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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今夕)-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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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于墙头,身旁写着“魏”字的大旗迎风招展,魏岩看向满身是血疾奔而来的鲁图志,神色复杂。
  “魏将军救我,鲁某有要事相告!”
  就在魏岩犹豫之际,鲁图志已和他身后的车阵拉开距离,即将奔逃到关城前,而天头那辆始终不急不缓的战车也突然加快,直逼鲁图志而来。
  “取绳索。”
  匆促间魏岩也无暇多想,更何况以他憨直的心性面对眼前的形势,一时半会也难以理出头绪。
  原以为鲁图志已被安伯尘杀害,没想到他却是诈死,不去养伤反而急急赶来,定有什么机密之事相告。
  魏岩如是想着,也不疑有他,挥臂抛下绳索。
  飞龙驾逼近,鲁图志紧张的看了眼天头,抄起绳索,借力跃起。
  与此同时,安伯尘也迈步走出飞龙驾,看了眼城上拉弓对准他的将士,纵身跃下。
  “放箭!”
  魏岩一边拉着绳索,一边下令道。
  西南霸国多山岭,弩箭也是由粗藤打造,极易燃烧,而霸国将士射出的自然也是火箭。
  安伯尘从天而降,银枪舞动,扫去一半弩箭,剩余的击中战甲,无不弹飞出去。这一身坑蒙拐骗来的战甲也算第一次发挥作用,半空中安伯尘脚踩银枪,御枪飞向城头,无论弩箭来势多凶猛,也无一能射穿他的战甲。
  “鲁兄稍后片刻,待某先斩杀此獠!”
  将鲁图志拉上城头,魏岩手持斩月刀,冷眼看向即将落下的安伯尘,手腕一抖,刀光划落,天头的月色竟被他这一起手势削去大半。
  迈步上前的魏岩并没发现,被他救起的鲁图志正冷冷的盯着他后背,手持冷艳杖,只待他跃起时便横杖而扫。
  城头的霸国将士们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安伯尘身上,自然也没人察觉,却有一人,至始至终芳心始终牵挂在魏岩身上。
  “魏岩小心!”
  就在魏岩准备持刀跃起时,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女声。
  心头一紧,魏岩下意识的移开脚步,余光中冷艳杖破空而来,斩月刀从肋下反出,堪堪架住了冷艳杖。
  “鲁兄你……”
  一刀荡开冷艳杖,鲁图志连连倒退,眼中满是迷茫之色,魏岩话音一顿,已然明白了七分。
  “好歹毒的贼子!”
  低吼一声,魏岩脚踩诡步,在月影下闪身避开安伯尘的奔雷枪,又一转身,刀如残月,一刀竟劈出十八片刀影,笼罩向安伯尘。
  “锵!”
  安伯尘旋枪如风,发出螺旋之力迎向斩月刀,枪刀相击,安伯尘只击落三刀,剩余十五刀尽数劈中他的身体。
  五虎七熊绝非徒有其名之辈,安伯尘之所以能气伤李严、斩杀夏侯伯和鲁图志,全凭出其不意。今夜战葬虎关,安伯尘也已准备妥当,多舍鲁图志想要打魏岩一个出其不意,谁料竟被一个随军前来的女子喝破。
  也幸好身穿神君战甲,否则安伯尘真要命丧于此。
  即便借助战甲之利保全性命,可将近九千斤的巨力袭来,安伯尘仍止不住向后倒退,胸口发疼。
  眸中闪过紫华,此前被魏岩逼退的“鲁图志”抄起冷艳杖,扫向城头处的士卒,而安伯尘则稳住身形,牢牢盯着魏岩的背影,持枪而上。


第243章 葬虎关头终留情(上)
  葬虎关头一片混乱。
  “鲁图志”挥舞冷艳杖扫向霸国将士,安伯尘则平举无邪,身化长水缠斗上魏岩。
  若正面交锋,光是那十八片铺天盖地的刀影便不会让安伯尘好过,安伯尘自然不会硬碰硬,化作无形之水,回旋流转于夜色下,每一次暴起出枪都能搅碎两三片刀影,随后重新隐没月华,恰到好处的逼得魏岩无暇祭白火为天眼,一时间被安伯尘困在三步内。
  魏岩应付着安伯尘的偷袭,却又时不时张望向城角处,神色复杂。
  鲁图志生前虽有七熊之名,勇武过人,可此时被安伯尘分心操控,所能发挥出的战力十不足一,霸国将士们虽被杀得连连后退,可鲜有负伤,此时且战且退,结阵抵挡,死死守护着墙角的那名“士兵”。随着先前的惊呼声传出,所有人都发现了他们之中混进来一个女子,目光落向城角处,初时的惊愕过去,无不暗暗叫苦。
  普通女子如何能打通关节,瞒过诸军,混入上将魏岩的亲兵?
  那个穿着打扮和寻常士卒所差无几,用黑炭抹面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霸国国君的掌上明珠,年近二十都没出阁的三公主,也只有三公主才会为将军花这番心思,可惜将军人如其名,心似岩石转过不弯。
  将军早年也曾娶妻,据说是他的青梅竹马,恩爱非()常,后因一场大病久治难愈,撒手而去,此后将军再没娶过亲,鳏居至今。可谁都知道三公主对将军心意,不但时不时找藉口去寻将军,且还关心备至,就连君上也睁一只闭一只眼,默许两人的好事。偏偏三公主缠得越紧,将军越无动于衷,然而任谁也没想到,三公主竟偷偷潜出王宫,混入军中,让诸军束手束脚,俨然成了累赘。
  安伯尘一心两分,和他交手的魏岩也是神不在焉,即便如此,斩月刀下安伯尘也占不得半点便宜。
  一败李严,再斩夏侯伯、鲁图志,超乎想像的顺利,安伯尘对七熊也难免小觑了两分。
  待到真正交手,安伯尘方才发现,能力压大匡千百虎狼,跻身七熊之列者,远比他想象的要厉害许多。即便安伯尘施展水行术,出其不意的偷袭,可没开天眼的魏岩仍能后发先至,看也不看便挥刀击落无邪,习惯了安伯尘的螺旋之力后,十八片刀影坚如磐石,安伯尘再无法将其击碎。好在魏岩听见女子的叫声后,始终紧皱眉头,时不时瞥去两眼,也不知在想什么,安伯尘方能维持不败。
  抽枪而回,安伯尘猛一咬牙,撕裂水影之身,化作千百颗水珠,旋转着射向魏岩。
  十八片刀影虽密,可总有缝隙可趁,八成水珠被扫落,剩下两成穿梭过刀影,每一颗都蹿出枪影,纷纷扬扬刺向魏岩。
  直到此时魏岩似才大梦初醒,眸中燃起丝丝白火,张口暴喝,身如残影高高跃起,毫厘间避开,却在半空中悬凝身形,刀尖指向皎月,顺势划落。
  刀影重重,收尽月华,却在城头铺开,如涟漪荡漾,刀锋所至之处竟都掀起层层气浪,刀中藏刀,防不胜防。
  安伯尘所化的千百水珠无不被卷入,下一刻化作原形抽枪而退。
  就在这时,只见魏岩闪身而下,扑至“鲁图志”身后,在将士们的欢呼声中,一刀斩下鲁图志的脑袋,甩下城关,随后返身奔向安伯尘。
  战风燎燎,魏岩手舞长刀欺身而上,九千斤的刀力聚于刀锋,蓄而不发,却好似一座巨山压向安伯尘。
  “鲁志图”已毁,近千战车停于城下,飞龙驾盘旋于半空,安伯尘直撄斩月刀,无暇分心去操控,正是机关算尽,后手皆罢。
  事到如今也只能一战了。
  疾退中的安伯尘深吸口气,银枪砸地,猛地止住身形。
  月华如水,将静止的他和疾奔而来的魏岩同时笼罩。
  魏岩刀走直线,化作一片片月影,月影所至无不卷入,可落在安伯尘眼中月影再多,却仍是那把刀。
  看山仍是山,看水还是水。
  目中氤氲起风水火雷四势,安伯尘紧握长枪,脚踩奇步,闪身避开当先的那片月影,螺旋之力运于双腿,一瞬间连连扭转身形,舞动在魏岩一片连一片的刀影下,银枪划过残影,连连奔刺。
  刀枪相击,锵锵作响,两人缠斗于城头,斩月刀虽密,可安伯尘早已悟通枪术最高意境,光论战技绝不输给七熊,无邪旋转着击中刀锋,每一次都恰到好处的截断魏岩的刀势,奈何魏岩双臂之力将近万斤,二十来合后安伯尘已然手臂发麻,虎口发痛,若再这样继续下去,安伯尘迟早会力竭而败。
  魏岩显然深知这一点,也不使出太多虚招,一刀重过一刀劈下,每一刀都铺展如月影,直压得安伯尘喘不过气来。
  不远处的霸国将士们大声喝彩,谁都看出将军稳占上风,拿下这一战也只是早晚的事,被诸军护在身后的三公主更是容光焕发,眸中闪烁着雀跃之色。
  就在这时,却见一身奇异战甲的少年将军虚晃一招跃出战圈,折身而逃。
  霸国将士们无不面露喜色,大声欢呼起来,而魏岩只是略一蹙眉,随后逼身而上。
  刚走出三步,安伯尘手腕一抖,无邪掠过一抹银华,返身抽向魏岩,与此同时左手探出,手心奔出疾雷直取魏岩双目。
  魏岩久经战阵,早在安伯尘故作败逃时便猜到他这一招“回马枪”,提刀杀来时也已暗暗祭出白火,双目暴睁,白火射出拼去紫雷,随后刀画圆弧,于半途分开十八片,劈向安伯尘。
  安伯尘一枪突刺只挡住一片,剩余的十七片越过无邪,斩中安伯尘。
  连绵如潮水的刀力劈斩在锁子甲上,叠加起来何止万斤,石英锁子甲也绽开条条裂纹,安伯尘下盘不稳,被击飞出墙头。
  眼见自家将军终于杀败敌将,城头上的将士们长舒口气,随后振臂欢呼,满脸火热。而躲在众将士后的三公主也长舒口气,莞尔一笑,却并没将士们那般激动,只觉得理所当然。
  她身为霸国公主,自然知道安伯尘是何许人也,西南虽霸国山高水远,可也有密探在中原,因此“百败之将”的名号对于王室中人并不陌生。区区地品修为,百战百败,又如何敌得过霸国第一上将?
  安伯尘能闯过三关,能在魏岩手下走过这么多合已让霸国三公主暗暗吃惊,可终究实力太弱,不是魏岩的对手,到头来还不是败在魏岩手中,想来此役不过后,他的威名定会更响几分。
  直直盯着魏岩,三公主美滋滋的想着,然而目光所及,却见自己的心上人忽然皱起眉头。
  若有所思的看向地上的足印,魏岩面色凝重。
  那足印很深,约莫有三寸,却因安伯尘吃了他的刀力踩踏所至,按照这足印以及先前的刀势,安伯尘应当倒地才对,怎么也不该飞出城头,只除非……
  心头一紧,魏岩快步走到城边,探身望去。
  夜色如黑纱,覆盖上城下安静的战车,可除此之外再无一物,更没安伯尘的尸身。
  “护驾!”
  面色陡变,魏岩猛喝一声,祭白火开天眼,就见一道细长的流水攀爬过城头,游向被诸军环卫的三公主。
  不及多想,魏岩手舞长刀疾奔向安伯尘所化的无形之水,冷声骂道:“卑鄙!”
  眼见被识破,安伯尘一个闪身变回原形,挥舞银枪扫向目瞪口呆的霸国将士,雷潮奔出,轰散了冲上前的十来名霸国将士,反手就是一掌,奔雷疾射,直取魏岩下盘。
  魏岩脚力极快,后发先至,距离安伯尘仅剩三步,眼见紫雷来袭,稍一闪身,双膝微屈,正欲举刀劈向安伯尘。
  “轰!”
  震耳欲聋的响声从所有人脚底下传来,紧接着葬虎关一阵摇晃,却是近千辆战车突然攻城。
  城头摇晃,魏岩立足未稳,一脚踩空身形向旁侧偏去。
  “小心!”
  女子的惊呼声再度响起,同时到来的还有那抹刺破月华的冷锋。


第244章 葬虎关上终留情(下)
  危急关头,魏岩双臂发力,猛地劈出斩月刀。
  左手捏出一道印法,安伯尘口吐咒言,足底生风,身如飘零落叶,飞快的闪过魏岩这一刀,枪走直线,遽然刺出。
  血花飞溅,刺痛了霸国将士们的眼眸,那位霸国三公主更是怔立当场,难以置信的看向被安伯尘一枪刺穿肩膀,钉在地上的魏岩。
  鸦雀无声。
  当所有人都以为安伯尘坠下城头必死无疑时,谁也没想到那只是他的一个诡计,佯装不敌落败,实则趁机偷袭明显身份不同寻常的三公主,可谁料这又是他另一个诡计,在魏岩即将追上他时,他却操控被所有人疏忽的战车攻城,回马一枪,一举杀败无敌西南的魏岩。
  难怪他能单枪匹马从南杀到北,又连破三关……应该说四关。
  霸国三公主虽是王室出身,见多识广,可西南中人大多憨厚质朴,就算有奸猾之辈和中原人较起来也只是小猫小狗,她何尝见过像安伯尘这样诡谋连连者。芳心止不住的发寒,三公主怔怔地看向脸色苍白的魏岩,鼻尖一酸,眼泪哗啦啦的流淌下来,梨花带雨,将一脸炭灰打湿。
  “卑鄙小人!”
  被安伯尘钉于城头,魏岩喝骂道,满脸不甘。
  安伯尘无动于衷,他已背负了太多骂名,有琉国叛将,有百败之将,有丧家之犬,有大逆不道,还有好色之徒……如今再多一个卑鄙小人又何妨。
  胜负已分,安伯尘还急着赶往下一关,哪有时间和魏岩浪费口舌?
  银枪拔出,又是一股鲜血绽出,安伯尘冷眼看向一脸不服的魏岩,抬手便要刺入他的心窝。
  “不要!”
  女子的惊叫声从身后传来,心慌意乱之下,霸国三公主竟糊里糊涂的拔出腰间佩刀,刺向安伯尘。
  “殿下快走!”
  眼见三公主竟不知死活的扑向安伯尘,魏岩心头一慌,撑着手臂想要从地上站起。
  又是一枪扫落,击中魏岩小腹,安伯尘稍一闪身,避开背后的冷锋,随后反手将三公主制住。
  “住手!”
  却是魏岩扬眉怒吼道:“你胜便胜了,男人间的事何必牵连到女人?好生卑鄙!你若是英雄好汉,就放泉儿,魏某甘愿献上首级。”
  被安伯尘箍于手臂间的三公主梨花带雨,摇着头,呜咽着看向魏岩,眼中的泪水也不知是因为害怕,因为伤心,还是因为魏岩情急之下不小心说出的“泉儿”。
  “我从来不想当什么英雄好汉,我只想夺回我喜欢的人,这也有错?”
  手臂渐渐松开,安伯尘漠然扫过周遭或是惊慌、愤怒、鄙夷、担忧的霸国将士,冷声道。
  “就像你和她,为了你她可以混入军营……为了她我也可以背负骂名,用尽各种手段杀光拦在我身前的人,直到再见到她。”
  “你们都想杀我,为了金钱,为了功名,为了拿我的头颅去换那个狗屁帝王的施舍。我也想杀你们,只为了她……”
  “……这也有错?”
  安伯尘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仿佛夜色下的叫嚣,一阵接着一阵回荡在霸国将士们耳边。
  复杂的看向胸口起伏、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的少年,直到现在魏岩才忽然发现,这个一路过关斩将,手段很辣的叛将只不过是一个少年人,比他最年轻的部下还要小。十七岁的少年人,背负天下骂名,冒着匡帝王的雷霆手段横冲直撞,也不知会在哪里倒下,被人杀于荒道,提着首级去金銮殿前邀功,他所为的只不过是再见一眼他的心上人。
  幽幽的哭泣声回荡在葬虎关头,被安伯尘紧箍于怀中的女子越哭越伤心,安伯尘怔怔地站着,抬起头,看向那轮皎月。
  “你虽然一直没说,可我知道,你喜欢的是那时候简单而又毫无心机的我吧。可若不卑鄙些,不心狠手辣些,我又如何能走到你身边……或许到那时,你也不会再对我笑了。”
  喃喃低语着,低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安伯尘笑得有些忧郁,双手已被泪水打湿,他摇了摇头,将怀中的女子推出。
  与此同时,银枪划过残影落下。
  “不要!”
  还未来得及扑到魏岩身边的三公主又惊又慌,尖声叫道。
  枪尖扎入魏岩左肩胛,随后收回。
  “撤军吧。”
  安伯尘低声道。
  复杂的看了安伯尘一眼,魏岩在三公主的搀扶下,踉跄着向城梯处走去。
  就在他即将下城时,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安伯尘:“今日被你诡计所败,算不了数。若你能闯过其后关镇,魏某定会邀战将军……”
  还未说完,魏岩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眼东南方向,摇了摇头,不再多言,在诸军围拱下消失在葬虎关头。
  魏岩双臂皆已重创,想要恢复起码得花上两三月,这两三月里安伯尘和他都不会再见面,至于以后会不会相遇,却要看安伯尘能不能闯过剩下的关镇。
  “听他的口气,接下来的关镇似乎不是那么好闯的……也是,五虎七熊,又有哪个好对付。”
  诸多军退去,安伯尘笔直的站在葬虎关头,连同葬虎关在内,短短两日间他已连破四关,所遇七熊两死两伤,可漫漫征途方才走了一半还没到,剩下的三熊三虎想必已用白火为天目,探查到安伯尘的战车、雷珠等诸般后手,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几仗都是实打实的硬仗,再无法像前几场这样出奇制胜。
  揉着此时尚发麻的手腕,又看了眼开裂的石英锁子甲,安伯尘长呼口气,摇了摇头。
  倘若正面迎战他们,无论魏岩、鲁图志、夏侯伯还是李严,安伯尘自问不会在二十合内落败,可也够他好受。一路闯关,能省力便省力,可后手杀招总有用尽之时,随着安伯尘离她越来越近,终无法避免真正的战斗。
  安伯尘从珠链中取出琉璃瓶和笔豪,想了想,落笔写着到哪了?
  写完后,安伯尘看了半晌,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挠了挠头,脸色一红,连忙将那句实在不合气氛的话擦去,又写道。
  等我。
  等了许久未见回复,安伯尘皱了皱眉,却也没往坏处想。
  匡帝新娶的妃子,大匡上下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打坏心思,坐在銮轿中,起码这一路上她会很安全。
  和魏岩这一战耗时甚长,皎月西落,天色也变得灰蒙蒙,拂晓将至。
  “还是得尽早突破天品,若是元气能跟上,臂力不属于五虎七熊,闯过下面的几关也能多些把握。”
  喃喃低语,思索片刻,安伯尘盘膝坐下,口吐长气,等待着昼夜降临的那一刻。
  此前三关安伯尘马不停蹄,只因尚有几般后手杀招,如今都已用光,尽快提升修为才是正途。再者,安伯尘暗暗揣度,他刚刚连杀两将,连闯四关,此时在葬虎关前停滞不前,后面关镇的守将少不得心中生疑,按照常理来说应当不会贸贸然赶来葬虎关。因此,在这修炼上一天,在神仙府中呆上个五六载,应该没有太大危险,若他们真来想必水神君也会及时把自己推落悬崖……神仙府中五六年,应当足够把四势都修炼到巅峰了,至于能不能突破那也只能看运气。
  安伯尘并不知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关斩将,凭地品修为杀二熊,伤二熊,岂止是令人生疑?
  乌鹊夜飞,玄蛇疾游,清晨未至密报便已落到各方诸侯案前。
  齐君大怒,秦君暗喜之余亦立马发出密函,连夜调回镇守第六关的秦将,并兴兵逼向齐国边界。而西南霸国国君则喜忧参半,设宴邀请邻国夜郎国君,欲要趁落云行省连折两员上将,联手出兵,逼落云总督“商议”边境重镇归属。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五虎七熊皆为各国栋梁,镇鼎之器,安伯尘一路东行却将匡西格局搅乱,隐隐间,在匡帝原先志在必得的布局中又撕开一条裂痕。
  而在东楚国君的案头,则写着八个大字百败之后,再无一败。
  写下这八字的是一个高瘦的老者,笑吟吟的看向面前的一君一将,轻咳一声道:“不知紫龙将军以为如何?”
  身高臂长,面容俊朗的中年人尚没开口,一旁的楚君便已笑道:“先生此言似乎有些过了。那安伯尘能闯过眼下四关,只凭出其不意的,如今他的依仗尽数用光,如何敌得过三虎?”
  “他若是真能一路杀到琅妃驾前,君上可愿出兵?”老人不答反问。
  思索片刻,楚君点了点头:“匡帝虽以雷霆之势震慑一众诸侯,可他演戏演了这么多年,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实已犯了众怒。眼下诸侯无人敢违逆,可若是他为了一个妃子便折损七熊三虎,不单诸侯,就连落云和东原行省的都督也会心生怨愤,到那时公布其罪,当能伐之。”
  三角眼中泛起玩味的笑意,老人点了点头,起身道:“那君上早做准备,还有,紫龙将军也免不了要和吕风起一战,养精蓄锐吧。”
  说完,老人迈着四方步,悠悠然向殿外走去。
  “可是,萧先生……”
  楚君张了张嘴,就见那老人走到门口,笑着躬身一拜,随后施施然走出。


第245章 漠北狂龙(上)
  无论是谁,若狠下心,把自己逼到退无可退,那他几乎可以做到任何他想做的事。
  几乎……
  葬虎关头,高风疾奏,少年人睁开双眼,望向如血残阳,眸中光华氤氲,却又平添一丝遗憾。
  半日中,安伯尘逼得自己在神仙府中呆上六年,不眠不歇的修炼四势元气,周天饱和,几近突破。然而和从炎火突破到地品时一样,安伯尘再度遇上关卡,明明就在那,触手可及,却又迟迟无法突破。
  “上一次突破是在战斗中使出雷霆啸,借雷道合四势而突破,今次又该如何?”
  安伯尘喃喃自语着,仰天望向再度闭合的夜幕,昼夜交替的那一瞬稍纵即逝,错过了便要等到第二天。
  没有师门,没有功法,一个人修道虽辛苦,可也有一个人修道的好处。就仿佛离群的幼狼,独自摸索在变化万端的荒野瀚林中,每一次斩获都会带来欣喜若狂的快感,从无到有,从未知到无所不知,在自然界的天险祸难中保全性命,渐渐长大,待到走出荒野瀚林后,它定会比狼群中的狼强大无数。
  只不过,每一次关卡,每次劫难,都需安伯尘一个人来解决,无人指点,着实痛苦。
  “罢了,终究运道还差半筹。”
  摇了摇头,安伯尘扫落肩头的露水,站起身。
  他来这可不是单单为了修炼,修炼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过关斩将,继续东行。
  青冥的夜色下,安伯尘极目远眺,四方之地似有数股烽火烟尘,披着夜衣,也不知奔向何方。
  也不多想,安伯尘背起长枪,将城关下的战车收入珠链,纵身跃起。
  神仙府中六年修炼虽未能突破天品,可也将安伯尘的周天四势炼至饱和,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比今夜之前要强上许多。
  飞龙驾盘旋在城头百丈处,安伯尘只一屈膝,凭借双腿之力便跃上飞龙驾,身似残影,肉眼实难捕捉。
  察觉到安伯尘已然坐定,野马王嘶鸣一声,扇动四翅,拉着庞大的车驾向东而去。飞龙驾虽能飞天,可能飞多高却由驾车人的修为而决定,无论安伯尘实力如何,可他修为只有地品,因此只能在云下飞行,否则他早就驾车入云,这一路上关镇再多也阻挡不了他。
  夜风的呼啸回荡在耳边,安伯尘轻轻敲击着车驾右侧的龙珠,时而看一眼躲在云霾后的星月,时而看一眼夜色下莽莽无尽的荒道,鼻吸浅长,调理元气。
  半个时辰不到,安伯尘已能看见矗立在荒道中央的城关落凤关。
  然而,令安伯尘意想不到的是,这座城关是红色的。
  到处都是血和尸体,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土地,形成了一大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泥沼。血地从关下向远处延伸开去,消失在枯萎腐烂的荒草之间,仿佛整座城关都是一片血海。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与折断的兵刃横七竖八地散落在上面,犹如塞北行商万里迢迢带回的在大红地毯上点缀的刺绣。
  夜穹反衬着血地,耳边烈风呼啸,刮面如刀。
  安伯尘漠然俯看,目光落下坍塌的城头,垂倒的旌旗上依稀能见到一个“武”字,想来镇守此关的上将姓武……东海熊武霸国?
  武霸国是东原行省的上将,擅使长枪,又有一手流星锤,勇武非()常,此时却见不到他的身影,不是被杀了,便是逃遁。
  打量着落凤关上下的残尸,安伯尘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疾跳。
  镇守落凤关的士卒比前几关的都要多,粗粗一数,少说有千余这只是安伯尘所能看到的尸体。千多具残尸都穿戴着同样的装束,除此以外再无别家兵马,也就是说,破关的那一方是完胜,而看令东原将士丧命的手法,几乎一模一样,显然出自一人之手。
  只一人,单枪匹马杀到严阵以待的落凤关前,一举歼杀千余铁骑,守关上将更是不知所踪……
  陡然间,安伯尘脑中蹿出一个名字。
  吕风起?
  不会……以吕风起武霸大匡的身份绝不可能对这些普通士卒下手,再说,他也没理由。
  比我早一步破关闯将的是谁?
  一时间,安伯尘陷入深思,心中闪过一个个熟悉或是陌生的名字,都被他一一否决。
  若是出其不意,安伯尘也能用珠链中的千车百船轰杀近千士卒,可却无法像那人般一人独杀千军,吓退东原熊,扬长而去。
  那可是真正的千人敌!
  又看了眼身下的残垣断壁,夜色渐渐变冷,安伯尘摇了摇头,平复波动的心意。
  无论出手的是谁,他这一杀都为安伯尘省去不少麻烦,至少安伯尘无需再和武霸国鏖战。
  “出发!”
  枪尖轻点野马王后臀,安伯尘低声道。
  无邪不知何时落于手心,紧紧握,安伯尘竭力不去想落凤关前的满目疮痍,可那一地赤红的鲜血所带来杀戮气息却令安伯尘心中凛然,下意识的抽出银枪。
  又行二十余里,月光下隐隐绰绰浮现出一座败坏的城关天西关。
  天西关,顾名思义,只因此关在天峡关西面,离安伯尘的目的也越来越近。
  这座城关虽被人施重力击毁,可城头城下并没人迹,也就是说这一关的人马已早早撤离,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守关的上将见到落凤关的情景,还是因为别的缘故。
  目光落向被人力所毁的天西关,安伯尘握着枪柄的五指又紧了一分。
  “出发!”
  安伯尘沉声道,目如寒潭,并没因为连过两关而多出些许欣喜,相反的,随着距离那第七关越来越近,安伯尘全身上下都紧绷成弦,心跳一阵比一阵快。
  安伯尘养精蓄锐了六个时辰,又或者说是六年,为的正是能一举击垮剩下三熊,直逼东南。却不想突然出现了一个“好心人”,用他近乎无情的手段为安伯尘开路,被匡帝寄予厚望的雄关名将在那人面前仿佛都是纸糊的一般,毫不费力的破去。
  事有反常即为妖,福到尽头终见祸,安伯尘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等“飞来横福”,自然不会傻不拉唧的暗喜。
  飞过十里,天头夜云渐渐变得稀薄,仿佛被烧空了一般,群星摧残,月华如韶,将大地荒夜照耀得宛如白昼。
  五指愈发的紧,似要将枪柄捏断,手心溢出细密的汗珠,安伯尘已能隐约看到五六里外的那座城关。
  比城关更快到来的是惊天动地的哀嚎声,凄惨得能令苍天落泪。
  不由自主的,安伯尘离开木塌,走到车驾前,站直身体。
  没入眼帘的是一座安静的城关,前一刻还哀声遍野,可就在安伯尘从飞龙驾走出的几个弹指间,那座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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