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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今夕)-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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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鲜活无比的流淌在安伯尘的发丝间,半空中,安伯尘腰杆用力翻了个筋斗,银枪拄地。
“锵!”
面对来势汹汹的典魁,安伯尘笔直矗立,银枪掷地,黑发如墨飘扬在夜风中。
双目闭合,安伯尘拔出银枪,非是迎向典魁,而是划过残影斜刺向夜穹。
空气匍匐在枪尖下,随着螺旋之力的绽放,裂开一条斜长的纹路,随着枪尖的游走竟如海浪翻滚起来。
以枪道御万物!
安伯尘猛地睁开双眼,眉宇间升腾起一股骇然的气势,手腕一抖,挑起一股气旋,紧接着又是一股……无数道气旋流窜于枪尖,汇聚成一个螺旋状的圆柱,飞速旋转着,奔向典魁。
典魁饶有兴致的注视着安伯尘所凝成的螺旋气柱,张扬的眸子里流转着火热之色,身在半途手持双戟交叉在一起,宛若剪刀,随后猛地张开。
七八丈粗壮的圆球从双戟间生成,内中压制着蠢蠢欲动的黑色气浪,而那圆球竟是赤红色,细细看去才发现那哪是空气,分明就是燃烧在空气中的白色火焰。
以戟力驾驭空气,再摄入白火,凝聚压缩,内含杀气,如此天马行空的道技早已远超同一境界的道法,如典魁、吕风起、李紫龙者早已以武入道,另辟蹊径,走在那条独属于他们的道途中,将大匡虎狼天下名将们远远甩在身后。
现如今,这群武道先行者中,又将多出一人。
面对铺天盖地的气浪,安伯尘非但不惧,隐隐之中,反而有些兴奋。
“轰!”
雷声轰响,枪尖的螺旋圆柱渐渐变成紫色,雷霆闪耀,触目惊心。
以枪力驾驭空气,摄入紫雷,而由空气凝成的圆柱中则储满风、水、火三势融合而成的螺旋之力。
隔着五丈之距,安伯尘迈步刺出。
螺旋圆柱咆哮着,掠过空气,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焦土。
而典魁也在五丈外送出那一戟,一身白衣的他出戟时的动作要比安伯尘要优雅得多,动作虽然优雅,可随着那只乳白色的光球飞出,他狂暴凶悍的气息毕露无遗。
乌云流淌,月华和星辉再度隐没。
峡南关上下黑黢黢一片。
可就在转眼后,随着枪戟之力激撞于荒道中央,紫色的波澜旋转着,好似一条孤蛟冲天而起,刺亮了夜穹。
又是一转眼,紫蛟被那条更为雄壮的火龙掐死,几乎是压倒性的优势碾压过来,碾碎了安伯尘的螺旋气柱,碾碎了安伯尘初成的天地战阵,势如推山蹈海向安伯尘碾来。
“临!”
安伯尘一招不敌,抽身而退,半途手捏印法,口吐真言。
阴阳之风漫过体内一重沦涡,接着又漫过第二重,紧接着流入安伯尘突破时所开辟的第三重沦涡。
秘术一轮相当于炎火境界,秘术二轮相当于地品,秘术三轮相当于天品,安伯尘突破天品境界后,体内周天执掌秘术一道的阴阳之风已自行开辟出第三重沦涡太阳轮。
安伯尘尤记得,那年第一王风传授他风系秘术时所说的话突破到太阳轮后,便可施展御风之术,御风而飞。
抽枪疾退间,安伯尘的眸眶中流转着三重沦涡,一黑一白,却为阴阳之风。
风从足下起,安伯尘只觉他的身体渐渐变得轻盈,地面也不再那么坚硬踏实。
心中泛起一丝喜悦,安伯尘口吸长气,猛地一跃身,足下生风,竟然飘飘然倒飞上半空。
第一次御风而飞,且还是在千钧一发的激战时刻,安伯尘显然无法完全掌握,脚踩阴阳之风,在半空中摇摇晃晃,提心吊胆。好在脚上还穿着万里水火靴,即便安伯尘有些站不住脚,那靴底也能自动生出风云,辅助安伯尘飘浮于天头。
摆弄了半天,安伯尘终于能勉强站稳,心头一紧,这才记起来还有一个想要他命的猛人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着。
“玩够了没?”
安伯尘刚低头看去,典魁平稳而冷漠的声音便已响起。
抬头注视着悬于半空的安伯尘,典魁嘴角泛起冷漠的笑意:“果然如那人所说,只用两招还真杀不死你。”
听着典魁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安伯尘一怔,此时他再察觉不到那股惊天杀意,随着典魁挂回双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打了?”安伯尘下意识的问道。
“怎么,你还想打?”
正欲转身的典魁停下脚步,刀削斧砍般的面庞上挂着狂傲、张扬的冷笑,凝望向安伯尘:“你以为我一路北来只是想大开杀戒?”
安伯尘默然。
“在挑战吕风起前,先用天下虎狼试技,将气势和状态磨砺到巅峰,如此才能一蹴而就。却没想到因你受挫。”
典魁平静的说道,声音中没有夹杂半点其余的情绪,仿佛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以典魁的实力,即便两招杀不死安伯尘,第三招也能将安伯尘斩落于此。可他毕竟是大匡数一数二的强者,一招败七熊,连续使出两招都未能杀败安伯尘,无形之中影响了他此前一直攀升的气势。
两强相争,比拼的是细节上的微妙差距,典魁自然不会以他现在的状态去挑战吕风起。既然如此,又何必继续杀下去?
想通了这一点,安伯尘稍送口气。
和典魁不同,安伯尘虽勉强挡住两招,然而他面对的可是不弱吕风起的顶尖强者,此战不但保全了性命,还一举突破天品,更是初涉武道更高一层的境界以道技驾驭天地,因此安伯尘无论气势还是信心都未曾减弱,反而再度攀升。
典魁已强悍如斯,可面对吕风起仍无比谨慎……那位凌驾大匡千百虎狼的天赐国将究竟拥有怎样的实力?
安伯尘若有所思的看向转身而去的典魁,就见他突然停下脚步,却没回头。
“其实,我还是有点想杀你。谁叫他想在我之前写下你的名字。”
说完最后一个字,典魁的身影已消失在夜幕下。
“他?”
安伯尘皱了皱眉,却没多想。
打开左眼目神通,安伯尘遥遥东望,过了此关还有三镇,再过三镇便是天峡关南的魏国,离她的花轿也没多远了。
第250章 大匡名剑(上)
太清殿前,金莲灯高挑。
“啪!”
价值千金的东海玉如意被砸成粉碎,可仅仅如此却无法完全宣泄帝王的愤怒,转眼后,咆哮声回荡在大殿内。
“典魁,典魁!他不是在八年前被吕风起斩伤了脖颈,怎么会还活着!”
陪伺殿前的是王司徒,这些天老人的脊背比从前弯曲了许多,他自己似乎未曾发觉。
“陛下息怒……老臣琢磨着,那漠北狂龙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奇人异士,帮他重新装好了脖颈。”
王司徒犹豫着,毕恭毕敬道。
匡帝默然,看向案上的地图神情莫测,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张地图很大,远超拥有十三诸侯五方行省的大匡,色泽暗淡,是那种斑驳陆离的古黄,显然已有很长的历史。
“异人?莫非这世上还真有妙手回春,断头重续的奇人异士?那为何,他不来投效寡人,反而要给寡人添乱!”
只平静了一小会,匡帝又咆哮开了。
王司徒低眉顺耳,抄着袖筒,耷拉着眼皮,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眼前这人和此前二十二年那个宠辱不惊的帝王简直判若两人,也是,受了二十二年大辱,即便那时整日笑盈盈,可他心里想必压抑憋屈到极点,一招重掌天下,他怎么也要出一口恶气。可是……他若一直这样,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又如何能控制整个天下。
又过了许久,匡帝深吸口气,稍显平静。
“典魁一日不死,大匡便一日不得安宁。传吕……”
“吕”字方说出口,殿下老臣张了张嘴,而匡帝似也想到什么,眉头一皱,将口边的话收入腹中。
吕风起表面臣服于他,可听调不听宣,心意难测。他已是大匡无敌的存在,若再让他杀了典魁,他的声望将直破云霄,超然于大匡万民之上,非匡帝之所愿。
“丞相大人,能杀典魁者还有谁?”
“除了吕风起,恐怕就一个李紫龙了,可……”
“哼,若调李紫龙岂不是正中那位蠢蠢欲动的东海王下怀,他已有一将守镇,再多一个李紫龙……实在不行,只有开启一方福地了。”
闻言,王司徒面色剧变,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向匡帝,颤抖着拜身道:“陛下,时机未到!”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匡帝强压下眉宇间的暴虐,他的眸眶中布满了骇人的血丝,重掌大权后这区区数日竟比此前二十二年还要疲惫,归根结底,只因为原本坚不可摧的布局不知从何时起,出现了一个接一个的变数,生出脱离他手心的征兆。
二十二载装傻扮痴只争一朝,他可不想成为天下间最大的笑柄。
看向地图,掠过天峡关,目光直落峡南,匡帝沉吟半晌道:“霸天,该你出手了。”
从殿柱后走出身披金甲的独目大将,朝向匡帝遥遥作礼,纹丝不动。
匡帝上下打量着黄霸天,嘴角浮起莫名的笑意:“怎么,黄将军是耻于对一个杀两熊伤两熊的后辈出手,还是耻于和那三虎联手杀一个能敌典魁而不死的后辈?”
黄霸天抬起头看向匡帝,许久点了点头,从箭囊中取出三支金箭收于袖中,随后转身走出大殿。
“只射三箭?哈哈哈,可笑的武将荣耀。”
看向黄霸天远去的背影,匡帝冷笑连连:“不过,三箭也够了。”
五虎虽不如吕风起,可都已初涉技御之道,沉浸道技数十年,久经沙场除了吕风起外当真难逢敌手,即便安伯尘突破天品,又在典魁手下走了两招,可他真正的实力和五虎相比仍旧差了好远。匡帝派出黄霸天也不过是再添几分保障,确保将那个变数扼杀于魏西三镇。
……可若是黄霸天和三虎联手都杀不了他,那又该如何?
下意识的,赵玄旭心中生出一个令他诧异的想法,转瞬及逝。
摇了摇头,冷笑一声,匡帝挥袍退散王司徒,看了眼渐渐变得青冥的天色,闭合双眼,就着金銮软榻沉入梦乡。
……
御风而行,安伯尘摇摇晃晃的飞翔在荒道上空,肩背长枪,极目远眺,心中漾起淡淡的喜悦。
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到达关南,虽仍有三镇三虎拦在他身前,可安伯尘也突破了天品,还掌握了那招螺旋气柱,秘术三轮,一切都出人意料的顺利,距离她也越来越近。
风的呼啸和絮语划过耳迹,似在诉说着那些并不遥远的故往,三年前安伯尘第一次飞上百丈天头,吓得他差点闭过气,那时候慌慌张张,担惊受怕,还好有那只柔软的手挟着他紧绷的腰身,他才渐渐镇静下来。一晃三年过去,安伯尘已能御风而飞,无论是风系秘术,还是剑枪之术,又或是飞龙驾,都是他一手斩获,这种感觉很奇妙,从无到有,从卑贱的小仆僮到如今名震天下的琉国“叛将”……也不知道未来还能走多远。
摇了摇头,安伯尘笑着收起胡思乱想,抽出银枪,一个腾身御枪而飞。久用御风之术太过消耗元气,何况安伯尘才刚刚修习,掌握得并不娴熟,飞行缓慢,还比不上寻常骏马。
从西向东又过了八九里,夜色褪落,白昼拉开,天地渐渐变得明亮起来,安伯尘已能看见脚下不远处的那座孤镇,以及手握重剑笔直的站立在镇前的男子。
剑是短兵器,大多是公子哥们装腔作势的玩器,在大匡并不盛行。真正要上阵杀敌,马战斗将,大多还是使用长兵器,如刀枪戟鞭。却有一将只好用剑,一手重剑驰骋关中,和插翅虎华飞一东一西,名列五虎。五虎中只有一虎属于楚国,剩下四虎,一半皇室,一半中都。这使剑的上将姓王,曾是大匡皇叔手下悍将,皇叔去后他虽隶属吕风起麾下,可毕竟不是吕风起的旧将,郁郁不得志,此前三年间称病返乡,实则入山修道,近日才被匡帝一道圣旨调回。
太阳从东边升起,顷刻间,一抹抹流金般的晨曦掠过大地。
晨风吹来,卷起王越及腰的长发,猎猎翻腾。
和典魁一样,他并没骑马披甲,穿着一身随处可见的灰布衣,单手拄剑立于孤镇前,沉重和不羁的气息在这一刻奇妙的融合在一起,同时出现在他身上,玄而又玄,古怪中透着难以捉摸的意味。
眼皮睁开,王越缓缓抬起头,平静的望向停滞在天头的安伯尘。
他的眸眶中似有水波在流淌,清澈见底,却又看不见他的眸瞳。跟随神师境界的大匡皇叔那么久,他的年龄显然也不会小,年近六十,然而他的须发并没被岁月染白,和年轻人一样乌黑发亮。最为奇特的还是他的面容,古有“鹤发童颜”来形容不朽老人,他则是乌发童颜,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皮肤光滑却不是那种女子妆粉所致的光滑,而是自然而然光滑,好似初生的婴儿。
安伯尘苦战三月有余,所见名将颇多,连同典魁在内无不透着暴虐而张扬的杀气,可眼前这一将……如此亲和自然,似乎很难称他为“将”。
御枪于天,安伯尘注视着王越,朗声抱拳道:“安某欲过此镇,不知尊驾可愿让道?”
第251章 大匡名剑(下)
“越为京城世家子,少时任侠,常嬉斗市集,恶读书。市井中人常言越如其剑,镶金嵌玉光华灼灼,实则百无一用。越不服,拔剑为誓,寻名师走深山,七载归来一手剑术冠绝京华,宣召入宫为王子师,专授剑术。越有大志,青年入伍,携重剑投效中都皇叔麾下,屡屡出征斩将杀敌,功勋卓著,官拜前军都督,名列五虎……”
……
看向不远处默不啃声的老人,少时安伯尘便想起了此人是谁。
五虎中的唯一的世家子,唯一一个年近六旬仍霸占着虎狼之巅的席位,他的一生不可谓不传奇,少年拜剑术教头,只因他令上京十万羽林瞠目结舌的剑术,中年时候便拥有五虎上将之名,更是天下虎狼中唯一使短兵之剑者,只凭一柄重剑便树立了他无敌威名。按理说,这样一个沾染了大半辈子血腥的猛将,即便年近六旬也应该暴虐张狂、威武霸道才对,怎会如此恬静淡漠?
眼见王越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安伯尘试探着飞出三丈。
王越依旧一动不动,安静的望向拂晓时分的天际,目光若水,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心头暗喜,安伯尘不再踟躇,猛一闪身,驾御着无邪向东飞去。
可就在这时,安伯尘只听耳边传来一声轻叹。
再然后,“嘶嘶”的吸气声响起,那呼吸声来自王越,可远在百丈高空的安伯尘竟能无比清晰的听见,随着那吸气声愈发深长,从天云间划落一股寒流,撕破安伯尘身前的空气,将他拦于当场。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争与不争皆在王土,如此又有何好争。”
王越终于开口了,似问非问,似答非答,也不知是说给安伯尘听,还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又是无法避免的一战。
安伯尘心中了然,停下身形,目光如剑遥遥指向王越,气势瞬间酝酿至巅峰。
“你欲拦我?”
目如寒潭,安伯尘开口问道。
晨曦从天头垂落,笼罩在王越寡淡的眉宇间,蒸发尽了他眸中的水雾,瞳仁渐渐变亮,充满光彩。
“这一夜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是拦下你,还是放你过。”
抬起头,王越看向安伯尘,第一次接触到王越的目光,安伯尘心头不由一跳。
那道目光和煦温暖,就好像春天里的微风,和典魁冷酷暴虐的目光完全不同,生机勃发,透着暖人心脾的气息。
没来由的,安伯尘酝酿至巅峰的杀气不受控制的渐渐回落,就仿佛冰雪遇到春风,自然而然的融化殆尽。
心头一紧,安伯尘扭过头,避开那道目光,笑着道:“不知王将军可曾想通?”
惋惜的看了眼安伯尘,王越笑着摇了摇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安将军就算能如一时之愿,可到头来又能逃到哪去?或许是王某道心不够,又或许是王某想不开看不透,又或许王某也想试一试能在典魁手下活命的人物有多强。总之……”
王越没有说下去,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想了一夜后,他仍未打算放过安伯尘。
修道三载获益匪浅,可王越终究无法看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自己也知道,若能打破这层桎梏,他的道心和修为都将突飞猛进。这世上有许多人和王越一样,明知自己的缺点,明知放下便可继续向前,可偏偏想不开看不透,又或许是久而久之的习惯令他不愿去捅破那层已经知道在哪的窗户纸,因为一旦捅破,支持他一生的信念也会就此崩塌。
安伯尘点了点头,不恼不怒:“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手捏印法,安伯尘一个纵身,手持银枪从天头缓缓飘落,双脚刚一着地,安伯尘便觉得四野突然静了下来,天地间只剩下王越和他身前的重剑。
又是一道深长的呼吸,隔着五十丈之距,王越遥遥看向安伯尘,手腕一抖,古铜色的重剑已落入掌心。
“王某修道三年,剑道终有小成,本想寻中都吕将军切磋,奈何陛下有令,只能暂时搁浅,来此守镇。”
王越出身世家子,虽历经荣辱,可骨子里的秉性仍未磨灭,出手前好生啰嗦,虽然语态优雅,可仍听得安伯尘大皱眉头。
“不过,昨夜见安将军战典魁两招而不败,王某观之也甚为欣喜。安将军虽年少,可道技精妙,实力已不逊七熊,可堪试剑。”
试剑?昨夜那典魁用我来试技,今日这王越也想用我来试剑……加上那些传奇命主们,敢情我安伯尘就是你们的踏脚石?只可惜至今还没人能踏过。
看向王越,安伯尘心头冷笑,手腕一抖,枪尖撕开一道气旋,锵锵鸣啸。
“说够了没,王将军?”
听着安伯尘夹着怒意的问话,王越也是不恼不怒,哂笑一声,又吸了口长气,“嘶”的一声,仿佛剑锋划过百尺坚冰。
他的呼吸之法很是奇异,深长如斯,安伯尘平生仅见。
三息之后,王越手中的重剑已然扬起,风起云涌,天地颜色陡然一变。
剑御天地?
安伯尘心头暗惊,却是没想到王越也掌握了以武入道的奥秘。
吕风起、典魁那个层次的道技,威力已超过寻常的道法,在安伯尘的想法中,第一层应当是他所掌握的类似螺旋气柱的技法,以枪力驾驭空气,聚合四势。第二层则是以技画阵,聚成属于自己的战阵天地,安伯尘虽隐隐感悟,可毕竟时间短暂,无暇去修炼。至于其后还有怎样的境界层次,安伯尘无从得知,毕竟昨夜典魁只出了两招。
可眼前那个王越,他的剑道显然已达到第二个层次,剑御天地,画出属于他的剑道战阵。
风起云涌,随着王越举起重剑,万顷流云从天而降,悉数坠于剑尖,却被王越一抖手腕,挑至半空。
那些云气被剑力切割成近千条,每一条都凝成剑状,转眼的功夫,在王越重剑锋芒前竟凝成了千条剑气,每一条都蜿蜒如蛇,凛冽如剑芒。
“去!”
双眼中闪耀着无限生机,王越低叱一声,扬起手臂,身体竟悬浮于半空,千条剑气随着重剑劈出,轰然飞出。
剑华密密麻麻,如倾天暴雨。
剑雨中是一条疾走如奔的身影,安伯尘化作无形之水,冲入剑气,银枪舞动如风,仅凭九千斤的巨力挑落一道道剑气,时隐时现,势如破竹般冲向王越。
王越安静的看向百步外的安伯尘,身形化作一道残影遽然消失。
待到他再出现时候,手中的重剑距离安伯尘所化的无形之水只余三步。
虚合的眸中掠过点点白光,陡然暴睁,王越手臂横出,古铜色的重剑掠过道道风影,点向安伯尘。
“锵!”
枪剑相击,发出一声闷响。
安伯尘原本化作无形之水,于剑气之阵中横冲直撞几无阻拦,不想王越一眼看破他的真身所在,弹指刹那间便越过百步之距,一剑点来。
王越的剑很重,本身便有三千余斤,也不知是何等材料所制,兼之他逾越万斤的双臂之力,一剑劈中无邪,安伯尘身躯剧震,手腕发麻,只能且战且退。
短短刹那间,两人已交手十来次,枪剑相击,王越的剑一次比一次重,且都是点到为止,一击即撤,安伯尘空有螺旋之力却无法发出,好生不适。
余光中闪过一道剑光,却王越再度挥剑刺来,安伯尘站稳身形,右手一抖,举枪迎去。
然而,出乎安伯尘意料之外的,王越这一剑却轻盈得好似春风挠痒,银枪击至,空荡荡一片,就仿佛酝足了力气却一拳轰到棉花上,难受得令人几欲吐血。
枪势已老,安伯尘咬紧牙关正欲抽枪而回,孰料就在这时,一波接一波的剑力狂涌而至,一力强过一力,仿若海潮连绵叠起,转瞬间便冲垮了螺旋之力,将安伯尘击飞出去。
第252章 不敌
王越不但剑道了得,剑术也毫不逊色。
他适才那一招纯靠技巧,将剑术之变运用到淋漓尽致,即便安伯尘身处他的剑阵,无论力与势都和他相去甚远,王越也丝毫没有轻蔑之心。以重剑巨力迷惑安伯尘,再突然一收力,骗得安伯尘一枪刺空,转瞬后剑力如潮,突然袭至,将安伯尘击飞。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王越少时浪荡不羁,而后一步登天,却在京城皇宫经历无数次荣辱起伏,心性已磨练至老成。中年上阵杀敌,闯下五虎之名,宠辱不惊。近些年于中都吕风起麾下郁郁不得志,毅然决然弃官入山修道,数十年的征伐杀戮如过眼云烟,将一颗道心打磨得光滑圆润,除了不愿看破君臣之纲外,其余一切都在他眼中就和天头的云霞一般淡漠,面对安伯尘,自然不会心生骄矜。
本来实力就高过安伯尘,又能全力以赴,如此对手才是最为可怕的。
安伯尘横飞出去,密密麻麻的剑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幸好有天南披风等一身战甲所挡,方才没有命丧当场。
即便如此,每一道剑气都含有七八千斤的巨力,力量透过战甲渗入,仿佛一根根坚针刺得安伯尘皮骨涨痛,无论天南披风还是力士绑腿都在剑气下“咯吱咯吱”作响,也不知能承受多久。
咽回喉咙口的淤血,安伯尘卷起披风,扫落剑气,看了眼立于剑阵中老人,眸中腾起风水火雷四势。
银枪抖动,掠过一条残影,枪尖发出道道紫色的气旋,转瞬凝成螺旋气柱,以紫雷为壳,内藏风水火聚合而成的螺旋之力,猛地轰出,直取王越而去。
与此同时,安伯尘也纵身跃起,绕过螺旋气柱,成掎角之势持枪攻向王越。
剑气虽凶猛,可毕竟分成千道,力与势都被分散,哪敌得上安伯尘聚全身之力而发的螺旋气柱,深紫色的螺旋气柱闪耀着雷霆光芒,裹挟风水火三势奋然猛进,将一路所遇的剑气碾压成齑粉,转瞬眼离王越只剩五六步。而安伯尘也在几个弹跃间,杀至王越身后,下丹田中再生新力,八千余斤的巨力没入无邪,旋转着,疾刺王越背心。
王越腹背受敌,却不慌不忙,面色平静。
弹指刹那间,王越挥臂挽出一朵剑花迎向安伯尘,枪剑相击之刻,那朵剑花忽然绽放开,一朵,两朵,三朵……转眼后竟生成十来朵剑花,每一朵剑花都含着截然不同的技巧,前仆后继,随着安伯尘的螺旋枪力轻舞着,若即若离,却又暗藏杀机,将安伯尘陷于重重剑影,脱身不得。
雷霆的呼啸声由远及近,却是螺旋气柱突破剑气重重阻拦轰至,距离王越仅剩半步。
这一刹那,王越一直低垂着的眸子终于睁开,低喝一声,双肩猛地一抖,十来朵剑花陡然凝聚成一抹冲天剑华,将猝不及防的安伯尘横劈出去,随后转身。
面对近在咫尺的螺旋气柱,王越口吐长气,双目熠熠闪烁,乌黑的长发被气旋吹拂,高高扬起。
扬臂,举剑,劈落!
倒飞出去的安伯尘惊讶的看向王越,只见那个淫浸剑道将近五十载的老人并没剑御空气,也没施展其它的神通技巧,只是对准螺旋气柱,简简单单的劈出一剑。
古铜色的重剑快得已失去了踪影,就连残影也不剩。
“噌!”
裹挟着三势巨力的螺旋气柱竟被王越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剑劈成两半,发出刺耳的啸声向两边飞去,所到之处泥草翻飞,坑坑洼洼,满目焦土。
收剑,王越转过身,笑着看向安伯尘:“安将军可欲继续战下去?”
喘着粗气,安伯尘爬起身,枪尖垂地,目露警惕,却又满脸复杂。
安伯尘的螺旋气柱乃是高出寻常道技的技法,以枪力驾驭空气,已然以武入道,却不想王越仅凭手中重剑,反手劈裂。那一剑看似寻常,不过是速度太快,可安伯尘却知道,王越的剑术已臻至技巧的巅峰,看似劈向螺旋气柱,实则一剑切断枪力和空气的联系,仿佛庖丁解牛般,在一剑中将那螺旋气柱切割,剥离四势,重剑不损,安伯尘惨败。
如何战之……此人虽没典魁凶悍霸道,却也是不差典魁太远的存在,未尽全力便将自己击败……
紧握枪柄,安伯尘满脸不甘。
距离迎亲队只剩三镇,不足百里,却遇上几乎难以战胜的对手,这区区百里、驾驭飞龙驾半个时辰即到的距离此时又变得遥不可及起来。
“你若就此罢手,不再东行,王某倒能……”
看向安伯尘,王越不急不缓的说着。
话还未说完,安伯尘便已御风而起,银枪卷起雷势,左手祭出白火,于半空中轰向王越。
轻叹一声,王越摇了摇头,眸中也不知是同情还是怜悯,重剑已插入泥土,五指跳动捏出一个印法。
随着他印法捏出,原先被安伯尘碾碎的剑气竟又重复生机,飞舞于战阵中,万剑合一,聚成一柄二十余丈长的巨剑,划过刺目的光影扫向安伯尘。
雷火奔涌,却被巨剑劈碎,顺势而落,剑风激荡,将安伯尘扫飞出去。
“轰!”
巨剑矗立于战阵前,气势逼人,王越则盘坐于战阵之中,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坠落地面的安伯尘,摇了摇头,闭合双目。
只这一手便让安伯尘想起了昨夜所遇的典魁,典魁自恃大匡除了吕风起再无敌手,可他若遇上剑道和剑技皆已臻至化境的王越,也不知道孰强孰弱。
安伯尘喘着粗气死死盯着盘膝打坐的王越,心底一片冰凉。
安伯尘纵有天品境界,诸般神通,却也敌不上他随手一剑,这个五虎之中最年长者一剑守孤镇,俨然掐断了安伯尘一切希冀。
说服他?
他已经执拗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我又如何说服他?
杀了他?
倘若我有典魁的实力,倒有几分可能杀死他。
安伯尘心急如焚,双手已沁满汗珠,极目远眺越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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