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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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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邪帝有何领悟?”
龙鹰抓头道:“我可以有什么领悟?仙子已将情况说尽了呵!”
端木菱两边玉颊忽地染红,横他一眼,低声骂道:“呆子!”
龙鹰愕然道:“我该有领悟吗?”
端木菱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儿,道:“至少该有感觉呵!”
龙鹰恍然大悟,道:“呵!呵!我的娘!明白了,仙子刚才形容的情况,就是我们合体交欢时,发生在魔种和仙胎间的事,难怪仙子无端端脸红。”
端木菱喜孜孜的道:“算你哩!”
龙鹰发着呆。
端木菱将仙手送入他的魔掌去,道:“我们坐一会儿,好吗?”
两人并肩在湖岸草坡坐下,与当年的位置相同,分别在现时肩挨肩的,没有间隔。
端木菱轻吁一口气,仰望星空,一双仙眸闪耀着奇异的采芒,轻轻道:“这个地方,是人家在梦里多次重回之处。”
龙鹰未想过她可道出这般深情的说话,心里涌起没法描述的动人感觉,也心呼惭愧,在他的梦里,未试过重返此一定情之地。
端木菱从来爱得含蓄敛藏,罕有向他展示心底里的爱,今趟却一反常态。龙鹰头痛的道:“我该怎么办?”
端木菱微笑道:“鹰爷已做得非常出色,刚才人家是和你玩儿。练就‘种魔大法’不过十多年光景,竟能将至阳魔种内那点真阴,提炼到至阴无极之境,若非因魔种的天性相克,已臻大成,恐怕当年的向雨田,以同样的时间论,尚未达此境界。”龙鹰道:“仙子可否开恩点化小弟?如何能合乎标准,和仙子登榻寻欢?”
端木菱嗔道:“你这人呵!满脑子坏东西,何时长进点儿?”
龙鹰笑道:“长进来干什么?小弟自小胸无大志,只是给老天爷威逼利诱的走上这条不归路。能和仙子合体,乃小弟人生的最高目标,心里最大的愿望。哈!当然不止一次交欢,而是无限次。”
端木菱不以为忤的还以笑颜,微耸肩胛,洒然道:“小女子惟有和邪帝走着瞧。”
龙鹰心痒难熬的道:“究竟如何方算时机成熟?”
端木菱道:“小女子又不真的是神仙,怎晓得或许连神仙也不清楚的事。”
又抿嘴浅笑,佻皮的道:“唯一清楚的,是从你今夜由后面赶上小女子的一刻,魔种跃跃欲动,似如猛兽见到猎物,你的道心,显然力不足以驯服魔种。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果我们云雨交欢,魔种将不受任何禁戒约束,结果一是魔种全面获胜,一是被仙胎彻底制服,而不论是哪种情况,均非互相包容变换的大成之境,而是拼个你死我活,看谁亡谁生。这样的交欢,你要吗?”
龙鹰整道脊骨寒惨惨的,嗫嚅道:“竟……竟然如此可怕。”
端木菱道:“没你想象那般的可怕。支持我们的,还有我们间热烈的爱恋,那亦是化解魔种和仙胎敌对天性的良方,爱可以令一切变得完美。魔种和仙胎的结合,正是天地间至阳和至阴最完美的结合。”
仙子还是破题儿第一遭,将心里对他的爱意,说得如此直接坦白,清楚表示出她“仙家式”的以身相许。
龙鹰心内一阵激动。
第五章 龙归江河
端木菱无限娇羞的道:“时至自知呵!笨蛋!”
龙鹰往她看去。
仙子玉颊生霞,红晕还不住扩展蔓延,忽然间,一切变得不真实起来。眼前美景,只可能发生在梦里,且为最深最甜的梦。前面的湖消失了,化为无边无际的奇异梦域,其他一切,压根儿不存在。
本应是最能惹起遐念的动人情景,偏是野欲溜得一滴不剩,代之是晶莹剔透,没半点瑕疵,平静如清澈深潭的精神境界,没有止境的爱。
明悟在心里升起。
今夜仙子千里来会,处处蕴含襌机深意,处处机锋。她非是要来征服魔种,而是放诸自然,激发魔种央心里的至阴,点燃道心的情火,也只有爱,能架起魔种和仙胎间合欢的桥梁,但必须是没保留的爱,就像仙子现在此刻的模样。
端木菱有所感、有所觉的瞥他一眼。
龙鹰若如被洪流冲得离开窄小的河湖,到了广阔无边的汪洋,再不受任何囿限,龙飞九天,鱼归大海。
龙鹰一震道:“仙子厉害。”
端木菱欢喜的道:“邪帝乃有大智慧的人,小女子的指指点点,到此为止。如邪帝认为今夜可与小女子携手巫山,端木菱不会拒绝,交由邪帝定夺。”
龙鹰苦笑道:“仙子指点有方下,小弟怎敢造次。”
又犹豫的道:“小弟还有一事,须仙子指示。”
刚才在仙子循循善诱下,所晋境界,并非未试过,但只能偶一得之,特别在精满神足之时,道心与魔种取得一致。可知若那种奇异的境界变得持亘平常,将达“道即魔、魔即道”止于至善之境。
今夜端木菱使尽仙法,是要他亲身体会这个境界,调校他“种魔大法”的方向。她之可以成功,非是仙胎能驯服魔种,而是他们间没保留的爱恋,破掉任何间隔障碍。
端木菱这般的欢欣,正因自己对她的爱,经得起考验,否则此刻势魔性大发,抱起她找个地方满足魔欲。
仙子柔声道:“小女子在听着哩!”
龙鹰说出法明和席遥的情况,与他现时的关系,最后道:“有没有办法,例如心法、口诀,可让他们进军至阴无极之境?”
仙子沉吟道:“如有的话,当年燕飞便可传卢循此法。”
稍思片刻,接下去道:“仙门之诀,乃虚空之法,虚空何所修?幸好在邪帝身上,令小女子看到一线曙光。”
龙鹰喜出望外,连忙请教。
端木菱半边仙体偎入他怀里去,吐气如兰的道:“不论他们佛功、道功如何出神入化,一是偏阴,一是偏阳。而其至阳,非是无极的至阳;阴也非至极之阴,此正为他们与仙胎、魔种根本性的区别,仍属尘世的功法。”
稍顿,续道:“然而,他们实已抵尘世武功的极限,差只一线,须的是一个突破。现时邪帝本身的至阴无极,自顾不暇,难在这方面帮他们的忙。不过,以至阳无极论,则游刃有余,故此只要邪帝能助他们做此突破,至阴无极将‘无中生有’,出现于至阳无极之内,成为至阳里的真阴,此为天地之理。完成‘仙门诀’的基本功后,其他一切易办。”
龙鹰搔头道:“如何可将他们高无可高的绝世奇功,进一步提升?”端木菱道:“小女子对至阳无极的认识,全得自邪帝身上,怎可反过来教你。唯一的提议,是不可勉强,一切顺乎自然,如火有火性,水有水性,令其能顺性而行,自可水到渠成。”
龙鹰头痛道:“不是以逆为贵吗?”
端木菱道:“逆乃顺的另一边,从来没违反自然之理呵!”龙鹰思索道:“仙子这句话依字面看,确令人没法理解,可是心里的另一个我,或许是魔种吧!却感到个中自有真理存焉,还似隐隐寻得该走的方向。”
端木菱柔声道:“我走哩!”龙鹰失声道:“什么?”
端木菱轻吟道:“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邪帝呵!异日你尘缘尽了,要小女子和你纠缠多久,端木菱定必奉陪。”
表面看,江龙号和以前没任何分别,事实上,这艘让向任天花尽精神,一手建造出来的超级战舰,在性能、战斗力和舒适度上,已达至某一平衡点,仿如美女,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痩,任何添加,均因加得减,反为不美。
以造船而言,江河密布的南方,一向远比北方发达,本来就以水运为主要的交通方式,不能一日而废舟楫之用,朝廷也因而建立起庞大的水军,帮会也大做水运合法或非法的买卖,故此江龙号实为南方造船的巅峰之作,这样的一艘战船,是北方不可能造出来的。现在向任天和龙鹰,正是以己之长,制敌之短。竹花帮的操舟第一高手,与纵横天下的鹰爷携手合作,组成水上的劲旅,以孤船挑战气焰冲天的北帮船队。
水战之道,说到底就是风和火的攻防战,战船性能和操舟手段的较量,近拒远射,没丝毫含糊。
在这样的情况下,龙鹰可凭灵觉天机,先一步掌握敌人,大幅抵销对方顺流胜逆流的优势。如在大海,双方机会对等,不用龙鹰坐镇,向任天及其千挑万选的船员高手,已是游刃有余。
今趟驶离扬州的江龙号,最大的改良,在于防火攻所下的工夫。毕生在江、湖、海打滚的向任天,积数十年经验和苦心,研制出一种效用神奇的防烧药,涂生牛皮上更是相得益彰,以之加固船体和船上设施,系索等物均经新药浸泡多时,且用的全是牛筋索,本身已不易烧着。
另一改良,表面却看不出来,就是两张特制的新帆,是以千多块新牛皮缝制而成,亦惟有竹花帮的人力物力,方办得到。在吃风和防烧上,均有长足的改善。
桂有为问向任天,为何不多挑几个高手,向任天却表示挑不出第二十一人,当日龙鹰听在耳里,虽感向任天要求严苛,却没太大的感觉。到今天见到,始生共鸣。
向任天挑人,除武功高强外,还看人品、忠诚和年纪。二十人无一过三十岁,出生便为竹花帮的人,有过出色的表现,乃新一代出类拔萃之辈,且因有父、兄、亲属、朋友命丧北帮手上,就像向任天丧弟,故此趟远征,实乃复仇之旅,江龙号将他们团结起来。
向任天口中的火器,得两种,简单却实际。
一为神火箭,类似鹰旅为河套之战特制的雷火箭,却只有其三分之一的重量,箭身附两长筒形塞满火药的条管,可像爆竹般炸开,威力当然远大多了,产生的火屑,可烧着丈半内任何易燃物。
龙鹰今次往扬州,是有备而去,荒月弓外尚有雷霆击,准备充足。
另一火器连龙鹰也见之心寒,乃向任天亲自设计,由江南最出色的火器大家炮制出来,形如一个大西瓜,以薄铁片与十斤火药混合作馅,包以十多层爆竹衣,涂上沥青、麻皮等材料制成的黏附浆,每个重达二十二斤,若用人力掷出,实难及远,惟龙鹰例外。不过发射霹雳火球的是投石机,则可比掷石弹远上一半。
投掷前,以烙锥将包裹层锥透,投往半空时,将化为一团烈火,击中目标时爆炸开来,铁片溅射,即使对方是庞大的楼船,怕也捱不了十枚、八枚。
另一好处是三百二十枚霹雳火球,怎都比三百个石弹轻多了,重量减少,相对下江龙号更轻巧灵活。
但在安置火器上,却是煞费思量。
火器不像石头,可随便找个地方塞进去,又怕受潮,更怕水战时被对方的火箭波及,最后惟有犠牲甲板上三层船舱最高的两层。此两层船舱本身非常坚固,蒙上生牛皮后如密封铁桶,刀箭不入。当然,里面的椅、桌、榻子,全给留在扬州。
为进一步减轻重量,下两层所有舱房内的榻、椅、柜全给挪走,坐卧均由羊皮毡应付。
江龙号进一步减重,灵活度大增,故虽然逆水行舟,比之当日循大河出海,只慢上少许。
运河美景依然,可惜龙鹰宿酒未醒,醉眼昏花。
昨夜与陆石夫、令羽等一众原飞骑御卫兄弟,加上在扬州的石如山、富金,闻风而至的张岱,闹个通宵达旦,没有阖眼睡过片刻。
龙鹰本不那么易醉,但因遇仙子致心情奇佳,对飮时来者不担,铁铸的也吃不消。挺过欢送仪式后,在甲板上捱不到半个时辰,臣服于睡魔的威力下,返房见羊皮毡便躺,睡个不省人事。
醒时舱窗外夜色苍茫,水浪打在船身的声音,熟悉亲切,满载回忆。第一次走大运河,就是改变他一生的洛阳之旅,是他生命另一个转折点。
躺在羊皮毡上重温旧梦,本身已是个梦境。
龙鹰倏地记起自己正干着什么事,收拾心情,精满神足走出甲板,甲板上工作者,人人向他打招呼,神态崇慕尊敬。江龙号本身的船员,向任天的团队,和龙鹰是第二次合作,清楚他“龙鹰”的身份,故而亦不向其他人隐瞒。
他来到坐在船尾默思的向任天身旁,坐下道:“代你掌舵的小戈非常出色,令我出舱前差些儿以为是老哥你在把船。”
向任天随口道:“有分别吗?”
龙鹰道:“在加速上感觉到点分别。”
向任天道:“在操舟之技上,小戈得我真传,算后继有人。现时新一代的,出生时乃我帮最风光的日子,多好逸恶劳,不肯下死工夫,小戈确特别。”
小戈是他十八个团员里出众的人才,武技更是全团之冠,年纪不过二十许,却比一般年轻人沉默寡言。
龙鹰问道:“他和别的团员很不同,少见他和其他人说话。”
向任天沉重的道:“他是我从水里救起来的孤儿。”
龙鹰心里恍然,没追问下去,道:“后方有船追来,约十艘之多,最近的也离我们三十至四十里。”
向任天冷然道:“该是过长阜后的事,想封我们后路,要我们有来没去。哼!前路又如何?”
龙鹰道:“未有感觉。”
向任天道:“该是埋伏两边,突施拦截,好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龙鹰道:“大运河虽宽阔,然只有大河一半的宽度,最阔处百来丈,如由两边顺流杀过来,江龙号立即陷进敌舰的射程内。”
江龙号又再加速。
这是向任天独门的操舟奇技,可利用船和帆的改向,忽然增速。
龙鹰不解道:“为何在这个时候不断的加快速度?”
向任天从容道:“因为我晓得他们在何处布陷阱,遂以此法令敌人错估我们到达的时间。”
龙鹰问道:“有把握吗?”
向任天坦然道:“每场水战,我均全力以赴,不理得失成败。”
又微笑道:“不过,有鹰爷在,一切不同了,我负责驾船,鹰爷指挥。”
龙鹰道:“如此小弟不客气哩!对方蓄势以待,我们占不上多少便宜,可杀出重围,已成绩骄人。如此对撼,实不利我们。”
稍顿续道:“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初战绝不能表现窝囊,不但要赢,还要大赢,赢得他奶奶的漂漂亮亮。”
向任天大讶道:“有可能吗?”
龙鹰欣然道:“事在人为。我的大赢之计,就是将老哥早到之计,加以变化,成为连消带打之策,保证行得通。”
向任天兴致盎然的道:“鹰爷的神机妙算,我猜不到分毫。”
龙鹰道:“我的方法就是在进入敌人布下的死局前,掉头便走,若敌人恃着我们被他们封死后路,逞强追来,好前后夹击,将中我们引蛇出洞之计,也等于破了他们的必胜之局。”
向任天立即双目放光,道:“掉头的时间,由鹰爷拿捏,对吗?”
龙鹰点头应是,道:“现时航道可略作改变,偏近西岸,那转起大弯时,敌方蜂拥而来的战船,将先后进入我火箭射程之内。哈!最妙是对方并不晓得,我们对后有追兵,早一清二楚。”
向任天喝了声“好”,倏地起立,长笑道:“不但是攻其不备,且顺流对逆流,更可形成混战的乱况,大利于我。”
龙鹰长身而起,道:“此战乃近身肉搏,我们只动用神火箭和弩箭机,不用半个霹雳火球,让敌人下趟有个大惊喜。”
向任天仍让小戈掌舵,他和龙鹰立在船头,指挥大局。
江龙号乌灯黑火,于离大运河西岸约十多丈处逆流疾驶,迎接第一场水战的来临。另有两个团员,在两人后方待命,专门伺候龙鹰,送箭点火。
龙鹰别头向小戈道:“紧张吗?”小戈摇摇头,神态冷静。
小戈肤色黝黑,皆因像其他船员般,长期曝晒,想白点也不可能,中等身材,比龙鹰矮半个头,一切与其他船员分别不大,可是目光阴冷、审慎,似不相信任何人,与其他人相比,分别明显。
龙鹰只见过他和向任天说话。
向任天向他喝道:“告诉鹰爷,为何不紧张?”
小戈道:“禀上鹰爷,我心里想着一个人,其他都不放在心上,所以不紧张。”龙鹰讶道:“你在想谁?”
小戈双目燃烧起来,语气仍然平静,道:“白牙!”
龙鹰与向任天交换个眼神,明白过来,小戈之所以成为向任天从水里救起来的孤儿,与白牙有关系。
现在长大了的孩子,回来向白牙讨债。
龙鹰喝道:“拐弯!”
向任天往后退开,发出大串指令,船员们忙依言调校两帆的方向、角度。
前后两台弩箭机,升上甲板,装满弩箭,可随时发射。
大运河战云密布。
第六章 旗开得利
在大运河这截宽不过百丈的河段拐弯掉头,事前不现丝毫征兆,忽然而来,对任何操舟高手均为考验和挑战。
更要避过埋伏前方两岸,可随时顺水来攻、蓄势以待的敌舰,压根儿是不可能的任务。
同时,整个行动也是对敌方统帅的试金石,己方的出其不意,对方绝算不到,从敌帅在拿捏时机、对策等各方面的反应,纵然仍不晓得对方是谁,却已知敌。
向任天大演“天下第一操舟高手”的功架和风采,临危不乱,从容不迫,本身便是最佳的示范,生出强大的感染力,令人感到整个情况,无一能从他指隙间漏走。
此时吹的是东南风,江龙号北上,逆水却顺风,蓦然掉头,是造老天爷的反,逆其道而行,风力大过水力之故也。
掌舵的仍是小戈,就于龙鹰发出掉头指令的一刻,两张桅帆先调整角度,江龙号的船头因帆桅捕风的改变,加上小戈的转舵,船体一阵抖颤后,船员们称之为“龙头”,装在船首的尖铁锥转为朝往东北,虽逆风却是乘水之势,开始拐弯。
两张桅帆,前一张徐徐下降,降至本来三分之一的高度,后一张桅帆则降下三分之一,又不住调整角度。
不到十下呼息,江龙号弯往河央。
骤看江龙号已抵其拐弯掉头的极限。如一切不变,任降帆如何改变,江龙号从向北改为向南,完成掉头行动的位置,将离大运河东岸约七至八丈的近距离。
敌人若要及时行动,绝不能待至那一刻,否则将难以组织有效和有威胁性的攻势。
此刻调向之势已成,也到了关键的一刻。
战鼓号角齐鸣,从东岸二里处传来。
龙鹰朝后方打出手势,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之内。
敌人中计了。
像其他与龙鹰对敌的猛将明帅般,实非战之罪,而是魔门邪帝的灵觉天机,远远超出他们可理解的范围,永远的不能知敌。诚如台勒虚云所言,一个能预觉战场变化的统帅,可占尽先机知敌之利。
龙鹰指示下掉头的位置,乃胜败的关键,过于接近敌舰埋伏处,等于送羊入虎口,敌舰势如蚁附膻,直至江龙号船毁人亡;离陷阱太远掉头,对方只能在后狂追,变得前后受敌,劣势无改。
设身处地,敌方主帅当认为江龙号因察觉前方有埋伏,大惊下猛然掉头逃走,茫不知后有追兵,不立即发动,就是不懂兵法的蠢材。且顺流而来,几肯定在江龙号掉头前,来到可直接攻击的距离。
向任天一声令下。
到了舱底的十六个人,于左右舷每边八个的出桨孔,探出十六枝船桨。
向任天再下命令,左舷八枝船桨同时划动,桨桨有力。
右舷的八枝桨,蓄势以待。
新动力立即改变了江龙号转动方向的速度,几是在大运河中央稍偏东的位置,来个大旋身,龙头快速朝向南方,若如在河中表演灵活的舞步。
两边灯火大亮。
左右两方,各有十多艘斗舰级的战船从暗黑处冒出来,队形整齐,其中左右各有两艘战船朝江龙号的位置斜驶而至,其他战船分作两队,沿岸边高速行驶,如给他们赶上,与陷入重围无疑。
龙鹰喝道:“点火!”
神火箭上弦,满弓望高空射去。
首箭刚在登上最高点的当儿,第二枝从荒月弓射出,取的是靠东岸领先的敌舰。
向任天等齐翘首仰望,没人敢说能否命中从两边逼近的敌舰,唯一清楚的是两艘目标敌舰,虽是最接近江龙号的斗舰,但此际离他们足有半里,任敌舰如何顺流速快,距离仍然稍远了点。
不过,亦晓得天下箭手,除龙鹰外,没人有能力将沉重的神火箭射得这么高。
第一枝神火箭终抵最高点,离河面足十五、十六丈,本该往下弯去的箭,竟奇迹地沿最高点往前滑翔般多推进四至五丈,才朝下弯去,大幅拉远射程。本该不及,却变成敌舰赶过来喂箭似的。
江龙号发出震天喝采欢呼。
喊好声尚未完结,神火箭在水面上的夜空划出轨迹,命中对方近船首的桅帆,爆开火光,布帆现出点点星火,转瞬冒烟冒焰。
另一艘舰亦中箭起火。
龙鹰心呼好险。
今趟两箭功成,实拜鸟妖所赐,因追他而学晓乘风滑翔之道。一般的箭,任他魔功盖世,仍难在高空滑翔,可是箭身装上火药管的神火箭,在他巧注魔气下,如创造神迹般大幅增加了射程。
然而这般射箭,极耗真元,只合来个下马威、寒敌胆之用。
江龙号成功掉头。
右边八桨打进河水里去,令江龙号不住增速,顺流而去。
降下的桅帆发挥作用,减低了风的阻力,立即将群起追来的敌舰,抛在后方。向任天来到龙鹰身旁,赞叹道:“一箭毁船,肯定是空前壮举。”
龙鹰回头朝后方瞥一眼,两艘船变成两团火光,皆因烧着的帆布,在河风狂吹下,火屑洒往后方,令火势蔓延全船。
向任天轻描淡写的道:“下一步?”
龙鹰道:“我要后方追来的敌舰,有愈追愈接近的错觉。”
向任天打出连串手号,龙鹰一点看不明白,他的手下却心领神会,立即付诸行动。
龙鹰又问道:“后方敌人若要在现今般的情况下,通知前方的追兵,有何手法?”
向任天道:“最直接的办法,是在适当的距离位置,将烟火箭射上高空,等若灯号。不过,我认为他们不会这么做,因怕打草惊蛇,让我们有提防。”
龙鹰点头同意。
本在舱内划船的十六个高手,从舱内走出甲板,部分人到分置前后的两台弩箭机旁候命,其他人则扼守各战略位置。
于帆桅高处瞭望台的两个兄弟,不时喝叫,报上最新情况。
掌舵的小戈,则变成一尊雕像般,沉着的操控江龙号。
船速放缓。
向任天接下去道:“由于我们船快,将先前从后方追赶的敌船抛离,所以于前方伏击我们的敌人,根本不晓得他们的位置。”
再加一句,道:“连我都不晓得。”
龙鹰不用回头去看,已知后方穷追不舍的三十多艘敌舰,逐渐追近。若依彼我目前的速度,两刻钟内对方可进入以矢石攻击江龙号的近距离。不由大感刺激,水战比诸陆上交锋,更讲天时、地利和策略。
欣然道:“从追赶变为迎头赶至的敌舰,离我们不到一二十里,全速行舟,我们如能做到在大运河转角的位置,江龙号骤然出现,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能毁掉对方多少条船便多少条船,然后一个回马枪,趁乱狂袭现时在后方紧追江龙号的斗舰,大胜可期。”
向任天想也不想的道:“那就是前方十七里的牛角湾,弯度不算大,但足够有余。”
说毕办事去了。
三十多艘追杀江龙号的敌舰,全体灯火通明,江龙号则没亮着半盏风灯。大运河已被辟为战场,皆因洛阳和扬州当局,均暂禁船只进入大运河。
洛阳方面他们不清楚,扬州这边,在江龙号启碇起航前的午夜,发出禁入令,不让船只北上,直至下一个午夜。
这就是官府的力量,江湖帮会要封锁河道,或许须大打出手方办得到,官府下道禁令便成。
由此可见,陆石夫能否坐稳扬州总管之位,于竹花帮或江舟隆,生死存亡之事也。另一大好处,是令凶焰日张的符君侯,势力走不出岭南半步。
以合作而言,剩是台轨虚云没告诉“范轻舟”符君侯是他们一方的人,明显为欺瞒。然凡事均有利弊,故符君侯的人给他宰掉,大江联惟有哑子吃黄连。
比对后方灯火烛天,照亮大截的运河,江龙号宛如在暗黑里滑行水面的魔龙,又时慢时快,任对方如何急赶,仍给保持于矢石的射程外。
敌舰纷纷降下桅帆,晓得如此满帆逆风,这辈子休想追上下半帆的江龙号。
龙鹰心忖待会尔等将尝到邯郸学步的苦果。
船只在深夜航行,亮着风灯乃必然之事,特别是近岸处行走。在战斗里,则成为耀眼的目标,智者不取。
可是,敌人确有他们为难处。
对大运河水道的情况,他们远及不上向任天熟悉。龙鹰问及运河的形势,他如数家珍的立可奉上答案。
故此敌舰夜航,须藉灯火照明,若只一条船,问题不大,可是三十多艘船在有限的河道上全速行驶,没灯火照明,互相碰撞,又或因避免碰撞而撞往岸石的机会势大增。且须灯火照敌,以免于追上江龙号埋身缠战时敌我难分。
凡此种种,造就了对江龙号有利的作战环境,如此形势落在擅用环境的龙鹰手里,敌人注定讨不到便宜,就看损失有多惨重,输得有多窝囊。
龙鹰后方十步许处,摆开一套战鼓,向任天手执鼓棍,严阵以待,船战的混乱里,没有比战鼓更能指挥进退,将江龙号的优越性能发挥尽致。
江龙号倏地加速,在敌人看不见的暗黑里,升起桅帆,同时驶近左岸,几是贴岸疾走。
牛角湾出现前方里许之外,笔直的水道,抵该处折弯往东南。
此时后方最接近的敌舰,仍在二、三里外,一片光云的掩河而来。
江龙号距驶离牛角湾的位置,不到半里。
众兄弟各就各位,准备就绪,蓄势以待。
风帆颤动的声音,传入龙鹰耳际,在他和向任天的通力合作下,攻撃的时间拿捏得分毫不差。
水战与陆战最大的分野,就是只能顺势而行,看着风力、水流来做人,不到你说进便进,说退便退。
严格来说,是压根儿没有围殴这回事,有的是混战。
弯角外隐现闪映着的灯火。
“咚!咚!咚!咚!咚!”
向任天颜容如雕像,擂响战鼓。
小戈狂喝一声,似在抒发心内激烈的情绪,猛转舵盘。
其他人齐声吶喊,以壮威势。
江龙号如若捕食猎物的万年魔兽,从潜藏蛰伏的渊海,冒出水面猛扑而去。
在向任天的鼓声指示下,满张的桅帆不住调整角度,仿如他凑在每个人耳边亲口嘱咐,令全船三十八个兄弟,人人清楚应守的岗位和背负的任务。
船首、船尾两台弩箭机,调校方向。
江龙号驶离弯角前,神火箭先行,一枝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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