,实属火,八卦之离宫主宰,护佑引领着天下所有的火属之禽,负责着禁锢消灭天下亡魂,毕方到处,清明光现,万里安详,勃然生机。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
符柔!
文图张大嘴巴,惊诧失神!
符柔身得卓姬血液滋润,赫然清醒过来,拉着文图的手站起身,嘴里喃喃出音:“文侍官!”
“杀了他们!”宾王气急败坏,眼见自己的计划完全失败,丧失了最后一丝人性。
文图知道那是在驱使魔物,自己纵然有千般本事,再也绝抵挡不住妖物的袭击,他来不及多问,一把抱住符柔,狠狠搂在怀里。
亡灵悠地闪离宾王身边,游荡着黑影长驱直入奔向文图。忽然,天空中的毕方猛一展翅,空中喷出一道光亮,似火但并不灼烧,似电但悄无声息,那道光束不偏不倚射向半空中的亡魂,光亮闪毕,亡魂顿然消逝!
宾王仰仗的魔障自此不再!他恼羞成怒,来不及甄别空中神鸟的动静,顿然化掌,再起寒冰之气,直袭文图二人。
毕方有着人仙之别,无法制住宾王,口中鸣音长远:“毕方──”
文图见符柔无恙,猛然转身,准备耗尽全力抗住宾王这一记“冰雪寒天”!只有两败俱伤,符柔才有逃脱机会。哪知,符柔一个闪身窜到文图身前,豪不动容怒视宾王,眨眼间冰霜来临,可是刚刚抵达符柔面前,却瓦解消散!
在毕方之血的浸染下,她不但恢复了体内全部功力,而且其血实属天上之火,使其功法更上一层,这等罡气岂能被宾王的阴寒之气所伤,一则水火不同属,地上之水难克天之火,二则水虽能克火,同时火能沸水,要看哪个更多更强大,毕方的血岂是凡人的阴寒所能制住?!
冰寒之风折返而至,宾王顿觉那风流灼热无比,浑身酥麻,关节胀痛,脸部扭曲变形,不由得倒退数步!
符柔已经容不下这作恶多端的逆贼,愤然出手,扬掌挥出去,此时的宾王已经耗去大半精力,再也无法逃脱这毕方式的一击!
掌风到处,竹木噼啪撕裂,断裂处似被火灼一般,而宾王忽觉五脏俱焚,经脉折断,痛苦之下眼睛瞪得突兀出来,“扑”一声喷出一股鲜血,浑然倒地,一命呜呼!
宾王与亡灵,瞬间死的死,消的消,还给天下一片安宁!
毕方在空中久久盘旋,不愿就此离去……
文图却不知道她为何有了如此霸道的功力,以为她全然清醒过来,试探着喊出她的名字:“符柔!”
“什么符柔?”符柔迷惑起来,此名为何似有熟悉,可绝未有人提及。
第九十九章 成双墓
文图这才知道她尚未觉醒,便挪揄道:“没什么,公主,只是,只是皇后她……”
面临这一场变故,符柔也是伤心欲绝,自己的皇嫂未等入宫,却命陨竹林,而自己的体内,明明流淌着皇嫂的血液,所以才感觉到自己突然有了强大的功法,经脉之间凝聚着无比深厚的动力,坚信自己能够击杀万恶宾王,难道是皇嫂用生命换回了自己吗,想着想着,不由自主伏到文图怀里,用眼泪诉说着对不起……
文图忍者伤痛把持着佳人,忽见毕方仍在,极为不忍,心中暗暗说道:毕方,文图不知道你是否为皇后之魂,是卓姬之灵,无论是与不是,你都是伟大的象征,我们爱你,我们舍不得离开你,可是,文图与符柔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是穿梭师,任务结束就要回归,眼下,我们就要离开了,记住,我们会思念你的……
一代皇后消逝,似是完成了夙愿,三十载的奔波流离,冥冥之中造就了天下安和。而在恭旦王朝历史上,卓姬是唯一一位没有入驻皇宫的皇后!
咦?怎么还没动静?
文图纳闷地瞧着符柔头上乌黑秀发,眼下天下已定,该回到本世界了,为何仍在这里?忽然,他想起南国王朝内离开的场景,那是要亲吻着离开的!
他轻轻扶过符柔,含情脉脉地瞧着眼前的泪美人,情深之至,符柔索性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不亲什么时候亲,文图瞧着那娇娇欲滴的双唇,太令人垂涎三尺了!
“啧”的一声,文图将自己的嘴按了上去……
“毕方──”神鸟毕方长鸣一声,振翅远去……
吻了半晌,文图心神游离,可是还没有动静!
皇宫没有迎回皇后,却换来了皇上,顿时人声鼎沸,鼓乐齐鸣,这堪比当年恭旦定都称帝,四方传颂,百官齐贺,昭示着坐拥太子的英皇再度掌管天下,仁政治国。
祖孙三人却极度痛苦,皇上手足无措,毕子仍然没有清醒过来,太后忙不迭引领着一路小跑的下人们奔向祠堂,一告皇上回归,太子安然,二祈皇后与公主生还。
“聂良,速带精兵赶往竹林处,发现宾王……”太后垂头丧气,终于鼓足勇气,手颤抖着令道,“发现他,即刻斩首!哀家就在祠堂里等着,等,等你的消息……”那消息,恐怕是永远的噩耗!
“卑职遵命!”聂良震怒而去。
不刻,数千兵勇涌向红城方向,聂良怆然悲戚,知道此去定然是惨不忍睹,心如刀割般疼痛,失去了皇后,失去了公主,失去了文图,这比丧国更难过!
祠堂内,太后浑身抖作一团,半晌方才扶着木椅坐下,虽然手持佛珠转动着,却失去了往日的节奏,珠串不时磕碰在一起,发出清脆声音。
“高祖,先帝,”太后幽然而诉,声音异常低微,似是压抑着深深的自责,“皇室突变,恭氏自知难逃罪责,不过还是要前来禀明,所幸的是,皇上无恙而归,皇朝重现光明,太子也欣然就位,日后定有大成,天下是安然了,可是噩耗同在,皇后卓姬与义公主芙儿被逆子宾所害,眼下不知生死,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祖辈们便责怪妾身好了,万不可加难天下黎民和吾儿涅,至于逆子,妾身主意已定,自即日起逐出皇族,就地正法,告慰先祖们上天之灵……”
太后如泣如诉,惶惶然坐在祠堂内,静候着聂良的音信。
一坐便是大半日,忽然门外传来声音,聂良回奏!
她几次挪动僵硬的身体方才颤巍巍起来,清清嗓子喝道:“传聂良入内!”
“这……”门外显然迟疑了一下,聂良本非皇室一族,岂能进入祠堂,估计是没听到太后进一步指示,只好传音,“传聂良入祠堂!”
聂良入内,深知这是最高府地,立即跪下俯首。
太后再次紧紧抓住木椅的边棱,艰难问道:“状况如何?”
聂良张嘴要说,可是吐不出半个字,用力挺挺脖颈,沙哑着嗓音哭诉着:“回太后娘娘,竹林中发生过一场火难,其火人间罕见,应是异常猛烈,灼地三尺,片物不存,定是魔物所施,没有发现皇后,皇后的尸首,恐是被灼烧殆尽;三王爷也被击杀,形状残酷,卑职估摸是魔物反戈相向,杀了自己的主人;竹林内,士兵发现一封书信,系公主所留……”
“啪”一声,太后手中的佛珠再一次脱落,在空荡荡的祠堂内显得刺耳无比,她没有去在意落地的佛珠,急忙伸出手道:“快拿来,哀家瞧瞧……”
太后取过符柔的手书,心里头默默读道:
启禀母后,竹林一役,文图与三王兄双双落亡,后突遇天火,皇嫂与文图殡天而化,芙儿不孝,力不能及,三兄手中魔魂亦逝,不必再念。亲观此变,儿痛不欲生,万念皆灰,故不复皇宫,隐匿独居,万望母后与皇兄恕罪。芙儿痛笔。
三人殉难竹林!
公主不再回宫,忍痛浪迹天涯!
太后徐徐抬起手,愤怒地指向聂良,可又悄然放下,自己也随着坐在木椅上,瞬间变成了沧桑老人,许久方才出声:
“你即刻派人四处打探公主下落,万一寻到,就说哀家求她,令她着即回宫,回到哀家身边;再去竹林捧回黑土,即刻起建造官墓,奉黑土入棺,厚葬文图,设在皇陵之外,以示天恩;皇陵内隆建皇后墓,与哀家的墓穴同排,名号自有皇上定夺,此事绝不可传扬出去,内葬黑土更不可示人,一切皆需缜密进行;将那,将那逆子的尸首远远地埋葬,离皇城越远越好……还有,皇上仁厚,断不会下旨,传哀家懿旨,剥去逆贼宾的一切名分,逐出皇室,永不立册,权当哀家没有生这个儿子……”
“卑职遵旨!”
涅帝十年六月十五,涅帝悲愤之下颁布圣旨,昭告天下,皇后卓姬恩泽天下,功盖皇朝,赐封慈皇后,厚葬皇陵,位及高后;义公主芙报效朝廷,义薄云天,赐封天朝公主;侍卫官文图不负皇恩,护佑皇后太子,功不可没,册封尚侍官,入册皇族……
皇陵内外,很快建起两座坟墓……随后,皇上果未食言,任命聂良为大将军,掌管兵府,自此聂将军开始了戎马一生的护国事业,为大皇朝建立了不朽的功勋。
皇上痛失卓姬,悲痛欲绝,宫内传旨:涅帝之年,永不再立皇后,以祷告慈皇后。
恭旦历史上,涅帝也是唯一没有皇后的皇上……
毕子昏昏睡了七天,醒来才知母后与文图爹爹已逝,王姑不知去向,又是痴呆了数日,方清醒过来,抱着太后痛哭不止……
宾王之乱,涉事多达数百官员,闵丞相奉皇上圣旨,毫不手软,该杀则杀,该囚则囚,很快便将宾王的余孽清扫得一干二净,宾王彻底被恭旦帝国的历史湮灭,此次政变中,出人意料的是京畿督守葛宬没有被累及,据说是聂将军从中维护,不过只是传言而已。至于天朝公主,聂良更是不遗余力寻觅,结果皆是无功而返……
广慈殿内,皇上跪安,母子二人促膝而谈。只是太后看上去苍老甚多,两鬓全然灰白,因为逐日的消瘦额头上布满了皱纹,穿着也大不如前,很是草率的模样,失去了雍容华贵。
皇上情不自禁双手持过太后的手,劝慰道:“母后,一定要注意身子啊,皇儿瞧着这般心痛,多吃一些,多动动,不是还有毕儿么!”
“是啊,”太后深深点头,“好在有我的皇孙啊,”她极力地提着自己的精神,想要忘却以往的一切,仰起头露出不认输的神态看向窗外,“瞧瞧,太子那股子伶俐劲儿,聪明劲儿,倒是比你小时候还强出很多呢……”随即眼睛中再次燃起光芒。
皇上也是跟着点头,终于将心里话说出口,“母后,皇儿着实有些心灰意冷,心里头仍是挂念着皇后,不怕母后责怪,皇儿果真是不中用,如今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朝纲稳如泰山,皇儿想……”
“皇上啊,”太后打断了涅帝的话,心里明白皇上要说什么,眼睛却不去瞧他,“母后怎么能不知道,皇儿一直在为没有守护好自己的皇后、王妹而伤心自责,那不是皇上的错,要怪都怪哀家;哀家也常常劝慰自己,哪个皇朝不是用自己亲人的鲜血换来的,你的王伯、王叔不都是战死沙场吗?难道你的父皇要放弃皇位不成?欢生喜,悲生痛,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让天下的百姓纳闷猜疑,是不是皇宫发生了什么变故,是不是天下又要生变?安则定,和则平,你就那么好好地坐着,这天下才稳健……”
皇上三番五次想要放弃皇位,欲令太子毕提前登基,由太皇太后摄政,最终还是被太后驳斥回来……
皇朝侧殿内,涅帝逐一批阅着奏折,聂良求见。
皇上没有先问聂良何事,而是掂量着一份奏折试探性问道:“西疆苍城等地递来奏折,已经连续五年遭遇旱灾,今年更是滴水未临,又是讨要赈灾款,年年如此,开口就是五百万两,朕着人查过,此等城地确实有灾,可是这白花花的银子,皆是天下百姓的血汗钱,年年赈灾,年年生灾,朕想少拨付些,也压压他们以灾讨银的依赖心理,聂将军你看如何啊?”
聂良一怔,这是工府的事,自己不便开口,顿时为难起来。
第一百章 五十两
皇上微微一笑,说道:“说来无妨,工府的人年头长了,问也是白问,一定是回朕,万万不可,这可关乎着百万黎民的生计啊,时长生惰,人尽如此啊……”
聂良多与文图商讨国事,自然有着不一般的想法,见皇上只是试探一问,便信口开河道:“回皇上,苍城一带地处荒漠边缘,屡遇旱灾实属常理,属下以为,皇上不但不少予拨付,大可成倍拨过去灾银……”
“哦?”皇上不明,抬起头凝视着聂良,忠臣之语必有玄机,侧耳倾听起来。
“皇上,拨付灾银实乃治标不治本,官员清廉还好些,若是一些地方贪吏搅合进来,百姓得到的银子少之又少,恐难糊口,年年拨付,年年心痛,不如以大痛而根治,末将以为,灾银不仅要拨付,还要筹集银两耕种植被,祈天之霖,不如掘地之水,大兴草木,以此滋润地泽,预防沙尘,地湿则引天雨,同时鼓励民间掘地挖井,以备不时之需,这样就可以根除旱灾,老百姓要的不是银子,而是黄金般的粮食。”
皇上一下子合上奏折,幡然醒悟,指着聂良笑道:“谁说武将无头脑!说的好啊,朕只顾得心疼这银子,竟忘记了这般,拨,朕这就拨,一千万,不,三千万两!用六年的银子来驱除这旱魔,值得!对了,聂将军可是有事要奏?”皇上令聂良入座,脸上现出认真神色。
“回皇上,”聂良据实禀报,“京城以南濒临的几座城地,屡次上奏兵府,要求增加军饷,扩充军备,属下想吾朝祥和平定,不会发生战乱,屡次驳回,昨日几城督守又联名奏来,末将怕惊扰了皇上,故来请旨,是给还是不给。”
皇上略一沉思,点着头说道:“这几位城主都是老人家,字里行间无非紧接京师,重兵方能固守京都……”
“皇上英明,正是如此!”
“拨给他们吧,银子又不多,”皇上想起宾王之乱还是心有余悸,守住家门是自然高枕无忧,“他们都是先帝的部下,闹腾起来烦心,朕琢磨着也是倚老卖老,以为你年轻不经事,这样,他们要的数量折半,以示兵府的分量,同时你给他们发个折子,就说朕已悉此事,表有不悦,但念诸位终老护国,仍予给付,也敲打敲打他们,告诉他们,朕的将军就是朕的臂膀,身后有朕护着,免得他们再生杂念……”
“是,末将遵旨,多谢皇上提爱!”
聂良转身步出,皇上一抬手想要招呼回来,最终还是放弃,他想和聂良聊聊过去,聊聊聂府的时日,哪怕听到一句皇后的话语,可是,这一切终已失去,谈起来只是双双痛楚,遂继续坐下去批阅奏折,直至天黑下来。
“皇上,该回后宫歇息了……”文官低声劝着,“不知今晚移驾何宫?”
“太子殿!”皇上一如往常。
文官一愣,欲言又止,不敢再造次,免得又迎来一顿斥骂。
青水含痴笑,白河弄羞纹,一舟寻摆渡,长影两三人。
湖水上,轻摇来孤舟一叶,船夫竹笠下不断起伏身子,拨弄船桨驾舟而行;小船上,另男女两人,身体略有依偎,红日之下,衬托出惬意的风景。两侧群山远去,过湖水入河道,水面上泛着白鳞鳞缀光,一片飞鹭见有船奔来临近,方才群起掠过。
轻舟之上凄然二人相视不再对笑,相挽似又怯羞。
“文尚官,”舟尾,符柔面色苍白,一副大病初愈模样,“你果真不再回宫,也不随我去东土么?”
文图缓缓摇摇头,再次挽留道:“下官着实无法入宫,如今皇上父子团聚,我若夹杂其中,势必引来事端,令太子失去方寸,谎报战亡是万不得已;只是,只是天朝公主却不必如此,大可安然返回宫内,也免得太后娘娘与皇上操心挂念;至于下官,还想驻留一阵子,然后再作决算。”他知道,任务既然还没有结束,绝不敢贸然远离京城。
符柔哀怨地叹口气,垂下头说道:“本宫何尝不想回去与母后、皇兄和王侄团聚,可是哪还有那层脸面,如今皇嫂逝去,我却孤零零一人回去,情何以堪?我亲眼瞧着皇兄以公子身份与皇后恩恩爱爱,两不离弃,如今又亲眼瞧着皇嫂逝去,此刻皇兄定是痛苦不堪,倘若回去,自然引起皇兄遐想,思念起皇后,日后再做打算吧……”
“此去东土,一路遥远,文图祝公主一路安顺!”文图虽有些舍不得,可是造化弄人,总不能将堂堂天朝公主把持在身边。
“本宫只是想密见王兄一面,诉以原委,告之父仇得报,好令王兄放下心来。如果你来寻我,自可直入东土王宫,也说不定我会,会,回来寻你……”临别,符柔还是放不下文图,一桩桩往事,早已将芳心交付给文图。
“下官暂时无法东上王宫,若是公主回来,自可到竹林岗放置公主书信的地方留下手书,下官每隔一月自会去寻找,也好与公主回合……”文图不得不用着最原始的方式设定相见方法,深为感叹这里无电话,无手机,要么时时可以联络,说不定日子长了还能打情骂俏。
冥冥本夫妻,此境再别离,悠悠万里路,苦盼归来期。
船头靠岸,文图纵身跃上去,抬起手臂却似举着万钧之力,摇晃着,已经发现符柔泪眼迷离,船家再抵岸头,小舟姗姗东去,消失在一望无垠的长河远处……
谁知道,符柔刚刚回到东土,体内的毕方之血气发作,难能抑制,苦不堪言,再加之对文图的思念日增,对皇嫂的愧疚自责,竟然一病不起,只好秘密自行调养,凭借恢复过来的功力抵制火血的霸道,边调养,边修行,艰难地将毕方神鸟的血气融入体内,冥冥之中造就着,可这一耽搁,时日不断地逝去……
青湖一别,转眼三年!
可怜文图,三年之中,几乎日日带着深深的期盼去竹林岗,试图收获符柔归来的消息,可一直毫无音信。他唯一可做的,只有练功,深入竹林远处,吸取木之精气,操纵着体内极土的神力。同时,他在红城秘密仗义行侠,铲除罪孽,但凡听闻何处有奸寇流匪,眨眼间便会从天而降,剑弑罪逆,令红城内的鼠辈闻风丧胆,不敢再为非作歹……
竹林之中,一代大英雄显得沧桑许多,颌下的胡须懒得打理,逐渐长了起来,身体也清瘦下来,风吹日晒之下逐渐失去年轻模样,甚是苍老落魄。
符柔,你在那里,还在东土吗?
为什么,任务还没有结束,究竟还有什么未了的心结?三年来,大皇朝蒸蒸日上,国泰民安,纵是生乱也丝毫动摇不得固若金汤的宫廷,耳濡目染之中,太子毕茁壮成长,出类拔萃,小小年纪已能品透国事,势必成为一代明君,还有什么要做的?
文图扪心自问,难道,难道是穿梭长廊忘记了自己与符柔么?
不可能!
昏昏然想着,不禁扬剑挥去,霎时,竹林中犹如狂风皱起,脚下赫然出现道道裂痕!
竹林岗,再次步出狼狈不堪的文图,看上去俨然一位苍老的中年落魄武士!
唯一能陪伴他的,只有偶尔飞来的毕方,掠着竹林顶端盘旋一阵,呼着“毕方”的声音,似喜非喜,幽然停留片刻便再度离开……
他懒得将剑探入剑鞘,习惯地扛在肩上,步履迟迟地再次返回红城,这些年,他栖息在红城内与竹林岗中,这里既能习练剑法,又能打探京中消息,万一有需要很快就会到达,最主要的还是苦苦等候着符柔,希望哪日忽然收到消息,见到她的归来。
这三年,文图陷入极度痛苦与孤独之中,难以自拔。
红城依旧,可文图俊颜不再。
长街上仍是熙熙攘攘,各类小贩叫卖着夏日的果品与御暑的物件,忙得不亦乐乎。
一阵骚动引来很多人,慌乱的路人便夹杂着文图涌向一侧,他丝毫没有反应,任由人群左右自己的身体,既不恼怒,也不诧异,眼睛依然木讷地瞧着前方,一旦有空隙便向前迈一步,紧接着又被人推搡回来。
“我不去!”一声稚弱无奈的呼叫传来。
人群中便啧啧出声,纷纷议论起来。文图的耳朵没堵着,大致听出了端倪,这是在沿街遣送侍女,本无稀奇,在大皇朝随处可见,这里无计划生育政策,各户人家都有几个子女,穷困或无出路的人家便会将小女领出来交给大户门第做侍女,当然不是白送,领养的人与遣送的家主商谈好赏银后,还要到官府登记造册,完成交接。
可是这个丫头却不一样,要么嫌银子少,要么嫌主子不好,她倒不厌其烦地挑剔,反像是在嫁公主一般,所以好事的人便围来观看热闹。
文图听闻便侧脸向路边瞧去,只见一个清秀却瘦弱的女孩不断在那里摆着手,十多岁的模样,应该是刻意打扮了一番,头发梳理的很是顺滑,圆圆的小脸泛着日晒而成的红色,衣服虽是干净,但布料粗糙,甚是宽大,估计是身上姐姐的旧衣服。
丫头身后蹲着位一筹莫展的老年男子,看着小女不断地推辞,也任着她,一言不发。
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慵惰,文图不禁拨开前面的人走到小儿身前,弯着腰问道:“你要随什么样的人家去?要多少银子?”
小女有些胆怯,但仍旧大声说道:“我要去善意的人家,要五十两!”
旁边传来一阵讥笑声。
“什么是善意的人家?”文图不禁追问,极少与人沟通,突然听见稚嫩的声音心里不觉暖意攀升。
小女突然语塞,大概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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