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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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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明摇头道:“那就要看作为统帅的练元是否懂水战,会否让我们有火烧连环船的机会。”
  荣杰道:“对!虽说在汴州附近,却可分散在不同的隐藏点,有必要时空巢而出,会合成师。”
  虎义头痛的道:“如此岂非所得的重要情报,不起作用?”
  桑槐开始卷烟,手势娴熟。
  龙鹰用灵鼻一嗅,喜道:“烟料很香。”
  桑槐笑道:“中土货格外不同。来!点一根,包保灵思泉涌。”
  龙鹰接过叼在嘴角,桑槐打火点燃后,深吸一口,叹道:“果然立即灵思泉涌,找到技术在哪里。”
  接着把烟递给身旁的符太,后者接过不吸,转让予权石左田,道:“技术是否在我们的天师身上。”
  众人聚在庙堂一角,围油灯团团坐着,虽一时未有答案,可是人人好整以暇,皆因如此情况,曾层层经历,最后仍可从没办法里寻得解决的办法。
  何况今趟有僧王。天师助阵,两人均为老儿成精,宗师级不可一世的超卓大家,论谋略、手段,不在龙鹰之下。
  他们不知道的,是席遥的上世轮回,乃数百年前天师道的二把手人物,曾转战天下,对水道了如指掌。其水战、陆战的经验,不知该如何计算。
  所有人的目光,因符太的话,全落在席遥身上。
  席遥欣然道:“我要先弄清楚就是北帮通讯的方法。”
  不论官府和江湖大帮大会,不外快马驿传,又或是飞鸽传书。前者有人有马便成,后者则须花时间训练信鸽,非是一朝一夕可建立。两者均为定点传递消息。
  鸟妖的飞鹰传书,更为稳妥快捷,不大受天气、距离影响,然此不世之技,该已随鸟妖的逝世失传。
  风过庭的神鹰,也可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偶一为之,却非神鹰之所长。
  龙鹰深吸一口气,说出向任天对这方面的看法。
  席遥恍然道:“原来用的是‘百里灵鸽’之术,这个鸟妖,奇人也。”
  众人大喜法明笑道:“天师懂此异术吗?”
  席遥道:“我才没闲情花这个功夫,因自有手下人去做,花的不只是时间、心血、还要有极大的耐性。”
  管轶夫不解道:“天师现有手下精通此术?”
  符太道:“你最好不要问。”
  除龙鹰、法明外,人人不明所以。
  席遥道:“先说此法的几个特点。”
  众人洗耳恭听,感觉像在听江湖秘辛,皆因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席遥接下去道:“练此术者,本身须为在这方面有特别禀赋的人,能和鸽子有奇异交感,不是可以练回来的。”
  法明道:“听说在云贵一带,有人可籍神术驱鸟兽,是否确有其事?”
  席遥道:“天下无奇不有,几乎没什么我未听过,不过尽为旁门左道的小技小术,不能登大雅之堂。可是‘百里灵鸽’,确为用于水战的传讯奇术,运用得宜,可决定成败。”
  博真又抛汉学,道:“‘望文生义’‘百里’俩字,指的是否距离的限制?”
  席遥答道:“百里、千里、只是好听的形容。据我所知,灵鸽传讯的距离,离百里有很大差距,且须有河可依,还须是灵鸽熟悉的,或清楚分明的主河道,方办得到。”
  法明叹道:“明白哩!”
  席遥不厌其详的解说道:“接着是选鸽,勿以为容易,有时在数千头的鸽子里,捡不到一头,且必须在鸽子出生时立即收养,长成的鸽子训练起来事倍功半,若如练武,幼时开始,远优于半途出家。”
  博真昨舌道:“刚出生的雏儿,只只羽翼未丰,如何可分辨优劣?”
  符太没好气的道:“禀赋第一明白吗?”
  君怀檏道:“这样的情况下,训练成才的‘百里灵鸽’绝不多,对吗?”
  席遥道:“北帮能有三四只,已非常了不起。”
  荣杰道:“汴州的北帮船队必有一只。”
  君怀檏头痛的道:“可是如他们分多处隐藏,我们如何晓得灵鸽在哪艘船上?”
  席遥微笑道:“怀檏的烦恼。是以为我们须跟踪灵鸽,从而寻出练元藏处,然此法似是可行,实际上绝行不通,除非灵鸽在陆上以直线飞行。”
  众人听得似明非明。
  席遥接着道:“现在我们来到关键之处,就是一般信鸽和‘百里灵鸽’的分别,前者乃定点飞行,来回于两个地方,灵鸽属于非定点飞行,是搜寻式的飞行,让灵鸽有个大致的方向,它会朝那方向飞去,搜寻数十里内的河道、湖泽。”
  桑槐抽一口烟,叹道:“难怪天师说难以追踪,它忽然飞过湖泽,我们只能徒呼奈何,坐看其振翼远去。”
  席遥道:“灵鸽为搜寻目标,将飞至其高度的极限,更添追踪的困难。”
  符太抓头道:“岂非得物无所用?”
  博真纠正道:“是‘入宝山,空手回’。哈!”
  符太骂道:“你奶奶的!”
  法明微笑道:“天师之计,其是你们几个毛头小子猜得到的。”
  龙鹰向席遥道:“练元这次死定了。对吗?”
  席遥微笑道:“确然如此,杀练元后我们来个兵分多路,一路由我们‘两大老妖’负责,神出鬼没的攻击北帮水陆两路的目标,表面上是报复田上渊在关中对我们的盛情款待,实则为北征的联军开路,弄得他们应接不暇,伤亡惨重。”
  君怀檏赞道:“北帮群龙无首下,定经不起冲击。可是如何杀练元?”
  法明代席遥道:“鸟儿最大的本领为何?”
  博真道:“是会飞!”
  符太道:“此为基本功,僧王问的显然非这个。”
  法明道:“是鸟眼,可同时看两边,视野广阔,俯瞰远近,只须训练它认懂某种特别颜色的旗帜,可找到传讯的目标,也就是练元的座驾舟。”
  众人叫绝。
  就是这么的简单。
  席遥道:“此旗帜高高竖起,方便鸟见,晚间则亮着特别的色光。须搜寻的范围,离汴州附近的北帮舰队该不过五十里的距离,如此只要寻到北帮舰队的位置,可大概推测练元座驾舟所在,大大缩小训搜索的范围。”
  法明道:“若练元藏身河湾,湖滨的密林区内,我们从陆上望去,未必看得到,只有从高处看下去才能发现旗号、灯号。我们总不可能逐里逐亩的搜寻,动则惊动敌人。”
  龙鹰鼓掌道:“技术就在这里!”
  ※※※
  龙鹰睡醒,精满神足。
  吃过早饭,与一众兄弟说话,道:“我想到最后的办法,就是向鸟妖偷师。复制出他制造的鸟衣,我曾亲眼瞧着穿上鸟衣的鸟妖,在我面前飞的轻松写意,灵活自如,令人羡慕。”
  君怀檏动容道:“确没有更好的选择,鸟衣乃鸟妖经无数次实验,千锤百炼下精制而成的独门绝活。”
  权石左田道:“鹰爷将鸟衣对的图样画出来,并列出所需材料,我们可到武涉购买,回来后立即动工。”
  荣杰取来纸、笔、让龙鹰画出图样。完成后,人人啧啧称奇,细致准确。
  符太来了,道:“小鹰,头子着你去。”
  众人错愕,好一阵子方会过意来,起闹嚷闹。
  龙鹰虽符太走出庙堂,到离庙百多步远处,见席遥和法明各拿着一根树枝,在泥地上比划着。
  龙鹰驱前俯头一看,原来他们在泥沙地上画出山川形式的简图,并讨论其准确度。
  法明以树枝在一条较粗深的河道加上一道浅浅的支流,欣然道:“终完成汴州的大小河道,湖泊、山林,大致是这个样子,虽不中,不远矣。”
  龙鹰蹲下来,用神观看。
  席遥道:“此战绝不可操之过急,机会只得一个,必须一矢中的。”
  法明道:“不但须谋定后动,还要做好知敌的所有准备工夫,关键在掌握整个敌人的形势后,敌人仍给蒙在鼓里,我们方能以奇兵袭之,令敌人永无翻身之望。”
  席遥道:“我们现时的战略,是基于练元的河盗特性和过往作风设计,等若将所有筹码全投在他身上,一旦猜错,我们将进退失据,至或走入歧途。”
  龙鹰点头道:“对!”
  席遥道:“从宗晋卿处,我们窃的北帮最重大的情报,就是练元在汴州,所有情报均以信鸽送往汴州,由此可推测,北帮的主力战船队分布在汴州以南的多个秘密基地,而练元则藏在附近某处,我们这个估算,该错不到哪里去。然而,不怕一万,怕万一,故我们须有应变的计策。”
  符太靠着龙鹰蹲下来,向龙鹰道:“听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运筹帷幄,与你凭直觉的战法不同。”
  法明道:“仍要倚仗他的魔种,至今仍所向无敌,天下没人能与之争锋。不过,今趟要求的,是一仗定胜负,彻底击垮北帮在关外的战力,故不可鲁莽出手,可以这么说,是我们要营造出最有利的形势,让龙鹰可将他的魔种发挥的淋漓尽致。”
  席遥接下去道:“不得不防者,宗晋卿大有可能派出洛阳水师,直接参与这场大水战。”
  龙鹰动容。
  席遥说得对。
  理由于李显昏庸,皇权几被架空,韦宗集团已成只手遮天之势。夺位之计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际此非常时期,韦宗集团将不惜一切,保持其独大之局。
  “范轻舟”的忽然南下,敲响他们的警号,又在大运河扬楚河段北帮惨败的前车之鉴下,韦宗集团岂容类似情况再一次发生,干涉乃必然的事,问题只在如何进行干涉,是暗助还是明帮。
  法明道:“洛阳水师乃天下三大水师之一,实力不在扬州和洞庭湖水师之下,战力则在数倍北帮之上,且训练有素,舰种众多,支援处处。”
  稍顿,续道:“如在正常情况下,遇上洛阳水师,竹花帮和黄河帮的联军肯定吃不完兜着走。在现今形势里,宗楚客只须随便找个借口,例如指我们的联军为大江联,可将责任推个一干二净,故而洛阳水师的参与,我们必须计算在内。”
  席遥接下去道:“即使北帮的水道力量的分布,我们晓得的,惟有汴州,且尚待派人实地掌握,至于其他地方,一无所知,此为水战的大忌,一旦船队从四通八达的水道网开来,将彻底颠覆我们的计划。”
  符太站起来,点头道:“对!光杀掉练元仍未足够,至少须歼灭北帮在关外过半的战船,始能起作用。”
  龙鹰长身而起,佩服道:“天师和僧王想到小子没想过的事。”
  法明笑道:“我只是附在天师骥尾,天师才真的是算无遗策。”
  席遥感触甚深地叹道:“以前和我周旋的,是南朝的水师船队,我惯了全局设想,这个习性怎改得了?”
  符太笑道:“幸好天师改不掉。”
  龙鹰虚心讨教,道:“我们该怎么办?”
  席遥微笑道:“第一步是知会我们的联军,着他们大举北上,此为引蛇出洞之计,我们则在旁默默监察,从而掌握北帮和官府水师的战力布局。”
  符太嚷道:“好计!对方定以为我们的‘老范’抵达楚州后,立即率联军大举北上,却没想过我们暗伺一旁。”
  龙鹰问道:“该采何路线?”
  席遥道:“就是大运河的路线,因河道宽阔,有利船多的一方。凭着北帮在扬楚河段一战损失大批战船,实力被严重削弱,故而联军以泰山压顶之势北上,理所当然,为的是逼北帮来个水战大对决。”
  大运河的路线,是从楚州徇泗水西行,至泗州后转入汴河,朝西北行直抵汴州。于忙不知北帮得到大批战船补充,又不晓得洛阳水师将插手干涉下,如此战术合情合理。
  席遥道:“当联军驶入汴河将在敌人心里形成有去无回的错觉,势全面调动,不置杀局,此时我们的机会来了。采最灵活的战法,避重而就轻,针对敌人之短,发挥我们之所长。”
  又道:“然而万变不离其宗,最初的想法,仍然是最佳的策略,就是擒贼先擒王,先干掉对方最擅长水战的练元,因时机最关键,过迟、太早均为不及。”
  符太磨拳擦掌的道:“该来到实际行动的细节哩!”


第七章 卷土之计
  三天后,龙鹰凭魔种奔赶抵楚州。
  一个时辰前,郑居中的船刚到楚州,说不到几句,龙鹰来了。
  联军散布在楚州一带的水域。虽说是联军,黄河帮参与的,只是七艘新落水的战船,仍未熟悉新船的性能,且须随航行不住改善,难发挥最强的战力。不过,操船的全为大江联水战的精锐,平均实力超越竹花帮的一般成员,其中更不乏高奇湛麾下的一等一好手。
  江龙号泊在楚州西南泗水的一个隐蔽支河里,暗哨处处,因着郑居中的回来,陶显扬、柳宛真、高奇湛、天庞被邀到江龙号商量大计。
  郑居中说完所知的事后,龙鹰自天而降,避过四周的暗哨。
  虽然于乔装李隆基时剃去胡须,可是在魔奔途上长出一脸“范轻舟”式的胡子,对他没有难度。
  龙鹰非常小心,先藏身江龙号附近林木内的一株老树之巅,取出小工具将胡子修剪妥当,以免被柳宛真看到他满脸乱胡,心生疑惑。
  公孙逸、胡安、度正寒、凌丹等一众向任天的手下,虽给龙鹰吓一大跳,仍立即辨认出是龙鹰,忙将他请上舱厅。
  不知如何,踏足江龙号,一颗心立即安定下来,不但因对江龙号的熟悉,更因不论船和人,均予他信心倍添的感受。
  桂有为、向任天、郑居中、高奇湛、天庞都着着实实给龙鹰的忽然驾临下了一跳,倒是陶显扬糊里糊涂的,没特别的反应。真不知柳宛真向他施了什么妖术。
  龙鹰坐入围坐的大圆桌,位于桂有为和向任天间,对面是高奇湛、柳宛真、陶显扬和天庞四人。郑居中居左侧。
  喝两口热茶后,龙鹰吁一口气道:“干得辛苦。”
  柳宛真用神打量龙鹰,不放过任何可提供线索的蛛丝马迹,不是她在怀疑什么,而是龙鹰来的太快了,令她不解。
  此女确天生尤物,不用搔首弄姿,正经八百的坐着,足使任何男人心痒。
  从柳宛真,龙鹰想到都谨,肯定级数相同,后者更比眼前此女年轻,对上了年纪的相王特别有吸引力。失去青春者,可从年轻女性身上寻回宝贵的青春。
  桂有为问龙鹰道你没有随楼船道洛阳去吗?
  龙鹰道:“因有新的发展。”
  不待各人针对此问题再发言,沉声道:“我们发现北帮的主力,密藏于汴州东南的多个隐秘码头。”
  高奇湛没发现龙鹰的破绽,同意道:“汴州乃洛阳东面水陆交汇处,四通八达,进可攻退可守,没有比汴州更理想的地方。”
  又道:“不过,汴州离楚州,只比洛阳近上一天水程,又使人感到意外。”
  龙鹰道:“若有洛阳水师与北帮并肩作战又如何?如此当然不该离洛阳太远。”
  除向任天容色不变外,人人脸现骇然之色。
  即使当年北帮扫荡黄河帮,洛阳帮和竹花帮的联军,洛阳水师是于暗里提供支援,在背后撑北帮的腰,从不直接参加战斗。
  龙鹰现在说的,代表官方对水道帮会的斗争、仇杀,改变一贯立场。
  陶显扬终开腔说话,道:“我们只攻打汴州以南、北帮在各大城镇的地盘又如何?”
  龙鹰、桂有为等听得心里暗叹,际此全面反攻的时候,陶显扬仍缺乏冒险犯难的斗志和勇气,教人嗟叹。
  龙鹰道:“帮主明鉴,眼前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错过了永不回头。”
  桂有为皱眉道:“范爷可作进一步的解释吗?”
  龙鹰说出西京现时的政治局面,特别指出安乐和武延秀的大婚,将为李显皇朝的第二次政变的时刻,当李显驾崩时,若洛阳至西京的水道仍牢牢控制在北帮手上。那西京所有反对韦宗集团的势力,将被宗楚客和田上渊连根拔起,变成韦宗集团独大之局。
  届时只要捧出李重福或李重茂做傀儡皇帝,韦宗集团挟天子以令诸侯,可为所欲为,走上女帝当年成功的夺位大道。
  龙鹰结论道:“时间并非在我们一方。”
  桂有为向陶显扬道:“敌人压根儿不介意我们在这个区域及邻近干什么,一天封锁大运河,我们能做的事,对他们是无关痛痒。若我们因急于求成,弄至兵力分散,他们随时可以雷霆万钧之势,顺水逐城逐镇的收复失地,又或凭水师和地方官府之力,将我们驱逐出境。在这样的情势下,我们没有还手之力。说到底,现时的帮会之争,变成了政权之争。”
  高奇湛沉吟道:“官府的一关有何应付之法?”
  龙鹰微笑道:“那就要倚仗你们了,看能否回复旧况。”
  柳宛真说话了,轻轻道:“敢问范当家,此话从何说起?”
  她发话,气氛顿然活跃起来,既因她有种软语相求的味儿,令人心融化,更因陶显扬立即抖擞精神,现出振奋的“有为”模样,效果神奇。
  龙鹰心忖媚术的影响无孔不入,以自己而言,多多少少感到不可辜负美人,怎都要有点表现才成。
  与斜对面的天庞交换个有会于心的眼神后,好整以暇的道:“所谓回复旧观分两方面来说。”
  到人人露出聆听之态,接下去道:“首先是桂帮主一方,只要竹花帮行走大运河的客船,货船畅行无阻,可直抵洛阳和关中,便是回复旧观,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朝廷有令,否则洛阳水师无从干涉。而这样的一个命令,超出了宗楚客的权限,只有皇上可下令,那亦等若战争的命令,随时酿成官逼民反。且如何分辨哪条是竹花帮旗下的船?哪艘不是竹花帮的船?这要像北帮般控制以百计城镇的本地帮会,渗透每个码头方办得到。”
  桂有为第一个同意。
  当年竹花帮因徒众触怒女帝,被女帝向竹花帮下封杀令,他记忆尤深。
  郑居中道:“可是……可是我们的皇上……”
  龙鹰派他定心丸,道:“我可保证宗楚客提也不敢提此事,因皇上已对他生出怀疑,如无端端要洛阳水师封锁大运河,皇上不认为他想造反才怪。”
  天庞不解道:“为何宗晋卿又敢动用洛阳水师,与北帮携手对付我们?”
  龙鹰淡淡道:“‘两大老妖’。”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龙鹰扼要解释后,道:“宗楚客籍此可大动干戈,不论发生何事,亦可归之于对方渐离和康道升的追捕,皇上为自身的安全,又受蒙蔽,不会为此说话。”
  稍顿,续道:“从现在开始,到安乐和武延秀的大婚,关中、洛阳均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可籍追捕‘两大老妖’为名,调动各级军队,等若与北帮连成一气。”
  桂有为冷哼道:“说到真要控制关中,关外的军队,宗楚客时日尚浅,韦温的兵部尚书则欠缺军功声望,军内不服者大有人在。宗晋卿、周利用,比起宗楚客远有不如,且军方对北帮的横行霸道,非常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
  姜是老的辣,对此,与军方渊源深厚的桂有为,对军内情况知之甚详。
  大唐军队自成体系,任何军中的大调动,须的皇上首肯,非是韦温的兵部尚书说了算,否则郭元振早给撤职。
  桂有为又道:“宗晋卿任职洛阳总管,并没有兼任当地节度使的重职,纯为一时权宜的调度。如非朝廷有谕令发下来,宗晋卿压根儿无权调动洛阳水师。洛阳水师的统帅左清风,属丘神勣的系统,由圣神皇帝亲自任命。韦后和宗楚客想动他,不改朝换代,绝办不到。”
  龙鹰心忖原来是老朋友的手下。当年到荒谷小屋抓他的军兵,由丘神勣指挥,自此龙鹰和丘神勣关系良好。后来丘神勣晓得李显回朝,知自己满手唐室子弟的鲜血,让龙鹰向女帝说项,好告老归田,避过杀身大祸。
  对山头林立的军中状况,桂有为在这方面的认识,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还要多。高奇湛听得双目放光,道:“这么说,北帮与官府的联手作战,有极大的局限性。”
  桂有为道:“须看是哪个层面的调动,例如洛阳城内,又或涉及大运河,而不论哪个情况,洛阳水师不可能和北帮联手作战,连宗楚客亦不敢下这么的一道命令。”
  陶显扬忍不住道:“既然如此,我们何须将洛阳水师计算在内?”
  柳宛真或许也感到陶显扬太不成样子,凑近他婉转解释,道:“宗晋卿可籍搜捕两大老妖为名,着左清风封锁某一河段,搜遍河段上所有船只,逮捕疑人。这只是其中一例。”
  高奇湛道:“宗楚客更可以两大老妖与大江联勾结,密谋造反,将我们的船队指为大江联的船队,以讨反贼为名,调动洛阳水师,皇上在不明就里下,肯定中计。而对朝廷的真正情况,宗楚客如何一手遮天,我们是一无所知,必须作出最坏的打算。”
  龙鹰暗忖这就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他们现在说的,都是他没想过的事,言之成理,极可能接近现实。
  柳宛真向龙鹰道:“范当家的回复旧观,说了一方面,另一方面指的是什么?”
  龙鹰道:“就是贵帮从幽州南下,逐一收复以前失去或被北帮鹊巢鸠占的地盘和物业,由于名正言顺,官府没得干涉。”
  人人听得愕然以对。
  惟向任天唇角逸出笑意,显然掌握到龙鹰心内定计。
  龙鹰接下去道:“如何进行,由贵帮斟酌。愚意认为,可派出强大的先头部队,将北帮散布大运河河域的据点逐个挑掉,以振黄河帮的声威,又不用和敌人在水道上硬憾,每控制某一重要城镇,贵帮的船队才开进去,巩固战果。”
  柳宛真秀眉紧蹙,道:“在现时的情况下,我们和北帮实力悬殊,怎办得到?”
  龙鹰微笑道:“贵帮自北而来,桂帮主自南而上,目标是会师洛阳,此为卷土重来之计,怎办得到,只要我们能令北帮在汴州集结关外的战船,再次被一举击垮,本没可能的事,将变得有可能。”
  向任天叹道:“精彩!”
  龙鹰道:“那将是一场快如电闪的决战,在官府干涉前,尘埃落定,此战的方式,压根儿不是对方所想象般,而是以奇兵袭之,先干掉练元,再对北帮船队施以连环重击,最后由以江龙号为首,贵精不贵多的精锐船队,完成肃清河道的任务。问题在能否做到敌不知我,我却知敌,此为胜败关键。”
  高奇湛不解道:“北帮船坚人壮,实力强横,若在汴州南面的水道集结,必戒备森严,我们尽管倾全力与之对决,胜负仍难逆料。可是范当家却似有十足的信心,不用我们直接参战,可凭范当家一方击溃之,范当家有以教我?”
  龙鹰道:“我的班底,就是江舟隆的班底,主要为鹰爷远征塞外的劲旅,在鹰爷指示下,加入江舟隆,还有多个塞外来的一等一的高手,总人数不过二百,然战力之强,敢夸天下无双。如若战术运用得宜,骤然发动,北帮将吃不完兜着走。”
  向任天淡淡道:“擒贼先擒王,一旦练元伏诛,北帮等于魂魄被夺,就像上趟的大运河之战,纵然实力总和在江龙号百倍以上,没法用上半点力气,只余待宰的份儿。”
  桂有为道:“兵贵神速,现在贤侄立即率船从泗水出海,全速赶返幽州,然后依计分头行事,自北卷土南来,碾碎北帮任何反抗力量。龟缩在关中的田上渊察觉有异时,米已成炊,回天乏力。”
  又保证道:“我虽江龙号出征,突破封锁后,联络洛阳军方的一众将领,为贤侄的卷土重来铺路。”
  长长吁出一口压在心头浊气后,叹道:“终看到一线曙光。”
  只恨黄河帮的卷土重来,等若台勒虚云移植大江联到北方来之计,大功告成。然而这成为了眼前唯一的选择,不如此,没法制衡韦宗集团的强势,大幅压缩田上渊的北帮。
  “收复洛阳”后下一步是“收复关中”,政治斗争里,尚有江湖的争霸。于李重俊的兵变里,田上渊清楚证明,江湖力量能起左右大局的作用。
  时机稍纵即逝,一俟宗楚客完全控制关中的唐军,反对者势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趁的就是于韦宗集团阵脚未稳之时,凭“相王”李旦的号召力,予韦宗集团无情的反扑。在这样的情况下,须先击溃在关中一帮独大的田上渊。
  各人就细节商量妥当后,会议结束。
  在龙鹰示意下,向任天送他一程。
  ※※※
  泗水在脚下奔流。
  两人立在岸旁一块大石上。
  向任天仰首观天,道:“今年的中秋月,特别明亮。”
  龙鹰笑道:“向大哥的心情很好。”
  向任天欣然道:“全赖老弟。”
  又道:“依鹰爷的计划,我该没有手刃练元的机会。”
  龙鹰道:“我们的目标,是不惜一切取练元的老命,其他均为次要。”
  向任天道:“这个我明白。”
  龙鹰道:“我必须找机会和向大哥私下说话,是因有些事不宜被黄河帮一方听到。”
  向任天问道:“哪方面?”
  龙鹰道:“向大哥有没有把握可避过北帮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在汴州附近水域?远一点没关系,至重要是可投入汴州的战场。”
  向任天沉吟片刻点头道:“本没半点把握,因不知北帮战船分布的情况,现在即晓得北帮的主力集中在汴州南面一带,且因我帮的战船大举沿大运河北上,惹得北帮将远近船只集中到汴州去,我包保可办到。”
  又不解道:“鹰爷怎可能得到可决定胜败的关键情报?”
  龙鹰道:“情报来自宗晋卿,至于如何从他处挖出来,有机会再向大哥报上。”
  向任天道:“我将改走涣水,于抵汴州前,从一河湖相连的隐秘水道切入汴河去,可神鬼不觉。”
  两人商量会合的地点后,龙鹰扬长去了。


第八章 误打误撞
  龙鹰投石般冲天而起,直抵离平地六十多丈的高空,展开新制成的鸟衣,如乘风御风的巨鸟,赶上一阵西北长风,奇迹似的倏地上升近三丈,这才控制“鸟翼”,来个大回旋,朝东南方黑压压一片延展至无垠、河湖交织的草野树林飞去。
  回头一瞥。
  作为弹射起点的山峰,只剩下一个暗影,送他上山的博真和荣杰,如没入黑暗的幽灵,虽感觉的到,却没法和山峰的阴暗区分开来。
  周围的广阔地域,莫不是沃野平原,这已是他们能寻得到最高的山。
  于龙鹰赶往楚州的时候,潜伏汴州西面武涉附近藏军庙的己方没有闲着,到附近购买材料,巧制出鸟妖的飞行法宝鸟衣是其中一项,另一工作是为总数一百八十人的劲旅成员整装,全体换上黑色。有利于夜袭的劲装,做足瞒敌的工夫,材料分从不同城镇购买得。
  更重要的,是掌握北帮敌舰的分布形势。此任务由武功高强的法明。席遥和符太负责。分头行动,昼伏夜出,搜遍汴州一带河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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