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天地明环-第4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法明比小弟更深信不疑席遥是卢循的轮回转世,因为他从净念禅院的前人笔录里,知道边荒的历史,晓得席遥字字属实,还解开了‘火石天降’的谜圑。我的娘!小弟听得差些儿晕倒。”
  基本上,他没说谎,只瞒着笔录来自圣门的先辈,非是净念禅院的和尙。
  闵玄清深吸一口气,艰徽的道:“法明有何话说?”
  龙鹰道:“法明指出燕飞不但确有其人,且为边荒第一高手,魔门高手尽出,仍损兵折将,最能震慑魔门者,是击毙魔门最善遁术的高手‘鬼影’,可是最终却与魔门和气收场,因他的生父就是‘邪帝’向雨田的师父,魔门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之一墨夷明。”
  闵玄清瞪着他。
  龙鹰道:“仍不相信吗?”
  闵玄清急促地女乔喘几口,道:“世间竟真有此异事?”
  龙鹰讶道:“天女的修真,不也是要白日飞升,完其成仙成圣之梦吗?”
  天女垂下目光,轻轻道:“鹰爷很难明白玄清的心情。”
  龙鹰心忖有何难明白之处,天女的情况,就是席遥读卢循的笔记前的情况,希望变成绝望。修仙之法像美丽的谎言。天女或许未至如此境地,但看她率性风流的生活方式,可知她须寻找仙道之外的慰藉和寄托。他须拿捏的,是适可而止,那不论此时听入耳的事何等离奇,由于与眼前现实牵不上丝毫关系,自然而然退出脑袋内的主场,变成主思路的陪衬,日渐淡褪。
  这是龙鹰本身的经验,只会在某些时刻,想起仙门,闵玄清所中的“仙门毒”没那么深,“受害”也浅。他亦是为她着想,就像燕飞为卢循着想般,不想卢循失去活着的情趣和意义,抱憾终身。
  仙门是一种福缘,甚或千百世而成的机遇,不可强求。
  忽然间,他强烈地想着端木菱。
  闵玄清轻柔的道:“玄清在很多方面误解你哩!容玄清陪个不是,好吗?”
  要她说出这几句话,绝不容易。
  闵玄清外柔内刚,否则怎可能于男女事上过不留痕,伤心失落的全是另一方,外表娇柔温婉,内藏的却是坚强的道心。对龙鹰她特别看待,对杨清仁也许亦然。
  一般说词,难以逆转她既成之见,可是仙门之秘岂属等闲事,牵涉到天地之秘的奇异情绪,取代了她在见龙鹰前的“日常之心”,将她的思维扩展至无限,与宏大千万倍、超乎凡尘的象限结合,其他一切,人世间的恩怨情仇,顿然变得微不足道。
  她的赔罪,表示她相信了。
  话说回来,若非在神龙政变一事上,龙鹰显示出对皇位没有野心,那现在任他说得天花乱坠,仍缺乏令人信服的柱石。
  就像席遥和法明,知悉仙门之秘后,世上的寻常事,包括帝皇将相,还有何好争的?
  龙鹰道:“让玄清怪责,是小弟的疏忽,今次我以范轻舟的身份到西京来,是不看好朝廷形势的发展,更担心的是外患。武三思已拒绝了吐蕃王的提亲,还折辱来提亲的使臣,此事必有后祸。”
  他主动提起闵玄清本来最想晓得的事,实为明智之举,是打铁趁热,藉仙门之事释她疑虑。否则龙鹰、法明、席遥三个野心家凑在一起,会干出什么好事来?现在却因仙门之故,闵玄清清楚三人对尘世的成败,意兴阑珊,因她本人,于此时此刻,亦陷进这个情绪里去,毫无困难地了解他们。
  龙鹰今次施尽浑身解数,一次过化解闵玄清对他的误会,以免愈演愈烈,是因不容有失,最怕她与杨清仁情到浓时,一句话坏了他的“长久之计”。
  一个祸源,怎都比两个祸源好。
  上官婉儿,可交由符太处理。
  闵玄清叹道:“玄清曾风闻此事,是张相告诉我的。唉!”
  龙鹰道:“现在小弟等于被皇上放逐远方,无兵无权,以默啜的为人,岂肯错过良机?”
  闵玄清骇然的朝他瞧来,忧心忡忡的道:“可是,鹰爷呵!你现在还可以做什么?”
  三岁孩童也晓得,突厥狼军天下无敌,唯一畏惧的,惟有龙鹰,对上时,从未试过不吃大亏、没受重挫。
  龙鹰等的就是这句话,正容道:“玄清愿为龙鹰做一件事吗?”
  闵玄清没犹豫,肯定地点头。
  龙鹰一字一字,铿锵有力的道:“今夜在这个静室内,任何一句话,止于静室之内。”龙鹰步履轻松的离开静室,临行前不忘留下香膏。
  今次是真的放心了,撇开两人间的关系不论,以闵玄清高洁的胸怀、为人,晓得龙鹰为的非是私利,会尽全力维护他不可告人的隐秘。
  走了十多步,到回到长弄,方省起无瑕在广场恭候他大驾。一时间,没法从刚才渊海般的情绪脱身,无瑕美丽的倩影,宛如不存任何实质意义,也毫不实在。
  忽然间,他渴想身边有美相伴,最好大家互不认识,共度良宵后立散东西,以后永不再见。他不明白为何有这个荒唐的想法,或许是因说及虚无缥嫩的仙门,想寻些有血有肉的刺激,在这方面,实莫过于男欢女爱的放纵和沉溺。
  说服闵玄清,不但费神,也令他的心疲倦。寻常百姓的情爱,恰是对付仙门的灵丹妙药。唉!想深一层,知道是否比不知道好呢?事实上,他一直害怕面对仙门,与因之而来、牵连广泛的诸般问题。仙门!仙门!哀乐在其中。
  胡思乱想时,他循绕过主堂的廊道原路,正要步入主堂前的小广场,两人拦在前方,均长得很高,其中之一比龙鹰还要高半个头。
  我的娘!
  竟然是符小子和高小子。
  龙鹰朝后退三步,移往一侧,不知该打招呼还是装作不认识,昔时有范轻舟,没丑神医,两者不可能碰头。
  高力士向符太耳语道:“太医大人,这位就是范当家哩!”
  龙鹰一听立晓高力士成了自己人,也是由他收风通知符小子来与自己碰头,这么看,符太多少和闵天女有点关系,该说正延续着当年他的“丑神医”与天女的关系,故可登门作客,双方间有往来。
  乘机趋前半步,道:“这位是?”
  符太没好气地瞥他一眼,道:“鄙人乃皇上御用太医王庭经。”
  说话间来到他身前,约束声音道:“一看你失魂落魄的模样,知你这混蛋见过天女,兼且未看完老子呕心沥血写出来的〈西京篇〉,你奶奶的。”
  高力士跟在符太身后,双目射出炽热的眼光,施礼道:“副宫监高力士,拜见范当家。”
  他说话的时间,刚好是符太传音之际,掩饰了两人的暗通,非常巧妙。经过廊道的一对男女,虽向他们投以目光,却未以为异。
  龙鹰边还礼,边传音道:“依往常手法,于《实录》藏处附近留暗记,明白吗?”
  说毕寒暄两句,双方擦身而过,还拍了高力士的肩膊,才与两人分手,直出广场。
  马车驶离天一园。
  龙鹰正襟危坐,没占无瑕的便宜。
  无瑕却不放过他,主动挨过来,调侃道:“范爷见过天女后,转了性子吗?呵!”
  龙鹰心忖这是你自己找的,现时老子最需要的,是最能令心“入世”的刺激,就在她尙未挨贴前,左手探出,搂她的腰肢,时间掌握得妙至毫巅,如无瑕送上去给他搂的样子。
  手触处蚀魂蚀骨,感觉直捣心内深处,如初嗅“春梦”香膏的难以描述。
  他非是首次和无瑕“亲热”,扮康老怪时曾占她小便宜,来天一园途上更挤挤碰碰,都远及不上今次的窝心,有种拥有了她的奇妙感受。
  无瑕独具特质,就是当她敛藏之际,只属寻常美女。可是当她向你展露真面目,她玉女宗首席玉女的一面,立化为极尽诱惑能事的精灵,其诱惑力含蓄内敛。媚在骨子里,该就是这个样儿,此时她一双剪水双瞳,能勾魂夺魄,身体微妙的动静举止,充盈舞蹈的美感,令人目不暇给,引人入胜。
  无瑕的香躯给他搂得半边挨入他怀内去,娇嗔道:“范爷!”
  在知己知彼上,不论无瑕如何玲珑心巧,实大幅落后于龙鹰,因已认定他为范轻舟。如果晓得对手是龙鹰,绝不会这么的“猝不及防”,予龙鹰有可乘之机。就像以前龙鹰以本来的身份与她交手,没一次不吃亏的。
  龙鹰凭魔种的灵应,顺势行事,妙若天成,本身便有种全无斧凿之痕,出乎自然的妙况,勿要小觑此搂,于无瑕这类拥神通的高手来说,不啻在甫交锋的一刻,给对方算倒。
  轮到无瑕挣脱不是,不脱魔爪更不是,进退两难之局。
  龙鹰来个连消带打,右手逗起她下颔,蜻蜓点水,却又是重重的在她红唇狠香一口,然后放开她,让她坐直香躯。那湿润丰盛的感觉,令他魂魄差些儿出窍。
  他根本不予无瑕选择的机会。
  无瑕尙有个根本性的缺陷,就是搞不清楚对付“范轻舟”最后的目的。
  于飞马牧场之时,这方面清晰明确,杀人灭口,一了百了。现在是将错就错,继续以霜荞婢子的身份与他周旋,占着一个在对付“范轻舟”上,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位置。
  如果龙鹰肯保持这个关系,大家应可“相安无事”,可是龙鹰一心攫夺她芳心,岂容她稳坐钓鱼船,主动出击,揭破她身份,遂成就眼前之局。
  无瑕如何适应此全新的变化,龙鹰也代她头痛,此际杀他既比以前困难,又不切实际,以前办不到的,现在凭什么办得到?且大家至少在表面上相处融洽,不宜撕破脸皮,使情况更暧昧难明。
  无瑕可以办到的,是和他维持良好的关系,这就予龙鹰千载一时之机,可凭魔种为主导向她展开全面追求。
  一般男女间的手段,对她派不上用场,惟有包含魔种在内的整体魔力,方有可能打动她的心,利用的是至阳至刚和至阴至柔间的天然吸引力。龙鹰从自身的感受,推断出无瑕的感受。当与无瑕在一起时,他奶奶的,什么都给忘掉,仙门的震撼,在此刻变得遥远不现实。
  无瑕俏脸红霞一闪而逝,显示虽受龙鹰影响,仍未失定力,双目射出深思的神色。
  龙鹰爱看她思索的模样,深情专注,令他晓得触动了她密藏的心,是一种成就。
  不过也暗吃一惊,不知她想的是什么,如惹得她重新对“范轻舟”起疑,便糟糕至极,辛苦建立起来的上风优势,尽付东流。
  无瑕道:“天女对你是另眼相看,谈足半个时辰。”
  龙鹰知她在找话来说,内则捕捉两唇相接引发的某种虚无缥缈的异感,也是魔种予她的冲击。此类感应,如禅机佛意,一闪即逝,错过就是错过。忙滋扰她心神,令她没法用神回味,淡淡道:“她有事求小弟。”
  无瑕立受影响,给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分了心,一怔讶道:“所求何事?”
  龙鹰耸肩洒然道:“大姊见谅,天女千叮万嘱,着小弟守秘密。”
  无瑕并没因给他戏弄大发娇嗔,相反秀眸闪动惊异,别头来瞄他一眼。
  这回轮到龙鹰猝不及防,中门大开的让她长驱直进,看个通透,一般的掩饰不起丝毫作用,唯一的防御是魔种本身超乎生死、潜藏匿隐的奇异特性。
  无瑕反击了,出奇制胜,与端木菱的仙瞥异曲同工,能在一眼之间,掌握对方虚实。
  在不知给她掌握了多少的忐忑心情下,龙鹰道:“小弟有个提议,希望大姊可以考虑。”
  无瑕明眸深注的打量他,似在进行对他全新的评估,淡然自若道:“人家不想听,由你提出来的,可以是什么好事?”
  龙鹰厚着脸皮道:“尙未知是何事,大姊竟来个闭门不纳,岂是相处之道,太不近人情哩!”
  无瑕“噗哧”娇笑,白他一眼,悠然道:“发那么大的脾气干嘛?你这人呵!愈和你接触,愈觉得你不简单,愈感到你深不可测,不提防你怎成,给你摸手摸脚仍糊里糊涂。”龙鹰听得心中一荡,道:“大姊的腰肢真柔软,不盈一握。”
  无瑕嗔怪道:“岔到哪里去了?”
  龙鹰干咳一声,清清喉咙,试探道:“可以说了吗?”
  无瑕显然被他惹起好奇心,哂道:“嘴皮子是你范爷的,奴婢如何阻止。”
  龙鹰望往窗外,赫然惊觉离西市已不到半里车程。
  唉!
  与无瑕是愈陷愈深,希望她亦好不了多少,否则所谓的上风优势,将成情关失陷前的错觉。


第十五章 寻人游戏
  龙鹰神秘兮兮的道:“以大姊的身份地位,与小弟今夜关系上的变化,该不用急着下达,或许根本没有机会,对吧!”
  无瑕给他引出兴趣,唇角含春的道:“是又如何?”
  龙鹰道:“小弟的提议,是我们间的变化,限于我们两人之间,表面上一切如旧。”无瑕皱眉思索,柔声道:“你这人呵!确是无隙不窥,如人家答应你,岂非等若背叛敝方?亏你想得出来。”
  龙鹰道:“小小的隐瞒,却刺激过瘾,颇有偷情的妙趣。”
  无瑕道:“人家不答应又如何?”
  龙鹰道:“那便显示大姊仍一心一意对付我,只好拉倒,小弟心情好,见面时敷衍你们所谓的主婢两句;心情欠佳,小弟会变得不耐烦,连我都不清楚自己会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
  无瑕不以为忤,含笑道:“若人家表面答应你,暗里违背,范爷怎晓得?”
  龙鹰叹道:“那大姊尽管试试看,瞧范某人是否如此容易欺骗。”
  无瑕道:“若你的目的在乎策反人家,是多此一举,因为我们再非敌对,而是合作的伙伴。”
  龙鹰道:“那就要看大姊如何看待我们的关系,是否愿意让我们有个发展的机会?这是个保证,让小弟感到我们间的事,并非贵方计划内的部分,而是属于我们的。”
  无瑕用神打量他,似须对他重新评估。
  龙鹰暗忖以她的智慧,掌握到自己看来只是小小一个请求的微妙处,于两人关系上,不但猛跨一大步,且是在她无懈可击的防御上,突破了一个小缺口。
  也等于逼无瑕以真功夫,和他在情场上正面交锋较量,不容任何人插手。
  龙鹰明白无瑕的心态,因他是同级的高手,假设无瑕不敢应战,势造成她畏战的心魔,对她的媚术将有深远的影响,遗害不下于爱上一个男人。
  于练就精神奇功的人来说,便是心灵的破绽,一种被重挫的不良感觉。
  所以龙鹰的提议虽然荒诞不经,令人难以接受,却不愁无瑕不点头。问题在若她答应,等于输了一招,因为是被逼的。
  马车停下来。
  无瑕“噗啸”娇笑,道:“人家可以答应你,却有个条件。”
  龙鹰知她反击了,无奈的道:“说吧!”
  无瑕笑迷迷的道:“人家要你展露诚意。”
  龙鹰叹道:“仍嫌小弟诚意不足?是否要将心掏出来给你看?”
  无瑕道:“范爷那么懂得欺骗良家妇女,鬼才信你的甜言蜜语。找一件我们不晓得的秘密说出来,而我则受到协议约束,绝不告诉任何人,岂非更刺激有趣?”
  又警告道:“勿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人家认为不够诚意,我们的协议立即拉倒。嘻嘻!你的提议相当不错。”
  今回轮到龙鹰被逼落下风,抓头道:“还有何事是大姊不晓得的?”
  无瑕瞅他一眼,娇哼道:“勿装蒜了,你只是在盘算哪些可说出来,哪些不可说出来吧!人家给你三天时间,逾期作废。范爷请!”
  与无瑕交手,多多少少要吃点亏,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仍没有改变过来,特别在今夜,他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她提出的条件,骤看是强他之所难,然横蛮里却不无道理,就是展示诚意,该是双方面的,其巧妙之处,是如你说出来的秘密震撼力愈大,她愈有机会接受协议,因此听得秘密后,守口如瓶。
  问题在,他泄露哪方面的事,才可令她感到物有所値,但又不会影响自己的全盘计划?
  回到铺子,乐彦在候他。
  龙鹰坐入他旁边的椅子,之前一直强颜欢笑,陪乐彦说话的郑居中乘机告退后,闲聊两句,转入正题。
  乐彦道:“龙头晓得范爷来了西京,说在这几天赶回来,着我先知会范爷,他会和范爷碰头见面,顺道为范爷洗尘。”
  龙鹰道:“田当家太客气哩!”
  他特别留神,观察乐彦是否在说违心之言,却寻不到分毫精神或神态上的破绽,故极可能是依心直说。当然,并非表示乐彦对他有特别好感或交情,双方的关系建立在利益之上,可是田上渊既有此决定,乐彦晓得和他的“范轻舟”仍未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故尔虞我诈。
  在田上渊的得力手下里,他见过的“三大战帅”之一郎征,又或符太在《实录》描述的虎堂堂主虚怀志,均不似中土人士,故乐彦在北帮的领导层中,可能是田上渊少数汉人手下之一,不属最内层的圈子,一些关键事情,会瞒着他。因此,乐彦大有可能对田上渊早潜回来并行刺他一事,懵然不知。
  乐彦该为田上渊的汉人手下里,位置和被重用程度最有分量者,如此理解非常重要,若想分化北帮,乐彦便是有可能突破的缺口。
  乐彦道:“有件事,在下一直横梗心里,想请范爷指点。”
  龙鹰轻松的道:“像在牧场时那样吧!大家呼兄唤弟,比较亲切自然。”
  乐彦感慨的道:“牧场那段日子,令人怀念,可是当时的感觉,却远比不上事后回想起的强烈,因而在下想到,当时如能用心一点,便不致有此错失的憾意。”
  龙鹰心忖乐彦就是田上渊的外政大臣,言词了得,他怎会是伤春悲秋的人,这般说,是要勾起龙鹰和他的共同回忆、感受,动之以牧场相处建立起来的交情,尽量减掉“质问”的意味。
  龙应先发制人道:“不是又要问河间王的事吧!”
  乐彦一怔道:“范兄确善解人意。唉!凡人皆有隐私,在下非是故意犯忌,而是因有责在身。龙头回来时,必问及范兄的诸般情况,在下只是想有个交代。”
  龙鹰暗叫头痛,乐彦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言下之意,是着他将过去几天,在西京发生的,事无大小的从实招出。最难交代的自然是今早的福聚楼之会。牵涉的人太多了,难保不泄出风声,或从被收买的人得知其二一,自己若说谎,立被拆穿。
  本来说给他知,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在乐彦可藉泄露此事,只要造成是龙鹰一方泄出去的假象,便可打击在福聚楼辛苦建立起来的互信,破坏了与各方得来不易的关系。
  在西京的每个行动,均是随机应变,不可能想得周详,也因而带来种种后遗症,顾此失彼,穷于应付。
  龙鹰讶道:“原来田当家尙未告知乐兄,当日与田当家在洛阳首次见面,他问过有关河间王的事,小弟早向他详细解释。”
  乐彦大感错愕,显然在此事上田上渊一字不提,使他陷于眼前尴尬的处境。
  现在龙鹰的愿望,是打发他走,可以舒舒服服的沐浴更衣,小睡片刻,然后捧着符小子的《实录》继续用功,明天去起出〈西京篇〉,顺道看符太有否留下秘密会面的暗记。
  不容他说话,顺道解他窘迫,道:“乐兄想问的,该是今早福聚楼与韦温、翟无念、京凉等人的聚会,对吧!”
  乐彦只好点头。
  龙鹰是以一招,封着乐彦的百般变化,搪塞敷衍,使他不好意思质询下去。欣然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夜随小弟来的竹花帮兄弟,与他们的人龃龉,发生小冲突,小弟遂请出季承恩和陆石夫出来,摆平此事,顺便让他们清楚,小弟到西京来,是老老实实的做香料的生意,绝无霸地盘的意思。”
  乐彦半信半疑的听着,看样子是不信多于相信,只是龙鹰的解释有真有假,避重就轻,以乐彦的精明,仍难分辨。
  龙鹰叹道:“想不到在西京,比在扬州更忙,席间小弟赠他们刚制成的香膏,又惹出别的事来,刚才便给闵天女召去,看来小弟做对了行业,香料在西京,处处受欢迎。”
  又从怀里掏出两盒香膏,笑道:“秀才人情纸一张,小弟的见面礼却是香膏,一盒请乐兄转交田当家,另一盒给乐兄把玩。哈哈!”
  任乐彦如何愚钝,也知龙鹰有送客之意,只好告辞离开。
  ※※※
  茂平和常青穿上主药的官服,不知是否看惯了他们以前的模样,总有“穿上龙袍不像太子”的别扭,不过两人显得非常神气。
  韦后又有任务派下来,着符太到宫外应诊,似要他忙得没暇去理其他闲事。
  符太那级数的高手,自少浸淫武学,对人体的五脏六腑、经络穴位,不单清楚,还不住试验,不住内察,离不开阴阳五行、寒热燥湿,武学医理,根本一脉相承。一旦被千黛的医家瑰宝《行医实录》开窍,从打人到医人,水到渠成。
  医风来自性格和识见,与龙鹰相比,自然大异。
  龙鹰的医术,大半来自魔种的灵觉天机,诊症如是,用药也离不开灵应,辅以魔气,符太想学也学不来。
  不过,符太在用毒的知识,则远非龙鹰能及,擅于以毒攻毒,以奇制胜,故此若他开出的药方,落在一般的医家手里,会给吓得魂飞魄散,幸好他医绩彪炳,谁敢说他?
  两个小子跟他习医,学的当然是符太离经叛道的一套,犹幸两人对医道涉猎尙浅,未生成见,算是可塑之材,又见符太屡能妙手回春,更是深信不疑,随他出诊数月,极速上手,大减符太的医事负担。
  尙药局在宫内属非常保守的地方,事事论资排辈,茂平和常青这么快上位,羡煞其他药童。他们的升官,连带大大提升符太的地位。符太在禁中如何受尊崇重用,如何得李显欢心,尙药局的人并不知情,可是令手下两个小子升官发财,却是有目共睹,加上前倨后恭的尙药丞韩登对符太奉承巴结,符太终在尙药局建立起超然的地位,再没人敢来惹他。
  这天连看五个症后,符太返东宫去,半途给高力士截着。
  符太与他并肩返紫云轩,奇道:“发生何事,神情如此古怪?”
  高力士压低声音道:“刚有噩耗传回来,到西京的船队,入关前遇上风雨,荣公公失足坠河,无影无踪。”
  符太道:“寻得到才奇怪。”
  高力士大喜道:“果然如此。小子认为汤公公也猜到了,是汤公公着小子来通知大人,还要小弟留意大人的反应。”
  符太道:“多天没见公公哩!精神好吗?”
  高力士道:“已可坐起来喝茶吃药,现在他对宫内的事不闻不问。嘿!小子该如何回复公公?”
  踏入紫云轩,走在竹径上,符太道:“你是否天生爱问长问短的人?老子已显示了大方向,还不懂拿捏。告诉汤公公,老子听后大笑三声。”
  高力士摸头道:“这个……这个……不怕公公起疑?”
  符太骂道:“又是你说的,公公已对宫内的事不闻不问,只关心老子对荣公公坠河的反应,还不明白?小心我怀疑你的资质。”
  高力士忙陪笑道:“大人骂得好,一骂小子立即开窍。”
  两人走出竹径,符太立定,道:“尙有何事?老子今天很累,需要休息。”
  高力士恭敬道:“共三件事,小子可明早再来禀告,横竖大人今晚该没精神处理。”
  符太仔细打量他,道:“人老精、鬼老灵,你这小子一副乳臭未干的样子,便学得如此工于心计。说吧!”
  高力士正容道:“全赖经爷指点提携,自己也觉得在各方面均有长足的进展。最希望是经爷多点指示,使小子晓得应在哪方面特别着力。”
  符太淡淡道:“当上大宫监再说。”
  高力士道:“小子的机会看来不大。”
  符太讶道:“汤公公没向皇上举荐你?”
  高力士小心翼翼,惟恐触怒他地问道:“当大宫监有何作用?”
  符太淡淡道:“想晓得吗?”
  高力士叹道:“想得要命。”
  符太道:“记着!勿出卖我,否则就算你当上宰相,我都要宰你。”
  高力士苦恼道:“经爷仍不信任小子?”
  符太道:“你现时如何,对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坚持下去。看!我们正处于人间最容易迷失的地方,诱惑处处,得失可发生在旦夕之间,少点定力也不成。我承认你是个可造之材,问题在你为何舍易取难,竟愿意走上一条没法回头的不归路?”
  高力士道:“经爷明鉴。请容小子禀上衷情,要说冠冕堂皇的话还不容易,可是小子想说的却是真心话。由于……唉!不用说经爷也明白,小子可以追求的事并不多,但自小有个愿望,就是不甘于平凡,希望可经历惊心动魄的事,所以鹰爷成了小子心中的英雄,要活得像他那样子,方能不负此生。”
  略顿后,深吸一口气,双目闪现异芒,沉声道:“本来以为只可以在午夜梦回才敢想想的事,因经爷的回来忽然成为现实,宛如可将水中之月摘出来般,到真的拜见经爷,才知天下间真有如经爷般对权势全不卖帐的人物,而……”
  符太不耐烦地打断道:“不用你吹捧我,我亦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我。记着,你尙未完成挑皇帝的游戏,快从远远近近有资格继承皇位的皇族去找出真命天子来,当然不可打锣打鼓的寻人,这是最后的一关。”
  高力士一揖到地,大喜道:“多谢经爷提携。”
  符太一头雾水道:“有何値得这般兴奋?”
  高力士神秘兮兮的道:“经爷恕小子率言无忌,因为与小子所期望的没有出入。嘿!鹰爷和经爷不单有全盘计划,且成竹在胸。不知小子是否猜对?”
  符太恨得牙痒痒道:“死性不改,仍敢试探老子口风。”
  高力士陪笑道:“怎敢!实在太兴奋了。在沙场上,鹰爷从来都是以寡胜众,观之现时经爷在禁中,以一敌百,仍是游刃有余,小子怎还不死心塌地。经爷放心,小子宁死不出卖经爷。”
  符太没好气道:“勿愈说愈过火,很多事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困难,你试过酷吏的手段便明白,铁般的意志亦可被捣成碎粉。以后再不准问这方面的事,说吧!你道我像你般闲着无事吗?”


第十六章 意乱情迷
  高力士压低声音道:“妲玛夫人想见经爷。”
  符太心内窃喜,晓得个多月来苦忍不去见她的策略奏效。女人就是这样儿,特别像妲玛般高傲、目无男人的美女,还当自己是修行人,不屑男女情事,你忍不住的天天去找她,给她看到馋相,定筑起高墙,重门深锁,可是当这边说要得到她,那边却绝对地冷落她,反可使她芳心反复,疑神疑鬼。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势难煞止,比如有个可倾诉心事的人,或此人又可告诉她所关心的事,说说也好,忽然间双方音信断绝,又不可随便探听近况,其心情可想而知。
  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