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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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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上吊。”乾舜默默操舟,在泊于漕渠上的船只掩护下,左穿右插,不住接近目标的贼船。龙鹰道:“君无戏言,一切已成定局,还有什么好说的?”符太道:“你对李显那么有信心?”
  今早离开独孤家,龙鹰趁天未大白,以他可达到的最快速度,赶往兴庆宫,知会符太今天的行动,再由符太遣人通知在大明宫伺候李显的高力士,发动计划。其时万事倶备,独欠田上渊藏身的位置。
  从无瑕处得悉此最关键的情报后,龙鹰与符太在西市门碰头,对付田上渊的阳谋遂告全面展开,做出相关的部署。
  最重要是让宗楚客晓得“范轻舟”到了码头区。
  宇文朔冷然道:“问题在皇上清楚此步绝不可退,退!他的李家天下便完了。连像韦捷般的小子,亦不把他的圣谕放在眼内,是可忍,孰不可忍。”
  符太问道:“结果如何?”
  宇文朔道:“皇上没说,只着高大找范当家去见他。幸好不论如何变,仍变不动河间王,他的右羽林军大统领之位坐定了。”
  符太哂道:“老宗可以将他架空。”
  龙鹰伸个懒腰,道:“老宗可架空任何人,但绝不是老杨。兄弟们!到哩!”
  快船从邻近的另一艘风帆绕过来,离目标敌船不到十五丈,快船加速,于甲板上敌方放哨者的喝骂声中,斜斜横过水面,朝敌船笔直射去。
  于快船撞上船体前的剎那,四人跃离快船,落往敌船船首甲板上。
  在甲板上放哨的五个北帮徒众,从甲板不同位置,拔出兵刃,毫不犹豫扑过来,同时发声示警。
  “砰!”
  快船撞上敌船,发出闷雷般的响声。虽未能撞破坚固的船头,仍令敌船剧震。龙鹰好整以暇的朝船舱入口的位置走过去,符太的“丑神医”、宇文朔和乾舜从他两边抢出,五敌两三个照面即被撂倒,给击中要穴,一时没法爬起来。
  “停手!”
  田上渊一马当先的领着七个手下,从船舱入口处出来,面寒如冰,冷然叱喝。符太、宇文朔和乾舜退返龙鹰左右,成对峙之局。
  田上渊背靠船舱而立,七个手下在他身后散开,全为气度沉凝的高手,远非放哨的北帮喽啰可比,却没一个似是来自突骑施的好手。
  田上渊目光扫过四人,最后落在龙鹰的“范轻舟”处,于回复一贯深邃莫测前,掠过惊疑之色。
  若非熟悉对方,龙鹰绝不能从其静似渊海、不露丝毫波动的情绪,凭田上渊眼神瞬间的变化,掌握到他心内的想法。
  今次成功攻田上渊之不备,田上渊的震骇理该如此。
  如无瑕所言,他们一方差些儿被田上渊摆脱,没法追踪至对方藏身的这艘船上,故而他们能寻到这里来,在田上渊意料之外。
  不过,最令田上渊摸不着头脑的,是他们四人这般找上门来寻晦气,可以起何作用。
  于田上渊般的才智超绝之士来说,想不通的事,最能令他们心生惧意,故此惊疑不定。
  田上渊的目光又从龙鹰处移离,审视横七竖八躺在甲板上的五个手下,知他们穴道被制,无一人被重创后,挥手示意,后方的手下将人移入舱内。
  龙鹰等四人神态悠闲,没有阻止。
  田上渊目光返回龙鹰身上,冷冷道:“范当家,这算什么意思?”
  龙鹰微笑道:“我们能寻到这里来找田当家,田当家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少说废话。”
  田上渊冷哼道:“对寒生来说,范当家现在说的,全为废话。国有国法,范当家若要将江湖那一套,搬到西京来,就是目无皇法。”
  符太哑然笑道:“你来和我们讲皇法,是荒天下之大谬,你认也好,不认也好,新仇旧恨,这盘账和你算定了。”
  在田上渊言之,丑神医的“新仇旧恨”,旧恨不外三门峡的伏击,新仇或许指昨夜狙击范轻舟一事,却不知符太的旧恨,远溯至符太仍是大明尊教内一个微不足道的徒众之时。
  宇文朔从容道:“眼前两条路,一是一起上,或来个单打独斗,任田当家选择,我们莫不奉陪。”
  田上渊双目闪过不屑之色,“明暗合一”大成后,他压根儿不把他们放在眼内,否则岂敢在三门峡的中流砥柱,以一人之力拦截他们,纵未成功,原因不在他武功的高下,而是被人扰乱,致功亏一篑。
  昨夜之未能得手,在乎“范轻舟”策略得宜,溜得够快,令他空有绝世神功,无从发挥。
  于他而言,是恨不得有单打独斗的机会,让他可凭一场决战,看天下水道谁属。
  唯一不解者,是范轻舟没理由不晓得他的厉害,竟肯这样便宜他?
  龙鹰等四人,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现时轮番说话,意在拖延时间。
  田上渊哑然笑道:“御前剑士言下之意,是否寒生可在你们四人里,任挑一人进行决战?放心!你们虽一意与寒生过不去,寒生却没丝毫怨怪之心,虽然尚未了解误会出在何处,可肯定的是遭人陷害,故此寒生点到即止,以免误会加深。”
  他的策略,也是唯一可采的策略,是矢口否认,否则宗楚客和韦后连手,仍保他不住。
  乾舜淡淡道:“田当家敢否让我们搜舱?”
  田上渊大奇道:“为何寒生要让干兄捜舱?捜什么?”
  乾舜哂道:“正是要看是否一场误会,昨夜有人行刺范当家,给范当家直跟到这艘风帆来。范当家已将此事禀上皇上,皇上大为震怒,立即下令御前剑士手持‘尚方宝剑’,随范当家来擒拿钦犯。”
  宇文朔接下去道:“岂知登船后,竟发觉田当家在船上。干世兄是为田当家好,怕田当家在不知情下,犯上窝藏钦犯的杀头大罪,所以田当家该感激干世兄才对。”田上渊的目光不由落在宇文朔挂在腰间的佩剑去,只恨他像龙鹰、符太般无知,不晓得“尚方宝剑”该是何制式模样,如此随便挂着,是否合乎规法程序。
  他终晓得对方有备而来,且掌握情况,清楚他的一方潜进一批突骑施高手,如被根查,他跳进黄河仍水洗不清。
  田上渊目现杀机,冷笑道:“实在欺人太甚!不论何事,自有寒生担当。诸位一是离开,一是动手。”
  龙鹰叹道:“田当家是否出来混的?小弟早有言在先,着你老兄少说废话,偏无一句不是废话,最后还不是须动手见真章?”
  说话时,他的感应全面展开,监察舱内情况。
  田上渊的七个手下,把五个受创者送返舱内后,并没有回到甲板上,可知这些高手,乃田上渊亲信,晓得他们一方的破锭弱点,在乎不可暴露身份的突骑施高手,而唯一应变之计,是立即作鸟兽散,不被当场逮着便成。
  刚才田上渊向手下们做出的手势里,其中一个必隐藏着紧急应变的暗号,只待田上渊进一步的指令,否则好该回来助阵。
  早前符太等三人,虽然下手有分寸,没弄出人命,但下手颇重,令五人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回复过来,增加敌人的牵累。
  在龙鹰魔种的灵奇感应下,以清晰度言之,舱内敌人,可分为四组。
  第一和第二组为五个伤者和曾现身的七个高手。另两组均处于潜藏的状态,一组比一组厉害,显示出武功修为的高下。
  此两组共十三人,其中八人逃不过龙鹰的掌握,虽蓄意隐藏,却瞒不过龙鹰的灵应,至乎能掌握他们每个人的位置、武功的高低。可是,另五个人,是在龙鹰思感范围之外,乃一等一的高手,龙鹰凭直觉感知对方,如一个个模糊的影子,藏在暗黑里,若隐若现。此五人,才是他们今次的目标。
  龙鹰的知敌,关系到今次行动的成败,若误中副车,拿下的非是突骑施高手,势被田上渊反将一军,吃不完兜着走。
  现时的处境,绝不利于田上渊,而他必须将形势扭转。扭转之法,惟有动手。
  如此形势,正是龙鹰等四人一手营造出来。
  他们逼田上渊先动手。
  田上渊闻言,没丝毫被龙鹰激怒的表情或内在的情绪波动,反变得深沉了,双目闪动着奇异的芒采。
  符太哈哈一笑,道:“田当家有种,竟是要将我们四人一手包办。”
  田上渊双目立现掩藏不住的惊骇之色。
  龙鹰、宇文朔和乾舜的骇异,实不在田上渊之下,田上渊微妙的转变,三人只以为他在提聚功力,茫然不觉他气场上的变化。只是瞒不过符太,由此可见“明暗合一”大成后的田上渊,其气场如何与别不同,连龙鹰也着了道儿。
  下一刻,田上渊动手了。
  他先是双手收往后背,接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像个大钟般从上覆盖而来,把四人笼罩其内。
  来得如此突然,事前不现半分征兆声息,确为一绝。
  三人虽得符太预警,仍然有措手不及的感觉。
  同一时间,以龙鹰之能,亦微仅可察的感应到五个突骑施高手,从舱尾离开,投水遁逃。
  忽然间,主动权尽入田上渊之手。
  他的气场不单将四人牵制,还使他们耳目失灵,若非龙鹰不受任何力量约束的魔种灵觉,将掌握不到五个突骑施高手的动静去向。
  田上渊背着他们的一双手,打出了应变行动的讯号。
  田上渊此着最厉害处,是反过来逼四人动手解其气场之困。
  谁先动手?将成事后问罪的罪证。当然,那是指龙鹰一方未能活捉至少一个突骑施高手的情况下。若有人证在手,动手的先后,不关痛痒。
  符太动了。
  “丑神医”冷笑一声,忽然旋动,一股奇异的力量,随他的旋动扩展,若如将罩着他们无形却有实、覆钟般的气场掀起一角,感觉古怪之极。
  “锵!”
  就在田上渊气场转弱的剎那,宇文朔跨前一步,同时手握佩剑,抽出少许,没拔剑离鞘,但一股庞大无匹的剑气,直往田上渊潮冲而去。
  龙鹰左右晃动一下,像尾鱼儿要挣脱缠身的鱼网般,下一刻已脱网而去,朝前弹射,越过田上渊、船舱,往船尾的方向投去。
  符太则往后退,此退大有学问,竟能将田上渊的气场硬是扯往他的一方,如进行拔河的比赛。
  乾舜往一边移开,为宇文朔压阵。
  激战一触即发。


第十章 水下恶战
  龙鹰一个空翻,落往船尾,双脚触处,为边缘位置。
  此刻他必须下决定,择而噬之,在借水遁的五个突骑施高手里,选哪一个倒霉的?
  对方落水的共六人,五人为目标中的突骑施高手,一人为北帮在西京熟悉水性和环境的人员,负起导引之责,否则人生路不熟的突骑施高手,将变成在水里乱撞乱闯的“瞎子”,不知该逃往何处去。
  以常理推断,若他们是田上渊于河曲之战时从河套接回来的,他们在中土的日子,不过三个月的光景。
  出身大漠的高手,大多不熟水性,纵然加盟北帮,立即进修水里功夫,然因时日尚浅,未成气候,在水底各方面的能力,均大打折扣。
  龙鹰现时找寻的,是五人里水性最不济的那一个。
  念头一闪,掌握目标。
  弹射!
  龙鹰竭尽全力,斜冲往上,越过十七、八丈的距离,又滑翔多二丈许,方弯往水去。投点刚好将敌方六人,分中切断。
  离水面尚有半丈的位置时,龙鹰左右开弓,积蓄至顶峰的两球魔气,脱拳而出,直冲水里去。
  “蓬!蓬!”
  两股水柱弹空而上,拳劲硬在水里撞出陷进去的涡漩,声势骇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动权操持在龙鹰手里,敌人一是硬挡,一是硬捱。换过在陆上,不可能出现如此一边倒的情况。突变忽然临头,欠缺如龙鹰般知感能力的敌人,整体实力虽比龙鹰强大,却受水的限制而只能各自为战,散沙一盘,予龙鹰逐个击破的良机。
  然高手确为高手,于龙鹰出拳之际,已有所觉,自然而然往两边散开,岂知正中龙鹰下怀,方便他“择肥而噬”的战略。
  敌船那边,传来连串劲气交击之音,显示宇文朔和田上渊动上手,也表示田上渊难以分身干涉。
  整个行动巧妙之处,是逼突骑施高手借水遁离。
  换过在陆上,即使实力足够,要杀其中之一,或可办到,但来个生擒活捉,绝不可能。五个突骑施高手,均属顶尖级数,与同为突骑施人的参师襌所差无几。想想直至今天,龙鹰多次与参师襌交手,仍没法取他性命,更勿说活捉,便知今次的任务多么艰巨。
  若剩是龙鹰一人,又在不利对方的水底,对活捉其一,仍无把握,幸好有符太来个前后夹攻,可凭他的“血手”立此奇功。
  水面现出剧烈波荡。
  龙鹰触水的剎那,竟然还能凭侧滚煞止斜插入水的势头,落往另一边去,避过一敌在水里斩划过来的水刺。若落势不变,水刺将劈扫他耳鼓的部位。
  龙鹰没入水里。
  挥刺者该为其他五人的导引,六人里他最熟水性,水内功夫了得,最接近龙鹰,故可及时应变,反击龙鹰。
  其他五敌,三人散往两旁,看样子便晓得他们慌惶失措,不但没法掌握情况,还乱了方寸,不知该逃往何处去,更怕龙鹰只是先锋,尚有接踵而至的敌人。
  另两敌情况迥异。
  一人正拼命般的升往水面,因硬架了龙鹰其中一拳,震得他血气翻腾、眼冒金星,再没法运转闭气下的内息,急需冒出水面换气,一时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另一人刚好相反,虽能及时封挡龙鹰的拳劲,却被魔气送往近二丈深的河床底去,翻滚不休,冒出大量气泡,不知硬吞了多少口河水。
  水刺溯胸而来。
  三个没受伤的突骑施高手,竟不开溜,从其位置朝龙鹰围过来,击拳、劈掌、出指,虽受水阻,用不上陆上一半的劲道,兼之无着力处,杀伤力大减,可是三人配合北帮谙熟水性的伙伴,对龙鹰形成威胁。
  如在地面,龙鹰唯一应付的办法,是避开去,以免敌人可成合围之势,但在水里,却有完全不同的应付之法。
  魔气爆发,同一时间,龙鹰陀螺般急速旋动。
  暗涌激流,于眨眼间被炮制出来,以龙鹰为中心,往四方八面扩散,影响的是六敌的每一个人,便宜至极。既化去对方攻来的水刺和气劲,还冲得围上来的敌人往外荡开去。
  同一时间,龙鹰下旋往河床。
  愈往下,水压愈大,对方愈难展开手脚,利用水内的特殊环境,龙鹰玩敌于股掌上。
  往上冒升者的头刚探出水面,大口急速喘息,一时失去了战力。
  往下沉者触底后弹上来,仍在翻腾不休,比冒上水面者远有不如。龙鹰对这家伙特别照顾,正因在六人里,此人水性最不济事。
  持水刺的高手毫不气馁,头朝往龙鹰,先弓起身体,猛一伸展,如箭矢般往不住落往河底的龙鹰直撞过来,今次他有备而来,龙鹰再难重施故技,以暗涌将他推开去。
  此人同时挥手,示意其他人往西岸逃遁。
  龙鹰停止旋动,心中对此敌手生出敬意,此人肯定是田上渊的得力手下,忠心耿耿的亲信,明白不可让突骑施高手有任何闪失,故奋不顾身的来缠自己。而此君确武功高明,水底功夫尤为了得,龙鹰自问要摆脱他,不是可轻易办到。
  以水底功夫言之,此人实在他龙鹰之上。幸而,符太离他们的水底战场,已不到三丈,且辨认出谁是“肥羊”。
  龙鹰脚尖撑在河床处,斜冲而上,迎向拿水刺的北帮高手。
  快迎上水剌高手的当儿,那人竟在水下来个翻腾,改变势子,往落难的“肥羊”射去,令龙鹰扑空。
  龙鹰立即心生异样。
  须知龙鹰的魔种灵觉,远超一般高手,特别在水的环境内,一切被水连结起来,没可能觉察不到对方的变化,然事实如此,他确掌握不到对方的“醉翁之意”。
  由于水刺高手离落难者不到丈半,肯定可赶在符太之前对其施以援手。符小子的水底“血手”加“横念”固然厉害至极,但以水底功夫论,却为新丁,得三门峡和河套两趟经验,远及不上龙鹰,嫩无可嫩,给对方凭谙熟水性,成功救人离开的可能性颇大。
  此时,五个突骑施高手,四人竭尽所能,以他们能达到的速度,朝西游去,曾冒上水面换气的高手,明显落后,该未从龙鹰在水面攻击水下的创伤回复过来,离龙鹰约二丈远,距离不住拉开。
  落难的“肥羊”稳定下来,触底后朝上弹升,情况一如另一受创高手,因不能运作内息,须浮出水面换气,顺便将误灌的河水呛出来,以回复部分战力和逃走的力气,否则便是“遇溺”。
  危机同时出现。
  田上渊正从他那艘贼船潜游赶来,落后符太约五丈许,速度在符太之上。
  正如田上渊没法缠死他们四人,宇文朔亦没法逼田上渊留在船上。
  以田上渊之能,即使换过龙鹰,仍自问没法在船上的环境里缠死如他般的不世高手,何况船上敌方高手如云,老田只要将宇文朔逼在一个足够的距离外,可命手下大群从舱口蜂拥而出,狂攻宇文朔和乾舜,自己则抽身退走,赶来救人。
  田上渊比任何人清楚,五个突骑施高手绝不可见光,深明其中的轻重缓急,故此不顾一切的赶来。
  如果龙鹰一方的目的纯为杀人,此刻龙鹰可和符太夹击水刺高手和落难者,前者或仍可凭超卓的水底技艺开溜,落难者肯定没命。但要活捉落难者,势不能下重手,水刺高手拖延得少许时间,捱至田上渊赶来,情况将变成另一回事。
  何况龙鹰尚有两个忧虑。
  第一个忧虑,是水刺高手见势不妙时,来个杀人灭口。此想法肯定非过虑,因龙鹰感应到水刺高手心内的杀机。
  追随田上渊者,像练元、郎征等,莫不是穷凶极恶之辈,残忍好杀,物以类聚的道理也。这类人不念情义,当发觉事不可为,绝不犠牲自己,而是牺牲别人。
  另一忧虑,是怕符太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一旦与田上渊对上,来个至死方休。诸般念头,闪过脑海。
  刻不容缓下,龙鹰于剎那之间,完成三个动作。
  右掌下劈,击往离他双脚约半丈的河床实地。
  左掌上托,推动一股水流激涌,冲往追在队尾,离他三丈许远受创未愈的突骑施高手。此招表面看似一击,却是将魔气分为三截,一股追一股的攻敌而去,暗含妙着。
  最后的动作就是尝试在水里,向游近至离他二丈许处的符小子,传出重要讯息。
  他未曾试过在水里发声,以前在三门峡或河套的河水里,凭的是“借木传气”,靠的是双方间近乎心意相通的默契。
  今趟的情况复杂多了,除了须着符小子配合他的应变之计外,还要打动他,免掉符小子受不住诱惑,去与田上渊进行后果难料的生死战。小不忍,乱大谋。那时龙鹰只有放弃计划,掉转头去助符小子,徒令田上渊能从劣势下,毫无损失的全身而退。
  龙鹰骤然改向,升高不到二尺,口吐魔气,于水里形成大气泡,朝符太以束音成线,喝出真言道:“杀人灭口,护我!”
  气泡升走时,声音以波动的形式,震荡河水,往符太投去。
  再升三尺,符太收到讯息,往他望来,见他改变去势,目标明显为逃在四人队尾的突骑施高手,心领神会,两手发力,箭矢般往他投来。
  龙鹰放下心头大石。
  最能打动符太的,是“护我”两字,“杀人灭口”,道尽可能出现的新形势。
  动之以情,服之以理。
  对方若有壮士断腕之心,即使有突骑施高手人质落入龙鹰之手,对方仍可毫不顾忌的来夺人或灭口,人质将反成负累,龙鹰便急需符太的“护我”,否则功亏一篑。
  盲的也看出水刺高手非善男信女,有他助全速赶来的田上渊,二对二下,人质肯定没命。故此符太必须放过水刺高手和落难者,赶去和龙鹰会合,趁田上渊未追上来前,往码头区撤走。
  一旦立足实地,何惧田上渊?
  “砰!”
  成为新目标的突骑施高手,非常了得,虽受创于前,刻下又亡命逃走,仍感应到龙鹰的远程攻撃,竟懂来个水内跟头,双掌疾推,封挡与水结合的魔气。
  水柱往两边泄泻,那人不晃半下,夷然无损,且游刃有余。可是来不及庆幸下,另一狂涌杀至,登时着了道儿。
  换过在陆上,突骑施高手不可能不济至此,竟没察觉龙鹰的攻击一浪迭一浪,分作三重,然在水内,却受水的波荡影响了察敌的能耐。
  “砰!”
  目标高手仓卒应变下,二度封挡。
  论战略,龙鹰的首击为下驷,对的是目标高手全力以赴的上驷。第二击为上驷,对的是对方仓忙应变的下驷,即使两人旗鼓相当,吃亏的只可能是突骑施高手,何况对方受创在先,实力又差龙鹰一截,立吃大亏。
  差些儿喷血下,那人给冲得往后疾弹,整个人给送出水面,抛上离水面逾丈的半空。
  第三击的中驷接踵而至,化为冲出水面的狂猛水柱,朝被抛离河面的倒霉高手撞上去。
  他倒霉在变成了龙鹰的新目标,其命运落入龙鹰之手,不论三个远去的族人、水刺高手,又或田上渊,均远水难救近火。
  龙鹰继续朝其落点斜升上去,离他最近的,是赶来“护他”的符小子,离他不到二丈。
  仍在空中的目标高手,身不由己的在空中翻滚,失去三度出手封挡的能力,只能凭护体真气,硬捱龙鹰的水招。
  “哗啦”一声。
  水柱命中他的背脊,几将他的护体真气粉碎,不过他确功力深厚,喷出一口鲜血后,乘机来个翻腾,借力投往三丈外的水面,望能逸出险境,是一等一的高明反应。
  他们早前对田上渊实力见底的想法,流于武断,实情为田上渊的北帮内,卧虎藏龙,这五个突骑施高手属特殊情况,乃新来的外援。可是像眼前的水刺高手,又或龙鹰于大运河的扬、楚河段上,费九牛二虎之力方杀得死的双斧手,虽名不见经传,然均可归入一流高手之林,一对一下与龙鹰仍非无一拼之力,配合伙伴可予龙鹰威胁。
  但是,论战术,比之龙鹰这位用兵如神、军事才能冠绝天下的名帅,则是差远了。
  龙鹰是故意让他逃得更远,令水刺高手和田上渊难施援手。
  新目标仍在水面上方翻腾之际,水刺高手已与本为“肥羊”的落难者,升上水面,水刺高手目睹着龙鹰的新目标投往西北远方,还以为他脱困,忙领着完成换气的被救伙伴,朝西游去。
  此时田上渊追至离符太后左方三丈许的位置,在水里见龙鹰迅似游鱼的朝新目标的落点潜泳过去,心知不妙,也不知他如何发力,忽然加速,先往下潜,直至河床,然后贴着河床,往新目标落点飙刺而去。
  一切尽在龙鹰的计算里。
  新目标去势已尽,投往水面。
  龙鹰最接近其落点,当目标高手落水的剎那,他离对方将不到一丈,乃最佳的攻击位置。
  此招是从练元处学来。
  当日他从下沉的走舸投往运河,意图追杀练元,差些为练元所乘,便学晓人在落水的一刻,既反撞又包容的水,能将入水者的感官、感觉,一下子全部没收,令人出现感觉的“中断”。当时若非龙鹰能在水面上察觉水底的动静,给练元利用此“中断”狙撃突袭,肯定吃大亏,但亦绝不好过。
  现在,龙鹰就是趁目标入水时的“中断”,一举制敌,否则让田上渊及时赶来,今次的行动,势告泡汤。
  “蓬!”
  突骑施高手掉进水里来。


第十一章 让出战果
  目标高手落进水里的剎那,肯定竭尽所能运起护体真气,以硬捱龙鹰另一重击,岂知及体的是龙鹰尖锐的指风,命中的是他的脊椎,用的是小有所成的“至阴无极”,至阴柔的道劲,沿脊椎骨两边经络,直侵后脑,沉进水时,已不省人事,昏迷过去。
  田上渊的攻击来了。
  龙鹰双手盘抱,发出另一股气劲,又将被俘掳关系重大的人质,从遇溺状态送离水面,今趟更彻底,对方如人球般被送得抛往三、四丈外的远处去。
  此时符太离目标高手落水的位置不到一丈,比龙鹰还近上二、三尺。
  田上渊在符太的左后侧,离符太尚有二丈,离龙鹰则只丈半,他的攻击,龙鹰首当其冲。
  此为龙鹰有意为之下,一手炮制出来的水底形势,一番苦心,令符太没法和田上渊在水下直面对决,分出生死。
  向符太打出由他接收人质的手势后,双手飞快拨动,形成螺旋状的水柱,朝田上渊推过来的无形水球,硬钻过去。
  犹记得当日在三门峡的水底,田上渊以“水刀”切断无瑕贯满真气的长布带,用劲之细致,令人咋舌。
  如给老田逼近身来,用的是如斯精致细腻的水下“血手”,龙鹰自问难以匹敌,故必须敬而远之,拒他于足够的距离外。
  符太该不察觉龙鹰用心良苦,见龙鹰难以抽身,蓦然发劲,将潜速催往极限,水箭般越过龙鹰后背,追着昏迷了的人质另一落水点去了。
  田上渊就在离龙鹰丈半的位置停下来,直立水中,头发漂荡,双目精芒大盛,两手举在胸前的位置,不住颤震,遥控着送来的“水球”。若如脚踏无形的高跷,撑着河床的实地,固定在水里。
  田上渊后方六丈远处,宇文朔正飞快潜游赶来,更远处是乾舜,他的水内功夫,比起宇文朔,差了大截。
  龙鹰放下另一件心事,全神贯注于田上渊的“血手”攻势。
  今次的成败,还看龙鹰如何应付眼前田上渊蓄满势子下的全力一击。
  如在地面上,田上渊败势已成,回天乏力。可是在水下,是另一回事。
  须知符太接着重落水里的俘虏后,各方面均受到拖累,要将昏迷过去的俘虏头部保持在水面上,免遭溺毙,任符太如何了得,仍只有洇水离开一法,际此离码头百丈开外的位置,返岸需时,只要田上渊能扫除龙鹰这头拦路虎,后发先至,赶上挟俘虏而游的符太为必然的事,抢人困难灭口易,以符太的为人,肯定弃俘以和老田大战一场,那龙鹰竭力避免两强间的一战,始终发生。
  可以推迟此终须的一战,乃明智之举。两人战至分出生死的可能性几不存在,因有龙鹰和宇文朔赶来,但是,在没办法保留下,符太将泄露底细,那时田上渊不怀疑“丑神医”乃符太扮的才怪。
  俘虏遭灭口,又泄出绝不可泄露的事,等同“赔了夫人又折兵”,毫不划算。
  幸而龙鹰守得住防线便成。
  方法为以己之长,制敌之强。
  灵觉全面展开,一丝不漏把握老田的攻击和心意。
  与其说是一球“血手”的水内气劲,更精确的形容,是老田运用高妙的正反力道,催生出来一团球体状的暗涌激流,径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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