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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穿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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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不喊,可是无论乌兰如何牵领,红图驹绝不挪步。
乌兰只好转过身,悻悻牵着爱马回到关口,脸色极为难看,从士兵腰间拔出铁剑架在文图脖颈之处,怒声道:“马上离开这里,本公主见你,见你携带婴孩,方才放你一马,休要得寸进尺,若再惊扰本公主座驾,别怪我不客气!”
“乌兰图丽公主,你的姐姐系我南国之母,公主也是北土典范,虽此神驹原是你的宝座,不过几经易主,现在是草民所有,还望归还在下,草民立即离开。”文图见刚刚抵达北土就把人家公主得罪了,想必进去比登天还难,可这红图驹不能离开自己,没了宝马无论如何也回不去南国了,说着身子也俯下去,以示自己的尊敬。
文图一含身,露出了白净胖乎的符柔,她也是听见哥哥的马被人牵了去,嘟起小嘴说道:“姐姐把马还给哥哥吧……”
声音清脆甜美,这在边疆之隅绝无仅有,几名士兵相视一笑,歪着头打量着小丫头,不自觉看向公主。
乌兰先是一愣,没想到对方知道自己名字,也没想到在这里能够听见如此悦耳的童声,虽然没有在意,声音还是降低半分,冷笑一声说道:“我说现在是我的,就是我的!若是公子舍不得,本公主自可给你些银两作为盘缠,这宝驹你就别想了……”她被文图赞美一了下下,话中有理,倒也有些心虚。
文图凝视着乌兰不断摇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分明就是打死也不还红驹,给多少银子也不放手。
乌兰在北番说一不二已经习惯,哪里受得了这番固执,越看越是气,刚刚有的好感消失殆尽,一股莫名的恼火油然而生,虽说剑在手上,可还是不忍心下狠手,便扬起左手,抽向文图右脸。
文图已然忍受不住,立即出手扣住乌兰右臂,稍向前拧动,一声娇呼,长剑落地,眼见乌兰即将摔倒,文图右手上前抓住乌兰衣领一拉,“嘶”一声乌兰上衣扣被尽数撕脱,露出红色内衬。
士兵见状,立即出枪架住文图,周围番兵发现有变,立即冲过数人,将文图围在中间。
乌兰连忙裹紧外袄,气得涨红脸颊,吼一声:“带走!”
乌兰将文图押入自己帐内,喝走番兵,毫无避讳,竟当着文图面褪去上袄,更换新棉衣,洁白丰满的肩臂立即裸露,文图赶忙闭眼。
“文图哥哥,那位姐姐是谁?”小符柔眼睛虽然看不见,却已听到声音。
“是个歌女,在给我们跳舞。”
“漂亮吗?”
“这个……”
乌兰图丽不自觉停止动作,偷听文图如何回答,嘴角却泛起笑意,因为她是北番之内人人皆知的美人。
“漂亮,不过没有那日给你沐浴的姐姐好看!”
刚刚实话实说完毕,紧接着暗骂自己是个二货,这话怎么能当着乌兰的面说出来?偷窥过去,乌兰更换衣服的速度明显加快,套上外袄,竟系错了纽扣,几近愤怒地扯开那个扣子,狠狠地再次扣了上去,本想呵斥几句,想了想又放弃,不情愿地翻了翻眼睛,弄好了衣服。
“文图哥哥,我饿!”符柔面临着和文图一样的问题。
乌拉换好衣服,转过身来,见文图合着双眼,便厉着双眼细看上去,眼前男子浓眉俊目,俊俏挺拔,脸上虽是沧桑,但很年轻,也不像什么浪荡之辈,还有就是那坐下竟是自己的红驹,一定有着非同凡响的故事,最重要的,那娇娇小女,甜美稚嫩,着实讨人喜欢。一向好奇的乌兰便凝视着文图,抱起双臂等候文图乞求。
“乌兰公主,我兄妹二人早晨至此尚未用餐,能否……”文图感觉到乌兰已经收拾停当,厚着脸皮说出来,自己吃不吃倒是其次,总不能饿着符柔,毕竟眼前是响当当的公主,绝不会见死不救。
“这位公子,你大可去找那位给小妹妹沐浴之人!”
乌兰嘲笑着说罢,猛一转身走出账外,只听她吩咐道:“看管好里面的人!”
“是,公主!”几名番兵同时答道。
文图只好把符柔解开,放在腿上,轻声安慰:“符柔不要着急,姐姐已去弄吃的!”他从乌兰眼神中发现,里面存有善良,否则北王也绝不会将边陲重兵交给王妹。
“嗯,”小符柔痛快应允,小手探索者扬起,放在文图脸上,看样子是想知道这位哥哥长得什么样子,这是她第一次抚摸文图,先是摸摸下巴,再顺势绕上去,沿着脸颊不断摩挲着,中间停在文图鼻梁处,似是在感觉鼻子的高度,而后是耳朵、眼睛以及长发,好像是做出了简单地判断,细声说道,“哥哥的样子比爹爹好看!”
文图心里一酸,自己身为穿梭师,南追杀,北困缚,一事无成,还连累这符柔四处奔波躲藏,甚至饭都吃不饱,就连符侍卫都守护不住,还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呵呵,”文图干笑一声,“男人不分好看不好看,做好事多了就是好看……”
“原来是这样,”符柔似懂非懂,感觉到自己肚子咕咕作响,便想起去弄饭的姐姐,忽然问道,“刚才那位姐姐是叫乌兰吗?”
文图点点头,忽然意识到符柔看不见,便喃喃答道说道:“是的,叫乌兰图丽,是这里的公主……”
帐外,乌兰图丽刚要进入,忽听里面对话,侧耳倾听。
(正文 第012章 北遇乌兰)
第013章 诓骗将军
“文图哥哥,乌兰是什么意思?”
“乌兰是红色的意思,这个世界有很多颜色,不过红色是最美丽的颜色。”
“为什么?”
“天上太阳是红色的,我们离不开它;还有我们身体里的血,我们骑的马,你的背包包,都是红色的。”
“我们离不开红色,就是离不开乌兰。”
“哈哈哈!”文图没想到符柔会这么说,顿时阴云消散,脸上春光灿烂。
乌兰听闻此话刚想笑,见身边有士兵,立即拉下脸来摆头示意他们离开,然后干咳两声,进入帐内,将手中食物放在文图面前,故作矜持道:“先借给你们吃!”
奶酪、饼干、牛肉、马奶,一应俱全。
文图点头谢过,立即端起马奶喂符柔,然后如法炮制,还要口嚼牛肉喂符柔,没想到刚要吐出来,被乌兰大喝一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文图险些被嚼碎的牛肉卡住,急促咳嗽了几下指着符柔说道:“喂她啊……”这口是不行了,连忙自己吞下,再次夹起一片牛肉。
乌兰奔过来蹲下身子,将一小片奶酪喂给符柔,然后用刀叉将牛肉整齐地切成丝状,再从中间切断,夹起来放在马奶中浸泡片刻,再捞出来抖掉奶汁,用嘴轻轻吹几下,自己也投入得冲着符柔噘起嘴,放到符柔唇边示意食物到了,待符柔大大地张开嘴,慢慢送进她的小嘴。
“谢谢美丽的姐姐,”符柔知道已经换人,便说道,“柔儿看不见,也知道了什么是红色,什么是乌兰……”
乌兰脸色一红,立即抬起腿用脚拨开文图,干脆坐在符柔身边侍奉。因为符柔那句话,是她出生以来,乃是今后一生最为满意的赞语,两人边聊边吃,瞬间兵帐内温暖起来,不时传来符柔格格笑声,也伴随着乌兰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调笑,浑然感觉不到文图一旁也是肚子咕噜噜响着……
很快,乌兰便与符柔形影不离,符柔也从此真正接受道女孩家的教育,吟歌跳舞,把弄妆粉,越发的懂事起来;有乌兰在这里,自然少不得符柔的衣物,王殿之内不断有人送来绸缎布料,不过只有一种颜色:红!整个兵营之中,便有一个红色的小影子日日奔来跑去,嬉笑连连,成为北土南疆边陲之中独有的一道标志。
文图受益于符柔恩泽,方才得到乌兰宽恕,并允许在营中行走,因为无事可做,索性拿起武器与士兵们一同操练,一则强身壮体,二来也学学把式,免得四处被人追杀。他是穿梭师,有着极为强大的领悟灵性,很快便熟练起来,在兵营中逐渐崭露头角。
一日,有乌兰照顾符柔,文图与红图驹绕边营而行,竟发现方圆数十里,大帐中小帐,布局紧密,遥相呼应,屯兵至少两万。
看来,北王时刻在警惕着南王。
“这是为什么?”文图见一个番兵弄来一个布条,想将自己的手缠绕起来,便抓起他的手观看起来,手背、手缝处红肿泛青,异常干燥,部分已经裂出了口子,新鲜底肉清晰可见,更是那裂口之中竟掺进沙尘,这焉能痊愈?
“每到冬天,风干天冷,兵将们便全都如此!”小兵若无其事答道,开来已经习以为常。
“你们没有什么润泽皮肤的药品吗?”
“哪有此等药物?”
“如果发生战乱,这手怎么能使用武器?”
士兵摇头一笑,几乎是在埋怨文图多事,这点伤痛怎么能耽搁战场杀敌。
翌日,文图背负符柔,与乌兰开始重整兵营,他们带领无数士兵弄来木板或栅栏,在每个帐营北方立起,并向南倾斜,底部用物体固定,这样一来,北风吹到兵营,顺势而去,且挡板斜放不易被吹倒,一时间所有帐区不再有猛烈的寒风,顿显十分温暖。
“你如此神通,为何跑到我们这里?”乌兰从文图后背接过符柔抱在怀里,脸上充满兴奋。
“有些误会,以后会好起来,”文图说道,“还有,这里有没有杏仁?”
“太多,每年都扔掉许多!”乌兰没有在意。
“我的天!”
“什么?”乌兰不解。
“不,我是说我们伟大的乌兰!”
乌兰听到,竟然有些羞涩。当然,她不知道,她怀抱的,就是眼前文图的老婆。
于是,两人又带领众兵将碾碎杏核取出杏仁,水浸泡两日后用小石磨碾压,制成杏仁油,全部士兵开始涂抹患处,不出几日,竟全部愈合,多年来令官兵深恶痛绝的冻疾之患终于得到根治,
随后,乌兰又依照文图倡议,将全部关营兵力予以调整,班次加多,巡逻人员减少;增加训练难度,减少训练时间和强度,镇关兵营迅速强大起来。
点将台上,文图持黑斧赫赫立在中央。
已是二月末,每月一度的军中比武如火如荼,凡副镇关以下的兵士均可酌自己实力参战,与其说是比武,倒不如称之为竞争上岗,凡是每月夺得魁首的武士,均会根据现有的官职予以提拔,不过文图一直无兵无衔,也不在乎什么官职,可是见到马上就到三月,草芽一出,整个草原内便会出现干戈,心里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台下符柔瞧不见,便侧着耳朵听乌兰讲述:那台上立着文图,长发飘飘,额头扎着一条黑色缎带,双目瞪得溜圆,一身棉衣紧紧扎束,显得飘逸非凡,威风凛凛……
小符柔听着,又是咧嘴笑了起来。
“上去一个,”乌兰贴近符柔说着,“是西营的一名武士,用的是长枪,打起来了,长枪直刺咽喉,战斧根部一档拨开了,斧头轮了过去!长枪也迎了上去,好!”乌兰讲解着,径自叫起好来。
“怎么样啦?乌兰姐姐?”符柔紧张得抓住乌兰的手,想侧起耳朵听结果,不过周围尽是叫好声,没有听到谁赢谁输。
“噢,竟忘记了,”乌兰不好意思笑笑,贴着符柔耳边高兴说道,“你的文图哥哥赢了!”
“好──”符柔独自喊叫起来。
这是大家已经在等待他人上去,突然听到小符柔的呼叫,又是笑声一片。
兵士们本就感激文图,心中又多少有些敬畏,再者北土之内早就有“南符黑斧”一说,传颂着当年南朝之人符侍卫在北土内,除了当今统帅之外,持一柄黑斧所向披靡之事,对黑斧也有些胆怯,只是谁也不晓得这就是那柄战斧。
文图连战连胜,随着台下敢上去的人越来越少,几位副镇关跃跃欲试,最终被乌兰制止,她知道文图无论如何也是打不过的,最后营中宣布文图取得胜利。
最终,文图众望所归被提拔为提守,位列副镇关之后。
顿时,营中一片欢腾,许多人追着文图抓起扔出,接住再扔出。
“乌兰姐姐,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在跳舞,跳男人的舞。”
“我们什么时间能跳舞?”
“等到你的求林哥哥来到这里……”乌兰看一眼文图,脸上的笑容逐渐黯淡消失。他的嘴那么甜,求林若有一半就好,想着想着便觉得委屈,将符柔向怀里拉了拉,还是不忘偷偷向文图瞧去……
转瞬来到三月,天气乍暖还寒,冷气逐渐散去,广阔的大地上稍显湿润,向阳的避风之地已经冒出一丝绿色,昭示着整个北土大地开始酝酿草芽,用不了一个月,豢圈的牛羊马只便会倾巢而出,为整个北土牧民累积秋天的收获,肉和奶是这里的支柱,所以这也是一年一度的危机时刻,各部族为获得充足的草场,往往会产生争端。北王诏令乌兰图丽回北王殿,商议夏初维护各地草源安宁之事宜,结果文图与乌兰图丽不谋而合,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
果然不几日,信兵来报:求林统帅欲前来与边陲商讨春季护草一事。
乌兰听闻这个消息,一下子将地上玩耍的符柔抄进怀中,诡秘而满足地笑了,冲着文图说道:“你果真是料事如神!难道你不怕求林不来么?”
文图意味深长说道:“夏初夺草之际,也是北土之内动乱之时,边疆安定便十分重要,求林将军作为大统帅,焉能不知这层道理?公主不回去,求林也不好责怪,只能前来边境协商,况且……”文图神秘地看一眼乌兰,故意止住不说。
“况且什么?”乌兰逼问。
“公主声称身体不适,即便是没有这层军中事务,卑职想,他也会寻个理由前来探视!”
乌兰一听顿时醒悟过来,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是不愿意离开符柔,又有文图信誓旦旦保证求林一定会亲来边陲才没有赶回王殿。听文图这么一说,觉得心中一热,若是求林果真是为了探视自己身体而来,那该有多好!想着想着,倒是有些羞涩,终究是把对求林不懂风情的气愤化作了烟云。
文图见乌兰呈现出鲜有的害羞表情,不禁脱口道:“煞是好看呢……”
乌兰图丽一愣,发现文图正瞧着自己,口齿不清问道:“你说什么?”心里头不知是什么滋味,这般被文图赞赏,极是美滋滋的受用,可是想到笨嘴笨口的求林,还是觉得心寒不已。
“没什么,没什么。”文图发现自己失言,连忙搪塞道。
没想到符柔一旁证实说道:“乌兰姐姐,文图哥哥说你煞是好看呢。”
两人同时面红耳赤,文图立即补充道:“其实,我诓骗求林将军前来,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要面见大统帅,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说明……”
乌兰不禁再次莫名其妙看向文图。
文图喜忧参半,摇摇头没有诉明。乌兰图丽凝眉想了想,还是放弃,继续把玩起符柔来,兵营便继续传来调笑声……
(正文 第013章 诓骗将军)
第014章 远陲情定
蓝空白星,月染兵营。
篝火之内,数名番族女人在跳舞,里面自有乌兰和符柔手牵着手笑着跳着。红红的火苗映在符柔洋溢喜悦的脸上,丝毫瞧不出是个失明的丫儿,那般清纯无忧,仿佛一切都映入她的眼里,或者心里。
乌兰则左顾右盼,一边哄着符柔,一边东瞧西望,一会儿是求林,一会儿是文图,似忧还喜,似笑还嗔,只有她脑后数度跳跃的细辫,显示出身为总镇关的公主还是个未婚的姑娘,此刻的心里也随着忽高忽低的舞步一般狂跳着。
文图官衔低微,只能坐在其他桌边,端着海碗细口抿着马奶酒,顺势向姐妹俩瞧去,一个丰腴而灵巧,火光映得脸庞珠圆玉润,一个胖墩喜庆,蹦蹦跳跳,张着小嘴笑得开心至极。
求林高高在上被数名镇关围着,他甚是威猛,腮须满布,虎目阔腮,笑声爽朗,言如洪钟,虽然不停地与属下大碗饮酒,眼睛却不时地扫着乌兰,游离不定。
求林看一眼文图,发现正在盯着乌兰,示意手下喊过来。
“统帅叫你!”一位镇关拉走文图。
文图表情不亢不卑,心想我自不归属于你,也绝不想拉拢于你,不行便扯呼,只要不破坏你与乌兰好事便是。来到求林身边,施礼问候,一位镇关早已扯过一把木椅,令文图坐下。
“喝一碗!”求林推过一碗酒。
“多谢将军!”喝就喝,文图暗想,一坛我能够饮得下。遂端起海碗,一口下肚,可立即后悔不跌,这桌的酒与自己那边不同,却是极烈的酒曲,一碗下肚,顿觉食道灼烧一般,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冲荡胃肠,瞬间急剧咳嗽起来,引得众人捧腹大笑。
乌兰闻听,领着符柔忙跑过来,两人大手、小手一起拍打文图后背。
篝火内,已经开始武士摔跤表演。
文图仔细观看,这些武士身体虽然胖重,可是动作很是灵活,一招一式均是狠辣,相比之下,南国兵勇却太过技巧,如若兵戎相见,大王之军绝占不到便宜。正在思忱,忽听众人疾呼,定睛看向场内,求林竟趁着酒兴步入场地,文图赶紧回过头,抱起符柔,免得自己遭殃。
连上几名镇关,均是很快便被摔倒。
符柔自然好奇,问道:“文图哥哥,他们在打架吗?”
“不是,他们都是英雄,在比武。”
“文图哥哥,我要你也去!”可能符柔激动,声音高些,立即引起众人鼓掌,这里的官兵无论镇关还是兵士,无不喜欢符柔。一则她与乌兰公主日日形影不离,二者万人兵区唯有孩童一人。
乌兰也是怂恿,因为她知道求林不会出重手,再者文图眼下在南疆之内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高手,定有些招数,众官兵更是高声呐喊。
无奈,文图起身,稍稍挽起衣袖,慢慢地走向场地中央,知道一定会败北,只要求林别给自己难堪就好。
“文图哥哥,带着我!”小符柔不依不饶,乌兰试图劝阻,符柔却哭出声来。
文图知道符柔总是跟随自己奔跑已经习惯,瞧着她双手胡乱张扬着撇着嘴一副决不罢休的样子,心中自是不忍,干脆拉起背带,将符柔放在身后,用力将胸前的扣带系好,并多扣了一道死结,喘一口粗气再次走进场内。
乌兰刚伸出手刚要对求林嘱咐什么,两人已经交手!
两人双臂互相搭肩,头稍稍低垂几乎贴靠在一起,眼睛向下瞄着对方的鞋尖,屁股后挺保持着最低的重心,你退我进,你转我随,都在寻找着对方微微失去平衡那一刻。突然,求林左臂向前一推,文图立即意识到这是虚招,只要向后稍微一动,求林就会立即前冲挺出右腿沿着侧伸过去将自己绊倒,可自己连镇关都摔不过,怎么能摔倒求林?既已出招,绝不会失手!刹那,文图借力施力,反其道而行,右手用力向自己身侧拉求林,意图令他失去平衡。可对方是求林,突然一挺臀部控制住平衡,左脚却出乎意料抬起!
文图知道这左脚只要探过来,自己必倒无疑,趁着求林重心向左,右侧稍微松弛之际,突然松开右臂,身体右旋,沿着求林的右胳膊滚过去,嘴到求林耳边之际说出一句话。求林一愣,竟忘记了对方是文图,习惯地伸出右掌,“砰”一声打在文图的胸口,文图顿觉胸口一紧失去控制,连退数步跌坐在地。
“不好!”求林暗呼,没想到自己会出掌,迅速撤身跑到文图身边,将他拉起来,皱着粗重的眉头询问文图是否伤到,文图笑着摇摇头,也是抓着求林的巨臂一同返回石台。
数十人欢呼雀跃,鼓掌庆祝,孰胜孰输早已在意料之中,只是一招就将兵营中的魁首击倒令众人大开眼界,为自己的大统帅呐喊助威。
“文图哥哥,谁赢了?”符柔见人停住,问道。
文图刚想回答实情,求林答道:“你文图哥哥赢了,呼呼!”笑声很是粗重。
“嘻嘻。”小符柔清脆笑声再次引得众人捧腹。
这个夜晚充满着祥和,大家也是憧憬着,调笑着。求林远处扫一眼乌兰,微微皱一下眉头,刚要起身,还是端起一碗烈酒吞下一口,迅速用手背擦开嘴角的酒滴,好像是怕酒劲过了,嗖一下挺起身,趁人不备走到乌兰身边,张开嘴蠕动几下方硬生生冲着乌兰说出一句:“今晚你就像蓝天上星星,那么美丽!”这,自然是文图刚刚告诉他的,也算是荒原中求爱的最简朴方式,短短片刻已在心中默念了十数遍。
乌兰当场愣住,半晌方才醒过来,一手按住桌角,慢悠悠立起来,直勾勾盯着求林,莫名其妙说道:“你再说一次?!”
既然已出口,大丈夫岂可退缩,求林下垂的双手忽然攥紧,脖子也直挺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再次说道:“今晚,你比蓝天星星更为美丽!”
就在他张口刹那,文图偷偷示意大家静下,忽然之间,静寂之中发出求林的声音,每一个字大家都都听得一清二楚,众人立即尴尬低头,已经有人悄悄在后面扯住求林的衣角,知道紧随而来的,便是乌兰公主震天般怒吼呵斥。
大大出人意料,乌兰与空气同时凝固,晚风吹动她一缕缕细辫,双腮泛起红晕,明显看见她鼻子一酸,唇角一动,眼睛流出两行热泪。
文图明白,两人从小在一起二十余年,青梅竹马,可是求林太过刚猛,成为北番人人惧怕的英雄,竟不懂得赞美他人一句,往往爱情只需要一句话。
求林大惊失措,惶恐地看向文图,文图却背过脸去,只顾得弄过符柔,将粉红色小棉袄包得紧些,防她受到风寒。
片刻,北王瓦赫达的三王妹乌兰图丽扑到北土军旅统帅、大将军求林怀里,不顾众人,当场放声大哭起来,那不是哭声,而是嚎叫,发泄着十几年的等候和埋怨,悲怆震撼,声嘶力竭……
将士们这才回过神来,手舞足蹈,高声呐喊,声音响彻高空,几个调皮的提守搬来家伙,锣鼓齐鸣,欢庆场面极为热烈。
“他们又在跳舞吗?”符柔丝毫没有睡意,歪着头空视前方询问文图。
“是,他们在庆祝,庆祝你乌兰姐姐伟大的爱情……”文图意味深长说道,再一次看向求林二人,王朝之内,公主下嫁将军乃是惯例,何况本就两情相通,如此一来北土之兵自然固若金汤。乌兰万分委屈地仰视着求林,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而求林只顾豪笑着,再也吐不出什么柔情蜜意的话。
“什么是爱情?”符柔接着问道。
这你可问着了,文图释怀大笑,可当即又沉迷下来,无论如何也不能现在就说两人将来是夫妻吧?遂胡言乱语道:“就是两人都疼着护着想着……”
“柔儿知道了,乌兰姐姐与求林哥哥是爱情,乌兰姐姐就是想着求林哥哥,还教我唱歌呢!”
“是么?那你唱来听听……”
“嗯,好!”符柔清清嗓子,书籍抓在文图的臂腕上,一本正经唱了起来:
草稞青,花儿莹,十万羊绒雪,映得月儿明,我的求林哥啊,你可瞧得清?低山笑,高丘声,一匹红阳马,奔得心儿疼,我的求林哥啊,你可听得清……
稚嫩的声音一起,四周将领便不再出声,轻微的跳着舞着,只把众人的心唱得神魂颠倒;乌兰破天荒低下头,伸出一只手搭出去放在了求林手里,求林听着歌声更是热火朝天,知道那是乌兰教的,一把扯过乌兰狠狠按在怀里,乌兰撇一下嘴,还是没有出声。
自此,北王旗下稳如泰山,融为一体!
求林挽着乌兰公主坐过来,因心有芥蒂,立即审视文图,发现他丝毫没有异样,来不及开口问及,瞬间撕开他的外袄撩开内衬,嘴巴跟着张大,那一掌命中之处竟无丝毫异样!
“你当真无事?”求林问文图。
文图摇摇头,暂时没弄清楚求林统帅话中含义。
“呼哈哈!”求林仰天大笑,立即斟过一碗酒,猛地倒入嘴里,瞬间吞进肚内,“南王啊南王,你真是有眼无珠,如是此人,我求林愿拿五万兵士与你交换!哈哈……”
乌兰稍有不解,盯视求林。
求林笑着说道:“我之所言,意在有文图陪伴左右,你定能安然无恙!这样,我便在这里驻留一阵子,历练历练文提守,他日必是大有用处……”
北番汉子的肚量感动文图,求林的关切感动乌兰,如是欢欣感动将士们。
统帅帐内,文图等四人火炉前围坐,符柔已经卧在文图怀内熟睡,乌兰则目不转睛盯视身边魁伟壮汉,一刻也不离开,倒是求林眼神躲躲闪闪,左右游离。
“将军,卑职有一事要说,不知……”文图试探着说起来。
“讲!”求林大咧咧抬起手示意文图。
(正文 第014章 远陲情定)
第015章 未雨绸缪
文图怕触怒求林,低声细语说道:“再过一两个月,便是北土之内争夺草源之时,卑职……”
求林不习惯听人话慢,径直道出此行目的:“王有令,稍后两月,草被皆出,又是番王之间争夺草原之际,边陲之地,万不可掉以轻心,故派本帅前来,与你们商讨如何应对,防止大动干戈,减少冲突和伤亡。”
“历年来,均是各自盘踞之地交临处中间分割,不过也屡有冲突。”乌兰见兄王有令,便也肃起神情,不过脸上明显有娇羞之意。
文图自然明白两人心心相印数年,只因求林不懂得风花雪月才互有隔阂,听北土兵勇私下描述,二人曾与雪丘之上嬉闹之时拥抱着翻滚几百丈,乌兰图丽倒地不起,求林都不懂得将公主背回,乌兰愣是一瘸一拐独自走回王殿,气得她立在求林府外大骂三日。
“凡是春末夏初,北土之内便有争执,小则杀人夺物,大则兵戎相见,每年因此死伤数百人,而平定之后,来年又是如此,往复延续,实则北土最大疾患!”文图说道,虽然不知此次使命所在,可是听闻北人如是说,还是心中不忍。
求林一愣:“你是南国之人,怎知道如此详细?”
文图自然是从兵勇口中搜罗而综的信息,但无法说出,只是笑笑,蛛丝马迹焉能瞒得过我这大穿梭师。想起这些,禁不住低头看符柔,稚嫩小脸因炉火炙烤甚是红润,几个月北土饮食令她稍有发胖,心里禁不住感激乌兰。这时,竟有丝丝口水从符柔嘴角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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