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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到1984-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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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正值高温酷暑,不过幸运的是,昨晚下了场大暴雨,今天一整天都没出太阳,路面温度不是太高,否则躺在地上很容易二度烫伤。章秀青暗自松了口气,一边回忆前世看到的中风急救措施,一边提醒中年妇女不要猛烈摇动,也不要大声叫喊。
  随后,章秀青发现老头的身体有抽搐的现象,赶紧提醒中年妇女找块手帕之类的东西垫在老人上下牙齿间,以免咬到舌头。
  中年妇女报一个电话号码,恳请路人帮忙打电话给她的家人。
  有位热心人帮忙拦了一辆面包车,中年妇女请几个小伙子帮忙一起将老人送医院。章秀青建议用担架卧式搬抬,并且要头朝上、脚朝下,减少脑部充血。围观的人见她说得煞有其事,问她是不是医生,章秀青心知自己如果告诉她们,自己只是一个高中还未毕业的乡下女孩,这些人多半不相信她,便含糊其辞地说道:“我有个同学的妈妈在医院里上班,我曾经听她说起过身边有人发生中风,如何急救的知识……”
  有位热心的店主便从自家店里找了一块木板出来,几个小伙子将老人小心翼翼地抬上木板,再将他小心翼翼地抬入面包车。中年妇女一只脚已经跨上车子,想了想,又回过头来,恳请章秀青陪她一起去,还从兜里掏出钱来,生怕章秀青不答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姑娘,阿姨求你帮帮忙,陪我一起去敞医院吧,等把人送到,你就回来好了,谢谢你啦!”
  先前帮忙抬人的几个小伙子全都下了车。
  章秀青推拒不得,只得跟上车,章林根和邵寒不放心,全都跟了上去。好在面包车是11座的,倒是坐得下。
  车子启动,章秀青提醒中年妇女用双手托住她阿爸的头部,以免途中颠簸。司机将车子开得又快又稳,大约半个小时过后,车子开到医院门口。中年妇女立刻跳下车,几个人将老人轻手轻脚抬下车,送到急诊室。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老人的家人找了过来,一个个脸色焦急,围着中年妇女问东问西,等到说完话,中年妇女才发现章秀青等人早已经走了。
  经过一番急救,老人醒了过来,老人的子女一个个开始自责。
  老人轻轻摇了摇手。做父母的很多都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对他们来说,儿女有出息便是最好的回报。如果你做不到,那么尽可能多付出一些关心,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让他们高兴好多天,有的甚至还会念叨一辈子。
  众人又说起先前的险状,中年妇女心里颇有些过意不过:“……好在有他们帮忙,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刚才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好在我按照那个小姑娘说的没有乱摇乱晃,也没有胡乱搬动,否则阿爸这次就危险了……还有,我先前想给一百块钱,他们也没有拿,只说是应当的……”
  一名年纪看上去比中年妇女大一点的男子问道:“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应该好好感谢人家,否则良心过不去。你知道他们住哪里吗?”
  中年妇女一脸愧疚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听口音他们不是上海人,倒像是苏南那一带的人……都怪我不好,我要是能够冷静点,问清楚他们的姓名和住址就好了!”
  旁边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插嘴说道:“那对父女好眼熟,我好象在哪里见到过他们……”
  中年妇女大喜:“真的吗?那你好好想想,究竟在哪里见到过他们?”
  青年皱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前天我们厂里来过一对父女,想要买尼龙网眼布,你们也知道,那东西现在非常紧俏,一般人根本买不到……我记得他们留了联系方式,我打电话到厂里去问问看……”
  青年走出医院,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还在厂里加班的助理,问清楚章秀青父女俩的姓名以及旅馆名称后,回来告诉了他的阿爸和姑妈。
  此时,章秀青正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五光十色的夜景。尽管邵寒和马滔都没有责怪她,可是她的心情还是极为低落。
  她无法原谅自己。
  如果不是她提议来上海做生意,邵寒和马滔怎么可能放下江南水乡不管,陪着她来到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四处奔波,到处看人脸色?他们两人并不是她的什么人,一个是天之骄子,众人仰慕的对象;另一个是父母掌心里的宝,何曾被人喝来喝去?
  纵使她有上一世的记忆,能比别人先一步了解行情又如何,结果还不是兴冲冲而来、铩羽而归?这一次的失败,她要负完全责任,谁叫她被钱财迷了眼,没考虑清楚就冲动行事……
  邵寒站在门外,想了想,还是决定敲门。
  跟章秀青睡同一个房间的旅客已经换了一批人,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听到敲门声,立刻下床去开门:“你找谁?”
  邵寒掩嘴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找章秀青!”
  小姑娘回过头问道:“谁是章秀青?有人找你!”
  章秀青回过神来,赶紧向小姑娘道谢。
  不待章秀青问出来意,邵寒主动开口说道:“太热了,睡不着,你能不能陪我到外面去走走?”
  章秀青点了点头,关上房门,和他并肩往外走。
  然后章秀青发现,邵寒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让她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好转。当路过一家小卖部时,邵寒给她买了一块赤豆棒冰,章秀青一边吃,一边想着将来的打算,刚觉得有了些眉目,只听邵寒说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明天江南水乡会有火灾的?”
  章秀青顿时警觉了起来,矢口否认:“我没说过这些话……你别想赖在我身上!”想了想,又追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邵寒很是认真地说道:“说实话,若非你告诉我那些海蜇有问题,我恐怕已经破产了,所以不但我感谢你,马滔也很感谢你。你完全不必有心理负担,哪怕你下次想去首都做生意,我和马滔也会陪你去。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海蜇有问题吗?”
  章秀青怎么可能说出自己的秘密?板着脸说道:“我不知道,误打误撞而已!”
  邵寒一个字都不相信,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脸。
  自己好心好意帮他的忙,他竟然还要来盘问自己,章秀青气得直咬牙:“凭女人的直觉!”
  据说一个女孩要成为女人,需要经过某个过程……邵寒一张俊脸立刻涨得通红。
  章秀青起先没搞明白这厮为什么脸红,等到想明白,一张脸当场变黑,把吃剩半截的棒冰往邵寒手里一塞,决定以后再也不跟他说话,再也不给他煮粥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旅馆,刚推门进去,一名中年妇女听到声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清他们的长相后,叫道:“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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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章秀青还可以选择坐客车去县城,不过可惜的是,她家在乡下,走到汽车站也需要一个多小时,那她又何必去花这个冤枉钱。
  章秀青的胆子很小,要是在重生前,没有人作伴,她宁可冒着中署的危险,也绝不走那条小路,今生她的年龄虽然只有十八岁,心里却住着一个在生死薄上走过一遭的老灵魂。
  几乎没做过多的犹豫,章秀青选择走近路。走出屋子,她跟章秀红交待了一声,便朝着县城的方向走去。
  行走在蓝天白云下,沐浴着一阵阵凉风,听那溪水叮咚,看那鸟儿飞翔,河畔杨柳依依,陌上野花烂熳,……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让人感动,章秀青忍不住泪盈满眶,这一刹那,她对生命充满了感激,对生活充满了憧憬,她相信凭着自己的努力和勤奋,一定能让全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暂时的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家人不齐心,像前世那样闹得形同陌路,让亲者痛、仇者快。这一世,章秀青发誓,她一定要守在父母身边,好好地孝顺他们,让他们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
  她一边走,一边擦着眼泪,即将要走到那片坟地时,天色忽然阴沉下来,一大朵乌云遮住了太阳,云层深处,隐约有雷声。
  夏天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前一会儿还是阳光暴晒,后一会儿就有可能突降暴雨。章秀青出门时只戴了凉帽,没有带雨伞。
  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广播里播报的天气预报是人们获取气象信息的重要渠道,可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时候的预报常常不准。这时候,她不管是往前走,还是往后退,都会被雨淋湿。
  附近除了一个接一个隆起的土丘,没有片瓦可以遮风挡雨,风呼呼地吹,坟头的野草东倒西伏,几株垂柳张牙舞爪,好不吓人。
  章秀青咬了咬牙,摘下凉帽往前小跑起来,还没等她跑出坟地,大雨倾盆而下。

  ☆、第55章 买蚊帐布
  
  次日一早,邵寒独自乘车回j县。马滔留在上海,主要职责是保护章秀青的安全,次要职责是充当邵寒的眼线,如果章秀青身边出现狂蜂乱蝶,一经发现,全部拍死。临走前,邵寒还特意避开章林根,作了一番嘱咐,大意是“宁可兄弟少只胳膊,也不愿准家子婆少根头发!”
  马滔气得差点吐血。邵寒以为他又要像以前那样威胁绝交,哪里知道这一回二货少年长脑子了,晓得回敬了:“煮熟的鸭子还会飞,何况是人?章秀青是谁的家子婆还不一定呢!”
  邵寒顿时就听出了弦外之意,阴沉着脸威胁:“别怪我没提醒你,撬兄弟墙角是要夭寿的!”
  马滔伸手摸向头顶,前晚他毅然决然地抛弃了追随他多日的鸟窝,换成了上海最新流行的六四分发型,简直帅呆了,这要是回到j县,得有多少回头率啊!想到这一幕,马滔的心里简直要美死了,便模仿某部电视连续剧里的男主角,翘起千娇百媚的兰花指,放到嘴边,不怕死地叫嚣道:“夭寿就夭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邵寒被马滔妖娆的动作惊到了,倒抽了口凉气:“你没听说过‘朋友妻、不可欺’这句话吗?”
  马滔侧过身,作了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动作:“我只听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邵寒咬牙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一脚踢向马滔的屁股……叫你再翘兰花指?叫你不学男人学女人?老子今天踢死你,省得养虎为患,将来跟我争抢章秀青……
  等到章秀青跟在章林根后面走进他们的房间,只见一个在拍打脚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直起身,整理并不凌乱的衣衫;另一个龇牙裂嘴、双手捂着屁股,不停地揉着……这画面简直太美,章秀青不敢看。联想到前世关于两人搞基的传言,再联想到邵寒说他心里有喜欢的人,真是让她不想歪都不行。
  虽然八十年代初,改革开放的旋风已经刮起,但是人们的思想还很保守,很多人听都没听过同性之间也可以相恋,邵寒做梦都没想到章秀青会怀疑他跟马滔搞对象,看到她脸色有异,以为她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有心想要道歉,奈何边上还有两只电灯泡,只得怀着一颗遗憾的心踏上了回j县的车子。
  章氏父女和马滔坐公交车去锦安纺织品有限公司,比约定的时间提早半个小时到达。一位十八九岁、自称姓刘的小姑娘将他们带到会议室,让他们稍等片刻,结果左等右等也不见何义华过来。
  马滔沉不住气,不时地站起来在会议室里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嘀咕:“说好了九点钟见面的,这都已经十一点了,怎么还不来?”说完第n次拉开门,在外面晃了一圈后回来,一副牙疼的样子:“小刘让我们继续等下去……你们说这姓何的是不是想晾我们呀?就算想晾人,这么长时间也晾够了,不会是耍着我们玩吧?”
  章秀青觉得何义华不是那种人,应该是临时有事被绊住了,耐着性子坐到十二点钟,也坐不住了,站起身走出会议室。此时正值午休时间,先前坐满了人的办公室只剩下小刘一个人,看到她走出来,忙得晕头转向的小姑娘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立刻站起身来,歉意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何总出去了还没回来,要不,我先带你们去食堂吃饭吧!”
  这年头供货商是大爷,别说只是白等了三个小时,就是白等三天她也不敢冲人家发火,章秀青笑得一脸灿烂,连声道谢。
  小刘带他们去食堂,章秀青不露声色地套话:“你们公司几点上班啊?”
  这不是什么机密,因此小姑娘爽快地回答:“办公室人员八点钟上班,工人两班倒,他们的上班时间跟我们不一样。”
  章秀青继续问:“何总每天都跟你们一样准时上班吗?我听说很多老板都有迟到的习惯,有些干脆请人管理,一星期只露几次面。”
  “何总跟那些人不一样,他总是第一个上班,然后忙到最后一个下班。”
  “你们何总好敬业,早知道他这么忙,我们应该再早一个小时过来的,如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他碰面?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去医院了……”大约是章秀青的那声“敬业”戳中了小刘的心,小姑娘吐出了实话:“车间出了点事情,有两个女工受了伤……”
  章秀青总算知道了原委,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马滔。这货长了一张嘴,除了吃饭还能干嘛?连打听个事都打听不出来,不如用缝衣针缝上算了,省得整天废话连篇。
  “你瞪我干什么?我又没有得罪你。邵寒欺负我,你也欺负我!”马滔委屈地翘起了兰花指……兄弟,这活我不干了,换人来伺候吧!
  章林根盯着马滔那根白白嫩嫩的手指,心想这要是在我们乡下,男人留长指甲,不是书呆子就是好吃懒做。这两种人都不容易讨着家子婆的,我要不要提醒他剪掉呢?
  马滔用大拇指抵着中指,放到嘴边轻轻哈了口气……嘶,痛死了!昨晚厕所里冲凉,一只大蟑螂爬出来,把他吓了一大跳,后退时滑了一跤,一屁股坐到地上,当时他反应特灵敏,连忙学电视剧里的大侠,单手撑地,想要站起来,没料到地面太滑(打死都不承认是力气太小),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胳膊肘险些蹭掉一层皮,中指的指甲也险些崩断,当时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没想到过了一晚上还这么疼,难怪有人说十指连心……
  四人走到食堂,许多员工已经吃好离开,一名头发花白、身上围着围裙的老阿姨拿了块抹布,开始抹桌子。章秀青脚步微顿,扫视了一圈,锦安纺织品公司一共有多少员工,心里大致有了个数。
  吃完午饭,小刘回到办公室办公,章秀青坐了一上午,坐得屁股疼,想着与其呆坐,还不如去车间看看他们有多少台机器,便借口上厕所,独自一个人走出会议室,然而,她刚走到车间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此人五十岁左右,上身穿一件皱皱巴巴的圆领衫,下身穿一条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裤,长得有些像犀利哥,头发零乱,胡子拉碴,声音响如洪钟:“喂,你给我站住!没看到墙上的警示牌吗?里面不许进去!”
  章秀青抬起头来,这才看见那八个大字“车间重地,闲人免进!”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公司的规矩,我马上回去……”
  “你哪里的?”
  “我是来买蚊帐布的,你们何总约我来的。”
  犀利叔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章秀青从哪来、回哪去。
  章秀青连忙离开,半路上碰到两个女工上厕所,想了想,捏着鼻子也走了进去。
  都说女人爱八卦,这话果然不假,两个女工一边尿尿,一边说话,说的是上海方言,章秀青全部听得懂。从她们的对话中,章秀青得知上午发生了两起工伤,一名女工手指被机器咬断,另一名女工还要惨,头发卷进纺织机里,整个头皮都被撕脱,据说当时的情景相当吓人……
  锦安纺织品公司其实有要求女工戴帽子,只是一来天气太热,二来帽子太丑,很多女工都不愿意戴。何义华天天去车间,他一去,女工们立刻把帽子戴上,他一走,她们立刻摘帽子。车间主任管了几次,也没管好,时间一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都是爱美惹的祸!要是让她们像空姐、银行女职员那样子把头发盘起来,再戴上蝴蝶结带网兜的发夹,保证没人取下……等等,发夹……章秀青仿佛看到了一张张钞票朝她飞来,心里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回到会议室,尽管她极力掩饰,还是被两人看出了端倪。章林根心里很纳闷,猜测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而马滔则怀疑她遇到了比邵寒还要帅的帅哥,否则怎么会激动成这个样子。
  三人枯坐在会议室里,一直等到下午三点钟,黑着一张脸的何义华才回公司,一进办公室就拍桌子,声音响得整层楼的人都听见了。
  车间主任和几个经理、科长全都战战兢兢地站在他对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直到四点钟,才轮到章秀青等人“觐见”,何义华嘶喊了整整一个小时,噪子疼得厉害,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按着太阳穴:“咱们长话短说,现在蚊帐布供不应求,订单都排到了明年底,我让他们加班,额外生产一万米给你们。”
  章秀青立刻在心里计算开了,这个时代很多人家的床都是长2米、宽1。5米,而蚊帐是五面的,如果不考虑门幅,两侧各需要2米布料,前后各需要1。5米,顶端算它2米,而帐门重叠部分需要0。5米,也就是说,做一顶蚊帐,至少需要9。5米长的布料。再考虑到缩水和留边等情况,做一顶帐子,至少需要10米布料……一万米听听很多,实际上最多只能做一千顶帐子,能赚几个钱?
  还没等她发表意见,何义华将一张价目表扔给章秀青:“加价百分之二十,爱要不要!”
  供货商都是大爷!供货商都是大爷!供货商都是大爷!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章秀青按下心中的想法,转头看向马滔。这生意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她不能搞一言堂,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听取合伙人的意见。
  邵寒临走时特意关照了,万事都由章秀青作主,他只管付钱就行了……于是,马滔双手一摊:“你看着办就行,不用问我!”
  章秀青以为他在开玩笑,足足盯着他看了三分钟,马滔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我说真的,没开玩笑!”
  “行,你厉害!”章秀青转回头看向何义华:“价格没问题,数量却要翻一倍,每个月二万米,月初提货……”
  何义华正想说:“你非要这么多,除非来抢仓库……”话还没有说出口,只听章秀青说道:“女工不爱戴帽子,我有办法让她们听话……”
  何义华的眼睛登时就亮了。
  
  ☆、第56章 幕后之人
  
  为了保证员工的安全,何义华不知强调了多少次,进入车间必须戴帽子,没想到,这些文化程度都不怎么高的女工全都学会了阳奉阴违,当着他的面乖得像绵羊似的,等他一转身,全都当起了猴子大王。
  作为一家公司的副总经理,他总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呆在车间,盯着女工们的脑袋上有没有戴帽子,除非他疯了。这回他将车间主任骂也骂了、罚也罚了,女工们也一个个写了检讨,短时间后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时间一长,谁晓得她们会不会老毛病复发?
  作为一个男人,何义华完全不能理解这些女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为了爱美,连命都不要了。
  这种老大难问题,或许真的只有女人才有法子解决……何义华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章秀青还指望着这个发笔小财,怎么肯说出来?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山人自有妙计!何总先别着急,一星期过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何义华倒是不怕章秀青敷衍他,就怕她的法子没有用,想了想,拿起笔在草稿合同下方添了一条附加条款。
  等到他写完,章秀青拿过来一看,只见空白处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钢笔字:月初发货一万米,剩下的一万米,办法见效后发出!
  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那!都说无商不奸,这话果然不假……短短二十个字,章秀青看了二十遍,都能倒背如流了,又想了二十分钟,这才提笔修改。
  在一般人的概念中,每个月的一号到十号是月初,十一号到二十号是月中,二十一号到月底是月末,合同上写月初发货,究竟是一号发货还是十号发货?要知道,时间就是金钱,何义华要是来个十号发货,她还不得哭死?章秀青拿起笔,将第一句改为“八月二号发货一万米”。
  中间一句倒是没问题。
  最后一句问题大大的。谁都知道,时间永无止境,这个“见效后”究竟是见效之后一天、一个月、一年发货,还是猴年马月?要是何义华到时跟她玩文字游戏,那么这个交货日期就将遥遥无期。章秀青速度将其改成“见效后三天内发出”。
  随后,她也添了一条附加条款:买方同意前三个月加价百分之二十,但是从第四个月起,卖方恢复原价。
  今天是七月份最后一天,从下个月(八月)开始交货,那么第四个月就是十一月份,那时天气转冷,偶有几只蚊子出没,除非降价促销,否则很少有人愿意在这个时节买帐子,厂家生厂出来的帐子多半要屯到明年蚊子来临……何义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不过很快他就抓起笔,在第二句后面添了六个字:交货数量减半!
  章秀青一看这还了得,赶紧拿起笔想要划去这六个字,何义华凉凉地说了一句:“你划吧!划掉了我再重写……”章秀青立刻扔掉笔,经过一番讨好卖乖,何义华总算同意将全年交货量提高到十八万米。
  章秀青看着这个数字,眨了眨眼睛:“何总,十八万都难听啊!凑个整数怎么样?”
  何义华很爽快地回答:“好啊,那就抹掉零头,十万米整吧!”
  “啊?”章秀青顿时傻眼:“那还是算了吧……”
  何义华笑得像只老狐狸:“小丫头,还敢得寸进尺吗?”
  章秀青摇了摇头,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几声“奸商……”随后用幽怨的眼神控诉何义华的忘恩负义;何义华又好气又好笑,用力叩了叩桌子,提醒章秀青别挟恩图报……两人对视了三秒钟,章秀青很没有骨气地移开了视线。
  据说人一生下来就好色,何义华问章秀青想要订购什么颜色的布料。
  章秀青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蓝色,在她的记忆里,八十年代蓝色蚊帐一统天下,无予争锋……而且,由于国人对白色比较敏感,也比较忌讳,市面上基本上见不到白色蚊帐。
  接下来是布料的幅宽,何义华知道章秀青头一回做生意,便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她提了几点建议,章秀青很高兴地采纳了。
  主要条款拟定好后,剩下来的细节问题无伤大雅,不一会就敲定了。两人全都松了一口气,何义华将小刘叫了进来,让她去拟正式合同。在等待的空隙,章秀青询问他爷爷的病情,何义华回答说是有惊无险,随后章秀青老着脸皮,请何义华帮忙提供了一些做蚊帐的厂家信息。
  签完合约后,章秀青拿着自己那一份告辞,何义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茶,抽了一支烟,这才想了起来,连忙将小刘叫进来:“小章怎么知道上午有名女工头发卷进纺织机里,你告诉她的?”
  小刘心里猛的一跳,慌忙解释:“中午十二点钟多的时候,小章问我你去哪儿了,我说你去医院了,车间出了点事情,有两个女工受了伤,具体情况我没有告诉她,真的……”小姑娘急得眼圈都红了,将中午两人的对话一字不错地复述了一遍:“何总,你相信我,我没有撒谎……”
  何义华也算是阅人无数了,看得出小刘说得是真话,便安慰了她几句,然后让她出去打听,看究竟是谁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章秀青。
  半个小时后,小刘走进来汇报:“刘总,小章今天就到过四个地方,副总经理室、会议室、食堂和车间门口,我问了许多人,只有谢主任跟她讲过几句话,当时她想进车间,谢主任让她看墙上的警示牌,然后小章就走了。谢主任并没有提到女工受伤的事情,整个车间的人都能证明……”
  “难道她长了顺风耳,能听到百米以外的对话?”何义华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随口胡说,心里却很好奇,想不通章秀青是怎么知道的。这水平,简直堪比女特务。
  一走出锦安纺织品有限公司的大门,章林根立刻用那种“我家孩子真聪明,阿爸以你为荣”的眼神看向章秀青,而马滔则向她竖起大拇指:“你是我第二个佩服的人!”
  这话岂非是说她不如那个可恶的家伙?章秀青立刻将头扭向一边,理都不理马滔。
  马滔只觉莫名其妙,心想我没有说错话吧,怎么又生气了?女人的心、海底的针,我这个粗人实在是摸不透……姓邵的,快来告诉兄弟,你确定要跟这个女人过一辈子,不考虑换人?
  三人坐公交车回旅馆,一下车,马滔就冲向公共电话亭,打电话给邵寒报喜。等到他挂掉电话,立刻跑来找章秀青,态度特诚恳:“我错了,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你是我第一个佩服的女人!”
  虽然意思一样,但这句明显比刚才那句好听,章秀青也就很大方地原谅了他。
  马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高高兴兴地和章秀青说起话来:“……这么大一笔订单,没想到还真的被你谈成了,难怪邵寒敢在这个节骨眼回j县,他说你是天生做生意的料,我觉得很有道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公司发生工伤事故的?还有,那些女工不爱戴帽子,你有什么办法让她们听话?”
  章秀青含含糊糊地说道:“这些都是女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随即转移话题:“后天就要提货了,你有这个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不如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去找那些代工的厂家,怎么和他们谈?我们毕竟不是上海人,在这里多浪费一天时间,就要浪费好多钱……”
  马滔两手一摊:“你决定吧,邵寒让我听你的。”
  邵寒让你听我的,你就听我的,那要是邵寒让你跳楼,你跳不跳楼?看着对方一脸“我很乖,你表扬我吧!”的表情,章秀青很想一脚踹他屁股上——你特么还是不是个男人?能不能有点出息?
  次日凌晨五点,三个人全都起了床,马滔匆匆刷好牙、洗好脸,顾不得吃早饭,跑去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大约十多分钟后,跑到小吃店找章秀青,满头满脸的大汗:“我刚打电话给邵寒,你猜他告诉我什么?”
  章秀青心里一个咯噔,抬起头打量他的脸色,片刻后,放下心来,咬了一口油条,慢吞吞地问道:“他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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