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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民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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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伞的廖勇,见秦慕阳只目不转睛地看着杨锦心,朝那卫兵点点头,霍冬来终于被放了行。
霍冬来心痛地看着杨锦心伏在地上的身影,距离出事那天已经过去三天了,他整整在大杂院外守了三天,她都不曾再出来见他一面,现在终于可以靠近她了,她仍然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扑通”一声,霍冬来在她旁边重重跪在了地上,一边重重磕着头,一边带着哭音念道:“兰姨,我来替我母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磕着头,流着泪说着对不起。在他儿时的记忆中,大杂院里似乎一年四季温暖如春,那个温婉秀美的妇人,穿着没有花色的衣裙,坐在桂花树下,洗着从各处收来的衣物,一天一天不停歇。
那个在丈夫去世后坚强独立的女子,独自将女儿抚养长大的女子,常常温柔地递给他各式糕点的女子,从今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偏偏,还是因为他,才造成这样的后果,霍冬来一想到这,就自责不已。如果,自己没有去买衣服,如果,自己没有离开,如果,自己说服了父母,如果……
杨锦心慢慢直起身来,偏头看着一直不停磕着头的霍冬来,他仍是那身血迹斑斑的衬衣,往日清俊白净的脸上,青黛一片,那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乌黑短发,也凌乱不堪,他痛哭流涕的模样,被雨水打着,说不出的狼狈。
霍冬来也停下来,直起身看着一直定定看着自己的杨锦心,扯出一丝惊喜的笑,伸手抹掉脸上的泥水,她那淡漠的脸就在眼前,霍冬来朝她伸了伸手,想要将她搂进怀里,看到自己满手的泥水,又局促地收了回来。
“锦心……”他嘶哑着声音,“我们离开这里吧!离开这里,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有我们两个……”
杨锦心只觉得自己的心,撕心裂肺地绞痛起来,她忍不住捂住胸口,弯着腰,急促地踹着气。
“锦心……”霍冬来连忙伸手去扶她,“你怎么了?”
杨锦心轻轻避开了他的手,又抬头看着他失望的脸,沙哑着嗓子,轻声道:“霍冬来,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看见你了,我会止不住想到你母亲刻薄的脸,我们……就这样吧,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见你,就这样吧!”
秦慕阳看见两人起身说话的时候,就赶忙快步走过来,刚巧就听到杨锦心的这番话,心里踏实下来,这个青梅竹马,一直就是他走向她的障碍,这下,这个障碍没了!
杨锦心说完这话,就转身往回走,霍冬来白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后知后觉地伸手去拉她,她已经转过身去,最后一片衣袂都不曾在他手中停留。
“锦心……”
这一声,带着绝望悲凉的呼唤,刮过耳膜,随着阵阵秋风,飘散了!
雨,似乎更大了,杨锦心微微哆嗦着,满身的泥水往下滴,她的身体寒凉刺骨,心却火烧似的,昏昏沉沉。
胸腔里的某个部位不知疲倦的绞痛着,眼眶里也火烧火燎地疼痛着,一股热浪涌出来,刺痛了她的瞳孔。
她伸手捂住了眼,身体眼看就要倒下去,一双温热有力的臂膀拯救了她,她还来不及抬头看他一眼,就感觉自己被那带着阳光气味的外套裹住了,眼睛已经痛到再也睁不开了!
……
晨光的手轻抚着她的脸,却不带半分温度,冰凉的气息一点一点侵入,杨锦心颤抖了一下,长睫扇动,慢慢挣开眼来。
迷蒙中,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晶亮的水晶灯,她下意识地拉高被子,触手一片细软的精致提花丝质被套,隐隐的熏香蹿进鼻孔。窗外是阴沉的天空,嵌着蕾丝镂花的西式窗帘,像海浪似的轻微浮动着。
这,是回到现代了吗?
杨锦心慢慢撑起手肘,下了床,这才发现,自己穿着的是一件坠地的纯白色的真丝睡裙,她莹白圆润的脚趾露在外面,地上是柔软温暖的地毯,自己躺着的这张床是一张西式大铁床,床头床尾是精致逼真的雕花,泛着金属古朴的光泽。
她赤着脚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乌木梳妆台,会跳出布谷鸟的钟,这里还分明是民国的摆设啊,可这也绝不是自己那个大杂院的房间。
随着“咔擦”一声,房门从外面打开来,杨锦心吃惊地回头去看,一名年约十八九岁,身穿白底蓝花斜襟衫的女孩走进来,整齐的麻花辫垂在前胸。看到她,扯起浅浅的笑容,白净的鹅蛋脸隐隐浮出小小的酒窝,俏皮可爱。
“你醒来了,我煮了粥,要吃一点吗?”她淡淡的略微尖细的声音,夹杂着轻蔑的味道。
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来,杨锦心皱着眉摇摇头问道:“你是谁?”
这姑娘敛了笑,带着隐隐的自傲,回答:“我是督军府的莲香。”
杨锦心疑惑地看着她,又问,“这里是督军府?”
莲香摇头又道:“这里是乌衣巷,我们四少爷带你来的,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杨锦心低低“哦”了一声,“我的衣服呢,麻烦你,帮我拿来一下。”
莲香皱着那细长的眉,脸上带着一丝嫌弃,“你的衣服,脏的不成样子,已经叫我扔了,我拿套我的给你吧,比你的好!”
杨锦心不明白她为何对自己带着敌意,只咬了咬唇,道:“我在孝中,麻烦你了!”
“你等一下!”莲香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这套素白滚蓝边的旗袍,穿在杨锦心身上,胸前略紧,腰部又太宽,带着几分别扭,却让莲香看愣了神。杨锦心编着辫子,看到她这副表情,低头审视了一番,不解地看着她道:“有什么不对么?”
莲香耳根红了一下,踌躇着回答:“没什么,你看,我这旗袍多好看。”
杨锦心顺着她的手指看向镜子里,不过一件毫无花样的素白旗袍罢了,还不合身,哪里有多好看,只不过倒十分适合现在的她。
“嗯,谢谢莲香姐!”
莲香撇撇嘴道:“不用谢,你穿过之后就扔了罢,我不要了!”
说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走了,杨锦心看着她出去,习惯性地摸了摸左耳边,那里光秃秃的,那玉夹子早已不见了,以后也不会再有。
心又止不住刺痛了一下,杨锦心稳稳心神,也往外走。
出来才发现,这是一栋精致的两层小楼,格局宽敞大气,顺着弯曲的朱木楼梯下来,客厅里摆着浅绿色的真皮沙发,整洁大方,大理石地板泛着冷冷的光泽,她赤着脚踩上去,侵骨的冰凉感让她缩了一下。
“你……”莲香看到她的样子,连忙又跑到后面提出一双蓝面布鞋出来,“穿这个吧!”
都不曾裹过脚的两个女孩,鞋子倒还合脚,杨锦心朝她友好一笑,“谢谢!”
莲香看着她绚丽的笑脸,又微微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就听杨锦心浅笑着说道:“请你帮我向四少说声谢谢,我就先走了,打扰了!”
莲香撇了撇嘴,挽留的话在唇边滚了一圈,变成了,“好吧!”
……
会议结束,秦慕阳急匆匆赶回乌衣巷。上了楼,卧室的门是半掩着的,他在门外稍微停了一下,才轻轻敲了敲门。
“锦心!”
无人应答,难道还没醒?
秦慕阳眼前不由浮现出,那苍白而美丽的容颜,倔强而脆弱的神情,真是一丝一缕动人心弦。这么想着,秦慕阳不自觉扯起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微笑。
“锦心!”
推门进去,那熟悉的大床上,被褥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哪里还有人!
“来人!”
莲香和廖勇都急匆匆地跑到了他面前,莲香看着他冰冷至极的面孔,忍不住往后缩,不敢抬头看他。
“她人呢?”
莲香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又见他如刀似箭的眼光看过来,呵斥道:“我问你,她人呢?哑了?”
“杨小姐说要回去……”莲香抖了一下,带着哭音小声地回答。
秦慕阳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往楼下跑去。
廖勇一扯莲香,低声道:“你这真是……走多久了?”
“刚走一会儿。”莲香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廖勇皱眉看了她一眼,也连忙去追秦慕阳了。
第二十六章
杨锦心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她微微靠在墙上,等待姐姐回来。她一路从督军府出来,只觉得走了好久好久,她在沁凉的秋风中走着,还觉得汗水打湿了身上单薄的旗袍。
天马上就要黑了,通源路背后的花街,已经亮起了霓虹灯,她再也不敢去玫瑰园找姐姐,更别提去月半街了。她就靠在房门外,低着头,昏昏沉沉的等姐姐回来。
她,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不知等了多久,楼下传来一阵男女嬉戏的声音,里面夹杂着暧昧的低吟声。杨锦心变了脸色,挺直了背脊,紧靠在墙上,双手交握十指紧紧缠在一起。
楼下昏黄的灯光亮起,高跟鞋扣在地板上,哒哒作响,一阵惊呼,女子尖细柔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娇媚,“哎呀,急什么?”伴随着这声音的,是一阵暧昧的啧啧声。
紧接着,楼道口出现了纠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女子纤细的腰肢被男人紧紧箍着,两人推推搡搡,嬉笑着走近来。
杨锦心早已看清了那女子的面目,她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还要消瘦,那浓妆艳抹下的脸,是胭脂也掩饰不了的苍白,大大的眼睛里带着冰冷的笑。
她轻颤着从阴影里走出来,带泪的眼只紧紧盯着妖艳颓废的女子。
“姐姐……”
杨锦欢被吓了一跳,身后的男人还埋在她颈间移动着,她反射性地推开了男人,引来男人的不满。姐妹俩都僵在原地,男人这才抬起头来,见到杨锦心眼睛一亮,满脸引人作呕的欲望。
“姐姐。”杨锦心又上前了一小步,一身素白的她彻底暴露在灯光之下。
杨锦欢的心止不住狂跳起来,猛地推开了男人,慌乱的从手袋里抓出几张钞票,塞给男人,“你走吧!”。那男人又缠了一阵,又轻佻地瞄了几眼杨锦心,终究骂骂咧咧地走了。
“你……”杨锦欢局促地扯着揉皱的艳红旗袍,美目带着惊惧的慌乱,“你来干什么?”
“姐,回家吧,娘……去了!”伴随着低不可闻的最后两个字,杨锦欢“嘭”的一声,摔倒在地。
深秋的夜,凉如水。
姐妹俩搀扶着从人力车上下来,那一地霜白的月光,让二人都微微颤抖着,竟是说不出的冷。
两人急急往院子里走,到了那弄堂口,黑暗的院墙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了出来。
“锦心……”
嘶哑疲惫的声音,吓得俩人倒吸了一口气,待看清了来人的脸,杨锦心心中一痛,她何时见过这样狼狈沧桑的他啊。
“你……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别再来了!”杨锦心咬牙说完这话,扯着不明所以的杨锦欢进了院子,月光下,只留下霍冬来孤单的身影,投下一片悲凉的阴影。
杨锦欢一身素衣,跪在灵位前哭得不能自已,杨锦心仍然难过得恨不得将心挖出来,眼睛却依然空空的,没有了半滴泪水。
她看着姐姐伏在地上,又去将那铁盒子抱出来,才去搀扶了快要晕过去的姐姐坐下来。
“姐姐,你看看这里的钱。”杨锦心将盒子往她面前一推,“这里,够我们姐妹安个新家了,姐姐,我们离开金陵去山城吧!”
杨锦欢那仍然流着泪的眼看着她,恢复了往日的纯真慈爱,好一会儿,才摇头道:“锦心,姐姐是没救了的,你带着这钱走吧,去哪儿都好,别回来了!”
“姐姐。”杨锦心紧紧握着她的手,恳切地看着她道,“姐姐,我陪着你把烟戒了,我们把烟戒了。”
杨锦欢猛地抽回了手,白着脸,慌乱地道:“你知道什么!要走你走,我才不离开这灯红酒绿的金陵城,你走!你走!”
话还没说完,她环抱着手臂,开始打起哆嗦,杨锦心伸手摸了摸她冰凉的手臂,“姐姐,你等一下,我去拿衣服给你!”
等她拿了衣服回来,杨锦欢正快速地抓了一把钱在手里,看她过来,猛地一把将她推倒在地,飞快地跑走了。
“姐姐,姐姐……”杨锦心顾不上自己摔疼的腿,赶忙起身去追她,哪里还有杨锦欢的身影,倒是霍冬来仍然站在月色下,定定看着她。
“锦欢跑出去了,我没拦住。”
杨锦心只着急地张望了一下远处黑暗的巷子,也不曾看一眼霍冬来,又转身回去了。
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就在巷子口的那辆汽车里,秦慕阳自始至终见证了所有的事情。
他低头抽出一支烟夹在指间,一直没说话,倒是驾驶座上的赵志军,打破了沉静,“四少,财政厅的副厅长托了好多次了,这次,将他换上去呗,霍厅长连儿子都管不了,怎么管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啊?”
廖勇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秦慕阳面无表情的模样,低声道:“这件事,还是先跟霍厅长通下气吧!”
秦慕阳这才稍微抬眼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去办吧!”
次日,杨锦心被沙沙沙的下雨声惊醒,她猛地坐起来,光着脚就冲下楼去,一路跑出了院门口,那院墙下空空荡荡,没有了那熟悉的身影,她心情复杂的松了口气,带着些许失落转身往里走。
“锦心!”
杨锦心猛地回头,带着惊喜的笑,漆黑的水眸发出纯净至极的光。
秦慕阳顿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容,素白的长裙随风飘荡,亭亭玉立地站在这一片烟雨蒙蒙中,清新美好得好似春日里的一支白梨花。
见到他,杨锦心的笑僵住了,不自觉的多出了一抹失望,微微向他点头示意。
“四少。”
秦慕阳亲自敬了香,杨锦心引他在窗前坐下,又倒了茶端在手上,认真地看着他道:“这一次,多亏了四少,我娘才能风光大葬,锦心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谢谢您!”
秦慕阳看着她,停了一下,伸手接过了茶杯,一口饮下,低头将粗劣的青瓷茶杯在手中转了转,又抬起头,露出温柔的笑容。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继续读书考大学?”
杨锦心摇摇头,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我跟姐姐说好了,过段时间,我们就离开金陵,这书,也就不读了!”
秦慕阳看着她淡漠的脸,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已经千回百转,“百合的事,我听说了一些,这样吧,我让人把她找回来,请英国医生帮她戒烟,你去照顾她,等她戒了烟,我再送你们走,怎么样?”
杨锦心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真的?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秦慕阳轻笑道:“百合好歹跟过我一场,这就算,最后的情意了吧,你考虑好了就去乌衣巷找我。”
说完,就站起身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杨锦心的声音,“如此,多谢四少了,等姐姐戒了烟,我们就离开。”
秦慕阳转身过来,满眼的笑容,似阳光一般绚烂。
……
汽车从街上疾驰而过,很快就到达了乌衣巷,赵志军亲自来替杨锦心开了车门。她皱了皱眉,心里七上八上的乱跳,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但是现在,这却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她迫切的想要将姐姐的烟瘾戒掉,可是,仅靠她自己,连姐姐的人都找不回来,她跟霍冬来已经这样了,再没有人能帮她。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已经派人去找百合了。”秦慕阳领她再次踏进,她头一天才离开的这栋白色小楼。
之前的丫鬟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青衣短褂的中年妇人,能干精明的模样。
“这是刘嫂,以后,就由她来照顾你们的生活。”秦慕阳指着刘嫂介绍道。
那刘嫂满面笑容的向她行礼问好,这让杨锦心愣了一下,不解地说道:“我们回大杂院去,就不麻烦刘嫂了,由我照顾姐姐就行了。”
秦慕阳不以为然地坐到沙发上,看着她笑道:“你们姐妹俩以后就住在这里,那大杂院里人多嘴杂,对你姐姐的名声不好,你姐姐那公寓,总是有不三不四的人出入,也不安全。”
杨锦心皱眉看着他,轻咬粉唇,“还是不打扰四少了,等姐姐回来,我们就回家去,到时候实在不行,我们再出去租房子。”
“等你姐姐回来再说,喝茶。”秦慕阳挑高了眉,看着她,亲自倒了茶,递到她面前。
杨锦心只得接过茶杯,却心不在焉地一直朝门外张望,秦慕阳心情很好地喝着茶,时不时看她一眼,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门外汽车声传来,杨锦心忙不迭地放下茶杯就冲了出去,果真,杨锦欢被廖勇带了回来,她看见杨锦心,杏眸里滑过一缕浓浓的恨意,让杨锦心止不住轻颤了一下。
“请吧,百合小姐,四少还在里面等你!”廖勇低沉的声音,让杨锦欢不禁一阵欢喜,“四少他……真的在吗?”
廖勇轻点了下头,就见杨锦欢连忙掏出手袋里的镜子,飞快地整理着仪容,又低头抚了抚旗袍上的褶皱,这才在廖勇的催促下往屋里去,她迫不及待地往里走,经过门口时撞得杨锦心一个趔秋,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廖勇好心地扶了她一下,杨锦心心里空空荡荡,胡乱地朝他点点头,就跟着往里走。
刚到走到客厅里,就听到秦慕阳冷淡的声音,“那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杨锦欢惊喜地点着头。
“姐姐!”杨锦心急忙奔过来,拉了她一把,“姐姐,我们回家去,这样住在这里算什么!”
杨锦欢用力甩掉她的手,只含情脉脉地看着秦慕阳道:“四少要我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要回你回,我是不会回去的!”
“我……”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就住在这里,在这里,医生也方便过来。”秦慕阳打断了杨锦心的话,又看着她道,“今晚我们一起吃顿饭,就当为你们接风。”
“好好好,多谢四少!”杨锦欢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就地转了个圈,飞快地往楼上跑去,“四少,我住哪个房间啊?”
杨锦心苦恼地跺了跺脚,她只想着借秦慕阳的手找到姐姐,却没想到,他对姐姐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第二十七章
杨锦欢兴高采烈地留下来,杨锦心劝说无效,刘嫂仍然让她住在了她昨天醒来的那间房间,反而将姐姐安排到楼下离主屋最远的房间住下。杨锦心不解,刘嫂解释说,因为害怕杨锦欢烟瘾发作,这里离大门近,方便卫兵和医生出入。
杨锦心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但是,不到中午就来了一个英国医生,她也听到他说这样安排很好,才稍微放下心来。
姐妹俩就这么在乌衣巷住下来,杨锦欢每日带着娇羞的笑,杨锦心满脸都是淡淡的愁绪,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想母亲,想以后,也想……那个被自己赶走的人。
“啊!”
尖利的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还有桌椅倒地发出的沉闷声。
杨锦心赤着脚,披散着头发就冲出房间来,刚走到楼梯口,就被背后伸出的大手箍住了腰身。
“别下去,百合的烟瘾犯了,医生已经去了,你去帮不了忙!”是秦慕阳冷淡的声音。
杨锦心用力掰着他的手,又是那个让他使不上劲的方法,顺利挣脱出来。
“我要去陪着她!”
秦慕阳捏捏手指,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楼下的房间里,是杨锦欢凄厉的惨叫声,廖勇和刘嫂正死死按住不停挣扎的她,英国医生手脚麻利地用绳子将她捆绑起来,杨锦欢披散着头发,惨白的脸上布满了汗水,她还在不停地挣扎咆哮,绳子紧紧勒在她身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放开手任凭她在地上翻滚着。
“姐姐!”杨锦心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跪在地上将她抱在怀里,“姐姐,忍一忍,忍过去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啊!”杨锦欢猛烈地摇着头,挣开迷蒙的双眼,牙齿咯咯作响,“让我抽一口,就抽一口……让我抽一口……”
杨锦心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她不忍看见她的脸,眼泪跟着往下掉,“姐姐,就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啊!”
陷入癫狂中的杨锦欢突然发力,猛地将杨锦心撞倒在地,又狠狠地朝她踹过去,“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这样,你这个狐狸精……哈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杨锦心被她的模样吓呆了,不闪不避只呆呆地看着她,身上的疼痛也比不上姐姐对她的态度,这是她第二次从姐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了。
秦慕阳已经冲过来,将她抱在了怀里,杨锦欢也被廖勇拉开了。
“别怕,别怕!”秦慕阳看着她苍白的脸,心疼地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杨锦心却轻轻挣脱了他的手,又朝杨锦欢走过去,她急切的想要弄明白,姐姐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姐,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感受到你的恨意,为什么?”
杨锦欢恨恨地瞪着她,英国医生飞快地拿纱布堵住了她的嘴,“为什么不让她说话?”杨锦心朝着医生大吼,她想要听姐姐告诉她真相。
“再不堵住她的嘴,她会咬到舌头,那就麻烦了!”英国医生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秦慕阳走过来,朝廖勇看了一眼,杨锦欢立刻被带到床上,刘嫂开始准备绳子,将她绑在床上,杨锦欢被死按在床上,只瞪着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杨锦心,那十足的恨意流淌,冰冻了她的心。
“来,喝杯茶,休息一下。”秦慕阳将杨锦心带到客厅里,倒了一杯茶给她,看她苍白的脸充满悲伤和不解,刚想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杨锦心又突然站起来,让他的手扑了个空。
杨锦心使劲推了推门,没推开,房门被医生从里面锁上了。她用力拍打着房门,“开门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她会害怕,让我陪着她……”
“锦心!”秦慕阳跟在后面制止了她的举动,微皱着眉头,“你进去只会打扰医生的治疗,你放心,我答应帮你把她的烟瘾戒掉,就一定会做到,我们先去休息!”
杨锦心转头看着他,焦急和不安布满那水雾缭绕的眸子,让秦慕阳看得心中一颤,不自觉就露出温柔的笑意,“你放心,我一定做到!”
“谢谢四少!”杨锦心又转回头对着禁闭的房门,轻声道,“我要在这里陪着她!”
这个夜晚,房间里压抑的**声,持续到天蒙蒙亮。
终于,房门轻轻从里面打开来,站在门外的杨锦心一阵惊喜,快速地蹿进房里去,正好跟开门出来的廖勇撞在一起。
“杨小姐?你……”
杨锦心顾不得跟他打招呼,只急急地奔向床边,杨锦欢已经睡着了,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原本就不大的脸,更是小了一圈,没有了之前健康的红晕。
她仍然被捆绑着,双手双脚都被固定在床架上,身体蜷缩成奇怪的形状。
“能把绳子解开吗?她这样睡不舒服!”杨锦心恳求地看着英国医生。
医生看着她,又偏头看了一眼杨锦欢,皱着眉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但是,等她发作的时候,还得绑回来,这样才能控制她。”
“谢谢!”杨锦心露出感激的笑,伸手就准备去解绳子,却被廖勇抢了先。
或许是折腾了一夜之后体力和精神都透支了,杨锦欢迷迷糊糊睁眼看了杨锦心一眼,又偏头睡过去。杨锦心微微放下心来,坐在床边守着她,她知道要戒掉鸦片瘾不容易,但是,无论吃多少苦,遭多少罪,她都要陪着姐姐挺过来。
秦慕阳也在这时候走进来,见杨锦心面色苍白的坐在床边,皱紧了眉头,只深深看了她几眼,又转身出去了。
二楼书房里。
秦慕阳站在窗前,一只银色的打火机在手中缓缓翻滚着,他英挺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眉宇间平滑的看不出一丝心绪,周身冷气环绕,散发出生人勿近的讯号。
廖勇敲门进来,朝他行礼道:“四少,您一晚没休息,今天就晚点再出去吧!”
秦慕阳看着花园里几株花开正艳的芙蓉,杨锦心那如花的容颜浮现在眼前,转瞬又变成了那双眼通红,苍白憔悴的模样。秦慕阳眯了眯眼,声音冷清地开了口。
“你想办法让她安静下来。”
廖勇停了几秒,回答:“那她的烟瘾……”
“不管用什么方法,别再打扰她的生活。”秦慕阳说着这话时,转过身来,锐利的眸子直射过来,“最重要,让她听话!”
说完,“啪”的一声,将打火机扔到了书桌上,径直往外去,廖勇连忙称是,从架子上拿起军装外套,跟在身后出去了。
……
城南的霍公馆,朝南的卧室大床上,霍冬来瞪大了双眼,他双手被绑在床头,整个人呈大字仰躺在床上。他已经这样子躺了三天了,手腕处被磨得血迹斑斑,却仿佛不知疼痛般,一直用力挣扎着。
“儿子,妈求你……你别再倔了,你是医生,你的手要用来拿手术刀的……儿子……”
霍夫人坐在床边哭泣着劝它,她也哭肿了眼睛,可霍冬来就是听不进她的话。起先,他还会大声呵斥、反驳,后来,嗓子也哑得发不出声音,他就只不停地拿手腕磨着绳子,再不说话。
“你别管他,他都不疼,你心疼什么!”霍然从外面进来,气急败坏地大吼,“你以为,你这样,就守护了你的爱情?你以为你是谁?霍冬来,老子告诉你,那丫头已经搬到乌衣巷去了,知道乌衣巷吗?那是秦慕阳金屋藏娇的地方,你以为,她放着大树不靠,偏要你这小枝丫,你醒醒吧!”
霍冬来听了这话,激动地将床蹬得咚咚作响,嘶哑着声音大吼:“不许你侮辱她,她不会!她不会!啊……”
霍夫人被他这举动吓白了脸,哭的更厉害,霍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馋扶着霍夫人就将她往外拖,“别管他,让他发疯,我们走!”
“你怎么这么狠心,儿子的手要是坏了,你让他怎么办,要是他有个好歹,我……我也不活了!”霍夫人刚出了房门,就揪着丈夫的衣服不放,哭得昏天暗地。
霍然的脸也僵了一下,又被房间里传出的怒吼声,激起冲天的怒火,“他要是手废了,我就养他一辈子!”
霍夫人听了这话,哭得说不出话来,拳头落在丈夫身上,心疼得不可言表。
霍然硬扯着霍夫人下了楼,夫妻俩坐在大厅里,霍夫人仍然嘤嘤哭着,霍然也苦恼地叹着气,相顾无言。
佣人却在这时,引了人进来,秦夫人一见她人进来,慌忙地擦着脸,扯起一丝带着哭意的笑容,迎上去。
“荣小姐来了,真是有失远迎!”
这荣小姐,只微微一笑,自傲地微抬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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