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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豆子)-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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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东土汉家第一门宗,江山剑域。

万剑传令,江山入剑。一道道来自山、来自水、来自人间的剑气冲腾、汇聚,整座汉人的世界凝力于一处,化作万丈豪光、神鬼辟易的一剑,飞天、破天、穿宇、刺向那声势煌煌的天火流星!

第六二零章星火变,一起走

“好!”

幽冥世界封天都总衙中,侍立于大判身后、一起自百丈悬镜中观看阳世斗天劫的三品判花青花,情不自禁一声喝彩。

声音出口,花青花心里一惊,急忙自省,十花大判在座,自己妄声喊喝造次了,不料他口中那‘好’字未落,又是‘啪’地一声大响传来:十花判挥起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当然不是因为手下造次而动怒,十花判这一掌,也是一声喝彩。精彩之战、精彩阳间!从离山动阵,到江山如剑,前前后后一共才多少时间?了不得一个时辰多些。可就在这短短一个时辰里,从天宗到妖精、从隐修到大圣再到江山剑域,一道又一道的生命颜色绽放于天际、绽放于那颗太阳面前,让人何其振奋。

十花判振奋。而他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他是幽冥大判,非阳间人、阳间修,只看却未能感同身受、未能真正参与其中。

只是旁观者又何如?阴阳两界牵于轮回,这两座世界的联系永远也斩不断扯不开,阳世中人能有此等精彩,阴间里的鬼也觉与有荣焉。

江山入剑、剑透苍穹,与诸多人间法术、两位大圣法阵一路,共抗于那枚陨星。

从古到今,跨越千万年的联手!那些法术联手在一起,是什么?便是:第五圆!

第五圆,于灭顶大灾面前:花儿一般、怒放!

压于穹顶的第二枚骄阳,被水华长击、被天子怒斩、被天真遏尾、被洪蛇疯撞来自天外的毁灭与人间的守护,两股截然相反却同样晃晃浩大的力量,真正纠缠在一起、对抗在一起。

何须修家慧眼,即便凡胎肉目也能清晰分辨:那颗星停了。于无数今人不计生死的狙击下、于远古前辈跨越时间的阻拦下,天火陨星终于止住了前进的势头。

再无寸进!

离山、诸天宗、妖门、和十余隐修大阵的承担的压力一下子轻松下来;自西海到东土。再从东土到南荒,好人坏人善人恶人所有人同声暴发欢呼大洪都城,金宫大内、古稀老皇帝昂首、双手紧紧攥拳,口中怪叫似的欢呼过后,又猛地一跺脚,大喊:“杀!”

皇帝吼喝,自有宦官迎奉:“杀!”嗓音尖尖,可同样疯狂、同样用力!

“杀!”皇帝身边,皇子皇孙皇太孙儿顿足。

“杀!”真龙一脉身边。武百官顿足。

“杀!”贵人四周,大内侍卫顿足、御林军顿足、一次一次的吼喝,只这一个字。

声浪冲起,涌出皇宫飘入都城,有人附和、有人顿足所有人附和、所有人顿足。那是整整一座城,从操刀宰牲的莽撞屠夫到最讲究礼仪的长衫老儒,从手拿破碗的乞儿到大腹便便的皇亲贵胄,京城上下无数人,口中渐渐只剩一个声音:杀。

杀,那颗星。

今时此刻,无君无臣无尊无卑。万万众、结一心、做一念、齐吼一字!

陡然间,一道炽烈光芒自天外暴散开来,那光来得太强猛太凶悍,以至偌大世界于一瞬间都变成了惨白颜色、以至凡间百姓猝不及防双目巨痛。杀字吼喝变作惨叫,可不等惨叫落下他们的欢呼又冲起,眼睛暂时看不见了,但强光暴散前的刹那。他们已经发现:那第二颗太阳崩碎了!

杀了,真的杀了那颗星。将其碎尸万段了不是万段,而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段。

一颗巨大陨星,爆碎做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一块不多一块不少。

一块不大也一块不小,从形质到分量,全都一般无二

“混账!”花青花怒叱脱口。

碎片虽多虽凌乱,但还逃不过精深修者的洞察,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绝没道理的事情,无论是什么东西炸碎,都不可能如此平均匀称,除非一个缘由:陨星不是天灾而是。

这颗星上早就被人篆刻了阵法,这场浩劫、有人主使。

十花判也大吃一惊,他晓得这颗星绝没那么容易破碎,但绝未想到事情竟会是这个样子始作俑者,又该是何等神通法力?!

不见主使之人,引来天星、设阵天星之人并未随星同来,来杀灭这乾坤的只有星。

陨星爆碎,全部一样大的碎石四散崩飞,看似凌乱实则错落,眨眼就化作满天明星,自旋、绕旋、共旋,赫赫然一座浩大阵法,近万枚小小陨星以阵勾连,力量不减反增,如天罗地网,继续向着中土世界倾压而来一声长啸惊天,即便那人远在天外,他的呼喝仍传入了中土世界每个人耳中,‘天真’身形急转,自陨星之后转到‘星阵’之前,又一声大喝,双臂猛张,一个人、凛凛挡在了星阵与世界之间,扛、抗、这一仗未打完,‘天真’仍在!

虽只是阵法,但石像心存灵精,懂得审时度势、变法以对。

‘天真’如此,洪蛇亦如此,凶性昭彰中,巨大的身躯一摆,盘绕于‘天真’身躯,两道大圣遗留的法阵中灵犀通联,阵合力合,共抵大难。

大圣变法,剑域亦然,因江山入剑而来、破出天外的洪浩巨剑轰然崩碎,剑气结形先化作万万利剑,再由剑意勾连交织成网,江山之网、江山剑网横亘于星阵面前。

而同个时候,目中血泪不止的沈河奋力扬手抛出了第四面阵旗,阵中所有修士奋力起身,身形摇晃、脚步踉跄着,变换阵位改变真元行运之道。随着大阵改变,雾中泛起的水光剑华不见,浓浓大雾直升苍穹,化作层层云被满铺长天、迎向宇外星阵。

共水大阵第四变:水绣流云,盾下天。

没人能猜到陨星竟会崩碎、结阵,但若一切正常的话,会有另一种情形出现:陨石被人间修家联手击碎。化作零落碎片划入人间,所以离山也好、其他天宗或者妖家也罢,都为自家大阵设下了后一变:转攻做守、结盾护天,抵御那些碎石,如今正好派上用场以形而论,确是应对相克,但以力而论呢?

天宗的变阵是为‘收尾’,陨星化阵则是添巨力,当新的较量开始。拼力照顾四周、运力最巨消耗最大的沈河首当其冲,肉眼可见,掌门真人的胸口突兀塌下,可他的腰身未弯、脸上的怒色不改、口中更没有半声痛呼,快死了吧却不屈不服。死无妨。绝不对那天上的混账星阵、隐藏宇宙深处发动这星阵的混账呼一声疼!

天魔琴,铿锵不停,魔君、魔王、魔子魔孙都还在撑,撑着那琴声不断,魔君双手十指已然不见了皮肉,琴动天音负担力量太大,法术的反噬不止是加于魔君身体。更直接伤到他鼓琴双手,每一次弹动、弦上都会有锐金剥蚀皮肉皮肉已尽,还有骨头!

魔家弟子,或许其他什么都不行。唯独骨头足够坚硬,以骨磨琴,魔君那十钱仍在。

天摇地动,乾坤黯淡。

大圣的阵法没有大圣主持;剑域万剑并非真灵苏醒。不过是‘梦中出剑’,这就是症结所在了。两大圣、江山剑发动的猛击并没有真正的主人来把持,虽能应变却难做持续,他们只有一击,再坚持不了太久了古时的惊艳人物终归救不了今日的世界星阵不是飞、而是在‘跳’:猛一冲、百里猛进;顿七息、再一冲,又是百里猛进。

三十五息不长不短,星阵跃进五百里,‘大圣’、剑网、流云等等中土阵力都还在,但却拦不住!败局已现。

又是七息闪过,星阵再近百里,东土华山深处爆出了一声轰鸣,一道隐修的阵法崩碎,阵中修家鲜血狂喷、体内骨骼散碎,只剩微弱生机,他们已经竭尽全力,败下了阵。

第七个‘七息’开始,第七个百里将进,离山阵中每个修家都耳中都听到了水声轰鸣:天洪倒灌之兆,阵法崩裂之兆,虞、龚、樊等长老心底明白,最后一个‘七息’了。

待‘星空’再次跃进一刻,便是中土所有大阵崩溃之时,离山也不能例外。

龚、樊、虞三个老头子距得近,彼此对望,目光交汇、笑了下。

对生命的眷恋、对修行的流连、对飞仙大梦的不舍、对天外仇敌的愤恨再如何遗憾再如何愤怒,却不会影响兄弟间那一笑温暖,有些记不清多少年了,大家在一起多少年了?

但龚长老记得,那天乍见小虞大呼小叫、摇摇晃晃地踩着剑飞上天那满脸得意,那时自己还不会飞,恨不得小虞赶快掉下来;

樊长老记得,龚正被选去刑堂前,师兄弟好一番开心:终于有个自己人去刑堂卧底了,龚正自己也把胸口拍得梆梆响‘以后我当值时你们尽管下山去玩’,一次、两次、三次第四次大家又要溜出去玩时,小龚正就愁眉苦脸作揖鞠躬、阻拦住了他们‘可怜可怜我吧,你们趁我当值出去,师父明知却不理、光罚我了’;

虞长老记得,小时候的樊师弟有个绰号:樊老二,因为他样样不出彩,剑法斗不过自己、悟性不如沈河、修为不如任夺可同辈兄弟中,他的剑法只比自己差、悟性仅次于沈河、修为深厚只有任夺能胜他半分。

我没想过,会和你一起走这么远。

我无意陪伴你至少不是刻意陪伴,只是你我有一样的目标,又恰巧走到在了同一条路上。

不一样的人,走着一样的路,一起走一起走,然后一起长大,然后一起看沿途的风景,然后一起留下自己的脚印,然后一起最后,一起死。

一起死,真好。

沈河的眼前光怪陆离、各种杂乱颜色,看不到师兄弟间的笑容;他的耳中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听不到‘天洪倒灌’水音征兆;他的灵识灭了,感受不到现在的阵法如何了、天外如何了,仅存的能只是一次次挤出自己的力量,再把这点少得可怜的真气注入大阵忽然,心头微微一动,冥冥中的感觉,让他转过头,用看不见的双眼,向着一个方向用力看去。

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混乱的颜色。

最后的七息,第一息,几位长老相视而笑;沈河用看不见的眼睛,望着他自己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的方向。

第六二一章长城长,逝者逝

最后的七息,第一息,几位长老相视而笑;沈河用看不见的眼睛,望着他自己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的方向。

第二息,起风了。

阳世中无数大能为者并肩抵御天劫,诸般法术轰天,打得何其凶猛,早都引荡起重重狂风,于乾坤中胡乱席卷着,只是此刻新起的风很怪:吹在身上并没什么感觉,可这风化了雄山、吹白了大地、吹没了一座有一座人间城池,风起风过,第二息,中土阳间被一阵不知来自何处的风,大大地改变了模样。

人在世界中,所以看不得全部景色,但半悬于封天都一品殿的百丈宝镜,让真相完全显现:南荒、东土、西漠北原全都算到一起,阳间中土大地正中央,被怪风从西至东拂过、抹平,一道百里宽,万万里长的空白地带横跨世界。不存一物,空旷得如此醒目。

第三息了,怪风落尽,冥冥之中忽又有怪声回荡:是号角连天,是万箭破空,是战鼓雷鸣、是刀兵如潮。。。只存于战场的杀伐之声,从隐隐到滚荡再到充斥,万万大军交战杀伐的恶响充斥四方!

就在这怪响声中,被之前怪风吹拂出的‘空地’忽然显出一堵墙,兵道接连、角楼林立、箭垛与法楼交错其中的、将中土世界一截两段的长长城、长长墙。

第四息,突兀冒出来的墙。

“水火仁德长城!”宝镜前花青花脱口惊呼。

“不可能!”十花判目瞪口呆!

鸿蒙初辟,乾坤尚未安稳时,便有生灵存在。为活命争于天斗于地。南方有妖心思聪慧,奉火拜火,立族‘火依’;北方有蛮力大身强,亲水靠水。自称‘水布’,千万年后,南火北水两族发展壮大,各统半座中土。两大强族的冲突也终于爆发。

恶战绵延三千年,南火难沸北水,北水也无法彻底侵熄南火,恰巧两族都出了一位善心皇帝,南火仁帝北水德君,不愿再让战火涂炭子民,就此罢战议和。但水火难相融,两族彼此毫无信任,是以建长墙一座。跨世界、从此南北隔绝。

墙名唤:水火仁德长城

但只凭一道长墙。又怎能永镇太平。千年过后仁德二王先后驾崩。帝星陨落战火重燃,其后无数年头,中土世界再无宁日。那道长城数不清多少次于两族间易手。

一方夺下长城杀入敌境,可胜利不会持久。长则百多年短则三五载,另一方又会打回来、夺长城、逆袭敌境。墙变成双方占优时的‘未雨绸缪’、落败时的防御依仗,它不停被摧毁又不停被修补,如此往复,穷尽千万年,这一道墙。。。一块砖下千条命一座楼中百顷血!

再残酷、再漫长的仗也总有打完的时候,新族崛起、兼并水火,南北两大强族于绵延祖祖辈辈的战火中灰飞烟灭,天下大统盛世降临,但这长墙并未拆除,被永久保留下来——皇族牵线、联络各族大修,三千年创阵图、三千年修改完善阵图、又三千年施法于长墙,借长墙沾染的血气戾气刀兵气意,配以浩**术长久祭炼,入法者不乏人间归仙、妖家大圣,最终‘水火仁德长城’被炼成一道承天护运、永匡中土世界的仙家守护大篆。

。。。。。。

今日中土即便学识最最远播之人,也不晓得中土还曾出现过这样一面墙。莫说墙了,什么火依水布、仁德二帝、两族争霸等等等等,所有这些事情,听都没听说过,更找不到半字记载。。。只因,长墙不在第五圆中!

那是第一圆的人建起、第一圆的人争夺、第一圆的人炼化的:第一圆的墙。

这墙沾染的人命的实在太多,被阴阳司载入《阳间册》,三品以上判官都要熟读的课本,是以镜前两个高位判官都似认出了它。

便如十花大判的惊呼,不可能!第一圆早就覆灭,水火仁德长城也随旧时世界而毁,已经不复存在之物,又怎么会再现于今圆。

圆已灭、墙已塌、阵已毁,可水火仁德长城从收敛无数性命的‘凶物’变作守护乾坤的‘福器’,早就养下了它自己的气意、深深蛰伏着这片天地中!圆生圆灭无妨,只要这座乾坤不灭,长城气意便永存!此刻,当陨星灭世而来,当无数修家携手并肩,当中土生命的坚韧抵抗暴发到极致时,旧圆仙阵的气意终被引动,长城重现于中土,横亘。

是气意,并非真的墙,巍峨耸立但它只是幻象,所在之处今时的城池、百姓、良田都还在,不过被幻象遮掩住了而已;但这份气意之中,还有力量残存。。。。。。第一圆的护天仙阵,自第五圆中发动。

同样天地、不同生命;一座早就毁灭的仙阵又复行转,承道护生,大庇天下!

第五息长墙拔地起,疾飞九霄去!

仍是第五息,离山共水阵中,精疲力竭、堪堪就要崩溃的无数修家,忽觉身下大地传来一阵清凉感觉,仿佛清泉流入身体,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继而精神一振,有外力添入,匡扶了阵中人,也匡扶了整座共水大阵。

沈河也不例外,清凉刚绝洗过经络,于伤势并无太大补益,但让他再添新力同时,也让他心中一静,眼前怪色散去耳中又复清宁,灵识再起。。。直至此刻,他才发现之前自己执着相望的地方:星峰下、禁地中,三祖尸身安放地方。

沈河看不见,离山弟子看不见,三祖那饱满、鲜活的尸身,正在沙沙细响中迅速枯萎,仿佛干涸之海,人变成了细沙、转眼失去了形状。。。。。。可原本深种于三祖尸身中的水行真元、以仙家金身修来的先天灵气,如长江大河奔流不息,注入了离山注入了共水大阵。

人已死、元神丧灭。再无灵智了,三祖不知道苏景在幽冥世界找到了翻覆眼,至少有五成机会能让他复活重生;没了灵智,可是还有‘灵犀’。暗藏于骨血内,即便生死都撼动不了的、眷顾人间眷顾离山的灵犀。

就是凭着这一道灵犀,当三祖人在离山、当离山遭逢大难。。。。。。仙机牵动、真元相赠。

恍惚之间,沈河仿佛真的听到了三祖仇魁的笑声:沈小子。好好打吧。

魂飞魄散之人,灵犀深种之身。

这便是仙凡区别,即便三祖已陨落、一身修为剩不得半成,就只凭他的‘尸身’,仍让这座大阵重获光彩!

第六息,共水大阵重稳,众修家耳中水声不再,‘天洪倒灌’征兆散去,换而一声响亮呼喝。自沈河耳中传遍离山:“山水犹在。破那星天!”

话音落。一道道大咒自红景、自公冶、自龚正、自樊长老虞长老雷长老秦长老等等有所离山弟子口中冲霄而起,雾升展流云,流云结天盾。离山仍在,共水仍在。这一战还没打完。

星天不碎、离山未死,这一仗就打不完。

第七息弹指而过。。。。。那是怎样的一声巨响!星天再一次急跃猛进,正正迎上冲起的长城、重做铺展的云天、狂狷凶悍的两位大圣、万剑勾连的剑网和犹自苦苦支持的所有人间阵力。

肉眼可见,两方巨力相撞于天外一刻,乌黑的颜色如气浪奔腾,疯狂扩散!

乾坤疯狂摇晃,大山裂璺横生、汪洋巨浪滔天,世界乱成一片,可世界还在,而那星天在第七次七息过后的猛跃。。。。。。只十里,随后便被挡下,硬生生抵挡下来。

两块蔓生锈蚀的马蹄铁在耳边摩擦,是什么样的声音?

现在中土世界,所有生灵耳中,就是这样的怪响。星天杀灭与人间护篆死死抵住一起,势均力敌,相较、厮磨。

一息、两息。。。。。。九息过后,沈河听到遥远处接连三声轰鸣巨响传来,天地间三道冲霄光华就此散去了,三道来自隐修的大阵崩溃了。

摩擦怪响愈发刺耳,中土世界的颤抖从未如此剧烈,盏茶的光景,一声凄厉啸叫接近着一声鹰隼哀啼,天酬地谢楼万妖大阵与紫霄国‘为君一击,鹰搏长天’巫阵崩塌。

再半顿饭时间,一声叹息萧萧,大成学的‘天子守城门’败了,叹息未落,又一道佛偈传过四方,弥天台‘五十三参,参参见佛’阵溃,那执剑的桀骜君王与捏印的慈悲童子,身形同时消散在星天之下。

‘天子’长叹时,大成学蒹葭先生也沉沉一叹、瘫软在地。力量耗尽、深受重伤,连一根手指都难再动,老学究目光安详。全力以赴、心安理得,可以无憾等死了:大阵崩碎,阵中人必受反噬,即便众人全盛时是都抵挡不住的巨力,现在的情形又如何抵抗?死定了。

贲烈大响,以大成学结阵处为心,整整八百里方圆大地轰然塌陷,若从天空鸟瞰,偌大深坑!蒹葭老头和徒子徒孙们无一例外摔落下去,个个灰头土脸、不少人骨折筋断,不过修家炼气亦炼体,筋疲力尽之下身体仍远远比着凡人结实,凭空摔下几十丈、身上再挨上几个同伴或者土块夯砸,还不至送命。

蒹葭还活着。

未死?很意外,本应袭于身躯的反噬阵力并未发生,哪里去了?

看看身周这八百里巨坑,老学究恍然大悟:反噬来了,只是没打到修家身上,而是被大地吸敛了去。

若是天地乾坤没有灵性,又怎么可能孕育出这繁华世界?

剑冢万剑有灵性,所以能被林清畔唤醒,发动江山入剑;一圆长城有灵性,所以能被人间万众凝结起的御劫之念唤醒,将残存力量击向星天;仇三祖法蜕有灵性,所以毁尸传力,守护门宗保护弟子。。。。。。天、地、世界也有灵性,所以浩浩大地接下了大阵反噬力量:

你负了天地,天地全无反应,永远不会从天上掉下一块石头来砸你的头;

但你若不负乾坤,乾坤必不负你!

正道修家讲究正以载道。。。。。。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天地,才会有真正‘正’,才让‘道’有了存身之处。

好天地,好修家,一场浩劫,还了这世界本来颜色。

天不负,道不负,乾坤各处有灵犀。

第六二二章三杯酒,大逍遥

(更新晚了,万分抱歉,主要是这是这章我觉得分开不好,就六千字大章了,二合一,今天的更新。)

星天、阳世的对抗未停,巨力仍在倾轧中。来自人世的大阵,一座接着一座的毁灭,他们溃了、退了,但人间未败,因那星天也早都失去了初时光华!

那些来自人间、只能用‘疯狂’形容的抵抗,急剧消耗着星天之力。

天阴晦、星沉黯。

因奇妙阵法的勾连,自巨大陨石崩碎一刻,星天就结布做一个整体,它不像人间阵法那样会零落损丧,这道大阵更像一条牛皮筋,弹性十足韧性更强,要破它就要让它不断绷紧绷紧绷紧直到彻底崩断但哪怕将它绷到临界,若功亏一篑容它弹了回来,中土世界就再没了第五圆!

此刻中土诸阵,就是在绷这根‘牛皮筋’。

天空中忽然一暗,来自涅罗坞的烧天大火也告熄灭了,同之前的大成学、妖家楼、弥天台一样,千里巨坑塌方,涅罗坞沉陷,数千年中主掌东土正气、地标一般的天宗灵秀地,又被巨坑吞没了一个。

不过人还活着,忍受着重伤于巨痛折磨,咬着牙瞪着眼睛,死死盯向天际,我已退下,但我的同道中人还在。

再过不久,仙鹤啼鸣袅袅,天元道的鹤阵溃了。

连串怪响刺穿耳鼓,天魔琴七弦连崩,嫁衣娶绝响中土!

琴碎了,弦断了。魔君一头栽倒在地,可他在笑,嘶声大笑!十根手指白骨森森,但骨头未断。中土的天魔崽子,骨头硬得连灭世陨星都磨不断。

时间已经没有了意义,也许只是几个呼吸,也许三五时辰。长墙崩裂、万剑归冢、头戴红花的巨蛇隐没、就连天真大圣的身影也在微微振动中散了去!

都离开了,但他们曾来过,便已足够。

只剩离山共水。

阵力消散的顺序,与大阵强弱并无直接关系。比如离山共水大阵,得西海中所有成了气候的精怪入阵,这一阵的威力远胜其他天宗,但这一阵担下的压力远胜别宗,若长城未显形三祖无灵犀,离山共水绝不会不比其他天宗大阵晚崩塌半分。

能撑到最后。只因三祖为离山又添新力

星天愈发阴暗了。当星星不再明亮时。那天也显得死气沉沉,肉眼可辨,那九千九百九十颗星都在微微颤抖。牛皮筋绷得几近极限,陨星再如何沉重、阵法再怎么奥妙。终归也是一道法术,总有灵气枯竭阵元耗尽之时。

离山又开始缓缓沉陷,三祖仙力堪堪耗尽,天洪倒灌的轰轰水声不知何时变再次入耳,人间的最后一阵,又到崩溃边缘。

皆已到强弩之末。

成、败、生、死,仅在毫厘间,有这一毫一厘,断牛筋崩碎敌阵;失了这毫厘,万灵损丧人间寂灭。只是离山的阵基已然松散,八百里明秀山川随时都会坍塌,若真如此,阵法自会随之倾灭,这一重大不利,除非有神祇降临为离山重铸山基,否则无以弥补。

自从三祖法蜕之力入阵,沈河就闭上了眼睛,直到此刻双目重开,他的眸子浑浊不堪,血红颜色混沌了黑白,可他居然在笑原必败之局,因前辈眷顾、因人间同心,硬是支持到了现在、硬是打出了胜利的希望,为何不笑,不但要笑,还要笑得开怀畅意!笑容之中,沈河开口:“三阵云锦,可好?”

振云锦,供水大阵第四变中暗蕴的一道攻势变化。以守做攻,如战场上盾阵冲行。

怎会不好?简直再好不过!笑,是传染病症,见沈河笑,阵中修家都笑了打到了这个份上:对天地、对身边同伴、对自己、对孜孜教诲于己的先祖英灵、对崇拜自己力量的凡俗之人,何妨一笑!无愧无悔,这一仗打得:妙不可言。

乱糟糟的应喝声自共水大阵中响起,有人说‘谨遵沈真人吩咐’,有人说‘就听你的’,有人说‘妙不可言’,还有个看上去三十出头、身居高位可总也摆不脱小师妹的调皮、总也忍不住缠着师兄说这说那要这要那的美貌女子,面带笑容满目爱怜地望着沈河,轻轻说了声:“若有来生仍盼相伴师兄,保重。”

她主掌共水大阵阳门极位,可她已经竭尽所能,坚持到现在,靠得早不再是修为或外力支持,只剩一颗心、一段执念!

枯竭的女子,最后的三振云锦,是她用生命凝结的最后一滴甘露,人间不人间、世界不世界都已不再重要,今生此世,我的最后一个笑容只为你而绽放红景望着沈河,笑得妩媚而娇艳。

离山红鹤峰,红景,她是个美丽女子,此时此刻,中土世界最美丽的女子。

沈河看不到她,他的视线模糊一片,眸子混沌不堪目光又怎还能清澈,但是他的声音清澈、清透、清清朗朗:“天地对你我或许不够好,但你我所得于天地、远胜你我奉于天地!它给我的,远胜我还它的!今日沈河与诸君一起,愿以共水做酒,敬奉乾坤!。”

轰然喝应,仍是乱糟糟的声音:愿以共水做酒,敬奉乾坤!

随即沈河昂声传令:“云锦第一振起啊!”

那层层旋转的流云,陡然凝滞、万里云天顷刻结冻尽化坚冰,如刀如剑如戈如一座浩荡到无边无际的巨峰,轰轰烈烈撞向星天!

贲烈巨响贯彻宇宙!星天大阵剧烈摇晃,中土世界也在疯狂摇曳。坚冰崩碎,重归流云,云翻卷、云咆哮、云疯癫。

一振过后。沈河提息空气仿佛变成了铁渣铜屑,沉重且锋利,吸入肺腑时让他痛苦到无以形容,可沈河还要维持着神情从容。疼,但不能哼,他还要对阵中同道说话,非说不可的。

不止是直抒胸臆那么简单。打到现在。放眼望去:平日里威严煌煌的修行之辈,个个披头发散、面色惨白,重伤加于身、鲜血染于袍修为耗尽真元枯竭,真正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有力气了,维持共水流云都难,又如何还能发动‘共水云锦’,站稳都难的战士,又怎能再发动反攻逆袭?

唯独两个字:士气。凡人唤作士气,修家唤作‘执妄’。

以执念入残躯。榨最后一点骨血之力。换作生死狂妄。三振云锦。靠得就是这份‘执妄’。

共水修家的‘执妄’,锦绣中土的指望。

无可抑制的,沈河的声音嘶哑难听。可他的语速平稳、语气认真:“能于诸君并肩,沈河心中快活无以言喻。万万言辞尽归一句:共水做酒,我敬诸君。共饮此杯,决斗乾坤!云锦第二振起啊。”

阵令落流云重振。冰再现怒袭重来,疯狂攻势,第二次反击。

轰轰巨响自九天之外传来,震颤乾坤!但就在二振云锦、攻于星天同时,沈河似是隐隐听到不远处有沉闷声音响起不过无暇顾及了,因天上很快又有另一道怪声传来:

那是‘咔咔’的脆响,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枚天外碎星,无一例外爬满裂璺,堪堪就要粉碎了。它们绝不挡住第三振云锦,大胜在望。

只差最后一击。

沈河再次提息,可是等他张开口却发现,这一口气吸不进来了,咽喉被堵住了,浓浓的血腥味道充斥嗅触,让他郁结难当让他恶心欲呕,但他呕不出、也不能呕。

除了血腥,还有恶臭,那股味道让沈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正在腐烂就算真的在腐烂,他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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