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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今夕)-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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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唐!本公身负重任,怎能一直坐在马车中。”
  上官婉儿喝斥一声,随即看向目光躲闪的野马王,沉吟着道:“只有一匹马。也罢,本公先和驸马王共骑,等到了府城再购马。”
  安伯尘无法,此时他只想尽快找个府城将上官婉儿丢下,她自寻她的男人去,安伯尘则继续一路杀向东海。
  “婉儿姑娘请。”
  安伯尘指着野马王道。
  上官婉儿并没动身,反而古怪的看向安伯尘,蹙眉道:“不是应该你在前,我驾马吗。”
  安伯尘气结,这上官婉儿虽算得上博古通今,机敏过人,可却固执得很,浑然不觉她已来到男子做主的大匡。
  也不多言,安伯尘冷着脸走向上官婉儿,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一把将她抱起,抡上马背,随后翻身上马。
  “你……罢了!等本公寻到男人回转离国再和你计较。”
  坐在安伯尘怀中,上官婉儿僵着俏脸威胁道。
  安伯尘只觉好笑,或许在上官婉儿心目中,离国才是人人向往的天朝之国,所以她才会笃定等大功告成后,安伯尘定会随她回返离国。
  怀中的女子不施粉黛,只有股淡淡的体香,上官婉儿身躯修长却不似大匡女子那般柔软,可也比不上男人结实,恰到好处的充满弹性。
  紧贴上官婉儿,安伯尘微觉怪异,却也没多想,从珠链中抽出无邪,安伯尘双腿紧夹马腹,拐过山洞。
  刚出山洞,阴冷的春雨扑面而来,野马王猛地止住身形,高扬前蹄。
  在洞外细雨下,是一座座简陋的帐篷,帐篷外有战马,有手持刀枪的男子,还有数面旌旗。
  “好多男人!”
  上官婉儿张大嘴巴,惊讶的望向同样满脸诧异的匪盗们。
  眉毛拧起,安伯尘双目中渐渐燃起风水火,银枪落地,“锵”的一声,战意随之爆发。
  在女儿国盘桓四日,安伯尘只战过一场,和此前两个多月相比可谓轻松之极。战意收敛了四日,一张一弛,重回大匡,又将面对天下虎狼的围剿,安伯尘摇身一变,从女儿国中手足无措的少年人变回了那个穷尽天下虎狼却奈何不得的少年将军。
  百败而不死,时至今日,天下英豪还有谁会小瞧从江南一路杀至关东的安伯尘?
  “阁下可是安将军?”
  山洞前,众骑渐渐聚拢,从南面阵营中拍马走出一将,面容粗犷,身形健硕,手提一双金枪,朝向安伯尘抱拳问道。
  “正是安某,你是何人?”
  安伯尘话音落下,山前众骑中响起哄闹议论声,目光逡巡在安伯尘和上官婉儿之间,有好奇,好嫉妒,也有不屑。
  “驸马王,原来你在大匡这么有名。”
  上官婉儿喜声道,既然驸马王这么有名,那她为离国选拔优秀男子的重任自然马到功成,毫无难处。
  迎向众匪盗的目光,上官婉儿昂首挺胸,面露庄严倨傲之色,似想要摆一摆她护国公的威严,全然不知她一身凸显曼妙身形的武士服,兼之不假辞色隐隐透露高贵气质的俏容,对于久不见女人的关东众匪们来说是何等的刺激与诱惑。


第202章 初尝胜绩(上)
  天峡关以北是中都行省,西出则上接漠北行省,下通落云行省,亦近齐陈平三国。往南是方邳邓三国,东南则有东原行省。唯独关东既无诸侯也无行省,走过上千里的群山平原才能到达东海边的楚国。因此,关东历来混乱,经久不治,已成乱匪大盗盘踞之地。自大匡初年至今,这里的匪盗大多是海捕榜上的要犯,逃到关东后呼啸山林,拉帮结派,也曾有兵马前来征讨,屡屡惨败空耗财力,只得作罢。
  关东众匪或是骚扰东楚边境,或是劫掠东原、关南,春夏出,秋冬养,就好像冬眠的蛇熊,出则肆虐无忌,伏则难觅其踪,总而言之,关东匪患自成一害,乃是大匡历代帝王的心腹大患。也曾有帝王请神师出手,可当那神师杀败一路路匪盗,到达关东腹地后,却无功而返,回转后只字不提,引人遐想。
  安伯尘前往东海势必要经过关东,本以为同被大匡所不容,应当不会招惹他才是,孰料才从女儿国逃出,便被数伙大盗围住。
  一眼扫过,山前立有三面旌旗,每面旌旗下聚拢着两百余人,粗粗数去约莫有六七百骑,此时都虎视眈眈的盯向安伯尘。
  手持双枪的大汉眯着眼打量起安伯尘,随后落向上官婉儿,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大笑道。
  “某乃关东上将寇丹,安将军可曾听闻?”
  望向寇丹身后书着“飞熊骑”三字的旌旗,安伯尘冷笑道:“关东皆匪盗,何来上将之说?”
  话音落下,关东匪盗悉数变色,名叫寇丹的大盗更是阴沉下脸,眯成细缝的眼中掠过一抹冷光,沉声道:“好一个狂傲的百败之将,百战百败,哼,从古到今恐怕也就只有安将军你一人。本想同你交个朋友,可安将军似乎很瞧不起我等,如此,只好借安将军的头颅来换酒钱了。”
  话音落下,三队匪盗同时举兵叫嚣,呼喝声传出,听得上官婉儿面色发白,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心中生出一丝不对劲,上官婉儿回过头,盯着安伯尘冷若寒潭的眸子,疑惑的问道:“驸马王,你不是和他们交情很好吗……为何他们要借你的头颅?”
  呼喝声渐渐变低,上官婉儿这句不高不低的问话堪堪被寇丹听入耳中。
  “交情?”
  寇丹面露怪异,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美人儿可是被安伯尘这恶徒诓骗了?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安伯尘叛将之名,陛下亲下旨,琉国安郎将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上官婉儿娇躯一僵,张大嘴巴,满脸的难以置信。
  恶徒……叛将……人人得而诛之……驸马王。
  僵硬着身体回过头,上官婉儿怔怔地看向安伯尘,神色不住变幻。未等她开口,安伯尘左手猛扯缰绳,双腿紧夹马腹,从高坡上飞奔疾下,仿佛离弦的箭般直取飞熊盗寇丹。
  若是关东匪盗不惹安伯尘,那自然相安无事,可眼下竟被一群无恶不作的匪盗说成恶徒。安伯尘莫名其妙被牵扯进这场祸事,东奔西逃,早已憋了一肚子火,面对山坡下洋洋得意的众匪盗,安伯尘只觉无比厌恶,怒意生出,将他的眸瞳点燃。
  “驸马王,你做什么!快停下来!”
  眼见驸马王不要命般扑向数百匪盗,上官婉儿面露急色,大声叫唤着,可无论她如何尖声大叫,安伯尘始终无动于衷。
  女儿国里太平盛世,上官婉儿几时见过战场厮杀,顶多也仅是在史书中的只言片语里偶有一瞥,刚出女儿国来到大匡,便遇上这样的场面,上官婉儿花容失色,身体颤栗,绝望之情自心底蔓延开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驸马王竟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逃犯,早一点知道,她怎么也不会随驸马王前来大匡。在女儿国中,驸马王可是轻而易举的被上将军擒下,五花大绑的抬进宫里,现如今……
  看向高举金枪,面露狰狞的寇丹,上官婉儿紧抿双唇,脑中一片空白,只能绝望的闭上双眼。
  “哈哈哈,买卖上门,兄弟们,等某取其头颅换酒喝!”
  狞笑着看向安伯尘,寇丹高喝道,一对金枪前后举起,嘴角浮起得意之色。
  三伙人马中,他是唯一的天品强者,这大功自然由他来摘,另外两伙人马的头领就算再眼馋也不敢和他争抢。安伯尘,琉国叛将,百战百败,也不知那些天品匡将都是吃什么长的,居然连一区区地品修者都杀不死。自己今日斩杀安伯尘,不单能换取大笔金银财宝,还能力压大匡虎狼,从此以后,飞熊上将之名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寇丹无比得意的想着,一双金枪轻轻摇晃,挑衅的望向从山坡上奔下的安伯尘。
  就在这时,一阵大风从细雨间刮来,掀起雨珠扑入寇丹眼中。
  眼睛一闭一睁间,寇丹神色微变,原本在三十步外的一人一马竟在刹那间加快,迅如雷霆,马蹄蹋落,溅起泥泞飞扬,此时距离他已不足十步。
  细雨蒙蒙,在青山原野间披上一层褐氅,模模糊糊,看不明晰。
  安伯尘的身影穿梭过雨幕,快得只剩一条乌黑的残影。
  借风御马,再摧之以雷霆之势,安伯尘盛怒之下,魂体亦蠢蠢欲动,涌出一丝雷霆之势漫入安伯尘眸眶,压盖住风水火三势。
  百战百败无一胜,从前与大匡虎狼交手,安伯尘只打算抽身脱险,不欲缠战。
  现如今,被众匪盗堵于山前,安伯尘再想逃脱,难而又难。
  更何况,败了这么久,安伯尘又何尝不想品尝一番胜利的滋味。
  关东匪盗,罪大恶极,杀之无忌,这寇丹又对自己如此小觑,或许他能成为我百败之后,所斩的第一个天品强者。
  细雨朦朦,泥泞飞溅,一人一马在群匪复杂的目光中直逼寇丹而去。
  安伯尘眉宇间涌起浓浓的战意,双目利如鹰隼,目光刺破雨幕,仿佛出匣的宝剑。
  两个多月来无数次交手的画面流转过脑海,汇成一股填满虎狼武技的河流滚滚流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已非水,看完这无穷无尽的山水后,纵览天地,还有什么?
  这一瞬,安伯尘似又感悟到了什么,却无法描述。
  就好像那年于墨云楼上神游归返后,初遇无华时的那一枪,若有所悟,难以明言,只能以枪道出。
  弹指刹那间,安伯尘和寇丹只距三四个马身,野马王嘶鸣着狂奔而出,安伯尘右臂抡起,无邪旋转着,向前刺去,势若雷霆,笔直而无变化。
  安伯尘初习枪道时,喜欢钻研招数中的变化,从两数变化到后来的九数变化,总以为变化越多,越能令对手难辨虚实。诚然,变招的目的是为了迷惑对手,出其不意间行以杀招。
  可若太过纠结于变招,往往会变得华而不实,本该一招解决,非得拖上许久,相当于绕了一大圈。
  安伯尘这一枪出手直取寇丹中路,枪势疾暴,无变化,只有一波强过一波的螺旋枪力,借以此前纵马雷奔之势,何等猛烈。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已非水。
  此为安伯尘枪招一道上衍变走过的两层意境,看完林林总总的山水之后,品遍百将之兵,安伯尘回首再看去时,却陡然发觉天下兵道原是如此简单。
  快者图快,力者图力,取尽自身优势迎战对手,压根无需那么多变化。
  战场杀敌,只求一胜。
  既是求胜,自然什么拿手用什么,招数无常,若拘泥于招数,又怎放得开手脚。
  遍览千山万水,看到后来,依旧是山山水水,只不过此间山水心动即到,自成沟壑匍匐于安伯尘心底。
  一朝明悟,安伯尘眸中精光闪烁,及腰长发被山风吹向脑后,身体陡然向前探出,无邪划过两点间最短的距离,旋转着,刺向寇丹。
  雷鸣声响起,安伯尘这一招正是马上的雷霆啸。
  雷霆啸乃是安伯尘的后手杀招,向来是战到后来扭转局势的绝技,悟通招式奥妙,安伯尘不再拘泥于故往,心意一动,将雷霆啸照搬于马斗。
  人借马势,枪借人势,人枪合于一线,螺旋枪力轰然发出,竟在雨幕中甩出两条水龙,仿佛长鞭一般扫向寇丹。
  直撄银枪无邪,寇丹满脸严峻,他本以为这一战当手到擒来,无比轻松。可当银枪扑面,枪意横扫,他只觉汗毛竖立,隐约间,竟嗅到了死亡的气味。
  此时此刻,寇丹心中已无半点轻视,怒喝一声,拔起金枪一先一后刺出。
  “锵!”
  银枪击中金枪,蜷缩在安伯尘怀中的上官婉儿睁开双目,没入眼帘的是一条冲垮雨幕,势不可撄的银龙。


第203章 初尝胜绩(下)
  雨水淋湿了面庞,亦让上官婉儿的目光变得模糊。
  如雾的雨幕中惊起一条银龙,咆哮着闪过道道雷光,“铮”地击中当先那柄金枪。金枪不敌,崩向一旁,银枪继续向前刺去,雨珠飞卷,又是一声金鸣,寇丹的后手枪也被螺旋枪力崩歪。
  “斗!”
  耳边传来少年的低喝,上官婉儿只觉心旌摇曳,目光所及就见那柄银枪奔若疾雷,直取寇丹面门。
  寇丹虽有天品修为,双臂之力将近七千斤,可安伯尘来势凶猛,他则猝不及防,兼之前所未见的螺旋枪力,这第一合竟毫无招架的露出空门,直面势在必得的银枪。
  生死一线间,纵横关东的大盗倒也有几分壮士断腕的血勇,猛地张口,咬住枪尖。
  牙齿虽为全身最坚固的所在,可也奈何不得锋利的无邪以及螺旋枪力。
  “咔嚓!”
  螺旋枪力发出,肆意于寇丹口中,硬生生将咬住枪尖的那排牙齿捣碎。
  寇丹满嘴是血,强忍着剧痛,拔枪回援,在安伯尘即将直捣长龙时刺向安伯尘双肋。
  迫不得已,安伯尘只得收枪而返,枪身摆动,化作长鞭扫向一双金枪。
  枪落,战马继续向前冲去,两人错身而过,这第一合拥有天品修为的关东大盗一败涂地,安伯尘稳占上风。
  安伯尘心知肚明,这第一合只因他打了寇丹一个措手不及,方才如此,若让他赢得少许喘息,战局立马扭转。
  野马王刚奔出一步,就被安伯尘用力拉扯缰绳,调转马头,与此同时,无邪横甩,安伯尘探手揽月般回马刺向寇丹。寇丹痛得脸色发青,正捂嘴而走,哪想到安伯尘马不停蹄一个回马枪杀到。
  仓促之下,寇丹只好强扭过腰,举枪相迎。
  银枪刺中金枪,螺旋枪力一波连着一波袭来,寇丹虽已有准备,可他被逼回身,力道和马势相反,双臂所能发出的枪力仅有千余斤,哪吃得住安伯尘的回马枪?
  “锵!”
  这一合寇丹再度落于下风,虎口发麻,双臂发痛。勉强挡住安伯尘这一击后,寇丹匐马而走,待他终于调转马头,遭遇的却是安伯尘如狂风暴雨般一阵接一阵的攻势。
  天品修为已能祭出白火,白火是由青火酝酿到周天圆满炼化而成,和青火只能通过手心发于兵器不同,白火既能发于兵器,又能被祭出,游走体外,伤人于无形。
  正如霍国公当年所说那般,即便专修道技,一旦修炼到天品境界也能摸索到几分微末的道法。这白火摄空和道法确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正因为此,白火难以瞬发,需得凝神祭出,置于究竟耗时多久,则要凭各人修为而定。
  安伯尘深知白火摄空的厉害,每每同天品上将交手时,都会一阵抢攻,免得对手祭出白火。青火如石甲,白火如铁甲,寻常天品战地品,只需将白火灌入兵器便能稳占上风。偏偏无邪中藏着一根风雷羽,称得上神兵利器,倒也不惧灌入白火的兵器。
  逼得对手无法祭出白火,兵器锋利不弱分毫,安伯尘同寻常天品上将所差的,也只是两三千斤的臂力。
  在枪道层面,安伯尘反倒比许多天品上将高出一筹。
  两将交手,力大者自然占优,可并非任何时候都能使出全力,就比如此时的寇丹。
  银枪寒光连连,刺出一道道如影般的直线,夹杂着风雷声响。
  每一招都是雷霆啸,携着螺旋怪力,虽无变化,却逼得寇丹不停的变招,方能挡住银枪每一次出击。安伯尘双臂之力不及寇丹,可枪势迅猛,讲究一个“快”字,牢牢压制住寇丹,每每在寇丹想要酝势施力时,银枪堪堪刺来,寇丹疲于招架,哪还有机会发力。
  枪乃长兵器,一寸长一寸险,若非趴在安伯尘怀中的上官婉儿碍事,安伯尘早将寇丹的双枪挑落,哪会像现在这样稳占上风却无法取胜。
  余光中,另外两伙匪盗的头目见势不妙,也都抄起家伙向战圈逼来。安伯尘眉头拧起,心中暗道不妙,他能占得上风全因以快打慢,压得寇丹无法发力。若是再来两将,安伯尘势必要回枪应付,寇丹得以喘息,就算不祭白火,单凭他天品修为的臂力就能扭转败局,置安伯尘于死地。
  心头一动,安伯尘单手持枪,左手勾住上官婉儿的腰肢,却是想将她先丢落下马。
  可就在这时,冷不防的从婉儿口中蹦出一句令安伯尘和寇丹同时变色的话。
  “他这金枪也能用于男女交媾吗?”
  见到安伯尘稳占上风,上官婉儿稍松口气,美目中奇光涟涟,盯着寇丹一双金枪,自言自语道。
  安伯尘还好,寇丹则傻了眼。
  婉儿容貌娇美,气质高贵,穿着一身紧束的武士服,将她曼妙身姿勾勒得凹凸有致。寇丹此前手头吃紧,自然没功夫去觊觎美人的姿色,却突然从这样一个另类美人口中传出如此诱惑的话来,当场心神失守。
  安伯尘哪会放过如此良机,银枪回旋,仿佛一条毒蛇,叼向寇丹右手。
  “啪!”
  金枪摔落在地。
  安伯尘趁胜追击,银枪如长龙摆尾,枪尖横扫,击中寇丹左手。
  转眼间,寇丹一双金枪皆被安伯尘击落在地,面色发白,嘴唇铁青,哪还敢继续缠斗,连忙滚下马鞍,纵身向众匪方向跃去。
  安伯尘目露寒光,张口暴喝,宛如平地生雷。
  喝声中,银枪无邪“嗖”地腾空飞出,发出嗡嗡雷鸣,转眼便追到寇丹背后。
  寇丹身在半空,力已用老,未及他回头就被无邪刺入背心,从胸前钻出,只余拳心大小的窟窿。
  “扑通!”
  纵横关东的大盗从半空中摔落在地,脸上犹挂着惊恐之色,身体抽搐了两下,就此瘫倒在泥泞中,血水汩汩流淌,没入泥泞,看得一众匪盗呆若木鸡。
  上官婉儿也是一愣,怔怔地看向寇丹的尸身,满脸恍惚。
  转瞬后,马蹄声从两侧响起,上官婉儿抬头看去,脸色变得惨白,却是另外两将眼见安伯尘丢了兵器,立马从两侧杀来,满脸兴奋。
  安伯尘不慌不忙,牵起缰绳策马回旋,避开当先一骑。
  “枪来!”
  话音刚落,银枪便从半空飞回,好似长着眼睛般落回安伯尘手中,看得一众匪盗瞠目结舌。
  雨幕中划过一道银光,安伯尘一枪扬起,架住后来大盗的长刀,右臂发力,硬是将长刀击飞。
  枪尖挑起,人头落地。
  安伯尘一路所战的皆是赫赫有名的虎狼之将,修为天品,安伯尘虽百战百败,可也磨砺出一身强悍的武技,不敌天品,却稳压地品。
  只一招安伯尘便将那员地品匪盗斩杀当场,另一名地品匪盗已袭至安伯尘身后,恰好看到从同伴脖颈上滚落的头颅,身体顿时一僵,双腿止不住的打起颤来。
  猛地一拽缰绳,他刚想掉头逃跑,冰冷的枪风便已扑来。
  安伯尘立马回枪,无邪从肋下钻出,疾如风雷,将最后一名盗首钉死于泥地。
  盗首死尽,群匪无一作声,震惊的看向抽枪而出,压着马步向他们逼来的少年将军,半晌怪叫着,作鸟兽奔逃。
  关东群匪聚集,安伯尘杀了这三家,走漏了风声,谁知会不会有别家匪盗为其出头,前来寻衅。
  点着枪尖,安伯尘端坐马背,望向尚没跑出多远的群盗,目光闪烁。
  上官婉儿蜷缩在安伯尘怀中,没有回头,却隐隐感觉到驸马王的踟躇犹豫,好半天都没打定主意。
  他在犹豫什么呢?
  上官婉儿好奇的想着,余光落向荒野泥泞中的三具尸身,芳心一寒,美目中闪过复杂之色。
  狂风自东起,仿佛一只大手拨弄着荒野中的风和雨,上官婉儿下意识的抱紧双臂,就听身后的男人忽然开口道。
  “急急如律令!”
  上官婉儿一愣,下一刻青烟迷眼,千辆赤铜色的战车凭空出现在荒野中,十横百纵,战火硝烟的气息从车身上弥漫开来,雄壮中透着肃杀和苍凉。
  上官婉儿终于知道驸马王在犹豫什么,也知道他已然下定决心。
  芳心疾跳,一阵响过一阵,上官婉儿贵为离国丞相,博览群书,通晓古今,可谓饱学之士。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上官婉儿自告奋勇前来大匡,不单是为了寻找为女儿国传承接待的男人,也有她自己的私心打算。女儿国虽安逸,可所见所闻不出两朝一城,只有出了女儿国来到大匡,才能一览天下,见识一番传说中地位身份远高过女子的男人,感受下古书中的战场,以及那许多许多的古老传说。
  刚出女儿国上官婉儿便见到了,她看到了此前一直瞧不起的驸马王一人血洗关东,毫不留情的将六百多男人碾死在战车下。
  “这么多男人,好可惜。”
  如视珍宝般看向一地残尸,婉儿面露无奈,抱怨道。
  小心翼翼的回过头,上官婉儿重新审视起令她愈发看不明白的驸马王,就见他安静凝望着大开杀戒的战车,眸子已没之前那样冰寒,瞳仁中飘过血海尸山却又不沾血色。
  雨过天晴,日光拨开云缝,坠落青山黑原间,融化了蒙在安伯尘心头的阴霾。
  天分阴晴,天道分阴阳,万物如是,修道人的心亦如是,有情也无情。


第204章 帝王的游戏
  上京,司徒府。
  天色渐晚,傍晚将至春风也变得柔煦起来,府中花明柳绿,溪水徊流,静悄悄的绕亭而走。凉亭中的石案上放着一个竹笼,笼里有两头蛐蛐,被木签拨弄,撕咬缠斗在一起。
  府中的下人们远远站着,垂首而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做足了恭敬,只不过偶尔交换个眼色,皆是无奈和自嘲。
  在司徒府堂而皇之逗弄着蟋蟀的,除了那位不务正业的蛐蛐皇帝还会有谁?
  匡帝是司徒府的常客,总喜欢带着他的宝贝蛐蛐来这,不议政事,不理奏章,只顾着逗弄蛐蛐,一来二去,把原先清静的司徒府搞得乌烟瘴气。
  可又有谁敢多说什么,王司徒无动于衷,偶尔还会放下手头琐事陪着帝王玩耍,身份卑贱的下人更是只有恭敬伺候的份。
  “什么人?啊……司徒大人。”
  一名侍卫眼见王司徒走来,连忙避身作礼。
  “都下去。”
  王司徒挥了挥手道,他身高七尺有余,脊背直挺,步伐有力,六十岁之龄仍不显老态,只有额发间斑驳的白鬓提醒着这位两朝重臣走过看过的岁月。
  侍卫们看了眼玩得不亦乐乎的匡帝,犹豫片刻,抱拳领命,带着一众下人退出花园。
  走到匡帝身前,王司徒毕恭毕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垂手立于匡帝身侧。
  匡帝也不理会,笑吟吟的逗弄着笼中蛐蛐,就见那只周身发黑身体略大的蛐蛐猛地跃起,蹿到另一头蛐蛐身后,张开利齿撕咬下一条后腿。
  “好!”
  匡帝眉飞色舞,拊掌大笑道:“寡人的风华大将军果真了得,爱卿以为如何?”
  王司徒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轻易不动,动则制敌于死地,从陛下豢养至今,千战千胜,天下无敌,堪称国将。”
  “如此国将,力压千百虎狼,可说到底,也只是一头蛐蛐。就算它已不再是蛐蛐,可寡人手头,也仅有一个风华大将军。”
  匡帝轻描淡写的说道,嬉皮笑脸之色褪落,多出一层几乎无人见过的凝重。
  从登基之初便开始演戏,日夜不断,到如今已假戏真做,一脸肃穆庄严时,就连王司徒也有些不习惯。
  思索片刻,王司徒拱手道:“陛下勿忧,战乱若起,群豪争雄,到那时必然俊杰辈出。蛐蛐笼中斗,生还者只会更强,成千上万头蛐蛐厮杀在一起,总会出几个风华大将军。”
  “寡人何尝不知。”
  看了眼得胜后肃立一旁的“风华大将军”,匡帝站起身,走到凉亭一角,遥望天云间如残血染尽般的红霞,沉吟半晌道:“五虎七熊十三骏,也算蛐蛐中的强壮者,可千万虎狼才出这二十五人……太少太少。”
  “陛下切莫灰心,除了那群虎狼外,大匡尚有许多草莽英豪。比如李紫龙,还有任天罪,都有不下于五虎的修为实力,和国将也有一拼之力。”
  王司徒上前一步,急声道。
  匡帝冷笑着,摆了摆手:“也不过是有一拼之力罢了,只有吕风起那般实力者才有机会。神师赴约而去,我大匡只有一个吕风起,总不能光靠那几个神师在上面撑着,他们若是死光,我大匡终逃不过那场浩劫。”
  王司徒语塞,忧心忡忡的看向匡帝,就见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道:“年轻一代中倒是出了几个潜力极大的修者。秦国无华,中都张布施,那个想逃出大匡的第一王风也是。只可惜十年时间太短太短,远不够他们成长,如此,只能拿他们当饲料了。”
  终于听到最不愿意听到之事,王司徒神色一僵,汗如雨下,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匡帝自有他的打算,布局二十余载,设下无数蛐蛐笼子,挑选强壮者入笼争斗,长门法会,五方行省,十三诸侯国无不在他掌握中。一次次动乱,一次次剧变,都是由他那支看不见的竹签挑拨而起。就拿近处的琉国之乱来说,假手江南之局,安插几个佼佼者先后入笼,却无一令匡帝满意,到头来反被一个本不在匡帝计划中棋子大出风头,破了那局。
  破风声响起,一头鹞鹰从天而落,熟稔的落到匡帝手边,吐出蜡珠。
  捏碎腊珠,匡帝看向纸条,淡淡一笑:“我们的虎贲郎将还真是骁勇,不但不逃了,还反手杀了六百多匪盗。”
  王司徒一惊,张了张嘴,半晌才道:“这怎么可能?他不过地品,就算侥幸杀败天品强者,也无法斩杀六百多匪盗……”
  “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上永无万全之事,寡人的局再缜密也会有变数,人与天斗,终究不是对手。”
  听着匡帝难辨喜怒的声音,王司徒默然。
  琉京少年安伯尘,以及他身后的无邪居士是最令他和陛下吃惊的变数,若非他们节外生枝,琉京那一局只会是无华、张布施、厉霖等人的角斗场,一试匡帝所看中的俊杰的实力,成则精心培养,不成则沦为饲料。只因那二人的横空出世,将琉京变成他们的戏台,他们固然出尽风头,却让无华等人跌出匡帝法眼。
  匡帝少时得异人传道,擅帝王谋术,更擅借势,随手仍下一颗石子便能令水波按照他的心意纵横流淌,聚成暗流深潭,落子布局。多年来这奇术无一失败,却在琉京碰壁,也让匡帝记住了那个名叫安伯尘的少年。
  一抖袍袖,王司徒俯身拜道:“陛下,那安伯尘虽不在放养的俊才之列,可也算意外所得。百战百败却屡屡逃生,如今终尝一胜便斩杀众匪,当年吕风起也不过如是,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王公无需多言。”
  王司徒还未说完就被匡帝止住。
  “迟了。他或许是最有潜力的那个,可寡人和大匡却等不了那么久,只能拿他当作最精美丰盛的饲料,以喂寡人亲自豢养的蛐蛐。”
  面色僵硬,王司徒欲言又止。
  “怎么,王公以为寡人亲自培养的那几人还比不上他?”
  说话间,匡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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