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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消失的八门-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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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匹马长得极为雄骏漂亮,浑身纯白不带一丝杂色,额头上还有一根银色的独角,微翘的弧度就像半截月芽。茫茫雪原上,白马行走得并不快,它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找什么。
  雪花落在身上,白马抖了抖长鬃,它并不畏惧寒冷,但总归不太舒服,于是又迈步跑起来。离白马不远的地方,有一只白鹭在雪原上起舞,用长喙梳理着羽毛,然后展翅在夜色下飞翔,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
  月光下的雪原,无论是白马和白鹭,都仿佛隐去了踪迹,所以它们彼此都没有发现对方。那匹长着独角的白马不知跑了多久,天色渐渐亮了,雪也停了下来,它在一条河边止住了脚步。
  时节应该是冬季,但这片原野中的雪却很奇异,以这条河流为分界,对岸却并没有下雪,远望可见枯黄的草地、起伏的山丘,落叶的树木间还点缀着些许常绿的颜色。河流的浅湾处有些碎冰,但河面并没有完全封冻,流水声淙淙如乐。
  白马在一个静水湾边照见了自己的影子,还歪着脑袋左看右看,似是有些不解,可能是不明白自己头上为什么会长出那一根独角,或者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是这个样子?就在这时,它好似有所感应,抬头向河中望去。
  水中站着一只白鹭,一双长脚露出一半,似是在捉鱼,又似在四处逡巡。这只白鹭通体雪白,长喙鲜红,长着漂亮的冠羽和胸羽,有一人来高,体形比鹤还要大了。马是应该没有动物学知识的,可是白马看见对方,莫名就认出这是一只白鹭。
  白马与白鹭之间仿佛有着某种精神联系,白马看见白鹭的时候,白鹭也有感应,扭头望了过来并发出一声鸣叫。这声鸣叫落在白马耳中,在脑海里却仿佛化成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你是谁?”
  白马打了个响鼻,就似突然冲梦中惊醒,仰头喊道:“冼皓,是你吗?”但它的声音传出去的时候,却只是一声马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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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7、忘我
  丁齐出现在禽兽国,莫名化身为一匹头生银角的白马,也有点像西方传中的独角兽。他看见了河水中站立的白鹭,感应到自己与白鹭之间有一丝莫名的精神联系,然后听见了白鹭的鸣叫,这才突然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谁、为何来到这里?
  丁齐听见的明明只是一声白鹭的鸣叫,可是传到脑海中却化为了一声疑问,表达的意思应该就是你是谁?
  他随即意识到,这是一种精神意念交流,也就是在这个世界里,他能听懂禽兽之语。这并不是直接听懂了禽兽的语言,而是信息交流的方式非常奇异,能够传达情绪与情感,从而领会与判断对方的意愿。
  丁齐是一位心理学家,研究过各种非语言交流方式,对此并非不可理解。但在外面的世界里,通过语气、声调、眼神、表情、身体姿态等非语言类的信号进行交流,信息传递往往并不清晰,而且非常含糊简单,可是在这里,禽兽之间交流的就是最直接的精神意念。
  那么根据同理,他刚才发出的是一声马嘶,而白鹭听见的也应该是马嘶中包含精神意念,丁齐也能感觉到这一点。
  尽管已见证过不止一处方外世界,还去过像琴高台那样神奇的不可思议之地,但丁齐还是觉得自己的想象力有点不够用,做梦也没想到会出现禽兽国中这种状况。他再转念一想,这个禽兽国还真是名符其实,更明白了朱敬一那首诗的含义。
  丁齐明白过来了,但那白鹭好像还在发懵,似是难以理解马嘶中那么复杂的含义,或者她的自我意识还不是很清晰。丁齐又叫了一声或者是了一句:“跟我来!”
  这白鹭是听懂了,扑扇着翅膀飞到了白马面前,有些好奇地看着这只从未见过的动物,特别是白马额顶上那只银色的弯弯尖角。丁齐看着它的眼睛,又发出了一声低鸣,听上去是很轻柔的呜呜声,这次连语言都没有用,就是直接通过声音和眼神来传达意念。
  一位催眠大师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更何况丁齐已将方外秘法修炼到兴神境,自有手段去影响与改变另一个人的潜意识,甚至包括另一个生灵的潜意识。很多动物的意识简单,并没有清晰的自我意识,在清醒状态下其实就是相当于人类的潜意识状态。
  丁齐与这只白鹭存在着特殊的精神感应,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冼皓是被他“带”进来的,她等于是被丁齐催眠了。一进入禽兽国,丁齐本人也迷失在雪原中,化身一匹白马忘记了自己是谁,当然也不可能想起与解除这种催眠状态。
  也就是,他到现在仍然可以影响到冼皓或者这只白鹭的潜意识,难怪他一进来就感觉自己好像要寻找什么,而看见白鹭时突然过神来。假如不是这样,丁齐估计还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清醒,白鹭那一声叫也等于是叫醒了他。
  丁齐传达的潜意识信息很复杂同时也很简单,他告诉这只白鹭,你叫冼皓,是我和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现在要和我一起去。白鹭应该听懂了一半,有些迷茫地点了点头。丁齐转身向雪原中跑去,白鹭展开翅膀伴随他飞翔。
  飞了一会儿,白鹭大概是觉得累了,或者是想安静下来思考什么问题,双翅一拢落在了白马的背上。她低头看着白马,又抬头望着前方的雪原,困惑的眼神中似有一丝明悟,但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醒,陷入了一种似迷茫又非迷茫的出神状态中。
  雪已经停了,白雪覆盖着枯黄的软草,马蹄声很,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足迹。幸亏下了这场雪,又幸亏雪停得正是时候,白马昨夜奔行时留下的足迹还在,所以丁齐还能找到来事的路,可以顺着足迹跑去。
  他们进入禽兽国之前就有过预案,只是先进来看一眼,搞清楚大致状况就立刻出去,等众人汇合后再详细商量下一步的详细探索方案。所以丁齐现在就要赶去,计划出现了一点的偏差,他与冼皓进来后化为禽兽皆“迷失”在这个世界中,此刻天都亮了。
  白马越跑越快,它的体态极为神骏,高速奔跑中也非常平稳,鼻孔中也呼出一团团白色的蒸汽。跑着跑着,白马突然觉得鬃毛一紧,紧接着后背一阵刺疼。
  马跑得再平稳,高速奔行中也会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风压,白鹭是站在马背上的,而不是骑在马身上的,下意识地一只爪子抓住了马鬃的末端,另一只爪子扣紧了马的肩胛。这种水禽的爪子是很尖的,平时可以抓紧纸条在树上睡觉,此刻一用力就把马的皮肤给抓破了。
  白马吃痛不已,丁齐在心中告诉自己算了,这次我忍了!
  终于跑到了雪原上的马蹄足迹消失之地,怎么打开门户、禽兽符又在哪里?白马一扬首打了个响鼻,禽兽印就凭空浮现在眼前,它好似是随着一团白气被喷出来的,又好似是从形神中被摄出来的。空荡荡的雪原上随即出现了一道门户,门户外是岩隙高崖
  冼皓过神来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反手就把丁齐给抱紧了,随即又反应过来,丁齐的一只手正搂着她的腰,这只胳膊也勒得很紧。他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岩隙中垂下的绳索,两人竟然悬在半空中。
  白鹭从门户中出来的时候,感觉很突然,几乎毫无思想准备,结果冼皓一步就踏空到了悬崖外。丁齐早就堤防着呢,蹿出去伸手把她的腰给搂住了,另一只手抓住绳子才避免了两人一起摔下去,算是救了冼皓一命。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就、悬在一根绳子上左摇右荡,身体还不时碰到岩壁,这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该感应到的都感觉到了。他们从未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别是现在的“冼皎”,就连当初的冼皓和丁齐也没有啊。
  冼皓来后,没事总喜欢在别人面前与丁齐做亲密状,但是在私下场合根本就没什么特别亲密的举止,但这一次冼皓的脸腾地就红透了,连身子都软了,低下头声道:“你还不松开?”
  丁齐:“你傻呀,我一松开你不就掉下去了?这里有六十多米高呢!”他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身体也是有反应的,心跳的速度明显比平时更快。
  冼皓这才意识到自己也紧紧地搂着丁齐呢,赶紧也抓住了绳子松开了手,脚尖向岩壁上一点,很轻盈地跳到了禽兽中门户处的那个平台上。丁齐仍然抓着绳子道:“天都亮了,我们快上去吧,老谭他们肯定等着急了!”
  两人攀上了崖顶,谭涵川正坐在一个从崖下看不见的位置,见到他们赶紧站起身道:“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丁齐摆手道:“遇到一点意外状况,三言两语不清,我们先到下一个地方汇合吧,大家一起讨论,看看究竟是什么状况。”
  铁锁崖下的河滩上,穿着军大衣的治安联防员又来了,时间是上午是八点半,他起得可够早的,一边踱着步一边打着哈欠。他还带着那副老式的厚框眼镜,脸上沾着灶灰,不知是昨天的没洗干净还是今天的又弄上了。
  丁齐和冼皓从禽兽国出来的时候,他好像也听见了动静,抬头望了一眼,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样子似乎很不满。待丁齐等人消失在崖顶,庄梦周也摘下了肩膀上的红箍,施施然离开了铁锁崖下的河滩。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清洁工又来了,左手挎着垃圾筐右手拿着长竹夹,在河滩上左顾右盼,神情很是沮丧,因为他把人给盯丢了。
  假如不借助高科技辅助手段,普通人想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盯住另一个人是非常困难的,假如对方已经有所察觉,那就更困难了。
  蒋昨天盯着朱山闲等三人一直到他们宾馆休息,他总不能跑到人家房间里继续盯着吧,连谭涵川再夜里悄悄出去了都不知道。而且蒋自己也是要睡觉的,就在同一家宾馆开了一间房,大清早就起来坐在大堂里守着。
  他见到朱山闲和尚妮出来退房,却没有看见谭涵川,正在张望间,朱山闲和尚妮出了大门就上车走了。有一辆车是事先约好的,就在门外等着呢,等蒋再追出去想拦车跟上,已经来不及了。朱山闲和尚妮甩掉蒋用的就是很平常的手段,但很有效。
  蒋无奈地报告张望雄,他把人给跟丢了,朱山闲在张坊镇坐车走了,看车行的方向应该是往北京市区。假如真的到了北京市区,那么大的地方上哪儿找去,而且那也不是张望雄能够滥用职权的地盘。
  张望雄正在赶往北京的高铁上呢,接到消息便让蒋再次赶到铁锁崖看看,但这里空空荡荡的,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中午时分,朱山闲等人已经吃完了早饭,聚在了西三环航天桥附近、中核集团原子能情报所十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里。办公室不大,只有三张桌子、六把椅子,都是样式很老旧的实木桌椅,六个人将将能坐下。
  丁齐好奇地敲着桌子道:“这是什么年代的办公桌了?在别的地方早就淘汰了吧,这里居然还留着!”
  朱山闲笑道:“我看差不多是六、七十年代的东西了,真是物尽其用啊,作风太勤俭了!”
  这些用了几十年甚至半个世纪的老旧办公桌椅,在全国很多地方恐怕都看不见了,偏偏在北京的很多单位包括某些部委的办公室中还留着,而且还在继续使用。尚妮闻言也站起了身,将屁股底下的椅子拎了起来,仔细敲着一根根木头。
  冼皓纳闷道:“妮子,你干什么呢?”
  尚妮解释道:“我听阿全过,很多老旧家具用的木料都很好,当时的人不讲究这些,现在有专门收旧家具拆木料的,我想看看这是什么木头?”
  庄梦周瞪了她一眼道:“就算有根椅子腿是檀木的,你还想把它拆走车珠子吗?”
  丁齐岔开话题道:“庄先生,您怎么在这里有间办公室?”
  庄梦周解释道:“它现在不是我的办公室了,但我曾经在这里办过公,现在还是这个部门的顾问,有这栋的出入卡和这间办公室的钥匙,今天借用一下。
  这栋楼里面其实没什么保密信息,就是平时人员往来的一个落脚办公地点,真正的研究机构都在别的地方,但毕竟是个保密单位,张望雄不可能查到这儿来朱区长,你也别敲了,那张桌子从六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是一位院士用过的。”
  谭涵川叹道:“这是物啊!”
  庄梦周:“别这些了,还是谈谈禽兽国吧。”
  丁齐详细介绍了一番自己在禽兽国中的经历,众人皆啧啧称奇。冼皓又补充了几句,她的经历其实没什么好描述的,能忆起来的东西不多,但也非常有价值。
  据冼皓忆,她进入禽兽国之后就忘了自己是谁,意识处于混沌状态中,甚至不能清醒地认知自我,就凭着一股本能行事,而那本能好像是来自于一只白鹭。其实等到冼皓离开禽兽国之后,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化身为一只白鹭,想起她与那匹白马之间发生了什么。
  谭涵川取出了纸和笔,面色凝重道:“我们先分析现象,一条条都列出来,然后再分析成因”
  首先第一条,禽兽国的时间流速和外界是一样的。丁齐和冼皓进去的时间是夜里,出来的时间是天亮之后,季节应该也相同,都是冬天。但是内外的环境或者气候是有差异的,外面是晴天,而里面在下雪。
  第二条,也是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自我意识的迷失。在其他的方外世界中其实也会出现类似的状况,比如修为若不到隐峨境,进去之后再出来,则无法保留其中的记忆。而禽兽国则更特别,进去之后则想不起外面的事情,别记忆了,连身份都忘掉了。
  到这里,庄梦周笑道:“那真是一个朴素的世界啊,每一个到那里的人,好像都要答两个最朴素的哲学问题我是谁?从何而来?”
  尚妮不解道:“可是人为什么会变成禽兽呢,而且还是不一样的禽兽?”
  丁齐思忖道:“我曾经看过一本,就是那本地师,里面有个人很特别,能把其他人都看成各种动物,那其实是一种意向投射,或者是一种心相。每个人的气质类型都不同,给人的感觉可能就类似于某种动物。”
  尚妮:“那丁老师为什么会是一匹白马呢,还长得像独角兽一样?阿全他是一条神龙啊!”
  庄梦周笑眯眯地道:“在神话传中,除了鱼、蛟之类,马也可以化龙啊,上古还有一种瑞兽叫龙马呢!冼师妹,你当时看清楚那匹马了吗,是不是没有一丝杂色?”
  冼皓沉吟道:“我其实没记住,但在听丁齐的忆的时候,才朦胧想起来一些事,的确是一匹雪白的骏马,浑身没有任何杂色,头上那根银角非常漂亮。”
  尚妮感叹道:“白马王子呀!”
  丁齐:“只是白马,哪有王子?”
  朱山闲插话道:“庄先生,您应该懂相术,这是怎么事呢?”
  庄梦周:“我看丁老师就是那样一匹骏马,前途无量,忘我奔行,而且我从未见过他这么单纯的人,所以不见一丝杂色。”
  冼皓反问道:“丁老师单纯吗?”
  假如换一个人,绝不会得出丁齐很单纯的结论,想想他经历的那些事吧,简直复杂得不能再复杂了。庄梦周却摇头道:“我的单纯,是指一种透彻。丁老师难得那么透彻又那么干净,你们想想他经历了什么、又有什么本事吧?
  我们这些老江湖,哪个能把他给带坏了?事实恰恰相反,几乎每个人都被他给看透了。他根本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也没必要有,因此才能见人所不能见,开创出方外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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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8、最真实的世界
  丁齐谦虚道:“庄先生、庄前辈,您得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厉害,还能看透所有人?不别人,您我就一直琢磨不透啊!”
  尚妮突然来了一句:“假如庄先生也进了禽兽国,你就不能看透了吗?不知道我们大家进了禽兽国都会变成什么样子?想想就好期待啊!”
  谭涵川却放下手中的笔,皱眉道:“我还是不明白,这一切现象背后的成因是什么?假如就是所谓的心相,那是心目中的自我形象,还是别人眼中的自己?很多人的自我认知与旁观者对他的认知,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同的,甚至是截然相反的,更别提化为某种禽兽的形象了!”
  朱山闲也补充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丁老师发现自己是一匹白马,冼师妹看见的他也是一匹白马,假如进入禽兽国中,我们所有人看见的丁老师都是一匹白马,纯粹从心理印象的角度就不太好解释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了解他,不定在某些人的心目中,丁老师还是一条毒蛇呢!”
  丁齐想了想,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我认为那是一个精神世界,反映的就是一个人真实的精神面貌,不因为自己或他人的认知而改变。”
  庄梦周饶有兴致地追问道:“那是怎么显现出来的呢,又为什么会显化为禽兽,而不是别的形象?”
  丁齐思忖道:“应该是那个世界的意志,将进入那个世界的人显化为各种对应的形象,可以在那个世界里,你是什么就显化为什么,对应某种禽兽。所以我才,我们进入的是一个精神世界,也因此它的名字才叫禽兽国。”
  谭涵川:“这是你的猜测,还是根据观察到得出的分析结论?”
  丁齐答道:“兼而有之,其实更重要的依据,是我通过禽兽符感应到的世界意志。”
  谭涵川点了点头道:“那应该就是最准确的!那么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其实你和冼皓并没有真正进入禽兽国,只是进入了一个现实和虚幻之间的地方,而在禽兽国中的经历都是精神投射,就像做梦一般,或者类似于某种催眠状态。”
  丁齐摇头道:“不不不,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谭涵川却以很严谨的态度坚持道:“有很多种类似幻觉的精神体验,当世人都坚持认为是真实发生的,你有没有证据能证明呢?”
  丁齐拍了拍自己的右肩胛位置道:“这就是证据。我往回跑的时候,冼师妹化身的白鹭停在马背上靠前的位置。白鹭的爪子很尖,她大概是想站稳,所以把我抓伤了。”
  尚妮站起身探头道:“哎呀,衣服都破了!”
  虽然是冬天,但以丁齐如今的体质已不怎么害怕寒冷,所以衣服穿得并不多。里面是衬衣,为了避免过于惊世骇俗,外面穿了一件带绒的厚外套,看上去也算正常。丁齐用手一扒,外套后面就露出了破口。
  冼皓惊讶道:“是我弄的吗?伤得重不重?”
  丁齐:“一点皮外伤而已,早就没事了。”
  谭涵川:“衣服脱下来,让我们仔细看看。”
  丁齐脱掉了外套,里面的衬衣也破了,而且明显沾上了血迹。再把领子往下扒开,身上有明显的伤痕,一处在颈椎下方,一处在右肩胛位置,都是三道对着一道的细条状伤口,看痕迹就像是被指甲挠的,此刻已经结痂了。
  尚妮用狐疑的眼光看着丁齐和冼皓道:“冼姐姐,这都是你弄的吗……你们到底在禽兽国里干了什么?”
  冼皓的脸莫名又红了,瞪了尚妮一眼道:“还能干什么,就是不心而已……我其实也不记得了,只是能回忆起站在一匹奔跑的马背上。”
  庄梦周笑道:“下次一定要注意啊!丁老师,你快把衣服穿好吧。”
  冼皓颇不好意思地声对丁齐道:“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再找商场买两件新衣服换上?”
  丁齐:“不用了,没什么关系的,早就不碍事了。衣服也不着急,先谈正事要紧。”
  谭涵川:“虽在某种潜意识状态下,通过暗示也可能留下伤痕,但衣服不会。所以这就证明了丁老师和冼师妹是真的进去了,而并非仅仅是精神景象,这又怎么解释呢?”
  朱山闲:“很简单,在一个以物质为基础的世界里,也有精神的存在。那么在一个精神世界里,同样有物质的存在,只是显化的方式不一样,可能不好理解。”
  谭涵川:“我能理解。”着话又提笔在纸上写下了第三条:类似精神显化的世界,世界的意志或者规则,是让每个人显化成某种禽兽的形象。
  朱山闲:“这一条应该是最重要的一条了。”
  庄梦周却摇头道:“最重要的应该是第四条,那是一个最真实的世界……”
  这句话怎么理解?丁齐并不是马,到了禽兽国中却显化为一匹白马,至于冼皓就更不是白鹭了,这是显然并不是真实的,只是一种精神上的显化,而这种显化又对应着相应的物质。
  可是换一个角度想,人们平常的很多东西却是无法掩饰的。比如每个人显化出的禽兽形象,并不以自我认知或他人认知为转移,就是映射出某种本质。更特别的是那个世界中的交流方式,无论是鸟鸣还是马嘶,其实就是一种最直接的精神意念交流。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每个人都掩饰不了自己,连撒谎都做不到!
  庄梦周解释了一番。尚妮张大嘴愣了半天才声问道:“丁老师,就你的亲身经历来看,是这样的吗?”
  丁齐很郑重地点头道:“庄先生得没错,的确是这样的,在那个世界里,交流的信息就是意识活动的过程,而欺骗的企图也包含在意识活动里。假如你想欺骗对方,在交流时相应的精神活动也会被对方感知,就看对方能不能反应过来了。”
  尚妮:“哇,真是个好奇妙的地方!我们什么时候进去玩?”
  谭涵川正色道:“先别着急,假如有一个问题不能解决,我们还不能进去。”
  冼皓附和道:“谭师兄的对。我记得在禽兽国中化身为白鹭的时候,见到白马时并无一丝恶意,而且莫名就对它很信任,但没想到竟会把它给弄伤了。”
  尚妮醒悟过来道:“是啊,这还真是个大问题!假如有人化身为刺猬,会不会把别人都给扎伤呢?刺猬还好,假如化身为豪猪,那就更麻烦了!”
  庄梦周被逗乐了,又笑道:“假如化身为大老虎,会不会把别人给吃掉呢?”
  丁齐却很严肃地想了想才道:“我认为不会,当时我虽然化身为一匹马,但还是保留了一些潜意识中的思维习惯,并没想着吃地上的草。”
  庄梦周:“迷失自我确实是个麻烦事,丁老师既然进去过,那么有没有想到可以用什么办法解决呢?”
  谭涵川:“应该是可以解决的。我们的修为都突破到了兴神境,也早就解决了方外世界不能保留记忆的问题,应该也可以在进入禽兽国后保持清醒。”
  丁齐开口道:“其实是有办法的,我仔细回忆了一番,问题就出在我们是用什么方式进入的禽兽国,而进入其他方外世界又是用什么方式?要想保持清醒,还须以景石寄托心神。我将门户打开,你们都拿着景石进去,就像当初进入境湖一样。”
  庄梦周:“还是要借助方外秘法啊!”
  冼皓:“这样能行吗?”
  丁齐看着手中的禽兽符道:“应该是可以的,稳妥起见,我们先让一个人进去试试。”
  冼皓:“那就让我试试吧,假如成功了,我们都这么进去,那么你呢?”
  丁齐:“我也这么进去,门户已是开启的,我先不动用禽兽符,只用景石,进去之后再去祭炼禽兽符。”
  关于方外世界的门户,有一个概念可能一般人很难理解,就是它的开启与封闭状态。此前众人所发现的方外世界,实际上门户都是开启的,只是普通人看不见也进不去,比如境湖、大赤山与琴高台。
  境湖并无控界之宝,或者他们从来都没得到过控界之宝,而琴高台的控界之宝早已被陶昕遗弃。大赤山虽有控界之宝两界环,但丁齐等人能够出入那个地方,凭借的也不是控界之宝,而是方外秘法。
  但是昨天夜里,丁齐是直接使用禽兽符进入了禽兽国。假如不借助禽兽符呢?丁齐等人如今其实也能出入方外世界的,只要找到了门户所在。
  通过祭炼两界环,丁齐也有一种感觉,可以借助控界之宝将大赤山完全封闭起来,也就是让门户消失。假如是那种情况,大赤山存不存在,与现实世界就毫无关系了。丁齐现在还做不到这一点,但他感觉,若有朝一日修为更高,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
  如今他已经找到了禽兽国的门户,而且门户已是开启的,能够与外面发生联系,那么只要掌握了方外秘法,想出入那个世界理论上并不一定需要禽兽符。
  朱山闲起身道:“试就试,事不宜迟,我明天还得回去上班呢。”
  谭涵川:“要试也得是夜里,现在才中午,着什么急呢?这一次先别让他们盯上,等出来之后,不妨给那张望雄安一道门槛。”
  冼皓点头道:“我赞同!范仰死了,沙朗政那伙人也进去了,但是那张望雄更不是好东西,手中恐怕早就血债累累。”
  尚妮:“你们想把他也骗进禽兽国吗?”
  丁齐叹了口气道:“不需要骗,只要我们有意让他查到某些线索,他自己就会进去的,不让他进去都不行,而且他很可能还会带着最得力的手下。大家猜猜,他们到时候会变成什么东西、还能不能出得来?”
  冼皓:“假如丁老师不救醒他们,他们是出不来的。丁老师,你会去救他们吗?”
  丁齐淡淡道:“该死的人自己找死,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
  庄梦周看着丁齐道:“丁老师啊,我刚才夸你,你还谦虚呢!江湖盘局术主要有两种,穿珠局和滚珠局,你这不都无师自通了吗?”
  丁齐:“也不能算无师自通,和你们在一起这么久,又接触了那么多人、经历了那么多事,学也会学了。”
  江湖盘局术千变万化,但从原理上来讲,基本上都是请君入瓮或愿者上钩的套路,布局手段主要有两种,滚珠局与穿珠局。
  滚珠局又称盘内滚珠局,通俗的,就是把某个人最在意的东西包装一番卖给他,买卖的对象也不限于具体的实物,还包括所谓的地位、名望以及虚幻的期待等等。这些东西对别人而言是没有价值的或者价值不大,但恰恰是这个人愿意花大价钱。
  穿珠局又称按线穿珠局,通俗的就是你想要什么、就让你得到什么,但最终得到的结果是对方早就设计好的。比如事先知道某个人在寻找什么东西,就设局不断让他查到有关这件东西的线索,牵引着他跟着自己的思路走,到最后这个人拦都拦不住。
  张望雄的目的就是要找到禽兽国这个方外世界,丁齐等人已经打开了禽兽国的门户,想把他引进去不要太容易了,就算想不让他进去,张望雄自己都不干。
  谭涵川又补充道:“不要忘了方外世界的凶险,想想我们当初刚进入境湖的状况吧。无论他们能不能出得来,假如体质不行、修为不够,根据经验,绝大多数人进去之后三个时左右就会发病,然后很快就会送命的。”
  朱山闲:“假如张望雄带着一批手下莫名失踪了,他的身份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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