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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民国-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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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冬来已经走了一会儿了,夜已经深了,还不知道,母亲会怎样的担心一整天都没有回家的自己。杨锦心突然觉得很无力,自己比这里的人多了将近一百年的见识和认知,可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自己,并没有比别人过得好。
她无力挽回父亲的早逝,眼看着母亲积劳成疾却一筹莫展,现在就连姐姐也……为什么,别的穿越者可以指点江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轮到自己的时候,就只想平安顺和的生活都不行。
杨锦心想到这里,气恼地拍着脑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就听见门外有了动静,连忙冲到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
门外的霍冬来正半扶半抱着杨锦欢,她正奋力地挣扎着,披肩挂在霍冬来的手弯里,锦缎旗袍开着领口,头发散乱,脸上的胭脂也糊了,再也不见往日,精致端庄的杨锦欢。
“快来帮忙!”霍冬来见她出来,连忙招呼她。
杨锦心回过神来,连忙伸手去扶杨锦欢,却被无情地打开了手,发出“啪”的一声。
“我自己能走!”
说完,勉强站直了身体,歪歪斜斜地往里走,走了两步踉跄了一下,杨锦心又赶忙去扶她,又被打开了手。
“走开!”
杨锦心一声低呼,跟在后面的霍冬来连忙上前拉了她的手,皱眉看了一眼,轻声问道:“疼不疼?”
“哟,这就心疼了!”杨锦欢冷笑了一声,满脸嘲讽看着他们,“还有让你更心疼的呢!”
说完,继续歪歪斜斜地走到沙发边,打这哈欠,往上面一躺。
杨锦心朝霍冬来摇摇头,又看向杨锦欢问道:“姐姐,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杨锦欢懒懒地瞄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找我干什么?又来要钱啊!”说着下巴朝霍冬来点了点,“你身边不是有金主么,你白跟他了!”
霍冬来手里还提着高跟鞋,走近来冷声说道:“锦欢,不管你发生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你不应该这样对锦心,她很担心你!”
“是呀,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说不想去玫瑰园了吗?你跟我回家吧!”
杨锦心说着走近沙发,想要蹲下来,却被杨锦欢猛地推倒在地,杏眸发出浓浓的怨恨,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吼:“谁要你假好心,如果不是你,我还好好的唱着我的歌,他还会一直一直地宠着我!”
她站起身来,尖尖的食指指着杨锦心,恨恨地瞪着她,咬牙切齿道:“都是因为你……都是你……都是你!”
杨锦心倒在地上,身后的茶几磕得她后腰生疼,但也远不及杨锦欢带给她的疼痛和震惊,她惨白着脸,只愣愣地望着杨锦欢。
霍冬来冲过来,将她抱在怀里,低声呵斥杨锦欢:“锦欢你太过分了,不管你发生什么事?都跟锦心没关系,你不应该这样对她!”
杨锦欢看着他们,脸上突然一副怜悯的表情,哈哈大笑着,眼泪横流,整个人恍恍惚惚地指着他们。
“你们都别想好,别想好,不听话的都别想好!”
杨锦心突然就哭出声来,又挣扎着去拉杨锦欢,“姐姐……姐姐……你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杨锦欢偏头看了她好一会儿,颓然地坐回到沙发,面无表情地道:“你们走吧,以后别管我了!”
“你跟我回家吧!姐姐,你跟我回家,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你别这样吓我,我怕……”杨锦心拉着她的手,这一靠近才发现,原来,屋子里那股奇怪的味道,是姐姐身上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味道?”她话还没说完,杨锦欢又猛地蹿起来,用力将她往外推,“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霍冬来伸手接住了杨锦心,皱眉道:“锦欢,你怎么这样,锦心是关心你!”
“我不要你们关心,行了吧!”杨锦欢重重跺着脚,癫狂地拽着杨锦心,将她往外拖,“你走,我不要你管,你走得远远的,不要再来找我!”
杨锦心被她拖着,仍然仰头看着她,死死抓着沙发,“姐姐,你跟我说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
“够了!”霍冬来一声大吼,喝住了杨锦欢,又弯腰将杨锦心拉起来,“锦心,我们走,像这种自甘堕落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
杨锦心不敌他的力气,终是被他拉着往门外去,走到门口,又回头去看杨锦欢,她就那么斜倚在沙发上,眼神空洞零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秋日的夜晚渗着寒气,她仿佛能看见姐姐微微发着抖,就这么生出一股凄凉来。
霍冬来铁了心要带她离开,她还来不及再叮嘱一声,他一用力几乎抱着她就出去了。
夜风簌簌,寒凉侵骨,杨锦心抱着手臂,咯咯咯地打这冷颤,蹲在街边就走不了。霍冬来也随着蹲下来,他也只穿了衬衣,但身体依然温热,轻轻将她搂进怀里。
“别多想,锦欢这样,跟你没关系!”
杨锦心望着他,“你一定知道,姐姐到底怎么了?”她紧紧看着他的脸,不肯放弃他的一丝表情,“冬来,你老实跟我说,你在月半街到底看到什么了?”
霍冬来皱了皱眉,心里翻天覆地,呆了半天,终于轻声道:“我是在烟馆找到她的!”
“啊!”杨锦心一声惊呼,捂着嘴就呜呜呜地哭起来,“怎么会?怎么会?”
霍冬来紧紧抱着她,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背脊,“别担心,我们一起帮她戒掉,一定可以!”
……
杨锦心哭得不能自已,这一整天的遭遇,让她失去了力气,霍冬来劝了半天,总算将人背到了背上。
这会儿,霍冬来一边走着,一边轻声地跟她聊着天。
“锦心,你小时候也挺皮的,我记得,上一次我背你,就是你十岁那年,翻墙摔断了腿。”
杨锦心伏在他背上,累得声音都小得要命,“那也怪你,明明你说会接着我的!”
“嘿嘿,我说什么,你都信啊!”霍冬来轻笑道。
那年,她还在私塾念小学,那个老夫子教的那一套,根本就不能满足她的智商,常常逃课,刚上中学的霍冬来,自然变成了帮凶。
有一天,他又来学堂外找她,老夫子关上了所有能进出的门,她只能从墙上翻过去,小小个子的她,趴在半米高的围墙上,瑟瑟发抖,霍冬来在下面伸着手,说:“锦心,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她纵身就跳了下去,也许从那时起,她就坚信,也许这世上所有人都会欺骗她,唯有一个霍冬来还值得她相信。
霍冬来轻轻地摇摇身体,背上传来了绵长的呼吸声,他突然欣慰地笑出了声,就这样一直背着她到老,就好了!
第二十三章
清早醒来,又是一个艳阳天,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格,暖暖地照在身上。杨锦心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来,她懵懵懂懂地拍拍脸,没想到,自己经历了昨天那些事之后还能一夜好眠,也是怪事。
也不再去想霍冬来是怎样将自己搬上床的,杨锦心轻脚轻手的起了床,跟往常一样,先去母亲房间看看。
轻轻敲敲门,杨锦心“吱呀”一声推开来,她刚迈进门槛,差一点被地上多出来的东西绊倒。
“呀!”的一声惊呼,杨锦心才发现,绊着自己的居然是睡在地上的霍冬来,他微微卷曲着身体,睡得极香,阳光照在他深长的睫毛上,留下一片阴影,她一直没发现,原来他的睫毛这么好看。
准是因为昨天太晚了,他就歇在了这边,还为了避嫌,在母亲房间的外间打了地铺。杨锦心轻轻蹲下来,帮他将被子理好,霍冬来动了动,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
他背后星星点点的血迹沾在他雪白的衬衫上,分外醒目。杨锦心不可抑制的心跳加快,手指轻颤着,将被子拉低一些,就见这背后,乱七八糟一片猩红。
她顾不得男女有别,伸长了手去解前面的扣子,刚解开两颗,就被捉住了手。霍冬来微眯着眼翻身过来,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锦心,你居然趁我睡着,非礼我。”
杨锦心无视他的油腔滑调,沉着脸道:“你把衣服解开给我看看!”
霍冬来愣了一下,紧紧捏着领口,笑道:“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一天没结婚,我都不会给你看的!”
“你给我解开!”杨锦心还是不买账,着急地去扯他的衣服,“霍冬来,你今天不给我看,以后别想我理你!”
在看到他背后的伤口时,杨锦心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横七竖八的印子真是条条见肉。他本来就白皙的皮肤,红彤彤一片,偶尔有咧着口子的伤口,粉红色的嫩肉,清晰可见。那粉红中还夹着猩红的血迹,已经看不到原来的肤色。
她紧紧抓着他的衬衫,霍冬来扯了几次没扯动,带着笑意的温柔声音,还一直劝慰着她:“别哭,别哭,不过一顿鞭伤而已,很快就好了!”
“你在哪里受的伤?为什么不告诉我?昨晚还背了我回来,霍冬来,你……你……我以后都不理你了!”杨锦心还流着泪,看着他的伤,一想到自己昨晚就趴在这伤痕累累的背上,就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她明明之前在教堂就发现不对了,她还被他混了过去,自己真是太笨了。
“你看你看,就是因为怕你哭,才不告诉你的,都说了没事,我皮糙肉厚的,很快就好了!”霍冬来最见不得的就是她哭,这会儿已经开始急起来了,“你给我处理一下吧,洗洗伤口,上点药什么的,行不行?”
杨锦心捏着卫生棉球,小心翼翼地擦着伤口,一边吹气,一边问他:“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霍冬来咧了咧嘴,无谓地道:“之前在部队磨破了皮,然后,我爹又抽了一顿,就这样了,很快就会好的!”
杨锦心停了一下,黯然地问道:“是因为我们在一起,所以你才挨打的吧!”
“别胡思乱想!”霍冬来转过身来,看着她失落的脸,轻笑道:“我从小被我爹打惯了,他没有一次能犟过我的,嘿嘿,很快他们就会屈服。”
杨锦心看着他清俊的面容,柳眉皱起,说不出话来,她明白他是在安慰她。他是独子,从小听话懂事,除了带着自己逃了几次学之外,从未做过惹恼父母的事,每一次……都是因为自己。
战战兢兢地擦完了药,霍冬来的白衬衫已经不能再穿了,他皱着眉,扯了扯衣服一副嫌弃的模样,“我看要去买身衣服,锦心,陪我去吧!”
“我还要给娘熬药,昨天就跑了一天,晚一点再去看姐姐,要不,你别买了,回家去换吧!”杨锦心替他理着领子,说道。
霍冬来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我不回去,这些天我都住这了,部队我也不回了,反正我就赖这儿了!”
他撒娇一般地抱着她的腰,“你不许赶我走,还要陪我去买衣服,我不能就穿这一件吧!”
杨锦心嘟着嘴,难得见到他这副孩子气的样子,笑道:“可我真的有事啊,你乖乖自己去买,在这里待几天等霍厅长气消了,你再回去,好不好?”
霍冬来一脸委屈勉强地道:“那你要给我做桂花糕,我才答应。”
杨锦心瞪了他一眼,想来他早已见着了她收的干桂花,才提这要求,又笑着点点头。就见霍冬来雀跃起来,露出孩子般的笑,快速地在她脸颊印上一吻,飞快地跑远了。
杨锦心一手捂着他吻过的脸,只觉得火烧似的,蜂蜜一般甜到了心里。
……
督军府的后花厅里,摆着两盆秦夫人侍弄的君子兰,秦慕阳斜靠在明黄的真皮沙发上,拿手指一下一下地拨弄着那肥厚的叶子。
“你看你看,妈,四哥又在弄您的兰花。”五小姐秦书瑶一边指着秦慕阳,一边去摇秦夫人。
秦慕阳斜了她一眼,猛地蹿过来,就揪住了秦书瑶的发卷儿,“小丫头片子,从小就告我的状。”
秦书瑶尖叫着拍打他的手,秦夫人放下手里的报纸,打断兄妹俩的打闹,“好了,好了,两人都多大了,还不依不饶的,书瑶赶紧练你的钢琴去,还想不想考音乐学校了!”
“妈您偏心,四哥又扯我头发!”秦书瑶站起身来,撅着嘴满脸的委屈,见秦慕阳又张牙舞爪地过来,连忙跑开,跺着脚往琴房去了。
秦慕阳呵呵笑着,又坐回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见秦夫人将报纸往他面前一放,正色道:“你就是这个原因,才在家待着的?”
又喝了一口茶,秦慕阳才低头去看,那报纸头版上,大篇幅地印着被打砸过后的商场店铺照片,上面斗大的字体写着:
强烈谴责内战,坚决抵制日俄!
“咱们的总统心怀天下,我这个二世祖不过摆摆样子,给秦家军吃颗定心丸,像这种浑水,我就不去趟了!”秦慕阳放下茶杯,又懒懒靠在沙发上,转身去弄君子兰的叶子,“妈,你这兰花今年能开花了吧!”
秦夫人仍然看着报纸,没搭理他,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秦慕阳双手相握撑在膝盖上,一脸正色地看着母亲,微眯了眯眼,“我在等他当汉奸!”
话说到这里,电话响了,秦慕阳伸手提起了电话,里面传来了李仲源流里流气的声音。
“四少,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秦慕阳没好气地低吼:“有屁快放!”
电话那头的李仲源啧啧两声,“我一心为你,怎么就讨不了你的好?我跟你说啊,坏消息就是,昨天晚上霍家那死孩子在你小情人家里过夜。好消息是,这会儿已经被他老爹押回去了。但是……他妈上门找了麻烦,你小情人她娘,快不行了……”
电话里,李仲源的话还没说完,秦慕阳就飞快地挂上了电话,拿起架子上的外套,跟秦夫人说了一声:“我出去一下。”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的百锦路大杂院里,在霍冬来走后不过十来分钟后,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当时的杨锦心出门去替母亲抓药,回到院里就听见母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里面还夹杂着霍夫人尖利的声音。
“亏你还是大家闺秀,看你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来,那杨锦欢在玫瑰园当了舞女就算了,还抽上了鸦片,做起了暗娼。那表面乖乖巧巧的杨锦心,一面跟那秦四少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一面扭着我家冬来不放,害的冬来在军队被排挤,我家老爷降了职,马上就饭碗不保。曹巧兰,我们家没有对不起你们吧,冬来这些年来照顾你们母女,我说什么了,我不求你们报答,只求你们别来害我霍家,我求你,我求你行不行……”
她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杨锦心白着脸冲上楼,就见一身绛红旗袍的霍夫人正一手指着母亲,悲愤交加的样子。而坐在床上的杨母,脸色灰白,已经咳得没有了声音,见到杨锦心进来,更是一口气上不来,颤抖着手指指着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出来,整个人歪倒在床边,没有生气的模样。
“娘……”杨锦心惊叫着,扑过去,慌忙去推霍夫人,“你走,别再来我家,不许来我家胡说八道!”
霍夫人冷不防,被她推了一个趔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尖叫一声,她身边的丫鬟,连忙指责杨锦心,一时屋里乱成一团。
杨锦心顾不上再跟她们争论,只一心去看母亲,“娘……您别吓我……”
颤抖着手指伸向母亲,已经感觉不到她的呼吸,杨锦心用力将母亲移到床上平躺着,她的身体还温热着。杨锦心顾不得去擦眼泪横流的脸,跪在床上,使劲替母亲做着心肺复苏,一下一下用尽全力。
“娘……您快点醒来……娘……我跟姐姐都好好的……我们没有做那些事……娘……”
杨锦心断断续续地呼喊着母亲,手上不停用力……
秦慕阳赶到的时候,屋外围着大杂院的居民,房间的床上,杨锦心还在一下一下用力按着杨母的胸口,不知道她已经按了多久,汗水已经打湿了她额间的碎发,她正剧烈地发着抖,声音断断续续,沙哑的不成样子。
轻轻走上前,秦慕阳伸手探向杨母鼻下,早已没有了呼吸,身体也已经冰凉一片。
“锦心……”秦慕阳看着她,轻声喊她,“锦心,你娘已经走了,别按了!”
杨锦心根本听不见他的话,仍然手上不停,“锦心!别再按了!”秦慕阳用力将她提起来,就见她惨白着脸,一脸呆滞的模样,眼泪混着汗水糊了满脸。
“你走开!”杨锦心猛地推开他又弯腰去按,“别挡道,我娘很快就会醒来!”
秦慕阳又提起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她已经在死了,她不会醒来!”
第二十四章
“啊!”
杨锦心抱头尖叫了一声,猛烈地摇着头,“她会醒来……她会醒来……你骗我……她一定会醒来!”
秦慕阳看到她的样子,心里翻江倒海似的疼痛难忍,他紧皱着眉头不说话,只用力将她抱在怀里,任由她大哭大闹地发泄着悲伤。
杨锦心被秦慕阳抱离了床边,廖勇上前将杨母的遗体盖上,一起来的侍从,都默默地行动起来,搭灵堂,挂挽联。
大杂院里的居民看到一群当兵的进进出出,知道杨母去世后,都摇着头惋惜不已,悄声议论,这杨家二姑娘铁定被当官的瞧上了,可惜杨太太没这个命享福……
……
城南的霍公馆,霍冬来正在大厅里跟父亲霍然对峙。
“爹,我要出去!”霍冬来被父亲的人二话不说地架回来,早已憋了一肚子气。
霍然看着儿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这段时间,你休想再出去!”
“我要出去!”霍冬来已经快抓狂了,“您凭什么禁锢我的自由!”
霍然喘着粗气,指着霍冬来,指尖颤抖,“你的自由?你的自由,就是让你不顾我霍家的声望,你的自由,就是让你不顾自己的前途,你的自由,就是让你跟秦四少抢女人!”
霍冬来看着父亲的样子,顺了顺气,他并不想跟父亲因为锦心而闹翻,原地转了两圈,压低了火气,道:“爹,我跟您说过,我跟锦心才是真心相爱的,是秦慕阳他一厢情愿,锦心根本就不喜欢他,他们连面都没见着几回!”
“你知道什么?”霍然见儿子软下来,坐回了沙发上,冷哼一声道,“一厢情愿也好,两情相悦也罢,那秦四少看上的人,就没一个能跑的了。”
又看着霍冬来叹了口气道:“儿子,不是爹老古板,要干涉你的恋爱自由,那姑娘家世不好我也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们犯不着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跟秦家过不去,那秦慕阳是什么人,那就是拿着枪的混世魔王,连总统都要让他三分,巴巴地把女儿嫁过去笼络的人。”
“你醒醒吧,女人没了,可以再找,现在是你爹我,奋斗了几十年的帽子要掉了,那李仲源明里暗里地跟我说了好几次,你爹现在是看人家眼色吃饭。还有你自己,都被扔到那要命的第九军去了,小命都快丢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霍夫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苍白面色惶恐。见到霍冬来就扑过来,浑身发着抖。
“妈,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么这个样子?”霍冬来扶着她,还明显感觉到她哆嗦着的身体。
“我……我……她……她……”霍夫人牙齿咯咯作响,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身后的丫鬟也一副快要昏厥的样子,也别指望能说出什么来,霍然也满脸疑惑地扶了她坐到沙发上,霍冬来倒了茶递给她,霍夫人颤抖得连茶杯都端不住。
父子俩连连发问,也没让秦夫人开了口,霍冬来只得抱了她去房里休息,又喂了水,过了好半天,霍夫人才缓过劲来,眼泪直流,断断续续地说道:“巧兰没了,我亲眼看到她倒在床上,没了气。”
“什么!”霍冬来猛地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站住,你不许去!”霍然也冷着脸喝住他。
霍冬来跺了一下脚,急得不行,“爹,兰姨去世,锦心一定很伤心很害怕,我得去帮她!”
“你去干什么,哪儿还轮得到你,曹巧兰刚落气,秦四少就干过去了,忙里忙外的都是他的人,你去干什么?”秦夫人也扬声说道。
霍冬来脚步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地道:“那我就更要去了!”
霍然“啪”的一声,拍在茶几上,扬声吩咐佣人,“来人,让少爷回房去休息,从现在起,不许少爷踏出房门半步!谁要敢跟他同流合污,我就要他的命!”
两名佣人应声进来,就要去拉霍冬来,“爹!您怎么能这样,我一定要去看看锦心,她一定在等着我去看她!”
“她现在说不定都恨死你了,不会再等你了!”秦夫人看着儿子的样子,索性将实情说出来,“是我去找她娘理论,不小心说了杨锦欢的事,她……她才一口气没上来……”
“你……你……”霍冬来铁青着脸,气得发抖,“兰姨是您的朋友,您明知道她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这种事,您怎么做的出来!”
霍夫人被他的脸色吓住,身体往后缩了一下,哆哆嗦嗦细声道:“我……我哪里……哪里知道……会这么严重,我说的是……事实……”
霍冬来无语望天,停了几秒钟,又眼神坚定地看着父亲道:“既然这事,是母亲的责任,我就更要去了!”
说完,猛地推来身边的佣人,飞快地冲下了楼,任由父母在身后撕心裂肺喊着他的名字。他只一心想要快点回到她身边,她在等他,她需要他,他要为母亲的过失,去求得她的原谅,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大杂院里,杨锦心跪坐在灵前,一身孝衣头戴孝帕,上身挺直,她就跪在那里,眼神空洞,眼泪断线珠子般地滚下来,没有了歇斯底里的哭闹,安静得让人心慌。
大杂院的邻居都陆续过来行礼,她也安静的回了礼,无论谁来,她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又是孤儿了,又是孤儿了,她突然开始想念母亲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哪怕,她只会一直一直躺在床上,哪怕,自己仍会在大雨夜里寻医问药,哪怕……让她把寿命分给母亲……
秦慕阳也试着跟她说话,可她也只是往火盆里机械地扔着纸钱,脸上没有表情,眼神没有焦距。
“让我进去……锦心……锦心……”霍冬来在院门口,声嘶力竭地喊着杨锦心的名字,他还是那身血迹斑斑的衬衫,满头大汗,被廖勇和侍从拦住,他奋力往里冲,却敌不过三个身强力壮的士兵。
秦慕阳听见动静,看了看仍然沉寂在自己世界里的杨锦心,转身往院门口走。
“秦慕阳,别以为这样,锦心就会接受你,你妄想!”霍冬来见他出来,立刻怒气冲冲地朝他大吼。
秦慕阳只轻蔑地老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你以为,她还会接受你这个杀母仇人的儿子吗?”
霍冬来脸色刷的苍白起来,这就是他最害怕的事,停了一下道:“这是我跟锦心指间的事,跟你没关系,你没资格在这儿拦着我!”
秦慕阳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转身走进了大杂院,留下霍冬来继续声嘶力竭地叫喊声。
“锦心……锦心……我知道,你怨恨我妈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我对你的心一直都不会变,锦心……这辈子我都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锦心……”
秦慕阳听他一直重复说着相同的话,从艳阳高照持续到日落西山,声音都沙哑了,不吃不喝,也不停歇。
杨锦心一直跪在灵前,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秦慕阳也陪她站在灵前,看她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却出乎意外止不住的欣慰。
他不怕她的悲伤,只要她能安心留在自己身边,总有一天,他能让她重新绽放笑脸。
天一点一点暗下来,廖勇走到秦慕阳身边,轻声道:“四少,您站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秦慕阳却走到杨锦心身边,蹲下来看着她空洞的脸,“锦心,吃点东西吧!”
好半天,杨锦心那无神的眸子转了转,看向了他,这让秦慕阳忍不住露出了笑颜,她终于有了反应。
杨锦心眨了眨眼,恢复了一些神采,摇晃着站起来,秦慕阳高兴地扶着她,却被她轻轻推开。就见她慢慢往院门口走去,这又让秦慕阳忍不住黑了脸。
霍冬来看到杨锦心走出来,又激动地朝她扑过去,“锦心,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他喊叫了一天的喉咙,嘶哑低沉。
杨锦心远远站着,定定看着他,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滚,终于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沙哑着声音,第一次开了口。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霍冬来只觉得一颗心沉到谷底,勉强扯起一丝笑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锦心,我知道,你现在伤心难过,你怨我是应该的,如果不是我要去买那该死的衣服,我妈就……”
“你回去吧!”杨锦心扬声打断了他的话,“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我娘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你走吧!”杨锦心说完,果断地转身往里走。
霍冬来白着脸,直往冲,“锦心,锦心,我不相信,你就这样,断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以后,都不再见我了吗?”
“锦心!锦心!”
他沙哑着嗓子,被卫兵死死拉住,怎么也挣不开,看着那娇小瘦弱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眼中。
秦慕阳看着杨锦心走回来,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却死死咬着粉唇,孱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强忍着不哭出声来。
他连忙迎上去,轻声道:“你放心以后有我照顾你,来,我们先吃饭!”说完,就伸手去拉她。
杨锦心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又走到灵前跪下来,没说一句话。
第二十五章
十月十二,宜动土,安葬,是个悲悲戚戚的阴雨天。
赵志军早就请示了秦慕阳,专程请了日升杠房的人来办理出殡事宜。杨锦心早已没有了眼泪,只呆呆地捧着灵位随着人群往外走。秦慕阳在大部队走后一盏茶的时间,也驱车前往墓地。
葬礼过程中,秦慕阳远远看着杨锦心呆呆跪在地上,灵柩入土,她也没有哭出一声来,杠房的人有点意外她的状况,又见她孤身一人,仍然有条不紊地主持完了整场葬礼。
杨锦心看着母亲入土,突然间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似的,只伏倒在泥泞不堪的地面上,眼眶干涩灼热,流不出半滴眼泪。
“锦心……锦心……”远处传来霍冬来沙哑的叫喊声,他的纯白衬衫已经淋得半湿,远远就被卫兵拦住。
他恨恨地瞪着秦慕阳,道:“秦慕阳,兰姨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来送她一程总是应该的!”
撑着伞的廖勇,见秦慕阳只目不转睛地看着杨锦心,朝那卫兵点点头,霍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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