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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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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郑堂主因何认为此船针对我们?”
郑居中道:“我们走惯大运河,能一眼瞧破虚实,像这艘船,吃水浅,显然没有载客或载货,可是操舟者肯定是水道高手,故能不徐不疾的始终跟在后方,保持一定的距离,没出现须不住减速的情况。”
他的说话显示出大帮会一堂之主的自信和自负,且带着指点“后辈”的意味。自江舟隆崛起,竹花帮一直对之照顾有加,可是“范轻舟”暧昧的身份,令“范轻舟”与竹花帮领袖阶层的接触绝无仅有,全仗郑工、石如山、詹荣俊、张岱、富金和现在的刘南光与竹花帮的人交涉,故此“范轻舟”在大江流域名气虽大,可是桂有为下面的人,大部分视“范轻舟”为寄生于竹花帮而存在的生意人。
到“范轻舟”在飞马牧场大展神威,竹花帮的人才对“范轻舟”改观,然而仍有部分人并不放“范轻舟”在心上,顶多认许他打马球的成就。
郑居中该就是这部分人的其中之一,若非桂有为在启航前亲自吩咐他事事与“范轻舟”商量,又须以“范轻舟”的决定为准,帮令如山,盖过了郑居中本人的意愿,这位堂主根本没闲情来与“范轻舟”说话。
龙鹰问道:“若对方意图不轨,现在岂非明着告诉我们,他们是跟踪在后,故意暴露行藏。”
郑居中一怔道:“我倒没想及此点。”
龙鹰自己仍未完全从符太的天地抽离,心不在焉似的,连忙收拢心神,道:“我们的船队载的是哪类货?”
船队共三艘两桅货船,均吃水颇深,满载货物。
郑居中大讶道:“帮主没告诉范爷吗?三船上等香料,几全为舶来货,部分是有钱仍买不到的珍品,存仓多时,到晓得范爷到西京去,从仓里取出来付运。帮主说,三船香料全交予范爷,由范爷全权处理。”
又道:“这批香料原本打算在皇上登基时作为我帮的贺礼,不知因何一直留在仓内。”见龙鹰像没听到他说话般,凝望五里外的船帆,道:“范爷是否有新发现?”
龙鹰道:“我开始有感觉哩!”
郑居中不解道:“有感觉?”
龙鹰答非所问的道:“原来是香料,难怪嗅不到气味。”
香料最忌气味外泄,故有特别包装的手法,完全密封,以龙鹰的灵鼻亦嗅不到,可见裹扎得多么稳妥。
接着道:“这艘船该是冲着范某人而来,但保证没有恶意,请郑堂主照常操作,船赶上来时,由范某人应付。”
郑居中欲言又止,最终没说话的去了。
龙鹰掏出《实录》,不理天昏地暗的继续投往“丑神医”有如轮回转世的经历。
※※※
高力士兴致盎然地问道:“经爷有何好主意?”
符太道:“你比我熟悉宫内讯息往来的方法,今次是要请教你。”
高力士受宠若惊,道:“经爷吩咐,小子必全力以赴。”
符太道:“不用说得那么严重,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镬,只是想问你,如果我想向妲玛传达一个讯息,怎办方最得体妥当,不致唐突佳人?”
高力士呆了一呆,回过神来,有点口齿艰难的道:“妲玛夫人身份特殊,想见她并不容易,她居住的芳玉楼,是宫禁内的宫禁,除每天打扫的婢子外,其他人严禁踏足半步。”
符太喜道:“她竟是一人独居?”
高力士看看他的“丑脸”,垂首不让符太看到他眼内的神色,低声道:“想和妲玛夫人私下往来,比上刀山、下油镬易不到多少。”
符太道:“来个羽箭传书又如何?问题在你肯否动脑筋。他奶奶的!这叫全力以赴?”高力士欣然道:“经爷骂得好。唉!我的问题是,对着经爷很难弄虚作假,刚才这般说,是想经爷知难而退,免将心机虚掷在镜花水月般的事上。”
符太皱眉道:“这是否较婉转的说法,劝你经爷我勿要‘癞虾蟆想吃天鹅肉’?”
高力士忙道:“经爷想听好听的话没问题,吩咐一句便成。”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失笑。
笑毕,符太首次感到与这高个子侍臣的距离拉近了很多,此一有资格成为宫内最虚伪的人者,当他站在你的一方时,有其真诚的一面。从任何方面考虑,妲玛对“丑神医”不单看不上眼,还看不入眼,兼之妲玛予人的一贯印象是孤芳自赏,对男性不假辞色,如“丑神医”对之生出妄念,弄得头头碰着壁,情何以堪。
符太对高力士想劝退他有更深一层的思虑,就是高力士向他投诚,是要参与大功业,如果“丑神医”竟为“儿女私情”,置大事不顾,那高力士是站错了边,故连假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不用之,便杀之。
相处下来,符太再舍不得杀他,只好透露点玄机,以免令他以为错投庸师。道:“勿要以为老子与妲玛是一般关系,事实是在过去两天,我和她交过两次手,两次都是她来寻晦气。她奶奶的,不要看她平时一副端庄娴淑的骗人模样,发恶时比雌老虎还凶。”
高力士难以置信的道:“经爷竟抵得住她的全力出手?”
符太哂道:“有何好稀奇的,天下得她一个高手吗?第一次是拳脚对拳脚,第二次是老子白手对她的剑。所以对本太医与她的关系,不要妄作猜测,真正的情况,远超你的想象之外,我所知的,远比你多。记着现在是考验期,过不了关老子就宰了你,因为给你这小子诈去很多不该晓得的事。”
高力士不惊反喜,一副大感刺激过瘾的样子,兴奋的道:“经爷是真的在考验小子,这般的小事,力士必办得妥妥当当。”
符太斜眼兜着他道:“不再如上刀山、下油镬那么困难了?”
高力士忙道:“当然!当然!经爷赐示。”
符太略一思索,道:“通知妲玛,明晚申时中,我王庭经在内苑门恭候她的马车,与她一起赴会,过时不候,当然老子也不去了。”
高力士呆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符太摊手示意他说话。
高力士知机的道:“力士会为经爷办妥此事。”
符太盯着他道:“说吧!不说出来你今晚肯定睡不安寝。”
高力士叹道:“经爷奇人奇行,岂是我等长年屈在宫内、经验浅薄、阅历不深的无知之徒能明白。仗小子的浅见去看,如果夫人真的向大相开出经爷赴会,方肯出席的条件,摆明是推拒大相,怎肯反过来纡尊降贵似的,依经爷之言以马车来接经爷到翠翘楼去?”
符太道:“若真的拒绝,一句便成,韦后也没法勉强她,她非但没这么做,还开出条件,便是事不寻常。田上渊因何要见她?她又为什么肯去?同时拉我趟此滩浑水?事必有因。明白吗?”
高力士精神大振,道:“经爷果是做大事的人,想法与别不同,今次是真的明白,经爷在测试夫人想见田上渊的心意有多坚决,她若不肯屈从,经爷仍没有损失。”
接着头痛的道:“然则小子如何向大相交代?”
符太道:“真没长进,当然一句不提我和妲玛暗通款曲,只须告诉武三思,王庭经准时赴约。到时爽约,属我的事。”
高力士道:“若大相问起,经爷为何改变心意出席,小子如何答他?”
符太道:“简单之极,告诉他当本太医晓得有夫人参加后,立即‘变节’,哈!‘变节’两字用得多么好。”
接着探手抓着高力士肩头道:“小子!学东西哩!有风使尽帆,明白吗?告诉大相那东西,我王庭经要坐在妲玛身旁,否则拂袖即走。”
高力士道:“经爷厉害!”
※※※
龙鹰终有点明白,瞧来复杂难明的事,内里或许非常简单。
田上渊指明想见妲玛,容易理解,或正是田上渊洛阳之行的真正原因。
妲玛开出条件,表面是给义姊韦后一个面子,更有可能是欲擒故纵的手段。
直至龙鹰在洛阳如是园偷听无瑕、霜荞和沈香雪的对话,台勒虚云仍搞不清楚田上渊的身份,又以为在长安刺杀陶过者另有其人,由此而知台勒虚云一方尙未有接近田上渊的机会,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妲玛怎肯错过在近处观察田上渊?
然而想还想,一向“不问世事”的妲玛绝不可让人窥破她的心意,故武三思第一次找她时来个断然拒绝。到第二次,妲玛寻到韦后这个下台阶,再加赠难题,藉此显示即使肯出席,也是勉为其难。
所以符太此子真不赖,极可能押对了。不过,妲玛不出席的机会远比出席大,否则以妲玛对大明尊教的熟悉,可凭符太医治李显的手法,疑心是大明尊教的终极武功“血手”,故而两度出手试他,怎会一点看不出田上渊武技的来龙去脉。
答案就在《实录》内。
※※※
推开卧室房门,小敏儿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内。比起第一晚的呼吸,安详多了,符太涌起欢慰的感觉,于他是罕有的情绪,对别人的事,他一向漠不关心。
他着地无声的来到帐前,隔着挂帐,海棠春睡的小敏儿别具朦胧美态,秀发散布绣枕,丝棉被内的动人肉体轻轻起伏,露在被外一双玉臂和一截丰满的胸肌,赤裸裸,肉光致致,皮肤锦缎般嫩滑,色白如雪。
符太尙是首次这般用神观看异性的身体,目光移至她红扑扑的花容。睫毛抖动,眸珠正在闭上的美目内转动,似欲要看清楚梦里的美景。
她是否梦到自己?
在床头挂灯的映照下,帐内藏着无限的春光,既分隔又是探手可触,但符太总感到垂帐代表着某一不可逾越的界线。
问题仍在于他。
帐内的少女美不胜收,极尽诱惑的能事,可是他心内却无丝毫色欲之情。几可肯定于任何男人来说,眼前尤物绝对是可以拥有的事物里最珍贵的“私产”,无以代之。
符太往后退开,坐入椅内。
假设自己今夜不守诺言,没有搂着她来睡觉,小敏儿醒来时,会伤心吗?
他的障碍在心里。
他曾立定决心,不对任何人动真情,因为那将是人世一切烦恼的开始。
因着龙鹰那混蛋,他失守了第一道防线,不过却是挺痛快的,还改变了他的人生,改变了对兄弟情义的看法。
与柔夫人的关系是不同的,似战争多于情爱,他更不用担心柔夫人为他肝肠寸断,那是痴心妄想,过去了便算,不留半点痕迹,偶然想起,却是回味无穷。
但小敏儿哩!真的是另一回事。跨越界线,会将他为自己拟定的人生彻底改变,再不可像以前般纵情放志、无牵无挂地任意而为。
“家室”对符太来说,如噩梦般可怕。
他需要时间,看有没有两全其美之法,他肯这么想,已代表他痛惜小敏儿,是个大改变。
自己可以做的已不多,若连少少的一些也不肯给予,实在太寡情了。
符太缓缓脱掉鞋子,解开内藏《实录》的外袍,搭在椅背。
忽然心中一热,接着蔓延全身,吃了一惊,忙压下突如其来的欲念,方朝帐内美女举步。
※※※
龙鹰掩卷闭目。
他见过小敏儿,明白她的诱惑力如何难以抗拒,符太怎可能在那样香艳旖旎的情况下,仍有这般强大的定力。换过自己肯定和她好了再算。
从符太支离破碎的描述里,他十二岁当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改变了他对人世事物的看法,变得冷酷无情,心狠手辣。若不是遇上自己,被潜移默化,天晓得他最终变成怎么样的人。
代入另一个身份后,符太不得不从新的位置思考,加上所遇人事,又陷身奇异的局面,另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在其他人的思感外,正默默在他心内进行着。
符太愿意通过《实录》,向龙鹰透露十二岁时的遭遇吗?机会很微,否则他早已说了。他奶奶的,只好在到西京后,找个机会见他,逼他说出来。
※※※
郑居中偕几个手下神色凝重来到他两旁,沉声道:“赶上来了!”
在右岸地平尽处落日的余晖下,可疑风帆追至二里的距离。
第十四章 若断还连
郑居中和手下如临大敌的紧张态度,龙鹰是明白的,香料易燃,也令三艘船变得非常脆弱,十来枝火箭,一旦着火,神仙难救。防御之法,是以攻止攻,在敌人全面发动前,先发制人摧毁对方。
如现在般的情况,有船从后赶上,在大运河是平常不过的事,过去了的一天之内,有七、八艘船赶过他们,是船速快慢的问题。可是对方明明可追越他们的船队,却一直留在后方,到入夜后加速赶上来,其不轨意图,显而易见。故船队的竹花帮众,全体进入战斗状态,一声令下,以百计的火箭将飞蝗般朝疑船投去,没人情可讲。
龙鹰眼利,疑船仍在里许外的当儿,瞧见对方船头立着七、八人,垂手,没有持弓带箭,与己船的剑拔弩张,成强烈对比。向身旁的郑居中道:“对方不似要攻击我们。”
在船桅望台高处站岗的兄弟嚷道:“对方打灯号哩!”
疑船船桅高处,升起三盏黄灯。
龙鹰对此并不在行,问郑居中道:“什么意思?”
郑居中道:“依灯号,对方表示没有恶意,还要求对话,但也可以是见我们有准备,用诈骗我们。”
龙鹰轻松的道:“这个容易,问两句便知是否有和我们说话的资格。”
说毕,朝赶至近五百丈的疑船扬声道:“本人大江范轻舟,立即给范某人减速,并报上来者何人,有何意图,否则休怪范某人手下不留情。”
即使在平野之地,四周阆无声息,这么远的距离,喊破喉咙,对方仍可能听不清楚。何况现在是大运河之上,凛冽的河风咆哮怒号,风帆“霍霍”作响,龙鹰又没有提高声音,郑居中和竹花帮一众兄弟听来,龙鹰的话只可能得他们听到,对方是不可能听到半点声音的。
岂知龙鹰说罢,对方立有反应,船帆开始降下小半,再非满帆,船速仍然高于竹花帮的船队,却是缓缓接近。
郑居中朝龙鹰瞧来,现出惊异神色。
后方一个兄弟道:“要慢便慢,操控自如,果然高明!”
龙鹰道:“因他们早准备这么做。”
郑居中问龙鹰道:“现在怎办?”
龙鹰道:“让他们到达可对话的距离,如有异举,我可以在他们发动前,将他们逐一射杀。”
郑居中点头应是,发出命令,同时以灯号示意另两船继续航行,他们的船蓄意落后,应付来船。
龙鹰心忖像竹花帮此等历史悠久的大帮会,老化僵化在所难免,但在人才和实力上却无庸置疑,郑居中是个例子,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然确有真材实料,能因应龙鹰指令,采取在现时情况里最佳的策略,即使对方骤起发难,龙鹰“逐一射杀”的诺言又不兑现,仍可保着另两艘船。
从竹花帮,转到黄河帮。
如黄河帮般的大帮会,除本身实力雄厚外,在地方上,与各势力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要将其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任田上渊邪功盖世,仍难凭个人的力量办得到,即使有大批北帮帮众、官府在背后全力支持,仍没可能像现在般狂风扫落叶似的先摧毁洛阳帮,接着以雷霆万钧之势,打得黄河帮永不超生。
明显的是,就龙鹰所见,不论龙堂堂主乐彦,又或三大战帅之一的郎征,均非泛泛之辈,其帮徒组织严密、训练有素,绝非一般帮会拉杂成军的情况。
任何帮会,都有个茁长的过程,天时地利缺一不可,且须经历时间的考验,方能扎地生根,然后逐步扩展。竹花帮如是,黄河帮如是。
北帮如何在不到十年的短时间崛起称霸,是个疑问;如何聚集这么多一流的人才,是另一疑问。唯一的解释,就是早在北帮成立前,像大江联般,已筹备多年。
北帮的冒起,砸毁台勒虚云侵占蚕食黄河帮的如意算盘,到刺杀田上渊失败,大江联失去了与田上渊在北方较劲的凭依,只能坐看北帮称雄大河。
台勒虚云尙有个反击的机会,是希望田上渊贪胜不知输,将魔爪往大江伸过来,那时台勒虚云有两个选择。
一是通过与“范轻舟”的合作,联合起来应付共同的大敌;另一就是在大江重建势力,此正为符君侯派手下北犯大江的原因。由自己人去修理田上渊,当然比倚赖“范轻舟”着实多了。
同时想起高奇湛,在现今的江湖形势下,台勒虚云这个爱将最能发挥其所长,因他手上有个能打硬仗的精锐部队,潜伏于南海和广东一带,正枕戈待旦,等待出击的时机。
难怪台勒虚云要卖船生财,支持这么一个不事生产,以免暴露的江湖军团,是非常吃力的一回事。
现在符君侯的北上之梦,毁于龙鹰手上,台勒虚云反击田上渊的大计,系于他的意向,际此形势,惟有全力笼络“范轻舟”。
他脑海泛起美女巧笑倩兮的动人形相。
龙鹰暗叹一口气,晓得追来的船上,所载何人。
龙鹰从天而降,落在对方船首处。
立在该处的六个大汉,客气施礼,一圑和气。龙鹰认得其中两人是杨清仁“二十八宿”的人物,以前充满敌意,此刻却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时移世易,前倨后恭之态,充满讽刺的意味。
龙鹰先向郑居中隔船打出一切妥当的手号,然后随其中一人,朝船尾的两层舱房走去。领路者止于舱房入门处,着龙鹰登上第二层的舱厅。
龙鹰依指示走过长廊,在另一端正准备拾级登阶,湘夫人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道:“徒儿终于来哩!”
龙鹰想起她以“玉女宗”双修秘法助台勒虚云复元一事,不知是何滋味。勉强来说,糅杂着猜疑、妒忌和被掠夺的不良感觉,而事实上他到今天仍未和此女发生过亲密关系,顶多亲个嘴、摸几把,现在的情绪是毫无道理的。打开始便该晓得湘夫人非但不是他的情人,连朋友也算不上。
想是这么想,可是恼人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或许,他是清楚原因的,只是不愿意承认。
当年在大江联总坛,湘夫人用马车载龙鹰到汗堡见台勒虚云,在进入汗堡外堡门深达五丈的门道,湘夫人扑入他怀里献上毫无保留火辣辣的热吻,感觉刻骨铭心。与她的“师徒之情”,也是没齿难忘,只希望记忆永远那样地保留凝结,不受破坏。
龙鹰登上舱厅,微笑道:“徒儿拜见师父!”
湘夫人一身花纹布连裙长衣,披坎肩,坐在小圆桌另一边,不但没丝毫功力减退之象,且比以前更是艳光四射,眸神亮如深黑夜空的星辰,在左右两边挂墙的风灯映照里,神秘娇美,引人至极。
大江联总坛的美丽师父又回来了。
湘夫人能勾人魂魄的眸珠在他身上转动,樱唇轻启的道:“坐!”
龙鹰在她对面坐下,道:“多谢师父赐坐。”
湘夫人白他一眼,登时媚态横生,似是漫不经意的,道:“是否你干的?”
龙鹰哂道:“徒儿的面子真大,扬州发生的事,一概算到徒儿头上来。宗晋卿和周利用那两个家伙这么想,现在师父也这么说徒儿,我也不想费唇舌解释,就当是徒儿干的吧!”湘夫人掩嘴娇笑,喘息着道:“不过是顺口一句,徒儿何用发师父的脾气?算师父问错,要不要讨赔偿?”
赔偿该是亲个嘴诸如此类,湘夫人应晓得竹花帮的船等着他回去。龙鹰反问道:“师父是来见徒儿,还是顺路遇上?”
湘夫人道:“两方面也有一点点,师父正准备到西京,知徒儿的船起航,提早出发。听说徒儿也是到西京去呵!”
龙鹰笑道:“师父就是师父,耳听八方,没一件事瞒得过你老人家。现在见着徒儿哩!请师父即示。”
湘夫人道:“你对前晚遇害者的身份,没丁点好奇心吗?若杀他们的,又是来历不明的人,同样的事可以发生在江舟隆身上。”
龙鹰道:“该由师父告诉徒儿才对,我们不是合作的伙伴吗?现在却一副师父奸狡,徒儿欺诈的款儿,算什么娘的衷诚合作?”
湘夫人嗔道:“什么奸狡?哪有徒儿这么说师父的,要师父掏出心来给你这不肖徒看吗?”
龙鹰的目光不由落在她的胸脯上,不争气的咽一口,叹道:“师父勿色诱从不知定力为何物的徒儿了,小徒尙要赶着回去,长话短说,师父尽管吩咐。”
湘夫人回嗔作喜,向他皱起鼻子道:“这还差不多,小可汗要见你。”
龙鹰心想避得一时,避不开一世,他最怕见的人正是台勒虚云,说错半句话可后悔足下半辈子,道:“他在哪里?”
湘夫人道:“你答应便成,他自会来找你。”
龙鹰道:“那即是不见也不成。师父又如何?”
湘夫人微耸香肩,横他一眼道:“同一座城市,你这个徒儿不但大逆不道,没有伦理道德,又深谙诱惑师父的邪术,试问师父怎控制得住自己的心?”
龙鹰暗叫厉害。湘夫人的风采又回来了,威力依然,其眉梢眼角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风情,娇躯暗示性的动作,仍是那么诱人,令自己与她的关系,光阴倒流似的回复至当年纠缠不休的妙况,忘记其他。
本以为她因功力损耗,没一段长时间难以回复旧观,岂知她不退反进,媚术比之前有过之无不及。
她是否代替了沈香雪之位,变成他和大江联间的联系人。
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龙鹰道:“那就西京见吧!”
湘夫人嗔道:“你知是谁干的,快说出来。”
龙鹰没法回避这个问题,因为关键所在,也是湘夫人追来的目的。宗晋卿的一关易过,大江联的一关,则极难打发,又不能含糊了事,否则合作的精神将荡然无存。
叹一口气道:“真不愿说出来,不过纯粹是猜测,且是捕风捉影,并非真的晓得。”湘夫人一双明眸充盈期盼。
龙鹰心底矛盾,可以的话,他不想骗她,论感情,湘夫人对他比沈香雪更真挚。道:“多少与竹花帮有点关系。”
湘夫人皱眉道:“竹花帮该没这个能耐。”
龙鹰道:“夫人可知龙鹰到南诏前,秘密到扬州见桂有为,表明若竹花帮有事,他不会坐视不理。”
湘夫人一怔道:“竟有此事?”
龙鹰道:“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桂有为为飞马牧场之主商月令向龙鹰提亲,龙鹰今次到扬州去,是下聘礼,就是他名震天下的‘少帅弓’。”
湘夫人露出思索的神色。
龙麿道:“小弟凭此猜出事情或多或少与竹花帮有关,因前夜的刺杀,似军事行动多于江湖仇杀,用的是非一般的强弩,只有龙鹰的人,方有此能力。”
他说的全是不容置疑的实话,若在身份未被证实前,肯定加深湘夫人认为他是“龙鹰”的怀疑,现在他是离苦得乐,爱怎么说都可以,因大江联一方再没有人循这个方向想。湘夫人同意道:“虽是凭空猜测,然不无道理。”
龙鹰道:“现在轮到师父告诉徒儿,被杀者是谁,因何惹出龙鹰的?”
湘夫人无奈的道:“你听过符君侯吗?”
她不得不说实话的原因,是怕“范轻舟”从宗晋卿处掌握实情,皆因从洞玄子处晓得武三思与他勾结,算是韦武集团旗下的人,宗晋卿没理由对属己方人马的“范轻舟”隐瞒。
龙鹰道:“当然听过,听说他在岭南从事人口贩卖,干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不过人心不足,竟敢到扬州来和竹花帮争地盘,不知个‘死’字是怎样写。”
听到“人口贩卖”四字,湘夫人双目掠过厌恶之色,垂下螓首,到龙鹰说毕,换上笑脸,道:“虽是不肖之徒,但天分奇高,一点便明,难怪为师对你难舍难离。好哩!我们满帆增速,赶过你们。西京见!”
向郑居中交代几句,又看着湘夫人的船越过船队,没入大运河上游的暗黑里,龙鹰收拾心情,返回舱房,宽衣脱鞋,躺到榻子去,手执的当然是符太的《实录》。
今次扬州之行,尙算圆满,分别鎭着宗晋卿和大江联两方的人马,在新的形势出现前,再没人敢捋竹花帮的虎须。
自己的范轻舟亦因此事,顿成各方努力争取的人,他关心的,是大江联派出何人来对付他。所谓“对付”,当然是笼络和迷惑,应不出无瑕和湘夫人两者,最好是两女各施浑身解数,他可享尽温柔滋味。唉!真是色性不改,偏朝这方向自我陶醉。
湘夫人刚才确勾起他变得遥远陌生的某一情怀,感觉迷人。
唉!
这么多年了,有妻有儿,还是这么不长进,见色起心。
想到这里,心中一震,晓得心神受湘夫人的媚术影响,余波及处,心内满塞遐思,大叫厉害。
定一定神,龙鹰揭开《实录》,钻入符太的天地去。
第十五章 若即若离
在小敏儿悉心伺候下,符太于紫云轩的内堂吃早点,给美人儿小鸟依人般挨挨碰碰,感觉之温馨旖旎,令符太晓得昨夜搂着她睡觉的一步走对了,否则今早见到的将是愁眉不展的俏宫娥,而非眼前活泼快乐的禁中绝色。
绣被内是小敏儿赤裸灼热的动人胴体,无一处非是老天爷的妙手,符太虽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无疑地大幅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与男女最亲密的关系只隔一线。
自家知自家事,小敏儿对他的诱惑力愈趋庞大,然而他最害怕的,正是这种可牵动他的心的关系,且是自小培养出来,不让自己的感情投进人与人的关系去。假设小敏儿是朵可任人采摘的野花,他肯定昨夜占有了她。
唉!少年时代发生过影响深远的两件事,首先是悲惨收场的“暗恋”,亦因此事,令他一意出走,遇上教他“长生拳”的无名前辈,他在符太最需帮助时没条件地伸出援手,使符太永存感激,也使符太因他的身教,对陷身苦难的年轻一辈,特别同情。
小敏儿的小嘴又凑到他耳边,耳语道:“茶是烫热的,大人慢慢喝呵!”边将热茶放在桌上。
符太道:“坐下来!你还未吃东西。”
小敏儿娇笑着走开道:“不可以呵!给看见不得了。”
符太咕哝道:“现在有谁来?只要踏足园内,定瞒不过老子耳目。咦!他奶奶的!竟真的有人来了。”
话犹未已,高力士一脸紧张神色的扑入内堂,直抵符太身旁,凑到他耳边道:“经爷大事不好!小子亲口向夫人转述经爷的要求,夫人一双眼竟射出看得小子心寒的光芒,小子猜她立即来找经爷的晦气,抢先一步来通知经爷。噢!我的娘!她真的来哩!小子要从后门开溜。”
一溜烟从内进的后门走了。
高力士刚走,俏脸结霜的妲玛步入内堂,含煞的目光落到正举杯喝茶、神态满不在乎的符太脸上。冷冷道:“小敏儿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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