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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民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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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话的时候,杨锦心就觉得鼻子痒得厉害,声音已经夹着厚重的鼻音,“今晚真是麻烦四少了,谢谢你!”
“好了,好了,快回去!”秦慕阳突然有这些不耐烦的样子,转身就走,没再看她。
杨锦心只觉得这人真是喜怒无常,连连打着喷嚏,又觉得头重得厉害。
夜,确实深了。
第六章
半夜淋了雨,杨锦心果然还是受了凉,昨夜鼻塞严重翻来覆去睡不着,天亮前竟发起低烧来,她害怕母亲知道自己生了病,天还没亮就起了床。等到早饭做好,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又连忙洗了冷水脸才去见母亲,说了今天去给她取药的事。
母亲的状况也没多好,还昏昏沉沉地惦记着昨晚的军人。
“心儿,你老实跟娘说,昨晚那到底是什么人?”
杨锦心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又不得不应付母亲,“娘,您就别担心了,就是昨晚偶然碰到的,我也不认识!”
杨母并不太相信,可女儿不松口,她也只是叹气道:“娘就信你一回,如果再见到那位先生,要把诊费给人家,别欠人情!”
“知道了娘,您好好在家,我去找霍大哥取药,很快回来。”
杨锦心说完飞快地抓起书包出了门,生怕母亲再问什么,只听到母亲在身后叮嘱她要给钱。
时间还早,到了诊所还等了一会儿,诊所的小护士才来开门,霍冬来当然没这么早来,小护士知道她和霍冬来的关系,忙不迭地去取药。
杨锦心坐在护士台等,越发头疼,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锦心,你怎么在这儿睡?”霍冬来进门就看见她趴在桌子上。
杨锦心迷迷糊糊听见他的声音撑起来,咳嗽了两声,声音嘶哑的厉害。
“霍大哥你来了,我来给娘拿药,不小心睡着了。”
“你生病了!”霍冬来看她的样子,连忙把公文包往台上一扔,就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他手上的凉气让杨锦心缩了一下,自己懵懵懂懂也拿手去捧脸,水眸迷离地望向他,“我还好!”
霍冬来见她的样子,哭笑不得,绕过护士台就去拉她,“什么还好,都快烧熟了!”
将她拉进休息室,杨锦心确实昏昏沉沉只觉得头又痛又重,霍冬来把她往病床上一按,“我给你打一针,你就在这里睡一会儿。”
杨锦心摇头,又站起来,“不行,我得给娘拿药回去……”
“你生病了,需要休息才能好起来,不然谁照顾兰姨,听话,我去拿药给你打针,等一下!”霍冬来说完,也不理会杨锦心转身出去。
杨锦心还想追出去,却一阵天旋地转跌坐在床上,想来真是病得严重,就想着姑且睡一会吧。
霍冬来端着盘子进来时,杨锦心蜷缩在病床上睡着了,她烧得小脸通红,还微微发着抖,他连忙上前将被子给她盖好,又探了探她滚烫的额头,剑眉蹙起,赶快给她打退烧针。
一针下去药效很快发作,杨锦心一通大汗过后烧退下去,可能身体也舒服很多,她一直蜷缩着的身体伸展开来,睡得更香。
霍冬来一直在旁边照顾她,见她烧退下来,终于放下心来,又淘了帕子给她擦汗,看着她明丽的脸就出了神。
他记得那年跟母亲出去,母亲遇见了幼时的手帕交,兴奋地让他管一个美妇人叫“兰姨”,然后,他就看见了那个兰姨身边的小女孩。
“这是我的小女儿,锦心。”他至今都记得兰姨是这样介绍锦心的。
她八九岁的样子,梳着双髻包包头,一双眼睛透亮,见到他,落落大方的叫“哥哥”。幼时的锦心,圆圆的脸,并不比其他小女孩漂亮多少,只生得一双好眼睛,让人过目不忘,他也是如此。
当时母亲还说,要将那个妹妹给他说来当小媳妇,已经十三岁的他当然知道“小媳妇”的意思,还为此暗暗高兴了好久。
只是后来,母亲突然就再不提兰姨,更别提,说要给他当媳妇的妹妹,他撒泼打滚,闹绝食,逼急了,母亲也只是叹气。他后来才知道,兰姨的丈夫去世了,留下孤儿寡母无依无靠。那时,他父亲刚刚升到财政厅,都说他前途似锦,他变成了官家贵公子,而兰姨带着锦心住进了大杂院。
后来,他找遍了金陵的大杂院终于在百锦路找到了兰姨的新家,再后来,他就一直没断了跟锦心的联系,即使他出国去念书。
他知道母亲或许只是逗逗年少的自己,但他却知道,在见到锦心的第一面起,自己就当了真,这辈子都要跟锦心绑在一起。所以,他跟父亲抗争,执意去学了医,他不想自己跟父亲一样走上政治舞台,他只想跟锦心一起,平平淡淡,过简单的生活。
不过两个小时,杨锦心就醒过来,她揉揉眼睛坐起来,霍冬来连忙去拉她,和煦的笑脸温润如玉。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我睡了多久了?”杨锦心嘟着嘴,嘟嘟囔囔对他抱怨。
“不到两个小时,你急什么……”霍冬来起身准备去端茶杯。
“啊……”杨锦心一声惊叫,忙不迭地跳下床。
霍冬来眼疾手快地一只手将她捞进怀里,“这么急做什么?你还生着病,再着凉怎么办?把鞋穿上。”说着,又将她按在床上。
“哎呀,来不及了,我出来太久了,娘会担心的……”她说着又站起来。
“也不急在这一时。”霍冬来不急不慌地又将她按下,“先喝点水把药吃了!”
“哎呀,来不及了……”
“哪里来不及,我送你回去!”
然后,自己也蹲下来,拿起床边的鞋替她穿上,一气呵成毫不别扭,仿佛做惯了这件事。杨锦心心里突然就“噔”的一声,仿佛什么裂开来,酥**痒的似疼非疼,连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样的霍冬来,仿佛又让她看到了那年冬天,气喘吁吁站在大杂院门口的小小少年,黑曜石般的眼睛带着如释重负的惊喜。
然后,这么多年来,以前家里所有的朋友都没了往来,除了这个隔三差五就来蹭吃蹭喝的少年。他总会在大门口塞一把零钱给自己,也是他,在三年前不远万里从日本汇了钱,将母亲从生死线上拉回来。
“霍……霍大哥……”这叫了快十年的称呼,也说不流利了。
霍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他就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流光溢彩的温柔。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杨锦心也直直看着他,她前世是孤儿,曾不止一次想过会有个人爱她,给她一个家,可惜她的生命只有短短的二十年,一切都没来得及。
她一直想要问清楚,是什么原因,能让他能连续八年不间断的对一个人好。
“你……是不是喜欢我!”
霍冬来想过无数次自己的表白场景,唯独没想过这个场景,自己喜欢的女孩目光灼灼地问自己,“是不是喜欢我”。
“我不是喜欢你,我是……”
杨锦心提起一颗心,露出尴尬的笑,还想着怎么圆过去,就听霍冬来温柔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我——爱——你!”
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流下来,她不敢眨眼,心里里乱糟糟一团,只剩下那三个字在脑袋里乱撞。
“怎么了?你要拒绝我吗?”霍冬来捧着她的脸,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
杨锦心伸手环抱住他,觉得无比踏实,她从来都感激老天给自己的第二次生命,让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现在又给了她青梅竹马的爱人。
霍冬来只觉得吃了蜜似的的甜,也紧紧地抱住了她,“锦心……锦心……”再不会说另外的话。
“冬来,我……好像也爱你!”
从诊所出来,两人的心靠得更近,霍冬来推了自行车出来,杨锦心只咯咯咯地笑。
“谁相信你堂堂财政厅厅长的公子,骑个破自行车啊?”
霍冬来故意挑了眉看她,一副浪荡公子的样子,“小姑娘,爷带你出去玩,去不去?”
杨锦心抬高下巴,噘着嘴,“你……业务挺熟练啊,哄了多少小姑娘啊!”
“就你一个小姑娘,我就哄了八年了,哪儿有精力再去哄别人!”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西装给她裹上,“从今天起,后座不准坐啊!”
“讨厌……”杨锦心红着脸,跑到后面,也不管他把着车没,直接就坐上去。
霍冬来轻笑着,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腰上,“你得抱紧了,永远别放手,知道么?”
一句永远让杨锦心羞红了脸,猛地收回来,“我就不!”
霍冬来也不强求,只突然就搡了一下车,吓得杨锦心连忙去抱他。
“这就对了嘛!”霍冬来发出爽朗的笑声,神采飞扬。
……
大杂院的胡同口,一辆黑亮的老爷车停在边上,秦慕阳坐在后座上,手里拿着一只朱红的丝绒盒子,打开来,里面一只青翠欲滴的镯子,通身青润的光泽。今天去商场,看到这个,他突然就想起杨锦心纤细的皓腕,她戴上一定很好看。
女孩欢快的笑声由远及近传得老远,自行车慢慢悠悠从车前经过,少女露出莹白的小腿,坐在后座晃晃悠悠,她裹在西装里面,笑得娇俏。
“啪”的一声,手镯连同丝绒盒子掉到座椅下,幸好,车里铺了厚厚的进口地毯。
“四少……”廖勇也看到刚刚那一幕,回头看一眼面无表情的秦慕阳,又瞄了一眼他脚下的盒子,一阵肉疼。
“回去吧!”
汽车慢慢倒出狭窄的胡同,终是绝尘而去。
第七章
下午三点钟,圣安女中的下课铃准时响起,统一穿着蓝衣黑裙的女学生三三两两从学校里出来,杨锦心也提着书包跟同学说再见。一转头,就看见一身白衬衣黑麻灰西裤的霍冬来,他正看着她,一手扶着自行车,一只手朝她招了招,高大的身材,和煦的笑脸,丰神俊朗。
“你怎么来了?”杨锦心脸红了一下,小跑过来,拨了拨额上的刘海。
霍冬来指着把手上挂着的打包好的油纸,“今天陪你跟兰姨提前过中秋,走吧!”
一路不停,很快就到了百锦路,大杂院的邻居都是一起住了好多年,霍冬来常常免费给院里的人看病,遇到手头紧的时候还赠送药品,大家见着他都纷纷打招呼。
霍冬来抢在杨锦心前头上了楼,进门就高喊:“兰姨,我来看你了!”
杨母正弯腰擦着桌子,见到他,连忙扶着腰吃力地站起来,“冬来来了,快坐!”
霍冬来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兰姨,您怎么下床了……”
杨母连忙示意他小声,却已来不及,就听见杨锦心略带责备的声音。
“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等我回来再收拾,您怎么又不听呐!”
霍冬来朝杨母咧嘴做了个鬼脸,杨母只好一脸讨好的看着女儿,“没做多重的活,娘不是看你辛苦吗?每天跑来跑去的,没停过!”
“您好好养着身子,就是疼我了,我年轻最不缺的就是力气,跑跑腿怎么了……”
“哎哎哎……”霍冬来连忙打断杨锦心的絮叨,“能去做饭吗?我还急着走。”
“你去哪?”杨锦心和杨母异口同声地问道。
霍冬来见成功地转移了母女俩的视线,扶杨母坐下,哭丧着脸说:“还不是我老子,非要给我在军部安个职,我个学医的,可不就给安到第九军里当个小军医么?”
“第九军?”杨锦心皱了眉,眼里满满的担忧,“那个第九军常年在外驻防,霍厅长怎么把你安到前线去,出了事怎么办?连中秋都不在家过吗?走的这么急,诊所怎么办?”
“哎……现在哪里有仗打,我爹八成是觉得,前线好立功升职,送我去镀金的。”霍冬来满不在乎,“再说我们家过个节,忙着来送礼的,忙着去送礼的,一点味道都没有,我提前走了才好。”
又自己倒了杯茶,继续说:“我正要跟你说诊所的事,我收拾了一些常用的药品,明天给你送来,我走之后诊所就暂时关了。我现在听我爹的话,将来才好娶你进门!”
杨锦心脸红得很什么似的,都没好意思去看母亲,“不跟你说了!”转身跑了。
倒是霍冬来抓了抓头发,看着杨母,露出一丝羞赧,“兰姨,我说真的,我会对锦心好!”
杨母却微微皱了眉,低不可闻地叹气,“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你们家……”
“只要兰姨您不反对,我父母都管不着我,您放心,我会对锦心好!”霍冬来蹲下来,满眼请求地望着她。
杨母终是不忍拒绝这个对自家不离不弃的年轻人,只是心里满是深深的叹息。
“好!”
她不忍说出口,他们都还太年轻,不懂得门当户对会被看得多重要。
吃了饭,杨锦心送霍冬来出来,一路叮嘱他,“一定要小心,万一打仗了,别往前冲!”
“知道了,知道了!”霍冬来捋捋她耳边的碎发,这动作让杨锦心羞红了脸,不自觉就低了头。
霍冬来从裤袋里摸出一只白玉夹子,给她戴在耳边,莹润的光衬着她如玉的脸颊格外好看。
“真好看!”
杨锦心抬眼看了他一眼,脸更红了,“什么好看?”
“你把这发夹衬得好看了!”
抬手摸了一下,杨锦心看着他情意流淌的双眼,第一次握住了他的手。
“我等你!”
霍冬来只觉得心被塞得满满的,暖意横冲直撞快要溢出来,将她搂进怀里,再说不出话来。
第三天就是中秋,天公不作美,竟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姐姐锦欢几天前就说了丁香请她们去桂园玩,邀她一起去,吃了早饭,杨锦心安顿好母亲就出了门。
桂园,顾名思义就是种满桂花树的园子,里面亭台楼阁,清泉假山,风景优美,是金陵城里文人政客常去的风雅之地。如果不是姐姐相邀,以杨锦心这种大杂院出身,一辈子都别想踏进来。这也是为什么听说来桂园,她没拒绝的原因,她一直想亲眼看看民国时期的江南园林。
在桂园门前,又汇合了另外两个结伴而来的玫瑰园的小姐妹,一行四人从前门进了园子。
前面老仆人带了路,慢慢悠悠走在青石小路上,四周都是枝繁叶茂的桂花,浓郁的花香环绕。老仆人告诉她们哪个园子被哪个大人物包了,叮嘱她们别乱跑,自己就颤颤巍巍走了。
好景致的园子都被包了,难免有点遗憾,但丝毫没影响女孩们的兴致,很快就结伴钻进了林子各自玩乐去了。
杨锦心也挽着姐姐的手,撑伞往里走,一边跟她说着家里的事,“娘的身体好多了,你别担心,冬来说只要好好养着,不会有大问题。”
“嗯,家里的事,你就多操点心,需要钱就跟我说。”
“现在不缺钱了,我还想着把娘送进教会医院去看看西医呢,冬来也说,娘去住院会更好!”
“怎么好就怎么来,你看着办,我倒是发现了一个新问题……”杨锦欢转身过来看着妹妹,一本正经的模样。
杨锦心明亮的水眸看着她,满是不解,“什么问题?”
“咳咳……”杨锦欢假装咳了两声,美目闪着狡黠的光,“之前的霍大哥,什么时候变成的冬来?”
“啊!”杨锦心羞红了脸,跺脚道:“我要跟娘说你欺负我!”
杨锦欢拉了她的一只手,看她红霞般的小脸,“跟姐姐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跟他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之前你太小,我们都没说破罢了,你们这样挺好!”
“姐姐……”杨锦心摇着她的手臂,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好了好了,跟你说正经的!”杨锦欢理了理她批散在背后柔软的长发,乌黑的眼瞳发出欣慰而又忧伤的光泽,“你要赶紧想想去念哪里的大学,姐姐好给你准备钱,将来,咱们风风光光嫁进霍家去,别让人小瞧了去!”
“姐姐……”杨锦心听了姐姐这话,只觉得心里被堵住了似的,眼泪跟着就掉下来,伸手紧紧抱着姐姐单薄的肩膀,再说不出话来。她一直在想,自己上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的好事,老天爷才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哪怕来到这民国乱世,她也觉得,自己是史上最幸运的穿越者。
杨锦心只呜呜的哭着,惹的杨锦欢也掉了泪,姐妹俩好一会儿才分开来,相互安慰了半天,才往园子更深处走去。
雨中的园林别有一番风味,迷迷蒙蒙的一片。小楼上,秦慕阳倚在窗前,看着眼前雨雾蒙蒙,桂花香浓了一些,争先恐后往鼻腔里钻。
他俊美的脸庞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眉宇间,平滑得看不出一丝心绪。异样的张力不断扩散着,产生了一种让人无法接近的强烈疏离感。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正是他极度不耐烦时,散发出的濒临爆发的气息。
“四少。”轻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您之前答应我的……”
话还没说完,廖勇刀一般的眼色直射过来,丁香颤抖了一下,没敢再说话。
秦慕阳看着远处那绯红的竹伞一点点走近,伞下的两人在楼前一株老桂花树下停住,那花枝开得极低,就见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探向了枝头,又猛地缩回去,一张骨瓷般的小脸伸出来,左右看了两眼,然后,那手又飞快地伸向枝头,摘下一簇小花。这下总算得逞了,之后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伞下的姐妹俩忙不迭地跑远了。
“廖勇。”秦慕阳右手支在窗沿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脸上不觉带了点点笑意。
“是!”廖勇行了礼,又转身对丁香道:“请吧!”
丁香露出娇艳如春花般的笑脸,连忙向秦慕阳行礼,拢了一下奶白色流苏披肩,丰臀轻摆着往楼下去。
走了一段路,前面就有个古色古香的八角凉亭专程供人歇脚,杨锦心飞快地冲进了亭子里,余下杨锦欢腰肢轻摆,独自撑伞慢慢悠悠进来。
杨锦心看着姐姐走动起来,裙角都不曾翻飞一下,这才是母亲幼时教导她们的大家闺秀做派,她看着姐姐一身紫底绣金线的修身旗袍,鹅黄织锦披肩,整个人犹如满月一般美好。
“你这是什么眼神?”杨锦欢走进来,一戳妹妹的脑袋,让她成功缓过神来。
杨锦心噘嘴揉着脑袋道:“谁让你这么美,我都被迷死了。”
杨锦欢笑着剜她一眼,入骨的媚意自然天成,“懒得理你!”说着收了伞,靠着栏杆坐下。
“哎,这个雨下大了,晚上没有月亮看了。”杨锦心靠着姐姐坐下,反身趴在栏杆上,拿右手去接檐上滴落下来的水珠。雨水打在她水葱般的指尖,水花四溅惹得她微眯了眼。
“小时候,娘都白教了吗?你坐成这个样子,也只有那霍冬来不嫌弃你!”杨锦欢总是抓住机会对她各种说教,她虽然支持妹妹读书,却也看不惯那些新学将女孩教的不伦不类,她虽身在风尘,却一直是个旧式的女子。
杨锦心才不管她,仍然伸手去玩水,这是前世在孤儿院常做的事,刻在骨子里,也并不反驳姐姐,只转了话头,“丁香姐姐怎么还不到,别等会儿让我们给钱吧!”
第八章
“让谁给,也不敢叫二小姐给啊!”娇媚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杨锦心吐了吐舌,回头看着来人,满脸讨好的笑。
“我就说刚刚香风阵阵,把桂花香都比下去,准是谁家的绝色美人到了,这一回头,可不就是仙子姐姐到了么?”
丁香闻言拿帕子捂嘴,笑得花枝乱颤,“哎哟,哎哟”了半天才说出完整的话来,“你呀你,这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早上喝了蜜来的么?”
杨锦心这下倒坐得端端正正,明眸皓齿的模样,笑眼弯弯,偏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丁香姐姐本来就长得好看,我不过说了实话罢了。”
“我是说不过你的。”丁香说着走向杨锦欢,伸手拉的她起来,“别总坐这儿了,我在那边组了牌局,就差你了。”
杨锦欢看了眼杨锦心,抽回了手,“跟妹妹来的,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哎呀,就在前面的小楼里。”丁香又拉了她的手不放,“二小姐跟我们一起去,这次来玩的,可都是些官太太,有警察厅长的三姨太,还有个作战参谋的二姨太,一个我,可不就缺个你么,你再不去这牌局就散了,别让我下不来台嘛!”
丁香摇着杨锦欢的手臂缠着不放,“她们都是你的歌迷呢,出身又跟咱们差不多,就去打打牌又不会怎么的,二小姐要是看腻了,隔壁的包厢早包下了,再让人送几本书过来看看,时间可不就过去了么,这也是下雨出不去,不然谁稀罕窝在屋里呀!”
话说到这份上,再不去就说不过去了,杨锦心乖巧地站起来道:“那就去吧,也难得出来玩。”
“对对对,二小姐说的对,走走走!”丁香连忙拉着杨锦欢往外走。
“哎呀,拿着伞!”杨锦心赶忙抓起伞递给姐姐,“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那怎么行?”丁香突然神情紧张地转身过来,看杨锦心一脸惊讶的模样,转而笑道:“我是说,你一个人待在这儿,这如花似玉的模样被人冲撞了可怎么好,一起去,一起去。”
杨锦心有些惊讶她的态度,但又觉得她说的也在理,只得跟姐姐一道,跟着丁香往前面的小楼去。
丁香带她们来的这小楼位于桂园后园,杨锦心进来就开始左顾右盼,“丁香姐,之前那个老头说这里被人包了,原来是你这么有钱啊!”
“难得放假,大家玩玩嘛!”丁香干笑了一阵,杨锦心越发怀疑,又看姐姐一副泰然的模样,并没多想,只跟着往前走了。
上了二楼,丁香推开一间朝南的房间,“就委屈二小姐在这里等我们了,我们就在前面第三间打牌,等一下我让人送几本书过来,你先坐着。”
杨锦心灵动的双眸转了转,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吧,顺便也给两位太太打声招呼。”
“哎哟,不用,说是官家太太,出身都没好到哪里去,你这冰清玉洁的姑娘,跟她们混在一起干什么?”
她这话一出,杨锦欢就变了脸色,丁香也立刻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两声,“那个……我不会说话,但总是这个理,对吧!”
杨锦欢杏眸盛满苦涩,无奈看着妹妹道:“丁香说的对,你就别去了,就在这看看书也挺好,我去陪着打两圈,很快咱们就回去,今晚陪娘过中秋。”
杨锦心看着姐姐的样子,也是说不出的苦涩心肠,只得点头道:“好!”
看着姐姐她们走进前面的房间,杨锦心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倒也没作多想,关上了房门。
这房间布置得也是古色古香的味道,正面挂着宁静致远的匾,墙上一副松石图,房间正中的圆桌上放着一副白瓷镶金边的茶具。流光溢彩的模样,让她好奇地去摸了摸,茶壶里还有着略微烫手的温度,她想,这果然是有钱人喜欢的地方,服务这么周到,茶都提前泡好。
一人待着有点无聊了,也不知道送书的人什么时候来,杨锦心推开窗户往窗外看去。
外面烟雨蒙蒙,正应了这江南的景,雨水打湿的桂花香平淡了一些,被凉风一阵一阵打着滚儿送来,沁人心脾。
又伸手出去接水珠,温热的掌心很快被凉气浸透,冰冰凉凉还算舒适,一只手玩不够,杨锦心踮起脚,两只玉藕一般的手臂都伸到了窗外。
断线珠子般的水珠滴下来,额前细碎的刘海连同她卷翘的长睫都很快被水汽侵染,她微眯了眼,将手心里接到的点点檐水,翻来倒去玩得不亦乐乎。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杨锦心头也不回地道:“把书放到桌上就好了。”
然后就是拉动椅子的声音,之后就没了动静。杨锦心疑惑地转身过来,见到来人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紧贴在窗户上,笑意瞬间僵在脸上。
“你怎么在这儿?”
“过来坐!”
一身铁灰军装的秦慕阳正坐在桌前,侵略性十足地看着她。杨锦心今天一身裸粉色连衣裙,长及脚踝,纯白的腰带在后腰系成大大的蝴蝶结,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一头乌黑的长发,辫成松松的长辫子垂在脑后,左耳边一只白玉夹子发着莹润的光泽。
这是秦慕阳第一次看到她穿西式连衣裙的模样,那张莹白如玉的小脸,配上精致无暇的五官,整个人俏丽如莲般清新动人。
见她看过来,抿嘴一笑,褪去冷气的他,俊美无双。
杨锦心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紧紧靠在窗户上,“可能是我走错房间了,打扰了四少,我这就离开。”
说完,朝他略弯了弯腰,匆匆往门口走去。
“这个园子,今天都被我包了,你走到哪儿去?”秦慕阳低沉的嗓音,平静无波。
杨锦心停下脚步,心里已明白之前为什么总觉得丁香奇怪了,暗暗握了握拳,湿漉漉的手心,冰凉得就像她的心。
只得又转过身来,微低了头,又是那副平淡的模样,“算来还是扰了四少的清净,姐姐她们在前面打牌,我去看看。”
“这层楼总共只有几个房间,你听听有没有打牌的声音。”秦慕阳不再看她,兀自倒了两杯茶。
房间里安静下来,果真除了窗外雨打屋檐的声音,再没有其他杂音。杨锦心突然就恼怒起来,又不能发作,气白了脸。
总算看到了她脸上起伏的情绪,秦慕阳反而笑脸更大,端起茶杯走到她面前,递过去。
“坐会儿吧,等下送你去见姐姐。”见她还是低头一副气呼呼的模样,话头一转又道:“你母亲怎么样了?”
听他提起母亲,杨锦心抬起头看向他,仍然面无表情,但却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茶杯。她冰凉的指尖触到他温热的大手,让他的心不由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就向前探去,杨锦心却已接过茶杯,让他的手扑了个空。
“上次多谢四少相助,锦心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谢谢四少!”说着,仰头喝了杯中的茶水。
走过去放下茶杯,杨锦心又转身过来,身姿婷婷离他不远不近,乌黑的水眸看着他,带着浓浓的疏离感,“今天中秋还要赶着回家过节,我真要走了,打扰了!”
屋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压抑起来,秦慕阳走过来重新坐下,食指一下一下地捋着茶杯的边缘,周身冷气重聚,他漆黑的眼瞳看着她却是浅浅的笑道。
“军医官跟我说了你母亲的病,积劳成疾,肺部感染严重,我先安排她去医院住段日子,看看效果,如何?”
说到这里,杨锦心水漾的眼瞳微闪了一下,却仍是拒绝的态度,“多谢四少关心,家母的病一直都是冬来在照料,他说只要好好养着就行,就不劳烦四少了。”
“哦,是这样!”秦慕阳冰冷的眸子戏谑般地看过来,“现在,冬来不是去第九军就职了吗?再有个意外状况,恐怕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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