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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穿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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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大王!
一个是陈王!
大王是楠儿的生父,陈王是楠儿的外祖……
“外祖!”文图忽地站起身,竟然有些颤抖,几乎去抓慕女节玉臂,还是停下来。
慕女节却瘫坐在椅子上,两眼茫然,听得小楠儿口述,却像是陈王在要外孙的命,所以柯明无法回宫,投奔北土王公,估计是陈王见已败露,竟悉数动用南国暗武,纷纷追杀二人。
“看样子,王公子暂时不能送回京城。”慕女节半晌方醒过来,见一个个被从王宫之内赶出,自己不仅又幽然暗伤。
“若陈王发现不得小公子尸首,说不定会造出更大孽!”文图若有所思。
“如何应对?”
“报官,说王公子死亡!”
…………
阿武闯入北城掌城府。
“何人敢闯掌城重地?!”
阿武立即装作慌张,从腰间取出一个令牌谨慎小心问道:“我见此人已死,没有多想便予以安葬,可是闻听旁人说这是宫中之物,赶紧前来禀报,怕是误了掌城大人禀告!”
守卫取过令牌一看大惊失色,“御前先锋柯明”几个字就可以要他的命,慌乱跑进去禀报。
掌城大人一见,顿时跌坐在椅子上。御前先锋,是时刻跟随大王的宫中最高武卫,若是此人在北城不明不白死掉,恐怕他也得陪葬,“快……快传来人……”
“在哪里发现此人此物?”
阿武也是战战兢兢,冒着豆大汗珠回道:“刚才我上草芽山寻猎,忽见此人倒卧血泊之中,看模样却像官人,便将其安葬,他身上悬有此令牌,我取下之后询问旁人,才知这是宫中之物,未曾回家便来报官!”
“可还有无其他蹊跷?”
阿武暗道,你不问我正想说呢,接着答道:“山上某崖角之处发现一只鞋,小民没敢动,现仍在那里;下山之后发现有人在山脚处将几具尸体运走!”
掌城一边抹汗一边听,听到这已是不敢再听,嘶哑着嗓子喊道:“来人,来……快随我上草芽山。”
掌城带着几十兵士,在阿武带领下看坟冢,辨童鞋。当他拾起那鞋,脸色霎时惨白,那是宫中孩童之物,连滚带爬冲至山下大河旁,乘着竹筏寻找,就在河内一块巨石之上,溅有几滴血迹,石缝之内又发现半块碎裂玉佩。
大人端详玉佩,只见上面赫然刻着“王公子……”,哭喊道:“打捞……”瞬间昏厥过去。众官兵一边救大人一边打捞,紧紧打捞出一件王公子上衣!
掌城苏醒过来,再看那宫中锦缎,洋洋而去的河水,知道自己必会大难临头。
可事实出乎意料,一切便没了消息。
…………
文图取来笔砚,深深陷入愁思,想起那《忆文图》感慨万千,时过八载方才回音,可又不得不书,再次卷入国难之事,心中更是惆怅不已。
“慕女节,此书就劳烦你了。”
慕女节惊奇道:“你不如实告知大王后吗,恐怕她会因此牵肠挂肚。”
文图摇摇头道:“万一泄露出去,王公子就会有危险,我相信大王后聪慧,柯明尚且战死,能够救小公子的人定有保护他的能力,只要是王公子无恙,王后便能放下心来,如再秉知危险之源,定会允准我们出此下策。”
慕女节深深为文图的深谋远虑折服,遂提笔依照文图所示手书大王后。
王后啓:王公子被追杀,柯明落难,现楠儿于吾处全然无恙。然贼人狡诈凶恶,暂无法回宫,否则定会被伤,其缘由日后告知;可同秉大王秘而不宣,称王公子亦落难,各重王深知便可,不可昭示,吾定当悉力教诲王公子文武之道,善守柯先锋之冢,待详情查明无碍王体后,定会将王公子遣回。大王历十八年七月初七。
数日后,京中来人开棺验尸,证明是柯明之身后,一京官面对尸首宣读:“大王令,逆贼柯明,携王公子潜逃,拒捕杀官,形迹败露后迫伤王公子,责鞭尸二十,就地掩埋永不得回京;家人尽数流放,着专人看守。大王历十八年八月十八。”
…………
晚夜,风凉,几片叶落,圆月凄凄。
文图左手牵符柔,右手牵楠儿,静立柯明坟前。
“我要去见父王!”楠儿气愤交加。
文图没有说话,自然知道小楠儿因为柯明为己而死,不但没有奖赏,竟死后鞭尸,家人流放,这卧坟的英雄为国死而后已,禁不住眼中噙泪水。
“文图哥哥,这可如何是好?”符柔明明是哭了,玉手已是在颤抖。
“楠儿你知道,柯先锋是为了把你送到我这里才死的,你的父王这么做,正是为了保护柯先锋的家人和你,日后定会将柯先锋风光大葬,也会将他的家人和你接回宫中。可是现在,父王和母后正在查找凶手,只能先这么做;以后你做了王,也要多想,不要惧怕一时的伤痛,一定要长远为计!”说着,却想起陈莹儿获得此信息,如何悲痛,堂堂王之子,竟不能回宫,而且要假作亡逝,又是如何无奈。
恐怕,此时她仍在落泪……
小公子虽然点着头,却用力抓紧符柔的手。
“符柔你要记住,这就是王道,有时候为了更多人,可能要忘记一个人;有时候这个人死了,却比活着更能令人尊崇王道。”
符柔自然明白,自小到大都是哥哥之命毫无违抗,哥哥之语牢记心中。
忽又想起慕女节与阿武这些年的讲述,自五岁便被哥哥放在背后逃避追杀,投奔北土,带着自己单骑破木塔,乱军之中取西木首级,只身救北王兄和乌兰姐,南疆血杀南夷……
再想起南国王公子之事,心中觉得文图哥哥如此神明,眼泪落着,心里却很幸福,禁不住紧紧靠住文图肩膀……
不时,身前白衣仙女,背后南国储王,文图驾驭红图驹返回客栈。
自此,决不能按兵不动。
“文图,如若陈王果真念血亲于不顾,仗剑杀害亲孙毁掉王储,究竟所为何事?”慕女节开始为符柔缝织秋冬衣料,也在为王公子准备新衣,边作边问。
“女为后,孙为王,若是尚不满足,恐怕……”
“啊!”慕女节闻听此言惊魂出窍,不小心刺到自己,文图赶紧伸手,可是又想起本世界那些神剧,拾起玉指吸几下,令对方心神泛滥,反倒缩回来,心想不就是刺破手指吗,没什么大不了,我又不是二王。
“哼!”慕女节果然不满,八年多两人独处时间无数,孤男寡女却从未出现尴尬,这也是符柔原因,不过若是心无芥蒂,你抓去允了又该如何,遂幽幽道,“难道你这么多年丝毫没有对我有非分之想?”
文图不敢回答,他是身边女孩子嘴中的“小色鬼,坏家伙”,要说一次没有过,坟中物才相信,可是来到南国王朝十余载,始终一句话:色心不能动,一动便失控。
“慕女节冰清玉洁……”文图不敢往下说,怕自己走嘴,“你我都是心有所属之人,岂敢妄想?”
“不过,”慕女节苦笑一下,继续奉旨物料,转移到正题,“南王、冷凌手中兵马百万,即便他起了反心,又用何用?”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万一南国与北土交战,兵力耗竭,陈王反倒可以乘机逆反!”说着,文图再度想起先王后之死,“女节聪慧过人,如何才能阻拦住两国交恶?”
文图意识到,无论陈王有何阴谋,都事关王朝,而二公主之虽然沉寂多年,一旦爆发,也会危机南国王朝,万事不得不防,一切都得往坏处决算。
“文图所言极是,一旦南国兵败,陈王之女为大王后,身后又无子嗣,大王不退位难以平复北土,陈王定会借机罢黜大王,割地赔银,自己登上王位,”说着,手中活计已经缓慢下来,“而断其交恶,自是阻城为上,阻兵为中,阻行为下。”
“阻城,南国城池众多,各有自己之主,百姓也拦之不住;阻兵,浩浩百万,有章有纪,非一人之力而能分化;这阻行么……”
文图顺势取过研究数年的南国地图,仔细凝望着,手指晃动着,突然落在一处……
第074章 目盲心闻
客栈内尚未扫进晨光,一家人席桌围坐,趁着无客早早用膳。
文图早已经习惯,竹筷夹起一片腌制黄椒轻轻放在符柔碗内,符柔也是微微一笑,幸福甜蜜,十多年如一日,自己腹中几乎都是文图哥哥给填饱。
“符姑姑,”小公子边吃边问道,“你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么?”
符柔嘴里“嗯”一声,冲着楠儿方向点点头。
“身外情况一无所知吗?”楠儿甚是茫然。
符柔摇摇头,稍稍思考一下回答道:“全然而知。”
小公子十分不解,奇怪“咦”一声。
符柔放下竹筷,意味深长说道:“眼虽不见,心却能闻。看外面的事物不一定要用眼睛,即便双目能见,有些时候反倒看不透,倒不如用心去看,没有了外表的迷惑,有些人和事却能一清二楚。”
小楠儿似懂非懂,看一眼两位姑姑,又瞧一眼文图,只是没有去瞅阿武。
文图感到惊奇,深深盯一眼慕女节,看来将孩子交给她,必有大成。
阿武感到备受冷落,顺势问符柔:“小公主,既然你能看得如此透彻,倒是将周遭几位说来听听。”说完,偷视一眼慕女节,怕是被责备。
符柔果然来了兴趣,索性放下食物,盲眼直对着前方,笑嘻嘻说道:“我文图哥哥,是这个世界最最好的人,相貌堂堂,一身正气;慕姐姐心慈柔善,倒有些郁郁寡欢,我知道在思念一个人;小公子刚刚六岁,却聪明异常,将来必成大器。”
阿武立即不满,竹筷放在碗沿之上,清脆出声。
符柔“格格”笑着,连忙补充道:“阿武哥哥也是一等一的大好人,关怀他人,神通广大,只是……”
“只是什么?”阿武白白的脸上一愣,身体险些晃动。
“只是暗恋那个程贝贝,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哈哈。每次程贝贝一到,阿武哥哥便没了声音,可又舍不得走,柔儿隋王瞧不见,可心里能够感应到,阿武哥哥定是偷偷看着人家心猿意马。 ”
“胡……不要妄言!”阿武急忙抄起竹筷,大口饮着早汤。
文图立即逼视阿武,慕女节也是嘴里吃着,眼睛却盯着阿武,大家心知肚明,不想被符柔道破,只见那阿武面红耳赤,碗中汤尚未喝完,嘴里却“还得再弄些”,赶紧起身去取。
自文图回归,这程贝贝便偶尔来此胡搅,虽言语犀利,但恪守本分,可长此以往,偶有几个月不来,大家却惦记。
“程姐姐又来了……”符柔食罢,侧脸倾听后言道。
人未入内,已被符柔听到!
“我去楼上清扫客房……”阿武嗖嗖跑上楼,没了人影,临近入房,仍不让狠狠瞪一眼符柔,如不是柔儿,他才不会离开。
文图与慕女节相视而笑,看来阿武确实心有所虚。
果然,程贝贝脸上洒满娇蛮飘然而至。
“呦,这是哪里来的孩子,虎头虎脑,脸却清俊得很!”程贝贝径直来到餐桌旁边,扫一眼小公子,还是将眼神停在文图脸上。
“不得无礼!”文图喝道,可又不便如实说。
如是南国王公子,程贝贝必俯身行大礼,且绝不敢造次。
“我叫楠儿,你就是程贝贝?”小公子绝顶聪明,知道来人必是符姑姑嘴中的女人。
这一问,倒是提起程贝贝十二万分兴趣,毕竟几人曾背后议论自己,便跑到小公子身边,蹲下身来近似卑恭问道:“好楠儿,跟姑姑说说,他们几人可曾谈到我,嘴中说些什么?”
小公子打量一番程贝贝,见她蓝白素服裹身,秀发高盘,脸蛋也是好看,心里自然失去防备答道:“说是有人偷偷喜欢于你,可我见你却舍不得文叔父模样……”
众人险些惊呼出声!
“瞎说,”程贝贝脸羞,立即抬手爱抚小公子的头发,一副相见恨晚的神态,嘴上连连道着,“好灵透的孩子,好可爱的楠儿……”。”
此时,忽然进入几名官兵,环视众人。
这是例行巡防,文图没有在意。 。因为北城毗邻北土,可四处开敞,远离南国,绝无御敌可能,大王便下令允许北土之人来此游商居住,以防北土贸然出兵令百姓遭殃,只是把重兵囤积在南邻的紫叶城;这里,便加强巡视,防止北土之人侵扰。
一臃肿官兵将目光落在小公子身上闻到:“此儿何人?”
慕女节大怒,刚想呵斥,可立即转念答道:“本家侄儿,生于北土,来此省亲而已。几位快坐,我打发伙计弄些早糕,补补早膳。”
“谢过女节,不必了,即是北土之人,我且问你,其父何名,我也好计入账薄,严加管制。”
慕女节哑口。
“我便是。”文图想起《忆文图》中“如己出”之语,瞬刻答道,“此乃吾儿文楠,年六岁。”
“你可是南人!”官兵大惑,立即怀疑起来。
程贝贝在身后自然不允,文图绝未娶妻生子,否则自己也不会经常来此,身体一动刚要戳穿文图谎言,自己的手却被文图抓住,被狠狠捏一下,痛得她嘤声轻出,可不敢再妄言,顺势用另只手狠狠拍打一下文图后背。
“在下妻子亦是南人,在北土成婚,不料她英年早逝,只好回到南国,如今将爱儿接来,在此照顾。”
官兵再看慕女节,她也是微微点头。
这些人不敢招惹慕女节,因为她在北土地位之高,便连掌城也是望尘莫及,惹她定会受到责罚,遂严令道:“最近各地匪寇贼首纷纷北上,此地已不安宁,望各位珍重。”说罢便转身离去。
文图知道,自陈莹儿就任王后,协理大王重处盗贼流寇,南朝之内令这些人无容身之地,便北逃至此,隐匿在南北交界的黑野山一带。
“文楠,这个名字好听得很。”慕女节竟少有地轻笑,轻轻拉过王公子的手,细细打量着,甚至瞧瞧文图,最终还是微微摇头。
“官爷面前扯谎,你好大胆子!”程贝贝噘嘴,瞪着文图后背,手还是不断搓着,定是被文图捏得很疼。
刷!
文图竟拔出彩剑,横架在程贝贝肩头,一脸怒容言道:“管好你自己的嘴,万一走漏半点风声,我便杀了你!”
程贝贝万万没想到竟如此突变,看文图模样绝不是在威吓自己,而是一本正经,立即委屈起来,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接触,竟不如一个孩子,脸色气得煞白。刚想愤怒离开,可终究是舍不得,狠狠咬牙吞下怒水,悻悻道:
“我叫他文楠便是!”
文图回剑入鞘。
符柔听见这些,便寻到小公子身边,提起他的另一只小手嘱咐道:“楠儿,今后若是有人问你,便是南国文楠,爹爹叫文图,母亲已病逝,千万不要忘记。”
“我听符姑姑的。”小公子已然吓坏,可是只要符柔说话,定是铭记在心。
程贝贝见自己倍受委屈,又无人安慰,心中暗骂:这死阿武跑哪去了?一跺脚,向前跑去,意欲离开客栈。
“站住!”文图喝道。
程贝贝自然听话,哪怕是呵斥,一下子立在哪里,紧跟着迅速噘嘴,仔细聆听文图要说什么。
几人来到楼上客房,文图喊来阿武,在红桌上铺起地图,看着阿武与程贝贝意味深长道:“半年多来,大王严政治贼,民民连保,使得各地的匪盗无处藏身,纷纷来到黑野山一带,可谓是群蛇混杂,正邪难辨,阿武耳目众多,程姑娘自幼居住在这一带,可有什么耳闻?”
阿武闻听黑野山,顿时眉头紧锁,跟着不断摇头,瞥一眼程贝贝,小声劝慰道:“文大侠还是放弃此地吧。这一带地形险要,山高壁陡,处处是各路山寨、匪帮,官府曾经多次派兵清剿,结果均是惨败而归,官兵根本耗不起;目前,此处在紫叶城以北,恐怕就连大王都已经抛弃。”
说完,阿武余悸未消,紧张地看慕女节,忽见被女节瞪着,知道她定与文图商议过,连忙补充道:“至于寨庄分布,自是程姑娘比我清楚。”
程贝贝见文图手指之处,竟是自家一带,十分诧异,嘟着嘴言道:“文大哥不会垂涎程家庄之地吧?”
文图立即移开手指,在地图之上东西方向一划问道:“这里有多少人?”
程贝贝立即答道:“这一带东西向皆为山岗,中间有十数里宽敞地带与官道分割,散落着无数帮派,自是有良家也有恶徒,不过随着商家远离此地,善守之庄逐渐消失,多数为匪盗,愈是无路人,愈发四处杀戮抢盗,大王自有关闭紫叶城之意,故北城之内良民最受其祸患……”
“人数众多的正义帮派,还有哪个?”
“自是程家庄!”阿武迫不及待道出,却又见文图与慕女节不满地盯着自己,变得很是尴尬,因为大家都知道程家庄是正派之帮,否则程贝贝也不会立在这里,偷偷看一眼程贝贝,她果真有些喜笑颜开,便又喃喃跟道,“还有韩门寨,都是几百人的庄寨。”
程贝贝又忧郁起来,幽幽道:“韩债主与家父均已年高,相比山上万人贼首,如今已是岌岌可危。”
“阿武,你有没有听说过黑牙子?”文图想起老翁的话。
“黑牙子?!”阿武惊愕起来,眼睛小了一圈,看似很害怕样子,嘱咐文图:“你可别碰他!”说完,便端起眼前酒杯狠狠吞一口,似乎提到这名字都要饮酒壮胆。
“说来听听。”文图知道自己早晚要面对此人。
阿武干咳一声,偷偷看一眼慕女节和程贝贝,然后说道:“黑牙子本人,手中阔刀无人能敌,他率众在官道以西的山岭之内,所以……”
文图暗暗瞧着南北险山当中,那一条宽十五里的地带,心里开始盘算。
慕女节自然读出文图心思,那必是在这里“阻行”,可是,就凭这几人之力?
几日后黄昏,阿武气喘吁吁跑入,刚一踏进客栈楼门,便大声喊道:“文大侠,救命!”
“何事如此惊慌?!”文图大愣。
慕女节、符柔与小公子也是闻讯上前。
阿武一见客栈内尚有食客,便压低声音道:“快救程家庄,有大批人去赶往那里!”
文图一见,脸色正起,愤然道:“你不是言称官府早已放弃,我们去有何用处?”
阿武随即透出哭音,那里可是有程贝贝!可是见文图已经拉起符柔,瞬间又笑了。
“慕女节,小公子就交给你了!”文图嘱咐道。
第075章 程家之变(二更求推荐)
山高长而没阳,地俯身而生暗。仲秋之北域,月亏圆而高挂,树紧身而立守。
一匹红驹,载紫袍文图而悬剑,乘白衣符柔而提琴,身后阿武猛打黑驹,拼力追赶……
部族半个时辰便达程家庄之外,文图远远望去,已是狼藉一片:程家庄数人倒在两旁,已被杀死,其余人逐步退后,怂恿着受伤而奄奄一息的老庄主。
程贝贝手持黑色宝剑,立在最前,只是宝剑低低垂下,空有暴怒的眼睛瞪视着贼人,一副欲哭无泪模样,人也已经站立不稳,摇摇欲坠,看样子不敌贼人,连战连败。
“程姑娘,我西岭招收贤德,若是你率众归靠我领地,只是借你庄地一用,自会赏你副岭主之职,如若不肯,自会与你爹同等下场!”十几剑客步步紧逼程贝贝。
“宁死不肯!”她满脸是泪鄙视着眼前之人,竟将长剑横在自己颌下,“即便我死,也不会归降你等险恶之徒!”
可是,她太过脆弱,一把长刀飞出,手中宝剑被击飞,人也是瘫倒在地上。
“弟兄们,岭主有令,凡不归顺着,杀无赦!”
文图暗道,十几个人竟妄言血洗程家庄,如此说来,此地多是武林魁首,只是有善恶之分罢了。
“文图哥哥,好像是坏人在威逼程姐姐!”符柔提醒文图。
“符柔,今后你遇见的坏人会越来越多,我要你随我逐一清剿他们!”
“自然听文图哥哥的!”自打五岁开始,符柔无一次违抗文图命令,定是那“柔”字管用,因为自己的名字都是文图哥哥所起。
究竟是有隐隐感觉,自己与文图,有着说不清的依赖。
她来自另一世界,已经十七岁!
几个匪徒扬起武器,准备刺杀手无寸铁的程贝贝!身后阿武不敢大声,可见文图还在那里优哉游哉,心底竟责备一句,“嗯”一声提示。
一匹红驹忽然冲进,文图立在程贝贝眼前!
“文大哥?!”程贝贝竟在这时遇到文图,自是悲喜交集。
“哈哈哈!”马上之人狂笑,“哪来的小厮,竟敢与西岭做对?!”
文图不去理贼人,对陈贝贝说道:“去照顾庄主!”
可是随即传来程贝贝嚎啕哭声……
这哭声在愈发白亮的月光里显得格外悲戚。
程家庄的人见老庄主战死,纷纷冲涌上来,欲与贼寇同归于尽,被文图抬手制止。
“文图哥哥,难道是程姐姐的爹被……”
“便是我眼前贼人所害!”
符柔身体一正,闭上眼睛,脸色却变得愤怒起来。
“我杀了你这个……”贼首直扑文图,他太低估文图,即便再加上一百个他,也容不得放肆,后面的字没有说下去,这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说下去,因为喉头已经断裂,血尚未喷溅,人已扑地!
“小子!”周围十几人群攻而上!看姿势要立即置文图于死地!
程贝贝后面哭声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看眼前一切,只是见到一道道彩光,似乎是哪位私塾老者,在空中写着字,环环绕绕,片刻便消失不见,然后一切又静止,十几个人纷纷栽倒,气息全无!
“阿武!”
“在,在……”
“带我去西岭!”
“两百余号人啊,你……好!”阿武见文图瞪大双眼,根本不敢再辩。
程贝贝猛然窜上一匹马,喝令:“程家庄的人听着,留得一百人守庄,其余人随我去西岭为庄主报仇!”说罢,御马跟随文图,任自己的眼泪流淌,她哪里晓得瞬间家父便已不在,自己刚刚领会经营生意,爹爹一辈子的心血却毁于一旦,不管西岭有多少人,有多凶恶,即便死在那里,她也绝不退缩。
南北之商有着极大的差利,北土物品单一却丰盈遍地,南朝物种齐全,琳琅满目,所以商贾冒着风险也要走这一遭。只是随着王朝安政严厉,匪徒群集于此,愈发的猖獗,导致这一带贼寇不断扰乱南北商营,彻底阻断南国北土人商往来,形成恶性循环。
“西岭是何来头!”
“穷凶极恶,理当千刀万剐!”阿武愤愤答道,事实确属如此,西岭之匪首无恶不作,文图也是偶有耳闻,可是阿武见程贝贝凄惨无比,如是答道。
众人片刻便达西岭。
“什么……”人字未出,那西岭守门已然倒下!
“阿武,你在此守候,若我一个时辰不出,立即带女节与公子去往北土!”他太过高估西岭群匪。
“是!”
阿武似是初次领命,又是北土王公,彩剑侠士,南国副掌城,自是荣幸。
“程贝贝,你也随阿武……”
“甘愿与文大哥上山,死而无憾!”面临家父图遭变故,她哪里会山下苟生?
红图驹载着彩剑侠士、北土公主,程家庄小姐随后御马飞奔上山。只是小东岭,一片山丘,几处坑洼,数处林野,竟藏有两百余人,这令文图心中震撼,吃什么,喝什么,尽是弱肉强食,以至于杀戮正经商家!
西岭山寇忽见有陌生人上山,忽然围上来。
三尺之内绝无生还!文图咬牙切齿,因为这一带,必定更换天日。
贼寇自是不允,竟放箭射来,文图丝毫不惧,因为身后有符柔,一代琴师符柔!
只是轻轻拨弄细弦,一片片水律之音洒洒而出,所到之处,众人感觉心内受制,浑身绵软,竟似那飞去之箭,一片片折倒下去,动弹不得。
“何人竟敢擅闯西山岭,命还要不要?!”一声狂吼,岭主提着长斧冲出岭帐!几名匪首也是跟随冲出。
文图冷冷瞧去,五尺不足,脚宽臂长,定是力气出奇。
“程家庄程贝贝,前来为父报仇,杀你这等……”刚说到这里,程贝贝不敢再说,偷偷窥视一眼文图,打马退向后面。几个贼寇,竟杀害程家庄主,山上这岭主,怎么可能谈得荡平之语!
“杀你这等凶恶贼首!”文图向来善良,嫉恶如仇,见姑娘不敢说,自己便接上说道。
“呼哈哈,”岭主根本没把来人放在眼里,摆摆手中长斧,不屑一顾道,“就你们几个娃娃?哈哈,来人,将他们碎尸万段,杀男子者立为副岭主!”
几名小首领听闻此话,呼啦冲上来。
文图在南国京都,尚将重犯能绑则绑,可是眼前群贼相对于朝廷重犯,个个有过之而无不及!
彩剑已出!
岭主正在那里等待喜讯,可是纳闷手下为什么突然停住,眯眼细看,又为什么突然倒下去?半晌,才知那些人已被剑杀!
“大胆!”一声怒吼,长斧劈头而来。
又是一道彩光袭来,长斧瞬间回扬!
岭主惊愕地看向来人,哪有如此神力,接着变招,横扫红图驹,可是忽觉手中巨斧轻若薄棉,细看之下勃然大怒,跟随自己几十年的神斧只剩下一柄木棒!
岭主立即提起旁边一只长枪,疾风般刺向文图。
“好快!”符柔在身后感觉到。
程贝贝芳心紧锁,贼主的身法果真是诡秘,眼见枪头已经接近文图咽喉之处,彩剑轻拨之后顿然击出一道破岩之光,“还你公道!”文图大喝,那光影似是久渴的蜥蜴,嗖一下卡在岭主脖颈处,死死钻进去!猛然,岭主喉头前溅出一片血迹,瞪着眼扑在地上!
剩余数名贼首见岭主倒地,不但没有退散,反而蜂拥而上,其中几人高喊着:“谁杀此人,立为岭主!”
文图惨然变色,看来这一带贼寇已经无家可归,只是崇尚抢盗,无药可救,哪一个都同于京城重犯!明知岭主已死,仍然不惜性命冲来,皆亡命之徒耳!
彩剑在东岭!
东岭无音息!
冲上来的十余人簌簌倒下,彩剑证明他们犯过太多错误。
“杀了他们!”程家庄的人已将投降的西岭人围困,圈内萎缩着一百余人。
“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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